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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琴魔

七墨 别离苦

一生一世一孤坟,落雨檐下梦还魂。

——惊魂

骤然袭来的风夹杂着雪乱了众人的眼,卫墨的白发被风吹得扬起,纷纷落下的白更加衬得他心口那一抹红,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却无人有心观赏。

“政儿,也许是我错了。”卫墨走前几步,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长大后的政儿,眼前突然的黑暗让他失去知觉,整个人倒进嬴政的怀里,他的双手紧紧地护着襁褓中懵懂的孩子。

“传御医!”嬴政一把抱起卫墨冲进后殿,卫墨惨白着脸对他说话的一幕和梦境重叠,心也许是疼的,但嬴政固执的不愿放手,他知道一旦放手就会彻底的失去这个人。

盖聂擦拭着自己的剑,孩子的哭声还在刺激着他的耳膜,看着大殿上的两具尸体盖聂的心始终无法平静,偏离本意的结局并不是他出剑的本心,但定局已成说其他的都无济于事了。

嬴政会怎么处置那个孩子呢?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在盖聂的心底扎了根,此时的嬴政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因这时的一个念头搭上自己的余生。

命运按照它的轨迹缓缓的运行着,如石子般不起眼的变数终会在某一日卷起惊涛之浪,吞噬一切。

嬴政因着国事不能陪在卫墨身边,留了蒙恬守在寝殿外面就匆忙离开了,卫墨的寝殿被黄金火骑兵围得严实,蒙恬在嬴政离开之后,转身走进了寝殿,看着月前还牙尖嘴利的人此时虚弱的躺在那里,蒙恬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要留下来?”卫墨明明有机会离开却没有离开,是因为那个孩子?还是因为他一个月的陪伴?他想要一个回答,蒙恬丝毫没有察觉心底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所有的一切落在卫墨的眼中,沉痛一闪而过,笑弯的眉眼巧妙的藏住了眼眸中的悲悯,有了期待与希望,才会在绝望来临的那一刻不知所措。

悲欢从来不曾舍弃另一半来到世人身边。

“我若是逃了,你的脑袋早就不在你的脖子上了.。”卫墨说着掀开被子看着心口一抹红,唇边扬起的弧度落在蒙恬眼中,怎么看都透露着古怪。蒙恬仔细去看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这人明明还是一月前的样子,此时却仿佛变了一人,那双通透的眸子里沉淀了薄雾,将外界的窥视就此隔绝。

你的变化是因为死去的那两个人么?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同谋?蒙恬看着自己的手掌,第一次因为杀戮而产生了迷茫。

”不可能!黄金火骑兵是秦国最强力量,逃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蒙恬不怒反笑,年轻的脸上笑容张扬,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卫墨张口欲说什么,突然皱眉,迅速低头咽下喉间一口腥甜,猝不及防被睡得香甜的孩子翻身抓住了一缕白发,卫墨无辜的眨眼看着更加无辜的孩子,蒙恬看着这一幕很不厚道的笑弯了唇,也许是他想多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若有机会,找一个叫白城的家伙与他比对比对,最强二字莫要轻易说,当心惹火烧身。”卫墨抱起熟睡的孩子,抬头望了一眼蒙恬身后,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到秦国,如此说来乱世已经初露锋芒了。

“白城?公子与白家二少颇有渊源啊。”蒙恬笑容不变,只是那字句听着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来的,虽然搞不懂为何世人总爱将蒙家与白家混为一谈,白起却有大将之风,但那个白家二少文武不成,如何与自家小弟作比较。

不愿争锋却沦为世人口中谈资,看来是要找白家那位切磋一二,不然蒙家战魂落在世人眼中岂不成了蒙尘的明珠了。

"相识不相熟。“卫墨从孩子手里抢回自己的头发,眉心隐现红莲印记,下一秒,猝不及防的蒙恬被一把推了出去,后脑重重的撞在墙上,蒙恬眼前一黑,所有的记忆停止在这一刻。

“小心……”卫墨看着失去意识的蒙恬眼神复杂,这人不能死在这里,眉心红莲绽放,卫墨把孩子安放在蒙恬怀里,十指冷芒闪现,无声琴音从指尖流淌,蒙恬脸上的苍白逐渐退去。

“何必伤他?”卫墨沉下眼,无需回头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世上能脱离他感知的只有一个人。曾经的大祭司,如今的东皇太一,他们本该是宿世的仇敌,现在却是一个荒唐的笑话。

“你的眼光总是不错,让我有想摧毁的冲动。”说话间东皇已经走到卫墨身前,看到他身后昏迷的蒙恬,东皇满意的点头,卫墨侧过身子挡住东皇的视线,警惕的看着他,这个人很危险。

“三年之约,你不能伤害他们!”说完这句,卫墨突然笑了,他在担心什么,无论是蒙恬还是小太子都是至关重要的棋子,大局为重,东皇怎么会对他们出手呢。

“你总是学不乖,算计我,与你并无益处。”卫墨身子一僵,任凭东皇冰凉的手抚上他的眉眼,眼前放大的容颜让他感到晕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卫墨微张了嘴,茫然的看着黑袍下的笑脸,没有发出声音,在微凉的怀抱里渐渐睡去,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漂浮在半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白凤浑身浴血的杀进大殿,看着黑袍落在自己身上,除了白凤没有人发现身份的调换。

“杀了他!”嬴政来的很快,漂浮的卫墨看着他把那个卫墨护在身后,双目充血,是因为那人心口渗透出来的红色么?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注意他的心口也在流血,而且比那人流的还要多,原来你眼中的我这么的不堪一击,随便哪个人只要拥有这张脸都可以取代我么?

政儿,都说无情帝王家,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同的,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一声清唳,冲天而起,携带着灼烧的热度逼近大殿,卫墨在声起的瞬间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浑噩的思绪已经完全无法思考,茫然的看着那刺目的火球朝自己砸过来。

“师兄!”听到白凤的呼唤,卫墨双眼眯起趴在白凤背上一个用力,硬生生用自己的背接下了这颗火球的撞击,眼睛一阵刺痛,卫墨双手结印,腾起的浓雾遮没了人们的视线。

“快走!现在的你不是火凤的对手!”这句话卫墨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的唇便抑制不住的流着鲜血,伤上加伤,就算逃出去也是伤了根本,怕是会落下隐患。但顾不上了,火凤出现在这里它的主人一定会在,不能让那人见到白凤,此时的白凤还没有和他抗衡的实力,留下来,必死无疑!

“师兄,你撑着点,我带你离开这里!”白凤紧握手中断剑趁着雾气杀出一条血路,卫墨趴在他的背上将脸贴在白凤染血的肩膀上,没关系的,至少还有人不会认错自己,这就足够了。卫墨回头望了一眼浓雾渐散的地方,嬴政紧张的把那个脸色苍白的卫墨揽进怀里,欺骗也好无心也罢,既是不该有的孽缘就此了结也算是善终。

“小心……千遗曲……”卫墨并没有撑下去,他在白凤的背上沉沉睡去,坠入一个又一个的梦境里面,都说大梦三生,可梦醒时分又如何记得梦中过往……

那天之后,嬴政将蒙恬留在了东皇身边,他没有发现自己执着的那人被掉包了,所有的一切按照原本的轨迹走下去,赢澈依旧是嬴政宠爱的小皇子,骊姬所做的事情并没有留下影响,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孩子是唯一可以牵制公子墨的存在。

“他会回来的,为这个孩子他一定会回来的。”

蒙恬抱着孩子站在寝殿闭合的大门前,耳边回响的是东皇阁下的那一番话,他知道眼前的公子墨早已被调换,他说这话的意意是公子将这个孩子托付给我了么?看着懵懂无知的孩子,蒙恬第一次觉得被托付原来也可以不那么沉重。

既是你所愿,我绝不辜负!

一声诺一世诺,大步离开的蒙恬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后,他的影子被午后的阳光拉的斜长,所谓的忠诚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偏离。

“我就说你的眼光向来很准,真的很让人嫉妒啊。”东皇抓住一缕垂下的白发缠绕在指尖,本是同生何分彼此,但又有谁能料到,从一开始他们就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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