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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琴魔

四墨 阴阳误

“乱世早定,这一世终究是再难与谁同归了。”一句笑言,终成箴言,只是不知束了谁的一生,此后天高海阔,却是再难回头了。

卫墨站在雪谷的入口,看着与青山格格不入的白雪覆盖之处,这里的雪不论四季都不会消融,这样也好,至少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扯动唇角想要微笑的卫墨突然沉默,他的指尖颤抖的抚摸过他熟悉了五年的那冰岩,张了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太过漫长的时光沧桑了记忆中那人的容颜,怎么可以忘记他?卫墨想问自己,可最终也只是咬住了下唇,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如今沉淀了许多的色彩,有许多的事情本就没有答案,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

“我想到处走走,见一见当初的故人,知道他们过的好我就回来,到时候,这雪谷可就是我的所属了。”卫墨把竹简掷进厚厚的雪层中,这算是他的交代了。

至于归期,如今的他早已不去奢想了。

有初升的阳光折射在卫墨的侧脸,泛着淡淡的白光,落在角落那人的眼中,明明只是平静,却仿佛这是诀别,想要挽留的手攥紧,直到卫墨消失在山里,老者才从角落里出来。

“我这辈子就收你这么一个徒弟,偏偏是个不省心的,但是啊,做师父的总是要为徒儿做些什么的,若他再次重蹈覆辙,为师便用这天下为你陪葬,也算宽慰我当年对你的歉疚。”

老者看也没看竹简上的内容,随手丢进了更深处的山缝,大步的走进了雪谷,天下天下,不过一眼之下,真搞不懂为何有那么多的人去追捧。

大抵是世人痴愚了。

帝星现世祸不休,六国大势已去,帝国将起又要多了那无数的亡灵。

一曲作罢,卫墨凭栏远望天边那聚散变换的云霞,下山以来他以琴师自居,天下势了然于心,琴墨一名在这天下也算是颇有展露,但还是不够,距离他的预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子错,满盘皆输。所有人的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如今不如从前,这残躯孤身奋战能又能撑多久……

“公子,阴司传来消息。”小厮把新抓的鸽子递给卫墨,恭敬地守在一旁。

“我走后定然会有人来找,到时让他们进书房拿我留下的东西便可,你们注意六国的势力渗透,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剑,为我披荆斩棘!”闻言小厮忍不住抬头去看卫墨,只见那人侧坐在霞光里,明明笑容温雅却不由得让人心里发寒,小厮赶忙低头不敢再看。

|“是,公子!”小厮恭敬地应了一声,静静地候在那里,直到卫墨从他的身边走过,留下浅浅药香,小厮才抬头看空荡的只剩自己一人的屋子,低声的呢喃“公子定要保重自己,阴司虽不想违了公子的意,但若是有人对公子不利,阴司自是要出手的。”卫墨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声,微不可闻的弯了眉眼。

“谍翅鸟传来消息,白凤回了韩国,慕白找到了泽修,目前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千遗曲了,出谷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师弟。”

卫墨走在楚国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突然有些怀念生活了六年的那个国家,他好像还有一个叫卫庄的哥哥,白凤应该会和他碰见吧。这两个人若是聚到一起,可是不得了呢。

“转告白凤,顾好自己。”卫墨轻柔的勾起手指刮了谍翅鸟的小脑袋,视线却失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那隐晦的花纹是卫墨最熟悉不过的,眼底渐渐聚起了风雪。

“来得真不是时候。”卫墨轻笑一声,双眸轻眯,睁开时一片清明,哪里还看到半分的情绪。

“那是救你之人?”星魂从马车中走下,左眼的淡紫色火焰形花纹颜色有些深邃,他错过了千遗曲的五年都被这人霸占了,救命之恩也不是夺人所爱的理由!

“五年前,师兄从雪地里捡到了奄奄一息的我,若不是他的精心照料,怕是不会有今日在你身边的我。”千遗曲说着却是感慨,月神的算计很巧妙,却是漏了一点,千家人会埋骨黄沙,却没有人会死在风雪之中。

千家在那人的羽翼之下,而那人从来都是被风雪眷顾的宠儿,所以怎么会死呢?

“去吧,回你主人那里。”卫墨送走了谍翅鸟,指尖的无音弦轻颤但没有发出声音,阴阳家的“太极玄一,阴阳两气”,算是剑走偏锋,自成一派,追求天人极限,创出了很多威力巨大的招术,世代也有俊杰辈出。但其高深莫测的阴阳咒印却又在上百年前失传了,书阁里虽有涉略书籍,因为其失传了百年,所以能够诊断和解开阴阳咒术的人也已经几乎找不到了。

寥寥数字,阴阳家的神秘和强大已显露无遗。可当真的对上了,卫墨心里是隐隐期待的,那些生疏的招式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遗憾是自学一直没有找到正宗的招式术法。

“小千,不辞而别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卫墨笑眯了眼,看着千遗曲因这一句话不自然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总觉得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你记错人了,今日在你面前的只是千遗曲。”虽然掩饰得很好,星魂依旧察觉到了千遗曲刻意闪避的目光,心下不悦,跨步挡在千遗曲身前。

“有位故人想要见你,有劳随我们走一趟。”本来星魂不用跑这一趟,偏偏是那位下的命令,千遗曲刚回来不久,若再出事星魂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和五年前一样冷静地等待。

“故人?已死的人也称是故人,难不成我也要去见上一见?”卫墨颇有兴趣的看着星魂,好霸道的气势,大祭司如今又多了一名助力,这可算不得什么好消息,若能在此将其斩去,小千定是会怨恨的,真是麻烦呢。

“音杀·隐千蝶!”

数不清的蝴蝶在眼前突然出现,心知这是幻术,星魂和千遗曲对视一眼,皆是凝重,好快的速度。

“小千,你忘记你是谁教出来的了。”卫墨半垂着眼,声音中多了一丝的轻蔑,和刚才仿若两人,食指抵在唇边,声音穿透层层幻境传到千遗曲耳中,心境不稳的千遗曲一个晃神,侧脸多出了两道血痕,这千蝶虽不伤人性命,却也难摆脱。

“呵,你像极了当初的我,可惜……”话音落下,千蝶散去,星魂黑脸扶着千遗曲退到一旁,心有不甘是真,卫墨不曾对他们下杀招也不假,不得不承认,卫墨的阴阳术是现在的星魂无法对抗的。

“你,不是我。”卫墨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股强势的不容抗拒的压力,无音弦在指尖泛出冷芒,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前面浑身笼罩在斗篷里的人,没想到这一世这么早就碰上了。

“像?你何时喜欢说笑了。”卫墨极不自然的压住了心底的异样,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身体叫嚣着想要逃离,这种感觉卫墨很不喜欢。

斗篷下的人扬起嘴角,踏出一步却在下一秒出现在卫墨眼前,如此快的速度让卫墨心底的不安更重。

“你,可记得这张脸。”虽然是疑问,但在卫墨耳中却成了提醒,那个瞬间,卫墨几乎觉得自己中了幻觉,无音弦毫不犹豫的逼近那人的咽喉……

梦回千年的时光,浑浑噩噩分不清谁成了谁的劫数,只有那一声清亮的啼哭久久不曾散去,是心底最深处的愧疚作祟,这一觉卫墨睡的并不安稳。

嬴政一直守在卫墨身边,阴阳家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想起在殿外等待的阴阳东皇,嬴政替卫墨掖好了被角,才走回大殿。

“陛下很高兴。”嬴政并不介意被看出现在的他心情和好,但是东皇的下一句就让他的心坠落谷底,他说“公子的魂魄生来就是残缺的,故而活到如今已经算是高寿了。”东皇说的都是事实,卫墨出生被封印了记忆,避免了残魂的不稳,后又身心受创,活到现在就算是不容易了。

“可有法子医治?”嬴政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锁定在东皇身上,他知道阴阳家从来不说无用的话。想要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将会变成一具尸体,嬴政暴躁的想要杀人。

“有一禁术可修补残魂,需要陛下为其引魂,不知陛下可愿屈尊?”东皇这话说得轻松,禁术修魂稍有不慎,补魂者和引魂者都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而且不是一次就可成功,需要在补魂者神志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再为其施术一次才可补魂成功,这些东皇自然没有瞒着嬴政。

“他何时会醒?”嬴政有些虚弱的坐在床边看着沉沉睡着的卫墨,东皇的指尖在卫墨眉心划了一个十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起身对着嬴政垂首行礼。

“公子暂时无碍,只是修补魂魄的禁术太过霸道,公子醒来会忘记发生的事情,陛下要早些替公子安排一个身份才好。”东皇的话触动了嬴政的某根心弦,卫墨是他的,所以必须要在他的身边。

“寡人会昭告天下,他会是秦国最尊贵的公子。”东皇不屑冷笑,没有再说什么,默默退下了,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嬴政坐在床边,看着睡得沉静的卫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醒来,他会给他最尊贵的身份,最好的一切,只要卫墨留在他的身边。

“你是谁?”长发未束的卫墨双眸漆黑如星辰闪亮。他的眼中倒映出一个人的影子,清楚把那个人记在了心底。

“我是你的兄长,是这世上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嬴政目光如炬,一字一字的告诫着少年,强势的把他的身影烙印进少年的眼中,心中。

那日之后,天下再没人见过琴师琴墨,只秦国。多了一名尊贵无比的公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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