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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使你沉迷

第 60 章节

那小子,尽瞎操心别人的事,对自己的事却一点都不上心,竟然大意到连药都忘了带走。

立夏无奈地摇摇头,正想打电话通知赵宇过来花店拿药,齐景桓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走了进来。

顺手把药搁回柜台上,立夏未等齐景桓出声,就已自觉地去花桶里挑了九朵木兰花打好包装,头也不抬地递给齐景桓。

是的,这正是这半个月来形成的默契。

一个卖花,一个买花,只需动作,不需费舌。

在这种古怪默契的作用下,一连半个月,他们也都在重复上演着以上所示的默剧。

但,今天的情况终于起了变化。

齐景桓并没有如往日一般一手交钱、一手拿花,而后潇洒地转身离去,他的目光被柜台上那袋用透明药用袋装着的白色药丸所吸引,并还伸手拿了起来查看。

“这是,你的?”齐景桓的声音冷冷的,眉间散发着一股阴霾之气。

“呃?”在说什么呢?立夏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看见眼前这个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的男人,手里正捏着赵宇的药,面色阴冷地看着自己。

看来,他是误以为这药是自己的了。

立夏的“不”字刚发出一半,却突然疾速地打住了。她撇过脸,改口道,“没错,是我的。”

齐景桓听罢,眸光瞬变阴暗。他直视着立夏,如半个医师般陈述道:“硫酸圭尼丁,多用于治疗心律失常;心律失常,心脏疾病的一种。”

立夏垂下头,抿唇不语。

齐景桓绕过柜台,走到立夏身侧,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得几乎连一个拳头都不到;感觉到齐景桓的气息已将自己强势包围,立夏更是把头埋得更低,让两侧的头发散到脸颊,以图遮掩她此刻的慌乱和心虚。

“把头抬起来。”齐景桓冷着声命令道,“告诉我,这药,到底是不是你的。”

立夏紧咬着下唇,快速在脑子里盘算对策。

既然这个谎已经扯出口了,那就让他一直这么以为下去吧。或者,这不失为一个让他放弃自己、尽早离开这个地方的好机会。

虽然,心会很痛。

这么想着,立夏微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收藏好了多余的情绪,只剩下伪装出来的淡然,“我回答过了,是我的。多谢关心,不过,我并不需要。”

齐景桓紧绷着脸,定定地直视着立夏带着些许血丝、透着倦意的双眸,黑瞳里不见一丝感情。

立夏也不躲闪,逼着自己勇敢、无畏地以同样无感情的眼神回视齐景桓。

两人之间的气氛,霎时紧张异常,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二十八、待你再回首(3)

但,立夏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从不示弱、退让的齐景桓,竟然会先柔了眸光,并且伸出厚实温暖的手掌,轻抚着自己因没睡好而略显苍白的脸,声音里褪去了冰冷、染上了怜惜:“什么时候的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选择一个人承受?”

立夏因这不由地全身一震。

不,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发展的,这明明该是用来逼走齐景桓的招数啊!

她忙抓回理智,毫不留恋地推开了齐景桓的手,半侧过身,道,“告诉你做什么,别忘了,我是要离婚的。”她往墙边走了两步,拉开了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以防自己再度被齐景桓的气味所蛊惑而乱了心智。

“你也别忘了,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齐景桓坚定地道,而后又放柔了语调,“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立夏抓起堆在一角的账单假装在整理,冷冷地道,“你真的想知道?好,告诉你也无妨。医生说我的心脏病已经没得治了,我就快死了,没多少日子可活,这样我说的够清楚明白了吗?”

齐景桓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把视线从立夏身上转移开。

见齐景桓不语,立夏的心头涌上了一阵失望。

可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吗?

她压制着就要漫入眼底的失落,逼着自己再丢出一句伤人的话:“怕了吧。像我这种连明天都不知道有没有的人,还真不配得到你的爱。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这里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

“心脏病,才是你舍我而去的真正理由?”齐景桓没有理会立夏那自嘲又绝情的话,抛出了自己的问号。

“不是,而是我早就不爱……”

“我不管你有没有明天,”齐景桓拒绝听立夏一出口定会又让自己伤心的回答,只顾着表明自己的态度,“听着,无论你得了什么病,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呼吸,我都要你,只要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我都要你,只要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立夏整理账单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僵住了。这句爱意绵绵的庄重情话,犹如一束冬日里洒落在新雪上的第一抹朝阳,绽放在她连日被阴雨摧残的心田上,那样温暖,那样令人沉迷。

景桓,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回应你。

可是立夏,你已经是一个残缺的人了。

突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林伊芝的面容,残忍地把立夏从这个险些就泥足深陷的美丽沼泽中给拉了出来。她痛苦地摇了摇头,忍着充斥着鼻间的酸味,说出了最违心的一句话:“可是,我不会再被你打动了。我对你没感觉了,已经不再爱你了。”

齐景桓哀叹了一口气,道:“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我谁都没有骗,”立夏背过身,忽视着心口传来的阵痛,下起了逐客令,“齐先生,如果没有其他需要,麻烦带着您的花离开,本店还要做生意的。”

“如你所愿。”知道再坚持下去亦是无果,齐景桓顺着立夏的意离去。

今天这样的对话,不仅伤害了自己的尊严,更是重重地痛伤了自己那颗因为立夏才知晓何为爱并懂得去爱的心。

只是纵然再痛,他也不会更不能在这种特殊时期留丫头一个人独自去面对。更何况,那从未失灵过的判断力告诉他,立夏还是爱着自己的。

那双极力强装出冷漠,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舍和眷恋的眸子。

丫头,你每一个思念和不舍的眼神,我都没有错过。

一出花店,齐景桓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眯着眼晒太阳的赵宇。

这模样,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齐景桓淡淡地扫了赵宇一眼,阔步汇入到街道的人潮中。至于赵宇究竟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都无所谓了。他现在所在乎的,只剩下一个立夏。

目送着齐景桓远去的背影,赵宇伸了个懒腰,故作老成地摇头叹息。

哎,这些成年人的爱情真是麻烦。

赵宇扬起一个神秘的笑,点着头,推门走进了花店,用他耍贫嘴的功夫,暂且把立夏从忧郁的世界里带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中。

临近正午的阳光正好,晒得人皮肤通红,热情得像打了上千支兴奋剂。

在这个有立夏的小镇上逗留的这一个月里,齐景桓每天早上定时定点到立夏的花店里光顾,几乎没有和立夏有超出买卖关系范围内的对话;至于一天中剩余的时光,他基本按照把花送到孤儿院、午饭、视频会议和远程处理公司事务、晚餐、看书这样的流水线日程,有条不紊地过着。

这么一看,似乎日子过得,也不算太空虚。

但是于齐景桓而言,这种明明心爱之人就在附近却不能朝夕相处的痛苦,把每一天都变成了折磨。

丫头,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毫无顾忌地回到我身边?

齐景桓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凝眉沉思,心中全无主意。眼下,似乎除了继续死皮赖脸地留下这一笨方法,完全想不到其他更为有效的方法了。这样的无力感让他对自己感到有些恼怒。恼怒这个被情捆绑了思维的自己,连智商都平白无故地下降了许多。否则怎么可能会花上了近一个月,都还找不到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让立夏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回家呢?

“Damn·it!”齐景桓烦躁地低声咒骂了一声。他撑着额头,命令自己把情绪整理好,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翻开。这是他从小到大用来让自己时刻保持一个冷静、理智的大脑的方法。看书,能够让他找回理性思考的能力。

可是今天这书才刚翻了没几页,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又把他拉回到了这个没有立夏陪伴在左右的残酷现实之中。

对于这自入住以来从未被敲响过的门外站着的人会是谁,齐景桓不需几秒的功夫就得出了两个参考答案:A。立夏,B。那个肤色白皙的少年。基于昨天立夏刚和自己吵了一架,A选项可以准确地被排除在外,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答案;那么,那个少年来找自己做什么?

想必是和立夏脱不了干系。

齐景桓的直觉又快速地进行了深一层的推理。随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去为敲门敲得越来越用力的来人开门。

门外的人,果然是一身一套黑色运动装配一顶黑色鸭舌帽的一副夜行者形象的赵宇。

赵宇见齐景桓见到自己,脸上挂着的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不禁失望地嘟囔道:“没惊喜,没意思,失败。”

“进来吧。”齐景桓没有理会赵宇的失望,退后半步让出道,方便赵宇走进屋里。

赵宇道了声谢,进了这间小平房,第一感觉就是这地儿不仅小得只容纳得下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木椅外,只剩下一条只容许两个身材瘦小的人并行的过道,还暗藏着一股直侵入骨的潮湿、阴冷之气。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迅速把拉上外套的拉链,轻咳了两声后,连连感叹道:“大总裁为爱甘愿住小平房体验生活,这种恶劣的环境你都能忍着住上一个月,实在是太让我敬佩了!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要封你为我的偶像!”

齐景桓好似没有听到赵宇的话,冷着脸从温水壶里倒了一杯水给赵宇,直切主题:“说吧,专程来找我,是为了要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谢谢。”赵宇接过水,一口气喝下了半杯。他拍着胸口缓了缓气,道,“帅哥,不好意思啊,昨天你和夏姐姐在店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过我敢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

“你一直叫她,夏姐姐?”齐景桓抓住自己的重点,自顾自地发问。他怎么也听不惯这个称呼,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她比我大,我不叫她夏姐姐,难道叫她夏妹妹吗?”赵宇听出了弦外之音,却故作天真地反问回齐景桓。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外表冷酷的男人吃起醋、动起怒来,会是怎样有意思的模样。

齐景桓一眼就看透了赵宇的小算盘。所以他仅是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赵宇玩心一起,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齐景桓。他见一计不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转动着眼珠子再下重药:“一年前夏姐姐一个人来到小镇上时,我们就认识了。她真的是一个又漂亮又善良的大美人,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被她深深吸引了。这一年里,她特别照顾我,很多事情都会为我考虑为我着想,我很喜欢她,感觉吧,她应该也挺喜欢我的。”

齐景桓听完这段话后,脸色微变,一束愠怒、凌厉的眼波直直地射向赵宇,不发一言。

赵宇立即被吓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心虚地避开了齐景桓的视线。他有预感,再玩下去的话,下一秒他一定会被这眼神直接电击成碎片的。而且,今天自己的任务是来通风报信的,可不是来火上浇油。他干笑了几声,声势极弱地道,“我,我说笑的,你千万别当真。再说了,我是不会喜欢比我大那么多的女人的。”

齐景桓这才松了松面部肌肉,收回了目光。他恢复了一贯气定神闲的冷淡表情,冷声警告道:“别对她有非分之想。她是我的。”

这强势的占有欲,真可怕。原来男人一打翻了醋缸,一点儿也不比女人要来得好应付。

###二十八、待你再回首(4)

赵宇识相地端出正经的态度,进入了此行的目的,开问道:“帅哥,话说你和夏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情侣?夫妻?前夫和前妻?还是悲催的,还处于追求的进行时阶段?”

“她没告诉过你?”齐景桓不答,反问。

“没有。我问过很多次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要是被我问烦了呢,就拿不认识来敷衍我,哎,真难搞。”说到这,赵宇又对他自己感到失望了。相处了这么久,他都没能从立夏那里套到点什么料,实在失败得很啊。他老成地叹了叹气,而后又自信道,“不过,就算她不肯告诉我,我也可以百分之一千地肯定,她啊,其实是很爱你。”

齐景桓微低着头,手指轻轻在桌子上叩着,对赵宇这“百分之一千地肯定”,并不感到惊喜。

因为这个肯定,亦是他从未改变过的肯定。

“偷偷爆料给你,我经常看到夏姐姐对着一张照片发呆,很多次看着看着,她的眼眶就红了。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你。所以第一次在花店见到你,我一下子就认出你来了。还有啊,有时候花店里没什么生意,我就会拿夏姐姐的笔记本电脑来玩,她这个人呢有点小马虎,好几次都忘了关掉她打开的网页,就把电脑给了我。你猜猜看,那些网页上都是些什么信息?”赵宇故作神秘地挑挑眉,等着齐景桓的回应。可是他等了好半天,齐景桓都还是无动于衷地保持着原来侧对着自己的坐姿,微垂着的眼,也没有抬起来看自己一眼,他只得撇撇嘴,自讨没趣地继续往下说,“全部都是啊,关于你这个年轻总裁的新闻。”

也就是说,丫头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自己。

她的心里,一直都装着自己。

齐景桓虽然对这个爆料不感到意外,但却因突涌进心中的那股暖意,而微提了提嘴角。

察觉到这一微妙神情变化的赵宇,终于放心自己不是在跟空气说话了。他来了兴致,正想继续独家放送猛料,却突觉胸口传来一阵疼痛。他忙用左手捂住心口的位置,额上沁出了数滴冷汗。

“身体不舒服吗?”看出了赵宇的异样,齐景桓关心地询问道。

“老毛病而已。”赵宇快速从书包里拿出了一袋药,从中倒出几颗白色药丸,送水服下。他咽了咽气,又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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