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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情

第 38 章节

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其实……无非是想见到她……却做不出任何动作,无论是报复,是爱护,是怨恨……还是其他。甚至……又一次她装作不认识自己时,还是一样生气了。

这次是毫不迟疑的往回走了。无论去哪,只要见不到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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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距辽城两天路程的一个小地方。一家小酒馆里,矣厢正在慢慢喝着酒,已经五天了,他居然才走到这里,记得来时,似乎也只用了这么几日就抵达了……虽然似乎根本是毫无意义。

“你们听说了没?”一个尖嘴猴腮,商人模样的人在另一桌开口说,一桌子的人都凑近了,听他要说什么。

“前几日,辽城出了件大事。”他接着小声说着。

“不就是季家五公子和君家五小姐的婚事嘛,谁不知道!”另一个人打断他抱怨说。

“嘿嘿,那你们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那个奸商模样的人不急反笑。待众人都好奇的时候,才咳了一声,稍微加大了一点声音,接着说,“那天晚上,君家的那位小姐就被休了,并且被赶了出来。”说完猥琐的笑了。其他人也各有反应,等待他说下去。

“想知道原因?”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关哥!”还是刚才抱怨的那人,知道他在等自己道歉,改口叫关哥了都。

“你们听我说啊,”他示意大家靠近,“听说呀,君家那位小姐不守妇道,在婚前就已经……怀孕了!”

尽管他压低了声音,还是不妨碍矣厢听到他说的话。

“啊!大侠饶命!”感觉到脖子上凉飕飕的剑,被称作关哥的人大叫起来。扑通跪倒在地,使劲磕头。

“说……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矣厢有些醉意,但还是很清晰的说。

“我……我什么都没说!我错了,大侠您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

“没问你别的,我不想再说一遍!”矣厢冷冷的打断他。

“我……我听说,君家的小姐被休了,好像是……因为,是听说,因为君家的小姐……”

看他再也不敢往下讲,矣厢直接说,“怀孕了?”看到对方点头,接着问,“那她现在在哪?”

“这……小的不知道,小的……听说,听说君小姐住在雪源山半山腰上的规避寺里……只是听说的!”那人顿首半天,抬头发现那个男子已经不见了。刚才的压迫感还在,仿佛……是遇到了死神,或者,是专门来人间捉拿魂魄的黑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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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了……矣厢不觉得这和自己有关系,被赶出来了,他也不觉得和自己有联系,可是……上了马,恨恨的想着她是怀了谁的孩子的时候,居然猛然一个掉头,连马都知道他想往哪里走了。

用了五天走来这里,却是一天一夜就赶回去了。他有些无所适从的看着累趴下了的马,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完全的坏死了。可是,没有办法面对,不知道如何走到她面前,于是在辽城打尖了,打算休息一晚。

却是如何也无法安睡,从窗前望着远处的雪源山,听说雪源山里有一种花,在春末开放,叫茗芝,花期很长,可以一直开到盛夏的时候呢,一种很小骨朵的花,究竟会是为何那么坚强。

抬头看一眼夜空,今晚竟是出奇的辽阔明朗,初夏了啊,想不到,一晃就已经三个多月了呢……究竟是自己看不破,还是,别的什么。

第二日矣厢上山,少有的慢步行着,并不是不心急呢,而是步伐无法一致,想快的时候,压制着,想悠下来,心里着急。简直都有些步伐紊乱了。经管如此,他还是到的很早。雪源山并不好爬,来半山腰的规避寺求佛还愿的人不多,香火很清淡。

踏进门的一刹那,仿佛身后的世界,已经离去,这里,就是远离俗世喧嚣的地方,回头看一眼,都恍惚被那些红尘污染了。院子里有僧人在打扫,抬头对他鞠躬行礼,又继续打扫,有人挑水,有人劈柴,来来往往的,人不多,显得很祥和很宁静。少有人说笑,却觉得气氛很融洽。

就那么站在门口,一直忘了走动,好像心烦都去掉了大半了,若是融入这里了,应该真的可以清心寡欲吧。

“施主有事吗?”一个小和尚上前来行礼说着。

“……”矣厢摇头,看他走开,自己走到院子里,斜倚在树干上,脑子里觉得一片空白呢,这是清明,还是混沌?

将近午时了,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让人觉得懒洋洋的。接着就看到从内院里走出来的一个人,以及从他身边经过的一个男子,迎过去扶住了来人。

“尘风你今天好晚呢,昨晚没睡好吗?”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于是一切都清晰起来,院子、天空,以及,那两个人。

“没有啊,怎么会,事情处理得有些慢,所以睡迟了。倒是你,看起来精神不错,今天要四处走走吗?”男子扶着她,温和的笑着和她继续往前走。矣厢终于发觉有什么不对了,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看这些的吧!

上前拉住濯水,却不说话。矣厢看到她身侧的人在打量自己,也回过头去看,忽然愣了下,不是个外貌出众的人,却有种奇异的吸引力,就像是人渴望空气和水,他就仿佛是你必须的东西。

“呵,想必是褚公子。”尘风语气中含笑,也的确笑着,只是,怎么都觉得有一种嘲讽。

许是阳光忽然加强了,矣厢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尘风已经拉过了濯水,护着她,看着矣厢,笑着说:“褚公子来求佛?还是,祈愿?”

矣厢没回话,朝他怀里的女子看过去,从刚才他拉住她,到现在放开她,她的表情竟然一层不变,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仿佛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人。而且,她分明不认识他的样子。

有些失神,直到他们走远,才记得跟上去。

“尘风,今天就在屋里休息吧,有些闹腾呢。”她坐在特制的摇椅上,摸摸自己的肚子。

尘风本来坐在对面,此时也站起来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肚子,凑过去用耳朵听起来。

“小丫头,似乎可以听到小小丫头在说话呢。”尘风笑着说。

“听见说什么了吗?”濯水亦笑着问。

窗外阳光正好,濯水的房间向阳。矣厢只是看着,忽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究竟可以做什么,又是想要做什么。

“她在说,为什么外面有个人偷偷摸摸的呢?”尘风没往外看,从她身上起来,笑着看着她说。

“那是因为……这世界上,猥琐的人本就很多呢。”濯水笑着回答。

“看来是这样。”尘风说着,看到矣厢推门进来。

“我有话和你说。”矣厢冷冷的看着濯水。

“可是我没有啊。”濯水天真的回答他。矣厢手里的剑忽然就出鞘了,快得让人无法反应,濯水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肚子,其他一概不管,尘风却是以刀鞘挡住了他忽然挥出的剑,另一只手赶紧扶住由于忽然站起来,动作幅度过大,而有些不适反应的濯水。他的手紧紧挽在濯水腰上,似是怕松了些,就出事了。另一边倒不甚在意,好像被砍伤了也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濯水,笑着问:“没事吧?”

濯水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这个孩子怀得太辛苦了,才四个月左右,就一直很难受了,恢复了些就答话说,“嗯,没什么。如果褚公子没事的话,就请回吧。还有,规避寺虽无什严谨的寺规,但在佛门清净地,动刀动枪的难免过分了些。”

矣厢沉默,拿着释锁离开。无论什么猜测,什么软禁的奇怪想法,都是多余,都是弱智。她怎么可能被人操控!

“好像很伤心呢。”尘风扶着她在摇椅上躺好,笑着说。

“是啊。”濯水亦如此。和尘风在一起,特别有趣的现象就是,他每时每刻笑着,你的笑容便仿似停不下来一般。

“你呢?”尘风看着她的清瘦,怀孕了却住在这里,虽说方丈特许他从山下给她带荤食,也特许食堂给她开小灶,但是,总显得不够。

“嗯,感觉挺好的。”这就是她的回答了。

“是吗?”

“嗯,总的面对过,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自己究竟放下了没,是吧。”濯水在摇椅上轻轻摇起来。

“那小丫头放下了吗?”

“佛语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谓放下,和放不下,都是念想。如果没拿起来过,就无需放下了。”濯水这么回答他,笑得特别温柔。尘风恍惚间回到小时候初见她的时候,那时的濯水,也就七岁的样子。是四大家族的聚会里,他们相遇了。

四大家族里,只有君家是出世的,已经近百年了,他们丝毫没有打算撤回一切势力的打算。尘风当时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君家的人,愿意做那些辛苦的事,愿意参与到这个混乱肮脏的尘世中来。所以,当濯水提议时,他就答应了,随她出世。

“你们说师父真打算让君小姐一直住在这里啊?”一个小和尚摸着光头疑惑的问着身边的师兄弟们。毕竟还是不方便,尤其是濯水又怀孕了。

“阿弥陀佛,师父自然有他的打算。”一个看来才十六七岁的小和尚说着,双手合十闭眼默念了句什么。

“可是……”另外有人想说什么,最终没开口。

“去上早课吧。”方才那和尚睁开眼,催促说。

“是,二师兄。”于是大家都散了。留下的那个小和尚叹了口气,他自幼被师父收养,是以年龄虽小,却是排行第二。

“呀!君小姐!”猛然看到濯水,也不知她听到方才的对话没,叫着已经低下头,要过去。

“哎,知足,我想去打点水来,你能陪我过去吗?”虽然她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个人总是不安全,如果滑到了,就很危险了。

“君小姐你先回房间休息,小僧马上替你打来。”知足仍旧低着头,说着就要赶着去给她打水。

“不用了,我想自己活动一下,只需要你在旁留意些就可以了,我……总是粗心大意。”平时还好,若是现在出了事,可就不止她有事了,濯水说着摸了摸肚子,嘴角微微扬起。

“这……”知足闭着眼默念了几句什么,然后抬头,“好的,君小姐慢慢来。”走到濯水身侧后,他伸手似想扶她,又收回了。

知足何尝不知道,面前的女子当日上山来,和师父在房内谈话,听得门内阵阵笑声传出,然后师父吩咐带君小姐在寺内住下,自从那日起,寺里并不平静。

女子住入寺内,本已令人无法心安,更何况,君小姐是个长得过分好看的人,只是看着她,都容易心跳加速,容易失神,容易沉醉。更有甚,她是个亲切而好相处的人,喜欢时常笑着,喜欢和大家相处……常常看到师兄弟们神魂颠倒的模样,却刻意压抑着。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紧随着濯水的步伐,不敢太快与她并肩,也不敢太慢显得神色恍惚。濯水倒是自在,住下后从来不避讳什么,步履轻快的在前面走着。

“知足,我昨天看到院子角落里那株罗兰要开了哦,待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濯水回头轻笑着对他说。

“啊!”知足回神,“哦,不用了,我……我刚才去看过了。”

“这样啊?那开花了吗?”濯水慢下步伐,看着他。

“啊……开了。”知足的头继续往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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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等会去看!知足你怎么了?”濯水惯常的伸手去抬他的下巴,部分原因是因为知足的确长得挺清秀的,在寺里,甚至整个辽城,也未必有五个这样的人。

知足眼见着她的手伸过来,猛抬头,口里只诶了一声。濯水的胳膊被人拉住了,阻止她就要完成的熟练动作,她对熟悉的人一贯如此,无论是尘风还是哥哥,或者清扬。

“咦?”濯水侧过头,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愣了下,他居然还没走。

“要打水是吗?”拉着她就走开去,也不管还呆在原地的知足。濯水只能跟着他的步子,尽管感觉有些吃力,却没抱怨什么。这么说他刚才就在,只是一直没出现,现在自己的警觉性似乎的确很差,都没感觉到周围有人。

“我自己会走。”濯水想抽回被握住的胳膊,奈何只得到被抓得更紧的结果。濯水从他手上收回目光,抬头看着他。

矣厢已经停下步子,也正看着她,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濯水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心里咯噔响了一声,为什么会这么看着她……

“我……”矣厢放开她,抚了抚额头,还是无法说出口,那一夜的事仍旧挥之不去,她的剑丝毫没犹豫的划过父亲的脖子……那样坚决,没有考虑过他,一点也没有……

我,还不想放手。我还不想放手……

“没事的话,我去打水了哦。”濯水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带着笑容,似乎只是曾经相识的旧知,或者,只是陌路人。

矣厢看着她走远,忽然觉得眼睛好涩,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曾,如现在这般,觉得活着是这么艰难,想要的东西无法获得,即使,想要的也只有唯一的,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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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些深了,濯水听得人声,坐在摇椅上看到尘风落地。

“还没睡呢?”尘风有些责备的意思,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抚着她的肚子,“是闹得慌吗?”

看着他自然而熟练的动作,濯水吃吃笑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其实遇到尘风,就意味着,君家的管理体系重新启动,说来她并没打算脱离组织,可是矣厢当日把她交给了子後……再怎么说,子後也是季家的人,所以,她只得暂时脱离,但是……那些日子的相处,似乎有些遗忘了君家的事情。遇到尘风时,才会那么多感触。

虽然现在她不方便行动,可是来辽城本就是很好的选择,尘风可以全权处理,她只需要做出对的决策即可。

别人都说,一如侯门深似海,其实,她从来没摆脱过,君这个姓,以及,这个家族。

“都很顺利,不过,季星宇你也见过吧,我们维持现状已经很不容易,这次你来了,也顶多能占上一点上风,恐怕不会长久。届时,还是要你来处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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