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节
就是命。放心吧,我不会再想不好的事。”说着扶着靡水伸出的手跟着走去。
“君三小姐到。”门口有人报。
濯水进门了,慢慢走了两步,看着熟悉的厅堂,然后扫视四周的人,停在了进门不远的地方。忽然就颤抖了一下。
靡水小声问了句。濯水摇头。继续往前走。星野已经过去扶住她,焦急都写在脸上。
“君三小姐还好吧?”矣厢忽然也过来,从星野手里扶过他,拉着她往前走。
濯水又颤抖了一次,这次,几乎是不停歇的,一直轻微的发抖。然后看着季骁骑,说:“濯水见过季侯爷。”声音无异,只是有颤音。
“父亲,我很坚持,我想要向君家提亲,迎娶濯水,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心。”星野忽然上前两步扑通跪倒说。
季骁骑没有表情,坐在上座上看着:“濯水你的意思呢?”
濯水也缓缓跪下,只不说话。
矣厢在她身边跪下:“矣厢亦愿向君家提亲,终身照顾君三小姐。请义父成全。”
濯水转过头看着他,吃了一惊般怔怔看了会转开头低着头。
“哦,原来是这样。濯水,老夫倒想听听你的意见呢。”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濯水微微抬头,看了看,看到子後坐在一旁,以旁观的姿势,看着他们。
“濯水愿嫁五公子为妻,终生服侍公子,绝无异心。”说着拜了一拜。
于是事情急转直下了……子後朝她看去,看到求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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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已经很复杂了,无论她现在嫁给矣厢或者三哥中任何一人,都只会是一种结果,父亲会牺牲他们中一个人,让另外两人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子後?你怎么看?”
事情忽然转到自己头上。子後站起身,微躬身回话:“子後听从父亲的安排。”
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说听从自己父亲的安排。意思很明显,他愿意答应。濯水感激的望了一眼,点了个头。和子後,几乎是没接触过吧。
“好啊,好啊,果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啊!真好,既然你们都听老夫的,老夫现在就把濯水许配给矣厢,婚礼最好是越快越好,三天之内,一切准备妥当,安排下去!”说着就拂袖而去。看来对今天发生的事很是失望。
“濯水?真的……”星野还是难以置信,扶起她掀开她的袖子,结果,看到朱砂破掉的同时,其余两人也清晰看到女子手臂上的红痕。
鲜红,鲜红的。
“褚矣厢你!你个畜生!”
星野一拳过去,矣厢没有避开,他只是看着那些伤痕,愣在那里。那——是自己弄出来的……
濯水没说话亦没反应,放下衣袖扶着靡水离开。没注意到旁边的子後也愣了。
“昨天晚上没回来?去哪了?”
猛然从拐角处走出来的矣厢把濯溪吓了一大跳,濯溪拍了拍胸脯就笑了:“哎呀,吓死人了,昨天泰生哥哥请我在他家喝酒……哦,刚才听说侯爷把……哎……”
濯溪的话还没说完,矣厢已经掀开了她胳膊上的衣服,怔怔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什么也没有,甚至,朱砂也是完好的……不可能!
濯溪挣开他:“矣厢哥哥,不要对每个人都这样好不好!虽然我不喜欢她,她毕竟是我姐姐,既然你那样对她了,以后,请你好好照顾她,她身体又不好……”
“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矣厢分明是疯了一样,愣愣看着她,眼中仿佛有火光在闪动,不可能是这样!
“告诉什么啊!”濯溪推了他一下,“你自己做出那样的事,还来问我!既然那样喜欢我姐姐,为什么要来找我!”濯溪知道身后不远处有人看着,掠身往清净的地方去。
矣厢尾随其后,她到现在还要假装不认识自己?都什么时候了!
“别闹了君濯溪!”在一处水池边拉住了濯溪扳着她的肩想要她说出那句话。
“你想知道什么?我……”忽然听到有人声,居然这么快,会是谁?季骁骑不应该派了功力这么深厚的人跟随自己啊!“我祝福你们……还是……上次答应你会唱歌给你听?以后,你娶了她以后,我就不会再去看你了,就现在吧。”
“唱歌……”拉过她,现在还要说这样的事,她在想什么!这里很空旷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告诉自己实情!
忽然的靠近,濯溪突然不拒反迎,搂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吻他。
“啊?”矣厢似吓到了,短暂的吻过后,濯溪就那么对着他倒退着飞身离开,一边还说着:
“无论以前怎样,以后,我们都没办法继续了……请你好好照顾我姐姐。”即使不喜欢,也仍旧是她姐姐。
矣厢抬手轻抚着嘴唇,她……却感到身边有人过去,是高手。原来真的有外人。
跟上去,就在亭子里看到君濯玉和季子後,正相对坐着,好像正要开始下棋,婉秋正在上茶点。而濯溪,正趴在婉秋对面的座位上。
“褚公子?”最先和他打招呼的是在一边端茶的婉秋。
“褚公子好。”正在收拾黑子的子後回头打招呼说。濯玉亦抬头看了眼。
“有事吗?”濯玉回头了,没理他,随口问,手里的白子发出咯吱的声音。
“哥哥!真是的,矣厢哥哥是真心喜欢姐姐的,以后有他照顾姐姐,你就可以多陪陪我了嘛!”濯溪拉着濯玉的袖子,妨碍了他落子,棋局便无法开始,也不至于让濯玉真的做出待客不周的事。
“嗯,我又没说什么。”濯玉站起来对着矣厢笑,“褚公子应该很忙吧,水儿她自小娇生惯养,以后还望褚公子多多担待了。”
“知道了。”矣厢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濯溪看他走了,回头一瞬间看到子後脸上莫名难过的表情,想了想,什么也没问。
居然走到这一步。
“西泽,事情已经有所变化,以前的计划更改,你通知鄞城内的兄弟们,把根据点给我们留出来,有事的都离开,家里,你安排好了的吧。至于你,我不允许你留下来。”濯溪镇定自若的说着,没有去看西泽。
“我当然要走,现在留在你身边岂不是找死!”西泽突然狠狠这么说。
濯溪猛然抬头,才看到西泽眼里的怒气。呵呵干笑了两声:“怎么这么说,其实,也不是很坏,情况也还好,就是出了点小意外嘛……”
“是,小意外,你还要弄成怎样了才是出问题!家里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孟格和三儿回绥炀了,阿一仍旧只愿意跟随少爷,小二的脾气你该知道的……就这样吧,我走了。”
“西泽……我……我真的控制得了局面,你放心,我肯定会平平安安的去见你的,到时候,我们再到落日楼里好好痛饮一番怎样?”
“……”西泽回头看着她,月色下,濯溪的脸庞显得格外光华而妩媚,“你说的。”
濯溪的心沉了一下,这个约定,真的可以做到吗?
三日,其实,可以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但是,究竟哪种结果最好呢?濯溪微微摇头,现在真是想太多了,顾虑越多,越不能放开手去做,难怪连西泽都看不惯自己了。
“溪儿……”濯玉的声音透过雾蒙蒙的空气,仿若从遥远的远方飘散而来,人却已走近,轻轻将自己妹妹揽进怀里,“很累了吗?”
濯溪摇摇头,靠在濯玉怀里,好久,叹了声,“哥,好像输给他了呢……”
濯玉停下脚步看了看怀里的人,没有回话。现在,她还在想那个人?濯溪从来自卑,却一直自负很聪明,从来布局设疑没有输给任何人,没有人可以打乱她的计划,这次,却真是全盘皆输了……那个男人,居然以那种诡异的方式,打破了这个平衡!
“哥哥……你也怨我吗?”
“怎么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回。怎么怨她呢?
“对不起。”
“好了,傻丫头,这几天好好休息,以后,局势就更加混乱了。对了,你让西泽回东方的主堂了吧?”濯玉少有的询问这些。
“是,西泽他现在很生气,如果不能冷静下来,我是不会让他来帮忙的。”
“你想让谁来主持大局?夜寒吗?”
“不了,自己来就好,反正已经这样,只好破罐子破摔了。倒是哥哥你,把小二的事真的安排好了吗?”
“你别担忧了,肯定没问题的,我和他都看到过小二去药房里拿药,绝对不会出事的。放心吧,早点去休息。”
濯溪点点头,从濯玉怀里退出来漫步走进自己房内。
“哥,那个,婚礼我不去了,礼物你带去吧。”濯溪笑嘻嘻说着,然后跑开了。今天,连子後,也不能陪她呢……
安南侯的义子娶妻,娶的还是君家的三小姐,尽管只有三天时间来通知天下人,但是,已绰绰有余,此事几乎是尽人皆知。婚礼当天,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普通百姓,都来瞻仰这么神奇的一对碧人的结合。
当天,来贺礼的可谓络绎不绝,安南侯府看来依然是井井有条,守卫森严,侍卫都不苟言笑,毕竟是做过真正上过战场的硬兵,来人都是一副颔首欣赏的态度。只有濯溪是往外走的。
想着,似乎以前说过:以后,如果我们谁成亲,另外一个人一定要到场哦……
可是,现在……
“欢迎欢迎,劳都平王大驾光临,真是不胜荣幸……”平时该是星野来做的事,现在都由管家来代理了,而聂战不在,似乎显得有些奇怪,都平王就讪笑着进门了。
四处都“一片祥和”,濯溪离了好远,还是听到锣鼓声声,喧嚣不停。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怎么都觉得今天不会很顺利啊……
因为都在府内,轿子只是从水园兜了个圈回到大厅内。新娘下轿,所有人都只是看到盖着红盖头的一个身姿,已然倾倒,君家的三小姐——就该是这样的!
缓步轻移,裙裾微动,弱柳扶风,温婉若水,只是一个身影,已然可以说明很多。子後看着穿着嫁衣的君濯水,忽而摇头微喟,今日,看来不会平静。
上座和两侧当然是季骁骑及各位高官,按阶次等级入座,矣厢等在大厅里,早已接受过众人瞩目,相信今日见过他之后,以后要追杀他可谓是事半功倍啊,终于算是让他的相貌公诸于众了。也的确如传闻般——眼若明星,轮廓分明而温柔,眼角微微上翘,眼见的笑容却始终不出现,他就是一张冷脸,薄唇微抿,剑眉微皱,似不是很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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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厢从喜娘手里接过红绸,看了看新娘子,没有表情的开始拜天地。最后端上酒来,让他们现场喝交杯酒。这个环节的外移很奇怪,但是,听闻,是不许去闹洞房,因为濯水身体不适,忽略最后环节。
濯水正要去端杯子,对面的人忽然凑过来,掀开她的盖头吻了她。濯水震惊,现在……是婚礼当场啊!接着,就感觉到口里有东西被矣厢送进来,一直送到喉头,他按一下她腰际,濯水咽下了。
接着矣厢就拿过杯子一饮而尽,都没等她。濯水茫然的拿过侍者盘里的杯子轻啜了一口,接着慢慢饮尽。众人默然良久,此刻,已能看清濯水容貌,惊叹声不断,有人已失声……只是看着,眼珠都快要落出来!
真如传闻所言——举世无双,世所唯一!
“送入洞房!”司仪早已惊呆,此刻方醒悟,高声叫。矣厢扶过濯水,也不让旁人帮忙,带着她下去了。
“各位宾客见笑,矣厢他江湖悠游惯了,还不喜俗理,大家各自请便,入座吧。”季骁骑笑着说着。刚才……他是在做什么?不可能真是无法克制吧?今天的事情发展恐不是任何人可以预料,不如随机应变。
子後环视了一番,濯玉端坐在上位,一直微含着笑一言未发,溪儿她没有来啊……过去说他先走了,忽然好想知道溪儿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濯玉看看他,最后说:“如果对我妹妹无意,请不要让她忧扰。”
“君大公子?”子後疑惑不已,这算是他们独处的第一个话题?
“嗯,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再出事……”濯玉笑着看着他,口气却冷得似冰,今天这哪像是成亲……
“请君大公子放心,子後省的。”说完躬身隐退。
四处找了半天,却仍是不见,子後忽而不想找了,其实,找她,只是借口吧……不想待在那里是真!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啊,即使……明明不应该的。坐在房顶上慢慢喝着酒,子後也仍旧看起来是不易亲近,坐得规整得很,却不失飘逸与洒脱,偏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回府已是近夜,家里的灯火早已亮起,初春天黑得早,光明仿佛透过浓重的夜幕,那么——刺眼!
新房里,新娘端坐在床边,矣厢则是刚回房,外面的宾客已散去大半,他回房了仍是坐在桌边继续饮酒,仿佛是喝不醉的。并不理会濯水。濯水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那个……是什么?”最后轻声问。
“你知道的。”矣厢回她,仍没回头看她,继续喝着酒。
“解药吗?酒里有毒?”濯水说着,站起来,该走了,很晚了。
“是啊,我说了你知道。”跟着起身,随在她身后,出了新房,外面真是安静啊,故意遣开下人,因为知道他们俩这样的成亲,洞房会很与众不同……
新房设的是水园的一间房,在半山腰上,这时他们就一起下阶梯,下到中央左右,濯水停下来坐下了。矣厢坐到旁边,看看她,还没有卸妆,的确是美得过分,可是,现在他没心情!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矣厢开口问。
“是……”只这一个字,就没有后文了。
“即使到现在,还是什么也不想解释是吧。你究竟是谁?君濯水?君濯溪?或者,根本就不是她们俩中的任何一个,只是一个陌生人,冒名顶替?”矣厢自顾自说着,旁边的人只是看着他,没说什么,表情安详。然后就一直坐在那里,两人都很安静,风声悄悄诉说着。
“就这样吧,我约了季星野比剑,先走了。”矣厢说着要走。濯水忽然低垂下头,想了想,抬头对他笑笑。
“稍等。”濯玉及时赶到,递过一碗药,“好在……”后面没说,看了看濯水。她现在都不肯说吗?
矣厢端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