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节
长辈，亦如父辈，您尽可拿主意，濯水无异议。”忽然的转变，让子後抓不到主旨了都。溪儿这个姐姐真的很独特呢！
矣厢忽然离座而去，开了大门连关也没关，就扬长而去。
这就是要我离开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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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公子？”一旁侍奉的丫头吓住了，脸色苍白的勉强叫了一声。
婉秋一直看着矣厢的反常，那个男子忽然就沉了脸，忽然就冷了心，忽然就盯着君濯水，眼里的恨意，竟是那么浓烈？莫非是相识？
“君小姐见笑，矣厢他初入季府，不太知晓府中规矩，我特许他可以任意而行，不会让小姐受惊了吧？”
“当然不会。”
“那今天我看君小姐也累了，大家先各行散去吧。”季骁骑伸手让濯溪扶住他，然后从旁边往内间去了。濯玉只是看着，并不阻止，也不询问。
婉秋不明所以，似乎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直到旁边一只手伸出来，她才打断了思绪，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无论你怎么想，也想不到，就为了我现在牵住你的手，她就做了那样的安排吧？濯玉微笑着，没表露任何心思。
“哎呀，没想到君家的小姐都心肠好而且容易亲近呢！濯水小姐更是温柔的像是仙女！”
“是呀，我也好想过去服侍濯水小姐呢，上次，我被二宝他们欺负，濯水小姐看不过眼，还过来帮我呢！只是……濯水小姐身体不好，不能劳累！”忽然就叹气了。
这就是君家的人，可以和他们家的女子谈论婚姻，可以让人从任何角度都无法挑剔。可以让身边的人在极短的时间里，疯狂的崇拜他们。
“怎么样？今天可以外出吗？”季星野的声音，柔柔的传出来。
“对不起，烦你一直来看我，嗯，我们早去早回，应该没问题的。”女子温婉矜持的声音。
“如果难受了就说出来，我们可以早点回来。”
“知道了。”
就因为上次季星野问她会不会射箭，她当然没试过，从小家里就不让她碰那一类的东西，可是，真的是很渴望的吧。
看着两人乘坐的马车远去，矣厢还是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那晚之后，他也见到了濯溪，可是，依旧是她以往的样子，只是不肯提她姐姐，她没有打耳洞，没有带发饰，没有任何装饰品，和以前一样，甚至脸上的脏乱也无所变化。
但是……怎么会是这样。
“你……”
“矣厢你见到她了吧？果然发现她比我好吧？呵呵，其实，我自己有时候都会这么想，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啦，你自己要好好争取哦！”那么轻描淡写，那样熟悉的笑容，可是，现在是劝着他去和别的女人示好！
“我们的……”忽然觉得现在说婚约很奇怪。
“嗯？什么……呀！子後，你来了！今天我一定要去……矣厢再见哦！”然后就快乐的跑开了。他现在，在她的世界之外，甚至，感觉这么不真实……前段时间，是真的做了梦么？
谁说过，梦抓不住吗？
忽然脚下生风，去追前面的马车。
“看，射中了吧？”季星野正抱着濯水，握着她的手，正规正矩的手把手教她射箭。濯水身体本来不好，拉箭力道不够，此时已经有些无力，喘息着靠在星野怀里。
“季公子……”后面的话还没开始，星野已经护着濯水转了个方向。对面很强的杀气直逼过来，没想到在鄞城居然有人敢……那把剑似乎长了眼睛，又直刺向他怀里的人，星野这一次没能继续快速移动，直接伸手去抓来剑。
“呀……”濯水下意识抬手去挡，手腕上的袖子被划破了，浅浅的血痕漫开在白色的袖子上。
“你没事吧？濯水！”星野第一反应是放开了剑去看她的伤口，撩开袖子才觉得这个举动很不雅。已经看到手腕上浅淡的红线，才放下袖子，抬眼去看对面的男子。
“褚矣厢？”星野这次没有好颜相对，反而是在忍着怒气了。
“褚公子有事吗？”濯水想从星野怀里退出来，可是没能成功，只偷偷打量着矣厢。矣厢也正看着她，恰好四目相撞，她眼底的些微陌生和好奇，隐隐的感兴趣和爱慕，都不是那个女子该有的啊……她刚才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完全不会武功吧。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她是那个人呢！君濯水，第一次出现，就已经是梳着简单发髻，穿着素净白衣的女子，戴着简单的白玉耳环，中长。腰间永远不会用那种一般的蝴蝶髻，他在想什么！
“如果没事，我们先走一步。”星野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拉着她离开教场。家里的教场居然也允许这个人闯进来！
矣厢也没回话，只是先一步点地飞身掠走。怎么是这样……
自己真的移情别恋了吗？爱上这个叫君濯水的女子？可是……分明不是那样的啊！他刚才，为什么看到季星野抱着她就生气了呢！回了季府开始疯了一样找君濯溪，他最近真的感觉很不好，好像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正在酝酿中，而他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找溪儿吗？”君濯玉正很悠闲的喝着茶，和婉秋一起在看乐谱。
“是。”
“她和五公子出去了，说是去野外住一晚，明天早上可以看日出。”
“是……迷蝶山？”矣厢放下那份傲气继续问。
“猜得很对。”濯玉笑着回答。
“我有个问题。”矣厢看着君濯玉，觉得不可靠，可是没人可以给他询问。
“抱歉，我没有答案。”濯玉没好气的回答。既然错过了，现在又何苦如此执着。还是微笑着。
矣厢只得又出门去寻找。寻找他已经遗失的一份，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
濯溪此时却是在后院里，与天颐交谈甚欢。
“姐姐，你说对了，上次你走后，晚上爹爹带来个姐姐来看我。”天颐歪着头看着面前依旧看不清面孔的女子。
“呵呵，是吧。那个姐姐漂亮吧？”濯溪没有说濯水的坏话，而是很诚恳的表扬着。
“嗯…还好吧，可是，天颐觉得姐姐你比她漂亮。”天颐还觉得的是那个人长得好像濯溪当天画里的人，他都快以为那就是白天刚认识到女子，或者，濯溪画的本来就不是自己。
“真的吗？为什么这么觉得？”濯溪这次盯紧了他由衷的问。
“这个……天颐说不清楚，天颐觉得姐姐你比她好，对天颐好。那个姐姐，她不是。”
濯溪敲了下他的脑袋，“那当然，对你好的人就是好人，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但是，真的是很感动的吧，所以敲了一下之后变成了抚摸，觉得手底下柔软的头发，传来的是一种熟悉的触感，一种怀念已久的感觉。
“姐姐，你什么时候接我出去呢？”天颐认真的看着濯溪问。
“等姐姐把有些事情解决后，姐姐一定来接你！”濯溪在心底里对自己又一次许愿，这是不能忘记的誓言。
也因此，矣厢理所当然的没能找到她，但是他碰到了季子後。当他询问濯溪的下落时，子後很准确的告诉他他和濯溪的确在一起，可是，刚才濯溪有事先回去了。
所以第二天一清早他跑去找濯溪并不顾周围还有丫鬟林立，就很没礼貌的拉开她的袖子，想看看她手腕上是否有伤口。结果，却只看到干净无痕的手臂以及，手臂上松松缠绕着的那条发带，和自己的一样。
松了手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很矛盾，他竟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做什么啊？别人都还没睡醒！”濯溪的脸红了一刹那，然后恢复正常，推开面前呆立的人。他在怀疑什么？怀疑自己和濯水是一个人？濯溪绕开他去找子後。
“对了，昨天褚公子问我你昨天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子後不急不徐的说。
“哦？你怎么回答？”濯溪笑着问。
“我说是。”子後侧过头看她。
“哦。为什么呢？”濯溪没去看他，明明昨天没有碰到过。
“不知道啊，以为你会希望我这么说。”子後突然伸手拉过她，一个人恰好跌跌撞撞的过去了，差点就撞到濯溪了。
“呀！谢谢你。”濯溪随口说。
“嗯？变得懂礼貌了？”子後吃惊，放在她腰际的手移开。
“我本来就知书达礼的好吧？”濯溪白他一眼。
“是……”子後无奈的笑笑。
“不要这么勉强啦，我知道我比不上我姐姐，可是，至少有一点我比她好！”濯溪忽然特别自信的说。
“哦？是什么？”子後脑中也开始印出那个女子的模样，偶遇过一次，濯水绝对端庄稳重的打千手给他行礼，说季五少爷好。
“想什么呢？我比她好的，当然是身体啦！”说着濯溪就大声笑起来。
“嗯，的确。”子後不知道还在想什么，随口应着。后来想起来，她话里的意思，竟然是，她什么也比不过那个女子，只有天生的身体好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想明白的时候，忽然就心疼了。
溪儿她很自卑……
溪儿她不能吃甜食……
溪儿她很相信你说的每句话……
所以，你不能说她不好，所以，你不能在玉米花里加糖，所以，你要多夸奖她，因为，别人的话，她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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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初七，大年过后第七天。
“濯溪，今天是你生日吧？”子後一大早就带着濯溪出门了，走了一会才这么问。
“哦？怎么这么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很少这么不肯定啊。
“因为君家传出来的消息是今天，可是……”
“看我今天没什么特别？”濯溪笑了，“可是今年没什么意义，哥哥他……”
“我陪你过怎么样？”
“无所谓啦，反正……”
“反正你只想和你哥哥一起过。”子後忽然打断她说。
“嗯？生气啦？哈哈，子後你生气的话就好玩了！”濯溪说着笑着，突然伸手握住了子後的手，“谢谢你。如果不愿意你陪我，就不会答应和你出来了。”
子後回握了，忽然又一次因为身边这个女子心疼了，虽然她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可以看开的样子，但是，往往，那种豁达和释然的背后，有她多少多少的挣扎和难受。她只是不说，只是没说出来，没表现出来而已。
中午两人就回来了，刚进霖水阁就有丫头来报，说褚公子等了一个上午了。濯溪没有吃惊，只是拉着子後进门。
矣厢在走道里等她，习惯性的斜倚在栏杆上，看到他们就站直了，手伸进怀里要拿东西，却犹豫着。
“矣厢你有事找我？”很正常的问，仿佛没看到他有东西给她，和上次的区别太大了。
“嗯。”没有多的话，只是拿出那包东西递过去，甚至没有说，他这次没有加糖，这次，也没有和上次一样，用了一整个晚上来试验……虽然小时候看母亲做过，可是，自己毕竟没有做过。
“是……什么？”接过去，漫不经心打开，甚至没有惊喜，也没有喜悦，然后笑着说，“呀！谢谢！”接着就尝了一颗，可是，没有急着想吃的样子，转身叫四周的丫鬟们说，“大家都尝尝吧，算是馑城的特产哦，又香又脆的，还劳烦矣厢哥哥买回来的，快！”说着就把一颗喂给子後。
季子後愣了下，微张口吃掉了，的确，做得火候很到位，他也去过馑城，似乎城里并没有做得这个口味的。看着濯溪把东西分给大家，从头到尾，只吃了那一颗。他往矣厢那边看去，只看到满目的黑色，矣厢脸色本来无表情，这么看来，似乎都黑了。
“矣厢哥哥你去了趟馑城吗？我们家里还好吗？”
矣厢看着她，看着她做那些事，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装作不认识他，装作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没有回答，直接走开了。
“喂？真奇怪哎……”走远了还听到她说着，和子後笑着。
“可能是知道你今天生日吧，其实褚公子人不错……”子後淡淡的说。
“嗯，褚公子就对溪儿小姐你才多话点，不过也是，连五公子都喜欢和溪儿小姐在一起……”旁边的丫头吃着东西插话说着。
“对呀，溪儿小姐，你今天生日的话，我们让厨房弄点好吃的，把家里你认识的人都叫来，一起喝酒吧？”另一个不知死活的提议。因为现在知道季子後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难以亲近，反而喜欢拉着他一起。毕竟子後是主子，而且，风度怡人。
濯溪马上计划起来，谁去找人啦，谁去买酒啊，谁去打点食物什么的……
“不用请我哥哥了，听说他今天陪君濯水去还愿了。”最后的最后，当所有人都没提这个事的时候，濯溪自己说。
哥哥他，居然连自己的生日也不记得了。忘记得这么彻底。
他们没遭遇什么大问题，毕竟子後在场，就算是主子仆人闹成一团，也有他清醒着，只是季星野碰巧经过，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濯溪。
“星野哥哥，要不要一起喝酒？”很热情的招呼他。
“哼。”这就是回答。可是，心底里，怎么也是想着过去的。尤其是看到子後笑得那么灿烂，似乎那个女子，可以带给人的，总是欢乐。
子後晚上出门有事，遇到了回家来的濯玉和濯水，濯水还是很礼貌的打招呼，濯玉只是笑着点头，两个人绝对是兄妹，一样的温和，一样的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对比着，似乎濯溪并不是和他们一起长大。忽然有些明了为什么濯溪不喜欢濯水，当濯水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以及她最喜欢的哥哥，是怎样的宠着那个柔弱的女子，而忽略她的呢？难怪，即使说到身体好是优势，还是那么不情愿的样子，仿佛，如果自己也体弱多病，反而更好……
“回来了？今天好像是溪儿生日吧？”忽然就问出来。
濯玉愣了一下，濯水亦是。
“嗯。知道的。”濯玉最后回答。濯水则是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最后，想说点什么，又没有开口。
走过去了，子後听到濯玉安慰的声音：“水儿，你知道的，这不是你的错。”
“我都知道的，哥哥。”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即使她真有什么错，也没人会说她错吧。何况，她的确没错，濯溪她无法摆脱那样的环境，无法从比较中让自己解脱，似乎，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