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珍珠散毒 (2)
生个跟莲华一样的男娃娃不好吗？又聪明又漂亮，要是生个跟你一样的蠢萌的丫头可就完了。”
我气哄哄地回打回去，“像我怎么了？要是我有机会，我要跟莲华生二胎，就要生个跟我一样的丫头！蠢萌又怎么了，莲华就喜欢丫头！”
他无奈求饶，“得得得，祖宗。莲华的品味一向都不怎么样，你也知道的，要不怎么会看上你？如果不是欢喜你，他又怎么会欢喜丫头？”
这话中听，我喜欢。把笔一放，摸了摸肚子，“不过灵云和薄凉大侠什么时候才回来，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
“你别担心了，灵云虽然没有我和莲华聪明，但是还有薄凉在，”他自恋地说，“而且陛下已经派人去南平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我恶狠狠地埋汰他道:“就你还跟我家夫君比聪明，还不到一边以死谢罪去！”等我生了儿子，得把这货给呛死不可。
瑶鹤白了我一眼，还真到一边凉快去了。花落在一旁听着我们的对话，跟只太平鼠似的笑得乐不可支，“小家伙，快说说我的梦中情人有多聪明。”
这个问题让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么一想可不得了，我才发现我自己是被莲华给坑了的。思考良久，才总结出一点:莲华最大的聪明之处就是别人从他温柔的表象看不出他其实一肚子坏水。
想着想着我就开始扯着嗓子嚎，把一脸期待的花落吓了个半死，“想当初我一十六一枝花呀，怎么就被那个小人给骗走了呢……”
瑶鹤一脸“你是疯子”的表情看着我:“就你生得这副模样，能找到莲华，那一定是莲华上辈子挖了你家的祖坟。”
我瞪他，“哼，当初就是他用一副人畜无害的好皮相迷惑了我这样的妙龄少女。”当初我以为莲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温柔佳公子，就跟小话本里的那些高富俊霸道公子一样，结果……
其实莲华什么都料到的，我现在甚至怀疑他当初是不是连我跟他会分开都算得到，所以跟占地盘似的在关键时刻在我的肚子里留了一个娃娃。
花落摆摆手，“莲华公子收了你，算是为这世上其他公子解决了一大凶害。”
往事再提也无意义，不管他在也好，不在也罢，我经历了那么多失去他的痛苦，到如今的能跟别人谈笑风生关于他，不知是已经习惯，还是麻木了。是不是，是不是我一开始就做好了他已经不在了的打算？
现在到底如何，连我自己也看不透自己了。没有他，我一样可以过日子，但总跟以前不一样了。心的某个重要的地方，就跟被掏空了一样，就算他留了孩子给我，也没法填满那个空缺。
……
选秀女那天，王爷钦点我过去跟他一起挑妃子。我犹豫了良久，对花落说:“这不太好吧，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让我出去抛头露面？”
花落神情奥秘地笑了笑，“知道陛下为什么要你去吗？”
“不知道。”我诚实地摇头。
“因为你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运气比较好呀！”
我眯起眼，“什么意思？”
“就是说以你的眼光能选到公子莲华那样的夫君，运气报表。要是你能在所有秀女里头给陛下选个好的，也算美事一桩。”
然后我把这丫给掐了。
瑶鹤在一旁悠悠地甩着他的臭钱玩，“因为陛下得体现你的大度。”
我瞥了他一眼，“你又是哪个意思？”
“反正选秀是必须完成的事情，那不如就利用得彻底一点。比如，带你一起去选秀。看，我的岩妃娘娘多大度，连待产之际还陪我来选女人，以后你们少去对她评头论足；再比如，陛下想知道你会不会吃醋，”他看向我，语重心长地说，“岩龄，虽说你是莲华的妻子，但是你现在身处的局势不同，讨好陛下是必要的。因为……谁也没办法保证多少年以后，陛下会不会对你感到厌倦，到时候你的地位和处境会不会很危险。”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什么你们口中的局势。我只知道，如果不爱一个人，那就不要给他一点希望的苗头。否则，我是在害他。”在我的潜意识里，哪怕莲华永远不会回来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拿王爷当备胎。我这人就是不太灵光，说话做事比较干脆利落，不会思前想后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跟我说以后，变了就变了，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我这么目光短浅的人就看得到眼前。
瑶鹤被我说得无言，良久才干笑一声:“你的性子，活该被某个会思前想后到处挖坑的人拐了。”
他们都奇怪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么俊俏，那么温柔，那么有风度，那么智慧，那么武功高强的公子莲华君为什么会看上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我。说得谦逊一点，绿意那女人比我好看比我有钱比我有料，是个男人就该扑在她那对超级无敌大包子上。可是莲华那么多年都没有动心，唯独在我这条阴沟里翻了船，被我洗劫一空，掉在里面再也爬不上岸。
现在听着瑶鹤的话，大概是我们性子比较合吧。他温柔，我略炸；他一肚子坏水，我一肚子豆腐渣；他事事都处理得当，我事事都得捅个爽快。
嘿嘿，活该他要来给我收拾烂摊子。
花落的嫩白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岩龄？小家伙？我们该去大殿参加选秀了，再不去，陛下该让人来催了。”
我傻笑了一下，然后豪气地一拍花落的肩膀，“走吧，选妃去！”
大殿是专门用来处理选秀等等此类杂事的地方，而且装扮得十分洋气。我去的时候，王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所有的秀女也都一字排开，接连排了好几排。我看了看一旁李公公手里的托盘，里面的玉碟还没用过，看来王爷是一个都没选上。
“岩龄，到朕这里来。”他见我来了，眉间终于有了一丝上翘的弧度。
我有点犹豫。王爷那里确实有一个位置是给我留着的，但是坐在王爷旁边，又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那个位置不叫凤位又叫什么？刚才还干脆利落的我在此刻突然迈不开脚。
王爷见我没有再往前的迹象，大概是以为我肚子太大了，走路吃力，连忙走下龙椅来扶我。
他都这样了，我要是再不去那我就是矫情。虽然显得有些不自在，但是还是坐了下去。王爷很贴心，让婢女在位置上给我铺了白狐皮软垫，让我坐着能舒服些。
好像他们都是等着我似的，我一坐下，李公公就宣布选秀开始。
王爷时不时俯下身来问我的意见，“岩龄，你也给朕挑几个。”
这样感觉挺像买东西的，买的还是人家漂亮的千金小姐。王爷说让我挑，我瞬间有了一种“我是暴发户”的自豪感，便开始认真选起来。
这批秀女的相貌都十分不错，让我乍一看，还以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的脸盲症还没有痊愈，不过自我怀孕之后就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但是见到这么大的阵势，它又开始发作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其中什么门道来，然后随便指了一个，“就她吧！”
王爷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只是用眼神朝李公公示意了一下。
李公公得令，然后翻出那位秀女的生平资料，尖声念道:“孙卿琼，户部侍郎长千金，封为——”念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看向王爷。
王爷意思不变，“既然是岩龄选的，那便让岩龄说说，封个什么好？”
我愣了一下，心想，肯定不能说得太小呀，否则显得我小气，也不能说得太大呀，否则她就得压到我头上。自从我肚子里有了莲华的孩子，我感觉我的整体水平也上升了一个高度。思来想去后，我决定:“封个德容罢，从五品。孙姑娘看起来十分贤淑，要是讨得陛下欢心，也是臣妾的一番美意。”
王爷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大概在他看来，什么都是无所谓的罢。
后来陆陆续续地封了七位秀女，其中三位是我选的，剩下四位是王爷也依葫芦画瓢，跟我一样随手乱指的。她们的封号都不高，都只有正从九品，有的甚至只有正从十品。我这才发现我给之前那个孙卿琼封得太过高了。
事后，瑶鹤说了我一通:“你怎的乱来，你难道不知道刚进宫的秀女都只封为才人、答应、美人这样的八九十正从庶品的吗？你怎的一下就给那个孙卿琼指了个从五品？”
我噘嘴，“我哪里知道嘛……”
“也罢，反正以后你还是事事小心些罢。”瑶鹤无力吐槽，然后丢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了。
话说到这里，在选秀后不久，大概是在我生产前的大半个月，薄凉大侠和灵云终于回来了。
他们俩都黑了一圈，回来时，带着一个大盒子。我好奇地凑上去问那是什么，灵云笑着打开来，差点把我吓哭。
所谓的药引，竟然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南海珍珠！
“啧啧，好东西啊，难怪你们费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回来，”瑶鹤饶有兴致地围着那颗珍珠团团转，“要是给我，我能延长个二十年的寿命呢。”
我把珠子抱到怀里，瞪他，“你这小贼，休想惦记它，它可是我儿子的身家性命！”
“这颗珍珠是沉在海底的千年大蚌所产，一千年才有这么一颗。而南平国那片广大的南海，细数起来恐怕也不过两只千年大蚌。这个不算好的，万年珍珠才算好的，”灵云笑吟吟地说，“还好赶上时候，这一路来，我就怕你早产。待我今天把它磨成细末，做成药引子，然后再做好解毒的药，你得和着引子把药喝下去。这些细粉，能将小太子心脉里的毒素都给吸收，到时候再把毒素排出，便安然无恙了。”
我喜出望外，把盒子又还给了灵云，“那你可得快些，它都九个多月了，也等不了几天了。”
灵云急着帮我把药处理好，便把花落和瑶鹤一同借了去，叫他们给我磨粉熬药，如此一来，我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他们的成果。
花落累得跟一条濒死的狗一样趴在我的床上喘气，“哎呦，我的小身板快要被灵云公子折磨死了！”
“呸呸呸，你可别坏了灵云的名声，我们家细儿可是眼巴巴的还等着他呢！”我捏着鼻子一口把药和药引子一起灌进嘴巴。
花落哀怨地看着我，“你个没良心的，我可是为你儿子做了一天的苦力耶！”说着又叹了口气，“我倒是还想坏人家名声呢，可是也坏不起来啊，人家对我的美色根本不为所动。”
喝完药，我只感到肚子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在里头转啊转的，十分舒服。
瑶鹤看了看我周身，“唔，没想到药效发挥得这么快……”
“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花落捂住嘴巴，“天哪，岩龄，你的头顶，还有你的身体……怎么都在冒烟？”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着打翻了已经空空如也的药碗，“哪里？哪里冒烟？”手忙脚乱了一阵，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得连魂都快没了。
镜子里的我就跟一只在蒸包子的蒸笼一样，呼呼地冒着热气。我快要哭出来了，“瑶鹤，瑶鹤你快来帮我，我身上是不是着火了，怎么会冒那么多烟？”
瑶鹤却无视我的求救，反而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悠悠地欣赏我的囧样，“你们女人哪，整天闷在屋子里，就是没见识。你现在是在排毒，出现这种现象正常。一会儿不冒烟了，就去洗个澡，大部分毒素应该都能清理出来。”
嘎？
我的手舞足蹈瞬间停止，然后恶狠狠地瞪他，“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差点被吓死！”
“还不是你胆子太小，”他嗤笑，“这还怪我咯？”
我:“……”欠扁啊死人！
于是我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烟雾散尽。细儿早给我烧了热水等我去洗。我去了澡堂，然后小心翼翼地跨进浴桶——随后发生的事让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