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囚铁牢
我连忙扶着他起来，出了桃林。果不出莲华所料，我们离开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桃林阵又重新聚齐了。
“那个假绿意让我们进来，是不是要我们死在这里？”
莲华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我怕他这么一睡过去，就醒不来，便一直跟他说话。我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会努力地保持清醒听我说。
“莲华，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的最后两步是错的？”
“莲华，你中的是什么毒啊，为什么这么阴烈？”
后来倒是没什么阵法了，但是莲华的脚步渐渐虚浮，我只能扛着他走。接着他一动也不动了。
“莲华，你别吓我……你说说话……”
我抖着声音摇晃着他，可他确实不动了。若是他听到我这样喊他，一定会应我的……
“呜呜，莲华你不要死啊，你要是能应我一声，出了这鬼地方我就给你生娃娃！呜呜……”
“你……说什么……”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这么一句虚弱的声音。我的心这才稍稍安定，连忙重复了一遍:“我说，只要你一直这样醒着，不睡过去，回去之后我给你生娃娃！”
我已经不在意细节了，只要能让莲华醒着就好。
他说:“好……”
我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因为我知道他答应我的事情从没有食言过。我们走着走着，便看到了一座阁楼，雅致中又不失华丽。想必这应该就是殇漾阁了。
但是眼下我没心思观赏这些。我正要扶莲华进去，却被守门的宫婢拦住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我出示了令牌，她们才鞠了一躬，然后让我们进去了。
殇漾阁里头倒不如它的外表那么华丽，反而朴素至极。我之前一次来时，好像没看见过这个楼阁。
“你们找我们宫主有什么事情？”
我抬头，看见二楼上有两名女子。一名就是刚才出声的那位，大概是个地位等级还算高的宫婢。而另外一个……
她的脸上蒙着纱，我看不全她的样貌。不过……有点眼熟。她是否易容我并不知道，不过身形还是与绿意十分相似的。别的不说，那片波涛汹涌和小蛮腰就……
此时，莲华在我耳边吃力地说话:“我师父……”
我猛然记起莲华现在伤重，也顾不及什么师不师父的了，说:“你先救他。是你同意让我们进来他才会变成这样子，你得负全责。”
她蹙眉，似乎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我十分紧张，因为我不知道假绿意的意图，所以不能确保她是否会出手救莲华。若是她不救，莲华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假绿意看了我许久，最终挥了挥手，说:“把灵云找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让我觉得她对我有几分忌惮。
“宫主，我们为什么要救他啊！”
“下去！”
那宫婢忿忿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下去了。
看那宫婢的表现，铁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婢。她和那个假绿意的后面一定有一个后台撑着，在主导这些事情。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涔涔。早在半个多月前，天山门就出了事情，如今又是玉女宫……这幕后黑手是想牵制些什么？
那名宫婢很快就回来了，后面跟了一位蓝衣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应该就是假绿意口中的灵云了。
那男子一见到莲华，便震惊地走上来:“莲华，怎么会是你？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灵云……”
“好了，你先别说话了，你中毒很深，我先扶你去客房。”
“可……岩龄……”
“我在呢，我会陪着你的。”我连忙出声。
灵云把莲华扶到了客房，我在后面一路跟着。到了客房外头，灵云口气十分不好地对我说:“你在外面等着，我要帮莲华运功逼毒！”
我也没跟他呛声，便看着他关上了门。我知道灵云讨厌我，但是确实是莲华因为我才伤得这么重……
我在外头等了将近三个时辰，灵云才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念念有词地走了出来。他看见我杵在这里，有几分不悦，没好气道:“也不知你给他下了什么迷药，一醒来就吵着要见你！”
我没理会他的冷言冷语，“莲华没事了吗？”
“我帮他排出了大部分的毒，还有些余毒不碍事，出些汗就排清了。药我放在桌上，每天喂他吃一颗。”说完，他便走了。
我连忙走了进去。莲华躺在那里，虽然脸还是很苍白，但是气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伤口也被清理干净了，缠上了几层绷带。
“莲华，你伤口还疼吗？”
“没事了，灵云都替我处理好了……”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那个灵云啊？他可是假绿意那里的人。”
“岩龄，你误会了。灵云不服从任何人，他唯一的喜好便是济世救人。至于江湖纷争，他从不参与。只是近期他来到昭云郡，并不知道玉女宫的事。”
“这样啊……”
“那人知晓桃林的毒并不好解，普通的大夫不管用，所以才会去找灵云来。至于我们是如何认识的……四大公子中，除了薄凉公子神秘莫测，我与灵云、瑶鹤都是认得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原来灵云是四大公子之一。
“我方才与他说了我师父的事情，灵云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岩龄，我的伤不碍事了，我们去找那人问个清楚。”
我见他挣扎着要下床，连忙阻拦:“莲华，你休息一晚吧，天色也不早了。你的伤刚刚包扎好，万一掐起来了，我们也讨不到好处啊！”
莲华苦笑:“岩龄，若是一刻钟不知道师父的消息，我连觉也睡不好的。也许他和绿意在受苦受难……”
我不在乎这些，也许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希望那个莲华那么在乎的师父最好和大胸妹滚远点，自己的事不要扯到莲华的身上。莲华不希望我卷入宫廷纷争，我又何尝不希望莲华离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远远的？不管是莲华的师父也好，还是那个绿意，让莲华处在麻烦中的人，是我岩龄最憎恶的。
“岩龄，我去找她，你好好留在这里休息，灵云会照顾你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是在嘲笑我贪生怕死吗？”
莲华连忙摇头:“不，岩龄，你跟着我只会更危险。趁这个时候，我让灵云送你出了这里才好。”
“既然一起进来了，就一起出去。我岩龄虽然不能成为一代文人墨客，但是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从认识到现在，莲华一直都顺着我，用他最大的耐心包容着我。这次，我想顺着他一回。师父也好，绿意也罢，既然是莲华想救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莲华似乎已无力吐槽我的梦想，只是倚在床角叹气。
“走吧，我扶你去。”
我们一起来到了殇漾阁。那个假绿意和宫婢依然在二楼，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个宫婢首先发现了我们，站起来冷冷地说:“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宫主已经依了你的要求！”
“在下莲华，早就听说玉女宫是天下第一消息楼，所以在下想向宫主打听一件事，不知宫主有什么条件？”
“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不知，在下的师父，宗卿水是否来过玉女宫？”
那个宫婢的脸色变了变，倒是假绿意很镇定地道:“没有。”
莲华的脸色不太好，出言也不再保留，很直接地道:“你把我师父和绿意关在哪里了？”
这下假绿意却忍不住了，对着桌子就拍了一掌。那个宫婢直接从二楼飞身下来攻向我们。
我心想:完了完了，我就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莲华又受伤，这可……
就在此时，灵云忽然飞身进来，替我们接下了那个宫婢的几招。那个宫婢见无法伤到我们，便转头喊道:“你还不快下来帮我！”
假绿意足尖一跃，也飞身下来。我扶着莲华就跑。
“岩龄，快停下！”
我见他死神上门了都还在惦念他师父和绿意的消息，不禁怒吼:“你没看见她是来杀我们的，不是来回答我们问题的吗？搞清楚情况好吗莲华公子！”
莲华被我骂的默不作声，也不再出言阻拦我了。
可是我的脚程显然是没有假绿意的轻功快的，所以没一会儿就被她追上了。她站在我和莲华的前面，我几乎以为她要动手了，没想到她只是隔空点了我和莲华的穴道，让我们不能动弹。
然后几个宫婢走过来，拖着我们朝一个方向走。
到了地方，我才明白她是想把我们囚禁起来，跟宗师父和绿意一样，让秘密困在这地下铁牢里。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呢？
我现在担心的是，莲华的伤还没好，这铁牢又阴冷潮湿，不知道他会不会受罪。还有灵云……饶是他武功再厉害，连宗师父都被关了，他也难逃一劫。
“莲华，你的伤……”
“没事的，你别太担心。只是……灵云他……”
“放心吧，那个毒舌的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嘛，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最多……就是被关到这里。”
“我不该连累他的。”莲华自责地说。
“那就让他来牢里济世救人好了……”我嘟囔。
莲华终于被我逗乐了，但是眉间的忧愁还是没有散去。他担心的事情太多了，责任也很重，我多么希望能帮他分担，而不是成为他的包袱。
我们被推入了一间牢房。牢房里倒是不脏，没有我想象中的耗子蟑螂爬来爬去。里头有许多干草，还有一张不小的石床和桌椅。
莲华坐到床上，喘了口气。我连忙去看他肩上的伤，微微有些裂开，渗出了一圈圈血晕。
我迅速别过头。自那日在迷雾森林后，我便有了晕血的毛病，见不得一大片血。
“岩龄，你还好吗？”
“没事的，让我缓一缓就好了……”我感觉头有些晕，坐到石床上等待它沉淀下来。
莲华有些担忧，抓起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