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师父来救
他给我把了脉，说道:“还好，不是太大的毛病，以后注意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
“你感觉好些了吗？”
“没事了……莲华，你说宗师父是不是也被关在这里啊？可是到底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竟然能牵制住你师父。”
莲华想了一会儿，犹豫道:“可能是蓬莱岛的人。”
我一听，也觉得是如此，蓬莱岛的武学一向神秘莫测。只是……宗师父和蓬莱岛的人结仇了吗？
“我师父师承蓬莱，不过年少时就离开了。他武艺高强，武林中没有几人能打败他。除非……”
“那你觉得这次的事情会跟蓬莱岛有关吗？”
“这并不好说。岩龄，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一切都是蓬莱岛干的？天山门和玉女宫出事，还有今年蓬莱岛岛主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武林大会，是不是有什么野心？”
这一切是我的猜测，我觉得整件事情的突破口就在蓬莱岛。
“蓬莱岛虽和天山门、玉女宫并列三大门派，可是实力却远驾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派，做这些事情倒不是问题……不过，这倒是没什么必要的。如今在蓬莱岛当家的是我的师叔宗寻芳，他不是那种争权夺势的人。而且蓬莱岛已经在江湖中享誉盛名，不需要更多的名头去壮大它。”
莲华反驳了我的说词。他这一席话也不无道理，不过我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势力如此大的幕后黑手了。
莲华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一片土墙，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莲华的心思并不好猜，对于一些事情，他仿佛都游刃有余，即使是眼下，他依然镇定自若。
我也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侧脸的轮廓，一言不发。有莲华在身边，即使一句话不说，也是幸福的。
半晌，他突然问我:“岩龄，你可认识方才那假绿意？”
“有些熟悉，但我不记得她了。而且，我与她隔了些距离，她又蒙了面，我更记不得了。”我甚至现在回想起前一刻钟的假绿意，我都记不得了。
莲华点点头，又沉思他的去了。
晚时，一个宫婢拿了一个饭盒和一个药箱过来。我打开那饭盒，然后惊呆了。
“岩龄，你怎么了？里面有什么东西么？”
我指了指那饭盒，呆滞地问莲华:“这些东西，我在皇宫里都未见过的。”
莲华皱了皱眉，并没说什么。
那个饭盒不大，里面却装满了各色各样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甚至口味一应俱全，上到龙虾鲍鱼，下到鸡鸭牛猪肉，还附带一小瓶果子酒，看得我口水直流。
“莲华，这应该没毒的吧……”有毒也好想吃……
“不会的，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我给莲华盛满了一碗饭，把菜都端出来，笑嘻嘻地对他说:“那就好。你快吃吧，吃完我给你换药，你的伤口都裂开了。”
莲华点了点头，然后优雅地开始进食。我则不管那么多了，筷子一扫而过，卷起千万龙卷风……
吃饱喝足，我打了两个嗝，然后给莲华换药。
他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还好药箱里的药很充足，灵云留下的药也在里面。
“莲华，早些休息吧，等你伤好些，说不定我们能出去了。”
莲华却笑笑:“过两日就能出去了。”
“啊？”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们过两日就能出去了？”
“睡吧，岩龄。”
我郁猝地爬上石床，想撒娇卖萌耍无赖却又怕扯到他的伤，入睡前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啊？”
莲华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岩龄，你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这是有人第一次说我的记性差。我自认为我的记性是极好的，虽然偶尔认不得路又认不清人还转头就把别人忘了，但这对我的好记性是无碍的。
“你为什么总是忘了别人呢？岩龄，你有想过么？”
我愣了一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莲华，我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莲华摇头:“不碍事的，只是脸盲罢了。你比一般的脸盲要稍稍严重些，见一个人，需要五六次才能记得住。除非那人对你很重要，让你见一两次就记得了。同样，一件事情也是。”
被晴天霹雳劈中了的我:“……”
“早些休息吧，岩龄。”
莲华躺到床上时，我分明看见了他眸中的无限笑意……我彻底暴走了。
“莲华，你在逗我吗？我怎么会是脸盲？！”
可惜莲华不理我，径自闭着眼假寐。我哀怨地嚎叫:“莲华莲华莲华莲华莲华莲华～”
莲华到底拿我无法，只能起身，道:“岩龄，你不用担心，这不是病，这……这也没法治的。有这个，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有些难过的事情你不会想忘也忘不了。”他揉揉我的脑袋，温柔地说。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丫一定是故意的！
我发觉莲华这丫越来越坏了，现在都敢调侃我了，以前只有我调侃他的份→_→……
我们在这铁牢里呆了两天，莲华的伤也好了很多。不过，我依旧很奇怪两天前莲华说的话。
瞧这都午时了，连个来放人的影子都没有。我不禁又起了调戏莲华的心思:“莲华，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莲华瞥了我一眼，“什么赌？”
“如果今夜子时我们还不能出去，你就要给我讲市井话本。”
他一愣，“市井话本？”
“比如……屠夫和隔壁的寡妇……”唔！我就记得王爷给我讲过这么一个故事了，“比如……比如江湖中的话本，还有宫廷中皇帝与太监的……”
莲华听得目瞪口呆。
我猜他定是没看过这些书，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莲华，我问你一个问题。”
莲华:“？”
“你上过青楼找过花娘进过闺房那啥啥过……吗？”
莲华又是目瞪口呆。我暗忖是不是给他说的有点令他难以消化，或者这厮其实什么都干过了，正在装白莲花？→_→过了大约一刻钟，莲华才抖着红红的耳根子，颤着声音问我:“岩龄，你，你是从哪儿学来这些的？”
“怎么了吗？王爷说此乃修真秘术，男女男男女女皆可使用，有助于修身养性，还能驻容美颜。”
莲华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我继续调戏道:“美人愿意跟我赌吗？”
莲华有几分犹豫，不过看见我猥琐的小眼神，道:“好，那要是你输了……”
“那就我给你讲！”
莲华:“……”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莲华君，”我龇牙咧嘴地黏了上去，“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去过？”
王爷说，世间男子皆薄幸，除了我。
我本来听了那些个话本还有几分信，可是听到后面三个字，打死我也不信。
王爷说，你不信？你随便去街上拉一个男人问问，是否三妻四妾，是否常上花楼，是否和隔壁寡妇有一腿？
莲华说:“没有。”
王爷，你看，我找到了一个比你还要不薄幸的。
莲华说:“家师一向洁身自好，清冷自持。他说:‘做人也许无权无势，但一定要有风骨，可以无愧于心。红尘不过是欲望，但欲望只会令人堕落。’我一直记着他的话，没有人会自甘堕落。”
我第一次对宗师父有了好感，因为他把莲华带入了好的方向。
……
我们一直等到了亥时，依旧没有人来放我们出去。我龇牙咧嘴地对莲华说:“看，没人来，你还是给我讲风流艳史吧。”
这时，莲华突然抓起我的手，靠到一边。
“莲华？”
“别出声，有人来了。”
我们俩就在暗处看见一个黑衣人，一掌劈断了铁牢里的玄铁锁链。他进来后，低骂道:“死丫头，下山了也不通知我一声，现在出事了才想到我！”
我猛然想起那日在皇宫飞出去的白鸽，终于明白莲华为什么会说我记性差了。
我谄媚地凑上去:“师父，您总算来了……”
“哼！平时我让你做个饭你不喊我师父，现在倒是喊我了？”
老头一下山就傲娇起来了，难得听到我喊一声师父，他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此时，莲华上前一步，道:“晚辈莲华，见过师父。”
老头眯了眯眼，摆摆手，不领情地说:“我可没收过你这个徒弟。岩龄在山下无亲无故的，眼下惹上的这些麻烦，都是因为你？”
“是晚辈没有保护好她，还请……您责罚。”
“师父～你别怪莲华啦，你不是自诩武林榜中的一号侠义之士，要为武林除害的吗？”
“嘎？我什么时候……嗷……”
我掐了这老头一把，面瘫地在他耳边道:“不要再扯东扯西了，否则回去不给你饭吃。”
老头大概也是想着玉女宫不是久留之地，难得没跟我耍嘴皮子。
“走！”
“莲华？”
“岩龄，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你……”
我知道他是想去救他师父和绿意，还有那个灵云。我很想留下来，但是……
“师父，你的功夫怎么样？”
老头骄傲地点头，“当年我可是在江湖中屈指可数的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风流潇洒武艺高强的……”
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自恋，“跟莲华的师父宗卿水比起来怎么样？”
老头的表情突然变得跟吃了苍蝇一般，问莲华:“小子，你师父是宗卿水？”
莲华点头:“家师正是。”
“呵呵呵呵……”老头诡异地笑了笑，“那你放心，你这个徒婿我要定了。我倒要那个冰块脸看看……”
我和莲华面面相觑。
“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