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牡丹诗会（二）
方芜正要向古道那边走过去，却忽然瞧见山道转角处走出两个人来，正是胖瘦仙童，她便住了脚步。
莫明莫芯两人显然伤得很重，手上绑着绷带，脸上也横竖几条伤疤。亏得她们这么有毅力，这样了还坚持来参加牡丹诗会。
方芜不走了，在身边最近的一席坐下来，顺手夺过旁边人的酒壶直接喝。那人开口想要理论，被她一个眼神瞪得灰溜溜地跑了。
莫明二人往古道那里走过去，直接拨开围在他身边的女子挤进去，笑得一脸谄媚，尤其是莫明。
“古公子好啊……”
“古公子今日好美……”
古道一言不发，但这并不妨碍她们自由发挥。
“听说近日古家主外出做生意，这次诗会是古公子一手督办。古公子真是心灵手巧啊。”莫明大献殷勤，笑得满脸横肉乱抖，“不知此次的彩头是什么，可否提前给我们开开眼界？”
“是呀是呀。”其余女子瞅准了时机忙插话，越凑越近，大有要把古道做成夹饼的趋势。
方芜这才觉得，古道这男神当得忒累得慌。
古道本人却没多少感受，因为他并没有将她们放在心上，只是四下寻找着那个让他又念又恨的身影。
眼光一圈扫过，终于瞧见了一树山花下懒懒浅饮的方芜。眸光突然一亮，随后又暗淡下去。
他发现她早就看到了他，却只是闲闲地看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像看猴戏。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好难受好难受。
方芜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却没有任何表示，当没看见。
鬼使神差地古道竟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弯出甜甜笑容与周围女子你来我往，十分亲热地交谈着。
方芜笑容更深。
周边女子许多已开始讨论文学诗词，这些都是好学的；也有的在说哪家公子初长成，哪个小倌媚态天成，这些都是好色的。
公子们多互相攀比谁的服饰新颖好看，谁的首饰精巧珍贵，当然也会偶尔瞄一瞄那些容色俊美的小姐姑娘，暗送秋波。
不多久，便到了诗会开始的时间。古道见方芜一直不理他也不说要他怎么做，便自顾自做去了。
他入了主席，随便客套了几句便进入今天的主题。
既然是诗会，女子自然考的是作诗，不过今年有个附加条件那便是作画。古道便早早命人准备了画笔等工具。
而男子比的还同往年一样:琴技和歌喉。
“今天给小姐们的彩头是，”古道卖关子拖了很长的音才掀开身侧小侍托盘上的白绢，“前代音律大家玉苑亲手所制的一管碧玉萧。”
“哎呀，是玉大家亲手所制啊……”
“瞧那色泽玉沁，形容状态，果真如同自然长成的翠竹一般，真是神了！”
“呀呀呀，真想要……”
懂行的爱乐的议论纷纷，古道却充耳不闻，眼光直直盯着方芜那个方向。
“而给公子们的彩头则是今天胜出的小姐的画作。”
此话一出公子们又炸开了锅，纷纷猜测今日谁会胜出，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没过多久各人便都忙着比试去了，方芜这才支起身子，懒懒地向古道招了招手。
古道垂着头缓缓向她走去。
快到她身边时，方芜伸手将他一拉令他撞入自己怀中，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关注比赛，叫好声一片，不时也有讥嘲声争吵声，没有人注意她们。
缠绵悱恻的一吻结束，古道小脸潮红，喘息不止。方芜恶意地抚着他水润润的红唇，凑在他耳边问:“想不想要我的画？”语声暧昧。
“作为主家，我不能参加比赛。”古道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哦，那也就是说你不想要了。”方芜假作出失望的语气。两只手圈住他，其中一手上下摸索着找到他的衣带缠绕在指间把玩。
“你要干什么？”看见她的动作和表情，古道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顿时吓得不轻，忙按住她的手，“这是在外面！”
方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手上没停，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那么搂着他玩儿。
那边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这里也打得一片火热。古道更加局促不安，但也没有办法。
小姐们的比赛好似已到了最后角逐的关键时刻，人群中莫明偷偷从身后小侍的袖子里抽出原本就准备好的画与诗。没有人注意，但并不包括方芜。
那边众人都道莫明的作品最好，几个迂腐的还颇为追捧。
“该你上场了。”方芜手一松，将古道推了出去，笑容明显的不怀好意。
古道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才向那边走去。
莫明一见他过去就屁颠颠地迎上去，“古公子，今日莫某胜出，这幅画就送给你吧。”
“你应该送给胜出的公子。”他侧身避过，看也不愿看她一眼。
“古公子慢走。”哪知莫明胡搅蛮缠，愣是扯住了他衣摆。“今日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大家作见证。”
莫明高声道:“古公子，我是甘兰城最有才华的，你是最美的。我们才女佳人珠联璧合再好不过。我欲三媒六聘迎你为夫，你愿意吗？”
最有才华？方芜笑喷，亏她说得出口。
古道几次三番想走，不料莫明用了十成的力将他衣摆扯得死紧。他没法子只得频频往方芜那边看去，期盼她出手相助。
方芜只是笑，完全没有要帮助的意思。
甘兰的人是注重才学的，待到那边撺掇古道答应的声音响亮得变成一个声音时，她才将手中酒杯一抛，正正砸在莫明头上。
“谁说你是第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