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那光辉里,公主抬起了头,圣光照耀在她的脸庞上,她不禁轻轻叹息:“要是我也能有这样的从者就好了。”
我试图看着赤的反应,但是失败了,他正低着头,相当震惊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樱,黑白色的干将莫邪发出驱邪一样的剑鸣声。
“士郎先生,樱小姐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我们需要尽快回到柳洞寺令她平衡下来。”少年疲惫的眼神看着我和公主,完全没有因为后者刚才的赞叹而有任何的异样。
随后赤也把目光转向挥舞圣剑的saber,第二次目睹这样的宝剑,他的眼光里也满是羡慕。
“Ex(契约)———calibur(胜利之剑)!”
沉沦的内心
Saber的圣剑汇聚的光柱像是激光一样汇聚了太阳般的光辉,等待在前方原本严阵以待的使魔大军顿时消失在这纯净的光辉之中,借助圣剑的威力,在我们面前露出一条宽阔的道路,如潮水般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长长的缺口。
“趁现在!”远坂凛背起樱,示意我们抓紧时间,我鼓起更多的力气跟随远坂凛的步伐。
背后的rider大概是发现了我们行为,再一次向着我,我们冲来,saber尽管有些虚弱可还是硬生生地用剑技把紫发的骑手逼退。
我们飞奔到大桥边的空地上,这里位于河岸边,流水会带走结界的魔力,鲜血神殿已经无法继续影响我们了,失去鲜血神殿庇护的rider完全不是saber的对手,只能远远地在暗红色的结界内看着我们。
在靠近河岸的一个小型公园里我们停住了脚步,远处的鲜血神殿正在逐步解除,机械的使魔暂且慑于saber的威胁而不敢追击过来,这样就让我们有了稍微的喘息的时间。
“凛小姐,樱似乎很痛苦。”赤查看着樱的状况,被强行切断和刻印虫联系的樱表情非常的痛苦,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Caster再一次查看了樱,她没有接近她,而是在位于河畔的草坪上画了一个魔法阵圈,命令赤把樱放到上面。
“在这里面她会稍微缓解一些痛苦,不久后就能稍微恢复一些意识,可以压制她体内的诅咒。”公主忙完这一切,就远远地一个人失落地望着未远川的流水,就像是梦里面她无数次眺望着金色的海滩一样。
赤负责在我们周围警戒,而saber则去了远处的车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远坂凛查看完樱的状况后稍微有些放心,她走到我的旁边,和我一起坐在草地上眺望着河水,而远处的公主索性背过脸去,带上深紫色的兜帽,不去看我们。
凛穿着校服,她的红色外衣披在樱的身上,即将落下的夕阳把未远川入海的尽头染成红色和橙色波涛,金色的余晖洒在少女的脸上,她抱着膝盖侧身看着我,出神地说道:
“卫宫同学,这一次真的多亏了你和caster小姐了…”她还是那样别扭地表达着感谢。
“说实在的,能帮上忙一起救出樱我也很开心的。”
“是吗….其实啊,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你这个人呢?”远坂凛忽然说起毫不相关的话语。
“啊..是吗….”我有些紧张,毕竟远坂凛在我心里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女孩,即使被她那份光辉所照耀也是足以令人心里温暖了,大概只会有我认识她而她不认识我吧。
少女不顾我的窘迫,自顾自地说着,夕阳下的凛好像是一幅完美的画,而凛就是着画里最美的事物,看着她轻启的嘴村和吹弹可破的肌肤,我不禁痴了。
“很久以前,大概是几年前吧,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午,我一个人在空荡的操场外围漫无目的地走着,因为我的妈妈去世不久,心里十分的抑郁,时常地等待着其他的学生走后,一个人独自静静呆在校园里很久很久。
就在那天的下午,我却发现,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操场上,还活跃着一个身影,那是个男生,他一个人执拗地去练习撑杆跳,可是那高度是他明明无法达到的。无论多少次,他都像是个笨蛋一样,一次又一次地跃起,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连坐在他旁边的妹妹都看不过去,拼命地责骂他,劝他回去,可是他依旧继续着,一直继续着。
当时我就在想,真是个傻瓜呢,明明不可能的事情,总要如此一遍又一遍地为难自己,就这样,我一直看到最后,那个傻瓜累倒在地上,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跳过去,不省心的哥哥就这样被妹妹喊来的同学背回了家….”
少女的话语好像令我似曾相识,我大概记得前几日的时候,也有个人说过类似的话。我知道远坂说的那人正是自己:“那时候,我因为老爸的离开确实心里沉闷,多亏了藤姐和依莉雅….”
男孩和女孩惊异地发现他们的相似和缘分,原来他们的相逢相识都是因为长辈的离开,原来他们是如此的健谈,原来他们是那样的般配。
余光下,坐在草坪上的学长和自己的姐姐就这样亲密地交谈着,惊异地发现当初彼此的相识和偶尔的回眸相视。
“嗯,学长那样的优秀,被姐姐喜欢也是没办法的事,比起肮脏和懦弱的自己,姐姐确实和学长很般配的。”
心里好疼好痛,泪水无声息地划过脸庞,虽然背对着他们,可他们的声音却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的耳畔。
“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再让我听到!”发自内心的绝望和悲伤,让紫发的少女痛苦不已。
“啊….原来,那并不是我独享的记忆,原来,姐姐也一直关注着学长,我那样的身躯又怎能和学长在一起呢,真是的,这点事情若是早点相同,也就不会痛苦了吧。”
“可是心里,真的很痛,很痛。”
“好想….好想让学长发现我的痛苦,若是学长能够关注自己,能够过来安慰自己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句问询也好。”
背后的少年和少女沉浸在短暂的和平里,他们发现原来他们有那么多共同的语言,彼此间有那么多可以互补的地方,一个调侃对方机械苦手,另一个嘲笑对方半吊子魔术师….
“好想,好想,有一天能和学长这样,毫无顾忌的敞开心扉…”“好想,好想也能像姐姐那样赢得众人的喜欢。是啊,大家都喜欢姐姐吧,若不是如此,干嘛当初父亲要把自己送到间桐家呢,一定,一定是姐姐比我更加可爱。无论性格,无论相貌,无论学习,无论魔术的修为,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全部的全部,都被姐姐占据了,而留给我的唯独只有那天下午的夕阳。”
原以为那本属于我的记忆,如今也被姐姐夺去了么…..
好难过,好疼,心里好像被虫子吞噬了一样。
冬木大桥追击战
交谈了不多久,saber就推着两辆摩托车过来,看样子她刚才去了车棚的目的终于确认下来。
远坂站起身来拍拍衣裤上的碎草,开心地看着saber道:“不错,不错,saber真是越来越纯熟了!”
少女的骑士正色道:“凛,战争时刻征用民众的财产是王的权力,所以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一番堂而皇之的宣言后,这两辆摩托就俨然成了她的所有物。
在Saber的示意下,我们乘坐上了摩托,saber带着凛,我把披着红大衣的樱抱到了凛的后面,长长的大衣袖子正好被远坂在前面的腰肢上系牢,防止樱坠落。随后saber发动着摩托,而我则把公主抱到另一辆摩托上,让她坐在我的前面,我来负责驾驶。
“赤,你就坐在我后面吧。”这时,我们看到电厂的高坡上,密密麻麻地集结拼凑着更多的机械使魔,而rider居然从空中召唤出那晚所见的银白色的坐骑——天马,那高亢的嘶鸣声和遍身的银色光辉无不表明天马已经完全恢复健康。飘扬的紫色长发被天马载着飞向正在暗下去的夜空,率领着使魔们向我们追击过来。
“士郎先生,请务必确保小姐的安全,我会紧随其后,这种速度我还是能跟上的!”干将莫邪随着赤的话语落下,腾起两道火龙,短暂的飞舞之后随即消逝,而龙嘴里却吐出两颗火红的珠子,被赤踩在脚下,就像是轮滑鞋一样,而原本干将莫邪刀柄上的两个太极图案则消失不见了。看着我惊愕的表情,赤露出了少年一样顽皮的微笑。
“有时候用这个来赶路…”他嘿嘿笑着,“我来负责断后保护,士郎先生就以小姐安全为主就好了!”
那是令人信任和安心的忠诚。我点着头,发动了摩托,和saber一起驶向未远川上空长长的冬木大桥。
身后好像腾起了巨浪,意识到我们的交通工具后,使魔们纷纷变形,耐磨的轮胎从地盘弹出,而机械手臂上的枪口却发射着可怕的魔术光弹,而更多的小型使魔则延伸出蜘蛛和蜈蚣般的机械腿,直接顺着大桥的钢梁攀爬,有的甚至就在我们上面的桥拱上。
公主和远坂全力地向后打出魔法盾,防御着密集的弹雨,赤咆哮着挥舞双刀,死死防住在桥栏上如蜘蛛般迅速攀爬的机械人,他脚下的火球在后方留下长长的燃烧的轨迹,火海竟然一时间阻挡了不少使魔的前行。
“再快一点!”远坂凛在前方回头向我催促着。
加大油门后,摩托晃动的噪音和近乎散架的态势又令我不得不稍稍减缓速度,腾起手臂向着两侧袭来的使魔抛射魔箭,中箭的使魔麻痹倒地阻挡了另一只加速的使魔,爆裂出橙红的火光。
几只使魔攀爬在钢梁上,背后伸出四只机械的翅膀,竟然如直升机一样悬停在我们的头顶,向着我们射击,有一只使魔甚至俯冲下来,机械的手臂抓住坐在远坂背后的樱,试图把她抓走。
魔箭抛出,中箭的使魔如断了翅膀的苍蝇般嗡嗡下坠,在下方的河面上激起水花。
“樱!拿着这个,”远坂凛回身,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剑,银色的光泽下泛着魔术的气息,不用说那是远坂凛得意的防身武器——水银剑,在电厂我见过她用这把剑剥离连在樱身上的刻印虫,这是对魔术师和使魔致命的武器,看着樱接过剑,远坂又亲切地嘱咐道:“小樱先拿着,关键时刻我不一定能护住你,要依靠自己防身,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嗯。”樱信任的眼神看着前方的姐姐,她郑重地握着水银剑,一只手搂住姐姐,一手防御着可能对姐姐造成伤害的使魔们。
最令人提防的还是空中的rider,她没有和使魔一起对我们进行攻击,而是在我们的后面半空里保持着距离,提防着saber的圣剑,但我们都知道只要有稍微的空隙和不严密的防御,天马就会立刻带着她给我们执致命的一击。
“saber!给你看一些新花样,希望你能喜欢!”rider驾驶天马从空中飞下,居然从桥底穿过。被桥遮挡的我们更加无法判断她的方位。
前方的桥面被下方的撞击而摇晃,整个大桥几乎因为天马的撞击而震动不已,就像是风雨飘摇间的浮萍,而我们只是浮萍上无可奈何的蚜虫。
伴随着更大幅度的撞击,前方的桥面被从下方撞开,大桥从中间断裂,只是因为钢梁连着桥拱才勉强没有坍塌,掉落的路面化成无数的碎石掉落到下方的未远川里,而令人恐惧的是连未远川里都有漂浮追击的使魔,见到攻击的机会,密集的魔弹顿时从水面上射过来。
坍塌的桥面从断裂处向两端蔓延,中间的空挡越来越大。
“卫宫君!不要问,一直加速!”远坂凛下令道。
本着对她信任,引擎如炸弹般运转,在摩托将近散架的前夕,一阵飓风般的魔力裹住胯下的摩托,前方驾驶摩托的saber用风王结界的魔力把两辆摩托都强化了,拼着濒临解体的摩托,我们硬是在下方无数的弹雨里跨过了断裂的大桥,身后追击的使魔们被路面断裂所阻,只能停止下来或者落入未远川里,腾起的魔力爆炸又把水面的使魔击穿。
桥栏边的机械蜘蛛完全没受到影响,直接顺着桥拱再一次逼近我们。火红的轮子带着太极的图案在两侧的桥栏出来回奔袭,那是在跳跃的赤,敏捷的身姿不输于长腿的机械蜘蛛,熔融状态的干将莫邪无数次划开试图攻击我们的使魔,脱离鲜血神殿的赤虽然魔力损失很多,但没了结界的掣肘,他几乎是无法被使魔战胜的。
“到此为止了!berserker!”回身腾起的rider意识到我们即将驶离桥面,她的手里不知道哦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缰绳,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天马身上,原本温和的天马眼神突然涨红,口里冒着红色的如火焰的魔力,在空中响起了长长的嘶鸣。
“骑英——的——驾驭(Bellerophon)!”
白色的光辉围住rider和天马,如同一颗炽热的银色流星向着忙于防御使魔的赤笔直冲过来。
布衣的少年仰面迎向rider,他蓄足力气,不是对着天马,而是狠狠地用双脚把载着我和公主的摩托踹开,得到加速的摩托迅速和赤拉开很长的距离。
背后好像是太阳一样,腾起的白金色半球在桥的末端爆裂开来,吞噬了只身断后的赤,rider的宝具完全加在赤的身上,银色的光辉消失,我们看见了濒临死亡的少年,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浑身都是重创,腹部被rider的链刀扎中,干将莫邪被rider用锁链捆住。
“加速!加速!卫宫君!”远坂凛只回望了一眼,就喝令我继续加速,因为更多的使魔正在从未远川里爬出,继续追击脱离桥面的我们。
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加速,无法再去拯救赤了,现在回去只是送死而已。
红色的陨落
怀里的姐姐离自己那么近,脸颊就贴在姐姐的后背上,马上就要回到自己和姐姐的家了。
少女非常高兴。
可是,回到家后呢,大概姐姐又会因此和学长加深关系吧,那样自己也就不方面和以前那样去学长家做饭了,那最后的接近学长的机会大概也会被姐姐剥夺了吧。
但姐姐不是故意的呢,她只是优秀而已,因为什么都优秀,所以再多一些也不会介意吧。
可是那样,可是那样,学长就再也和自己没有了交际,就算是自己鼓起勇气,可自己的过去都因为刚才的爷爷而被揭露。一定会被看不起吧,如此肮脏,如此卑劣的自己。
姐姐昨天还去看自己呢,因为担心自己还陪了自己一夜,可是,早上就会忍受那么可怕的痛苦,姐姐却觉得自己是在关心自己呢。
真的,真的好痛苦,坐在自己前方的姐姐仿佛每一次回头,都是在和身后的学长四目交汇,心里好疼,好疼。
黑色的暗影吞噬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原本蚀骨的嫉恨如今变成了有形的声音:submitimagedd793ea6-9c05-4f7c-9047-efe5fa17dbce.png“既然这样的话,把姐姐杀掉不就可以嘛….”
“姐姐给了我一把好看的水银剑,只要轻轻地对着她的后背一捅就可以啦…”
“原来这么简单!”
“哈哈哈,原来我居然那么傻,明明有着更加简单的方法。”
“对呀!只要轻轻地,扎下去学长就会是自己的啦!”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会没错的,只要没了姐姐,学长就会和以前一样关心自己,那天夕阳下的记忆也就成了和学长间独有的。”
“嗯嗯,真的….
真的…是太简单了…..”
少女手里的锋利的剑刃轻轻地划开姐姐的外衣,露出娇嫩的肌肤,随后刀刃深入到里面。
“见血了,见血了!姐姐流血了,真的,真的好美,不愧是姐姐,连血都可以这么美!”
她轻轻地推着刀柄,把水银剑更加的更加的深入到姐姐的胸膛里。
“血流的好多啊,好多啊,好多啊….这样的话,学长就会是自己的了…”
“好开心,姐姐在回头看我呢,为什么那么惊讶呢,我只是想和学长在一起而已。”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姐姐你为什么闭眼了,就像是睡去一样….童话里的睡美人也不过如此吧,难怪学长那么喜欢你呢。”
“我也有点困了,意识跟不过来,那就和姐姐一起睡吧….”
专注于驾驶摩托的我无法再顾及后面的状况,只是盯着前方的地面。
路面被滴滴的鲜血撒过,先是一滴一滴的零散的如雨滴的飘落,随后则是一滩滩一片片的血液从前方的摩托车上流下,风把血液吹到我的脸上,前方坐在远坂身后的紫发少女正把姐姐给她的水银剑深深地捅入远坂的身体。
远坂凛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慢慢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那一瞬间被拉的好长好长,无论是我的呼喊还是saber的回首都被凛脸上略微惊愕的表情所掩盖。
“为….为什么….樱….”这便是名为远坂凛的少女最后的遗言。她安静地闭上眼睛,尽管血液顺着刀口和伤痕的交错处源源不断飞出,就像是在风里被吹落花瓣的高岭玫瑰。
“远坂!”她大概再也无法听到我的声音了吧,我加快油门想要伸手拉住她,但是被红衣服遮住的紫发少女此刻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东西,那是影子,从她的身体里溢出的影子,黑色的影子如同污泥般慢慢地吞噬着包裹着她,只留下了樱的面容。
少女错愕地看着手里的水银剑,惊叫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正握着扎入姐姐后辈的刀柄。像是碰到毒蛇一样,她慌忙地抽开手。失去了master联系的Saber震惊之间无法控制飞驰的摩托,带着三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摩托车带着惯性冲向更远处,失去风王结界的庇护,很快散架发出发动机爆裂的声音。
少女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爬到姐姐的身边,抱着姐姐的尸体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终于,终于杀掉了,哈哈哈….”那是带着嘴角一丝妩媚的欢笑,但欢笑很快就又被巨大的悲恸所取代。
“啊!姐姐!姐姐!你醒一醒,我…我不能没有你,姐姐,我才刚刚可以回家….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的恸哭变成了惨叫,她失身的眼睛看着手里的水银剑,随后疯狂地把剑刃插在自己的身体上,手臂上以及腿部。
完全感受不到痛觉,反而因为水银剑和肉体的接触竟然有了说不上来的快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自由了。”周围的黑影彻底把樱吞入其中,像是一个黑洞一样,疯狂地抽取着周围的魔力。
“凛!振作起来!凛!醒醒啊!”如飓风里的狂澜,saber难以置信地抱着凛已经毫无生机的身体,泪水从金发的骑士眼眶里流出,她抱紧着凛,飞快地远离正在暴涨的黑影,魔力一点一点被那黑影如漩涡一样吸收,失去主人的servant知道,若是她不采取措施,那么很快周围的一切都要被眼前的黑影吞没。
Saber忍住悲恸不去看远坂凛,我和caster已经目睹了眼前的惨剧,复杂的魔术波纹在凛的身体四周涌动后,公主轻轻地摇摇头。
“水银剑直接破坏了凛的心脏并污染了全身的魔术回路,我已经无法再做什么了。”她愤恨地看着我,我知道是自己的执拗和不舍才令远坂死去,黑影仿佛暴走一样,拼命地胀大了身形。
风中,金色的光辉再一次闪现,泪水从金发剑士的面颊划过,汇聚光亮的圣剑发出怒吼向着扩散的黑影挥去
“Ex(契约)———calibur(胜利之剑)!”
光辉笼罩着黑色的影子,但就像是闪电一样,旋即被黑影完全吞没,得到圣剑魔力的黑影觉察到了攻击者,向着我们这边蔓延开来。
“唔,这么快就崩溃了啊,老朽真是欣慰的很。”半空飘来无数的虫子化作团团的黑影在我们的面前组成了间桐脏砚的躯体。
“脏砚!你对樱做了些什么!”我对着老头吼道,手里的魔箭连续飞出,击打在他由虫子组成的身躯里。
“真是后生可畏。老朽都被你惊出一身冷汗了。”脏砚看着正在吞噬一切的黑影,用拐杖命令道:“那么除掉这些令你受苦的人吧,樱。”
好像回应脏砚的呼唤般,黑影向着我们的方向飞快的袭来,saber失去了主人又刚刚使用了宝具,此刻已经和公主一样濒临消失的边缘。
几乎感受到被吸入漩涡一样,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黑影略过脏砚,把他的一半身躯都吸收掉。他有些惊奇地看着失控的黑影,虽然失去半个身体,可那几近骷髅一样的脸居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呵呵呵,看来比预想的更加美妙,因为自己导致的姐姐的死去,反而把原本的影属性发挥到极致呢,若是以此为祭坛,祭上全人类的生命那么距离永生和不朽也就一步之遥!但当前失控的话会破坏平衡,若是任其扩散可就白忙活了。”老人呼唤rider把他接到远处的半空,看着黑影慢慢吞噬着我们。
公主从我的身边发出吃力的声音,当我和saber一起看过去时,不禁都惊呆了。
忠诚与背叛
魔女的背叛
美狄亚手里握着一个残缺的心脏,那正是刚才趁我们不注意从远坂凛的身体里活活掏出来的,她的嘴角和脸上都是凛的血液,残破的心脏被她的手指轻轻挤压,更多的血液浇在她的法袍和兜帽上,就像是古代的祭祀一样,布满鲜血的面容此刻诡如蛇蝎。
不顾我们的眼神,她手持心脏,慢慢地迎向黑影。
“美狄亚!你在做什么?”已经完全无法怀疑此刻公主的举动了,七只魔箭纷纷借助固有时制御射向公主。
她的手停在魔箭来袭的前方,定住了前进的魔箭,随后连同我腰间的箭袋和弓一起化作齑粉。
“哦是的,快来吃,吃下去就好了,这可是你姐姐的心脏,现在在我这里,不过在此之前,”她指了指地上残留的远坂凛的遗体,“先把其他的部分吃掉如何,这样就能稍微平复一下你的狂躁了。”
公主浑身鲜血手持着远坂凛被水银剑弄的残缺的心脏,诱惑般地站在黑影的面前,黑影慢慢地从脚开始,一点一点地吃掉远坂凛。
“你这家伙!”感觉到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绝对不能让它吞噬凛的遗体,我必须…必须抢夺过来,虽然不知道caster在做什么,但眼下的首要威胁就是黑影。
已经没有了武器,唯一的弓箭也被caster粉碎,浑身像是被火燃烧一样,浑身的魔术回路仿佛开启了原本自己不熟悉的部分。
武器,我需要武器,可以在眼下夺回凛的武器,该死!武器!
要怎么才能有武器?
为什么我的力量如此的弱小?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才导致了凛的惨死。
一想到这里,疯狂几乎烧到了大脑,一片混乱里我看到了被rider用锁链捆住的干将莫邪,是的,那是绝佳的武器,好像天生适合自己一样,可我无法夺取。魔术回路里涌动着魔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解析着那对名刃的构造。
“投影(Trace)开始( on )”
那是我平素很少用的投影魔术,原本也只是用作家电的维修和强化,但此刻无意间扩散的回路让自己有了别的感觉,赤的双剑完全可以凭借想象再现,魔力涌动,身体仿佛是点燃的炸药一样,阴阳双剑从我的手里凭空出现,无论是形貌,连同赤的部分武艺都被复制了过来。
腾空,半身抱膝,双刀并立在前方,我没有赤的身姿,仅能以此加速一次。双刀带着呼啸斩向正在裹挟远坂凛双脚的黑影,瞬间,双刀接触到黑影的那一刻,便立即崩坏了,释放的魔力如一颗炸弹一样将黑影稍稍逼向后方。
没有丝毫的喘息空间,更不给自己留下一丝的犹豫。魔术回路再一次涌动。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抱着远坂的身体,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一直胳膊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连续的不同魔术在短促间连续使用,激烈的反冲直接撕裂了我左臂的肌腱和回路。
单手抱着凛的身体,滚倒在不远处,身体完全到达了极限,远处得不到远坂凛遗体的黑影仿佛陷入了程度更加厉害的狂躁中,连间桐脏砚也不得不和它保持距离,黑影的吞噬已经完全不分目标,更无法识别身份。
脏砚看着我这边,终于想起了什么,缓缓地逼近着我,
他是要远坂的遗体,以此平息住暴走的黑影,以重新归于他的控制之下。
身体再也无法动弹一丝,唯一可以用的右手也只能死死抓住远坂。
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兜帽遮住了她的眼睛。
“公主!太好啦,快帮我!”
caster似乎还能稍微走动,她的嘴角露出了一幅令我安心的微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让我镇定下来。
随后仿佛光一样的迅速,另一只手上的小刀深深地刺中了我的胸膛,闪电形状曲折的小刀正是公主的宝具
——破尽(rule)万法之符(break)
“你….”惊愕只持续了瞬间,我就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被小刀刺中的胸口并没有留下任何血液,可是自己的右臂上,发热的令咒正在慢慢消失,身体上的某些东西像是返回一样,自己和公主的契约就此被切断。
“你要干什么?美狄亚!”我忍着痛苦,依旧死死搂住凛的身体。
“哎?干什么,你刚才可是喊出了我的名字,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么会有这一天也应该好不为怪吧,”她举起凛的心脏,站立在我和脏砚之间,像是实现什么目的一样大笑起来,“真是幼稚的master呢,我可是背叛的魔女,除却你这样的傻瓜才会在我的献媚里迷惑自己,真是够可怜啊。”
间桐脏砚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变局,饶有兴趣地盯着caster,只见她对着残破的心脏施展了什么特殊的咒术,止住了心脏的血液,随后一只手慢慢地捧着它深入到黑影的内部,当她抽出手的时候,这只手的手掌已经完全和黑影一样了。
得到心脏的黑影如同饥渴的野兽,疯狂地品咂着凛的心脏,很快暴躁的身躯停止了膨胀,最后慢慢地稳定下来。那是一人多高的黑影,红黑相间的魔术纹路布满全身,周身是延伸出来的无数触手一样的东西。
“哦?这便是稳定态吗!”脏砚说着我所不能明白的话语。
“哎,正是,虽然你们这个时代的魔术师凭借传承和科技的结合制造出来这个东西,但距离你想要的圣杯的程度还差了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单纯凭借你们这个时代的魔术师只能是永远无限逼近却无法抵达,而对于我而言,只是需要费些力气的过程罢了。”间桐脏砚深陷在骷髅头里的眼球转着:“咳咳,你是要和老朽合作吗?以你科尔基斯的王女的身份,老朽可真的是信不过。”
Caster摊摊手:“仅仅是合作,为了达成圣杯的目的的合作,信任我自然有风险,可比起你费劲一切到头来发现仅仅得到的失败的半成品,相信你一定会做出合理的选择。”
命运之夜
“唔呵呵,真是将了老朽一军,没有办法呢,樱作为圣杯之器的不稳定态在最初就有了,眼下若不继续加以抑制和平衡,恐怕老朽刚才也被她所吞噬了,既然你主动断开和卫宫家的小子的联系,那么招收你作为从者也五不可能。”
脏砚只用了十几秒钟就做出了迅速有效的判断,他的拐杖发出一阵魔光,原本被caster平静下来的黑影继续听从着老人的指令,黑影的侧身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上面满是被刻印虫撕咬后的疤痕,那黑影毫无疑问就是樱。
“来吧,樱,凭借您的魔力,再多上几个从者也不是问题,收下caster。”被阴影裹住的少女的手臂上多出一道剑形的令咒,随后又默默收回到黑影里去,“那么caster,你的供魔从此就由樱来解决,老朽的命令也即是樱的命令,你也可以去回收berserker。”
公主礼貌地鞠躬,随后远处rider的锁链解除,被释放的赤被rider的长链一挥,滚到公主的脚下,她念动着高速的咒语,转瞬间就把赤从濒死的状态救回。
“master,让我归入你的麾下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和自己最初的master阿特拉姆不和,您也不愿意两个盟友之间爆发什么不愉快吧,只要杀掉他,我被限制的魔术就能够得到恢复,比起那种毫无世家继承的魔术师更加能帮助您。”caster低着头,顺从地恳求道。
“啊,目前阿特拉姆并不在我的身边,暂且留着他吧,老朽需要他的科技设备,何况你也只是用来帮助老朽维持樱稳定的工具,所以就不指望你来战斗了。”脏砚露出无声的笑容。
斗篷下的公主嘴角泛起一丝恨意,随之一闪而过,她半蹲施礼:“那么就全凭master的安排,留下他的小命,彰显您的仁慈。”
“那么,caster,是时候证明你的忠诚了,现在去杀掉那个小子,并把远坂家小姑娘的身体夺过来。”
“遵命,我的master!”caster飞身腾起,展开的法袍上忽然腾出十几个巨大的光弹,无论在规模和魔力方面和之前当我的从者的时候都完全不一样,是的,是自己一直拖累着公主,不听她的劝阻,以至于到达今日的地步。
高速神言在公主魔力充沛的情况下的威力几乎翻了两翻,每一个光弹砸下激起的热浪和都几乎令我的皮肤灼烧起来。
“啊!!!”我眼睁睁地看着最大的紫色光弹向着我奔袭,大概,我就要死了吧,真是没用呢,还一心想着去帮助别人,成为正义的伙伴,如今,连自己也无法拯救吗。
轰鸣的一声,在我的前方,金发的剑士拾起黄金的圣剑挡住了光弹,saber的对魔力在她的身后形成一个短暂的盾牌,遮蔽着我受到的致命一击。
“士郎,快!”saber不道何时发动起摩托车,带着我飞身跃上,我死死抱着远坂的遗体,几近爆炸般的引擎被点燃,少女骑士挣扎着带着我驶离死地。
身后是腾空而起的caster和追击的rider,以及更多的机械使魔一起飞奔过来。
已经无法再和一开始的那样回到柳洞寺,对于那里,背叛的caster比我更加清楚里面的结界构造,去了无异于送死。
“saber!先去南边,到郊外的森林里去!”我喊道。
“是去依莉雅斯菲尔那边吗?”saber拼劲全力操纵着摩托车,在便是路灯的和车流的夜色里驶入深山镇,飞溅的光弹从后方击打着我们,几辆靠近我们的汽车不幸被击中旋即变成燃烧的残骸,横在马路上,而后方蜂拥的机械使魔直接碾碎了汽车的残骸,对着我们步步紧逼。
银色的天马俯冲下去,短刃和saber的长剑相交撞出烫人的火星,猛然挥剑,聚集在剑刃上的劲风向着天马抽去。
“风王——铁锤!”
天马一闪而过,避开了saber目前最有力的攻击,摩托车上的风王结界已经无法再完美地维持了,失去master的saber经刚才那一击大概耗去了最后的魔力吧,她的身体正在变得虚弱透明,照这样下去,已经无法回到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了。
“士郎,抓紧!”saber令我死死抓住她,随后一个急转弯,摩托驶入一个极窄的小巷里,依照之前和远坂凛一起探查冬木市的便利,saber熟悉深山镇每一个巷口,飞驰的摩托依靠地利勉强地和追兵保持着距离。
穿过又一条小巷后,我们愕然发现前方是一片烧焦的空地,这意味着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利用房屋遮挡和躲避了,摩托车上的风王结界已经完全消失,身后的空中,caster巨大的连续魔弹在我们的四周早就了十几个可怕的弹坑,闪避之间,saber猛然逆转车头,接着漂移的惯性硬是闪开所有的光弹,但我和她也随之被从摩托车上荡开。
Saber全身都是重伤,她艰难地用长剑拄着自己,蓝白的战甲已经便是鲜血。她依旧矗立在原地,支撑着自己。而我则被惯性直接撞到身后的屋子的墙壁上。
这里…好熟悉,我看着四周烧焦的土地和身后砖石的屋子,那是以前藤姐盛放杂物的仓库,随即我便意识到这里正是被尤布斯特海塔焚毁的,昔日的家。
Rider站在墙头上,和那晚的一样,月色映衬着她的姿色,但这一次她是作为杀手前来的,半空中的caster已经停止了攻击,嘴角对我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真的要死了,不过应该还算不错,至少是自己的家里….虽然家已经没了。
刀刃电光之间,saber转瞬落败,近乎透明的身躯表明她就要消失了。我挣扎着把她拉回来,拖着她一点一点地奔向仓库。
外面的攻击暂停了,大概是caster想要看着我狼狈的死去和据绝望吧,她劝阻了rider飞身进屋,而是等待着saber的消失。
金发的骑士艰难地站起身来,向我表达着感谢,随即就要再一次冲出去。
“你这家伙,是笨蛋吗!”我喊道。
剑士停住了脚步,默默地低头:“我没有保护好凛,让她在我的身边死去,那么以此残躯为她复仇也算尽了骑士道的责任!”
那是全然赴死的勇气和决断,那是告别的终章。
“不就是没有master吗?和我缔结契约吧!有我作为依凭,你就可以暂时的存在下去,我们可以为凛报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大概是被少女骑士的精神所激发,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学着那天晚上caster教给我的方法,我艰难地从保持着坐姿,手臂勉强伸出,金发的少女转身看着我,包裹她全身的盔甲带着征尘和血迹,丝毫谈不上华丽。
月下,她便是伤痕的身躯站立着,那是如银铃般美丽的声音submitimagef0733c55-b58f-4cb9-acc4-1e35f85533a1.jpg“我问你,你愿意成为我的master吗。”
那声音仿佛驱散了被死亡和绝望笼罩的黑暗,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少女骑士的每一次出现都会扭转危局。
下意识的,盯着她的双眸,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愿尊您驱使,
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是的,契约就这样完成了,我伸出的手臂再一次露出灼烧的刻痕,那是和之前一样类似剑鞘形状的令咒,她选择了我成为了master,从此我也要帮助她。
时间仿佛静止,月亮愈发明亮,凋敝的仓库像是模仿着骑士的身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那个景象,也许一秒钟都不到吧,然而,
那个身姿,纵使我坠入地狱,也能鲜明地回忆起来。
无比安静平和的圣绿色瞳孔,唯有那一瞬,时间化作永恒。
银发少女归来
伴随着契约产生的光芒,saber挥舞无影剑向着门外试图深入的短刃砍去,rider收回锁链好和saber拉开距离,月光下魔弹飞舞,剑刃交织,看到我的身形,身处高空的caster露出了不屑的嘲讽
“原来还以为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servant,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把你们这两只残兵败狗一起收拾掉好了,忍受了你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让你见识我真正的实力了。
二十多个光圈里泛着杀气,像是连环的利剑一样,精准而魔力满满的箭头随着高速神言而瞄准着saber,随后追击上来的机械使魔们把荒地和仓库死死地包围住,既要提防rider短刃的威胁,又要躲开密集的魔术弹,saber的战力完全无法和之前相比。
“嘛,毕竟只是更换了master,得以苟延残喘而已,论资质,那小子恐怕连远坂家小丫头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吧,怎么样,saber,体验到我当初的感觉了没,你的对魔力呢,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caster完全成为冷血的杀手,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的,单纯凭借直感和对魔力的saber已经是苦苦支撑。
月光下,骑手飘扬的紫发宛如战旗,她手里挥舞着缰绳,就像在大桥边给赤的致命一击一样,很快天马就要俯冲下去,而此刻的saber只能疲于应付caster密集而可怕的光弹。
完全无能为力,即使用固有时制御把saber拉回来,以自己的身体的上限,也就只能维持个几秒,这段时间,是断然无法跑出天马的攻击范围的。
正在这时,天边出现了一闪而逝的光亮,随后,九发闪耀着绿色光泽的箭头向着正准备俯冲的天马射去,那是,迫近的,致命的危险!天马一声嘶鸣带着rider放弃俯冲,向着高出进行规避。
又是一波箭雨,这一次不是九支一起,而是二十多支长箭齐射,目标也不再单纯是rider,而是分成两拨,一拨在我的四周炸裂开来,把十几只妄图攻击我的使魔撕成碎片,而更多的箭簇则密集汇聚,和下一波,在下一波,一直是连续的七次箭雨都瞄准着天空的caster。
巨大的魔力盾牌被美狄亚紧急编织起来挡在前方,萃毒的箭雨一波又一波腐蚀着魔力盾,刚刚还威风凛凛的caster此刻变得紧张和恐惧起来,伴随着高速神言,五十多个光弹在魔力盾破碎的那一刻同时释放,把袭来的箭雨一一熔化。
她恼羞成怒地看着侥幸活命的我和saber,嘴里念叨着攻击者的名字,就像是宿敌一样:
“archer!”
箭雨和光弹在空中的爆裂产生的强光下,手持长弓的巨人赫然挡在我和caster之间,而他背后用银丝编织的背篓里,跳出银发的少女,伸开双臂飞下抱着我,就像是天使一样。
“士郎!终于赶上了”依莉雅扑倒在我的怀里,我用残存的手臂接住她,敏锐的少女立刻意识到我的异样,惊慌地摸着我失去知觉的左臂,“士郎,你的左臂,断了了吗?”
从我隐忍的神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银发的少女转身命令自己的从者,原本甜美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冷酷无比,就像是女王一般,身上的魔术回路闪现
“archer,立刻马上解决麻烦,士郎身体不稳,需要立刻离开!”
依莉雅怨恨地瞪着天空中的caster,指着她遍是光圈的斗篷,身边忽然出现了十几支银色丝线编织的阔剑,向着天空的目标无情地发射过去,被caster尽数用阵圈遮挡避开,“贱人就该有个贱人的样子,对于这个魔女,直接杀掉她也无妨!”
巨人像是得到了少女的肯定,嘴角露出骄傲的笑容,长长的黑色巨弓对着正上方空无一物的空间发射了一枚巨箭,如焰火般缓缓上升,随后炸裂成将近千万只密集的箭雨,若是刚才caster的光弹算是弹雨的话,跟此刻相比就是小雨和暴风雨的差别。
箭雨在地上千百只使魔身上炸裂,那是完全不顾及手段和方式的纯粹暴力,也不会瞄准所谓的弱点,而是直接一支接着一支的自高空往下不断凿穿机械使魔厚重的魔力外壳,纵然一箭没有效用,但更多的箭旋即就如风暴一样,疯狂地在原处倾泻下去,直到凿穿使魔整个躯体,随后被引燃的MANA之石被箭雨蒸发,失去魔力强化的机械浑身发红发热,那是和更多箭雨摩擦产生的热量,单凭这份热量竟然把失去攻击能力的残骸完全熔化,四周的空地上出现一滩滩,无数个熔化的铁水,红通通的金属把大地也烤干了,冒出的水汽和熔融的金属一起爆炸,弹射到更多尚未倒下的使魔身上。
而天空中的天马也在箭雨里吃痛挣扎,rider收回天马,看着试图逃离的我们,转身看着caster,她愤恨地看着archer,勉强借助魔力量来防御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怎么样,美狄亚,果然不出依莉雅所料,像你这样的恶灵原本就不该相信,若是我没哟猜错,我昔日好友伊阿宋子女的惨死也是被你所诅咒吧。”听到这个名字的caster,浑身颤抖不已,尽管在箭雨里略感狼狈,但此刻她却意外地萌生了强大的战意:“赫拉克勒斯,就单纯凭借你口里那负心汉的名字,以及你们间恶心的羁绊就足以令我有千万个理由置你于死地,身为希腊大英雄的你也是如此信奉谣传,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了,受死吧!archer!”
苦涩和甜蜜之吻
魔杖里涌动出三十多个复杂的魔力阵圈,在我们的周围的瞬时布置完毕,像是得到会意一样的rider拉开眼罩,魔眼直视天空,在高空处形成一个鲜红的巨大魔眼,魔眼飞快地形成,随后睁开,四周散布的魔力阵圈立刻与魔眼契合。
“依莉雅小心,那是——鲜血神殿!”我立刻意识到这是rider可怕的招数,背后贴的caster给我的咒符早就消失,恶心感顿时涌上来,论强度几乎是下午在未远川畔的十倍,我两眼一沉,几乎立刻晕倒。
“士郎!努力运转周身的魔力!抵挡住,不要丧失意识!”银发少女惊慌地扶着我,按照依莉雅的指导,我努力令浑身可怜的魔术回路产生魔力,但是实在是太微弱了,加上之前为了抢夺远坂的遗体而强行投影,此刻周身就像是干涸的河流,只等待沙暴吹散随后的积水。
Saber在后面扶着我,被依莉雅粗暴地赶开,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断一样,少女深深洗了一口气:“士郎,闭上眼睛,快!”
红色的双瞳看着我,依莉雅可靠地看着我,心里竟然意外地安心下来,按照她的要求,闭上眼睛。
柔软的东西触碰到我的嘴唇,带着温热和湿润,我挣扎开来,睁开眼睛,那是依莉雅凑到我眼前的嘴唇,好小好美。
“笨蛋士郎,不要在胡闹了,再等下去你的生命力会完全被吸走的!”少女责备着,那竟然是类似姐姐一样的口气,完全被那份威严和郑重给压下去,只能继续闭着眼睛。
依莉雅薄薄的嘴唇和我的嘴唇贴合,真的好小,甚至不能完全遮住我的嘴巴,生命力依旧在自己可以感受得到的范围内飞速流失,我知道自己就快被鲜血神殿溶解了。
小小的温热的舌头,轻轻伸到我的嘴里,带着依莉雅的清新的口气,有些温热的唾液随之被她灌注到我的口腔里,不经意间自己的舌头试图去品尝,心里猛然间腾起一阵轻微的罪恶感,正想挣脱却感觉浑身酸软,她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小小的身躯坐在我的身上,真的好轻好轻,伴随着生命力流入到我体内的唾液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和说不出的快感,那仿佛是世界上最香甜的玉液琼浆,好想要更多,舌头不由自主地迎上去,和依莉雅小小的舌头纠缠着,伴随着她低微有些羞涩的喘气声,右臂搂住依莉雅细小的腰肢,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一直这样下去。
“呀,快喘不过来气了,士郎你好贪心。”依莉雅挣脱开来,自己大概从她那里吸取了不少的生命力,和之前完全瘫软的状态不一样,已经足以克服和抵御鲜血神殿了,大概一开始的分量就足够了吧,后面体力恢复竟然还搂住依莉雅不放。少女羞红了脸,责怪地看着我,旋即又有些得意:“怎么样,士郎,身体好些了吗。”
只能机械地痴痴地回答着她:“大概,好些了。”
像是觉察到什么一样,她精致的脸庞凑到我的耳边,用着和她娇小年龄完全不相称的语气宛若诱人的恶魔般:“士郎要是还想的话,我们回去也可以哦,毕竟是我的东西,我是不是比天上那个魔女更有吸引力?”
一时间呆住了,周遭混乱的战局,archer和saber刀光剑影和飞舞的乱箭光弹都不被我感知,我觉得无法用语言回答,只能轻轻地点着头。
少女抱住我的头,开心地笑道:“嗯嗯,士郎果然还是最最喜欢我的,那我就放心啦。”
她站起身来,天空中的鲜血神殿已经消失不见,archer分散射击的箭簇把caster布置在周围维持结界的魔阵完全粉碎,失去魔力补给的魔眼就像是干瘪的气球转瞬间消逝了行迹。
而天边的caster只能徒劳地继续用魔弹抵抗着archer,她原本的法袍此刻已经遍布孔洞,狼狈不堪地怒视着巨人,没有逃走的意愿。
依莉雅冷冷地瞥了一眼早已失去公主气质的美狄亚,嘲笑道:“原本还以为有多厉害,就算是换了master也终究是这个水准呢,不仅仅是姿色,连原以为可以拿来一看的魔术也是如此不堪呢,和我的archer比完全就是小丑嘛。”
天空响起了脏砚的声音:“呵呵呵,不要和爱因兹贝伦的人偶计较,回来吧美狄亚,还有rider,那不是你们可以战胜的家伙,眼下还需要维持圣杯的稳定。”
大概是用了令咒吧,恼怒的caster被迫消失了身形,而原本和saber纠缠的rider也远远地跳开,在无数的房屋上奔跑跳跃很快就消失了身形。
银发少女被巨人举起坐在肩膀上,居高临下地拍着我的脑袋,笑眯眯地迎接我回去
“士郎乖,现在一起走吧,很快就会有其他的无关人来到这里了,我们回去再做打算。”
我点点头,走向仓库里,把远坂的遗体抱在怀里,saber随之从我手里接过:“士郎你的胳膊不便,还是交给我吧。”
少女剑士黯然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凛,她就像是熟睡了一样,泪水从saber的眼眶里留下,滴落在凛早已没有生机凄美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凛!”
看到这一幕的依莉雅默默地把小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士郎,先回去吧,这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也无法救她的。”
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哭不出来,想像saber一样留下泪水,可是只有眼眶里呆滞的眼球,心里仿佛被塞满了什么一样,我被依莉雅的小手拉着,跟随者巨人,和saber一起离开这片伤心地,这片曾是自己家的地方。月光照耀着恢复平静的深山镇,和那晚的月光真的好像,那晚我就偎依在切嗣的身体上,眼泪流了一夜,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若是自己能到到更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就可以让所有的人都能得救,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我无法去拯救身边的人,而十年后的今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要拯救的人一个个远离我而去。
要是….
自己的力量更大….
就能帮助…就能拯救…
所有的人了吧….
教会下的阴影
深夜,矗立在山丘上的教堂里有着被建筑围成的小小的露天庭院,平时是供教徒们礼拜结束后品尝下午茶或者交谈的地方,不过到了这个时间段的话,这里就会成为神父的私留地。
和往常一样,身材高大的神父没有抱着圣经,仅仅是抬起头看着天空。
背后响起了清亮的脚步声,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密斯只身一人来到神父的旁边,因为以前共同执行过相同的任务,对于他,尽管巴泽特并不喜欢,却很信任他,不过对于神父而言,喜欢仅是多余的感情,若是用于合作,信任就足以维持。
“言峰绮礼,相比今日下午的事情你这边都得知了吧。”西装丽人用着和月光一样淡淡的口吻问道。
“今日下午?当然,圣堂教会依旧按照常规去进行收拾。”
“可那么大范围的结界痕迹和无数的机械使魔残骸,以及断裂成两半的冬木大桥该如何处理,而且据lancer查证,你派出处理的人员也没有足够,这样一来,圣杯战争的仪式就要暴露出来。”
“哦?巴泽特,你是不相信我们圣堂教会的能力吗?”神父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我当然相信圣堂教会的能力,可是我不相信你,言峰绮礼,派出那么少的人去处理你自然可以推脱是人手不够,但你这样做的目的对你有什么好处?身为教会代行者的你也是这一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若是监督和处理不利,教会就会撤除你。”
言峰绮礼转过身来,他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平静,从露天的桌子上他拿出一瓶红酒,慢慢地斟上一杯递给巴泽特:“我的去处你倒不必担心,不过我想圣堂教会既然要撤除我的话,一定会派遣更有利的组织前来干涉,目前的圣杯战争已经可以说有些超出我的管控范围了,脏砚那边的准备一旦完成,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不过那样的话,像是第八秘迹会的其他代行者甚至连埋葬机关都有可能被派来处理事端。”
“你….你是想要把事态努力扩大吗,这可不符合你身为监督者的职责!”
“有什么关系吗,如今远坂家的最后一个家主也死去,那么像是冬木这片优异灵脉的管理者就会出现空缺,很多没有灵脉的魔术师也会想是被蜂蜜引来的蚂蚁一样多吧,面对如此的争端,我想你们魔术协会也会派人进行干涉或者说只是查看事态吧。”
酒红发色的魔术师吃惊地盯着言峰绮礼,手里的高脚酒杯瞬间被她捏碎,红色的酒溅满了她的手套。
“身为时计塔派来的封印制定者,我必须制止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会把你交给圣堂教会,更换监督者!”话音刚落,巴泽特便挥拳击向神父的面门。
言峰绮礼后退一步闪开拳头,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底盘,裹挟着怪力的招术随即向着巴泽特打来,那是八极拳的攻势,即使对于吸血种也是足以造成威胁的武艺。
巴泽特没有避开带着手套的拳头和言峰绮礼双拳相击,神父借力后退随后抽出两把黑键扔向巴泽特。
噼啪的两声后,闪耀的红色枪尖把逼近自己master的两把黑键全都击飞,蓝色的枪兵从空气中实体化,暗红的长枪直指言峰绮礼的喉部。
“到此为止了,言峰绮礼,虽然不知道你策动两大组织都到冬木这里到底有何居心,不过现在,你可以跟随我去圣堂教会那边好好地说明一下了,至于我,原本就是魔术协会派来的调查者,参与圣杯战争只是次要,协会一直对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很感兴趣,作为幸存者之一的你若不是仰仗圣堂教会的庇护恐怕早就被协会收回了吧!”
神父坦然面对指向喉部的枪尖,平静地摊摊手:“哦?协会那边也很感兴趣吗,那么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很快那些人就会知道,不仅仅是失去家主的远坂家地脉,还有更加奇妙的东西值得他们用生命来探寻。”
“lancer,结果他!虽然闯入这里已经违反规则,但现在既然监督者本人都不怀好意,那么也就不必在意了!”巴泽特吓着命令。
红色的长枪稍微后退加速即将贯穿神父的咽喉,但随后一把金色的宝剑飞下把长枪击偏,趁此良机,神父一个趔趄,躲闪开来,他敏捷地借助桌子竟然爬到屋顶上。
“去追!”巴泽特刚喊出命令,探出的头仰望着屋顶,随后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是浑身金色铠甲的金发青年,红色的如蛇瞳的眼睛有趣地打量着下方的主从二人,身后是几个金色的如漩涡般的光圈,里面是一把把耀眼的宝具,单纯其中的一把就足以和lancer手里的魔枪相提并论,刚才击偏长枪的金色宝剑就是从漩涡里飞出的,随即化作无数的光影消失在空气里。
“还以为是什么人胆敢搅扰本王赏月品酒的性质,原来只是一个小丑加一个败狗,如此污浊的东西让本王看在眼里,岂不是大扫本王的酒兴?!”金发的青年拿着和言峰绮礼一样的红酒,高高在上地站在屋顶,那份威压和气势都表明对方无疑是一个servant。
Lancer率先出身挡住巴泽特,红色的长枪如蛇信般指向金发的从者:“又是个很臭屁的家伙,有什么鬼招式就都试出来,大爷可不会留情!”
金发的从者把凑到嘴边的酒杯停下,斜眼瞟了一下lancer,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几十把形状各异的宝具就如暴雨般洒向lancer和身后的巴泽特。红枪旋转挥舞,飞溅的宝具被长枪荡开到四周,lancer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挑衅地看着对手:“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这种距离,对于我还是小意思。”
金发的从者终于正眼看向lancer,愠怒的表情令他在月光下略显狰狞,仿佛被羞辱一样:“区区杂修,胆敢拒接本王的赠礼,那么就跟随你的master一起消失吧!”
身后更多的金色漩涡出现,几十把形态各异的宝具再一次悬浮在空中,而那每一把宝具的层次显然在刚才之上,转瞬间,刀锋剑雨纷纷射向蓝色的枪兵。
“可恶!快走,巴泽特,那不是我可以对付的家伙!”lancer抓住巴泽特的手,阻止住她拿出逆光剑,便把她拉到身后边用长枪荡开宝具的投掷。
五六把宝剑还是插在了lancer的后背上,他看着怀里的主人全然没事不禁松了一口气:“快走!我来断后,你去想法通知圣堂教会。”
话音刚落Lancer一个人凛然地迎向金发的从者,红色的魔枪放出发散的魔力,直指大咧咧站着的金发从者。
不过对方却失去了兴趣,悻然而退,继续在月下拿起酒瓶,仿佛根本没有lancer的存在。
“我们走!这家伙,这是无法合来,言峰这家伙明明是监督者,却还有个从者,到底是怎么回事。”lancer边抱怨边警惕地看着后面,确认对方真的放自己走了。
“我不清楚,这场战争越来越偏离正轨了,需要尽快和协会联系!”
看着离去的主仆二人,神父的嘴角荡起一丝愉悦的笑容,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身旁的金发从者就懒洋洋地躺在房顶上,一只手伸出仿佛抓住月亮一样:
“绮礼,你所导演的好戏又要开始了,这一次希望你能给本王带来不一样的剧本,虽然同样无聊,姑且是在那盛餐之前的点心吧。”
无法流出的眼泪
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外面,小小的护城河畔多了一座小小的坟茔,金发的剑士独自在这里守护着,大抵自从凛被安葬于此,她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吧,月光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手里的长剑被深深地插在地上,少女骑士拄着长剑,对着坟茔默默无语,风儿吹过,裙甲和战衣发出细碎的铿锵声。
“saber?那么晚了,你还在这里?”我慢慢走近她的身边,从昨晚回来后的一整天,大概她就一直在这里吧,我因为胳膊强行投影而断裂,到达城堡的时候已经昏迷,睡了一整天,直到此刻的深夜。
“不用在意我,士郎,你的胳膊还没有完全康复,此刻应该听从依莉雅嘱咐不要乱走动。”
“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我只是心里空空的,像是….像是被挖去什么似的,我想哭,不过我哭不出来,这样的状态从我醒来到现在就一直这样。”我用不连续的,笨拙的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感受,我没有眼前这金发少女那么悲伤,可是,可是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的很难过,若是自己悲伤,大概会留下很多的眼泪吧,但我流不出来,所以应该不是悲伤。
自顾自地坐在坟茔一旁,我的手轻轻地略过那刚刚埋上不久,尚且松软的土壤,明明昨天下午的夕阳下,她还和我并肩而坐,明明自己第一次感觉到和她距离如此之近,她对樱什么感情,她的过去,她的家庭,她的一切,我都还来不及知道,大概自此一生,远坂凛只是心中那远远的高岭之花,当接近触及她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她早已凋谢。
Saber仰望着月亮,她身上的血迹和污痕还没有来得及清洗,有些蓬乱的头发反而令她的背影如此无助。
“我曾想拯救我的祖国,可是终其一生,杀掉无数的敌人,也没有挽救不列颠,直到最后,被自己熟识的战友背叛,不得不和昔日的战友和随从为敌….如今,连处在我咫尺的凛都无法拯救,也只能说明自己是个无用的王了吧。”saber没有对我隐瞒身份,事实上,当她几次释放出圣剑的时候,我也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阿尔托莉雅.尤瑟.潘德拉贡,昔日不列颠的王,领导着麾下的圆桌骑士抵挡一波又一波试图入侵不列颠的外敌,最后被其子所叛,回师回国,在卡姆栏剑丘上战死。
“saber,那你的愿望就是用圣杯来挽救不列颠了?”我轻轻地询问着,没有刻意的想知道,大概是想从她的回答里得到一些对自己的启示吧。
“嗯,我的确是因为为了圣杯才和世界契约成为英灵的,只要得不到圣杯,大概我就一直处于濒死的那个时间点吧。”
“和世界的契约?那是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自身的力量不足以挽救不列颠,就希望借助于圣杯,把当初领导不列颠的人更换,去选一个更加合适的王者取代我,基于此我把死后的自己出卖给世界,成为守护者,不过只要得不到圣杯,就无法履行契约,就一直还会在剑栏那里。”
“守护者吗….saber,你是说可以和世界契约,在死后成为守护者?那他们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金发的少女摇摇头,表示无从回答:“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也是死后化为英灵一类的存在,帮助人类克服危机和难关吧。”
“英灵一样的存在?”我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窒息中的一片光泽,“那是不是就和saber一样很强大的存在?以此之力量也能在死后帮助世人,saber真是令人羡慕呢。”
她轻轻地笑了,大概很少被他人夸奖吧,征战一生终究无人理解,却在这个时空里和这个少年有着共鸣,她转身过去,把我拉起来:“士郎,要振作起来,你还有依莉雅,还有许多需要保护的人,以我的剑起誓,帮助你得到圣杯!”
“嗯哼?士郎是想要变强嘛?”不知道何时,依莉雅已经来到我的身边,“士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呢,手臂还好吗,有没有好一些?”
在她的面前用尽力气握紧了左拳,笑道:“已经有些知觉了,依莉雅的魔术真的很厉害,以前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那么多魔术。”
银发少女得意地叉着小小的腰:“那是当然,姐姐是家里的长女的存在,代表着权威和能力,没有杰出的方面怎么能行呢,无论弟弟再努力肯定都是比不过姐姐的。”
又是她那一套歪理,我无奈地在saber面前叹了口气:“好啦,依莉雅,这么晚还不睡吗,平时的话你不都是很困的嘛。”
依莉雅努起嘴巴,不满地抗议:“人家是担心士郎!士郎那么傻,没有我是不行的。”
她旋即警惕地看着saber,命令道:“saber去森林里找archer一起巡查森林吧,我还有话和士郎说!”
金发的剑士欣慰地看着这对亲密的兄妹俩,点点头,消失在森林里。
“依莉雅,这样好吗,saber只是因为凛而伤心罢了。”
“让她去找archer是有理由的,archer肯定有办法激起她的好胜感,而且她那身盔甲太脏了,我不喜欢和脏兮兮的saber一起。”
“我身上不也是很脏兮兮吗。”下意识地查看了自己的衣服,因为治疗胳膊的缘故,仅仅是撕下袖子的衣料,论及狼狈的程度,我大概要比saber糟糕百倍。
银发的少女扑倒我的怀里,陶醉地把侧脸抵向我的胸口,就像很多次那样摆出一副“讲故事哄我睡觉”的撒娇样子:“士郎嘛,可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静静地搂着依莉雅看着月夜和星空,内心里不知道掀起了怎样的冲动。
“如果,如果,此刻我逃离这一切,去很远的地方,依莉雅愿意和我一起吗?”
少女把头从我的怀里抬起,睁开惺忪的睡眼,长长的睫毛下遍是疑问:“去哪里呢,士郎?”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只是心里很乱,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那么离开自己,你愿意和我去很远的地方,逃离这一切吗?”
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依莉雅轻轻的摸着我的面颊,她的呼吸宛若幽兰:“凛死了,士郎会很伤心的对吧,士郎是担心我也会像凛那样离开你对吗,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无论士郎在哪里,我都会和士郎一起,因为从一开始,士郎就是切嗣送我的礼物呀,我最讨厌自己的东西不在身边了,所以会一直一直的保护士郎。”
干燥的眼眶里忽然不知道怎么的涌出海潮般的泪水,我依旧保持着呆滞的表情,可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留下,飘落在依莉雅美丽的银发上。少女轻轻地伸开手臂,用她那小小的身躯搂着我,小手在我的背后轻轻地拍着。
“士郎,很难过,姐姐都知道的,这里没有其他人的,所以,难过的话就尽情地哭出来吧….”
少女温柔的话语仿佛拉开了水坝的闸门,再也无法遏制内心不断上涌的悲伤,害羞和喜悦,悲伤和无奈,百感交集中我无助地伏在依莉雅小小的肩膀上哭着,大概我这一生都没有那么多眼泪了,也许只有在她的身边才会这样的安心,才会这样的没有任何顾忌,这份感情,大概从最初在病床前第一次看到她就知道了吧,当切嗣把依莉雅带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一生又多了一个最亲密的人,那是我需要用毕生来守护的人,只有在她面前,才不用那么疲惫和劳累,虽然平时总是不服气地称呼她为依莉雅或者妹妹,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她真的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努力装作成熟和不甘心,而是确确实实地,她就是我的姐姐。
好想,就这样抱着她,任时间的长河从身边匆匆流过,一直这样…一直这样直到世界的终曲。
“姐…姐姐…”没有任何的羞涩和不适,仿佛一开始就是如此一样,这样的称呼反而不知如何更加的顺口,没有别扭的感觉,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离开,我需要得到圣杯,去让依莉雅摆脱成为圣杯之器的命运,让她和其她女孩一样正常地生活着,和我一直一起生活着。
“士郎乖,姐姐就一直在你身边的,士郎想听什么故事呢?”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开心地听到了这个称谓,随后一本正经地模仿着吟游的古代诗人那样的细腻却悠长的语调,说着长长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呢,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她所在的国家藏着名为金羊毛的珍宝,无数的勇士都想用勇敢和智慧去得到它,直到有一天….”
月色透过森立交织的书页洒在我们的周围,静静的坟茔和稀疏的鸟鸣里,银发的女孩搂着她的弟弟偎依度过了一夜。
第二圣杯
深夜,未远川畔,战斗的留下的结界痕迹此刻已经消失大半,远处两半的冬木大桥也被当成主梁架构疲软的事故进行处理,积水覆盖了残留的焦痕,在静谧的核电站内部,反应堆前,布衣的少年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磨光的干将莫邪被他插回背后,透过玻璃幕板,他可以望着天空的月色,整个电厂依旧和以往一样,在普通人眼里看来没有任何异样。
可顺着反应堆往下的地下深处,借助于原本的新都市民会馆的地下停车库,有人在这里动用了巨大的工程把洞往下挖的很深很深,一直到到达下方几十米处发出微弱荧光的祭坛。拄着拐杖的老人看着祭坛正中被黑影裹挟大半的紫发少女,除却偶尔伸出的黑色触须外,黑影已经被很好的平静下来。
老魔术师走向祭坛前方维持状态的蓝发女子,用沙哑而带着腐朽气息的声音赞美道:
“唔,不愧是神代的魔术师,只用了半日,就能把原本失控的黑圣杯维持相对的平稳态,不出五日大概就会和真正的圣杯之器一样了,不,反而更加强大,这意味着它可以完全吸收一切战败的从者,爱因兹贝伦那边的人偶就基本失去了用途。”
“正是如您分析,所以目前我们需要尽快安排契机,让一些从者战败,检测黑圣杯的稳定度。”caster恭顺地地下头说道。
“哦,是该需要从者来检验了,不过让本该战败的saber侥幸逃走确实是你们的失误。”
“master,对此我非常歉意,若是当时我的能力能不被阿特拉姆的诅咒所限制,那么我一定可以在archer赶来之前击败saber!”
间桐脏砚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的魔女:“确实目前阿特拉姆已经没有多少用途,不过老朽留着他可是用来提防着你的,令你的魔术一直受限也是老朽对你放心的条件之一。”
美狄亚完全不以为意,她淡然地接受这些判定:“不过也可以拿一些assassin来进行试验,反正分身也很多。”
“那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很可惜assassin的分身们必须全部消灭,其灵魂才能被圣杯吸入,不过那样一来阿特拉姆的安全就又没了保障,那么这事先姑且搁置,老朽将带你看一看着十年来的努力。”
脏砚用拐杖轻轻敲击了地面,瞬时,修建在电厂下方的巨大溶洞显出了全貌,贯穿的魔术回路如黑夜的条形灯照亮这里,无数条复杂交错的纹路变成诡异而复杂的阵圈,而一切回路的来源都来自于远处更小的通道,密集的魔力源源不断顺着通道汇聚在这里。
“呵呵,这里就是老朽修建的大圣杯的备用体,你也可以说是第二圣杯,对樱做的这些仅仅是把她变成仪式开启的钥匙,而仪式本身也可以在这里进行,毕竟靠近核电厂,通过樱和刻印虫实现能量和魔力的转化,这比在柳洞寺下方巨大空洞里更加安全。本来这里只是用作备用,不过自从老朽在三年前探查柳洞寺下方大空洞的时候发现了被不知道谁安置的类似定时炸弹的魔术装置,无法进行拆解的老朽就开始把这里作为主要的阵地,这里和核电厂一样都是五年前完工,之后便顺着和柳洞寺下方的空洞间的魔力隧道迅捷地把大圣杯的空腔转移到这里,至今已经将近吸收了七成,你之前在柳洞寺搭建阵地时想必就发现了这一点吧。”
Caster低着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哎,确实,我本以为凭借柳洞寺得天独厚的条件,又是大圣杯所在地的上方,汇聚魔力会很容易,但实际效率却极其底下以至于我不得不紧急借用了寺院僧人的生命力。”
“这一次,间桐家掌握所有的要素,原本需要的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现在也因为樱的完美变化而不需要了。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战败的从者被回收到这里就可以了。”
“恕我多嘴,master,在您所派遣的追杀saber和那小鬼的任务里,我认为rider并没有尽到全力,想必您也通过魔术看见了,就在我全力拼死和archer交战的时刻,本有我可以有效吸引archer的注意力,但rider释放完鲜血神殿之后,期间有至少三次机会可以利用天马击杀那小鬼,在那样强度的神殿下,saber也仅仅是凭借刚刚缔结的契约勉强不消失而已,但rider却任由爱因兹贝伦的小女孩拯救那小鬼,对此我认为这是对您的不忠!”
原本一直静立在黑暗处的紫发从者看着目光扫来的脏砚,手里的短刃和锁链没有收好而是戒备地持在手里。
“哦?看来caster说得确实没错,老朽也在一直好奇这个问题,那么rider就在此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Rider的目光被眼罩遮挡无法被看见,她也没有对caster进行反驳,而是轻声地问道:“您的意思我刚才大概听的明白,一开始是按照您的吩咐试图去爱因兹贝伦捉来圣杯之器,借此取代樱,这也是我听从您的缘由之一,而现在看起来,您似乎已经不需要利用爱因兹贝伦的人偶,那么也就代表着之前您所说的保全樱的生命的承诺是虚假的了?”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看来caster所言不虚,虽然老朽目前控制着樱,但并不代表我和你有着直接的契约,和caster仅仅是被供魔不同,你依旧服从的还是樱。大概我也能猜出一二,最初的那晚也是樱给你下的令咒保证卫宫家男孩的存活吧,那么想必到现在为止,那令咒依旧还在生效吧。”“正是,樱被您所逼迫消耗一个令咒制作了伪臣之书,随后我又被樱下达不可伤害卫宫士郎的令咒,所以在之前的追杀中无法使用杀招,但目前您也不在意樱的生死,那么我们之间就没有交易的必要了。”
间桐脏砚此刻才发觉,rider一开始就浑身戒备着,无尽的杀气逼近,短刃贯穿了老魔术师的胸膛,随后长长的锁链跟上,在几番无法看见轨迹的高挥动之后,组成脏砚身体的虫子尽数被的锁链所毁灭。
天马的悲鸣
不等caster反应过来,rider敏捷地攀上祭坛,试图解救被黑影笼罩的樱,但随即,rider的靠近引起了黑影反应,纠缠的黑色触手试图缠住rider,一旦被接触到就会变成坏死的状态,如今caster的一只手就处于这样的情况。
可她已经毫不顾忌了,黑影正随着时间不断侵蚀着樱的内在,若是任由脏砚利用,最后挽救她的机会就没了,无论如何必须把樱带走。
她小心地保持着距离,用飞舞的锁链不短荡开试图包裹樱的黑影,试图让它和樱一点一点分离,突然,樱的身上忽然冒出无数的刻印虫,以可以看得见的速度长大变成成虫,飞舞的虫子和黑影试图一起裹挟rider,仿佛浑身的魔力被抽干一样,rider用尽力气把自己从虫子和黑影里弹出,无力地摔倒在地上,而飞舞的虫群再一次聚集,形成了安然无恙的老魔术师。
“唔呵呵,真是把老朽吓坏了,看来caster所言不虚,老朽既然无法兑现樱生存的承诺,那么你也就失去了价值,那么就让你的灵魂先填满黑色的圣杯吧。”
脏砚控制着樱的手臂,随着他干瘪的嘴巴一张一合,失去意识的紫发少女的嘴唇也被带动得一张一合,逐渐发出和脏砚的命令一样的声音,兼有少女的稚嫩和夹杂在其中的冷酷。
“以令咒命之————自杀吧,rider!”
飞舞的铁链犹如毒蛇一样缠住美杜莎,而短刃正像是蛇头一样,对准rider的脖子狠狠地插进去,随后,樱手臂上最后一瓣樱花令咒也消失了。book3238464223329776efbfa615-e29a-4dbf-8fa8-3b1b2320cba5.jpg血液在空中凝滞飞溅,rider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她的身体在飞快地发生变化,原本诱人的双腿变成长长的带着厚重鳞片的蛇尾,而细腻的腰肢则被粗壮的肌肉和竖刺所取代,狰狞的面孔把眼罩挣脱,长长的紫色长发变成了无数嘶鸣的毒蛇,但短刃早已穿透她的脖子,最后的时刻,rider以戈尔贡的形态抵御了自身宝具的致命杀害。
脖子不断喷出的鲜血汇聚在rider的双眼前方,最后竟然形成了复杂的暗纹,旋转变幻的纹路构成了一个圆形的阵圈,银色的光芒里,骏美的天马被召唤而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载着濒死的rider冲出巨大的地下空洞,在未远川附近的沼泽上穿出一个大洞,伴随着悲恸的哀鸣,在夜空的核电厂上空划出一颗带血的流星。
烟尘散尽,间桐脏砚发现自己正在caster的魔术护罩的下方,连同禁锢着樱的祭坛都被美狄亚在关键时刻很好的保护起来,以防止被趁乱劫走。她扶着老魔术师起身,望着上方破损的空洞,和不断淌下来的沼泽的积水和淤泥,喃喃地说道:“master,恐怕不久后第一个servant的灵魂就会被填入吧,虽然出了一些小变故,但我想您此刻应该明白我和她的不同,因为我们都有得到圣杯的欲望,所以比起rider,拥有和您相同欲望的我才是最有助于您获胜的从者,对吗?”
脏砚深邃的眼珠和美狄亚对视,但对方湛蓝的眼瞳里只有无限的不可捉摸的银色薄雾,她拍拍手后,在上方查看异状的赤随即跳下来。
“你继续在原处守护,若是碰到阿特拉姆或者assassin,不经过我的master同意也不得令其进入,圣杯距离我们愈来愈额近了,可不要出任何差错。”
她挥舞着魔杖,转瞬间把敞开的空洞修复,淤泥和积水不再掉落,即使在地面上来看也丝毫没有任何的痕迹。再一次,电厂下方的空洞里只剩下了魔力脉络的光芒,而黑影则继续腐蚀着紫发的女孩,神代的魔术师和玛奇里的家主都感觉到圣杯仿佛唾手可得。
老魔术师背着手臂离去。
“美狄亚,下一次若是碰到阿特拉姆或者assassin,老朽是不会拦着你去解决之前的小事的,如今rider背离,这里需要更强大的战力才行。”
“遵命,我的….master!”科尔基斯的王女对着飞散的虫群施施然答道。
依莉雅做的早餐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城堡外的空地上,只是身下不知道何时多了厚厚的铺毯和身上的毛皮大衣,而依莉雅早已不见身影,等候在一旁的女仆莉兹莉特,她带着我回到城堡,令我换洗完衣服并伺候我洗漱,随后带着我来到餐厅,整洁的铺着华丽桌布的餐桌和考究的餐具呈现在眼前,大概可以容纳很多人同时进餐吧。
塞拉一脸严肃地等在那里,责备的目光看着我,似乎一直对我没有好印象。
“那个,依莉雅呢?”我问道。
“依莉雅小姐正在为卫宫先生准备早餐,能得到此等荣幸和待遇的卫宫先生应该受礼地在此恭候,”用着毫无感情的声音机械地回应着我。
“塞拉错误…驳回。依莉雅是让士郎先坐在这里等着。”莉兹莉特驳回了塞拉的命令,以不可思议的怪力按着我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把一块方巾系在我的脖子上,“请稍后,依莉雅马上就要来了。”
“莉兹莉特,不要混淆了我们和小姐的身份,身为女仆应该尽到责任,更不应该称呼小姐尊贵的姓名….”塞拉继续对着我抱有敌意和责备,“令小姐在外面呆了一晚而不归来,身为男士是及其不合乎礼仪的,又令小姐以尊贵之身为其准备早餐实数不敬…”
伴随着塞拉轰炸般不绝于耳的责备,装潢精美的餐厅大门被莉兹莉特轻轻拉开,一辆小小的餐车被银发的女孩一点一点慢慢推进来。
依莉雅挥手示意塞拉不要过来帮忙,随后调皮地对着我眯起一只眼,像是端着圣诞礼物一样,她把餐车上唯一的餐盘端到我的面前。
“士郎,吃早饭啦。”她掀开餐盘的银色盖子,得意地看着我。
一份有些半生不熟的煎蛋,一份有些稍微焦黑的吐司,还有切得很整齐,用心地摆成花瓣状的水果拼盘,以前依莉雅从来没有做过饭,总是和藤姐一样依靠我和樱的掌勺,大概是在塞拉或者莉兹莉特的帮助下做出的吧,若是第一次就达到这个水平,着实已经很不错了。但更令我值得注意的是依莉雅身上小小的围裙,那是用有些大的女仆的白色前衣剪裁成的,有些锯齿和碎线的边缘,上面还用颜料幼稚地画着中华料理的纹饰和汉字,大概也是出于依莉雅之手吧。
“依莉雅不饿吗?”我有些担心地问道,跟着我呆在城堡外一晚上,会不会着凉?但看着她期待的神色旋即打消了担心,“那我就不客气,开动了!”
吐司有些硬,很多地方都已经焦黑了,不过嚼在嘴里却完全感受不到异样,只有淡淡的香甜,本来吐司就是要硬一些脆一些才好吃的,煎蛋虽然是半熟,不过却撒上香料粉,带着四溢的香气,水果拼盘也很不错。
看着我吃东西的样子,依莉雅只是满足地看着我,既没有期待我的夸奖也不在意什么批评,仅仅是看着我就很快乐了吧,看着她那笨拙的厨艺,笨拙的裁剪出的围裙,一板一眼却认真的态度,还有那守护在我旁边的微笑,我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真的好想永远拥有这样的早晨。
大厨赫拉克勒斯
吃罢了早饭,依莉雅带着我走出城堡,绕了半圈后在靠近城堡的厨房不远处的空地上,巨人正在燃起一大堆高高的篝火,火焰上是串好的美味的母鹿,他娴熟地拿起成盆的调料粗粗地洒在上面,而一旁等待的分明是两眼放光的saber,看她的表情和状态,大概已经从失去凛的痛苦中暂时恢复了。
赫拉克勒斯从莉兹莉特手里拿起特制的餐刀,与其说是餐刀,实际上大概是之前塞拉用过的短剑吧,熟练地吧母鹿的肉剖开,大手从几个有些脏兮兮的盆里抓起不同的调味品,小心地撒到里面去,渗出的油和香气连依莉雅都有些兴奋,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脸蛋上,红彤彤的。
莉兹莉特早已从旁边端上一个精致的银色餐盘,整齐地码好着鹿肉最细嫩的部分,还用餐刀切成考究的小块,并在上面撒上香菜和小葱。
“依莉雅…..你的早餐…尝一尝,我从archer那里抢来的….”莉兹莉特看到我们身后塞拉没有跟来,有些兴奋地递给我们,她背后的“哈尔巴德”巨斧上显然是油腻和烧烤过的痕迹,身旁的巨人有些沮丧地看着女仆。
“那是我留给依莉雅的,可你还要再烤一边,那鲜味就没了。”赫拉克勒斯不满地看着女仆,大概他们刚才似乎经过激烈的交手。
“塞拉交代了,不能给依莉雅吃生食物…”莉兹莉特振振有词的反驳。
依莉雅小心地把肉块吹冷,先是递到我的嘴边,开心地笑着:“士郎尝一尝利兹和archer合作的手艺。”
无法拒绝这份美意,烧烤确实是自己从未涉足的方面,而且以前也不可能有鹿肉这样高等的食材。
“士郎,这是archer和我忙了一晚上的结果,还有两只暂且交给塞拉养起来,姑且算作是军粮!”小巧的金发剑士用着和她的外貌不相称的豪放拿着餐刀和巨人一起从篝火上分食鹿肉,而且我注意到巨人和saber之间居然还摆着一个木桶,里面分明是城堡里用作魔术仪式的蒸馏酒。
“嗯哼,还是利兹的手艺好一些,archer你烤的实在是太粗糙了,而且上面还有黑色的灰尘,脏兮兮的。”依莉雅小嘴巴上满是油腻地作出评论,全然不顾巨人沮丧的表情。
“嗯,依….莉雅开心,我就…开心。”不擅长表达自己的莉兹莉特静静地守护在旁边。
巨人嫉妒地看着女仆,不过看到开心的依莉雅,他脸上的肌肉就舒展开来,虽然显得更加丑陋,他嘟囔着:“在我们希腊,多里克的英雄们都是那么烤肉的,只有矫情的迈锡尼或者雅典人才会用餐盘,怎么样,saber!我的手艺是不是远超莉兹莉特?”
Saber咽下口里的一大块鹿腿肉,又忙不迭地用双刀插起剩下的鹿腿,随后赞许地点头:“archer的确适合烹饪,战场上一切从急,无论从便利还是美味两个方面考虑,archer的烤肉都是无可置疑的上品。”说完,她又从身旁的酒桶里用巨大的木勺舀起满满的酒往肚子里送。除却一点莉兹莉特抢来的最嫩部分外,基本上saber以惊人的速度吃掉了三分之二,而最后那桶酒则和archer几乎均分。
少女骑士抹了抹嘴巴,和昨日的狼狈不同,在朝阳下的她,拄着长剑,威武地看着远方,如一个统兵百万的王者一样,那份身姿已经进入最完备的状态了吧。
金发的王者伸出手,对着远远走来的女仆命令道:“塞拉,顺便把那只小的鹿也送来,archer准备给依莉雅小姐和士郎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骄傲的女仆想看着怪物一样地盯着saber,随后又发现了我和依莉雅身边的餐盘,上面残留的烤肉和香料痕迹令她非常恼火:“莉兹莉特,为什么要带小姐吃这样平民才吃的粗俗食物,过多的油脂会令小姐的未来成长非常不利…..”
“啊,塞拉…顽固….”
“利兹!天,大小姐你居然吃了那么多,虽然眼下看不出,但以后的身体成长可就…..”
姑且是在一场喧闹里结束了早餐,迎着上午的阳光,我和依莉雅准备再一次去深山镇查看情况,无法灵体化的saber跟随者我们,但依莉雅却是属于身体不适合长途行走的体质,虽然之前在学校加入田径队而且还战胜莳寺枫,但那也只是在短跑上很擅长,一旦路途很长依莉雅就会非常吃力。
“不要再给我准备这个了,好颠簸!”依莉雅不满地从巨人的背后把银丝的背篓扯下,随后看到我,又笑眯眯地说:“不过士郎背我的话,我就不觉得颠簸啦。”
“虽然我倒是不介意,可是那样的话速度就降下来,等到了镇上也大概是下午了吧。”感受到巨人目光里的嫉妒,我机智地推脱着。
大概发现了我和archer的猫腻,依莉雅不顾一脸期待的archer,拍了一下手,随后从城堡的侧门里传来了一声悠长的汽笛声。
是的,那确实是车,而且是德国的劳斯莱斯汽车,考究的皮制坐垫和银色的流线型设计显然是最现代的工艺,不过却被塞拉开出,和眼前的古堡和森林格格不入。
“呐,依莉雅?”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奇景。
“什么啊,士郎?”
“我们真的要坐它去吗?”总觉和这太过于耀眼,在上面坐着会有种做贼的感觉吧。
“当然咯,我可不想再颠簸了,无论是archer还是rider我都不想再乘坐了。”依莉雅飞快地打开车门,把塞拉拉出来,自己竟然坐在驾驶室里,俏皮地招呼我和saber坐进去:“不用管archer,他脚板子迈开是我们的两倍速度呢。”
眼前的奇景更加令我骇然,揉了揉眼睛后再一次确认了依莉雅会开车的事实,无论是踩油门还是把控方向盘都异常的完美,除了因为身材娇小需要把座位加高外。
“依莉雅,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我可以从来不记得切嗣交给过你啊。”
银发的少女得意地眯眼炫耀:“我不告诉你,就和我的魔术一样,毕竟身为姐姐,怎么多才多艺都不稀奇吧。”
她推着我做到后座上,saber却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辆怀旧的表情,她抚摸着车子的每一处,忽然问起了塞拉:
“这车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女仆屈身回答道:“是十年前,夫人带来的玩具,因为没用过几次,所以就一直很好的停靠在城堡里。”
少女的剑士默然,她没有再去问什么,似曾相识的记忆如今几乎在她的眼前重现,我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不过随后她就安心地看着依莉雅试着车子。
远坂家遗产的争夺
森林的树木随着车子的前行而主动向两边裂开,这大概也是森林结界的魔术吧。
少女熟练地开着车,而灵体化的巨人在车后如风一样的奔跑,同时警戒着一切可能的危险。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深山镇,saber提议先去远坂凛的家那边查看一下,看凛还有没有留下值得利用的魔术道具和资料。
Archer灵体化后负责在更远的地方巡查和警戒,而saber则穿着之前的白衫蓝裙的便服,加上依莉雅从车里取出的三个背包,甚至还给saber的前衣上别上一枚“穗群原中学”的校徽,更令我们像是三个普通的学生,不过这只是对saber而言,我和伊莉雅毕竟目前只是以“家里变故”的缘由请的长假而已。
“依莉雅你怎么有两枚校徽?”我看着依莉雅的校服有些吃惊。
“以前从莳寺枫那里偷来的,本来想捉弄她来着呢。”露出小恶魔微笑的姐姐轻笑着。
警惕地穿过几个不常走的偏僻巷口又绕了远路总算接近远坂邸,但却看到了不寻常的景象,依莉雅建议我们藏到对面无人的洋房里,用魔术掩盖我们的行迹,同时拿出一枚水晶球可以更加细致地监视着那里。
远坂邸依旧和往常一样,长久没人修建的树木和藤蔓攀上了高高的屋顶,但原本用于防御的魔术结界如今却被形形色色的魔术给化解开来,在长满高高草坪的庭院里,一群衣装各异的异国魔术师正在争论着什么。
“说起来,远坂家的土地论及灵脉也是数一数二,在极东的日本也仅仅在苍崎家之下,不过既然无法从苍崎家的那个老巫女和管家的身上得不到便宜,那么眼下无主的远坂之地正是此次我们聚会需要商讨的事情。”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魔术师,带着金丝边的眼睛,手里抱着一本装帧华丽的书本,上面记载了魔术和条纹和条例。
他清了清干咳的嗓子,念道:“根据魔术协会的规程,远坂永人之下至今最后的家主远坂凛失踪已经没有直系继承人,所以按照规定,由时计塔负责接收…”
“哦?时计塔?那是什么地方?我倒是没听说过呢,按理而言阿特拉斯院在平定蒙古铁骑后,极东之地的土地就按照三家的协议由我们继承,虽然是很少的灵脉,但不能违反我们阿特拉斯院的教法,所以,这里理应按照1375年协议由我们接收,加上我院的阿特拉姆还作为魔术师之一参加本次的圣杯战争,尽管他目前身形隐匿,但也不失为接受远坂地的最佳人选,而且他父辈和本地另一家的魔术世家玛奇里家也有过合作,所以你们时计塔就不必像蚂蚁一样到处钻空了。”一个黑色皮肤带着金色颈圈的壮年男性反驳道,他穿着很少,甚至在一月的冬日还光着脚,但他背后的十几个装满祭祀品的法瓶却是不可小觑的威胁。
因为壮年魔术师的带领,很多零散的,对时计塔不满的小魔术世家也开始对时计塔进行指责。
老人有些不悦,他挥手止住争端:“自两百前年远坂家第一代家主远坂永人师从泽尔里奇之时,远坂之地就已自动根据师从原则划入时计塔的管辖….鉴于此1375年协议毫无意义…”
有大胆的年轻魔术师在其他老年魔术师的怂恿下不甘地站出来发问道:“既然远坂永人曾师从泽尔里奇,那么你们时计塔可曾留住他一日?何况有何证据表明远坂永人师从泽尔里奇?毕竟两百年过去了,那时候极东之地还是偏僻的地方…”
又是一顿乱哄哄的争论后,远处的人群里传来一声高傲的笑声:
“哦呵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我当还以为是什么事情,需要亲自派我来到这个便是脏乱和粗俗的国家来呢,原来是远坂家后继无人了。”
人群让开一条道,在一群黑色管家的并排保护下,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走到人群里,她穿着考究的贵族盛装,金色的长发被弄成钻头一样的尖端卷发垂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讥讽地看着这些争论很久的魔术师们。
“你…你是什么人,胆敢来这里放肆,没见我们正在商议大事吗?”一个高瘦的魔术师指着她呵斥道。
“不得无礼!布拉修斯!”手捧律法的老魔术师认出了对方,呵斥住高瘦魔术师的诘问,“若是我没记错,想必您就是来自芬兰家艾德菲尔特家族的长女——露维娅瑟琳塔.艾德菲尔特?!”
优雅的金发少女拿出手帕擦掉额头上的一丝汗水如天鹅一样高傲地站在众魔术师的中心,仿佛她才是这场分赃回忆的中心。金发的少女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和关注。
“诸位听露维娅小姐一言,艾德菲尔德家也是时计塔的名门望族,想必小姐前来也是为了远坂地之事?”老魔术师试探地问道。
“当然,我们芬兰艾德菲尔德家此次正是为了接受遗产而派我前来。”
“遗产?这里?”随着少女的话语,原本争论的两派魔术师和其他小派别的魔术师顿时有了共同的敌人。
少女冷色道:“七十年前,我祖上派出姐妹魔术师来此地参加圣杯战争,但艾德菲尔德家的妹妹却反叛家族,下嫁远坂家,也即是远坂时臣之祖父,虽然因为这份姻亲破坏了我祖上的威名,不过家主如今却不介意这些纠葛,按照姻亲联系,我们艾德菲尔德家正是远坂家的唯一远亲,冬木之地和全部灵脉皆应全部交由我们艾尔菲尔德家,哦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
露维娅得意的笑着,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随后更多的魔术师站出来反对少女,混乱的争论里,不少激动的魔术师甚至拿出法器和魔杖,即将兵戎相见。
金色王者
一些年轻大胆的魔术师则直接进入远坂邸搜查,想把有用和值钱的法器或者魔力设备搬出来,随着这一激进的举动,让原本对立的魔术师们终于开始了争执,飞溅的魔弹和光芒笼罩着这里,没有一个人去过问前几日还居住在这里的孤身的名为远坂凛的少女的去向,更无人去追问她的死因,他们所知道的和所需要知道只有目前远坂家绝嗣,失去继承人的冬木之地需要新的土地管理者就足够了,珍惜的灵脉和土地就像是肥肉一样,而眼前众多高雅的来自各个地方的魔术师也为了它而施展绝技想在这场分赃中获得一杯羹,即使是实力小的魔术师也依旁着大的魔术世家争夺,以期获得少许的土地租用年限。
很快原本记载着少女最后活动的卧室和客厅也满是狼藉,魔弹飞舞间甚至击穿了房顶,最后一声爆炸,大概是从地下室传来,大概某些魔术师为了抢夺什么东西而施展了大魔术吧。
通过依莉雅的水晶球,可以看到被击穿的房顶大洞,一直延伸到地下室,一块红色的干涸的魔法阵附近,十几个魔术书正在为了一件物品而争夺起来,挣裂的木盒,盖子飞出,露出了里面残存的蛇皮,大概是有些残存魔力的无用的圣遗物一类的东西吧,破碎的古代化石对于不少魔术师而言也是珍贵的素材。
混乱中,一名矮个子的女性魔术师抢到了蛇皮化石的一块,兴奋地蹦起来,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希伯来的方言。随后更多的残存的物品都被陷入疯狂和混乱的魔术师们抢夺一空。
就像是末日的狂欢一样,居住在这里的少女离开人世不过两日,便蜂拥而来如此多的苍蝇一样的觊觎者,无人去问津少女的去向,只有占有欲和狂热。
然后是刺眼的光亮,在地下室欢腾的魔术师们像是被集体扼住嗓子一样止住了全部的声音,汇聚在外面商议远坂土地管理权的魔术师们的目光像是被巨大的磁石吸引一样,向着亮光的方向望去。
在地下室欢腾狼藉的魔术师身上浑身都被各种形态各异的武器插遍全身,任何一件武器单纯拿出来看都无异于是绝世的珍品和完美无缺的宝具,但此刻这些泛着金银光泽的可怕武器都像是被乱箭一样随意地丢弃在这些争抢的魔术师身上,有的直接被戳中心脏瞬时断气,有的则是腿部被宝具活活钉死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更多的则是身中多把宝具却还存留一息生命的魔术师们,他们纷纷抬起头试图想看到大洞外站在屋顶上的攻击者。
其中一个年长的魔术师嚣张地扬起魔杖,他的腹部被一把细长的短剑命中,勉强站起身来,运转周身的魔力,宛若烈火一样包裹自身,随后向着攻击者发出怒吼:“哪儿来的东西,居然敢对我们…..”
话音是被活活逼回去的,无数更加密集的刀枪神剑再一次射入不大的地下室内,残存的魔术师们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那是一位金发的青年,穿着时尚的常服和便装,金色的头发下如蛇瞳一样的红色双眼正在蔑视地观察着下方院内的魔术师们,手里分明拿着一瓶上等的红酒,但在他的背后则是几十个金色的漩涡,每一个漩涡里都扭动着可怕的魔力,一把把不亚于刚才扔出的宝具正在如密集的箭阵一样蓄势待发。
“杂修!争抢腐肉的秃鹰和豺狗什么时候也有胆量来质问本王的裁决?一群蠕虫也妄图在本王曾经的君临之地造次,为了区区的几块腐肉而弄脏本王的眼睛。”
来自时计塔的老魔术师颤巍巍地抖动着手里的书本,刚才那一幕的惨象深刻印在在场剩余的魔术师眼里,他愤怒地指着屋顶上的青年问道
“在下时计塔巴瑟梅罗现任当主手下第一裁决法官帕尔丁.穆勒,敢问汝等和人,为何干涉我们魔术协会的事情?”老者和其他静若寒蝉的魔术师不一样,在那青年如死亡的威压下居然勉强保持了身为贵族最基本的修养和冷静。
在老魔术师的带动下,一些其他的魔术师也纷纷从死亡寂静里出声,甚至不少的魔术师准备着各式各样的古老诅咒和邪恶违规魔术,准备以全力拼死一搏。
而名为艾德菲尔德的金发少女也在手里准备了大概十几发各色的硕大宝石,大概和远坂凛一样属于宝石魔术的世家,其他魔术师也暗自拿出杀招。
金发的青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浑然不在意,就像是看着甲虫扬起长鳌和倒刺一样,他完全无视老魔术师帕尔丁的问话,把剩余的红酒一滴不剩倒入嘴里,随后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敢于直面本王,你至少要比下面的那滩作呕的烂泥令本王感到一丝兴趣。”金发青年面对众多杀机四起的魔术师们甚至把身后的金色漩涡和宝具收拢了一半,而重新冒出的宝具显然也没有刚才那么珍奇,但也无疑是可怕的杀器。
强行压抑着恐惧,帕尔丁.穆勒说道:“我等众人在前日接到冬木教堂言峰神父请柬,赶来处理远坂家土地归属,不知何故冒犯阁下。”
“单纯是汝等肮脏的丑态就足以令碰巧视察这里的本王感到恶心,虽然迟早会有园丁在做这些清理,可杂修们的丑陋恰巧玷污的本王的耳目,又是在本王曾经的君临之地,拿着迎接本王的供奉却不知一丝的敬畏,对待掉落在本王衣襟上的脏物稍微抖落也需要征求污秽的意见?杂修!”老魔术师的简单的问话反而令金发青年恼怒无比,瞪圆的眼眶里,红色的蛇瞳犹如绽放的烈火。伴随着老者的怒喝,无数各样的魔术和使魔被瞬时放出,即使在我们这边看来谈判和沟通对于对方也是毫无意义的,那金发的青年显然就是为了杀戮或者说在他意义上而言的“清理”而来。
“saber!准备应战救人!”我不顾依莉雅的劝阻就要走出公寓。
“士郎!不要!”依莉雅死死地拉着我,这时候即使不需要透过水晶球,单纯凭借窗户我们看到了更加惨烈的一幕。
无法制止的惨象
各色的魔咒和光弹以及飞溅的宝石被金发青年背后无数源源不断释放的各色宝具击毁,即使是无形的魔弹和诅咒也竟然被相应的对魔力宝具阻隔,有的魔弹甚至单纯在从魔杖里释放的那一刻就旋即被飞速的剑刃逼回,带着魔杖和魔术师一起爆炸燃烧起来。不大的远坂邸完全成为了杀伐的刑场,被诅咒魔术吸干水分的龟裂的土地上几十名来自世界各地的魔术师被如同标本一样钉死在土地上,有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形体,单纯是混沌的残破肉片,已经无法区分人类和使魔的尸体。
血与火的尸山上,名为露维娅的金发少女竟然还微微喘着气,一柄长戟贯穿她的后背,从丰腴的胸部穿出扎在地上,剧痛令少女扭曲了面容,她艰难地再一次运转周身的魔力,竟然凭借魔力的增幅凭借体力把穿在地上的长戟拔出,坚强地站起身来,五指之间分明又是十几颗大魔术的宝石,这一次没有复杂的咏唱,单纯依靠暴力和宝石本身的魔力,少女奋起最后气力把全部的宝石扔向金发的青年,她周身十几个黑衣的管家早就在第一波的攻击中死去,奄奄一息的帕尔丁艰难地翻开魔书,书页缓缓翻阅间,涌动的魔力给正在袭向青年的十几颗宝石上进行了大范围的增幅,随后腾起的蓝色薄雾形成二十层透明球壳般的圆盾遮挡住少女和自己。
被时计塔千年的魔书秘术所增幅的宝石,配合芬兰魔术世家的魔力积攒,十几颗宝石沿着复杂的轨迹变幻着行迹分开不同的角度对着金发青年进行包围攻击,即使是saber也感觉自己无法完全凭借对魔力完全无视。
缓缓地,金发的青年身前出现一面镜子的盾牌,盾牌那么小,大概只能遮挡住手臂吧,大概金发的青年是要死了。蕴藏可怕杀伤力的宝石呼啸着带着可怕的杀机从各个角度逼近青年。
“杂修!”他轻蔑地看着地上残存的一老一少,随手一挥,一把红色的魔枪从身后射出,直接打向地面上的蓝色魔术圆盾,而这时宝石距离青年已经不到一尺之遥。
像是磁石一样,镜盾把全部的诡异宝石都吸收过来,单纯是扭曲光线本身,随后被吸收的宝石全部撞击在镜盾上,没有任何的威力,而是完好无损地被反射回去。
红色的魔枪接触老魔术师的魔盾那一刻,仿佛像是穿过一层豆腐一样,不,比那更加轻易,被接触到的二十多层魔盾被魔枪一一刺穿,随后融化在空气里,而转瞬间被镜盾反弹回的增幅宝石全部击打在露维娅和帕尔丁身上。
仿佛大地被扭裂一样,爆炸的宝石完全遮住了全部的远坂邸,甚至波及我们这边的空旷的洋房,幸存的魔术师最后的反抗就犹如被泰山压碎的稗草一样瞬间粉碎,那是….全然的力量和实力的碾压。
依莉雅惊恐地看着那幕惨象和金发的青年,嘴里惊慌地念叨着:“不可能!怎么会?士郎,他….他无疑是一名servant,第八位servant!”
Saber也惊愕地看着那人,刚才通过水晶球无法看到对方的脸,而攻击过后,金发青年转身俯视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痕迹的魔术师们后,她后退两步,长剑被警惕地握在手里:
“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会留下来,为什么!明明已经被破坏了….”
看到惊恐的依莉雅和saber,我知道我们大概遇到了可怕的敌手。
“士郎!千万!千万不能冲动,即使是archer在旁边,我也无法有把握可以战胜他….”saber低声劝阻道。
金发的青年看着遍地的狼藉,血肉和化成灰烬的远坂邸混在一起,刚才反弹的宝石魔术在地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半径三十多米的大坑,汇聚的残骸和血肉慢慢如粘液一样流进下面,最后竟然形成一面鲜血汇聚的镜面,下方沉淀着几十位惨死的魔术师的尸骨。
金发的青年依旧站在屋顶,鄙夷地看着下方的惨状,深陷在血肉里的几把宝剑也懒得收回,而是留在那堆碎肉和血池之间,他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尘:
“肮脏的杂修,玷污了本王的几件宝具,也好,就让你们污浊的灵魂永远留在本王的光辉前战栗吧!”
随后青年扬长而去,似乎眼前的这番惨象和自己全然无关。
在最终确认那人离开之后,我恍惚地走出洋房,来到如今已经变成人间刑场的远坂邸,在那满是碎肉和鲜血的池子里,我抽出金发青年留下的几把剑,疯狂地挖着,想再一次确认有没有幸存者,泥土和飞溅的污血弄脏了我的衣衫和脸部,裸露的白骨已经看不出有任何的生命的气息,我失神地跪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因为我的挖掘,血池里翻出一两块蓝色的衣衫碎片,我认出那正是刚才名为露维娅的少女的遗物,目睹惨状我的再一次没有能力去制止,明明自己就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脖子带着的吊坠被自己震荡出来,心形的红色宝石如今只剩下了一点的魔力,曾经被不知名的人所救的自己却无法将这份恩情传达,无法…无法拯救更多的人。
“士郎,那是?”saber安慰地按下我的肩膀令我镇定下来,随后心形的吊坠被她捧在手心。
“这是….这是凛的吊坠。”saber有些欣喜地捧着它,这曾是少女父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珍贵遗物,却在那日晚上拯救了眼下身为自己master少年的性命。“凛?”我呆呆地看着saber手心里捧着的吊坠,我只知道这是那晚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留下的东西,被我当做至宝戴在身边不离,只希望有缘分找到对我施救的人表达谢意,“saber…你说这是…凛的东西?那么那天晚上救我的是…”
金发的剑士轻轻地点头肯定着,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只觉得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好想呼喊,好想再一次和那名为远坂凛的少女有更多的交集,但留在记忆里的只有高岭之花片刻的记忆,只有那日未远川畔夕阳下美丽的侧脸。
柳洞一成的误会
“saber,让士郎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吧,我们去附近查看一下,还有没有幸存的人。”依莉雅把saber从我身边拉开,大概她比我更加明白此刻我需要的是一个人冷静。
Saber默然点头,和依莉雅一起在周围的洋房间巡查。
“士郎,我和saber先检查下周边,要是有什么情况直接喊我们,就可以,我们不会走远的,”看到我沉默不语,依莉雅从身后用她小小的身体抱着我,偎依着我,“士郎,这不怪你,saber说她认识那人,大概是上一次圣杯战争因为某种缘故留下的从者,士郎先呆在这里,要是平静下来了就和我们一起,以前在学校时,远坂曾告诉过我一个地方,我们到时候可以去那里询问。”
轻盈的身躯从我身上离开,金发和银发的女孩们就在附近搜寻可能的幸存者,我把那金发的从者留下的几把宝剑一一从血肉里拨出来,和自己之前的弓箭相比,这些都毫无疑问是杰出的宝具,却被那人单纯作为不值钱的箭抛出来,用衣襟擦干上面的血迹和污泥,露出了锋利的剑芒,任其一把都足以和赤的干将莫邪相比及。
要是有更加强大的武器,要是自己有更强大的能力,就可以拯救这些人了吧,可恶,为什么自己如此的不济,我无法抱怨,挑了一把很轻的,用自己尚且完好的右臂可以挥舞动的短剑,暂且用作防身。
“卫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自己的耳畔传入。
柳洞一成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的巷口,看着眼前的惨象,和站在宛若刑场之中遍身都是污泥血迹的我,手里的短剑发出可怕的杀气,大概是感受到我之外的陌生人的闯入吧。
短剑被扔到了地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他,大概是碰巧吧。
“一成….你为什么来这里,这里很危险的。”我喃喃地说,面无表情的自己在他看来大概会很陌生吧。
一成慌忙地奔到我的跟前,看着有些可怕的我,随即因为一丝恐惧而稍微后退:“卫宫君…这些人都是被你….”
“我?被我杀死吗?”我面对着这样的质询,大概也许吧,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目睹他们的惨死,下意识地点点头,呆滞的目光直视着自己的好友。
“真的吗?卫宫君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我不相信!绝不可能!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动地用双手推着我的肩膀,摇着我,试图让我清醒。
“你懂个什么!”我粗暴地推开他,“让你不要接近我!为什么偏偏看到你!不要牵涉其中,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怕自己也无法拯救你啊!”
“卫宫…..”柳洞一成愕然地看着我,大概自己在他眼里也变得陌生起来了吧,从这场战争打响后,自己就一直被动地适应,被动地接受,想到主动地制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如此的无能为力。
我慢慢走上前,看着好友:“抱歉,一成,我无法和你说太多的情况,只希望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寺里或者学校,我不希望你遇到麻烦,请不要再牵涉其中了好吗,远坂已经走了,可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哦,对了,最好你也劝你父亲和大家暂时从寺里搬出来住,现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那个,卫宫君,我是遇见冬木教会的神父,被他告知才来这里的,,却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还…我们可以去教会,问问那个神父好吗?卫宫,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这几日也不在柳洞寺居住了,还有caster小姐和管家赤呢?他们去哪里了?爱因兹贝伦那边的家族什么情况,这些都是他们做的吗?卫宫!有没有找到你的妹妹?”
“依莉雅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一成这几日的照顾,但是,一成最好还是不要牵涉其中了,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你,所以,答应我,暂时离开这里好吗?哪怕到邻镇暂居也可以。”我半是祈求半是命令地说着。
可能最终看着我的眼光,一成有些放下心来,他讪讪地后退着离开:“那好,我就按照卫宫君的话做,去劝老爷子暂时搬家,你也一定要保重,最好先离开这里,大概马上会有警察来处理的,我们都是学生,既然依莉雅已经安全了,那么从这场家族纠纷中退出好吗…”
我点点头,目送他担心地离开这里。
第八位从者
柳洞一成的身影消失在交错的洋房之间,这时候,依莉雅和saber已经在周围搜寻完毕回来了
Saber向我报告着:“士郎,周围的洋房没有任何魔术师的身影,大概全部的这些人都因为远坂邸和冬木土地的争执汇聚在这里了…”
没有幸存者,没有哪怕一个人得救,这便是残酷的现实。
“这么多的魔术师几乎在两日之内都云集于此,而凛只是离开不到两日,大概是在确认凛死亡的那一刻,就有人把死讯传到整个魔术协会了吧,”依莉雅分析道,“而听那老魔术师说起过,他是被教会的言峰神父请来裁决土地归属的,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眼下我们都要去见一见那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神父,若是我没猜错,他也许就是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若是那样的话,也可以询问第八个servant的事情。”
我点点头,依莉雅的分析非常合理,甚至包括一成的偶然闯入都和那山丘上的冬木教会有关,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而且得知当年和我一起在大火里幸存的一个病房的孤儿都被收养在里面,但只有我被切嗣带回了家,因为这份共同的遭遇,知道他们会在教会,所以竟然一直没有去过那里。
空气里出现了巨人硕大的身躯,archer巡查完毕后回来了。
“依莉雅,刚才的事情我都在远处看到了,担心你们被那家伙发现,所以一直在远处潜伏,伺机准备支援和暗杀,但所幸他目前已经离开,确实和saber说的一样,那未知的从者确实是个狠角色,即使是我和saber也决然不敢保证可以战胜他,所以伊莉雅的决断是明智的,我们先去依莉雅说的那个教会去看看吧。”巨人也附和着依莉雅。
来到未远川的冬木大桥上,那晚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不过此刻断成两截的大桥还在修复中,路边是繁复的路障和各种施工抢修的标牌。
我们只能暂时潜伏到夜里,并沿途向着上游走着。saber本身就有湖之女神的祝福,可以直接行走在未远川的水面上,而archer在确信自己的高度不至于被上游的水所没过后,直接把我和依莉雅都举起在手里,趁着来回的船只归港后,直接趟过去。
沿着盘桓的小路,我们总算爬到了教会所在的山丘顶部,有些锈蚀的铁栅栏门随便地开着,虽然入夜,可教会的里面竟然点着亮光。
Saber和archer正要跟随我和依莉雅进去,随后被一个声音劝阻住。
“这里是中立之地,从者是不被允许进入这里的。”
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神父,穿着神色的教袍,和普通修士相比有些长的头发,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大门前,大概一开始他就在大门处等候吧。
“你…就是冬木教会的神父?”我有些诧异地问着,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几乎死去的眼神和面瘫的表情,大概会是个麻烦。
“正是,在下言峰绮礼,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和银发的小姑娘大概就是卫宫切嗣的儿子和女儿吧。”他露出不知道是不是微笑的表情打量着我们。
依莉雅厌恶地看着神父,问道:“你就是凛以前说起过的监督者?”
神父点头承认,再一次制止了想进去的saber:“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这里是用来保护战败master的中立地带,若是你们想破坏规则,那么大概会受到其他参加者的裁决吧。”
Saber挥舞长剑盯着神父:“士郎,既然我和archer无法进入,那么就在这里问好了。”
身后的巨人沉默不语,但任谁都知道,倘若有人此刻对我们发难,巨人就会给他最可怕的一击。
“那好吧,身为本次战争参加的你们究竟有何疑惑需要到这里来呢。”
我愤怒地上前质问:“魔术协会那帮人,是你召集来的吧。远坂凛刚刚死去不到两天,就有如此多的魔术师蜂拥在此,你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凛的死,我也很遗憾,毕竟她是我多年唯一的,而且是最有成就的弟子。”神父露出有些惆怅的表情,那并不是伤心,反倒是像好玩的物什过早的离开的失落。
“冬木土地的管理者无法空缺,与其被不合格的品质恶劣的魔术师趁机占据,还不如直接联系协会,派遣合格的魔术师接任。”
“你确实做到了,可来的魔术师并不是协会指派的。”
“说起来,我当年也是魔术协会的一员,为了学习魔术而师从凛的父亲远坂时臣先生,为此暂时脱离圣堂教会十年,所以对于协会内部的事情我也无法参与和干涉,说实在的,来了那么多优秀的魔术师我也着实很惊讶,也是为了避免争端又紧急告知巴瑟梅罗家的裁决官帕尔丁大人来此仲裁。”神父有些遗憾地摊摊手,“不过你们想要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协会派来的魔术师们惨遭毒手,而碰巧路过那里的正好是你们,所以说为了洗掉自身的嫌疑亦或者让我帮助你们销毁罪证,你们才来找到我的,对吗?”
“你这家伙,那些贪婪的魔术师们就该死,跟我和士郎有什么关系?”依莉雅不满地瞪着他,“我们是来询问第八位从者的事情,身为监督者的你定能查到有没有另外的master违反规则破格召唤从者的情况吧。”神父摊摊手,深沉地说道:“是不是你们很快就能查清,目前的事态已经超过圣堂教会的管控范围,相信不久魔术协会那边就会派来更多的正式机构人员前来调查,不过眼下你们还是作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想必你们不会为了那么简单的事情到这里吧。”
我说出了在远坂邸的见闻,那场短暂的战斗,不,应该是单方面的屠杀吧,神父要求我一点一点详细地回忆出来,他凝重的表情下,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理论上,每一次战争只有七名从者,包括这一次,即便是已经叛离你的caster也破格召唤从者,却也只是能在选定的七个职介里,那么有可能你们所见的从者是上一次战争后留下的。”
麻婆神父的解释
“上一次?圣杯战争….”脑子一片混乱,“不是每一次战争结束后,战败的从者都要回去吗,怎么可能留下?”
神父摇摇头否认着,如同看着无知的平民般:“上一次战争,也是作为监督者的我,目睹了一个master在即将胜利之际拒绝了圣杯,当时仅剩下的两个从者,我想其中之一就是你如今的从者吧,卫宫士郎?”
“我的…从者?”我转身看着栅栏外的saber,她默然地承认道。
“没错,那时,卫宫切嗣确实是我的主人,在和那个黄金的从者战斗的最后一刻,他以两道令咒勒令我毁灭即将到手的圣杯,之后我便消失,无法理解他的举动。”saber有些矛盾地看着我。
“切….切嗣,saber,你说的是真的吗,是切嗣要你毁灭圣杯吗?”依莉雅像是在确认一件很久无法确认的事情一样,“那…圣杯,是我的…”
Saber点头道:“嗯,是爱丽斯菲尔,没能保护她到最后的我,却只能亲手无奈地毁灭她,连续两次….我都没哟保护好自己的master,很久的以前更是不了解周围的人的心,而无法保护他们…所以,我是个不合格的从者。”
银发少女把小小的手指抵在saber的嘴唇上,大大的红色双瞳看着她:“saber,不要这样说哦,我只是确认一下心里藏着很久的事情而已,saber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帮我一起好好保护士郎才行哪。”
依莉雅说着,竟然像动漫里的魔法少女般,两只手指按在腮帮上,眯起眼睛笑起来,少女骑士的心里仿佛心里的某处融化一样,下意识地,她摸着依莉雅的长长的银发,像是得到某种支持一样,终于恢复平常。
身后的巨人对着依莉雅挤了一个笑脸,几乎有我胳膊粗的大拇指竖起来,赞美着自己的master,而对方却不屑地转头过去,让巨人一下子落寞起来。
神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来我们的表现并没有按照他所写的剧本来发展,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那金发的从者正是远坂凛的父亲远坂时臣在上一次战争中所召唤出来的从者,而我那时是时臣老师的弟子,亲眼看见在远坂邸里,老师被窗外的卫宫切嗣用狙击枪杀,看见自己的师尊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因此随后我只身一人找到了在市民会馆里的卫宫切嗣,却因为我能力不足而失败,无法阻止他打开圣杯,随后我就失去了直觉,当我再一次醒来时,四周都是死亡的火海,凭借着求生的本能硬是跳入未远川逃了出来。而那金发的从者是有着超强单独行动能力的archer职介的从者,之后我也不知道他如何生存了下来,并在十年后的现在出现。”
“切嗣(老爸)杀掉了凛的父亲?”我和依莉雅一起惊呼道,“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们可都是同为争夺圣杯的master,好了,若是你们没有别的事情,最好不要在中立区逗留了。”
看样子是无法从这个令人不舒服的神父这里得到更多的讯息了
正要离开的我们忽然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所拦住:“慢着卫宫!”
我和依莉雅警觉回首,一个蓝色海带头的少年不知道何时从教堂大门处出现,他显得疲惫不堪,身上原本整齐的昂贵皮衣上烂了好几个大洞,裤子大概是湿透后自然风干的,显得皱巴巴,他用很不耐烦却又燃着欲望的目光看着我们,没有任何怀疑,我们就都认出了他。
“慎二(闲人)?”我和依莉雅分别用着自己的方式惊叫起来。
看到我们的惊讶,他竟然显得得意起来,单手叉腰用了不起的眼神看着我们,就像是凯旋归来的希腊英雄一般。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走吧,士郎,时间很紧。”依莉雅叹了一口气,完全无视般,拉着我的手就准备离开这里。
看到想要离开的我们,慎二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喂!卫宫!爱因兹贝伦,不要走,我….我是有事情和你们商量才在这里等你们的。”
我在原地站住,一只手轻轻按在依莉雅肩膀上,问道:“慎二,即使你不找我们,我也是会来找你的!”
仿佛被无尽的冲动所驱使,我挣脱了依莉雅的手,忽然冲上去,一只手死死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抵在教堂前门的石柱上,压抑在平静里的愤怒此刻忽然变成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自己的脸色大概很狰狞吧,身后传来依莉雅和saber有些惊慌的劝阻声,但我却充耳不闻,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自己昔日的好友,他完全被我吓呆了,又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挥动着手脚,硬是从被我卡住的脖子里发出声音:
“那….那个,卫宫…不是我干的,我其实…不是master,老爷子给我伪臣之书….那天在电厂,我的伪臣之书被真正的令咒抵消,无法控制rider,所以我真的….真的…..(喘气声….)不是有意带你们进入老爷子设立的陷阱里的….”
我松开手,间桐慎二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缺氧让他的脸色几乎变青,他狠狠地喘着气,仿佛就好像有人和自己争夺空气一样,等到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才继续和我解释道:
“老爷子给我的伪臣之书并不是真正的令咒,而是消耗樱的一个令咒制作而成的,虽然我不是家族的魔术师,可我依旧想拯救樱,所以,私下里和rider形成同盟,但那天老爷子直接让樱用了令咒,所以我的伪臣之书就无法使用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们陷进来的。”我相信了他的话,而依莉雅也同样相信,不是因为慎二过于诚实的品格,而是人畜无害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那样复杂的计谋以及实施计谋的胆略,看着他的狼狈,估计那一日逃出来侥幸活命对他而言也是极限了吧,想到这里,恨意和冲动就像退却的潮水一样,消失无影了。
濒死的Rider
像是想起了什么,慎二看着我和依莉雅身后,并不是看神父和saber以及archer,而是像寻找什么一样,他惊愕地问道:“卫宫,远坂凛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
没人理会他,依莉雅从背后抱着我,把我拉回去。
“是真的吗?你们没开玩笑吧,远坂凛那家伙,她真的死了?不会的,那家伙强的厉害,怎么可能死!”慎二像是丢了魂一样向我们伸出手来,就像是溺水者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可没有任何作用,我们的沉默证实了他的推测。
间桐慎二不敢相信地摇摇头,恍惚地说着:“怎么可能,rider来这之前肯定和你们串通好了,你们…你们一定是在逗我,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癫地站起身来,跟着我们,忽然他拉住依莉雅的袖子,揪住她激动地问道:“是不是啊,爱因兹贝伦,你和远坂关系不错吧,你俩一定是合伙来骗我的,你们以为可以瞒住我,远坂那家伙那么强,怎么可能死….”
“啪”的一声,那是响亮的耳光。
死死拽着依莉雅的慎二脸上忽然多了一个小小的掌印,虽然很小,却显然很用力,很快,他的脸上多出了一个五指的红印,慎二痴痴地看着打他的人,难以置信地呆住后,又愤怒地跳起来
“你….爱因兹贝伦,竟然该打我…”
“我最讨厌不熟悉的人碰我的身体,”看着暴怒的慎二,依莉雅也很生气,她轻轻挥手,“archer,把他扔到远处我看不到的地方为止,快!”
巨人没有任何的犹豫,瞬间出现在慎二的身后,抓住他的两只脚,像是提起一直待宰的鸡一样,翻倒的上衣遮住了慎二的头部,让他挣扎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那就丢到山下吧,依莉雅。”archer得意地坏笑起来。
Archer轻轻一丢,只是把他扔到不远处的灌木里,我确认archer是故意的,他大概也不想伤了慎二,只是巧妙地执行了依莉雅的命令。
只有双腿露出在灌木丛外的慎二,挣扎着,发出杀猪般的哭喊,等他终于明白自己并没有被丢到山下后,终于勉强从灌木丛里挣扎出来,看着他的狼狈,依莉雅也被逗笑了,全然忘记了archer并没有完全执行自己命令的事情。
“远坂….死了。”我终究还是不忍,把他扶起来,告诉他真相。
“啊!真的….远坂死了,那rider说得就是真的了。”他大概终于接受到这一现实,颓然地坐在地上。
但archer的巨大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天!不要杀我!”
厚实的巴掌打在慎二的肩上,巨人鄙夷地看着他:“老实点,小子,你刚才说,是rider告诉你远坂凛死了?那么那之后你是怎么见到rider的?”
不得不承认,比起有些冲动和生气的我们,archer看似粗狂的表象下,心思远比我们缜密,他立刻就发现了线索。
“rider怎么告诉我的?”慎二勉强和巨人对视,“当然是因为她就在这里啊!”
“什么!”金发的剑士浑身笼罩着战意,站在我和依莉雅身边,提防着可能的攻击。
但没有任何的迹象,无论是archer还是saber,都无法感知第三个从者在此地的迹象。
“小子,不要说谎!”巨人在慎二的头上弹了一下。
“他确实没有说谎!rider确实就在教会这里,不过,眼下你们觉察不到她,是有原因的。”一直沉默看着我们的言峰绮礼忽然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言峰?”依莉雅警惕地问着。
饶有兴趣地看着伊莉雅的银发,神父走到教堂的门前,推开大门:“因为rider几乎就要死了,所以气息特别的微弱。”
透过开启的大门,我们看到了偌大的礼堂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完整的椅子了,而原本盛放圣餐和圣物的祷告台也被什么怪物从中间劈开,四周耸立的圣母塑像此刻也成了无头的石块,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一个可怕的蛇身怪物奄奄一息地躺在烂砖碎瓦里。
“rider!”saber惊呼道,没错,那就是rider,曾经的骑手,此刻已经完全戈尔贡化,长长的蛇身上无数的鳞片下渗出大量的血液,组成头发的无数的蛇也无一例外地死去,唯一的她还存有一丝气息的证明,就是她略微睁开的眼睛,但那目光也在渐渐涣散下去。
戈尔贡形态的rider,曾在森林里以此防备saber的宝具,以熄灭理智和戈尔贡化,变成恢复能力和防护能力都远超之前的怪物,以此换得生命的存续。但眼下的rider似乎受到了比saber的宝具伤害更加可怕的力量,她粗壮的脖子几乎完全断裂了,原本手持的锁链和短剑,此刻正在脖子处死死地插着,割断了她的血管,阻隔了上下的呼吸,而她的背后,是躺在血泊里的白色的天马,收拢的银色双翅此刻完全被鲜血浸染,它的脖子上不断流下血液,滴落在地上的血液顺着不知道何人绘制的长形的血色魔法阵,一点一点把生命力注入奄奄一息的rider体内。
“暂时只能依靠她的天马的血液来维持存活,不过大概也挨不到今晚了吧。”说话的是言峰绮礼,“她是乘坐天马来到这里的,被之前逃到这里避难的间桐接到,阻止她发狂倒是耗费了我不小的功夫,不过她最后咬破了天马的喉咙,随后我就用简单的魔术在天马和她之间建立一个生命力的供给通道。”我看见银色的天马此刻正在遥遥地望着自己的主人,那目光里是无尽的怜悯和畏惧,就像是见到濒死的母亲一样,想接近她却慑于她的狂暴,大概天马也要死去了,脖子上被美杜莎撕裂的巨大伤口边缘已经泛着无法愈合的毒素,在我们的视线里,它流完了最后一丝血液,看到了和它一样洁白的依莉雅,天马竟然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美杜莎的救赎
言峰绮礼看到完全死去的天马,脸上神色一变:“不对!你们快散开!”
他推开我们,随后,手臂捋起,那是无数的红色的如伤疤的东西。
“天啊,你这家伙,怎么会有那么多令咒!”依莉雅惊讶地喊着。
神父没有理会我们,伴随着短暂的咒语,他胳膊上的令咒消失一条,三把黑色的短刃被凭空从他手里弹出,消耗的令咒化作红色的魔力包裹着短刃,随着三声急促的响声,神父把三支黑键投到戈尔贡周围血红色魔法阵的四周。
原本奄奄一息的美杜莎像是觉察到天马的死亡,突然弹起身来,狰狞的面孔和流着血液的眼眶,无数鳞片随着摆动的蛇尾把上面渗出的血液迸溅到我们身上。
“又狂暴了吗,大概是觉察到她的孩子的死亡了吧。”神父喃喃道,“你们都走吧,即使凭借令咒的魔力量也已经不可能救她了,这是濒死前最后的狂暴了。”
间桐慎二摇着神父的胳膊:“喂,你这家伙,说好了的要帮我救rider呢,你还有那么多的令咒,为什么不去救她,没了rider,我可怎么从老爷子那里救走樱啊,你这家伙!可恶!可恶!”
神父无情地挥开他,怒斥道:“愚昧!即使把我的令咒全部用完,但每一次的魔力量也不足以供她恢复,仅仅能做到镇住她不至于令她死之前把这件教堂震塌而已,我们教会也不是很有钱,这一次处理几乎花尽了预算!”
绝望的慎二看着濒死的从者,我又想起了那天的月夜下,自己被爱因兹贝伦家人偶无数的兵器袭击的那一刻,正是眼前的怪兽,不过那时候还是个长发飘飘的美人,所拯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但终究是承人之情,就像是远坂曾救过我一样。
“依莉雅….你有没有方法救救她,她曾经在那天晚上救我我的命。”我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是因为自己名为“正义伙伴”的梦想和原则吗,还是纯粹的不想看到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再一次死在自己面前呢,其实我也知道依莉雅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心里把她当成了姐姐,不由自主地征询吗。
银发的少女眨着红色的双瞳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士郎,她真的救过你吗?”
“嗯,就是你被抓走的那一天晚上,那个站在墙上的紫发从者,你大概也看到了吧。”
依莉雅确认了我的话,她指着神父的鼻子问道:“言峰绮礼,你刚才说了,单凭令咒这样的大魔力魔术的魔力量也无法一次填补rider的缺失吗?”
完全没有被少女的无礼所触怒,反而摊手,神父说道:“就像是面临沉没的小船,用盆怎么舀水,即使舀水很多次也无法赶得上进水的速度一样,必须在一瞬间把漏水的船的积水全部排出,才有可能补漏。和此同理,令咒的魔力就是舀水的盆,固然我可以舀出一部分水,但无法赶上流失的生命力,所以即使用完了令咒的魔力也无济于事,必须想办法在瞬间给rider投入更大量的魔力,但那种魔力量是你我都无法实现的。”
“呵呵,单纯是你无法实现罢了,但论及魔力量,我还是有办法的!”依莉雅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一样,只身一人慢慢接近狂暴的戈尔贡。
Archer大声劝阻:“依莉雅,不要,没有必要为那家伙…”
少女转身回头,笑着看着巨人:“不是为了那家伙哦,是为了士郎而已,因为她救过士郎,我不想让士郎看到救过他的人死在他面前。”
赫拉克拉斯默然点头,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个丑陋的盾牌,上面最里面的是有些腐朽的皮革,里面露出的青铜盾芯也像是被海水腐蚀了一样,看起来是用过很久的旧盾牌了,烂了无数次,可使用者总是不舍得扔掉,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用新的皮革蒙上修补好。
Archer把盾挡在依莉雅前方,和她一起小心地逼近发狂的戈尔贡。血盆大口冲着接近的二人吼起来,毒腔里的毒液从嘴巴里便是粘液和毒牙的伸出射出,被那破旧的牛皮盾挡住,却也在上面留下腐蚀的痕迹。
“居然能在大埃阿斯的盾上留下痕迹….”巨人停止前进,把盾支起挡住依莉雅,看着圆盾下露出缝隙,巨人皱起眉头,又从自己的战甲里掏出了两个小小的暗褐色兽皮做成的桶套,穿在依莉雅的双腿上,这样就完全护住了少女。
看着少女疑惑的眼神,巨人嘿嘿笑起来:“尼密阿雄狮的皮,留下一点儿做的拉弓的指套,不过给依莉雅当袜子倒是很合适,这玩意儿连许德拉的剧毒都能抗住,所以我就不担心啦。”
依莉雅撇起嘴巴,调整好archer的指套:“一点都不合适,大了好多,缝边的是什么东西,肠子吗。”尽管厌恶,少女还是穿上了,不过看起来确实很保暖的样子,少女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主从二人接近了暴走的美杜莎,生命力飞快地随着暴走而流失,巨人大吼一声,随即用拳头把还想袭击依莉雅的蛇发女妖打蒙了。粗壮的身体坐在便是鳞片的蛇尾上,强有力的双手扣住美杜莎的脖子和一只手,另一只手被巨人压在美杜莎身体下方。
“老实点,你这家伙,不然我的蛇皮鞋子就有找落了!”巨人狠狠地凑到蛇发女妖耳朵旁用粗厚的声音威胁道。
大概终于是明白自己无法挣脱巨人的怪力,以及不断流失的生命力,蛇发女妖的瞳孔开始涣散,从蛇尾处,慢慢变得有些透明。
“archer!稳住它!”依莉雅下达命令。她小小的双手轻轻拂过美杜莎被鳞片覆盖大半的脸部,像是感受到少女轻柔的双手上的体温,戈尔贡形态的rider竟然慢慢地平息了暴怒,原本瞪圆的混浊的双眼竟然开始变得清澈起来,少女的手拂过她的下巴,略过她的脖子,随后在那不断流出鲜血的伤口处挺住,依莉雅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忽然出现了几条闪电般红色的魔术回路,透过她略微透明的衣裙,大概她此刻全身都泛出这样的红色魔术回路吧。
姐姐气场
“依莉雅,你不要…”我有些担心。
“士郎,我没关系的,这些都是当年在爱因兹贝伦那边接受改造形成的魔术回路,凛那手臂上可怜的魔术回路和我相比简直就是个笑话,所以,若是言峰绮礼说的不是鬼话的话,单凭魔力量我是可以就会她的,”她俏皮地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好像撩动自己心里的某样东西,“相信姐姐啦。”
依莉雅回身不再看我,我知道她此刻不能被打扰,连一向有些轻佻高傲的archer都严肃地看着她。
伴随着涌动的魔力,浑身都是魔术回路的依莉雅把双手按在rider脖子上的短刃上,轻轻地,仿佛念着童谣一样,用自己所不知道的,带着古爱琴海畔游吟诗人的腔调,让rider慢慢平息下来,短刃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脖子处抽离,巨人也小心地配合着依莉雅,把链条慢慢往回拉,带着短刃一点一点地抽离rider的脖子,剧痛让美杜莎又清醒过来,狂吼着想要咬死依莉雅,却被巨人死死地按着,口腔里喷出的毒液溅在下方,不少喷射在伊莉雅的腿部,尼密阿雄狮的兽皮竟然把溅射的毒液完全弹回,和被腐蚀的牛皮盾不同,光亮的毛皮似乎涂满了油脂,毒液完全无法附着。
依莉雅有些惊慌地收回手,被拔出的短刃被archer扔到一边,两只大手把美杜莎的头死死按在地面的瓦砾里,勉强遏制住她。
“这家伙,怪力居然能比得上我。”archer唾了一口,大概是毒液溅到他的嘴边,腐蚀掉嘴唇的一层皮,“这味道,居然有点香。”
“archer,闭上嘴巴,”少女显然对渐渐有些话唠的巨人不满起来,继续轻轻地抚摸着rider的脸部和脖子。
在少女的多次抚慰下,rider再一次恢复平静,长吁了一口气的依莉雅把双手一前一后放在rider脖子处贯穿的伤口两处,魔力伴随着涌动的回路再一次发动,即使是我,也能感受到那如洪水一样的巨量魔力源源不断涌入rider的体内。
言峰绮礼也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奇景:“哦,原来如此,以身体机能的部分毁灭来换取魔术回路吗,看起来,确实是爱因兹贝伦最后的王牌master了。”
我和慎二以及saber看着被巨额魔力填满的rider,她的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死去的蛇发变回了长长的紫发,巨大的蛇尾被两条玉腿所代替,身体上的鳞片也慢慢地吸收掉,变回了美丽细腻的肌肤。
“等一下!”言峰绮礼忽然窜出,把不远处的一个紫色物体遮住rider的眼睛,那正是她之前的眼罩,“被她的眼睛看到就会石化的,一开始来教堂我差点就被石化,反而是间桐慎二拿出墙壁的镜子反射她的目光,我们才勉强镇住她。”
美丽的骑手抬起头,被眼罩遮住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女的方向,她的手臂慢慢地摸着,接触到伊莉雅小小的手臂。
“姐姐?是姐姐吗?”她竟然发出这样的问题。
依莉雅已经很疲惫了,巨额魔力的消耗让她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无奈地任由rider摸着她的小手。
“姐姐,还活着吗,原来我保护了姐姐,对吧,从那些追名逐利的冒险家手里。”
依莉雅无声地摸着她的发丝,轻轻地说着:“是哦,美杜莎很强呢,姐姐很开心。”
Rider摸索着依莉雅的手臂,一直摸到了她的娇小的脸部,而依莉雅没有任何反感,而是欣慰地看着已经完全康复的rider。
“真好啊,看来我也不是那么没用,对了,好像把姐姐的天马弄伤了,请不要怪罪我。”
Rider竟然担心起来,声音也有些不自信,似乎等待着责骂。
“不怪你哦,美杜莎也是没办法的事。”
“哎?依莉雅,你不是不喜欢陌生人触摸你吗?”一直沉默的巨人忽然发问,眼睛戏谑地看着刚才被自己扔到草丛里,狼狈的慎二,“为啥这家伙你不生气。”
依莉雅闭上眼睛,像是显而易见地回答着:“因为rider很美呀,我不是不介意被美丽的东西触摸的。”
Archer看着自己的粗壮的身躯,把本来留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并缩回了想拍依莉雅肩膀的大手。
“倒是你啊,archer,现在还压着rider不放手吗?”少女站起身来,即使如此也不到巨人的腰部高度,她嫌弃地看着依旧坐在rider身上的巨人,一只大手还牢牢扣住rider的一支胳膊。
巨人发现了自己的不妥,确认rider恢复正常后,立刻站起来,傻傻地挠着头看着依莉雅。
“我们走吧,archer,不要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就不放手。”少女满不在乎地离开,似乎很满意巨人给她的狮子皮袜,得意地在我眼前转着圈炫耀着,“士郎,姐姐是不是很厉害。”
看到恢复的rider从新站起来,我舒了一口气,心里纠结的积郁如融冰一样消失了,我举起大拇指赞道:“Nice!”
“姐姐大人….”紫发的从者终于清醒了,她看着银发的少女,正是之前被自己抓住试图以此和脏砚交换樱的筹码,而现在,自己的性命无疑是被她所救,“非常感谢您的厚恩,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依莉雅摆摆手道:“rider是想换出樱吧,所以抓我也是平常,我也是master了,不过我救你只是为了士郎而已,因为你救过士郎一命,所以还给你而已,下一次,我们就还是敌人了,若是你不介意在此就开打的话,saber和我的archer会随时奉陪的。”
Rider失落地摇摇头:“已经…不需要姐姐大人了,脏砚和caster合作解构了圣杯的构造,不需要姐姐充当圣杯之器也足以单纯凭借樱就可以运作圣杯了,所以,以后我也不会再寻思捉住姐姐大人了。”
因为被依莉雅所救,rider的称呼变得更加尊敬,里面甚至还含有一丝敬畏,那的确是对身为长辈的姐姐的态度,但不知道为何却被她用在依莉雅身上,大概她的姐姐生前和依莉雅有些地方长得很像吧。
野心与觉醒
间桐慎二急忙赶来:“喂,rider,快点感谢你的主人,一直照顾了你那么久。”他有些得意地站在rider的面前,拿出伪臣之书,上面还存余两个樱花瓣。
Rider摇摇头道:“虽然脏砚责令樱用完了所有令咒,此刻我身上已经没有和樱的魔术联系了,因此对于用樱的令咒制作出的伪臣之书也无法继续我们之前的主从关系,没有令咒的你无法对我下达命令,此刻我的魔力也是姐姐大人给予的,若非姐姐大人愿意,我是很愿意成为姐姐大人的servant的。”
慎二愤恨地瞪着依莉雅:“你…你要抢走rider吗?”
依莉雅眯起一只眼不屑地转过身避免看慎二,而对着rider说道:“我的servant只有archer就足够了,我是无法接受你的。”
看着这一切的言峰绮礼走到间桐慎二面前:“也就是说,你还想让rider成为你的从者继续圣杯战争?”
“这不是废话吗!言峰,我可是帮你到现在一直拯救着rider,若是没了从者,我怎么可能去救樱!”慎二不甘地暴跳着。
神父思索着,愉悦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还有继续作战的愿望?”
“当然!可恶,rider这家伙难道不明白只有跟着我才能行吗!”
“那么,伸出手来!间桐慎二!”神父以不容拒绝的声音命令道,蓝发的少年好像被催眠一样,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一道红色的光芒之后,间桐慎二的手臂上出现了三道完整的令咒,和三瓣樱花不一样,那是一个盾形的令咒,如同破裂的镜子一样,被裂痕分成三份,那是和寄生在樱身上的伪臣之书不一样的,独属于间桐慎二自己的令咒。
神父饶有兴趣地看着慎二手臂上的令咒:“珀尔修斯破裂的镜盾么,看来你确实是美杜莎的master。”
和吃惊于自己手上补满的令咒的慎二不一样,rider静静地站在原地,轻轻地对着慎二点头:“确实,我可以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联系,master,就让我们和之前一样,去救樱吧。”
“哦,慢着,虽然我可以给你补满令咒,但是间桐慎二,此刻rider的魔力全部由你来负担,那么与此而带来的因为master能力的降低而导致的servant的劣化就不能再怪我。”神父愉悦地走回教堂,他慢慢地合上教堂的大门,直到合上的那一刻,间桐慎二分明听到了他的声音:
“愉悦吧,少年,你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我的愿望….”慎二有些恍惚,刚成为名副其实的master的自己,现在还无法接受这样的际遇。“是的,我的愿望!卫宫,你们也是救樱的吧,既然我们的愿望相同,不如我们继续之前的结盟吧。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master了!再也不必掣肘于老爷子了,我要让他明白究竟是谁才是间桐家的继承者!”
他攥着拳头,好像惊涛骇浪中屹立的英雄一样。
“我拒绝”我和依莉雅几乎异口同声。
我上前一步说道:“樱只要交给我们就拯救就可以了,上一次信任你我们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你好自为之吧。”
依莉雅拉着我离开慎二:“而且,那么弱小的master和servant,简直就是笑话嘛,自己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带着这个教会吧。”
我们不顾慎二的抱怨和恼怒,离开了位于山丘上的教会,远处的海面再一次映出红色的日出,接着霞光,我们准备新一天的作战计划。
看着离开的两对主从,间桐慎二跪在地上,沮丧地抱怨着,一边的rider目送着银发少女消失在眼前,再一次恢复到机械状的从者状态。
“可恶!竟敢看不起我!可恶!那群人不就是抽到了好牌了吗,竟然这样!”他敲打着地面。神父的话语忽然再一次响起在耳畔。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我的愿望…..”蓝发的少年看着已经升起的红日,未远川畔依旧静立的电厂,随后站起身来。
“是的!我的愿望!”他这样重复着,嘴角荡起一丝恍然大悟的笑容。
雪中少女
走下山丘,漫步在新都宽敞的街道和广场上,现代化的图景让我感觉稍微从自己所涉入的魔术战争中远离,这便是自己和依莉雅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城市,每一寸砖瓦,每一幢大厦,每一处花草,都能找到切嗣带我们来的痕迹,在和老爸以及依莉雅共同生活的一年里,因为身体状况恶化的切嗣无法再出远门,只能无数次带我们走遍了这座小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如今看着这熟悉的每一寸地反,而身边熟悉的人就只有了依莉雅一人。
“呜哇!雪!士郎快看呀,下雪啦!”身边响起了她兴高采烈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下正依稀飘落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渐渐下大的雪也令我有些入迷,冬木的冬季没有寒冷到无法出手的地步,也因此少见那么多雪花飘落。
当我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时,我好想看到了一幕超现实的景象:稀疏的飘雪里,依莉雅很开心地转着圈子,她就像是一只精灵在雪幕里欢快地奔跑,仿佛是天空因为她的可爱而特意下了一场雪吧,和雪花对舞玩耍的她嘴里还哼着我所不懂的德语的歌谣
“冬木的雪还是一如既往地暖和呢”雪之少女在快乐地转着圈子,浑然不顾被雪花洒满全身,银色的发丝随着舞蹈而飞舞,雪片落在那一抹银丝上就立刻找不到踪影了,一旁的saber也痴痴地看着天空,双手呈碗状,像是为了留住那无数的雪花一样。
看着开心的依莉雅,心里一直以来因为远坂的离去而自责的我,完全舒展开来,眼前的人便是令自己保护和关爱的人,她便是我的唯一。
“依莉雅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雪呢。”我出声说道。
她眯起眼用力地点头,依旧沉浸在这份美丽的雪幕里,上一次在冬木那么大的雪,是切嗣带着依莉雅回来的时候,和康复出院的我,来到市区郊外的森林里寻找胡桃的冬芽,被切嗣举在肩头的依莉雅因为视野的原因,要比我找到更多的冬芽,而且还把许多我不认识的,比如水胡桃也算进去,当时自己还稍微生了闷气呢,现在回忆起来真是很美好。
“切嗣说过,我的姓氏和头发是妈妈给我的,这雪就像是妈妈的手一样,抚摸着我,好温暖,妈妈还夸我银色的长发很有女孩子的味道呢”伴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我知道切嗣并没有远去,这么多年一直和我跟依莉雅生活在一起,“切嗣能把我带回冬木,真的是太好了。”
雪里天使转着圈子,哼着我不懂语言的歌谣
“~Die Luft ist kuhl und es dunkelt
(天色晚,空气清凉)
Und ruhig flieBt der Rhein
(莱茵河静静地流)
Der Gipfel des Berges funkelt
(落日的光辉)
I m Abendsonnenschein~”
(照耀着山头)
那是我很久以前就听过的歌谣,熟悉的旋律,让我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下午,自己赌气地不断地试图跳过那不可逾越的横杆,最后累得趴下,在依莉雅的照料下,一起在夕阳里回家,在路上的她,那时就哼着这歌谣,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看到脆弱而狼狈的自己,依莉雅决定了自己要担任姐姐的责任吧,不过眼下的她,还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无法分清是妹妹还是姐姐,可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依莉雅高兴就好。
雪越来越大,盖住了冬木的大大小小的建筑,连常绿的青松也被盖住了一层棉花般的银丝袄,依莉雅捧着手心的雪花,笑盈盈地提议:“士郎,我们来堆个雪人吧。”
“嗯,等等我!”完全是被依莉雅无意中暴露的小女孩心性所激励,自己也开心地
和她一起把积雪汇拢起来,雪球越滚越大,“依莉雅的那个小的雪球就来当头部吧,我这个大一些的当做身子好啦。”
两个雪球合缝后,依莉雅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半截树枝,给雪人增添两只手臂,又拿来卵石给雪人安上了五官。
大雪里,看着远处欢乐的姐弟,巨人粗糙的面部肌肉上竟然舒展开来,沉默不语地看着玩闹的两个人。
“archer,你怎么不说你是怎么杀掉尼密阿雄狮的事了?”金发的剑士之前一直在被话唠般的巨人折磨,自豪地吹嘘自己的十二苦差,但此刻戛然而止的巨人,他的眼神一反一向的狂热和自傲,竟然流露出陌生而熟悉的眼神,那是很难想象会出现在巨人身上的目光,就像是自己看着昔日的莫雷莫德,即使她背叛了自己,可自己看着她的眼神也依旧是对着子女的关爱,是的,archer那目光确实是看着自己的子女般的目光,虽然高傲的他从来也不会谈起,也不会承认,大概也有他不为人知的伤心处吧。
Saber把手里的雪挥向空中,闭着眼,感受那雪片落在脸上的凉意,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因为在刚才,第一次,她看见那名为卫宫士郎的男孩,头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远处少女的歌声依旧在雪里回响
“Die schonste Jungfran sitzet
(那最美丽的少女)
Dort oben wunderbar
(坐在上边,神采焕发)
I hr goldnes Geschmeide blitzet
(金黄的首饰闪烁)
Sie kammt ihr goldenes Haar~
(她梳理金黄色的头发)”book323846422333618369b4ed8c-d897-4ce6-9139-a047188fad7f.jpgSaber无法看见雪中那精灵的面容,她是在用怎么样的表情在歌唱呢,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和自己的master相处呢,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得有些多了吧,眼下里只不过是平素碰见的一起玩闹的姐弟,一个大大的雪球从远处飞来,被自己下意识的手挡住,碎裂半边,另一半却直接砸在身后发呆的archer脸上,巨大的脸上被雪白的雪球击中,大概是看到了巨人的软弱可欺,更多的雪球避开自己不断打在巨人的脸上。
“archer是个大笨蛋!”远处传来少女快乐的欢呼和蹦蹦跳跳的身影,但这也无法让他从发呆里回过神来,无奈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昔日古希腊骄傲的英雄此刻竟然就像是欣慰地看着女儿成长的父亲那样,享受着这一刻。
英雄的光辉
魔术师协会再临
海边,白雪覆盖了沙滩,不断涌上来的浪头一次又一次地侵蚀着雪岸,冷澈的空气拂过,原本凭空的空气里忽然出现几十个各色各异的薄雾,雪地上涌动着魔力,好像是被深层的热度融化一样,出现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巨大圆圈,黑色的边线是热量游走时融化掉的积雪而形成,更多的热量集中起来,继续在雪地里画着纷繁复杂的花纹,最后当充当画笔的两支红色魔力束消失的时候,整个阵圈闪耀着紫色的光芒,和清晨的日光遥相辉映。
光芒散去,一两百名身着各色服饰和装扮,并携带着无数诡异猎奇法器的魔术师们出现在阵圈中,这毫无疑问是大型的长途搬运魔术,上一次魔术协会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派出一批人来到极东之地也是得益于此,而这一次不仅仅是阿特拉斯院和时计塔,而其中甚至还有两三名和这些魔术师显得格格不入的缄默者,但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缄默而失去了对他们的尊敬,那是来自彷徨海“移动石柩”的同僚,三大派别此刻头一次为了具体的目标共同行动,而为首的则是时计塔的三名贵族,虽然没有巴瑟梅罗的现任当主那种重量级别的魔术师,却也是不逊于埃尔梅罗家族的水平。
魔术师们没有言语,传送仪式完毕后,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海边堤岸处空无一人的空间,有的甚至还露出了鄙夷的嘲笑,仿佛是看着放大镜下的两只蚂蚁在商讨如何干掉人类一样。
为首的魔术师平静地看着堤岸,他几乎没有多少咏唱,三束绿光从法袍上发出直接击向那片空间,并不是伤害性的魔术,而是单纯将隐匿者揪出来罢了。
绿色的光芒刚刚一接触那片空间,就立刻化作无数细密的绿色丝线缠住被隐身魔术覆盖的阿特拉姆,他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祖传的咒术被轻易破解,随后又恼怒地看着那为首的魔术师,嫉恨的目光看着下方百名的魔术师,任何一个都可以把只有几代传承的自己家族比下去。
“在下时计塔,来自威斯特敏斯特家族——西密提斯,受院长嘱托前来调查巴瑟梅罗家帕尔丁以及之前众多魔术师惨遭横祸的原因,既然阁下早就在此等候我们多时而没有选择避开,说明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么就多多指教了。”为首的魔术师彬彬有礼地致歉,仿佛刚才的事情和自己毫无关联一样,而看向阿特拉姆的目光和其他人不同,更是一眼看透了自己的样子。
金发的魔术师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身旁的空气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白骨面具,并没有在众魔术师面前掩饰,而是像威胁亦或者是炫耀一样,彰显着自己的servant,断臂的空空的袖子在海风里飞舞,像是一面烈烈的战旗。
“我的master,警戒哨已经排到十公里开外,虽然我们无法更加迫近电厂,但我想这样多的警戒应该不会让caster发现我们的行踪,所以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黑衣从者禀告道。
像是听到了及其恼人的话一样,阿特拉姆愤恨地捏着自己残存的拳头,咬着牙说道:“没有问题,我可是差点被caster杀死啊,那该死的虫老头子,说什么合作,完全拿老子的机械使魔和assassin当工具,居然和背叛魔女勾搭一起,可恶!”
看着自顾自言的阿特拉姆,人群里有几名魔术师不耐烦地举起魔杖呵斥道:“既然不是预订者而只是潜藏者,那么我们就没必要和他废话了,抓紧时间赶往远坂邸才是正事。”
西密提斯点点头,问着身后的女性魔术师:“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密斯还没有踪迹吗?是按照她的汇报才确定传动的地点,你们有没有她的痕迹?”
各色的使魔飞出,不一会西密提斯看到的是无奈的摇头,他饶有情趣地打量着阿特拉姆,他所炫耀的从者无疑是传言里这个极东魔术仪式召唤出来的产物,是很强大的使魔,不过却也在自己的范围内。
“那么,阿特拉姆先生,既然您隶属于阿特拉斯院,并于此次参加了这场魔术师竞赛,那么请问您有没有了解到两日前远坂邸发生的事情呢。”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这两日我快要死了,哈哈哈,圣杯已经和我无关了,”金发的魔术师似乎有些恍惚,这几日的躲藏令他精疲力竭,单纯依靠隐匿魔术勉强掩藏自己的行踪,以及依靠assassin的提前预警,躲避那无处不在,又对自己无处不知的美狄亚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气力,加上原本的合作者间桐脏砚也不再约束美狄亚,自己的机械使魔也因为被对方掌控导致自己就像是被擦过屁股的纸张一样毫无用途,两日里被美狄亚干掉的assassin分身超过二十个,即使以降低从者水准为代价以令咒强行令assassin再次分身,也只不过是多了几个战斗力还不及机械使魔的杂兵罢了,仅存的十几个分身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本。
无法从对方口中得知巴泽特的下落,西密提斯露出冷漠的表情,他不再理会这个显然是在这场竞赛中失败的魔术师而是示意其余的魔术师跟随自己离开这里,隐匿踪迹,继续搜寻着巴泽特。看着未远川畔的冬木电站以及更远的山丘,西密提斯略微皱起眉头,他们登陆的地点位于未远川西侧的海岸上,那么远处的丘陵上矗立的建筑显然是圣堂教会在这里派驻的点,而受到教会任命来这里担任起监督者的人正是十几年前曾叛出教会随后加入远坂时臣麾下的言峰绮礼,但却在十年前再一次叛出师门,最终只能得出他是教会藏匿在协会的一颗棋子,甚至一度传言他作为master一直战斗到最后,连冬木那场大火也没有将其烧死,如此不死的再生能力倘若是真的,那么圣堂教会就几乎存在两名不死者,另一名则是身为埋葬机关第七位代行者的那个人。西密提斯攥紧了拳头,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米兹最后向协会发出信号的地点正是那山丘上的教堂,参加此次圣杯战争的她一方面是为了自身的夙愿,另一方面则是魔术协会派遣来调查十年前冬木大火的原因,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导致在教会被袭击,以她的能力会遭到濒死的重创以至于至今不敢暴露行迹而再向协会发出新的讯息。
“言峰…绮礼…吗?”西密提斯拿出手里不起眼的羊皮本子,一只羽毛笔优雅地在上面自动地书写出这个名字,随后墨迹消失,之后会被在伦敦时计塔的首席贵族巴瑟梅罗.罗蕾莱得知,寄完后他有些不安地出了一口气,这一次带来的是不同于上一次单纯为了远坂邸以及冬木灵脉归属而争夺的杂牌魔术师,而是协会院长辅佐亲自挑选的精英,因为在来之前,根据梵蒂冈、米兰以及耶路撒冷的密报,圣堂教会也在暗中为了什么东西而频繁更换人事任命,在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长期对峙的斯特拉斯堡以及马耳他等地,原本驻扎的第八秘迹会和圣殿骑士团人员出现减少的迹象,抽调的人数只有几十人,看起来对方是想让这些调动显得极其不显眼,所以更加无法得知那些抽调的人员的去向,可毫无疑问,对方抽调的是原本对峙兵力中的精英,这样规模的调动一定是有着清晰的目标,否则以圣堂教会七位在任枢机主教的顽固,没有足够吸引他们的事物也是无法完成这样统一的行动的。抽调的兵力涉及了第八秘迹会,那么一定是和圣物有关联,结合之前巴泽特的调查和受到袭击前的报告,几乎更加肯定是和这里的魔术仪式有关。
“威斯特敏斯特大人(Lord),要不要直接进攻冬木教会?眼下那里应该只有言峰绮礼一人,即使是代行者的他也无法独抗我们这些人,击败他然后逼问那日远坂邸的事情一定会轻而易举。”身后的女性魔术师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西密提斯扬手制止住眼前的冲动:“丽思凡特.奥斯汀,你的提议不无道理,但上一次随行的可是有巴瑟梅罗家主亲自制定的裁决管帕尔丁大人,甚至还有实力雄厚的北欧芬兰家族,但都无一例外在极短时间内殒命,短到连最后攻击者的讯息都无法发出的地步,在如此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进攻冬木教会,第一无法确认我们能否应对言峰绮礼的邪术,第二,这直接意味着和圣堂教会的全面开战!”
正当众魔术师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山丘上那间教会的时候,一阵强力的魔术从未远川畔的冬木核电厂里自中心广泛地发散开来,袭来的强大魔力波动让魔术师们纷纷转移了目光,而波动过去之后,大家就都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
西密提斯像是看到了可怖的魔鬼一样,他瞪着眼眶看着冬木核电站,刚才释放的魔术并非是魔力的攻击和预警,而是生命力的吸收,刚才那一波魔术吸取了在场魔术师九成的生命力,而整个城市的不会魔术的普通人在刚才所受到的伤害更是无法估量,若是再来一波,恐怕整个冬木就要变成一座死城了吧。
“是谁在做这样邪恶的魔术吸收!”一位愤慨的来自彷徨海的老魔术师释放出一道强有力的结界,包裹着众多魔术师免遭下一波的袭击,“如此明目张胆的暴露出魔术的存在,就不怕普通人得知吗,圣堂教会那帮监督者是在吃空饷吗?”
而那位叫做丽思凡特的女魔术师则沉思着得出结论:“既然不担心魔术的暴露,要么对方是遇见不可战胜的死地要和其同归于尽,要么…”
她转向看着西密提斯,为首的带队者也忧虑地默认了她的猜测,对方是毫无警戒甚至是游刃有余地释放着如此大范围的禁忌魔术,那么也就不是遇到死敌的程度。
“还是说对方存心就是要让这座城市毁掉而故意弄出的魔术,若是受害者全部死亡,那么确实就不会暴露魔术的存在。”丽思凡特很快猜出了正确的结论。
刚才那一拨的魔术侵袭虽然大部分成员都因为自身的防御魔术和修养而免于大碍,但还是有专注炼金武器打造的阿特拉斯院的契约者陷入昏迷,而原本站在堤坝上的金发魔术师和他黑衣的从者则趁着他们的分神而消失不见。
无瑕顾忌这个发神经的家伙了,事不宜迟,很快西密提斯做出决断:“留下几个人照看伤者,其余人兵分三路,由彷徨海最适合匿行的图坦克哈负责,选定几名最善于匿踪的魔术师潜伏于冬木教会四周探查言峰绮礼的举动,一大路跟随我去未远川畔查明,还有一半则去那边的郊外森林!”
“为什么去那边的森林?”一名包着头巾的魔术师不解地问。
西密提斯的书本上展示出细长的笔迹,那正是时计塔巴瑟梅罗.罗蕾莱的讯息,只有短短的三句话,却让魔术师们立刻行动起来:“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密斯在三个沙漏前发出最新的报告,圣堂教会在四个沙漏前抵达冬木之地,传送点是位于郊外森林里的———爱因兹贝伦家的别馆,和当主尤布斯特海塔已经达成同盟”
沙滩上的魔术师们再一次看着升到海面上空的太阳,隐匿的行迹让他们几乎融于空气,在分兵之前纷纷望着彼此,互相竟然开始了道别,大概他们也知道,即使凭借他们的优异,此次的任务和行动大概也是凶多吉少吧。
最后一个脚印消失在被雪覆盖的沙滩上,好像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人来见证这些人,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这里曾有人来过,唯一的回应只有不断的海潮声。
核电站的魔力涌动
强烈的呕吐感袭来,打断了我和依莉雅温馨的片刻,比我们反应更快的是不远处蹲坐的巨人,archer瞬时灵敏地弹起身来,抖落掉脸上和身上的雪球,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阵强烈魔力的泉源——冬木核电厂。
“士郎,依莉雅,你们没事吧。”saber完全没有收到刚才的影响,关切地赶到我的身边,扶起有些虚弱的我,依莉雅因为清晨耗费大量的魔术治愈rider的缘故,此刻也不比我好到多少。
“士郎,我..好困哦。”依莉雅一定是受到了比我更加严重的生命力的吸收,原本欢快地滚搓雪球的她把一半的雪球无力地仍在了原地,忍着浑身的生命力流失,我扶起依莉雅。
Archer的黑色长弓不知道何时抽出,没等依莉雅下令就自作主张地拉出了满弦,前端正是九支闪耀着金光的羽箭,和之前萃毒的毒箭不一样,箭体更加粗更长,与其说那是九支箭,还不如说是九支长枪比较合适,伴随着巨人肌肉的拉伸,九支金色的羽箭对着半空抛射,仿佛浸润着太阳的光辉,射出的羽箭反而继续加速,在经过半途的最高点的时刻加速飞下,直至冬木的核电厂,看着那坠落的九支光辉,巨人的嘴角竟然荡起一丝骄傲的嘲笑。
“哼,不等我的master准备好就释放阴招,果然是女人,或许你自信可以迷惑住这小子和我兄弟,不过眼下还是让我帮你揭开面纱,暴露出你丑陋的皱纹吧。”骄傲的大英雄用巨掌挡住了我和依莉雅的视线,最后远处腾起刺眼的强光,电厂周围腾起紫红色的半球状的魔力盾,却依旧无法阻挡九支光箭的侵蚀,最终变成千万片紫色的碎片,而爆炸腾起的魔力却也把继续飞向电厂的光箭焚毁。”
核电厂的外围建筑倒塌了一大半,巨人轻哼了一声:“母狐狸到底还是积攒了不少的魔力,居然连阿波罗的箭都可以阻挡,也罢,算是正式见面前的慰问吧。”
我惊恐地看着依旧耸立的核电厂,想象中的核爆炸并没有出现,甚至连核泄漏的警笛都没有发出,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我冲着赫拉克拉斯大吼道:“你是傻瓜吗!一旦引爆反应堆,整个城市的都会死去!”
巨人嘿嘿一笑,旋即骄傲地拍着胸脯道:“别担心,我掌握着火候呢,最多只给美狄亚一个清醒剂的作用,让她不要太嚣张了。”
几乎要被这个愚蠢的巨人气疯了,他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我知道那玩意儿!又是人类搞出的新花样,我们英灵在被召唤到现世的时候就自动赋予了现代的知识,你小子没必要跟我科普!”巨人没心没肺地用大手拍着我的肩膀,差点没把我胳膊拍断,随后又查看依莉雅的现状,他从我的背上抢回依莉雅抱在手臂里,宽阔的手臂几乎是一张柔软的小床,依莉雅的安心地躺着,就像是玩累的小女孩,猫一样地熟睡起来。
巨人脸上的线条也柔和起来,略微放松了语气,依旧傲气地对我说:“我知道你小子射箭是好手,可论及对弓和箭的敏感和力度,我自信这世间都无人和我相比,所以放心,火候在我出箭的时候就掌握够了,通过目测估计那外围建筑的强度,稍微手指欠一点力就能做到,核心的反应堆的外围混凝土上此刻大概应该没有任何的痕迹吧,所以是不可能爆炸的。”
无法判断他说的大话的真假,不过好在核电厂确实没有泄漏的迹象,不过看着巨人的那副自信加臭屁的神情还是忍不住想和他争辩,但saber拉住了我,顺着她的指引,我看到未远川畔的电厂再一次涌动起魔力,相同的无差别魔力吸收将会很快发动第二波,而下一次我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站起身来的能力。
按着之前依莉雅教会我的方法,运起全身的回路,自主生成魔力,抵御有可能中途就发动的袭击,archer抱着依莉雅,我们一起飞身敢向那片因为光箭爆炸而融化的无雪之地。
圣堂教会的干涉
密林里,缓缓移动的身影和树梢上的积雪擦过却没有碰掉一丝,酒红色头发的女魔术师此刻正位于城堡后面的护城河边,凭借着厚重的积雪和密林加上自己的魔术让自己的呼吸和生命体征变得最低,从清晨下雪开始起,这个强硬的女魔术师就一直坚忍地保持着不动的身姿隐匿在这里,直到大雪完全将其覆盖,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城堡的大部分。
“喂,小丫头,总是这样消极等待可真是令我厌烦啊,就不能放我下去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再说嘛?”身后的空气里传出不满的声音,巴泽特没有回头,因为那样就会抖落肩头的积雪从而降低隐匿的效果。
“lancer,你现在身上的毒素无法让你使出完全状态,逆光剑也用完了,所以等待这里观察形势是最好的选择。”西装丽人冷静地回答道,“而且,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你最好还是称呼我为master比较合理。”
身边的空气响起一声不屑的声音:“嘁,我的后人的幽默感都在一代代地退化吗?称呼你是小丫头并不是占你便宜,何况如你这年龄的女孩不是应该喜欢被称作小丫头吗?”
“那是对于一般的女孩而言,而我…自我成为封印指定执行者后,就基本上杜绝了一般的生活。”巴泽特认真地回答着他。
“嗨嗨,master说得都在理儿,也是,也是,大概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什么真正让自己感兴趣和觉得值得追求的东西吧,你也仅是魔术协会里那帮老滑头的棋子而已,这点和我很像,不过身为棋子也有棋子的乐趣,倘若你单纯为了任务而失去自我,那我真是羞于承认你是我的后人啊。”
“其实..我是有兴趣的…”平素冷漠的她,此刻面对着这样的指责,心里竟然荡起一丝不安,试着去辩解。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这个家伙的面前辩解呢。
“哈?什么兴趣,说来听听,给我解解闷儿。”灵体化的lancer虽然无法被看见,但此刻巴泽特也能猜出枪兵大概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没,没什么,你不会感兴趣的…”是的,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兴趣透露,大概在枪兵的眼里大概会很可笑吧。
“嘁!”面对女魔术师的戛然而止,枪兵无奈地别过头去,继续观察着城堡的状况。
“嘘,出来了,他们!”巴泽特喝令枪兵不要再出声,随后一起看着城堡侧门的开启。
白色的老魔术师正是尤布斯特海塔.冯.爱因兹贝伦,千年魔术世家爱因兹贝伦家第八任当主,原本半截的身躯奇迹般地复原了,再也不需要用银丝的使魔来驮负他,这并不是令人吃惊的事情,因为他对面的人才是更加令人吃惊的。
十几名身穿教袍的灰衣者带着各色法器,他们的前面领头的竟然是圣堂教会在米兰的枢机主教————阿维兹.卡斯雷利。
“虽然早已查明此地之圣杯并非我主之真迹,但因其力量而一直派遣监督者监督,但眼下根据言峰绮礼的报告,他声称本次圣杯战争已经超过自己可以监控的能力,故而向教会申请更加强大的力量,原本是准备和您这里进行争夺,为此我们还带来的可靠的圣殿骑士团,虽然为数不多,但都是团里的精英。不过眼下通过谈判,我们第八秘迹会和爱因兹贝伦已经达成协议,那么就请在此转让出圣杯之器,以避免被魔术协会的人继续觊觎,第八秘迹会和圣殿骑士团会一直留守冬木作为一支中立的力量守护圣杯之器,直至其被该得到的人所取得为止。”枢机主教的话语很淡,却流露出不容妥协的强硬,而那一瞬间,尤布斯特海塔身后的十几名战斗型女仆和阿维兹身后的灰衣代行者几乎会在一瞬间拔刀相向。
白衣的老人点点头,随着他的手势,女仆们放弃了警戒和敌意,这也让阿维兹露出满意的表情。
“不过我之前说过,圣杯之器已经不在这里,而是被名为卫宫士郎的人窃取,其为家族叛逆之后,与我爱因兹贝伦家乃死敌。”
“不在这里?那在哪儿?我们会一直追查下去。”
尤布斯特海塔竟然露出和他以往冷漠神情不一样的笑容,那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再是曾有的单纯的对第三法的追求,而是别的,不纯的东西:“不会令圣堂教会的你们劳费苦心,因为老朽自有办法把圣杯之器带回此地,关键是,你们需要证明自己着实有能力可以抢夺回来。”
“难道你还没有放弃和我们的敌对?眼下的形势需要你看清楚,第八秘迹会和十几位代行者,以及圣殿骑士团的精英都派到此地,即使最顽强的吸血种见此阵势也要寒战万分!”
白衣的老人笑得更加轻松,甚至还咳嗽了几声:“咳咳,老朽并非是继续和教会为敌,而是圣杯之器因为老朽的失误而成为本次圣杯战争的master,她所召唤的英灵可是及其可怕的东西…”
老人通过密语把从者的讯息告诉给了枢机主教,对方的面色由自信变成了警惕随后又因为老人的话而变得舒展开来,随后转身嘱咐身后的骑士和代行者,得到命令的下属们纷纷消失在密林里。
蓝色的枪兵从灵体化中具现出来,在确认那些人离开这里后,枪兵抖落掉身上的积雪,一把红色的长枪挥开自己master周围的积雪。
“master,可以起身了,倘若还是依旧躺在这里也会被那帮家伙发现吧。”巴泽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她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用魔术给协会发出一个讯息,若是协会的人员此刻已经登陆冬木,那么自己的讯息就会被受到,她不敢使用太大规模的讯号,以免打草惊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爱因兹贝伦的家主显然是和圣堂教会缔结了协力协定,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同盟,但毫无疑问,圣堂教会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次的圣杯战争果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言峰绮礼那个混蛋…”巴泽特愤恨地攥紧拳头,那晚上在教会的死里逃生至今令她惊颤不已,lancer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战力直打折扣。
“那么,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是痛痛快快地劝开教会那帮傻瓜吗?”长枪被横扛在lancer肩膀上,斜眼看着这个很强大的女魔术师,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还总是嘲笑她的固执,但lancer知道她的内心远远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和自己生平见过的不少女人都很相似,不过既无同情的必要也无嘲讽的感情,单纯只是作为协力者,不拖泥带水的风格令自己很痛快罢了,虽然她也一度表明自己正是赤枝骑士团的后裔,可先祖的爽朗却没留下多少,虽然很想让这个小姑娘更加开朗一些。
巴泽特看着从城堡侧门回去的白衣老魔术师,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和圣堂教会接触难免会发生冲突,反而称了言峰绮礼的意,lancer,你一直说自己是英灵中最快的,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我们如何快速地冲进城堡把那撺掇矛盾的老家伙揍一顿吧。”
“哦?!”枪兵不可思议地看着西装丽人,深红的长枪舞了一个枪圆,随后竖持长枪,看着她,“我的master终于下定决心了吗,那么,就让你看看最快的速度吧!”
枪兵化作一道光影,搂住巴泽特,周围的风景如闪电一样瞬时闪过,劲风拂面吹乱了她的长发,心里忽然荡起少女般地悸动,当她再一次冷静下来时,已经身处于城堡的二楼走廊上,而lancer早已放下她,警惕地横着长枪,几枚卢恩符文带着银蓝色的光亮搜寻开来。
很快搜寻回来的符文告诉了枪兵对手的位置,他冲着巴泽特微微一笑,指着天花板说道:“老头子就在我们斜上方的书房里。”
红色的长枪咆哮着如毒龙一样窜出,斜向上扎入了上方的天花板,随后,伴随着轰鸣和砖石的飞落,长枪收回,直接在二楼和三楼的书房之间捅出一个巨大的孔洞,裸露的岩石和泥土之间,巴泽特看到了书房里惊愕的白衣魔术师。
她纵身跃起,以自己不可思议的身形窜到尤布斯特海塔身边,钳子一样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直接卸掉他拿着法杖的右手。
“爱因兹贝伦可是千年不与外界往来,七年前在黑森林我奉魔术协会之命讨伐从爱因兹贝伦城堡出逃的失败品人偶,即使那样的事故,也没有爱因兹贝伦主动发出和外界联手的迹象,而今日为何反而跟圣堂教会发生联系,你的目的!说!”
老魔术师瞪圆了双眼,像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闯入者一样,挣扎着想要发出呼救,却被一柄深红色的长枪抵住胸膛,枪尖轻易划开他的法衣,渗出一丝鲜血。
“喂,老家伙,我们可没有时间,你也不必去呼喊,否则我手一软你就先走了。”枪兵威胁道。
尤布斯特海塔挣扎得更厉害了,完全和平素的淡薄和安然相背离,lancer盯着老人混浊的眼睛和不断扭曲的面庞,回忆着最一开始拜会爱因兹贝伦家主的片段,突然,脸色一变,他挥开长枪,试图把巴泽特荡到一边。
“巴泽特!快闪开!这老家伙….”危机的直觉让他吼出警告,手里的长枪已经毫不犹豫地插向老人的心脏,被穿刺死棘之枪贯穿的家伙不可能会有生命力,但眼下的瞬间完全超过了枪兵的预料。
黑压压一片片无数的黑色飞虫从白衣魔术师的法袍里涌出,千万只虫子包裹着刚才逼问老人的巴泽特,腹部的倒刺深深地弹入女魔术师的全身,伴随着她的惨叫,枪兵飞身抱住巴泽特,旋转的红枪挡住了更多飞来的倒刺,他抱紧自己的master,她的脸色发青,呼吸已经非常微弱,显然那虫子的倒刺里带着剧毒,身上的倒刺太多,一时间也无法拔除。
意识到这一点的枪兵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偏头转身,三楼走廊的大门轰然打开,完好无损的尤布斯特海塔愤怒地站在门前,嘴上却露出和他不相称的笑意,那就像是一个人格被强行加到他的身上一样,恶心感和不协调感让枪兵战意激发,他放下自己的主人,压低身子,那是绝杀前的征兆。
“lancer!你可以在瞬时杀掉老朽,但只不过会让老朽多费一些心思再造一个身躯而已,咳咳咳,咳咳咳。”尤布斯特海塔的嘴角再一次露出那不和谐的笑意。
“切!”枪兵恍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唾了一口说道:“我就说呢,原来你这个老家伙,尤布斯特海塔之前受到那么厉害的伤已经断然不可能存活,那么沿用他的躯体却使不出爱因兹贝伦家’泪与剑’魔术的家伙,一定是把他当成了操纵的傀儡了。不过这样的残躯即使使用虫术驱使,单纯以他作为使魔,对我而言恐怕还不能被称为战斗力吧!”“哦呵呵呵,老朽真是小看了英灵了,那就自我介绍一下,老朽便是———间桐家家主,脏砚”尤布斯特海塔抬起头来,他的眼眶深深下陷,原本无神的眼球变成深邃的小眼珠,像是镶嵌在骷髅里的玻璃珠一样,他手里的魔杖上闪耀着天蓝色的光芒,那是类似令咒却有着超越令咒的存在,即使携带也会给携带者以重大负担的东西,老人举起法杖,继续着自我的介绍,“既然lancer来到这里,就不是老朽可以击败的水平了,那么也罢,就让这最后一道教皇敕令生效吧,寄养爱因兹贝伦家主的最后的价值也在于此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盘桓在魔杖上的天蓝之光发出耀眼的光球,伴随着间桐脏砚的咒语,一道无形的威压自上空袭来,lancer翻身,以及其敏捷的身姿抢过身负重伤的巴泽特,翻滚了几圈缓冲下劲头,而当lancer看清烟尘消散间的那一刻,他惊呆了。
美狄亚的巅峰
巨人虎虎生风的跨步间,我们飞快地冲向未远川畔的核电站,炽热的阳光下,几千只机械使魔再一次拼装完毕,原本用作魔力之源的MANA之石被深深藏在层层护甲之下,而那无尽的使魔之后是上万只龙牙兵,每一只都有两米多高,浑身被多倍的魔力包裹,那是和之前caster召唤的威力不是一个等级的使魔。而千万只使魔方阵之后的电厂大门外正是自己所熟悉的身影。
“C…caster!”我喊出了曾经的从者,但远坂凛心脏被她掏出的惨象依旧回荡在脑海里,昔日熟悉的科尔基斯的公主如今成了背叛魔女美狄亚,就像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她毫无表情地看着我,就像是看着死人一样,在这中状况下,根本就没有对话的必要,核电站的魔力在逐步积蓄,距离她下一次释放生命力吸收的大魔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回身看着archer,他把怀里的依莉雅交到我手上:“依莉雅就由你来保护,战斗什么的就交给我和saber吧,你不是一直想变强吗,那就看着,来学一学我的弓术吧!”
“士郎,不用担心,我会一直保护你和依莉雅斯菲尔的!”少女骑士的眼神里迸发着战意和信任,看到我点头,她露出微笑,那是荒凉的死亡遍布的战场上绽放的蔷薇花,蓝白色的裙甲绽开,风王结界解除,黄金色的圣剑直接露出在外,面对深知自己底牌的美狄亚,saber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战术。
Caster的脸被她的兜帽遮住,嘴角笑着,像是凄美的罂粟般:“赫拉克勒斯,终于下定决心去来拯救那小姑娘了吗,连见面的招呼都如此无力,可其实从立场上来看,我们可是盟友。”
“是吗,美狄亚,你可以说点闲话来打发战场的无聊。”巨人轻蔑地把弓收起,那并非是丧失警惕,而是因为自身的实力远远超过对手的碾压般的自信。
果然看到收弓的archer,美狄亚的脸色像是被辱骂了一样,然而她却努力平息下来,同样收起魔杖道:“我投靠脏砚是因为他有了把间桐樱直接变成圣杯的可能性,这就避免了依莉雅斯菲尔成为圣杯之器的悲剧,你不是因为来保护她才回应那份召唤吗。说起来,你之所以能保持理智,还能以archer的职介被召唤出来,多半还有我的功劳。”
看到巨人一脸的不屑,美狄亚更加淡然地解释道:“我召唤赤和依莉雅斯菲尔召唤你的时间正好相冲突,我是为了增加弱小英灵的战力才选择了berserker的职介,而爱因兹贝伦家却处于破格的要求强迫依莉雅斯菲尔也以berserker的职介召唤你,召唤仪式的我意识到有人和我在争抢berserker职介,于是就加快了咒术的速度,导致了我可以召唤出较为有力的从者,而你也因为我的缘故摆脱了成为毫无理智的berserker的困境,你能忍受berserker那样失去理智也无法和依莉雅斯菲尔交流的痛苦吗,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而言,我们都是协作者,从结果上来看都是为了依莉雅斯菲尔免遭成为圣杯之器的宿命,至于生前那份纠葛,就请看在同为希腊人的份上,一笔带过吧。”
Archer知道美狄亚说得是实话,萦绕在心头很久的疑惑终于被揭开,他为了守护银发的少女而回应那份祈愿,差点成为失去理智和交流能力的狂战士,却因为阴差阳错的因缘而成了更加适合自己的archer,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亲自理智地看着所守护的少女,还能和她交流,这比什么都重要万倍。
赫拉克勒斯上前一步:“美狄亚,你说的确实没错,你想获取樱的身体为捷径的圣杯,而我单纯为了守护依莉雅斯菲尔,从结果上看,我们可以说是绝佳的盟友…”
Saber惊恐地手持圣剑挡在我面前,archer的姿态显然像是听从了美狄亚的劝说,在如今依莉雅昏迷的状况下,一向我行我素的巨人说不定真的会背叛我们。我咬着牙抱紧依莉雅:“archer,你不要听信美狄亚的胡言乱语,她可是要夺取整个城市的生命力啊!”
巨人向我和saber投来自信的目光,让我不必担心,他的嗓音很大,手里黑色的长弓幻化成巨大的斧剑,他狠狠地把斧剑拄在泥土里吼道:“但是,我和你可是决然不同的人,你只是为了自己而弑亲叛夫,而我可是为了希腊人的幸福而经历过十二次生死的试炼,当我看到免于怪鸟侵袭的牧民幸福的眼神,当我看到远离食人马群和疯牛威胁的孩童,当我身披尼密阿雄狮和许德拉蛇皮凯旋的时候,雅典人对我崇拜的目光,我是为每一位善良之人除害的英雄,若是跟你联手,把这吞噬人类生命里的物品完成,那我岂不是有悖于我生前之名!”
美狄亚咬着牙,对方已经清晰地表明了态度,手里的魔杖挥舞:“那就让我来看看究竟是重于虚名的希腊大英雄还是我这个被万人斥骂的魔女谁更厉害一些!”
伴随着魔杖的命令,海潮一样的使魔如同杀戮的机括向我们发动,那是足以碾碎一切挡路者的死亡阵线,细密的魔术飞弹从机械使魔的枪口里喷出,如一面凹面镜一样汇聚在我们这里,而近战的龙牙兵也挥舞着长枪巨斧冲上我们这边的河岸堤坝,那阵势和那日相比更加恐怖,而且此时还是龙牙兵与机械使魔的联合,纵使再厉害的英雄也无法抵挡住数量的优势,最终会被活活消耗致死吧。轻蔑地看着冲上来的使魔海洋,巨人腾起身体直接跳入使魔的中心,巨大的斧剑如暴风一样开合,粉碎者任何试图接近他的使魔,巨人吼叫着,把更多的使魔吸引到自己的身边,就像是漩涡的中心不断地吸收着海水,我知道那是archer为了依莉雅的安全才做出的战斗方式,可是近战的话,即使会占据优势,也会和之前一样,被黑影侵袭的使魔会逐渐吸收从者的魔力,最终archer一定会和之前的saber一样落败。
“saber!去帮助archer,这有我就可以了!一定要把他拉回来,不能和这些东西近战!”
Saber担忧地看着我,但随即明白了紧迫,若是最大的战力archer也被吸收魔力失败,那么我们就无法抵御如今已经魔力量充足的caster了。
像是听到我的心声一样,美狄亚撤去了她的兜帽,熟悉的天蓝色发丝在风中飘荡,她妩媚地看着我,嘲笑道:“小鬼头终于明白了我的实力了吗,和身为你手下的状况不同,如今的我,供魔的可是连通大圣杯的间桐樱,以核电站和刻印虫的转化,把巨量的能源化作魔力来支持我,若不是阿特拉姆还侥幸捡到一条命,我可是会直接秒杀掉你们,但是刚才通过间桐樱我可是吸收了不少生命力,让你见识一下完全状态的神代魔术师吧。哦?紧张了吗,不用担心。不会一下子就杀死你们的,那样就没有意思了,对吗,姑且陪你们玩玩,看着你们慢慢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样子真是一种享受。”
美狄亚身后的斗篷腾开,像是毒蛾的双翅一样展开,升到半空中,和之前我所见到的最多七个光圈不一样,五十多个庞大的复杂光圈在她的身后出现,无论是数量还是魔力的输出量都是那时候无法比拟的。毫无疑问,那是美狄亚的高速神言,可怕的魔弹如今在魔力量充足的状况下发挥的实力已经无法想象了。
“archer!来享受一下我给你准备的试炼吧!”
刀剑狂怒
几十个复杂纹路的魔力光圈运转着,在半空诡异地调整着角度和状态,随后纷纷指向正在使魔大军的中心激战的赫拉克勒斯,一声轻微的嘴角念动后,刺眼的光芒让我无法看清眼前的状况,我俯身护住依莉雅,背后的洼地上,是不断掀起的泥土和积水,以及更多的魔弹溅射产生的热量。
待眼睛稍微适应了这样的光亮,我略微扭头,用余光看着洼地中央的archer,高速神言的威压下,高空中悬浮的五十多个光弹射出源源不断的魔弹,正中中心巨人坚实的全身,脊背,胸部,腹部,头部,双腿,双臂,即使是saber也不可能完全凭借对魔力来硬抗的程度。我看到边缘的使魔群里被saber撕开一条裂口,蓝色的战甲和金色的长发伴随着圣剑剑刃上高亢的剑鸣发出激励的战歌,逐步接近中心,saber的长剑上涌动着光辉,指向挡在她接近archer去路的方向上。
“风王——结界!”金色的光辉撕裂横亘在saber和archer之间的机械使魔和龙牙兵,残缺的骨骼和机械零件变成无机的雨幕纷纷飘落,她确实不负她的身份,那是战场的女武神,那是不列颠之王的气势。
巨人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扇巨盾,那正是之前护住依莉雅治疗rider的牛皮盾,丑陋的外表和破裂的牛皮,被多次修补过,那看上去是完全不起眼的,普通的盾牌罢了,可是那丑陋的不起眼的盾牌却没有在那恐怖的几十发源源不断的魔弹雨幕中击碎反而因为遭受的魔法攻击而改变它的形状,被捶打过无数次的青铜巨盾堪堪能够抵御住几十束高速神言的猛烈冲击。
“太简单了!archer!”caster挥手,半空的五十多束光弹如激光一样聚焦在那牛皮的盾牌上,突然的变故让盾牌的牛皮也无法挡住,像是凿穿一样,七层牛皮顿时被烧尽,“快扔了那破盾牌吧,真是可笑的防具!”
赫拉克勒斯并没有放弃巨盾,而是抓住把手飞速地旋转着盾牌,把烧焦的牛皮碎片散开,露出了金色的青铜盾的内层,上面镌刻着战神的纹章,金色的圆盾飞快旋转把聚焦的魔弹纷纷弹射向四周,落在庞大密集的使魔海洋里顿时炸出几十个大坑,金属的碎片和MANA之石的粉尘和龙牙兵的骨粉交织便是这战场的烟尘。
旋转的巨盾继续抵挡caster加大威力的魔弹,但即是如此青铜盾的表面也竟然开始熔化,带着红炽的热气冒出。
“archer,手上要是无法经受住高温的烤炙就扔了那破玩意吧。”美狄亚得意地看着巨人忍受着手掌处因为青铜巨盾的灼烧而传来的难以忍受的高温,巨人无法丢弃,否则就会暴露在无尽的高速神言的集中轰炸里,但若是不丢弃则明显会被废掉一只手,尽管那粗厚的手掌可以忍受住常人远不能忍受的灼烧,但也会对他的手臂产生不可扭转的伤害,而单臂的弓手则无异于死亡。
巨人依旧在坚持,脸上丑陋的肌肉扭曲显得更加狰狞。
“archer!”耳畔传来少女的呼喊,巨人勉强回头,看着我身边已经苏醒的依莉雅斯菲尔,银发的少女看出他的绝境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不要输给那家伙啊,archer!”
巨人努力冲着少女微笑,而依莉雅的眼眶里则浸满泪水,看到这一切的caster不禁得意的欣赏起来,得到巨额法力的自己全然不再是弱小的魔术师了,就算是对魔力位于前茅的三大骑士如今也要奋尽全力抵挡。
金色的光辉从身边忽然闪过,在美狄亚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赫拉克勒斯的时候,金发的少女骑士已经不知不觉用风王铁锤在使魔的海洋里硬是开出一个折线的通路,一开始确实是指向中心援助archer,但到半路忽然改变风王铁锤的和攻击的方向,那便是以整个战场的敌方将领为刺杀目标的冲击战术。
“什么!”美狄亚连忙闪开,金色的剑锋从她的侧脸划过,淡蓝色的发辫在风中飞舞,随后轻易地被那黄金的圣剑削断,连同断开的还有几跟长长的发丝,剑锋带着呼啸和必杀的气息,但却没有用尽全力而是中途收劲偏转成一个诡异的锐角,折返挥去,美狄亚白皙的脖子正暴露在剑锋之下。
那是死亡的瞬间,剑士以刺客的方式突入阵中,避免了和吸收魔力的使魔大军的纠缠,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战场上武士劈砍的猛烈和杀气,是要死了吧,剑锋和脖子已经近在咫尺。
金色的圣剑和黑白双刃剧烈交织在一起,隐藏在下方使魔大军中的布衣少年在最后的关头用干将莫邪挡住了saber的圣剑,扭曲在一起的粗厚的眉毛让原本一向平静的少年变得狰狞起来。
“赤?”美狄亚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从者,一开始他就默默地藏匿好自己,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用语言赞扬,死生交接线的地方只能投给对方肯定的目光,“saber就交给你了!”
赤没有言语回复她,在干将莫邪双剑和saber的圣剑交织的那一刻他就仿佛失去了言语的功能,剑锋交错间爆裂出可怕的火花,藏匿在双刀里的魂魄发出不甘的怒吼,和金色圣剑的铮鸣交错,而原本的少年面目开始狰狞起来,身上的衣服被开始燃烧,露出便是烧痕的躯体,浓厚的眉毛下双目怒视着saber的圣剑。“暴君之剑吗!”这是他最后的一句话,仿佛感应着那句话一样,黑白双刀也跟随少年燃烧起来,名为赤的少年此刻完全抛却了最后的理性,如同失去神智的野兽一样,嘶哑的嗓音里只有烈火般的怒吼。
“啊啊嗷嗷嗷!”
已经完全是疯子般的少年再也见不到一丝的理智,那是完全狂战士状态下的他,回应于干将莫邪的判断,他知道眼前的敌手是杀人无数的君主,双刀里的魂魄和黄金之剑交错的瞬间无数死于那金色剑刃下的魂魄都被干将莫邪得知,那么双刀的主人也就知道对方的身份,那正是自己狂化的条件,因为他的对手是屠戮无数无辜之人的暴君,就像是曾为了名剑而征发无数工匠和无数平民的鲜血的楚王一样。
干将莫邪和燃烧的少年跃起在半空中,berserker双手持刀,身体开始略微向前弯曲,而低头的瞬间,那目光如毒蛇般直刺saber的瞳孔。
“暴君…我吗?”金发的少女仿佛因为对手的一句话而犹豫了片刻,而这片刻的时间,berserker已经在半空划完了一个半圈,那正是他最可怕的攻击招式,saber曾见到他在使魔大军中独立征伐的样子,而眼下狂化的他无论在能力和灵敏上都完全和之前的少年不再是一个人,那是承载着无数受尽暴君屠戮的平民和工匠的悲愿,以此双刀斩杀天下一切暴君,以告慰生灵。
呼啸的干将莫邪带着无尽的怒火伴着berserker的加速旋转劈砍向saber的侧肩,那是以速度和灵敏来化解武器长度的劣势,杀意的刀轮挥向saber,刀锋剑鸣间金发的少女竟然逐渐落在下风,仅仅是双手持剑抵挡住那无处不在诡异旋转的杀戮之轮的进攻罢了。
落下的两人很快就要进入使魔大军的包围里,这对saber无疑是死局,光是应付berserker无处不在的刀锋就已经及其艰难,一旦落入使魔和龙牙兵当中自己不单会被分身,而且难不免会被魔力吸收殆尽而落入败亡。
双脚在两只巨大的机械使魔的头上借力,saber横剑在腰,再一次拦住berserker的双刀,燃烧的炽热让少女金色的散开的几根发丝也开始烧焦。
魔力聚集在脚上,风王结界的加持下,saber再一次跳向半空,这一次没有试图攻击caster也无意和berserker继续纠缠而是直接跳到使魔大军的外围,奔向海潮逆流的未远川畔。
灰之花嫁VS射杀百头
看着被赤牵制住的saber,美狄亚稍微松了一口气,可赫拉克勒斯的金色盾牌开始出现异动,原本被自己加大威力的魔弹而几乎融化,但此刻盾牌飞速旋转直接脱离archer的手臂,而他手里黑色的斧剑正在凝聚成弓的形状,飞速旋转脱手的的盾牌就像是一把大伞激荡开猛烈的攻击,金色的羽箭被从他腰部的箭袋里抽出,手指缓缓拉动弓弦,那即是archer的绝技————射杀百头。
即使魔力充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同时拦下九支轨迹不同的魔箭,那么只能让弓手在拉弦之前死掉就可以了,为此提前暴露自己的绝招也是没有办法。
高速神言戛然而止,压力瞬间减轻的巨人看着上方的美狄亚,她的背后和前方的空间突然凝结成两个平行的阵圈,蓝色和紫色的魔力游走着,就像是溶解在清水里的颜料一样画着悠长的轨迹,连附近的空间也被随之染色,不断扩大的阵圈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旋转着扩大着范围,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空,粉色的巨大光球从背后的阵圈缓缓下落,就像是一个气泡一样罩住了赫拉克勒斯,原本拉弦的手无法松开,箭矢悬停在黑色的长弓上。
“哼,把整个空间固定住了吗,这几乎可以逼近魔法了吧,caster!”巨人咬紧牙关,他和美狄亚之前只有那青铜的巨盾,依旧旋转着阻挡着可能袭来的光弹。
“算你识货,archer,怎么样,就好好站在那里等死吧!”美狄亚向后退开,身后和身前的蓝色紫色魔法阵交织,她轻轻挥舞魔杖,念动着短促的咒语,那几乎是庞大仪式的魔法阵就在瞬时发动。
“神言术式————灰之花嫁”
发动的一对庞大魔法阵圈交汇,一道澄清的淡蓝光柱射向被空间魔术禁锢住的archer,那是美狄亚在魔力充裕的状况下最可怕的攻击,对军宝具灰之花嫁,焚烧前方一切物体回归到微粒状态,以雷霆的绝杀试图结果眼前的战斗,至于那面不起眼的青铜盾牌是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作用,大概会被一瞬间风化吧。
巨人直视着袭来的必杀一击,面无惧色,银发少女的呼喊和卫宫士郎的警告都在耳畔消失,那是海滩边天地啊洪荒的寂静,古老的希腊语言从巨人的口中清晰念出:
“大--------埃阿斯”
青铜的巨盾消逝了身形,随后像是解析一样变成了半透明的金色,在那金色魔盾的前后依次弹出红橙黄绿青蓝色的半透明光影,金色的魔盾夹在中间,依次扩展成七片重叠的圆形盾牌,并随着不断扩大半径和范围的光柱而一并扩展,把巨人严实地挡在后方,那是无实体的七层巨盾,此刻在危机紧迫的关头显出了它最原本的形状。最内侧的红色巨盾向着archer压回,把禁锢的空间击个粉碎,失去束缚的巨人手指松开,九支光箭直接穿过宛如透明的七层光盾,随后散开成九道不同的轨迹,分别指向空中魔术师的各处要害。
“射杀-----百头!”巨人吼出了自己宝具的真名,伴着呼啸,最前方的两只箭头泛着翠绿的光泽,直指caster的双眼。
美狄亚身前的紫色魔法阵前移,两只毒箭就像是撞在玻璃上一样偏离方向,却也在紫色法阵上面留下来绿色的魔力,那就像是不断腐蚀大坝的毒液,飞快地让魔法阵渐渐解体。
而另外七只箭矢却趁机开始穿透被腐蚀的阵圈。
身后蓝色的魔法阵急忙跟进,和它融合在一起,而随着这对魔法阵的融合,灰之花嫁终于完成,雷霆万钧的可怕攻击力把archer四周的土地都直接气化,包括附近的使魔,代表死亡的蓝色光柱下,只有一块圆形的土地完好无损,那正是被七重大埃阿斯巨盾遮挡住的范围,赫拉克勒斯就站在巨盾的背后,蓝色的光柱伴随着两大阵圈的融合发出了究极的威力,层层击穿紫蓝青绿金五层光盾,而被archer射出的七支箭矢却在灰之花嫁的光辉下渐渐溶蚀,却依旧在消失的那一瞬,突破了caster的防御。
最后的一支箭头在蓝色死光下飞速逼向美狄亚的咽喉,她盯着那死亡的箭矢,然而,最终在箭矢插入那白皙的脖子的前一刻,完全溶解在灰之花嫁的死亡之中。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美狄亚和赫拉克拉斯分别使用了自己最究极的防御和攻击,她看着依旧屹立在下方土地的圆形孤岛上的巨人,露出了一丝苦笑,在防御上,巨人剩余的两层光盾,终究还是胜过自己一筹,若不是自己得到了间桐樱提供的可怕的魔力,单凭自己caster的职介根本无法使用刚才程度的魔术,双方几乎耗尽了精力,依旧对峙着。
“你的盾,是概念武装么?”美狄亚警惕地盯着横亘在巨人和她之间的剩余的红橙两层半透明的圆盾,“一开始的粗糙的包裹只是障眼法了。”
赫拉克勒斯得意地说道:“并非是粗糙,而是大埃阿斯盾本身的样子,大巧不工却是顶级的防具,只有在危机时刻才会幻化成概念武装的本质。”
没有理会美狄亚,更多的使魔随着天空中的女魔法师的挥手再一次跨过巨人周围的深坑向他奔袭而来。“卫宫士郎!”巨人忽然转身看着我,同时对着已经清醒观战多时的依莉雅笑了笑,那黑色的巨弓在他手里高高举起,“你不是一直想变强大吗,不过依照你目前的体质很难学会我的射杀百头的武艺,既然无法精通技艺本身,那就试着同时攻击很多的目标吧!”
黑色的巨弓弹射起一枚尖啸的鸣镝射向他头上的高空,见到此景的美狄亚脸色都变了,她运转更多的魔力汇聚在自身四周,竟然像是一个镂空的球体一样,用卷曲的魔法阵将自己团团围住保护着。
是的,这样的情形和可怕的攻击我之前确实见过,那个夜晚,跟随依莉雅来救我的巨人用来压制成千上万追击的使魔的绝招,鸣镝爆裂开来,像是半空中一个不断涌出箭雨的孔洞,狂风暴雨般的可怕箭矢炸裂成更多的箭簇不断落下,每一个箭簇直接刺穿机械使魔层层的护甲,并连带着把龙牙兵炸成齑粉,箭雨不不断调整着密度和方向,在caster的四周,更加密集的箭雨不断敲打着她已经濒临崩溃的魔法阵,看着她艰难的样子,大概也无法撑得太久了。
美狄亚艰难地抬手,使魔大军改变了主攻方向,纷纷向我和依莉雅涌来,大概是终于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正面较量中胜过弓兵,转而采用更加有效的方式吧。
巨大的龙牙兵挥舞着骨刺和剑叉向着依莉雅劈砍过来而saber依旧在未远川上被berserker缠住,archer也一时无法赶到。
依莉雅也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呆了,她看着那带着倒钩的骨刺挥向自己,红色的双瞳里是绝望的惊恐。
魔力涌动,那日因为目睹远坂凛的死亡而强行投影,导致自己的投影魔术回路开启大半,也因此暂时断了一条臂膀,不过眼下无论再把身上的什么部位毁掉也是无需置疑的,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我抱着依莉雅从龙牙兵的巨刃下逃脱,抱着她冲向更加靠近archer的堤岸,带着倒刺的巨刃划过我的后背,即使我也能感觉到被倒刺钩住的脊背所串起的剧痛,毫不犹豫地我把依莉雅推向远处,转身拦截继续追击的十几个龙牙兵,一瞬间,莫名的冲动灌注自己的全身,那是不同以往的力量,和自己之前的弱小所不一样的东西,那种感觉,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那边是————
强如鬼神!
名为永生的执念
“trace on!”固有时制御依旧没有解除,在这样对身体高负荷的状态下强行自己之前一直不是很熟悉的投影,脑海中最熟悉的,只有那日在远坂邸被屠杀的魔术师的血泊里捡到的,那金发从者遗弃的短剑。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袭到龙牙兵的背后,手里成功投影的短剑狠狠地插到它腰间的MANA之石上,破裂的蓝色晶体散逸着魔力,随后燃烧掉眼前的龙牙兵,可是数量依旧很多,它们依旧在不断接近依莉雅,时间不够,即使投影的短剑强度可以支撑,但也无法防御从多个方向攻击依莉雅的龙牙兵们。
赫拉克勒斯刚才的话语和姿态忽然浮现在我的耳畔。
是的,之前自己的锻炼都是在固有时制御下尽可能射出更多的箭矢,但纵然箭矢射击的更快,弓弦拉得更稳也只是适用于精准的攻击,目标只能是小部分。
“既然无法精通技艺本身,那就试着同时攻击很多的目标吧!”
再也没有迟疑,我知道自己决然不可能做到archer的九连环齐射。更多的魔力从身体涌进新近开启的魔术回路,这两日的养伤已经把断掉的臂膀稍微治好,那晚为了克服rider的鲜血神殿而和依莉雅亲吻之后,不知道为何体内的魔力远远高出平日。
“Trace on (连续复写)”十几只投影的短剑在固有时制御下高速投影,随即找准各自的目标,向着龙牙兵骨骼栅栏之前镶嵌的魔力之石飞去。
身体仿佛被完全撕裂了一样,在固有时制御下的投影几乎让自己失去神智,再也无法维持想象中剑刃的形状,在十几把短剑同时命中龙牙兵们的要害部位后,我放弃了对投影短剑的想象,因为大脑和身体几乎已经停止运转,耗尽魔力的身体就像是僵尸一样笔挺地倒在地上,虽然不甘,可是自己已经无发再阻止龙牙兵们扑向伊莉雅了。
失去想象力维持的短剑纷纷爆裂,放出的魔力就像是炸弹般在龙牙兵的体内爆裂,竭尽全力投影释放出的魔力几乎把依莉雅身边的龙牙兵们燃烧殆尽,虽然是不成功的投影,好在能救依莉雅了..吧…
眼皮好沉,黑暗包裹着自己,意识消散的前夕,我听到了依莉雅带着哭腔的呼喊。
蜂拥的使魔大军眼见就要被赫拉克勒斯射杀百头的箭雨粉碎,美狄亚最终无法维持几近破碎的魔盾,紫色的魔盾被风暴般的箭雨撕碎,身中多箭的美狄亚无力地躺在电厂的高墙边,身体所中的并非必杀的毒箭,但败局确实迫近眼前的,自己令使魔进攻依莉雅斯菲尔却被那名少年奇迹般地阻挡,这样archer可以完全全力应对自己。
自嘲般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机关算尽到这一步,竟然落入了绝境,再一次她望着远处堤坝上因过度投影而倒地的卫宫士郎,究竟那少年的内心在追求着怎样的迷梦呢,大概也终究不会知道了吧。
萃毒的箭簇指向caster的咽喉,她没有闭眼,而是等待最终审判一样看着自己的死亡。
“退下,caster,老朽自有办法对付他。”核电站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佝偻的老头,苍白的皮肤几乎是贴在头骨上面,细小的眼睛里露出精光,间桐脏砚边走边呵呵地笑着,浑然不顾毒箭的威胁。
“以教皇敕令命之,archer,去爱因兹贝伦城堡击杀lancer!”脏砚只是动了嘴唇,没有其他任何的魔术反应,但是相隔遥远的市区和林海里的尤布斯特海塔的嘴唇却跟随者间桐脏砚念出相同的咒术,那是最后一枚凌驾于令咒之上的大魔术,美狄亚惊讶地看着弓兵保持着拉弦的姿势却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了战场上崩裂的大地和使魔残骸。
“教会的圣职者已经和虫术控制下的爱因兹贝伦家主达成协议,虽然不能保证可以依靠那帮人阻挡lancer以及archer,但拖延的时间就足够你消灭saber了。”间桐脏砚看着caster从地上站起来,向自己行礼效忠。
“英明的master,您所赐予我的援助将是我最大的恩惠,无须您多言,也要帮助您得到圣杯,既然容器已经初步稳定,是该到了注入魔力的时刻了。”
瞬间的变局让胜败逆转,美狄亚飞身升空,高速神言对着未远川和berserker缠斗的saber瞄准,激起的高耸的水柱让未远川腾起惊涛骇浪,独自奋战的剑士脸上尽是水花,腰间的盔甲上已经染上鲜血,那是之前berserker以狂化的怪力硬生生切开魔力的铠甲,虽然最后被勉强挡住,燃烧的双刃却杀伤了自己的腰部,而那原本的布衣少年此刻身上早就没有半点完好的皮肤,包括脸部也是被烈火烧过的溃烂和狰狞,一道巨大的剑痕从他的左肩划下一直延伸到腰部,不断渗出的血液却没有令他失去力气反而因为血液的激发和重伤而更加狂暴。
“为何你要对我如此愤恨,我们生前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为什么!”再一次以长剑格挡住劈砍下来的干将莫邪,黑白双刃就像是两只怒吼的火龙一样,包裹在里面的灵魂再一次因为saber的圣剑而发出怨灵般的嚎叫。
“嗷嗷啊啊啊啊….”被火焰包裹的全身溃烂的少年没有丝毫的痛楚,金发的少女不知道这原本布衣的少年在生前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和苦难,那身体的火焰和溃烂更像是被生前经历幻化成的宝具或者礼装,给予任何迫近着灼烧的伤害。没有丝毫的理性和交流的余地,就像是最初在柳洞寺山门相见时的狂怒,而此刻这份狂化要比那时更加强烈十倍。
高速神言击打在自己的身上,不断加大的攻击力度即使是自己的对魔力属于英灵中的上乘水平,也无法持续阻挡,红色的烈焰和金色的光辉交织,就像是未远川畔的两颗火流星。
被逼到绝境的saber看着被caster用魔弹打出的无数水柱,忽然飞身跃起,直接跳到了河面上,受到湖之女神嘱咐的自己可以在江河上如履平地,看到转身离开的saber,berserker大吼着跟随她踏入冰冷的河水里,溅起的水花似乎把干将莫邪以及赤身上的烈焰压制不少,先前腾起的火焰导致的优势此刻再一次被saber抢回。
老人望着未远川河面上生死的搏斗,慢慢接近着银发女孩所在的堤岸上:“saber确实是优秀的从者,只可惜要成为填入圣杯的第一份祭品了,呵呵呵。”
银发的少女手臂上的第二条令咒消失,可是archer并没有随之赶回来,她赤红的眼睛瞪着接近自己的老人,死死地抱住昏迷的卫宫士郎。
“咳咳咳,没用的,人偶,那可是尤布斯特海塔最后一道教皇敕令,凌驾于普通令咒之上,以带来极大身体负荷为代价,爱因兹贝伦的家主也算是竭尽全力了,只可惜,昔日原本应该接受改造的圣杯之器没有完全,就被打断带走,若非如此,老朽也不用费劲心思在樱的身上下如此的苦心。”
依莉雅斯菲尔看着对方,之前的绝望表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冷静,她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和她年纪不相称的冷澈的声音:
“脏砚,以核电站的能量来转化成魔力供给名为樱的祭品,不仅是为了她的生存和稳定。若我是没猜错,汝之目的并非完全意义上第三法的圣杯….”
老人听到的是自己所熟悉的两百年前的声音,短暂的沉寂后,嗤嗤地笑起来:“呵呵呵呵,虽然在两年的时间里没有改造完全,可看起来已经有了一大半的圣杯回路,而且一样继承了羽斯媞撒的人格吗,既然你以此人格和老朽交谈,那告诉你也无妨,如今就算是archer能够脱身,也只能依靠体力的奔袭,时间差足以让saber战败。”
间桐脏砚看着少女的怀里躺着的少年,得意地说道:“竟然有人会以性命来保护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也好,也好,就让你死前明白老朽的计划。的确,以樱为核心的圣杯无法实现第三法,不过老朽本身也无意祈愿从圣杯许愿本身来获得目的,因为老朽的目的原本只有一个,那便是追寻了两百年的永生之路。”
“永生吗?区区凡俗肢体却不愿回归土地,而只能徒劳挣扎,所谓永生,和永死也毫无区别。”
没有被银发少女的话所动。老人继续说着:“区区人偶当然无法理解人类的夙愿,但这份夙愿却是人类的根本追求,樱作为圣杯对战败英灵的吸收能力远远胜过于同样不是完全体圣杯的你,在吸收六个战败的英灵后就可以许愿,可如今的圣杯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无色,混杂着别的东西,这会令老朽的愿望南辕北辙,那么老朽就不能许下直接永生的夙愿。樱的根源是影,成为圣杯的她,可以把局部的状态投射到整个世界,这才是老朽在五年前决定另辟蹊径将其和这座核电站联系起来,圣杯一旦被许愿,大概就会出现比十年前的火海更加恶劣的境地,这一次将是伴着核泄漏,所以可能不会一下死去那么多人,因为老朽并不爱杀生,只需要辐射让这个城市的人类苟延残喘就可以了,凭借黑色圣杯的能力,可以把这些不断流失的生命力加在老朽的身上,因为老朽才是樱的控制者。”
“以整个冬木市的人类的残缺的生命作为你延续永生的祭品吗?真是肮脏和恶心啊。”
“不,不对,人偶,你的思维永远赶不上人类,所以这并非全部,老朽说过,樱是良好的影属性的载体,以此为核心的圣杯就可以把整个世界都映射到和冬木相似的境地,所以核泄漏导致的并非是这一个城市,借由圣杯的映射,整个世界的人类都将在核辐射和污染的状况下残度余生,是的,一定会有很多办法来延续生命,人类的求生本能也符合老朽的利益,就像是饲养牲口一样,新鲜的肉类总是有着最大的利用价值,以整个人类受到核辐射以及圣杯诅咒为代价,把逐年散失的生命力源源不断汇聚在这里,最终都将转化为老朽生命的延续。
哈哈哈,这可是70亿生命为祭品的长期祭坛,而老朽终将是祭坛中永恒的智者,以无限生命来展示着这最伟大的魔法。”
狂热的眼神里好像是燃烧着火焰,间桐脏砚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真相,那是以一人永生的执念来把全人类的未来作为祭品的祭坛,人类将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繁衍生息,苟延残喘,新生的婴儿在出声的那一刻将被圣杯打上死亡的烙印,每一日都在流失着生命力,表面上看却只能是核辐射的遗传,在生死的较量中,或许会有很多人继续延续生命,甚至完全排解辐射的残留,可那份诅咒则永远打在他的身上。
“一旦圣杯发动,人类并不会立刻灭亡,就像是十年前的卫宫切嗣那样,被诅咒逐渐剥夺着活力和生命力。老朽认为你一定和少年都熟悉那样的情景吧。”少女想起来了,自己被父亲接回来的那一年,那以肉眼可见的肢体和活力的衰老,如今将要以整个人类为范围再一次延续卫宫切嗣所受到的那份恶毒的诅咒,七年前的月夜里,她伏在切嗣的腿边,耳畔听着最后一丝的生命力从他的身体里流失,正是那样的诅咒让自己一度陷入爱因兹贝伦的痛苦长达两年,若非是奇迹的力量,恐怕此刻代替樱在那里的正是自己。
“那么,知道这一切的你,应该可以知足的死去了,之所以和你说这些,也是看在爱因兹贝伦先祖羽斯萨提的份上。”老人把拐杖指向少女的心脏,“虽然caster一再强调不需要白圣杯的作用,不过老朽可没有完全相信她,就算没有作用,也可以和远坂凛的心脏一样,增加黑圣杯的稳定性。”
拐杖的尽头涌出几只长着巨大獠牙的刻印虫,盘桓在杖头,就像是伺机的眼镜蛇一样,突然张开獠牙扑向依莉雅斯菲尔的心口。
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长长的睫毛下是绝美的容颜,她搂住怀里的少年,尽管他已经毫无知觉,却依旧当做自己的至宝一样搂住,就像是搂住属于自己布娃娃的普通女孩那样,面临着死亡却依旧保持着安静和淡然。
“嘶…”刻印虫扬起的獠牙即将如刀刃一样捅入少女的心脏,发出得意的嘶鸣声,带着倒钩的利足将在瞬间抓破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挚友的援助
锁链声打断了虫子的嘶鸣,带着链条尽头的短刀把刻印虫在半空中活生生地切成两段,失去躯干的头部发出刺耳的叫声,而它落下的腹部则流出恶心的浓汁。
短刃随着链条飞回,随后飞快地把老人的身体拦腰截成两段,就和他杖头上释放的刻印虫一样,间桐脏砚的身躯颓然倒地,无数飞起的虫子扑向来袭者。
紫色的长发舞动,矫健的身姿轻易避开了袭来的虫群,锁链挥舞之间,半空中只留下残缺的虫体,随后纷纷下落,紫色的眼罩下遮住了她的目光,仿佛不再留意这些散去的虫体,而是看向远处的未远川上红色和金色的剑鸣。
“R…rider?!”依莉雅认出了袭击者,她惊喜地看着紫发的从者,“怎么是你来救我了。”
“不是rider。前来救你的可是本大爷。”一个熟悉而令人厌烦的声音从依莉雅的背后传来,穿着一身新衣的蓝发少年高高地站立在她的身后,似乎还在调整者姿势以让自己更加像是一个救世主一样。
“切,慎二(闲人)?”依莉雅厌恶地别过头去,像是看到了玷污眼睛的东西一样。
慎二不以为意,得意地指向远处,命令着自己的从者:“那老头子应该没死,不过恢复那副身体需要时间,rider,你去帮助卫宫的从者,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优秀的servant和魔术师。”
紫发的从者双手摸着依莉雅的脸蛋,无法看清她的表情,随后一个飞身,向着远处空中压制saber的美狄亚发起攻击。
“卫宫这是怎么了?”慎二看着昏迷在少女怀里的昔日好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伊莉雅确实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担心的神色。
“过度使用高负荷的魔术导致的魔力休克罢了,反正和你说了你也没有用。”
间桐慎二瞪着银发少女,指着她的鼻子说道:“爱因兹贝伦,你可不要小看人!”
不由分说地,间桐慎二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圆柱型的玻璃瓶子,里面不知道浸泡着什么东西,他毫不犹豫地打碎那瓶子,飞快地掰开昏迷的卫宫士郎的嘴巴,把浸泡在里面的东西塞了进去,扭动着尾巴,自己钻入了卫宫士郎的食道里。
“啪!”的一声,间桐慎二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依莉雅运起刚刚恢复的一丝魔力,一根银发断裂,在空中变成剑的形状,直指间桐慎二的胸膛。
“你这家伙,给士郎吃了什么东西!”少女瞪着他质问道。
“这可是老爸留给我的礼装,大爷我是看在卫宫的面子上才一再容忍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看着半空中因为魔力不足而飞散的银丝剑,他得意地抱着胳膊道:“看来你也是没有魔力了,不过这是因为你帮助了rider的缘故,所以我就把间桐家珍藏十年的虫体喂给了卫宫,放心,你不必担心他吃坏肚子,在瓶子里浸泡了十年而不死去,正是因为它体内的魔力,一旦被卫宫吃下去的话,就会立刻变成魔力块的形式补充干涸的魔术回路里,你再扣他的嗓子眼也无法把虫子吐出来。”
“要是士郎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舍弃我的性命你也别想活下去!”少女冷漠地看着间桐慎二,被眼前低他不止一头的娇小少女看着,他的心里竟然有些惊恐地咯噔着。
“咳咳咳”怀里的少年苏醒了,他睁开眼睛,少女把他的头部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双目关切地看着他问道:“士郎,你醒啦,肚子里有没有感觉很恶心,要是想吐我就扶你站起来。”
意识慢慢恢复,我似乎感觉吃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随后那东西在我的身体里游走,就像是灌注河床的洪水一样,慢慢地理智和语言的能力都在恢复,脸颊上是依莉雅的裙子,柔柔的,好舒服,大概是精疲力竭想要睡一觉吧,不知道怎么的,被搂在依莉雅怀里的自己意外地安心,就像是天堂里的云朵一样。
深处的意识涌动出来,我惊叫着坐起来,把依莉雅吓得后退着,担心地看着我。
“士郎,是不是肚子很难受?”少女愤怒地指着她旁边的蓝发少年,那不是别人,竟然是意料之外的间桐慎二。
大概被依莉雅的气势胁迫着,慎二似乎也对家传的礼装没有信心,他拉着我起来,问道:“卫宫,喂!清醒着吧你,是不是没事了,是不是好多了,你到是说啊。”
我环顾着四周,使魔的大军早就撤离,caster似乎对我们失去了兴趣,把全部的使魔拉回自己身边,rider的身影在使魔的缝隙间穿行,血红色的阵圈在她的前方构筑,眼罩拉下之后,被她目光所及的机械使魔和龙牙兵纷纷放慢了速度,这令rider更加轻易地接近着caster。
看着伊莉雅担心的眼神,我微笑着挥着拳头,身体不知道怎么的奇迹般地好了,身边的慎二俯视着依莉雅说道:“我就说了,这是间桐家的传家宝,被我从父亲的书房里拿出,那是十年前父亲从我那没用的叔叔那里得到的东西,虽然是看似恶心的虫子,却不知道怎么的蕴藏着巨大的魔力,我只有一份,对于,爱因兹贝伦,就算你求本大爷,我也没有多余的给你了。”
“哼,只要有半日的时间,我就能恢复,你那小把戏我也看不上,不过看在你救回士郎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的无礼了,说,你来这干什么?”
像是听到极其不可思议的问题一样,慎二怒视着依莉雅:“我可是来帮助卫宫的,从一开始我就是卫宫的盟友,要不是被脏砚那个老家伙,大爷我早就把樱救回来了。”是的,间桐慎二,从那日下午起,便成了我的盟友,虽然中间因为脏砚的陷阱让我们陷入敌对,可是不能否认,慎二在这关键的时刻着实救回了我的性命。
“我本来是拒绝来这里的,打算依靠自己的力量救回樱,不过rider死活劝着我帮助你们,于是我就勉为其难。”蓝色的海带头飘荡着,竟然有几分英雄的气势。
英灵间的羁绊
金色的羽箭几乎在近在面门的距离直逼lancer,红色的长枪以无法看见的速度挥动,红与金色的光影间,九支锋利的羽箭纷纷被枪杆荡到一边,而枪风刮起的狂风吹散了面前的尘土,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巨人。
“archer!你为什么会给那老家伙…”对方没有任何的回应,长弓随即幻化成斧剑,发动近距离的绝杀。
“射杀….百头!”即使是沉重的斧剑也可以完全重现弓的效果,一瞬间,枪兵的四肢要害就都在斧剑的锁定下,以万钧之势攒射出九发绿色的光芒,流矢加护无法对这样的近战兵器有效,他长枪一横抵在窗户的侧面,单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紧巴泽特身受重伤的身体飞速窜出城堡,他知道在这样的封闭的小空间里近距离接触近战也不弱的弓兵是何等恐怖的事情,肩头的毒伤再一次发作,背部之前被金发的从者用密集的枪剑造成的伤害尚未痊愈,从哪个角度而言自己都毫不疑问地陷入劣势。
速度此刻发挥了优势,lancer抱着巴泽特跳到了城堡前的空地上,四颗卢恩符文散开四周,聚散的魔力激发着他的战意,这便是“四枝之浅滩”的符文,昔日的赤枝骑士团在此阵之前绝不退缩。
魔枪突刺在巨人的肌肉上留下深刻的伤痕,仿佛被这伤痕所激发,巨人狂吼一声,浑身竟然呈现出此前未曾有过的赤红,就像是浑身染血的猛士般,恐怖的斧剑挥落,魔枪的枪杆和斧剑的锯齿撞击出兹兹的火花,lancer长腿一横踢向巨人的面门借力拉开距离,红色的魔枪汇聚魔力,再也无法耽搁什么了,对方处处杀招,就像是着急杀死掉自己然后去救某人一样。
“我又不是阻挡你的人,切!”枪兵凶狠的目光盯着以全身之力劈砍过来的巨人,“那就没有办法了,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么在此结果你的性命也是身为英灵的我不可避免的宿命,真是的,之前我可是很中意你的。那么,再一次品尝我的绝杀吧!”
“穿刺Gae————死棘之枪Blog!”
贯穿而出的红枪在瞬间划过无数的轨迹,每一条轨迹都是它可能的路线,令人惊诧的是不少轨迹竟然是笔直的锐角折线,没有任何弧度的转弯直接汇聚到枪尖的目标上,那边是巨人的心脏,逆转因果之枪的枪头此刻已经贯穿对方,随后无数可能的轨迹像是汇聚的红线一样最终不断合为一体,组成了枪杆运行的轨迹和枪杆本身。
虽然再一次使用了宝具,但枪兵自信自己的招式无法被破解,确实巨人的心脏是被那魔枪贯穿,可随即archer把红枪硬生生地拔了下来,而那便是鲜血的胸口已经没有任何的伤痕。
自己的魔枪没有给对方造成致命的伤痕,和第一次使用的效果相比,这一次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像是明白什么一样,枪兵咬着牙说道:“这也是你的宝具吗,不仅可以再生,还可以让相同武器的攻击无效化,呵呵,是我轻敌了,那就收下我的性命吧!”
他忽然大笑着,忍着之前身上的重伤,抱着自己的master,毒素让巴泽特的面色变得深紫,大概已经到了无法救治的程度了。
“真是无用啊,到如今连自己的master都保护不了,我可真是失职啊。”
他看着巨人身后缓缓走来的白衣老魔术师,等待着对方最终下令让archer收取自己的性命,尤布斯特海塔的杖头已经没有一条教皇敕令了,巨人挥动的斧剑却在砍下的一瞬间被他硬生生地把持着,似乎巨人也是不愿意杀死自己,他缓缓地扭动着巨大的头颅,向着身后的老魔术师看去,眼神里却急切地盯着lancer。
Archer在控制着自己,虽然斧刃还是缓缓落下,可那一瞬间就足以让明白一切的枪兵有时间做出扭转战局的一击,是的,自己早就该明白了,以自己的身手加上如此重的伤本该就被巨人一招击杀,可一直拖了十几个回合,巨人无法和自己交流似乎是因为某种魔术的限制,但通过眼神的交流明白巨人本意的自己不禁自嘲着。
手边放下的红枪被lancer握住,穿过巨人的胯下,低低地向着巨人背后的目标抛出。
“突穿Gae———死翔之枪Blog!”
伴随着枪兵的断喝,魔枪从巨人的腿间划过,飞向了身后的尤布斯特海塔,飞离的枪头在撕裂白色的法衣之后,在老魔术师的体内完全爆裂开来,无数的虫子和肉体烧焦的气息弥漫在森林里,教皇敕令的所有者就这样最终消逝了自己的痕迹。
斧剑擦过枪兵的肩甲,狠狠地劈砍在咫尺边的土地上,巨人在最后一刻终于改变了武器的方向,脱力的他栽倒躺下,可以看出为了抵抗敕令和偏转斧剑他耗费了多大的力气。
发出最后一击的蓝色枪兵也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阳光从森林的浓密枝叶间透过,在自己和archer的身上洒下无数的亮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里逃生的枪兵发自内心的大笑起来,而那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巨人则像是溺水者一样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这家伙,明明只是个弓兵,却总要学别人近战,还有那么恶心的宝具,真是的。”
“倒是你小子,居然可以在如此不利的状态下和我近战这么多回合,果然不可小觑你的勇气和威猛,能让我看上眼的英雄不多,你算是一个了!”巨人粗厚的嗓音回应着。Lancer拄着枪站起身来,无奈地责骂道:“依旧还是那么一副臭屁的老样子,真是令人不爽啊。”
巨人站起身来,手里的斧剑重新幻化成长弓的形状被他收回到后背上:“我名为赫拉克勒斯,能和你这样的英雄交战是我的荣耀。”
Lancer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随后释然一笑:“早该猜到了,你这家伙,在希腊大英雄面前我可不敢把英雄的称呼用在自己身上。在下赤枝骑士团麾下库丘林,能和赫拉克勒斯讨教且能不被那么快出局也将是我的骄傲。”
高大的弓兵和遍体鳞伤的枪兵对望着,释怀地大笑起来,仿佛相见恨晚的兄弟一样。
封印
“你说自己是被那老家伙的什么敕令忽然从未远川那边召唤到这里对付我的。”枪兵抱着巴泽特跟随archer进入了城堡。
“是的,显然尤布斯特海塔被间桐脏砚用虫术操纵,演上这么一出,也怪我当初自傲没有检查那老家伙的存活,不知道现在依莉雅那边是什么情况。”
“担心无用,我可以和你一起赶过去,不过眼下还需要想办法救回我的master。”枪兵看着脸上涂满伤药的巴泽特,那是archer之前给自己致伤的奇药,只要不是许德拉毒液那样的级别,毒素基本上可以被渐渐排除,“看看有没有女仆可以帮忙,我是不可能给master擦药的,她醒来后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巨人带着枪兵推开正厅的大门,里面早就有两名白衣的女仆等候在那里。
“archer先生,您终于来了”说话的是名为塞拉的女仆,她和身边的莉兹莉特急忙赶过去接过枪兵怀里的巴泽特,“我们人造人女仆必须服从家主的命令,所以刚才无法对您和依莉雅进行帮助,不过既然刚才前任家主已经死去,那么整个城堡和爱因兹贝伦家最后的人造人都将承认依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为第九任家主,这名女性交给我们照看就是,请您务必要前去确保依莉雅的安危。”
那是完全真诚的话语,塞拉和言语不是很流畅的莉兹莉特表达出她们对依莉雅的关爱。赫拉克勒斯把自己的解毒药递给莉兹莉特,笑道:“那么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这就和lancer赶去未远川。”
名为莉兹莉特的女仆轻松地扛起巴泽特,忽然回头问道:“archer,依莉雅之前带来的人已经醒了,要不要带回去?”
“不要直呼小姐的姓名,莉兹莉特!”塞拉不满地诘责道。
“之前带来的人,那是谁?”巨人不解地问道。
“大概是依莉雅的亲人,不过是很厉害的角色,我很久…打过…差点没打过她。”利兹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作为战斗型女仆的她在语言上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完善。
带着一头雾水的巨人低着头跟随女仆打开二楼的一个房间的门,那是依莉雅的卧室的隔壁,内部已经完全被改造成道场的样子,只在靠近窗户侧简单地铺着一个垫子,大概是屋主睡觉的地方,值得注意的是仅存的窗户也似乎被莉兹莉特用大腿粗的铁棍封住,就像是缚住什么的牢笼一样,而挂在高高墙壁上的是一把普通的不起眼的竹刀,那是这个国度的小孩训练和玩耍用的东西,却被谨慎地用层层银丝包裹住挂在接近屋顶的高处。
“这里是怎么了?”巨人不解地问道。
“依莉雅吩咐过,这个人,醒来会很麻烦,于是我,就把她禁锢在这里了,昨天她已经醒了。”
枪兵和巨人环视空旷的房间,依旧没有发现目标。
“喂,那人到底是谁啊,真是的。”巨人嘟囔着嘴巴,准备回去。
突袭的威压从上方袭来,面临可怕威胁的枪兵下意识地竖起长枪准备抵御,却见对方穿着拖鞋的脚落在自己的枪头的侧面,竟然避开,随即弹出,落在两人和女仆的面前。
对方依旧穿着睡衣,两只稀松的拖鞋被牢牢地扣在脚上。她正是那日和依莉雅一起被尤布斯特海塔抓来的,声称自己是依莉雅监护人的她,在长达将近一周的睡眠后似乎是醒来了。
莉兹莉特警惕地回退,令人生畏的哈尔巴德巨斧横在身前,竟然露出畏惧的表情。
塞拉把大门关死,随后又锁上外围的铁门。
“居然能避开我的枪…”lancer透过栅栏盯着那女人,随即发现对方依旧处于半睡眠的状态,那惺忪的眼神分明还没有醒来,大概刚才的举动都是在梦游吧。
“果然依莉雅说得很对,你们还是把她继续封印在这里吧,别让她出来弄坏了城堡。事不宜迟,我和lancer这就去赶过去,lancer的master就拜托你们了。”
塞拉行了一个标准的女仆礼仪:“请放心,lancer先生,我们会竭尽全力照料好您的主人的,就在此恭候你们胜利的消息。”
粉碎的身躯
美狄亚的面前出现的紫色身影,伴随着杀气的锁链,短刃侵袭而来。
轻而易举,被随意发动的大魔术给阻挡,随后变换方向的高速神言对准对方。
“没了坐骑的从者,还敢称自己为rider吗?”美狄亚嘲笑着,密集的光弹轰炸过去,rider的全身就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了,就像是浑身是血液的残躯,艰难地挺立着。
Caster挥动着魔杖,把前来逼近的使魔呵斥散开:“虽然很令人生厌,不过眼下既然你还有勇气来挑战我,那么就让你尝一尝神代魔术师的实力好了。”
几十个可怕的光弹带着呼啸声出现在美狄亚的身后,任何一个都无疑是大魔术的成果,像是聚焦的凹面镜一样,比之前对付archer更加密集的攻击打在rider的身上。
眼罩被她摘去,前方红色的魔眼勉强抵挡住集中的攻击,缓缓地拉近着和caster的距离,但每接近她一分,就会受到更加剧烈的饱和打击,烧伤和诅咒的烙印在她的背后留下可怕的划痕,炸裂的魔弹撕裂了rider的衣服,连美丽的长发也被魔弹的烈焰烧灼。
“看到了吧,真是对不起啊那天,因为那小鬼的无能和原主人的魔力限制诅咒,让我那时没有机会结果你,不过现在,有电厂里的小姑娘为我供给魔力,就可以…轻易地…”
“杀了你哦”
美狄亚前后再一次出现蓝色和紫色的魔法阵,全力运转的阵圈疯狂地吸收着为她供魔的樱的魔力,反应堆加速了运转,更多的能量通过刻印虫源源不断变成樱身上的魔力,随后被美狄亚转化成致死的杀招。
几乎覆盖天空的蓝色和紫色魔法阵合二为一,代表死亡的光柱轻轻地洒在rider的全身,并随着她的高速机动而不断游离。
“灰之…花嫁!”
带着惨叫声,失去坐骑的骑手浑身的皮肤像是被生生剥落一般,失去眼罩的双目却依旧看着电厂,仿佛能透过无数的混凝土建筑看到自己所要守护的女孩的面容一样,紧跟着皮肤脱落的是更多的肌肉以及鲜血,被剥离后立刻变成薄雾般的微粒,那是血红的薄雾,和前方rider用于防护的魔眼阵圈一样,都是带着血腥的气息,悠长的臂膀肌肉一层层掉落,露出白森森的骨骼。
“樱(sakula)”响彻天空的凄厉惨叫声后,被灰之花嫁的死光笼罩下的骑手再一次放弃了神智,剥落的肌肉开始重新愈合,变得更加坚硬和强大,皮肤被坚固的鳞片取代,巨大的蛇尾包裹着几乎剩下骨骼的双脚,烧焦的长发被重新生长出来的无数毒蛇取代,而原本姣好的脸上则成了戈尔贡化的狰狞,血红的魔眼看着caster,那是可以石化万物的杀器。
美狄亚的双脚无法动弹,半条小腿已经完全变成了坚硬的石头,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的魔女用两个很小却极其坚固的阵圈遮挡住全身,散逸的魔力和石化的魔眼相抵消。
“真是悲惨啊,rider,那个女孩可是亲手杀死姐姐的人,为了她你值得如此拼命么?”
戈尔贡状态下的美杜莎发出最后的怒吼:“我只恨自己没有更多的命去救助樱。”
长长的蛇信伴随着嘶吼伸出满是獠牙的嘴巴外面,手里的链刀被身后的三叉戟所取代,她以全身之力,把自身的蛇躯作为机括将那可怕的武器投射出去。
美狄亚轻轻地挥手,护住自己的密集的魔力盾轻易地挡在前方,撞击的三叉戟和魔力盾相接触,瞬时,就被融化成滚烫的钢水,钢水被魔力盾吸收,上面越来越快的魔力流动着,随后把全部的钢水带着腐蚀性的魔力都反弹给蛇发女妖。
钢水轻易地烧化了她的鳞片,腐蚀性的魔术随即如毒蛇一样钻入她的体内,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功能的rider如野兽一样嘶嚎着,随即重重地跌到地面,那正是核电厂的上访,沉重的身躯轻易地砸穿了电厂主建筑的顶盖,又砸断无数的钢梁和设备,最后跌落在反应堆的旁边。
看到这一场景的我们无力去给她更多的实质性支援,间桐慎二却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拉着我奔向电厂。
“你这家伙想死想疯掉了吗,还带着我的士郎去送死!”依莉雅双手示意把我拽回。
慎二瞪了依莉雅一眼,怒斥道:“没时间了,爱因兹贝伦,rider有可能会救下樱,我们需要接应她!”
目睹rider惨状的依莉雅忽然松脱了我的手,默默地跟着我们跑向反应堆那里。
看着将近死亡的rider,美狄亚怜悯地看着她,被缚在核反应堆上的,身上无数刻印虫的女孩被巨大的声响惊醒,她睁开眼睛,看着脚下已经变成怪兽的美杜莎,恐惧写满了她的表情上,她无法认出来自己,自己一直要拯救的女孩,如今无法把戈尔贡的可怕巨兽当做自己曾经的servant,无法说话,无法回应,只能用眼睛小心地看她的脖子下的部分,避免和她的眼睛和自己的魔眼接触。
她和自己一样可怜吧,同属于家庭的底层,同不被世人所理解,只有名为命运的枷锁束缚着她们,她觉得自己是笑了,不过在女孩看来一定是怪兽进食的撕咬吧。何止自己,她现在这样子也应该被人当做怪兽来看待吧。
嗯,也好,也好,都是各自世界里的怪兽,那么死去也是理应的归宿吧。“R….rider?是你吗?”被束缚在反应堆上的女孩轻轻地唤着自己,她也是一头深色的紫发,虽然没有自己那么长,可却一样美丽,这个年纪的她原本应该是享受着青春和美丽,却被魔术师的私欲所禁锢着。
无法回应她,戈尔贡状态下的她无法回应,要是解除戈尔贡的状态,恐怕自己还没有发出一个字就会立刻死去吧,也好,反正这样多个几秒,也可以多看被自己守护的女孩几眼。
“rider!是你吧,你还好吗。”女孩的声音里充满着惊慌,之前的恐惧已经被关切所取代,能在临死前被她所认出,真是好呀。
“抱歉啦,sakula,这样的我无法拯救你。”
脏砚的胜利
美狄亚最后一次确认远方的战况,未远川的河水激荡,狂化的赤和saber几乎势均力敌,虽然被水流压住,烧灼的武器威力降低,但眼下完全可以拖住saber。
“虽然是弱小的职介,可是真是很可靠。“caster心里庆幸着,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而一切都至少还在自己的控制之内,那么就开始下一步吧。
轻轻地降落在rider的身旁,美狄亚出声唤起自己的master。
被束缚在核反应堆上的女孩身上仿佛听到了美狄亚的呼唤,无数新生的刻印虫钻破了她的皮肤纷纷挣脱而出,无视女孩痛苦的她竟然微笑着看着女孩受苦的表情。
新生的刻印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成无数黑色的飞虫,汇聚在一起组成了老魔术师的躯体。
“咳咳咳,干的不错,caster。”间桐脏砚赞许道。
美狄亚诚恳地俯身行礼,亲吻着老魔术师枯瘦的手掌:“我的主人,这都是在您的指导和帮助下取得的,单凭我的能力是远远无法克制住archer和saber的,事不宜迟,请您发动樱,先把这战败的rider吞进去吧,至于saber那边,很快也会在我的旁攻下支持不住吧,只要您释放出樱体内的黑影,就可以直接吸收掉saber,那么即便archer会赶回来也无法取得优势了。”
脏砚望着之前被archer的羽箭炸裂的建筑围墙,看到远远跑来的三个身影。
“哼,是老朽不肖的孙子和卫宫家的两个后人,你去解决他们,我来启动樱吞噬掉rider。”
“遵命,那样的小菜不值得我的主人劳费苦心。”caster虔诚地鞠躬,身后的老魔术师挥动着拐杖,原本束缚在反应堆上的樱,就像是傀儡一样被他小心地引导下来。
刻印虫依旧覆盖着女孩的身体,残破的肌肤还流着血液。
一个粉色的光球从caster的魔杖里涌出,向着跑来的三个人袭去,直到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光球下落变成半球状禁锢着他们。
“caster!放开樱和rider!”我大吼道,可身躯完全无法移动一丝一毫,依莉雅和间桐慎二也一样。
“哦呵呵,小鬼头,事到如今还学人说着大话,用空间禁锢的魔术来制住你们也是我对曾为自己master的你最后的善意,那么接下里就请你们来观赏想拯救的人一步步地继续沉沦下去吧。”
她转过身,对着间桐脏砚说道:“master,请您暂时散去圣杯之器身上的魔虫,释放出黑影来。”
脏砚点点头,念动着复杂的解咒咒语和层层的束缚魔术,就像一个谨慎依旧的守财奴打开保险柜层层的密码锁和明锁一样。
刻印虫缓缓退回到樱的腹部以下,随着刻印虫的离开,黑色的影子从她的背后慢慢散逸开来,投射到地面上,黑影一点一点地接近着rider尚存一息的残躯,就像是什么污染物一样。值得注意的是美狄亚的左手,那是那夜把远坂凛的心脏挖出来的手,随后又把心脏送给黑影的那只手,已经完全变成黑色,和组成那影子的是同一种本质,和身为英灵的他们格格不入的东西,所以大概自那夜起那只手就已经坏死了吧。
美狄亚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依莉雅的身上,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惊喜地禀告着:“我的master,我忽然想起还有更加简便的方法来维持圣杯的稳定态,是的,就是送上门的依莉雅斯菲尔,虽然不是爱因兹贝伦家完全的圣杯,可若以她的心脏喂食给黑影,再结合我神代的魔术和微调,那么黑影应该完全听命于您了,是我一时疏忽,忘记了这个魔术方法。”
老魔术师抬起头来,有些异样地望着caster,短暂的平静后竟然咳咳地笑起来:“看来老朽真是对你提防过度了,爱因兹贝伦的心脏就由老朽帮你取出,你的左手比我更有操纵黑影的便利,就由你来完成黑影对rider的吞食吧。
完全放心的老魔术师看着被禁锢在空间魔术里的我们,他黑色的法袍掀开,露出了里面干瘦的贴着骨头的手臂,像是禽类的爪子一样,对着依莉雅的心脏慢慢伸去。
“呵呵呵,羽斯媞撒,老朽为了伟业就借用你的后人的协力了。”
干瘦的手掌瞬时布满魔力,萎缩的指甲盖被虫子獠牙所取代,只需要轻易地一划,就可以取出依莉雅的心脏吧。
“不!”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即使是投影眼下在空间本身被禁锢的魔术里也毫无用途。
慎二颓然地看着,大概也因为再一次受到脏砚的欺骗而对自己充满悔恨吧,他愤恨地瞪着间桐脏砚:“老不死的东西,今天你就杀了我吧,哈哈哈!”
老魔术师略微回身看着他:“吾之孙子也有不畏死的今日吗,真是令老朽刮目相看啊,若是早些有这份勇气,老朽说不定真的把你当做可塑之才,不过你终究是老朽的棋子啊,身为棋子做到这个程度上,老朽真是欣慰,咳咳咳。”
再也没有多余的言语,獠牙般的利爪撕裂了依莉雅的前衣,露出了略微凸起的酥胸和如玉石般的雪肤,少女认命般地等待着死亡。
她的微笑
可脏砚的手就再也没有能够前进一步,老魔术师忽然惊恐地回头,他的身后,已经释放出黑影的樱,她的心脏的后方正在被caster用什么物体轻轻抵住。
那是一柄诡异曲折的小刀,泛着五光十色的光泽却只能感受到不详的东西。
有些担心地问道:“caster,你在干什么?”
美狄亚轻轻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看着老魔术师,就像是看着一个问了一个很傻问题的孩童一样。
“啊,没什么,我想我效忠于master那么久,大概圣杯完成我也会离去,在此之前不亲眼拜会master您的真身,岂不是对您的不敬?”
她轻轻地笑着,把泛着诡异光泽的小刀慢慢地插入了樱后背的心脏,准确的说并不是完全的心脏的正中间,而是巧妙地和心脏擦肩而过,捅住攀附在心脏上的某样东西一样。
随后小刀轻轻划开创口,美狄亚从那女孩的身体里用小刀轻轻地抠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不大的虫子,细长的触须原本攀附在少女心脏的神经处,而头部却显得有些稍大了,如此小的虫子甚至可以在女孩粗一点的血管里流淌着,那么趁着伤口进出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看着被挑在刀尖的虫子,间桐脏砚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语气里也带着罕有的慌张。
“喂,caster,你…在做什么,我…在这里啊,等我一会把爱因兹贝伦人偶的心脏为给sakula就可以了,你只需要等待那里,什么都不要做。”
“什么都不要做,啊拉,我的master,我似乎发现圣杯之器内部滋养了一个蛀虫呢,难怪之前圣杯之器一直处于难以平衡的状态,原来是女孩平时乱吃东西吗,亦或者是您用来滋养女孩的刻印虫,有一只不太乖,到了不该到的地方了呢?”
“咳咳咳,把那虫子放回去,caster,樱的状况老朽可以保证和那无关系,你只需要犯规去就可以了。”
美狄亚不悦地看着老人:“看来我的mater还是不相信我哦,没了信任的话,即使是主从也很难长期合作呢。”
间桐脏砚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自己:“听我说,美狄亚,不要动它,不是老朽不信任你,是担心被其他敌人偷听,那确实是老朽的本体,不是其他的虫子,所以,看在我是你的master的份上,把我放回到樱的心脏那边。”
像是明白了什么好玩的传闻一样,美狄亚竟然再一次露出了原本少女的微笑,那是我最初看到的科尔基斯王女的微笑,带着平静和优雅。
大概也是看到了公主的笑容,老魔术师松了一口气:“好了,把老朽放回去就好了。”
“遵命,我的master…”她轻轻地把嘴唇凑近抵在刀尖的虫子边,用被黑影污染过的左手抵住虫子的头部,小刀稍稍用了一点力气。
“你…你是要独占圣杯吗,美狄亚。”脏砚终于明白了对方的举措,“只要放了老朽,对,不把我放回樱的体内也行,随便扔掉就好。啊哦,不要用你的左手接触老朽!。”
“看来我的master一直有藏在别人体内的坏习惯呢,我想那日在大桥上,诱使间桐樱杀害远坂凛的要素就是深藏在樱心脏附近的你吧,还真是了不起的虫术呢,虽然看起来恶心很多,不过确实耗费我许久才能完全确认您的本体位置呢。
是不是呀,我…亲爱的,master。”她说话的表情一直保持着和善的微笑,随后加重了指尖的力度。
先前被黑影污染的左手似乎正慢慢地开始腐蚀着虫子的头部。
“咳咳咳,慢着,圣杯给你了,美狄亚,是老朽太傻了,能得到圣杯的,只有你了,只要你把老朽从你的左手和刀尖拿开,对对对,就这样,随便地扔到远处就可以了,不要弄脏你美丽的手。
公主有些错愕的端详着自己拿着小刀的右手:“嗯嗯,是美丽的手呢,不过我的master,您刚才似乎喊了我的名字呢,既然是背叛魔女,您应该知道正是我美丽的手亲自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哦。”
“caster!你….你…不要….”
那是老魔术师最后的声音,宝具的尖端扎破了虫子的头部。
可破万法之符(rule break),阻断一切魔术力量和契约的宝具,也是那日晚上公主亲自捅在我胸膛背叛我的武器,她手里的虫子完全被小刀戳破,流出的脓液和体液从她的左手上滴落,随后又被黑影污染的左手完全吸收殆尽,只留下一丝魔力的青烟。
伴随着老魔术师的惨叫,组成间桐脏砚身体的无数飞虫纷纷死亡,最后竟然完全化作齑粉,间桐家族执念几百年的家主就这样灰飞烟灭。
“哼,所谓永生的妄念吗,真是可笑得紧。”
公主轻轻挥手,笼罩在我们身上的粉红色魔术罩立刻消失,她拉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了有些短的淡蓝色头发,原本左边留着的发辫也没了,残留的淡蓝色发丝显得没有右边的头发那么长,那是之前被saber的圣剑削去的,可是看上去却一点都没有失去美丽,依旧是最初的相遇。
她向我伸出手,笑着问候:“卫宫君,还有依莉雅酱,等待你们真是很久了。”
公主归来
宛若梦境一样,突来的变故让我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Caster,你那天是假装背叛我的吗….”我喃喃地问道。
她得意地撅起嘴巴,不满地说道:“才几日不见,就要和我拉开距离吗,连称呼都那么生疏了,卫宫君。”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我改了称呼:“抱歉哪,公主,只是因为你实在是太…”
“哎,我的笨蛋master啊,那晚的情形如果不那么做,你我可都要死掉的,投靠间桐脏砚后便开始布局,所幸都基本如我意,有了sakura供魔的我可以不再像以前那样被掣肘,当然当然不是在责备卫宫君不合格啦。”
依莉雅不满地看着公主,警惕地说道:“我可不相信你这样的三番五次背主的从者,士郎,不能再相信她了。”
“啊拉,可爱的小妹妹吃醋了呢,是觉得魅力不如我,还是觉得在能力上也没有我那么能帮助卫宫君呢。”
“本性不改,果然我很难喜欢你。”依莉雅别扭地转过身忽然又抱着我的腰,得意地看着公主。
“不和小狐狸精一般见识,现在需要把赤那家伙拉回来,真是的,从没有见好就收的可能。“公主摊摊手,无奈地伸出没有被黑影污染的右臂,上面的红色令咒发出深色的光芒。
“赤那家伙,一狂化就完全停不下来,要不是在召唤的时候和小狐狸精抢夺berserker职介,肯定能召唤出更加完全态的berserker。”
无视依莉雅的抗议,公主望着远处依旧缠斗的红色和金色光芒,叹了口气:“以令咒命之,撤退,berserker!”
剩余的两条令咒又消失一条,随着消失的令咒,未远川上的红色火焰忽然熄灭,狂化的战士栽进水中,大量的河水被蒸发成蒸汽,腾起一大团的白雾。
不过不得不说卫宫君真是幸运呢,居然和saber缔结了契约,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当时只是为了存活,因为您和saber的缔约让我可以有了下一步的布局,那就是解救樱。”
公主走到奄奄一息的美杜莎旁边,高速念动的咒语之后,海潮一样的魔力涌入了依旧是戈尔贡形态的rider体内,这是和之前依莉雅拯救rider完全不同级别的魔力量。也是因为这一次rider的伤恢复远比上一次更加困难。
看着公主不断放出的魔力,想从她的脸色上找到一丝不适感,却失败了,我有些犹豫地问道:“公主,你之前已经释放过多次大魔术了,还这样给rider用如此巨量的魔力来治疗,会不会有些…”
有些惊奇地听完了我的担心,她忽然开心地笑道:“卫宫君终于知道心疼自己的servant了。不过不用担心,虽然要向你们道歉,之前确实把你们害得惨了一些,可这样发狠地使用魔术一方面可以取得老头子的信任,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她哦。”
顺着公主的指引,我看见了躺在地上昏迷的樱,依莉雅和慎二正在旁边照料着她。
“之前卫宫君要求我切断樱和反应堆的魔术联系,不过被证实是失败了,可随着我投靠脏砚后通过帮助他稳定圣杯之器逐步探明了樱和圣杯的联系,虽然还不是完全了解,但可以确定一点,要想达到卫宫君拯救樱的目标就需要把黑影和她分离,可黑影已经在五年前被间桐脏砚移植到她体内,已经几乎融为一体了,我所做的就是通过拼命消耗樱的魔力,间接消弱黑影的能量,虽然她可以通过核反应堆的能量——魔力转换来补偿,但反应堆的运转也是需要有间歇的,利用这样间歇消耗黑影的魔力,让黑影的力量不足以主宰樱,相信再进行分离是容易多的。我刚才可是看见樱唤着rider的名字,她能单凭直觉来断定rider的身份,说明樱的意识已经暂时压倒黑影,那么我之前的消耗魔力的工作就被证明是很成功的。”
通过不断消耗黑影的魔力来削弱影响,进而为剥离黑影和樱的联系做准备吗,我不得不承认,公主的心思确实及其周密,她在那晚的生死关头布下了一枚活棋,那是以她自己的安危为失败的代价,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能够拯救樱的愿望,看着她依旧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一度我居然怀疑过她的忠心,那是惭愧吧,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公主缓缓扶起从戈尔贡形态恢复到正常状态的rider,随后又拿出了复杂了魔术仪器,示意间桐慎二把樱抬到反应堆不远处的樱的地铺上,樱身上刚才散逸出的可怕黑影此刻已经完全消失,身上纠缠的刻印虫被公主用魔术完全击碎。
“没了刻印虫和反应堆的联系,黑影就很难吸收魔力了,所以我可以有更加充裕的时间把小樱慢慢和黑影分离开来。”caster拿起我不知道用途的魔术器材,连对魔术比我熟悉得多的依莉雅也无法辨认。
“大概是caster自己制作出来的东西吧,反正不是正规魔术师使用的东西。”依莉雅不屑地摇头,跑去照看rider。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金发的剑士带着浑身的血渍和水渍赶到我的身旁,看到眼前的场景不觉间举起长剑戒备着公主。
“啊,saber,不要激动,听我说完。”看到刚刚脱离战场的saber,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身体没事吧,有没有很严重的伤害?”
Saber摇头否认,她慢慢地听我和caster讲完了这一切的缘由,先是和我一样不可思议的神情,最后则变成了完全的钦佩。“美狄亚,请原谅我之前的误解,对你一直抱着警戒的态度。”金发的剑士歉意地看着她。
公主满不在乎地说道:“一口一个道歉可一点都不值钱哪,明明是自己误解了我结果现在还占据着我的master….”她没有说完,像是意识到自己开了一个过火的玩笑一样。
Saber眼神暗淡下去,疲惫地转身:“抱歉,caster,我也是事急从权,像我这样无法守护master的从者注定无法和您相比,请放心,我会想办法断开和士郎的契约的。”
少女的背影让我看着心疼,公主示意我安静,她慢慢地接近saber,轻轻地摸着她的肩膀安慰道:“saber也是很无奈的,谁都无法预料脏砚那时的伎俩,刚才真是只是个玩笑,有你来保护士郎是我意外的幸运,所以请原谅我的无礼好吗,务必请你,保护卫宫君到最后一刻好吗。”
像是被公主解开了心结一般,saber安静地看着电厂建筑上空狭窄的天空,此刻她大概又想起了那名为远坂凛的少女了吧。
Saber的心结
这时,赤也回来了,脱离狂化的他再一次变回了普通的布衣少年,眼神里没有狂热和仇恨,只有清澈的疲惫,身上的粗布上衣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划烂得已经无法再穿了。胸前横亘着一道可怕的创口,从肩部一直延伸到腹部,刚才那场可怕的战斗我们都目睹了,不分伯仲之间的较量,saber只是因为魔力编织的铠甲遮住了伤痕,估计她的伤口也不比赤少多少。
“主公,赤回来了,为何主公要阻止我杀掉暴君?!”第一次的,布衣的少年对一向敬爱有加的公主露出了不解和愤恨的神情。
“暴君?!”saber恍惚地站起身来,是的,她再一次听到了这个词来称呼自己,狂化的赤在刚才对自己的战斗中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气势来战斗的,那是绝对真实的仇恨和愤怒。
公主用魔术治愈着赤,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件缝制的新衣服,那是很简单的搭扣上衣,用着符合赤的风格的结实的粗布,我和她帮助赤褪下破烂的长衫,把新衣穿在他便是伤痕的身上,并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他。
“多谢公主和士郎先生的美意,既然saber已经是士郎先生的从者,那么我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了。”简单地表达了感谢之后,赤用脱下的烂布衫擦拭着黑白双刀,小心地插回到后背的腰带里,默默地离开我们,站在电厂大门处充当护卫。
金发的少女对着离去的赤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仇恨,为什么…你要称呼我为暴君?!”
像是不得到答案就会一直问下去的样子,少女等待着布衣少年的回答。
赤没有回头,他手指伸向背后,指着自己的双刀说道:“是我的父母告诉我的,他们的魂魄被铸入刀中,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告诉公主的,我身为狂战士的宝具。干将莫邪可以在交锋中识别对方以及对方的武器曾杀过的人,并以此为条件决定我狂化的程度。兵刃上沾染的平民的血液越多,就意味着他是一个嗜血的暴君,而母亲把双刀的位置告诉我的那一刻就让我牢记一句话————干将莫邪是终结暴君的利器,我要以它们杀便天下的暴君,是的,这便是我,眉间尺的宝具,身为狂战士的我并非因为公主的不完全召唤而无法随时狂化,而是取决于对手生前是什么样的人。”
少年回头看着saber,粗厚的眉毛拧紧,冷冽地说道:“你和你的剑上,沾染了太多你无辜国民的血液。”
“不对!那是为了拯救我的祖国所作出的不得已的牺牲....那是荣耀的血液”saber触及眉间尺的目光,那男孩的眼神里仿佛因为这样的话语而冒出火焰,烧灼着saber的心底。
“拯救?还有荣耀?”他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拯救和荣耀啊,有多少暴君用过这两词来掩盖累累的白骨!”
简单一句话后,真名为眉间尺的男孩再也没有回首,他一个人寂寥地望着天边的白云,在几乎如同废墟的核电厂里他的背影如此的孤独,那是生前立志刺杀一切不义之行的暴君的夙愿,却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大概我的心里是羡慕他的背影吧。
Saber呆住了。眉间尺最后的一句话像是对她的最终审判一样,泪水划过她的面颊,她默默地离开我们,选择一个人站在荒凉的空地上,周围是使魔的残骸,她艰难地拄着长剑,颓然地独自站立着。
我无法让她一人那么呆着,跟着她走出去。
她的发辫已经完全散开,有些狼藉的金发和脸上的血痕,让她显得如此痛苦。
感受到和saber之前联系的我,竟然可以看到她的回忆,脑海里如过电影那样。
烈烈残阳下,凋零的战旗和熄灭的号角,跟着她的回忆再一次回到了那遍是尸体的卡姆兰剑丘上,被不列颠王亲自杀死的昔日效忠自己的骑士们,她想起了为了抵御敌人的进攻而屠杀一个村子的平民来搜集粮食,不断地,不断地杀死少数的人,不断地,不断地,为了拯救灭亡的祖国,为了拯救更多人而去不断地杀死更多的人。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王,所以,我需要圣杯来为自己的国家重新选定一个合格的王。眉间尺说道很对,我确实是个暴君,一个不懂人心的….暴君。”
那是少女的心中最真实的心情,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拼杀,到头来却发现距离自己最近的人,连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好好领会到。
“saber,不要这样消沉,更无须在意别人的评价,反正在我的心里,saber是最可靠的存在。说真的,要不是saber一直帮助和保护我,如今我大概也不知道会有多惨了吧。如今在此刻你还有我和依莉雅,虽然我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我们就是你如今身边的人,还等待saber保护我们呢。”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说出那么多语无伦次的话。
金发的少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自嘲地揉去那抹眼泪,可不知道怎的,我心里更愿意她再多哭一会儿。少女再一次握紧无影长剑,重新变成了充满战意的跨马上鞍的骑士王:“士郎说得很对,人无法为做过的错事而悔恨,反而不如抓住现在。哎,没想到士郎也能说出那么有道理的话来呢。”
我挠着头,随后响起来什么似的:“其实,这也不是我的话,是依莉雅告诉我的道理呢。”
她看着细心照料rider的依莉雅,想是看到了十年前相似的银发背影,她努力地笑起来:“嗯,确实,依莉雅斯菲尔很有姐姐的可靠和风范呢。”我劝慰saber回来,却看见公主拿着什么迎接我们到来,脸上竟然是兴冲冲的。
“对了对了,saber,我这几日没事的时候用布匹做了很多的新衣服,你看你身上的常服都破碎了,再穿着会显得很不好看的。”公主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了一件精致的衣服,似乎是准备很久的东西,以她的身材穿起来大概会稍微显得紧了些,所以才送给saber吗。
为了劝saber开心,我接过公主的衣服,慢慢展开,随后目光僵直了,我回头瞪着公主,可她却若无其事地整理着魔术器材,像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怎么了士郎,既然caster好心给我衣服,那就代表她原谅了我吧,快把那衣服给我,不然拒绝礼物会显得很失礼的。”
我紧紧拽住那衣服:“那个,saber,唯独这件你不适合…”
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saber,我现在虽然有樱对我进行魔力供给,可谁知道分离会是成功还是失败呢,要是失败了的话,我大概也会消失吧,所以在那之前穿上我送你的衣服吧,能看见自己的作品被合适的人穿戴我也很开心的,saber,满足我最后的心愿好吗。”
那最后一句完全能听出来是带着窃喜吧,我拼命挣扎着不让saber取走。
“士郎!再这样会扯坏caster的心血的。身为王者的我不能不对臣民的心声没有回应,虽然我不是合格的王,但努力去学会懂得人心也是我赎罪的第一步。”她义正词严地直接掰着我的手腕,等我酸痛放开手的时候,她已经把衣服完好地抢回到手上。
她把凛送给自己的蓝白色校服脱下收好,换上了caster给她的新衣服,期间我一直捂着眼不敢去看,真是的,这家伙完全不把自己当做女孩,换衣服居然都不直接遮挡,当着我们的面就换上了。
“saber可真是粗鲁呢。”依莉雅笑盈盈地评价道,她好像更加因为我的窘迫而开心呢,看着saber换好了衣服,她如一只白色精灵一样在saber身边飞来飞去。
左右前后查看了后,依莉雅满意地赞叹道:“嗯嗯,saber穿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呢
受不了依莉雅诱惑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眼前是身穿黑色女仆装的saber,白色的头巾和精致的蕾丝袜子以及飘逸整洁的系带,那是另一种风格的美吧,如重磅炸弹一样砸到毫无防备的我身上。
看着她全然没有察觉不妥的一本正经的样子,caster像是两眼发出星星一样地看着她,那显然不是在欣赏自己的缝纫水平,而是纯粹喜欢穿着那衣服的人,那眼神就跟依莉雅看我的眼神差不多,是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的感觉。
“哇哦,saber好美。”赞不绝口的依莉雅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羡慕地看着。
“那个,也给小狐狸精准备了另一件呢….”caster非常善解人意地冲着依莉雅笑着。
银发的少女完全不顾及对方的身份,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个,caster,不不不,公主也给我做了新衣服了吗,快给我看看。”
完全是被收买的样子。
“不过现在小狐狸精不能穿哦,我可以先给你,我们去后面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我们去那间房间吧,淑女可不能学saber那样粗鲁的。”被公主拐带走的依莉雅一脸期待,而公主的脸上则是另一番期待,完全不搭调的二人已经和谐得忘记了之前的互相敌对,我忽然对公主的手腕感到有些害怕起来。
不远处的房间间断地传来依莉雅的声音:
“啊,怎么会是…..”
“怎么了,多好看?”
“可….可不能现在穿出去呀…”
“一定,一定有穿的机会哦,依莉雅斯菲尔,一定会有的…..”
“好害羞….”
“真是太合适了,好可爱,好….”随后是一阵挣扎的声音。
等到两人出来的时候,依莉雅已经换回了原来的紫色衣裙,小脸上略微红扑扑的,见到我的眼神忽然躲开,像是闹别扭一样。公主也尴尬地陪着笑笑。
像是完全忽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公主一脸正色地准备好魔术器材,像是一个医生一样准备给患者做手术。
“哟西,一切准备完毕。小孩子就去一边玩吧”
“谁稀罕,我可要去照顾rider了。”银发少女再一次恢复到敌对状态,两人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我都以为刚才的事是记忆的错觉了。
看着美狄亚认真的样子,我知道,那是终于准备好对樱和黑影进行彻底的分离了。
不速之客
曲折的小刀谨慎地被美狄亚捏在手里,在樱的锁骨下方划开一个很小的口子,在我看来大概也是割开表皮的程度吧,随后刀尖随着她的高速咏唱竟然散发出放射状的紫蓝色魔力流,被魔术聚拢的魔力流就像是旋风一样不断地钻开被樱的魔术回路。
散逸的影子像是知道迫近的危险一样忽然挣扎着涌出樱的身体似乎要把我和美狄亚一起吞噬掉,而樱紧闭的双眼似乎也在做着可怕的噩梦。
美狄亚抿嘴一笑,像是明白了什么:“是这么回事啊,真是精巧的紧,不过你们可瞒不住我的眼睛。”
破尽万法之符顺着樱被割开的伤口慢慢划到心脏上方的皮肤上,黑影像是被揪住了要害一样竟然发出无法辨识的挣扎声,刺耳的叫声几乎把我的耳畔撕裂,沉睡的樱像是不受控制的一样突然死死地掐住公主的脖子。
“卫宫君….不要碰她的手…我自己来…”公主挣扎着用被黑影污染的左右轻轻地把钳在自己脖子上的紫发女孩的手放回,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黑影放弃了挣扎,公主有些狼狈地瘫坐在地上:“脏砚这老家伙,在十年前就把上一次的圣杯碎片和她的魔术回路融合在一起了,我已经不太好分清到底哪个是樱哪个是圣杯的碎片了。卫宫君,你拉着她的双手,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们再试一次。”
我按照公主的指引来到了樱的头部那一侧,拉着她的两只手,在那之前公主用魔术把我的身上都笼罩了一遍,以保护我免于遭受黑影有可能的袭击。
是感受到我手上的体温了吗,紫发的少女含糊地说起话来,伴随着她意识和注意力的集中,原本从她身上散逸到四周的黑影在被她压制回去,公主的小刀顺利地拨断开碎片联系在樱身体里的第一根细丝状的回路。
疼痛让少女皱紧眉头,喃喃地发出呓语
“是….学长吗….我….好难过….呜呜呜,姐姐被我….”
她的记忆依旧处于那日下午的变故中吧,我抓紧了她的双手,轻轻地俯在她的耳边劝慰道:“sakura要忍住,等治好了伤就一起回家吧…”
“回家…回家….回家么…”
“嗯,不过需要一段时间,之前可以先寄住在藤姐那里,以sakura的手艺,藤姐那家伙一定会及其欢迎的。”
“真….真的吗?学长,我….我是那么的….无法配得上….”
“sakura不要想得太多,之前那都是脏砚的错,真是的,要是早一些能知道sakura的遭遇该有多好,谁让我是个迟钝而无用的人呢,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好。”不觉间我再一次想起那日下午未远川畔,名为远坂凛的女孩,那最后夕阳洒在她美丽的面庞上,至今回想起来,那记忆的每一幅画面,听到的每一点声音都是如此清晰,却又让自己悔恨,曾秉承着切嗣拯救所有人的宏愿,却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无法拯救,这样的我,真是令自己厌恶。
公主看到了我脸上的异样,大声提醒我:“卫宫君!不要乱想!黑影有可能会对你造成消极的思想侵蚀,不要再低头了,继续抓着樱的胳膊,看着我!”
我按照公主的说法去做,努力用自己的存在分散樱的注意力,同时又让公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黑影似乎沿着我的手臂试探地上升,却又不时地被什么力量击退如断尾的爬虫一样畏缩下去,可不一会儿又再一次试探,像是找到了窍门一样,这是黑影最后的反击吗,我看见公主之前被黑影污染的左手像是融化了一样成了那黑影的一部分,黑影逐渐脱离樱的身体,可根基还在樱的心脏处,但我和公主显然都无法很好的抵御不断的侵蚀,那是对于脑海和精神的扰乱。
“我?….是的,我杀了弟弟,那又怎么样,只要我爱的男人得到金羊毛就可以…..父亲你为何责问我如此不可理喻?….我也不知道,一开始见到他…我就知道自己是爱上了他….”公主竟然和我一样发出了呓语,手里的宝具竟然在颤抖着,慢慢停止剥离回路。
“哈哈,是的,….是的…我杀死了孩子….我…..”黑影似乎发觉一只手被污染掉的公主比我更加容易侵蚀,反而把最后的反击和干扰都加在她的身上。
银色的色彩在黑影间如闪电一样跃入眼帘,当我反应过来时,依莉雅已经跑到美狄亚背后,她小小的身体从背后抱住美狄亚,闭上眼睛,嘴巴里发出细小的劝慰,和那晚在教会里拯救rider一样,魔力远远不断注入到公主的身体内,好像是纯洁的银色丝线不断延伸到美狄亚的双手上,一点一点地驱散着涌上来的黑影,终于公主再一次恢复了原本的意识,手里的破尽万法之符坚定地试图把联系在樱心脏处的最后一丝圣杯碎片的回路切断。
蓝发的公主轻轻地回头,看着俯在她背后的银发女孩:“我可真是大意了呢,忘记了我自己的供魔者就是sakura了呢,差点是关键性的失误,小妹妹你真是太好了,对于卫宫君而言却是是更加可靠的人呢,之前请原谅我做过许多让你很生气的事,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点好胜心而已。”
依莉雅轻轻地帮美狄亚把黑影最后一次上涌给逼回去,看着即将恢复普通女孩样子的sakura,她开心地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下,是少女美丽的面容:“caster也是很好的人呢,所以不要去管世人的说法,只要在意自己喜欢的人,其他人的看法都和我无关啦。”美狄亚细心地开始割断联系在樱心脏出那最后一根如根部的圣杯回路,垂下的银发像是爱琴海上的白云和微风,身后的少女给了自己无法说出的感觉,那是相似的…..在某件事上的共同的理解吧….
她慢慢地回头,想看看少女美丽的银发,一旁的少年一直配合地帮助自己,就像是最初那晚的雨夜,自己的残躯被少年拯救回柳洞寺一样,她的心好久没有那么的平静,平静地就像是黑海畔科尔基斯古老的港湾。
好像….一直就这样…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平静和理解哪….
阳光透过电厂厂房上之前被archer的羽箭撞破的巨大空洞洒进来,银白和淡蓝的发丝交织,仿佛海水和白沙滩。
耳畔带着杀气的呼啸,美狄亚握着小刀的左手被硬生生地切断,她惊惧地看着樱的身体,那是一把细剑,削去了自己的左臂后,直接击碎了正要切断樱和圣杯碎片最后一丝联系的自己的宝具,名为“破尽万法之符”的小刀却被那细剑完全击碎成五彩的碎片,最后插到樱的胸膛,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那细剑偏离了樱的心脏,却把她死死地钉在远处。
紫发的少女发出痛苦的呻吟,原本即将分离的黑影再一次如逆袭的潮水一样裹住她的全身,但在我惊异于黑影之前,我和依莉雅被一阵魔术气流狠狠推开,我护住依莉雅,背部沉重地撞击在钢架的立柱上。
公主所在的原地被无数呼啸的剑鸣和剑刃切开肉体的声音取代,无数的金色刀剑刺穿她的后背,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背后渗透到前胸,她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现状,反而看向我这里确认我和依莉雅的安全,最后才仿佛明白过来自身的遭遇,鲜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涌出,她的半个身体都几乎被那刀剑的暴雨所切碎成肉泥,无法分清哪些是曾经组成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滩嫣红包围着她和紫发的少女,美狄亚缓缓地抬起头来,努力克服耀眼的阳光,在她的上方,残破的电厂穹顶处,站立着一个浑身金色铠甲的金发从者,十几个黄金色的波纹一样的阵圈在他的身后悬浮,从里面伸出形状各异的兵刃,而任其一把都是足以和saber的圣剑相媲美的宝具。
“粗鄙的凡人,为了自身恶心的欲望而达成的毁灭之器,本王怎能容宵小之辈擅自毁弃,既然是作为人类愿望凝成的圣杯,不经本王同意而肆意裁决,可是对本王的大不敬!杂修!”
那金发的青年高傲地占据着高处的钢梁上,俯视着身在血泊里的公主,红色的瞳孔里崩裂出怒火,那是如蛇一样的杀意。
我认出了那人,正是那日在远坂邸击杀无数魔术师的金发的从者,一瞬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图,我放下依莉雅,向着依旧处于那人无数刀剑笼罩下的公主飞奔过去。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念动着熟悉的咒语,可是我却没有能发动固有时制御冲到公主身边,我和她之前被一堵透明的玫瑰色的魔术墙阻断,公主用高速神言硬是阻断了我的吟唱,她欣慰地看着我和依莉雅,像是完成了什么最美的愿望一样,用她那最后的声音冲我大喊:
“master!…….快跑!”
更多的刀锋剑雨飞下,扑向残存的,科尔基斯的王女,金色的刀剑和烟尘遮住了她最后的微笑。
十年后的交锋
烟尘散去,第二波如暴风雨般刀剑并没有全部袭向公主,顺着依莉雅轻轻地惊呼,我们看见了挡在公主前方的布衣少年,眉间尺的全身都被各异的宝具插满,鲜血顺着吹落的双手,顺着干将莫邪的刀尖一点一点地滴落到土地上,他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上身完全被金发从者的宝具撕碎,内脏和骨骼暴露出来,只是因为新换上的粗布衣服才勉强留在腹腔里。
“赤….”血泊中的公主轻轻唤着自己从者的名字,可那少年只是如钢筋铁骨一样站在原地,执意地用他瘦弱的身躯遮护着自己的master。
少年竟然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耀眼地好像刺痛了公主满是泪水和鲜血的眼睛,手里的干将莫邪落地,发出哐啷的清脆金属声。
“小姐,保重….”
他如钢梁一样倒在地上,毫无半点的生机。
“区区一条家犬也敢违逆本王的判决,以你那肮脏的血液玷污本王的宝具,就让你和你的主君一起消失在这里!”更多的宝具出现在他的身后,那是要把公主完全粉碎的阵势,看着他血红的眼睛,内心里荡起一丝恶寒,前所未有的愤怒涌起,我咬着牙,双手刹那间魔术激荡在新打开的回路里。
脑海里呈现出archer的黑色巨弓,和那之前耀眼的羽箭。
“Trace On!”“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冷静忽然间压制住自己所有的冲动,非得攻击这个人不可,即使失败,也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周围的空间渐渐慢下来,无论是阻挡我的依莉雅飘散的银发,还是公主试图缓缓举起的魔杖,以及金发从者周围无数金色的光点和阳光下飘散的灰尘,都如同慢镜头一样在我的四周,而唯一不变的是自己。继承切嗣的时间魔术的我,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类似固有结界的范围,加速运动,在自己看来却是外界减慢了动作。
完全解析出巨人长弓的构造,还有那黄金色的羽箭,九支羽箭被同时投影在弓弦之处,满盈的弓弦被自己拉开,射出的箭矢瞄准那金发从者的面部和眼睛。
飞快地投影,拉弦,第二波九支金色羽箭从另一个方向射出,身体的负荷开始变大,我俯下身体,最后一次投影出九支金色羽箭射向对方的手肘。
超负荷的魔术几乎撕裂的自己的身体,巨弓首先崩坏,固有时制御慢慢解除,被我射出的二十七支羽箭从不同的方向逼向对方,那是之前archer告诉我的“既然无法精通技艺本身,那就试着同时攻击很多的目标吧!”的方法,无法像他那样让九支羽箭自行选择目标痛击对手要害,不过只要利用时间魔术的加速,在瞬间多次攻击,以蛮力的投影也能取得相似的成果吧,真是的,那臭屁的大个头偶尔也能说出比烤肉更加有用的秘诀呢。
固有时解除的自己抱着依莉雅和那金发青年拉开距离,想象力再一次面临崩溃,我想起上一次不成功的攻击,既然羽箭的想象无法维持,那就以它自身的魔力作为燃料,有意放出魔力来进行攻击吧!
把握好距离的我在感知那二十七支羽箭逼近对方后主动放弃了想象,崩坏的羽箭里的魔力如燃料一样被完全点燃,在那金发从者的周围炸裂开来。
等待中的爆炸声响像是忽然被强制扼住一样,我看见那二十七团在金发从者四周爆裂开来的羽箭完全被他金色的铠甲挡住,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在上面留下,华丽的金色铠甲的主人此刻却发现了我的存在,像是被粗俗之物玷污脸部的帝王一样,怒目看着着我,红色的眼瞳里已经完全是看着死物的眼神盯着我。
“杂修不去珍惜本王赐予你的时间自裁,竟敢试图冒犯本王,真是可笑的臭虫,也好,就让小丑的滑稽剧的谢幕来作为对王的致歉。”
无数的宝具指向了我这边,我挡住身后的依莉雅,身边只有残破的钢筋铁柱勉强可以护身,但多半会被那密集的宝具风暴撕碎吧,从突如其来的攻击到现在,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对方没有一丝的犹豫,完全是以屠戮生命为目标而行动。
悬浮的无数宝具即将飞出,却堪堪停下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一样,金发从者像是忽略虫子一样无视了我,视线聚焦在以身体护住我们的蓝色裙甲的金发剑士身上。
“saber!”我惊喜地喊出来。
Saber没有回头,她死死地盯着对方,双持的圣剑握于掌心,那是面对强敌的阵势,银色和蓝色的战甲随着魔力的生成而完全包住她娇小的身躯。
“士郎!快带着依莉雅斯菲尔撤退!我来这里断后!”
少女的骑士没有多余的言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腾身跃起,像是之前在未远川上和赤的对决那样,旋转半身逼近那金发从者的身边,放出的魔力让包裹在无影长剑上的风王结界散开,露出金色的剑身,毫无犹豫劈砍向对方。
“哟,saber!十年不见了啊”
身后的剑刃交织间,那是金发从者对着金发骑士王第一句的问候。密集的剑雨被saber挥舞金色的圣剑一一荡开,之前和赤的交战已经让她浑身伤痕,治愈魔术生效只能在表面,内部的伤痕还需要一段时间,可以说金发的从者选择的时机是及其有优势的,甚至可以说在之前他就一直静静等待机会了吧。
什么都做不了,那完全是实力的差距,我只能先带着依莉雅离开这里,心里才能有空余思考如何支援saber。
“啊啊啊!卫宫!不要跑,快!!!带着我啊….”跑到不远处的拐角时,角落里传来一声惊惧的呼喊声。“慎二!?”那蜷缩在角落里的蓝发海带头正是之前帮助自己的好友,大概他也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吧,我飞快地拉起他,喊着:“快跟我走!”
“可….可rider呢?”他指着不远处的依旧处于重伤中的美杜莎,可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背后传来女声:“master,我在这里。”
紫色长发的骑手依旧是浑身重伤,不久前的治疗基本上是保证她存活的程度,如今的她,没有了宝具,伤势也无法去支援saber,我呼喊着她让她跟随我们离开。
她死死地盯着美狄亚旁边血泊里依旧被细剑钉死的紫发少女:“sakura!我不能舍弃sakura不管,你们先走!我…要先把sakura抢回来!”她站起身来,那是即将飞奔的架势,大概以她看来可以在金发从者的眼皮下,依靠saber的分神而做到吧,可是我清楚的很,以她的伤势即使用尽全力,那速度也无法和我刚才的固有时制御相比,重伤的saber慢慢陷入下风,对方的神情完全没有改变,依旧是那样游刃有余的感觉,就像是戏耍一件玩物一样。
“saber!真是令人失望呢,本王十年的等待,如今你却不能以万全状态迎接本王,反而之前和那只野狗斗得难解难分,你的堕落真是令人不堪入目啊!”
浑身重伤的saber咬紧牙关,她瞪着一直高高在上的金发从者,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那是带着怒火的,对对方的问候:“Archer!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留下来,但如此偷袭的你也配和我作为对手吗!”
伴着少女的怒吼,圣剑再一次和无数的宝具交错,她不断地逼近对方,反复地冲锋,连我都看出来那是拼死的反击,呼啸的圣剑带着可怕的杀气,不断地将金发从者逼着后退。
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金发的从者居然笑了起来:“我说是为什么呢,saber,依旧对那藏在阴暗处的臭虫进行掩护,试图拉开我和你的主人的距离吗,真是可笑的妄念啊,那么就让本王打消你的念头,或许你就会对十年前的问题作出回答了。”
一柄长戟擦过saber的肩头,却堪堪向着我们这里射来,那可怕带着死亡气息金色宝具几乎无法防御。
“哧!”那是长戟刺入肉体的声音,在我的前方,竟然站着熟悉的身影,金色的长戟贯通了他的肩膀,却被他另一只手硬声握住,止住了冲击,那长戟的尖头和我的眼睛几乎近在咫尺。
依莉雅比我先认出了对方,她低低地呼喊着他,但他此刻已经无法听清我们的声音了吧。因为站在我们前方挡住那长戟的正是之前倒地的berserker,浑身燃烧火焰,他的腹部几乎已经全部烂掉,可那瘦弱而不怎么高大的身影依旧挺立着,远处公主的手臂上最后一道令咒黯然消失,在那不知道是怎么的令咒呼唤下,名为眉间尺的少年再一次保护了我们。
燃烧的火焰很快就让他原本溃烂的皮肤再一次溃烂,连耳朵都几乎烧掉了,留在那里的只有两团模糊不清的血肉,金色的长戟化作光粒消散在空气里,他昂着头盯着和saber缠斗的金发从者,半残的手臂上,名为干将莫邪的黑白双刃正在自己颤动着。
阿尔托莉雅的消失
“嗷嗷啊啊啊!”濒死的少年身上的火焰腾起,那是之前和saber交战时程度的十多倍,火焰连他的眼皮都烧化掉,无法闭眼的两只带血的眼珠在颅腔里打着转对着站在高处的从者发出无法理解的怒嚎。
连濒死的状态都可以无视掉,无视掉痛苦和残躯,不存在任何一丝丝的理智,关闭了听觉,只留下腾起烈焰的眼球,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职介为berserker的最彻底形态。那狂化的程度和之前对付saber相比的程度几乎是是十几倍以上。
他的一只脚掌已经消失,那是刚才生生挣断被宝具钉在地上的脚掌,冲到我们跟前,大概公主那最后一道令咒就是令少年拼死保护我们吧。
燃烧的干将莫邪散发出狂龙一样的威势,失去脚掌的残腿的少年硬生生地用残肢直接接触地面站立,完全已经无法看出他的表情,此刻的他就像是透支过度锅炉一样,带着狂躁和仇恨向着被干将莫邪认准的残暴程度更胜千百倍的金发王者杀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近身的berserker用双刀斩飞了刺向saber的剑雨,周身的火焰就是狂战士最可怕的铠甲,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没有和saber配合的意愿,甚至会在saber试图配合接近他时被他误伤,可眼前显然是金色的从者更能唤醒封印在干将莫邪之中的魂魔,那是无数受尽苦难的平民和百姓的暴怒,那是对着一切不公和暴君的控诉,如今都汇聚在黑白双刃上对着金色的王者冲击。
“哼!区区草民的意志也敢和无上的王势相抗衡吗!杂修!”金发从者无视了重伤的saber,用更多可怕的宝具对付berserker,那原本每一件都是绝世的精品的刀剑,原本会在最适合它们战士手里发出绝技的武器如今被当做普通的箭射出,那是单纯以暴力和实力本身的压制。
趁此机会,rider冲到樱的身边,把钉在樱心脏附近的细剑拔出,随后抱着她,然后示意拉起倒在血泊中的公主。
“快….带着sakura离开,一定要小心不要被黑影侵袭…..我…已经不行了….”
“caster!”美杜莎试图用蛮力拉起她,可是看到那半个身体化作血肉的美狄亚的时候,她无奈地摇摇头。
公主竟然笑了:“以前,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的感激,真好…”
她手里放出封闭的魔术裹住被背在rider背上的樱:“卫宫君和依莉雅斯菲尔,就交给你来替我保护了…”
Rider没有回头,金发从者的剑雨已经转到了她的四周,狂化的战士无法进一步逼近他,眉间尺的一条臂膀和腿已经完全被砍断。
我背着依莉雅,和慎二跟随者rider一起冲出电厂。
身后腾起可怕的爆炸,阳光下,狂战士飞身腾起到电厂的穹顶上,和金发从者站在一个高度上,而saber紧跟而来,和狂战士保持距离,谨慎在在四周寻找战机。
“小丑!这便是本王的宝具————王之宝库!人间任何的宝具的原型都在这里,凭借你区区一条败狗的样子就敢挑战,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王之宝库变换了形状,竟然形成一个曲面包围住berserker的半边前方,在此之前,一波密集的剑雨已经把saber逼到远处。
像是戏弄牲口一样,金发的从者露出了厌倦的表情,大概也是不耐烦了,想要迅速解决他吧,他目光凶狠地瞪着狂战士大喝道:“那就让你品尝本王的更好的宝物吧!”
王之财宝竟然变成了一个球体,把眉间尺完全包裹在里面,从任何方向没有死角和退路,金发的从者终于失去了耐心,想要一举解决。
万剑齐发,我和依莉雅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眉间尺是觉得危险迫近了吗,意识到在被杀死前无法接近到对方事实的他忽然发出了清晰的声音,那是狂战士状态下发出的接近野兽一样的声音,带着西方的古老的国度抑扬顿挫的音节,伴随着那音节,干将直接像飞刀一样抛向金发从者。
“燕行 无碍不动如山!”阳刀飞舞旋转拉伸成了更长的刀刃,刀背处竟然生长出轻如蝉翼的白色羽毛。
“剑意 撼拔山兮!”面对着袭来的阳剑,金发从者轻易地避开。
眉间尺再一次低声,双手握紧剩下的阴剑莫邪,燃烧的周身腾起加速成利刃的火圈,带着绝杀的意志在剑雨里发起最后的冲锋。
“剑击 断水分河!”
“称号 上达天庭!“
加速的眉间尺竟然成功逼近到比saber之前更加接近金发从者的位置,几乎和他相差半干长枪的距离,莫邪以诡异的角度逆劈自对方的腰部斜斩。
“可恶的蛆虫,有何资格敢和本王决战!”一把巨剑从身后飞出,轻易地把眉间尺两只握着莫邪的手臂完全斩断,他残缺的身子在空中直直落下,金发从者轻蔑地看着落下的狂战士,“古往今来,任何敢于反抗的暴民都是如此,完全不明白这世间的王道的他们,真是可悲!
他转身看着浑身鲜血的saber,说道:“saber,这就是本王的王道,依靠绝对的力量,任何敢违背本王意志的人都将是自寻死路!那么,本王十年前的求婚,如今你应该学着答应了下来,因为,我已经给你太久的思考!”
十几杆长枪贯穿saber的裙甲和腹部,剑士艰难地努力站起身来,散落的烈烈长发在火焰和烟尘里显得令人心痛,她侧身望向我们,那是即将诀别的目光。光芒灌满着金色的圣剑,从河川,大地,海洋汇聚的金色的光辉如羽毛一样汇聚在圣剑之上,那是我之前所见到的的,saber宝具的光辉。
“Ex(契约)———calibur(胜利之剑)!”
少女的呐喊中,惊涛骇浪的光柱挥向金发的从者,那光柱伴着毁灭一切的威势,那是宝具的持有者——阿尔托莉雅.尤瑟.潘德拉贡的契约胜利之剑。
“真是久违的光芒啊!saber!,那就让你看看本王最杰出的防具!”
金发从者身后的王之财宝中出现了一面裹着羊皮的盾牌,挡在那圣剑和他之间,震慑人心的可怕盾牌带着神圣的光辉,被金发从者轻轻挥动,天地间瞬时变成乌云密布的场景,他双手放开盾牌,令它去接下saber袭来的宝具,乌云密布,无数的闪电从盾牌之间发射出来,电光和圣剑的光辉交错,那是远超过白昼程度的光亮,刺眼的光芒连天边几近正午的太阳都显得暗淡,那照亮万物的太阳竟然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只因为它周围更加明亮百倍的电光,交汇的剑和盾在天空变成第二个太阳。
许久,光辉散尽,黑暗的太阳再一次显露出原状,金发的剑士看着手里的圣剑,光辉已经完全熄灭。
那蒙着样品的盾牌把圣剑释放的光柱完全挡下,而身后宝物的主人连动都么有动一下。
Saber吃惊地看着被完全防住的圣剑,那最后的一击是自己的绝杀,耗尽了她最后的魔力,几近透明的身体在阳光下变得轻盈起来。
“宙斯之盾!赫菲斯托斯打造的世界上最坚固的盾牌,能逼迫本王使用被自己所深深厌恶的神明的东西,也是给你最大的尊重和你辜负本王情意的最终裁决!”
不再关心自己的宝具被什么东西挡住,saber转身,裙甲因为魔力耗尽而散去,飘荡的蓝色长裙像是随风消逝的莲花,她望着我和依莉雅,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悲恸和无奈,那是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无法完成自己夙愿的哀伤和不甘。
当最后一丝风消逝的时候,少女所停留的地方只有无尽的阳光。
金发的从者收起盾牌,看着少女消失后的地方。
“即使如此,你也没有放弃圣杯的执念啊,saber,本王只能选择消灭你来作为拯救你的契机,真是…..令人悲怆。”他触摸着之前少女所在的空间,感受着阳光残留在手指之间。
杀气从英雄王的侧边飞袭,那是太阳的方向飞来的白色的带着羽翼的阳剑,借助于刺眼的阳光而掩匿踪影。
“吾等 不共戴天”那是被阴剑莫邪所吸引的阳剑干将,向着落下去的狂战士身旁飞去,那落下的黑色刀刃正是莫邪,而握着那刀柄的两只被砍断的手臂依旧握住上面,双剑如磁石一样相吸,即使相隔万里也是无法阻碍两者的相逢,而双刃之间的连线就是阳剑干将的轨迹,和金发从者的脖子完全相交。
“什么!”金发从者看着那旋转着的刀刃堪堪从自己的脖子处划过,在最后的关头他避开了那死亡的轨迹,看着带着白色羽翼的干将落在莫邪上,发出最后的清脆的剑鸣。
英雄王看着下方电厂里正在慢慢变成光粒消散的berserker,黑白双剑和少年的残臂默默地躺在那里。
“虽然本王的宝库里有这两把剑的原型,可那其中暴民的妄念着实令本王厌恶,算是给你送行吧,你和saber让本王不得不认真起来,也好,就让这场闹剧在本王的意志下收场吧。”
王之财宝里射出一枚巨斧,砍向眉间尺,半残身躯的少年完全无法躲避,狂化因为魔力不足而解除的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死亡。
沉闷的声音后,血液飞溅在残肢的四周,眉间尺的头颅被巨斧生生劈砍下来,像是一个球一样沾满灰尘,带着血迹滚到一旁的烂泥里。
“哼,终究是卑贱的杂种,犯上作乱的妄念终究是拦车的螳臂,所浸透的也是狂妄的欲望而已,还以为能给本王带来稍许的乐趣。”
他不再看死去的从者,而是把目光转向了rider背后的紫发少女。
三王鼎
泥土里的残肢,被握住的莫邪和旁边的干将发出震颤声,似乎想要唤醒死去的主人。
“没用了,他死了!”一个声音从眉间尺的残躯里发出,少年的残躯慢慢腾起诡异的褐色影子。
封印在刀身的魂魄再一次以震颤表示了不信和悲恸。
“哦,年轻人,这么快就支持不住了吗?”褐色的影子变成简易的长衫,那是一名不显眼的中年剑客,透明的身躯穿过眉间尺的身体边站起便询问道。
“是,我无法完成杀死暴君的夙愿。”少年疲惫地承认。
“唔,你本来有很好的机会的,若是和那剑士配合…”
“她是暴君。”
“年轻人还是那么执念呢,并非所有的帝王都是嗜杀,有些时候也是颇为无奈吧。”褐色的长衣飘动,那是几乎融于空气中的透明影子,连剑客的相貌都辨认不清。
奄奄一息的少年终于闭上眼睛。
“那就歇着,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那声音继续说道。
伴随着幽灵般剑客的这句话,少年的眼神完全涣散,褐色影子的幽灵完全从他残破的身体里窜出,飘逸的身影在他周围转了一圈,随即夺下不远处依旧被残臂握紧的莫邪还有紧紧贴合莫邪的阳剑干将,随后幽灵一样的剑客从残躯的脖子处再一次钻入身体,只露出模糊不清的幽灵般的头部,代替了他的头颅,而被巨斧斩下的眉间尺的头颅居然直接被他草草地别在腰间。
烈焰包裹着幽灵剑客的头颅,他竟然也发出和狂战士一样的低沉怒嚎。准确的说,之前眉间尺的狂化里,也有他的一部分武艺和要素在里面,和少年稍微稚嫩的嗓音不一样,剑客的怒嚎低沉而悠长,如同念动古老的咒语一样。
“唯名 威震天际!”
“双雄 玉石俱焚!”
伴随着吟唱后,仿佛从地底的火焰包裹住死去的从者,火焰笼罩了一切,原本站在电厂穹顶的金发从者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火焰裹着天地和一切,只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在这个世界里,鼎下是燃烧着的熊熊烈焰,沸腾的水冒出崩裂的气泡,碎裂后把滚烫的水滴洒向周围。
“哦,固有结界吗?”金发的英雄王沐浴在火焰的狭小的世界里,露出轻蔑的眼光,“单纯以如此简陋的固有结界也能限制本王?和本王之前见过的相比真是可笑啊。”
他面无惧色,看着鼎里的东西,那居然是之前被自己斩下的名为眉间尺少年的头颅,那头颅在沸腾的鼎里竟然裂开嘴巴笑着看着他,混合着血水和脑浆,显得狰狞可怖。
“那就一起来吧,我尊敬的陛下。”英雄王的身后忽然闪现出一个褐色的身影,剑客用阳剑干将砍下了英雄王的头颅,伴着沸腾迸溅的水花,落入鼎里。
金发的从者知道对方并没有能力砍下自己的头颅,他所在的正是眉间尺生前传说所化作的固有结界内,只要击败这可恶的毒虫就能结束这一切。
“有趣!真是有趣!你以为,让本王和你一样只剩下头颅你就可以轻易胜过本王了吗!杂修!”
伴随着他的怒吼,沸水里英雄王的头颅身后竟然也出现三个金色的阵圈,涌动的如波纹般的正中分明是蓄势待发的三柄短剑,被限制的王之财宝在这狭小的鼎里依旧发挥着作用,只不过那宝具的级别和数量以及规格都被限制下去。
趴在鼎口上上褐衣剑客笑道:“果然是比楚王更加残暴千倍的畜生。也就只有纣王可以与您媲美了。这就是眉间尺的宝具————固有结界.三王鼎。以他的死亡为发动条件。在我们的国度,圣人有句话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短剑不断地从仅存的三个王之宝库的阵圈里发出,不断地削去眉间尺头颅上残存的肌肤,一柄短剑甚至直接刺瞎了他的一只眼睛。“王是立于高塔上的唯一,支持他的绝对的力量,平民何时成为了王的支撑?无数的平民造反只是成为新的王而已,而在那过程中的杀伐要比王治下残酷百倍,只有永恒的秩序和并遵循指挥一切的王,世界才会遵循着轨迹运转,区区杂修,这样的妄语真是污染了本王的耳朵。”
加速发射的短剑不断袭向眉间尺的头颅,包裹在上面的头皮也被削去大半,而眉间尺只能凭借在晃动的沸水里行动的自如来躲避致命的攻击。
“哦,真是可怕的暴君,恐怕你治下的百姓都被你变成了失去反抗意念的奴隶了吧,也好,也好,就让我也来助阵吧!”褐衣剑客用干将硬生生砍下了自己趴在鼎边的头颅,带着血液和沸水的溅射,剑客的头颅直接落在英雄王头颅的侧面,他的牙齿竟然直接咬住了金发从者右耳!
锅炉鼎沸间,三个头颅在热浪里互相撕咬,借助于最后削下头颅落水的冲势,剑客咬住英雄王的耳朵,两人死死地缠斗在一起,沸腾的滚水烤化了剑客的皮肤,和眉间尺一样也是泛起白花花和红斑驳的血肉,借助暂时失去机动的机会,眉间尺的头颅顺着水流狠狠地扑过去咬住英雄王的鼻子,带血的牙齿就像是锋利的刀刃,那是剑客和眉间尺在这里唯一的武器。
血液竟然从英雄王的耳边和脸上留下,他怒视着那两个死死咬住自己的头颅,几近暴怒,从未有人在如此近的距离这样赤裸裸地羞辱自己,身为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最古之王,此刻竟然被两只疥虫所折磨。
“一介草民!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陷本王于绝境吗!”伴随着他的怒喝,更多的短刀加速飞出,以更快的投射速度来掩盖王之财宝被限制数量的劣势,形形色色的短剑和精美的匕首不断地削去剑客和眉间尺的脸部,头部,脱落的头发和油脂在更加鼎沸的热量里散发出恶臭的味道。
剑客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你的宝具是你生平收集的各地的财宝凝聚而成,所谓财宝的收集,背后又掩藏着多少家破人亡的事实和血债,暴君自以为天下的一切都是他所有,可你的宝库里终究没有一件东西。”
“狂妄小人,竟敢说本王的宝库没有不包含的宝物!”
耳边的眉间尺接着热浪的助力,加大了撕咬的力度。这个巨鼎是少年临死时最后的心象风景和夙愿化作的结界,火焰和沸水就是他世界的全部,在这里他轻车就熟,被金发从者的话语所激怒的他狠狠合上了牙齿,竟然生生地把英雄王的鼻尖全部咬下来,他狰狞地退后,当着金发从者的面把那耳朵如美味一样咀嚼吞咽。
“看吧!这就是你宝库里所没有的东西!那东西的名为民心!”眉间尺大笑起来,“暴君从来不会把民心当做宝物收集,即使你又无所不包的宝库,可你们这些暴君从来没有把民心当做至宝,你们对待它就像是踩在脚下的枯草,以为他们从不反抗,也无力反抗更不敢反抗,今日,就是汝这世界最古暴君的末日!”
伴随着眉间尺的呼喊,无数发白的被烫的溃烂的头颅纷纷从鼎的底部泛上来,有的颅骨不全甚至只剩下颌骨,也拼着张开残存的嘴巴咬向英雄王。
无数的头颅密集地围住金发从者的头颅,烈焰,沸水,撕咬,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真实剧痛的让英雄王认识到这里的确是自己的绝境,因为自己的轻蔑他低估了眼前的从者的能力,竟然陷在对方的小把戏里,也算是阴沟里翻船吧。
“那么,就让本王来见识你们所谓民心的力量吧!”
英雄王的头颅猛烈摇动甩开了大部分的头骨,也借助沸水的升力腾到鼎的上方,短暂的机会里,身后的王之宝库里不再射出短刀和细剑,而是三柄长长的方天画戟,一杆射向剑客,一杆射向眉间尺,另一杆竟然直接生生插入鼎的底部。
避开方天画戟的眉间尺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也借助沸水升到半空,试图阻止他。
“哈哈哈哈!没有用!刁民,你的帮手已经死去!”英雄王指着鼎里被方天画戟命中却躲闪不及的剑客的头颅,脑浆和血液从画戟的尖头流出,方天画戟轻轻地转了一个角度,那剑客的头颅就完全碎裂,红白的脑浆给大鼎增加了新的汤料,热浪和鼎外的火焰一样血红。
眉间尺再一次狠狠咬住了英雄王的耳朵,昔日帮助他的剑客竟然就这样离去。
“即使是如此,我也要把你的骨骸留在这里!暴君!”
大鼎被方天画戟戳出一个巨大的洞,沸水和无数的骨骸皮肉流出,一同流出的还有人油,被水熄灭的火焰竟然因为人油而短暂止住了熄灭的势头。
鼎里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半空中纠缠的两个头颅同时坠落,在昏天黑地的旋转后,整个鼎和下方的火焰一起炸裂,撕碎的火红色的世界完全消失,阳光洒在金发从者的脸上。
固有结界最终被打破,幻象消失后,残存的眉间尺头颅落下滚到一边。
英雄王依旧站在高高的电厂穹顶之上,可是温热的液体却从他的面部留下,那是他被咬下的鼻尖,固有结界的伤害就以这样的方式留给他耻辱的痕迹。
“杂修!污秽本王容颜,尔等该当何罪!”他狠狠地把眉间尺的头颅踢飞,金色的战靴几乎把那头颅的颅骨完全击碎,只剩半个头颅的眉间尺滚到倒在血泊里的美狄亚身边。
金发从者从宝库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瓶子,把里面的药剂涂在破损的鼻尖和耳朵上,转瞬间,被固有结界留下的最后痕迹消失无影,再一次他恢复身为王者的威严。
无数宝具正在瞄准着残存的美狄亚和眉间尺:“真是丑陋!杂修就是杂修!你们自以为可以伤及本王分毫,可你们需要明白,妄念终有被打碎的一日!”
“公主!”我只能遥遥地看着她最后的结局,我的从者,自雨夜相识的科尔基斯的王女,她的愿望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就像是saber一样,直到最后,都是抱着遗憾和未解的心结匆匆离开吧。
耳畔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远处原本落在电厂空地里的黑白双刀竟然向我飞来,那是眉间尺最后的诀别:
“士郎先生之前说过喜欢我的刀,那就代我收下吧,在我的国度,这叫做礼尚往来。因为是你先生款待收留了小姐,那么身为门客的赤就先歉了先生,那就以此刀作为先生以后随行的兵刃吧,眉间尺无能,无法护住小姐和先生,请恕在下先走一步了!”
紫色的幻影
飞来的双刀的刀柄轻轻地停在我的手边,那还带着之前的名为眉间尺少年的火热温度,那朴实无华的做工和六边形以及太极的纹理,着实是绝佳的名刃,可抱着它们的我此刻却没有一丝的喜悦,赤的躯体正在化作红色的烟尘,风轻轻地吹过,那烟尘就完全消失了。
“小姐!请勿绝望!”躺在美狄亚公主附近的半个赤的头颅竟然裂开丑陋的嘴巴,他的嘴唇都消失大半,那是在结界里被英雄王的刀剑砍掉的,裸露的牙齿张开,里面竟然是一小枚骨骼,他把那骨骼咬在牙齿间,笑道:“小姐不是有家传的宝物金羊毛吗?”
“赤….我是有这宝物,但却因为自己的职介限制而没有什么用处。”公主奄奄一息地回应着,她半个身躯已经开始透明,血泊里慢慢腾起无数紫色的光点和碎片。
“嘿嘿,小姐,拿出你的法杖然后接收我的头颅吧!我口中的残骨是昔日楚王的脊椎一部分,在我的国度,王是带着龙的要素的,您无法以金羊毛召唤龙的确是遗憾,可接下来就让赤来帮您完成这最后的魔术杰作吧!”
公主点点头,念动魔术,把那残存的头颅飞到自己身边,眉间尺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夙愿一样,安详地闭上眼睛。
念动的咒术后,那半截的头颅竟然和美狄亚的法杖联系在一起,那是带着一丝邪气的头骨法杖。
即将消失的caster,从斗篷地抽出自己祖国最宝贵的东西,如阳光般飞舞的金色羊毛随风而逝,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金色阵圈,颅骨法杖的嘴巴裂开,咬在牙齿里的残骨化作齑粉飞向空中,那是悬浮的巨大的召唤阵圈,以粉碎的东方君主的骨骼为要素,以此来作为媒介,召唤出无法控制的,太古洪荒时代的幻想种————
龙。
阵圈不断扩大,一直延伸到电厂的上方,伴随着美狄亚最后的高速神言,烟尘和乌云盖住了未远川的上空,电闪雷鸣之间,金红色的悠长身躯傲然腾起,带着利爪和蝙蝠一样骨翼的绝代幻想种,巨龙横空出世,东方和西方的龙的体征似乎在它的身上都得到了具现,骨翼张开,金色的鳞片开阖,火焰从龙的嘴里喷出,立刻驱散了召唤它的阵圈和乌云。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耀眼的目标一样,蜿蜒的身躯腾起,冲向电厂穹顶上唯一站立的从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居然召唤出这样的猛兽,科尔基斯的王女!你的所作所为终于让本王找到了一丝愉悦!”
吉尔伽美什身后的王之宝库里涌出更多级别更强的宝具,向着冲锋的巨龙瞬间齐射。“神代的龙!哈哈哈哈!既然你是神的化身,那就让本王把你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吧!”
英雄王无畏地迎巨龙,向着未远川上空飞去。
我把依莉雅交给身后紫发的从者:“rider,你快带着依莉雅和慎二离开这里,我马上就回来跟上你们!”
不由分说地冲过去,我来到电厂里倒在一滩血泊里即将消失的公主身边。
轻轻地抱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无数消散的紫色蝴蝶。
“卫宫君….你怎么来了?我也不能控制龙太久,这是超过我的能力的物种…”淡蓝色的长发拂过我的侧脸,公主笑着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快走吧,卫宫君,我只能做到如此的程度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saber已经遗憾地离去,可眼下最初陪伴自己的从者,那个不惜自污其名也要帮助自己的公主,生前生后被恶意的传说和谣言中伤,她的心里一定是有太多的苦吧。
“公主,我无法帮助你得到圣杯,无法帮助你实现你未圆的心愿…..我真是…无用的人啊!”
她轻轻地用没有被污染的右手摸着我的脸,笑着摇摇头:“master是个很好的人哪,从来没有人可以像你这样相信我。能在这个时候还能让卫宫君送别,我已经是开心的不得了了。”
“公主!公主!我们…我们还可以再一次签订契约,你…从新变成我的servant行吗?”我拼命忍住泪水,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双手握住她的右手,遮挡住自己的脸。
她轻轻地用右手拭去我的泪水,说道:“卫宫君不能随便流泪啊,男子的泪水是给他所钟情之人留着的,所以不能在这里留下….以前我做的多有不对,其实,我一直知道,依莉雅是最…..最爱你的人,原谅我的争强好胜吧,那是作为一个公主的任性而已。”
我拼命地点点头止住了泪水,更加死死攥住她的手。
“卫宫君,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是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她留恋地看着我,姣好的面庞偎依着我:“卫宫君哪,有没有喜欢过我呢?”
她美丽的眼睛盯着我,充满着期待,紫色的蝴蝶在四周飞舞,她即将消失。
我…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她呢,和她相遇的短短半个月里,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此刻每一寸画面都如电影一样从脑海里划过,即使在她假装背叛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过对她的希冀和信任,更没有无谓的怨恨,只有对自己能力不足的自责。
那是最后的期待的眼神,话语好像停留在嗓子眼,我真的很想说自己喜欢她,可脑海里却只有挥之不去的雪花下舞动的银色身影,就像是一个淘气的魔鬼一样,硬是把那句话拽回去。“公主….我没有…”我痛苦地摇着头承认这一事实,对她我只有歉意,自责还有感激,可要说起喜欢和爱,心里早已被那个身影所填满吧,直到此刻,我才最终确认心里一直所拥有的最珍贵的珍藏,感谢她最后的问题,让我一直犹豫的心变得明朗起来,那是七年前,切嗣把她带到我的病床前那一幕。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她,我的妹妹,依莉雅斯菲尔,除却她我再也无法有第二个人能够挤进自己那小小的心里。
“抱歉….公主…”竟然最后还是说出了无情的话。
我等待着她眼神里流露出的失望。
可她竟然笑了,笑得好美,好释怀,像是了解了一个萦绕已久的心愿一样,她微笑地摩挲着我粗糙的手:
“卫宫君要是为了讨我开心而说出违背心思的话,那我就会很失望的….真好啊,卫宫君,直到最后,都一直对我坦诚相待,都一直…一直没有欺骗我呢…我的心愿,此刻已经实现了呢….”
紫色和蓝色的蝴蝶在我的眼前飞舞,化作缤纷的色彩和光粒,如消融的积雪一样消失在空气里。
感觉到身后轻轻搂住我的银发少女,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依莉雅大概也看到了这一切,她小小的身体趴在我的背后,两只小手搂住我,和我十指相扣。荒凉的的核电厂里,那是留存着黑海畔古国公主最后声音的地方,柔软地小手抹去我的泪水,可我不知道怎么来的那么多的泪水,
真是无用,
真是无用,
怎么都流不完,
都…
流不完…..
圣堂主教
枢机主教阿维兹.卡斯雷利被森林里震天的打斗所吸引,当他带着圣堂教会的代行者返回那城堡的时候,形势似乎已经完全改变,听留守在城堡附近的监察者汇报,在自己方才离开的片刻里,局势发生了可怕的逆转,魔术协会的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密斯捷足先登试图控制爱因兹贝伦家主尤布斯特海塔,却被其所召唤出来的从者archer所击退。然而在archer和巴泽特的从者lancer战斗的过程中,archer却忽然反叛尤布斯特海塔。此刻爱因兹贝伦的家主大概是那个不知道在何处的人偶,也是圣堂教会力图控制的圣杯之器。
“需要圣殿骑士团的支持吗,我们可以追击那两名从者,并在半路截杀他们。”
阿维兹沉默不语,他深知那些英灵的力量和可怕,轻轻地摆摆手制止住属下:“那就让第八秘迹会的全部成员和三分之二代行者以及骑士团追过去,争取拦截他们然后逼问白圣杯的下落。剩余的骑士团和代行者听我号令!”
“主教,有必要如此谨慎吗,我们圣殿骑士团可是连邪灵都不畏惧的战力!派出那么多精锐对付区区两个英灵是对我们能力和忠诚的不信任吗。”身边的骑士团精锐不满地抱怨道。
“并非有意轻易,只是这一次,魔术协会也涉足进来,在米兰和斯特拉斯堡我就能问道两大组织积蓄几百年的仇恨,若是一个不留神,这极东之地就有可能燃起两大组织全面战争的火星,我们并不畏惧强敌,但我们需要理智并且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罗马那边似乎正在商议派遣埋葬机关的第七代行者前来。”
“哦?真的要派她吗?若是有她在,我们无论是回收圣杯还是面对魔术协会都会有更大的胜算吧。”阿维兹看着不服气的骑士团精英,“密忒斯,她可不仅仅是个会吃咖喱的小女孩,骑士团驻扎了这多年,却浮躁了许多。”
“主教训导的是!”
阿维兹挥手命令道:“那就兵分两路,行动吧!”
待风一样烟尘平息下来之后,只留下少部分的骑士团和代行者跟随者阿维兹主教包围爱因兹贝伦城堡。
巨大的声音被主教喊出,传遍整个城堡,无论距离多远枢机主教的声音都仿佛近在咫尺,那是既可以问候也可以发动进攻的稀有的声音系魔术。
“圣堂教会米兰枢机主教阿维兹.卡斯雷利前来拜访爱因兹贝伦新任家主,请交出刚才留在此地的魔术协会成员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米兹。给你们一个沙漏的时间,否则教会将会打破和爱因兹贝伦的联盟,并否认新任家主的继承权。”
城堡死寂,没有一丝的声音,寂静的同着森林一样荒凉。
沙漏才漏下一半的时候,主教忽然从权杖里发出急促的音波,撞击开城堡的正厅前门。代行者们如鬼魅一样依次窜进去,攀援着外墙和高窗,从各个角度控制住了城堡,而外围则是圣殿骑士团的十名骑士监视着可能逃出的目标。
没有任何的打斗声,代行者们手里的黑键甚至都没有抛出一把,阿维兹脸色一变,他大步踏入城堡正厅,却看到偌大的正厅中间绘制的传送魔法阵,刚刚褪去的银色丝线甚至还残留着魔术的术式和痕迹。
搜查完毕的代行者们相继回来报告。
“主教,除一名普通市民外,包括爱因兹贝伦剩余的全部女仆似乎带着巴泽特在刚才转移走了,对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避免和我们交战,以爱因兹贝伦女仆的战力,明明拖住我们是绰绰有余的。”
“那一定是遇到了迫不得已的困难,需要全部的女仆组成战力进行转移,难道说,新任的家主已经取得全部女仆的控制权了吗,那么她们转移的目的地一定是之前那两名从者试图去的地方。”
“主教,我们苏醒了那个市民,她被关押在二楼的一个类似囚笼的房间里。”下属的代行者前来报告。
阿维兹示意带那个市民过来问话。
“对方似乎被魔术催眠,依旧属于半睡眠状态,其身份是冬木藤村组老大的孙女,目前我们已经和对方联系过去,大概她是无意中闯入这里被限制自由,和我们所要查明的目标毫无关联。”
主教失望地点点头:“那就派人送她回到藤村组,若是可以,可以和藤村组交好向其打听讯息。”
一名骑士团成员把那半睡眠的女子放在马上,带着她回到市区。
“主教,新的状况出现,在清晨时分,我们探得魔术协会的第二批精锐调查组已经在未远川降临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受到他们转移的讯息,值得注意的是魔术协会的三大派别均派遣人员前来,大概也是为了上一次因为远坂邸土地争端而死去的众多协会魔术师的事情。”
“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就像是个局,有人一开始扔出了一个小饵料,随后套住了稍大的猎物,再以此猎物为饵料吸引更大的猎物,环环相扣之间,有人似乎在幕后暗暗挥动着指挥棒,逼迫业已临近爆发战争的教会和协会不断发声冲突和交集。”主教分析道。
“是不是,就像是七十年前第三次圣杯战争那样…..”
“哦,那一次确实差点超出了可控的范围,连芬兰的魔术世家继承人都死去了,差一点没挑起魔术协会的内战,不过好在最后关头,我们圣堂教会成功派遣了第一位监督者,言峰璃正,也就是从那时起,教会开始监督这场类似于圣物的魔术仪式直到现在。”“是的,言峰璃正是个可靠的人,并一直担任监督者到十年前的那一次,可那一次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教会至今无法得知,言峰璃正被刺杀,其子言峰绮礼接任监督者,却在最后为其师尊远坂时臣报仇的时候在大火里几乎丧失记忆,他能恢复过来,并担任本次的监督者这也是一个奇迹,可见教会派遣言峰家族担任监督者的可靠性。”
“但这一次超出太多的变故,其中最大的导火索恐怕就是远坂家主的死亡了,自那时起,言峰绮礼发完最后一份关于无法控制局势和继续执行监督者使命的讯息后就在再也没有和教会联系过,大概也是遇害了吧。”
“先前派遣了第八秘迹会的成员试图搜寻过,可目前依旧毫无所获。”
主教仰望着森林外的天空,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残留的人马正在集结,准备和之前的大批人马汇合一同追击那两名英灵。
突然,超越白昼的刺眼强光照亮了远处城市的天空,那是如同一千只闪电同时爆发时的亮度,连天空中的太阳都变得黑沉沉的,一个超过太阳亮度百倍的光芒在海边位于未远川畔爆裂开来,短暂的失明之后,阿维兹主教和手下的骑士团以及代行者们已经完全不要再为目的地而疑惑了。
弓与枪的奏鸣
极速奔袭的枪兵在林间留下蓝色的残影,作为枪兵里面最快的他,lancer有自信在半个小时内穿越森林的障碍和深山镇的大街小巷来到archer所说的未远川战场那里,红色的长枪被旋风一样在前方舞动,划开了遮蔽视线和组成障碍的密林。
“哟!archer,速度不行了吗,我们上次的比试还没有完结呢。”lancer兴奋地回身看着在身后穷追不舍的巨人。
“可恶,要不是需要给那帮教会劳什子制造些障碍,我完全可以直接无视这些树木,直接像上一次那样在森林里撞开一个笔直的马路来!”
Lancer迅捷地凭借着树木的遮掩来回弹跳,和上一次不同,敏锐的弓兵早就觉察到身后跟随的不速之客,而且竟然是人类,但却是教会的战斗精英,虽然不惧怕被他们打败,可脱离缠斗会耗费不少时间,这样就会让未远川畔依莉雅的境地陷入可能更加危急的时刻。
令咒看起来依旧无法使用,尽管教皇敕令的最后使用者已经化作骨骸和虫尸,却依旧被限制着。
“这是我的宿命吗,明明身为半身的英雄之躯却时常会被凡人所驱使。”巨人感慨道。
在前方不远处开路的枪兵咧嘴笑着:“哈哈,赫拉克勒斯,英雄固然会被一些愚蠢的命令所左右,可是你那十二苦差却间接造福了多少生灵,既然身受命运摆布,那么也要在其中玩的痛快些!”
巨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加大了步子,嘴里却不绝赞叹着:“虽然很不爽你这家伙,可是偏偏说得话都比我有理,真是快乐的英灵啊,库丘林!”
“也是因为此圣杯战争的命运,我有幸结交如你一样的英雄,还能在同盟者的身份下并肩作战真是人生快事!”枪兵在一棵大树上借力转身,红枪横在树杈后站在上面望着背后的方向:“嘿!大家伙,那帮僧人腿脚好快,居然赶上我们了!”
马蹄声震动着森林的大地,腾起一阵的烟尘。巨人没有回头,直接抽弓拉弦,向着身后。
清脆的弓弦带着杀气在空气里划出一个短促的响声。赫拉克勒斯的身后立刻传来了骏马嘶鸣后退以及骑士们慌忙地止住惊马的呵斥声。
“切!你这家伙,连羽箭都不舍得用,如此托大,以为单凭弓弦的震慑真的能把那帮小兔崽子斥退回去?”蓝色枪兵露出羡慕却鄙夷的神色。
巨人吼道:“你懂什么,现在情况复杂,无法得知依莉雅的安危状况,能让他们无伤放弃纠缠也是我的本意,我的箭从不对准无辜者。”
“如此在意你的master的状况吗,明明她只是个命不长久的人偶。”
巨人脸上的肌肉仿佛抽动了一下,像是被对方的话刺痛了心中的某样东西:“一开始你就看出来吗?”
“我可也算是在影之国修行过的半个魔术师啊,第一次追逐你们的时候我就一眼看出她的内在,那是完全被人为改造过的回路,就像是祭坛上的祭品生来就以死亡作为结局,她的样子还不如自己的弟弟成熟,虽然看起来那改造不是很完整,可大概也活不到中年吧。”
弓兵沉默着,只是用更快的速度来分散自己的抑郁。
“若是我没猜错你这家伙完全是为了守护她为目的而遵从召唤的吧,和我这边相反啊,我那麻烦的master总试图给我劝解,可她自己在我眼里还是个小姑娘啊,虽然装的很强硬。真是麻烦,人啊,只要活得快乐就可以了,就像是我这样的,从不在意死期是今日还是明年,只要被后人所记住,打架打得酣畅淋漓就可以了。”
身后的追击声再一次传来,烈烈的马蹄和呼啸的风衣穿行在林间。
“真是不可理喻,看来不收拾这帮家伙我们是没法好好赶回去了!”弓兵终于刹住脚步,一个大跳转身对着冲来的战马大吼。
被怒吼所止住的战马并没有被吓住,马上的圣殿骑士们塞住了马耳,几十根笔直的骑枪指向巨人和他身旁的枪兵,树丛上从各个方向追击过来的代行者们纷纷拔出黑键居高临下地构成包围之势,而更多的第八秘迹会的长老们则在远处使用法器进行着支援。
“为何要追击我们?人类!”巨人手里的长弓化作剑形,被他横持在身前,剑锋上是铮铮豪气。让准备冲锋的骑士们犹豫不决。
更远远处的马蹄声消去,骑士团之前分出一条小路,枢机主教阿维兹.卡斯雷利迎面走上来。
“在下圣堂教会米兰主教阿维兹四世,以监督者身份要求你们交出本次圣杯战争的圣杯之器,以遏制住不可避免的态势!”
面对那人严厉的言辞,巨人不明所以:“我身上有没有你们说得什么器,你们为了这样的小事却找错了人真是有些可笑。”
“我们没有找错人,尊敬的英灵,若是我没有认错,您手里的剑一定是赫尔墨斯的赠剑,而旁边这位战士的红枪则直接表明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光之子和大力神。”枢机主教镇定地认出他们。
“那有如何,你们不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而是什么监督者,却一直纠缠着我们,究竟作何企图?”库丘林似乎猜出来什么,狰狞的面部怒视包围而来的圣殿骑士团们,那恐怖的相貌令八十多名骑士团精锐心中一凛,手里握紧的长枪上渗出紧张的汗水。“圣杯之器即是爱因兹贝伦家主尤布斯特海塔派遣的参加本此圣杯战争的master————依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方才教会和爱因兹贝伦家主达成协议,其答应将依莉雅斯菲尔交给我们圣堂教会保管,这便是契约!”阿维兹主教从衣袍里掏出一份羊皮纸张,飞到巨人的手里。
巨人读着那拗口的拉丁文:“神圣契约。爱因兹贝伦第八任家主尤布斯特海塔在此把圣杯之器依莉雅斯菲尔交由圣堂教会保管,并剥夺其作为master的资格,由教会派遣人员接收其从者archer,参加战争…..”
契约下镌刻着银丝和十字架的刻印,那是双方缔约神圣契约的证明,是魔术师世界里最有约束力的契约之一,其强度和“自我强制证文”相仿,拥有在契约者死后依旧约束其灵魂的作用。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圣堂教会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所说的爱因兹贝伦老头儿早已是间桐脏砚操纵的傀儡,否则以那老头真实的意志怎么可能同意你们的要求?”archer把那卷羊皮纸扔回去,“依莉雅是我的master,若是你们试图对她起什么念头,那即使粉碎我英雄之名也将把你们碎尸万段!”
主教的脸色铁青,他感觉像被被人愚弄了一样,他知道巨人说得话十有八九是真实的,可就以此撤退只能让教会颜面扫地,而且在本次监督者言峰绮礼消失后,圣堂教会派出前所未有的阵容进行干涉,若是如此退缩,将会被魔术协会认定为软弱,那么也是对支持自己的精锐的一种打击和不信任。
“不用紧张,我们圣堂教会在回收依莉雅斯菲尔之后自然会保她安全,之后会被交给本次圣杯战争的胜利者,而我们将安排最好的代行者作为她的继任者指导你继续本次的战争,圣堂教会会给你最好的支援。”
早已不耐烦的蓝色枪兵断喝一声,红色的枪尖已经抵住了阿维兹主教的咽喉,他凶狠地面容和因为他的暴起而策马上前的几十名骑士对峙着。
“大个子不要糊涂,我的master可是魔术协会的成员,我可是听她说过很多的事情,这帮家伙所谓的保管就是关押,当然不排除用各种方式对关押着进行试验和折磨,被魔术协会美名为封印指定,以保护为名拘禁捕捉具有稀世才能的魔术师,关押监禁一生,而圣堂教会恐怕连关押都没有吧,你看咱们周围的这些代行者们,他们手里的黑键上我可是闻到了不止一个无辜者的鲜血啊!”
阿维兹没有丝毫的惧色,镇定地辩解着:“我们圣堂教会不同于魔术协会的研究,只是为了防止过分的能力被渎神者和异端所用,所以我们并不会拘禁她。”
枪兵低垂下目光,嘿然一笑:“是的,自然不会关押和拘禁,你们既然说自己是为了消除本次争端而来,那么把争端之物直接抹杀掉,让仪式无法进行无疑是最果断的选择!”
主教不再分辨,竟然挥手示意代行者们和骑士团冲锋。
长枪刺穿阿维兹的咽喉,可那枪尖上只残留了黑色的法衣。
枢机主教在第八秘迹会的中间再一次出现,关键时刻他借助于秘术使用了替身,见到他安全后,骑士团和代行者们失去了顾忌,骑枪和黑键带着杀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果然被我猜中了啊,这帮家伙们!原本就没有赴死的勇气和觉悟啊你们,那就让我的长枪来终结你们这些废物的贪欲吧!”红色魔枪飞舞着,荡开密集的黑键,那每一根黑键都是可以降服邪灵的概念武装,此刻竟然完全无法接触枪兵和被他护住的巨人。
巨人的神剑把刺来的十几杆骑枪纷纷斩断,带着神性光辉的自己无法被骑士团们的圣器和骑枪所伤害,骑士团的冲锋竟然就这样被巨人硬生生地切断,他怒吼着跳跃在半空中,神剑挥舞激荡间,十几匹骏马和骑士就纷纷落地,被枪兵的攻势逼迫而落地的两名代行者竟然被巨人活活踩死。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和必要了,对方是为了取依莉雅性命而来,只要是这个目的,无论冠之在其上是什么大义和理由都无法接受,愤怒就像是猛兽吞噬者巨人的内心,他后悔自己竟然和这群人纠缠了那么就,还天真地相信对方的善意甚至不忍伤害,但此刻一切犹豫都没有了,他必须马上弄死这些人,然后赶回到未远川来对抗caster,刚才那天空的亮度极大的爆炸大概是saber和caster交战时放出的吧,还是又遭遇了更可怕的敌手呢,隐隐间自己的心里被各种猜测淹没,他需要急于解决战斗。
战意迸发出来,挥剑的巨人咆哮着扭曲成死亡的旋风,不断有更多的骑士命丧麾下,枪兵也完全失去了理智,那是库丘林在危机的时刻所释放的状态。无数代行者们被长枪在瞬时捅破心脏,和那死去的战马一起成为了最不值钱的泥土,那是完全配合的天衣无缝的杀戮机器,巨人开弓,对着远处调遣骑士支援的阿维兹主教射出了九发毒箭。
毒箭带着死亡的凌厉扑向第八秘迹会的成员,无数准备好的圣器竟然被羽箭活活打碎,更多的羽箭毫无间隙的飞来,将神父周围的人员如收割庄稼一样击毙,短暂而决定生死的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巨人庞大的身体上也带着几根断裂的骑枪和黑键,魔术攻击的烧痕在胳膊上留下可怕的溃烂,对方虽为人类可密集的攻势却也显出不输英灵的威力。更多的增援带着更多无法辨认的招式和秘术前来加入战团,弓兵的毒箭竟然被阿维兹身上的教袍完全挡住,一时间竟然无法伤他分毫。
阿维兹身边的骑士只剩下了十来个,而代行者们已经完全战死,他咬咬牙,命令残余的属下撤退。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在这个极东之地上,人类和被召唤出来的英灵的差距。
谨慎的骑士们持枪缓缓后退,同那两名英灵拉开距离。好在对方没有追击过来而是见到己方不再纠缠加速脚步冲出森林。
“主教!我们损失惨重!”骑士团团长密忒斯把断成两截的骑枪狠狠地插进泥土里,看着战场上自己属下的遗体痛心地说道。
“他们是要赶去未远川吗?”阿维兹望着敌人离开的方向,满地的惨状和那实力的悬殊让他终于下定决心,“让罗马那边继续增兵吧,魔术协会恐怕和我们一样,也是为了圣杯而来。这将是一场战争,两大组织交锋的火焰将在这里燃起,为主而献身的勇士们,我将用英灵的末日和罪魁祸首的血液来给你们的洗礼增加颜色!”
带血的土地上,断裂的武器和残躯见证着主教的誓言。
姐控之魂
龙张开骨翼,开阖的鳞片发出炽热的火焰,这是被金羊毛所召唤出毒龙,却带着东方龙类的体征,那是受眉间尺留下的楚王骸骨作为要素而带有的力量,传自暴君的嗜杀和疯狂在原本毒龙的身躯里蔓延,当两股力量最终完全融合成为龙本身的意志后,浑身烈焰的毒龙则化身为试图撕裂毁灭一切的杀戮巨兽。
它张开带着毒液的獠牙,赤金的鳞片冒着有毒的火焰,抽动蜿蜒的长尾和西斜的太阳重合,就像是太阳弹出的巨大日珥一样。带着最初召唤者给它的目标,它冲向了站立在电厂穹顶上唯一的一个人,对方有着和它一样红色的眼睛,里面折射着不输于毒龙的暴虐和残忍。
密集的宝具风暴迎面冲向毒龙,巨斧,长剑,长戟,钩剑…..无数样式各异的兵刃毫不留情地撕裂毒龙的鳞片和它伸展的宽大骨翼,毒龙察觉到对手的可怕,在他的头顶上访略过,拉起后再一次返身,对着英雄王的后背喷出龙炎,那是长达十几米几乎洪水般的火舌,电厂穹顶的钢梁上被火舌轻轻一舔立刻就熔化成钢水滚烫地滴落下去,如此可怕的烈焰竟然被金发的从者全然构不成伤害,只是熔化掉他的立身之处,钢水飞溅弹到他金色的战靴上。
“哦,全然失去龙的理性吗,就像是之前触怒本王的那个贱种吗!原还以为是神明级别的东西,可现在看来只是可笑的走兽!”英雄王横眉竖起,满脸怒容的他身后腾起了几乎占据半个天空的王之宝库,随后变幻的武器从各个方向上如凹面镜一样汇聚到中心焦点的猎物身上。“杂修!就让汝之鳞片为本王擦拭战靴吧!”
伴随着英雄王的一声怒喝,宝具瞬时齐发,重剑割开了龙的厚重如钢的鳞片,更多的飞刃把下面的肉生生剜出,血液染红了龙的整个身体,它勉强依靠骨翼滑向远处的未远川里。
“想用水来恢复创伤吗,这等妄念本王怎能容许?!”他的身体下方的钢梁完全熔化断裂,可他却没有下落,因为在他的脚下早已出现了一架张开金绿色翅膀的飞行器————维摩那,宛如君临天下一般,他坐在早已准备好的黄金座位上。
维摩那无声息地升空,向着龙正要降落的未远川河水里投射出耀眼的光弹,那是传说中毁灭古印度摩亨佐.达罗与哈拉帕城市的远古宝具,热量瞬时直接蒸发掉龙准备下落的水域,竟然在龙的下方,把未远川的河水生生分开,就像是摩西分开红海一样。若是龙依旧下落,那无疑会失去水的缓冲,而且随后将被宝具的狂风暴雨杀戮。
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的毒龙发出哀鸣的声音,扭转骨翼,对着尾随它的飞行器再一次喷射龙炎,摇晃的龙首让龙炎在高空中形成一个扩散的S形,不断扫荡者追逐着可能的轨迹。
目睹这些的英雄王只是冷笑一声,维摩那在空中垂直上升,避开横扫的龙炎,随后居高临下地俯冲过去,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更快的剑刃和刀影。
翼膜几乎被宝具撕碎,失去升力的龙逐渐被身体的重量拉回地面,一旦失去了空中的优势,它就等于和死亡画上等号。
“看你是半个神明的份上,本王就送你最后的大礼!”
长达五米的屠龙之枪发出战吼,贯穿了正在降落的龙的头颅,把那里面的龙脑完全蒸发,死去的巨龙无法维持勉强的飞行,笔直地坠落在未远川附近的河岸上,热量和冲劲把厚实的积雪荡开,血液和泥水被放射行溅出,在雪白的河岸上绘制出龙的末日之景。
“原以为可以让本王的猎物里多几项荣耀,可你也就是普通的飞禽罢了,只会横冲直撞,与野兽无异。你那肮脏的血液玷污的本王的宝具,就看在你死去的份上不再追究!”
维摩那上的金发从者很快就收拾掉caster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召唤的巨龙,那是完全一边倒的碾压。他红色的如蛇一样的瞳孔很快再一次找到了我们的位置,身下那可怕的飞行器没有一丝响声却笔直地对着我们冲过来。
“Rider!救我!”蓝发的海带头率先反应过来,慎二瞪圆了的眼球里,那维摩那的影子正在逼近,他蹦了起来,想找个地方逃走,可却找不到该往哪里去才可以躲避的地方。
紫发的从者已经没有了天马,她无法发动宝具送走自己所要保护的三个孩子,她只能摘下眼罩,用链刀戳穿自己的脖子,以自身溢出的鲜血在短时间内创制出魔盾,就像是之前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上防御saber宝具那样。
“master!快带着樱离开!”
慎二看到rider断后,他立刻知道了逃跑的位置,向着魔眼之盾的侧后方逃开,把躺在地上依旧昏迷的樱扔到一边。
即使是rider挡住了对方的飞行器,我知道她也会被之后的刀锋箭雨所杀死,她的重伤的身体已经无法再一次戈尔贡化了。毫不犹豫,我抱起了被慎二仍在地上的樱,随后运转周身的魔力,回头对着犹豫的银发少女吼道:
“依莉雅,快爬上我的背!扶好!”
感受到依莉雅的小手环抱住我的脖子后,我挣扎着站起身来,两腿蹬地的同时喊出了最熟悉不过的魔术。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世界变成了暗红的颜色,仿佛被带血的幕布所遮掩,一切都慢了下来,我几乎能听到心脏一声接着一声的悠长的搏动,还有血管里高负荷地挤压着更多的血量,背后的杀意越来越大,rider的魔眼之盾肯定无法抵挡那么久,所以….再一次,以部分身体机能暂时停转为代价,没有办法,我需要更快的速度,和更多一点的时间。
“固有时….四倍速!”
耳畔回荡起血管爆裂的声音,从肺部被挤压出的血块涌出喉咙,耳朵被液体充斥的声音堵住,温热的液体从双耳道里流出,腹部已经完全屏蔽了运转,连意识也要支撑不住,名为卫宫士郎的我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把自己单纯改造成一架可以极速脱离的机器,就像是火箭的推进器一样,待燃料耗尽,自己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抛下去吧。
最后一丝心脏的搏动的声音传递到脑海里,这一次…自己大概….会死吧。
我感觉到头颅和身体撞击地面的冲击,怀里的什么东西被我推向前方,一同被自己甩出去的还有背后的什么人,她的银丝划过我的脸颊,好轻,好轻….
梦境
一片绿色的草原,我躺在一颗高大的树下,整个草原目光可见的范围内就只有这一颗大树,阳光温和地透着叶子在阴影里留下斑驳的亮色,我的身下铺着一块野餐用的布,身边的红衣女孩正在细心地把野餐的餐具和吃剩余的食物收好,大概是野餐完毕了吧,确实,肚子里感觉到鼓鼓的,好久没有那么祥和舒适的感觉了。
红衣少女轻轻地凑到我身边,我装作闭眼,她像是恶作剧般地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地吹气,青兰一样的芬芳从耳畔习习而过,被她逗弄得忍不住只得睁开眼笑出声来,可红衣女孩却趴在我的身上,有些羞涩的红晕浮在她的面容上,眼神里满是诱人的情欲,滚烫的嘴唇像是罪恶的果实等待着我去摘撷。
“凛….”我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好奇怪呀,什么时候自己和她如此的熟悉亲密了呢,连远坂二字都省略了。
双马尾垂下,发丝划在我的脸上,扰动着内心的某处,就像是被唤醒的狮子一样,我忽然抱紧了她。
防备不及的远坂凛涨红了脸,明明被我抱在怀里无法挣脱却别扭地把脸撇到一边。
“士郎….好粗暴….”
那是带着喘息的无力挣扎,可却是几乎能点燃我全部身体的一丝火星,肢体在那青翠的草原上交织着,从来没有和她如此的近距离接触,感受那柔软的肌肤蹭在自己的胸膛上,少女的吻如此缠绵悠长,完全无法抗拒那份魅力,心里好幸福,渴慕依旧的遥远的女孩如今正在自己的怀里呢喃软语着。
少女的亵衣被我轻轻地褪下,露出了她可爱的欧派,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样,并不是很丰满,可着实很可爱,几乎用一只手掌就可以轻轻扣住,双手搂住她的腰肢,舌头不由自主地品尝着那双浸润着娇羞和温暖的蓓蕾,唾液和温软如玉的肌肤相触,骤然间迸射出令人迷醉的甘醇,四周的青草的气息和微风吹拂,让两个火热的躯体受到一丝寒意。
“搂紧住….好冷,士郎,快一点…”娇嗔的少女那令人心跳不止的声音缠绵不止,完全没有分离的念头,手慢慢下滑,掀起她的短裙,身体翻过来护住她,凉风从自己裸露的脊背上擦过。
“凛,这样就会暖和一些吗?”轻轻地吻着少女滚烫而羞红的脸蛋,她原本略微紧张的双腿慢慢地平静下来,仿佛试探一样,依旧带着黑色丝袜的美丽双腿如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腰部,摩挲着我裸露的背部。
“不能让士郎冻着呢…”少女主动地引导着我挺进她已经潮湿的秘处,丝袜的直感和肌肤交错,兴奋得如同充满战意的骏马一样无视红衣少女有些痛楚的神情,直接直接地深入到最深处,好像是抵达了无数魔术师日夜祈祷的根源,慢慢地习惯痛楚的少女收紧了双腿,热烈地劝慰着我不断地不断地挺进更深。
淫靡的表情和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我,身体完全被蔓藤一样缠绕,空旷的天空里好像有嬉笑的声音,到底自己渴望这副躯体已经多久了呢,那笑声逐渐变成清晰的柔声的细语:
“卫宫君这样喜欢我,若在我和世界之间选择一个,卫宫君会选择和我一直这样纠葛下去吗…”
已经无法分清自己和少女,炽热的洪流仿佛烧穿了最后一层的屏障,如天堂一样的快感燃烧掉整个世界,翠绿的草原枯死,大树变成残枝,可那样又如何呢,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涌出,想要答应眼前的红衣少女,几乎令人晕厥,撕裂了理性,在迭起的高潮里,仿佛已经被自己弄坏掉的少女的身体泛起红润的色泽,如刚刚采撷完毕的蜜桃。
好像继续下去,虽然意识里有一丝的犹豫,但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地抽动,胶合着,厮磨着的肉体和爱液在周遭毁灭的世界里继续着。
“我…..”那心里的声音就要完全被击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要说下去,“愿….”
只要说下去,就肯定会一直这样子吧。心里前所未有地确信着。
可燃烧的天空忽然被一道银色的闪电撕裂,那是带着洁白羽翼的天使,她身后是正在不断扩散的蓝天白云,驱散着原本笼罩的毁灭绝境。
身下的红衣少女露出仇恨的目光,她的红衣撕裂,缠绕在我背部的黑色丝袜包裹着的悠长的腿不断扩散分裂成更多的黑色影子,如蛛丝一样缠绕着我,凛咬紧我的嘴唇,把带着滚烫的如淤泥一样的黑色液体注入我的口腔里。
拼命想忍住吞咽的欲望,原本的意思犹豫变成了挣扎的渴望,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只要吞咽下去,原本一直坚守的某样东西就会完全失去。
带着少女体香的温热黑色淤泥如善于钻营的泥鳅一样,不断地试图穿过被自己死死封锁住的口腔,身后的天空里,白色翅膀的天使用洁白的羽翼护住我,那原本试图完全包裹缠绕自己的黑色暗影立刻被驱散,就像是光和影一样,天使银色的长发驱散着身下已经完全成为黑影的红衣少女,红色的瞳孔直直地看着我丑陋的身体,却没有一丝的鄙夷,小小的手臂拉着我不断和黑影分离。
像是明白了自己无法战胜天使,黑影融合下的凛对着天使吐出可怕的毒汁,溅射在她洁白的羽毛上。
“危险,依….”我张口提醒着天使,可原本被自己牢牢封死的黑色液体就趁着此刻少部分地流入自己的身体内,白色的光芒完全护住了我,圣洁的如风一样的轻柔涤荡了污浊的世界,青草再一次复苏,而树木再一次生长发芽。黑影不断消失,先是凛诱惑人的双腿,然后是裸露的身躯和迷人妖冶的胸脯,最后她的脸也在慢慢淡出在空气里,如毒品令人上瘾的红唇间发出最后的声音:
“啊拉啊拉,卫宫君,终究你的内心还是渴求的嘛,已经被你咽下去一小部分了,如此那以后你还会有机会再一次回答我的问题的,我可是一直期待着卫宫君的….”
那是完全没有听到过的,陌生的,让人无法揣摩的言语。
阿瓦隆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蓝衣服的男子正站在我身边,红色的长枪被他抵在地上。我认出了他的身份,那正是之前在森林处见到的和archer对打的英灵。
“lancer?”我开口疑惑地确认着那家伙。
“哟,小鬼,还真以为你会挂掉呢。”带着令人不爽的臭屁的模样,倒是和依莉雅的巨人颇有些相像,我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环顾四周大喊着:“依莉雅呢?”
“我没事,士郎!”被银发的少女从身后搂住,依莉雅唤着我的名字,“真是担心死我了,要不是这个蓝甲虫及时过来,我还以为士郎会被吞噬掉。”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语,脑子有些混乱。勉强站起身来,却看见了距离我大概两米处的空地上躺着沉睡的樱,令人在意的是她四周被六颗符石一样的东西围住,散发出的魔力如同绞索一样缠住她的身体,紫发的少女像是极度的痛苦般说着胡话,仿佛那周围普通的符石带给她无尽的痛苦一样。
“sakura!她怎么了?”我正要奔过去扶起她,却被一条长腿狠狠地踹了回去,蓝色铠甲下的枪兵恶狠狠地责骂着我:“你还想再死一次吗,惹麻烦的小鬼!”
依莉雅拉住我的手,说道:“士郎刚才带着我和樱成功逃开,却栽倒了,我被你摔倒前面,然后士郎就被樱身上溢出的黑影完全缠绕了,士郎…..”少女带着担忧的哭声,红肿的眼睛还残留着泪水,我至今多少次让银发的少女如此为我挂心,有多少次让她为我流泪呢。
带着歉意我擦干依莉雅脸上的泪花:“真是不好意思,又做出让依莉雅担心的事情了。”
“不怪士郎…”少女依旧有些抽泣,她把小脸埋在我的怀里,“我…还以为就要完全失去士郎了呢。”
大概从枪兵和依莉雅那里明白了状况,在我用超负荷的四倍速固有时制御成功带着樱和依莉雅逃离那家伙的辉舟后,rider一人竟然牵制住了对方,那是为了樱,好像是完全超越她极限的能力一样,不到几分钟,竟然撑到了archer和lancer的赶来。
此刻远处无法看清的光辉大概是赫拉克勒斯和英雄王的战斗吧。
昏迷的我被身下的樱忽然搂住,之前被公主分离到一半的黑影忽然从樱的身上散逸开来不断地试图侵蚀着我,依莉雅用各种魔术试图阻挡住黑影对我的侵袭,就要失败的时候,被赶来的lancer用红色长枪硬是把我和黑影切断开来,随后用卢恩符文暂时压制住樱体内的黑影。
忽然闪过刚才的梦境,那大概是黑影的缘故吧。
“好了,既然小鬼没事,那我可就要上了,把天空中那个张扬的金闪闪用枪叉下来!”蓝色的身影消失在空气里。
“慎二呢?rider呢?”我问起依莉雅。
她撅着嘴巴,攥紧小拳头回答我:“慎二那家伙直接扔下樱跑掉了,现在也不知道躲在那里去了,rider在用魔眼撑到archer和蓝色甲虫赶来的那一刻,随后就又因为伤势而休息着,就在刚才我照顾你的时候她还在警惕地查看樱的状况,可现在却也不知道溜到哪里了,真是的,早就说过士郎不能相信这样的家伙,无论主仆都是没用。”
银发的少女似乎完全无视了刚才千钧一发之际rider的超常防御。
我有些疑惑地查看着自己的身体,原本刚才破碎的血管和坏死的器官完全没有异状,好像之前的高负荷受到的内伤就像是幻觉一样,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修复着我的身体。
像是觉察到我的心思一样,依莉雅忽然不知是得意还是忧郁地看着我的身体:“士郎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物体,一直护着士郎,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刚才我用魔术来阻止黑影侵蚀士郎的时候,士郎的体内发出一阵温热,虽然已经很微小了,可我却能觉察到那东西的恢复作用。”
我再一次回忆起之前的多次经历,随着那耀眼的金发剑士离开,原本萦绕在心头的线索越来越清晰,从十年前最初被切嗣从大火里拯救,被他在身体里用什么金色的东西填筑,生命得以被拯救大概也是源自于切嗣那时给我的东西吧,而最初在冬木大桥上看到和凛一起的saber时,体内也竟然和她有着微妙的联系。
七年前,切嗣最后一次出远门,那时我就得了一场大病,等切嗣带着依莉雅回来的时候,晚上自己的身体里大概也是被切嗣放回原有的东西吧,那个物品,和saber相关,带着难以置信的治愈甚至重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