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凛!”saber转身,剑刃逆劈正在袭击主人的枪兵的腰部,红枪收回化作横在腰部拦住了破空的长剑。
远坂凛环视了自己的位置,两方都在天台这个不大的场地,看来对方早就决定在此决一胜负了。想到如此,一颗淡蓝的宝石被扔出,在半空炸裂,刺眼的强光让对方措手不及,更多的咒弹连发直至Lancer的master巴泽特,在密集的咒弹之间,混迹了一颗不起眼的很小的紫色宝石。
巴泽特以惊人的速度躲开第一批咒弹射向的位置,背后的城墙上,碎裂的砖石完全被打成齑粉,她双手护住头部,冲向远坂凛,飞身一个横踢,被符文硬化的腿部硬生生抗住了咒弹直接踢向凛的头部。
“爆裂,八幡!”随着咒语,混迹在咒弹中的紫色宝石在巴泽特的身后爆炸,符文涌动着能量集中在背部。
轰鸣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剑士和枪兵的注意力,两者不约而同看着爆炸的地方,烟尘弥漫里走出完好无损的巴泽特,身后的包裹打开,一个诡异的球体悬浮在她的周身。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鬼,不过我们的时间有限,如果不赶紧回去,不知道阿特拉斯会和神父有什么交易。允许你使用宝具,在此速战速决吧!”巴泽特下令的同时,那诡异的球体加速了运转,护住周身的要害部位,似乎对远坂凛麻烦的魔术所警惕。
枪兵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原本暗红色的枪头魔力涌动,像是苏醒的鹰隼的眼睛,更多的魔力汇聚在枪头,鲜红色的枪身仿佛浸透了血液,显得越发妖艳诡异。
“穿刺Gae————死棘之枪Blog”
魔枪刺出,却刺向枪兵脚下的土地,后以不可思议的锐角转向,直指挡在远坂凛前方的剑士,那是倒转因果的必杀之技,贯穿saber胸口,随后枪身从四周的空间中逐渐显露轨迹,那不是一条轨迹而是无数可能性的走向,而在此之前长枪早已刺穿目标的结果已经形成,所能看到的是枪运转之过程,突变的轨迹包含各个可能性,彼此之间相互交错重合,随着时间推移,无数的轨迹逐渐合并,最后都汇聚成一起,组成魔枪本身的枪杆。
血液飞溅,饱尝了鲜血的魔枪被lancer收回,中枪的剑士倚剑勉强支撑,血液从肩头汩汩而下。
“saber!”远坂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自己的servant依旧挺立,只是受了严重的外伤,几乎在瞬间远坂凛发动了治疗魔术,血液停止涌出,随后被魔力重新编织好的盔甲防护住。
“凛,我没事”saber手持无影之剑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主仆。和saber的潇洒淡定不同,lancer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似的,面目狰狞地怒视着saber.
“有两下子,saber,居然躲过了我必杀的一击!”枪兵转身,对着自己的master说道:“是我轻敌了,但单凭直感和幸运的话,我倒要看看对面能接的我几招。”
西装丽人不满地挥手制止:“算了,lancer,原本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侦查,既然无从得到爱因兹贝伦的讯息就没哟必要在此浪费时间,赶快回到冬木教会,对于阿特拉姆的所为确实不能放心。”
枪兵顺从地收起长枪,有些遗憾地看着远坂凛和saber:“切,还以为能痛痛快快来一次呢,抱歉,这一次时间所迫,我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小姑娘你的才能很不错,假以时日当不输我的master。”
爱因兹贝伦归来
“什么不输你的master,真是令人火大”虽然不甘,但远坂凛还是没有令saber继续纠缠,原本就是两个在侦查的主从不经意间相遇,在此拼尽全力很有可能被第三方的master渔翁得利。
“这个时候servant还没有完全召集全,我们之间可以以后再做一个了断,你的从者很不错,很少见到那样的英姿,就让你们多活一会儿。”巴泽特收起背后的球体,诡异的如同铅球般的法器以不可思议的轨迹回到她的包裹里,这也是之前远坂凛没有令saber直接攻击她的缘故,那球体总给人以不详的预兆。
双方收兵,正要离开之时,脚下的城堡忽然震动起来,像是地震一般。Saber带着远坂凛离开天台,跳回二楼的走廊向着正厅返回,而巴泽特和lancer也从另一端的楼梯下去,即使是避开变故,也要彼此间相互提防。
“天哪!”远坂凛失声叫道。
正中原本昏暗的毫无灯光的大厅如今已经金碧辉煌,被破坏的痕迹和砖瓦犹如时光倒流般回到它们的原处,被击碎的雕像从新拼合成原样,穹顶的吊灯如今满是耀眼的火光,整个城堡震动着,它从内之外的每一个部分都在焕发生机,像是驱赶走十年里被废弃的命运般,城堡再一次返回到原初最先建好的完美模样。
然而震惊并没有结束,大厅的中心光亮的地砖上出现了魔法的纹路,起先只是淡淡的几乎和地砖相近的青色,随后亮度增加,范围扩大,逐渐显露出完整的复杂图案。
“这是…..传送魔法!”远坂凛最先确认出来,范围到达如此的程度只能说明一件事————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回来了。
光芒短暂地造成了失明,saber警戒地持剑而立,lancer也举起长枪瞄准着下方。
法阵的中心,身穿白衣的老人坐在银色丝线编织的独角兽模样的使魔上,身旁围绕着清一色的几十个白衣女仆,每一个女仆都带着可畏的长杆兵器,最值得注意的是为首的女仆手中巨大的斧钺,那几乎有四十公斤的重量的兵器,连圣殿骑士团都废弃的长斧被她毫不费力地举起在半空。
没有丝毫的迟疑,白发的老人下令:
“利兹利特,阻挡住侵犯者的脚步,其余人等跟随塞拉迎接圣杯之器,我稍后赶到。”
得到命令的女仆分成两路,一部在被称为塞拉的女仆带领下冲出城堡,她们的身边凭空出现了银色的丝线,编成了类似战马的形状,就像是一队出征的轻骑兵在月色下化作一袭白影消失在森林深处,完全没有障碍,似乎那些森林都主动为她们让路。
远坂凛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他似乎无法用双脚移动,银色的使魔取代了他的双脚,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那眼神中的自傲和冷漠却丝毫不减。
“爱因兹贝伦的家主吗?”出乎意料,巴泽特比远坂凛更先认出对方来,“原以为爱因兹贝伦已经没落,七年前魔术协会在黑森林发现逃出的人偶废品,在其造成影响之前被我诛杀,身为家主连失败品都没有管理好,实在有违千年的名门,还是说,遇到了不便于示人的原因?”
老人没有理会巴泽特,而是单单看着远坂凛,完全没有注意到巴泽特嘲讽的质问,依旧一副平淡的眼神:“远坂的家主吗,你的从者居然是她。单纯凭借本人的能力么?不依靠特定的圣遗物就能召唤她,看来你的能力足以赶得上你的先祖远坂永人了。”
Saber盯着下方失去双腿的老人,对方也看着自己,相对于自己的不熟悉,对方似乎对自己了如指掌,而且对远坂凛也十分了解,清脆的盔甲撞击声中,金发的剑士走上前去问道:
“爱因兹贝伦家也要参加这一次战争吗,为何这么晚才来。”
虽然看不见剑刃的样子,老人也能感受到上面散发的杀气,只要稍有不对,剑士即将冲下去,而且身旁还有不知是敌友和态度的lancer主从。
“呵呵呵。”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般,老人居然笑了,干硬而没有生机的笑容从人偶般的枯瘦的躯体中发出,显得格外可怖,干咳了几下后,“爱因兹贝伦居然被人问道这样的问题,明明是和家族的叛徒一起合谋破坏,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发问,看来传说中的高洁品质并没有在你身上有丝毫体现。”
远坂凛思索着老人的话语,眼前的老人显然就是爱因兹贝伦的家主————尤布斯特海塔,根据父亲留下的记载,这个老人早在两百年前就接替羽姿莱希接替爱因兹贝伦的家主,但身为家主原本不太可能亲身参与圣杯的争夺,而是由家族最可靠的继承人或者代理人进行,眼前这个老人带着重疾却又执意亲临冬木,看着那残缺的腿部,似乎半身的魔术回路都被强行撕裂又如同胡乱打结一样从新连接,受到如此重创的老魔术师能继续活下去本身已经是奇迹,换成是其他的魔术师都无法在这样程度的破坏下生存下去吧,这也表明延续千年的爱因兹贝伦家族内部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密斯说起过在七年前曾经击杀几个逃出的爱因兹贝伦废弃人偶,而六年前的那天下午,自己第一次看见了练习撑杆跳的他,那时他的身旁坐着一个白发赤瞳的女孩…..
“依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难道她是…!”远坂凛念出这个名字“噢?你居然认识圣杯之器?”坐在银丝使魔上的老人有些意外,“那么塞拉的禀告就是正确的,事不宜迟,我需要亲自惩处窃走圣杯之器的叛徒,利兹利特,拖延他们!”
尤布斯特海塔海塔离开城堡,为首的女仆高举长斧拦住了两对主仆的去路。
“真是无聊透顶,master,我们是要回教会还是去看看热闹呢。”lancer似乎满足在乎这些阻拦的人偶,“我不和女人交战,还是留给saber吧。”
巴泽特点头同意,刚才在这里已经和saber纠缠了过久,时间紧迫,她必须尽快赶往教会。
“那就交给你们了,远坂的小家主。”酒红色的短发回首,看着满脸怒容的远坂凛,“期望下一次可以痛快地交手。”
枪兵和巴泽特直接踹碎了一扇华丽的大窗,突破出去,向着和尤布斯特海塔相反的方向。
火焰与宿命
见到枪兵主仆并没有追逐家主的意向,利兹利特再一次把精力聚集在saber身上,仅仅一个照面,身旁跟随自己的六个女仆就被saber轻松砍翻在地,但距离家主的拖延命令还差了不少时间。
巨斧挥舞,银色的斧钺上是复杂的红色花纹,尖端却是一个钝刺,这是完全依靠持有者武艺和蛮力所能驱动的魔术礼装般的武器,作为爱因兹贝伦改造的战斗用人偶,她没有过多的感情,甚至自我意识都很淡薄,眼下她的唯一目的就是阻挡住眼前的主仆。
“saber!”远坂凛知道事不宜迟“迅速解决她,我们要在尤布斯特海塔召回继承人之前阻止他,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少一个就会多一份生机!”
无影长剑化作枪使直刺过去,saber仿照方才lancer的武技,以速度决定胜机,剑锋毫不犹豫地刺向利兹利特的胸口。
“嘭!”的一股怪力制止住了剑锋的前进,saber看到无影的长剑被女仆诡异的斧钺卡住,两人僵持在原地硬是无法突进一步。
收回剑刃,对方的长斧带着劲风绞杀过来,明明对方只是个人偶,却拥有无异于英灵的力量,爱因兹贝伦家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Saber环视四周,城堡内部只剩下两方力量,时间紧迫,剑刃上忽然荡起了狂风,犹如狂澜巨龙般,包裹在长剑上的空气消失,金色的剑身带着刺眼金光显露出来,身上的裙甲和胸甲消失,集聚的魔力汇聚在宝剑上,镶蓝的金色剑柄和象牙般白皙却杀气凌然的名剑顺势刺杀过去,白衣蓝裙的少女骑士放弃了自身的防护,以全力集中于剑本身。
剑鸣斧硁!名剑刺穿了利兹利特左臂,鲜血留下一地,失去作战能力的人偶脱力,斧钺从手中滑落,身体倒在血泊之中。
“凛,要结束她吗?”saber知道自己刚才避开了要害,不知道怎么利兹利特的眉宇之间显露出往日的熟悉。
看到saber不忍的神情,远坂凛摇摇头:“她已经失去作战能力,只要不阻挡我们就可以,我们需要尽快追上尤布斯特海塔!”
两人奔跑出城堡,月夜下的大厅显得寂冷无比,血泊中的女仆静静地看着远去的两个少女,目光里露出一丝不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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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我终于帮助一成修理完最后的设备,背着书包回去,在路边看到了依莉雅喜欢吃的鲷鱼烧,于是就买了不少。
“依莉雅一定会很开心吧。”想到妹妹开心地样子,心里比什么都安心。
樱在的话,就不用自己急忙赶着回去了,说实话樱来帮忙的这一年自己的生活确实便利了不少,和最先见到的沉默内向的樱不一样,这一年来樱明显开朗了许多,不仅学会了厨艺,而且愈发精进,现在已经在和式料理上完超自己,连依莉雅也开始偏爱樱的料理,藤姐就算了,只要来我家蹭食对她就十分满意了,可绝不能让依莉雅被樱夺走,必须在料理上从樱的手里把自己的妹妹抢回来!
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脚步,果然还是盼望着每天晚上回家一起比赛做料理的生活啊,在料理方面输掉的话,本来就身为养子的自己肯定地位更加岌岌可危,有可能拍在老虎身后也说不定。
拐过一个弯就可以看见卫宫邸了,切嗣老爹当初买下的一个大宅子如今也只有我和依莉雅两人居住,算上蹭食的藤姐和帮忙的樱,也非常空阔。
“我回来啦!”温馨的灯火和宅子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依莉雅往常都直觉很准地在拐角处迎接我,甚至给我一个惊吓,前方大概有类似的气息,大概依莉雅又开始藏在那里准备玩往常的恶作剧了,真是没办法,看来只能用零食来破坏她的诡计了,拿出鲷鱼烧,“依莉雅,看我买了什么来。”
那是…..
红色的火光,一片的火海,燃烧在我的家里。我看见了蹲坐在门外的银发少女,她在绝望地哭泣着,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陌生的老人,和依莉雅一样白色的头发,穿着白色的法衣,坐在用复杂银色丝线编织的动物身上,目光里包含着怒意,身后站立着几十个白衣女仆,她们的装束和那天晚上遇见的女仆一样,就像是和依莉雅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她们跟随在老人身后举着令人生畏的兵器。
“既然你留恋在此,那么就把你所留恋的东西全部销毁,也有助于你想起身为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和责任!”老人的声音平静中隐藏着愠怒,完全不顾及眼前少女绝望的感受。
“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还要等士郎,不要….”依莉雅绝望地看着自己被烧毁的家,木制的建筑在大火力很快烧干殆尽,断裂的噼啪声混着浓烟腾起高高的火焰。
一个女仆的腋下夹着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昏迷的藤姐,地上是一把竹刀,而那片空地上散落的痕迹来看,显然藤姐刚才和这些女仆抵挡了一阵,但还是被制服了,熟睡的藤姐似乎中了魔术,已经完全不知道眼前发生的多大的变故。
“事不宜迟,已经惊动了远坂家主,塞拉,带着圣杯之器返回,这一次已经够晚了,不尽快召唤从者参战的话很快就会陷于被动。”老人命令中,之前见过的蓝色前衣的女仆走到依莉雅身边,手上弹出无数根银色的丝线,扭动的丝线如同藤蔓一样生长,包裹住依莉雅,随后下面又生成了两个银色的车轮,被同样银色的使魔所牵引。“士郎!”依莉雅趴在马车的窗户边,她无法出去,手脚都被银色牢牢锁住,只能绝望地看着往常我来的方向。
可恶,无法犹豫,虽然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故,但现在不去阻止的话依莉雅和藤姐就要被抓走。我咬紧牙关,周身的魔力运转在有限的回路里,准备冲过去,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家主,这个女孩怎么办?”塞拉忽然指着对门墙角处的一个阴影,那是昏迷的樱,身上还穿着围裙。
“哦,看来是间桐家的,不过看来不是继承人,杀掉也没有关系,当务之急只要让圣杯之器尽管承担起master的责任。”
“领命!”蓝衣的女仆拿起一把银色的短剑,举起来向着地上昏迷的樱刺去。
死亡与诀别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发动魔术,以迅疾的身形冲过去,我扑倒樱的身边,但对方的剑刃已经缓缓砍下,从这个角度无法抱起樱来,我奋力把樱推向自己来的小巷的方向,樱比我想象的要重,这一推耗费了大半的时间,当意识到时,塞拉的短剑已经距离自己的脸部不远了,我飞身用力蹬着墙壁,借助弹跳勉强闪开。
“哐啷”那是剑刃和地面接触的声音,剑刃击打在地砖上,飞溅起两三点火星,躲开攻击的自己固有时制御已经接触,浑身无力地瘫倒在依莉雅的马车下面。
“士郎!快跑!”
依莉雅意识到突进的影子是我,急切地喊着,“快点带着樱跑啊,傻瓜,他们是要杀死士郎啊!”
“依莉雅!”那一瞬间,我能看到依莉雅惨白的脸上写满了诀别,四周通红的火光毁掉了卫宫士郎和依莉雅平静的生活,轰隆的一声,是房梁倒塌的声音,伴随我们七年的平静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带着原本的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我隐隐的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见到温馨的晚餐和灯光了。
老人的目光凝聚在我的身上,那目光里转圜着警惕、愤怒还有别的东西,最后那汇聚的目光好像最终沉淀下来的浑水,露出了最原本的色彩,他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肮脏的垃圾:
“时间魔术么?叛徒之子居然还敢继承魔术回路。”老人忽然看着自己残缺的双腿,原本平静的面容像是被什么扭曲一样,显得恐怖狰狞。
在那份诅咒般的目光示意中,身边的女仆行动起来,无数的兵器齐齐刺向自己,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大脑几乎停滞了思考。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一次发动魔术,我就这样地看着伊莉雅,伊莉雅也看着我,我知道这将是我生命里最后一次睁眼,所以至少努力地把最重要的人印在脑海里吧。
“那么...再见了,依莉雅,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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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活着,可以感觉到四肢健在的实感,心脏因为紧张而砰砰跳动,血管里的血液加速流淌的声音都可以隐约感知到。
睁开眼睛,还是逼近胸口的众多兵器,锋利的斧刃和尖利的钢矛停留在我的胸前却再也不能刺进一步。一条诡异的链条如毒蛇般缠住众多兵器的前端,链子的这端连着一把奇异的利刃,链子紧紧地绷着,上面带着轻微的震颤,顺着链子望着墙壁,链子的主人正在那里站着,长长的紫色头发在烟尘和和火焰中飘散,腾起的火星和浓烟令我无法看见她的脸,连眼睛也被眼罩牢固地遮住,她个子很高,一只胳膊下抱着昏迷的樱,被眼罩遮住的目光静静地看着白发的老人。
“间桐家的servant,是来自家主的命令,还是这个女孩就是间桐家的王牌?”白衣老人说着我不懂的话语,他挥手,示意女仆们放弃和她对峙,松开的兵器随着铁链而散落在我的脚下。
她确信我没有事之后,抱着樱跳上更远的房梁,远远消失了。
眼下不是确认樱的安危和去向的时刻,内心深处有种预感,一旦我不拦下老人,依莉雅就再也不会回来。
老人似乎和紫发的女子形成一种默契,不再去管我,银色的马车开动,众女仆在旁边侍卫,老人挥手,身下的银丝坐骑就要带着他们还有我的妹妹离开这里。
“我……绝不能….”
忍着呛人的烟尘,我从地上拾起一把自己可以拿得动的短钢矛,整了整身体,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魔力再一次充斥全身,我瞪着离去的马车开始加速奔跑。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过量的魔力涌动刺穿着自己的每一寸肢体,身体仿佛炸裂开来,三倍速的固有时制御只能维持几秒钟,深吸一口气,决定了攻击的目标,只有杀死他,才能让对方陷入混乱,自己就有机会抢出依莉雅。
手腕,脚踝,扭动的膝盖和略微后仰的身体,银色的钢矛被平稳地举在手里,气息一瞬间平稳起来,以自身为弹弓,双目汇聚着目标的后脑勺处,钢矛抛出,在空中划了一道银色的弧线,随后加速下落,直至老人的后脑。
“乓”的一声,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击偏钢矛,它落在老人前方的地面上,尖端死死地插在石砖之间,另一端因为后劲而不断晃动着。
拦下它的是蓝衣女仆,正是我那晚见到的,名为塞拉的女仆,她手里的短剑击偏钢矛让我功亏一篑。
目睹这一切的依莉雅几乎止住了呼吸,红色的双瞳因为担心和恐惧而睁得很大。
“士郎!快逃!”
她大喊着,似乎我在做一件疯狂的事情。
只是一次失败而已,我拾起地上的一把细剑,魔术回路再一次涌动:
“依莉雅,在那里等着,我这就来救你。”平稳的语气,就像是每天回到家里和依莉雅打招呼一样。
“固有时….”
“到此为止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白发的老人鄙夷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条不自量力的恶犬,“叛徒之子原本就没有价值,要不是看在间桐的面子上…..塞拉,杀了他。”
他没有再回头看我,仿佛我已经是空气一样,马车缓缓再一次开动。
“怎么能让你们就这么带走我的妹妹….固有时制御….”
利剑刺入我的心脏,可以确认利剑是穿过跳动着的心脏,随后又刺穿后背,持剑的蓝衣女仆毫无表情地做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犹豫。
剑刃拔出,心脏仿佛完全碎裂,喷涌的血液模糊了我的视野,我听见依莉雅撕心裂肺地哭喊,想努力,想努力去接近她。好沉重,脚步…..好沉重,耳畔的燃烧声,依莉雅的哭喊声都渐渐消失,眼皮好沉,视线逐渐暗下去,我,卫宫士郎的生命从此走向尽头。
新生
幽暗的山路里,亮起一道闪电,那是飞驰的摩托,金发的骑士正驾驶着它风驰电掣。
“再快一点!saber!”远坂凛在身后急切地喊道,“无论如何都要赶上,可恶,明明是使魔却跑得这么飞快。”
“凛,不是它们跑的快,而是我们在森林里浪费了很多时间。”saber静静地说出了事实。
“烦死了,再快一点,不然我就是用令咒了!”远坂凛显然自己也很狼狈,死死搂住saber的腰才勉强不掉下去。
“这种小事用令咒的话,凛,实在是太不明智。”
摩托是来的时候随手偷的,不是什么好的摩托,燃油几乎耗尽,高速运转的机械部件几乎快要断裂。
“真是没办法!”少女骑士的身边忽然吹起一阵风。
“风王结界!!!”
随着saber的一声断喝,原本身上的魔力铠甲变成了摩托的各个部件,不仅仅是加固,而是从整体上提升了摩托的性能,甚至连前端都变成了银色的流线型。
“saber!你真是厉害。”听到少女赞美的saber把油门踩到底,几乎如火箭一样,冲向万家灯火的冬木深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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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中,感觉一阵冰冷,生命力在一丝一丝流失,身体的温度一块一块降下来,从心脏开始,寒冷向着全身扩散。
耳畔有了声音:
“这片被烧的宅邸是….saber,你在那里警戒,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只有他了”响起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声音平静而带着威严。
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翻了过来。
“……天!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他,为什么…..”
“……去追….尤….海塔?……”
“再等等,saber,….莉雅和….村老师都不见了…..”
“已经完全没有救了吗……不对…..还有办法…..”
意识更加朦胧,耳边的声音淡了下去,眼前似乎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好像一颗胸前燃烧的太阳,什么东西被放入我的胸膛。
“对不起了,父亲大人,如果不救他,那么…..樱……”
“master,没有时间安置他了…..需要尽快追上……”
“说得有理,saber,很快就会有人因火灾赶到这里来,会有人发现…..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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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好苦,像是什么液体沉淀在其中,带着烟尘和灰烬。
“咳咳”
我吐出嘴里的淤血,头好沉重,全身完全脱力。
“依莉雅,还有藤姐,她们被抓走,我….必须….去救她们。”
刚才的一瞬间再一次被还原,我摸了摸胸口,破烂的外套上烂了一个洞,直接摸到裸露的皮肤,“刚才…..我是死了吗?”
确实是死了,被称为塞拉的女仆用短剑粉碎了心脏,我没能救回依莉雅,可恶,自己的能力真是太弱小了,连自己的至亲都无法保护,我狠狠地攥紧拳头捶打着地面,风吹过地面,留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烧成废墟的卫宫邸,伴随我十年的家,和依莉雅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带着所有的回忆都被焚烧殆尽。
我漫步在残留的院墙,想在废墟的灰烬里找到残余的东西,很快归于放弃,刚才那些人,是魔术师吧,用魔术的火焰可以烧的如此彻底吗,偌大的院子里除却黑色的灰烬显得一片空荡荡的。不对,还有一间屋子幸免遇难,那是仓库,藤姐平时用于储藏杂物的地方,自己也在里面用简单的投影魔术试着修复东西,但自从切嗣那里学得时间魔术之后,就很少在仓库里锻炼了,建筑部件更为简单的道场被烧的更为彻底。
走进满是杂物的储藏室,我需要武器,趁手的武器,疯狂的翻检着,甚至不顾自己的手指被报废的铁炉碎片划伤。最终,我看见了一把黑色的长弓,那是之前从弓道部退出时,原本练习的木弓,和平日在道场练习的碳素弓不可同日而语,再翻出几根长长的铁签,那是很久以前学弓的时候暂时充当箭用的设备,尖端被磨制的很锋利,我把木弓拉了一个满弦,判断它的完好和柔韧度,随即背上弓,攥着铁签,向着记忆中老人的马车前进的深山跑去。
“依莉雅,藤姐,等着我……”
大概是很久很久的以后才知道,
自这一刻起,
我,卫宫士郎选择了这条路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分离与重逢
雨中的从者
submitimage5b86ed84-5be5-45b8-8407-e4b8cdb1a60f.jpg下雨了,我独自一人在山里徘徊。
雨水顺着裤脚填满了自己的鞋子,却丝毫没有感觉,此刻我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回首望去可以看见远处自己的家被烧成的一片黑色空地,黑色的灰尘被倾盆大雨洗涤,露出了原本的泥土和地砖。
山路越来越滑,暴雨洗去了一切的痕迹,阴霾的雨幕和天空里无法看见更远的天空,更无法知道依莉雅被带到了何方。
真是冷啊,我忍着酸痛和潮湿继续走向山顶,原本大概是为了获取更好的视野吧,可抬头看去,一座古旧的山门遥遥地在山顶矗立着。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走到了柳洞寺,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去找个地方落脚。
“一成的话,今天会在寺里吗….”意识因为疲惫有些不畅,完全记不起今天是周几,不知道此刻柳洞一成是在学校还是在寺里,总之,先到那里落脚吧,或许会遇见一成的哥哥柳洞零观,只能姑且劳烦了。
到山顶的山门是一条高高的石阶,疲惫到无法抬头看着前方,只能低着头,看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挪着,雨水顺着石阶流下,在低洼的石缝里汇成一条条小溪。
然后,我看见了血液,顺着雨水慢慢流下,红色越来越淡,顺着红色溪寻找源头,我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他个子很高,身材修长,一旁是被他废弃的黑色雨伞,他趴在地上,背后是一把醒目的黑色刀刃。
我急忙上前,试图去救助,当我触摸到这个男人的身体时,背后的黑色短刀化作一丝黑烟消失在雨幕里。把他翻过来后,不禁惊讶地看着他,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学校的葛木宗一郎老师,浑身的躯体十分冰冷,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涣散的瞳孔和呆滞的表情,似乎他是在不经意间被人暗算的。
警觉起来,我环顾着四周,凶手或许还没有离开,或许还在伺机而动,因此不能掉以轻心。我无法拯救葛木老师,只能把他的遗体拖向石阶旁的树下。随后摘下背后的长弓,一杆铁签搭在上面,慢慢登上台阶。
石阶每隔几十阶就有一个宽大的平台供参拜的香客歇脚。在平台处,我看到了倒地的另一个人,他披着黑色的斗篷,身材看起来很瘦小,再三确认周围没有敌人后我迅速接近了他。
浑身都被雨水浸泡的斗篷很沉重,我摘掉兜帽,看到了一张惊艳却苍白的面庞,她的腹部流出来很多的血液,淡蓝色的短发因为雨水而凌乱不堪,左边扎着一条短短的麻花发辫无力地垂下。
“喂,醒醒啊,你,振作起来!”我摸着她的鼻息,似乎还有呼吸,生命力尚未完全从她的身上流失殆尽。
她只是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又昏迷过去。
虽然只是个陌生人,可却不能置之不管,即使有哪怕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我强打着精神,架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柳洞寺,身体重重地靠在大门上,一只手臂努力地敲击山门。
“一成,零观大哥,快来帮忙……”
不知道敲击了多少时间,在意识暗淡下去之前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模糊地被人搬了进去。
“卫宫君,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从昏迷和疲惫中唤醒,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见到我没事,露出了欣然的表情,他正是柳洞一成。
“一成,外面…..有人重伤…..葛木…..”
“放心吧,伤员和你都被好好照看起来,”柳洞一成似乎有些黯然,攥紧着拳头,“歹徒害死了宗一郎大哥,我一定要查出凶手。”
休息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能站起来,便顺着柳洞一成的指引,来到了被救的女孩的房间,房间里亮着灯,门一直敞开着,短发的女孩大概听到了声音,睁开了眼睛。
“是你,救了我,还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几乎气若游丝。
我点头默认,试图询问葛木老师的死因。
“那个男人偶然发现了我,正要救助我,便被…..”
听女孩的意思,葛木老师是被偶然牵连到其中,被女孩的仇家一并害死了。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我问道。
女孩凝视了我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愿意相信我说的是事实吗?”
“你应该不是坏人,所以我相信你说的。”看着她奄奄一息,我不知道如何拯救她,只能先问明原因。
“我是一个英灵,如今我就要死了,若是你真想拯救我的话,只能成为我的master,被迫卷入这场纷争。”她说出莫名其妙的话,可我并没有觉得她说的是胡话,因为今天遭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有种感觉,若是自己脸上有一丝怀疑的表情被她看出,她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而是选择白白等死,那是一种被全世界不信任和背叛的眼神,不过我倒没有那么多的疑问,单纯地只是听着,因为此刻自己的心也空荡无比,无法拯救自己的家人,还说什么要当正义的伙伴,真是讽刺啊。
“总之,不能置你而不顾,就按照你所说的,我愿意成为你的master,如果这样可以拯救你的话…..”我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些话,面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她吃惊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在没有问清楚她的来历和身世,不知道她的过去和真名的情况下,单纯为了拯救自己而牵涉到其中。
按照她的要求,我伸出手臂说道:“来吧,你说的,再不缔结联系,你就无所依凭,只能消失对吧,那就开始吧。”
她迟疑地拉着我的手,下定了决心。瞬间一股魔力自身体中涌出,透过胳膊的回路,在手背上凝结。“好热…..”强光中,我看到了手臂上呈现的暗红伤痕,它们在不断改变着形状,最后组成一个类似于剑鞘装的纹路,身体好像被抽掉什么似的,但有种感觉,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和眼前的女孩联系起来。
科尔基斯的王女
她要比我年纪大些,原本古怪的斗篷似乎被人破坏,无法再穿上,只能披着零观大哥给她找的和服,那是去年秋季穗群原学园的学生在柳洞寺参加盂兰盆祭典,一些女生留下来寄存的,反正都是节日和庆典的礼服,带回去会比较麻烦于是就寄存在使用的地方。
“契约完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master了,我的法杖将为您驱使。”她站起身来,神色明显好转了许多,华丽的和式礼服穿在身上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感觉她本身就适合穿戴这些一样,“既然您如此信任我,成为了我的主人,那我便不能对您有所隐瞒。”
“我的master是一名魔术师,为了名誉来参加这场圣杯战争,我便是他所召唤的身为caster职介的servant,对于魔术水平比他要高出多倍的自己,他用令咒限制了我的能力,他的工房是以人的生命作为献祭来获取mana之石的场所,我悄悄地放走了那五十名将被用作祭品的女孩,被他发现后恼羞成怒,彼此提防间,终于爆发了冲突,我切断了和他的魔术联系,本以为能杀死他,却没有料到他已经联系了魔术协会的其他master,他被及时救走,而对方的sernant一直追杀我到这里来,那个男人本想把我救走,却因此被长枪捅死,按照我的原master的交代,追杀我的servant应该会当场取了我的性命,不料他却忽然间放弃了,大概认为留下我自生自灭要比打破他的信条更有利吧。
我把自己今天所遇见的事情也向她讲述了一遍,她听完后有些吃惊,眼里闪过一丝悲哀,大概是想起自己的往事了吧。回顾了caster所述和自己今日的遭遇,我再一次把握了自己的情况。我被卷入了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间的死斗,依莉雅也被卷入其中,爱因兹贝伦是依莉雅的老家,平日里只存在于依莉雅的姓氏里,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那么真实和接近。
“Master,您有愿望吗,自己很难实现,希望用奇迹来完成的愿望。”自称是caster的少女问道。
我摇摇头:“我对你们的纠纷没有兴趣,我只想救回自己的妹妹,现在你已经安全了,照着你的说法,你可以吧柳洞寺改造成要塞,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让里面的僧人免于伤害,那么我就走了,去救回我的妹妹。”
“虽然不合礼数,我依然恳求您目前不要轻举妄动,您已经是我的master了,若是您死去,我也将消失,请再等待一段时间,等我的法术恢复,也可以成为您的助力,帮助您找到妹妹。而且,据我所知,捉走你妹妹的正是圣杯战争的御三家之一,实力不容小觑,他们的话,大概会召唤出很厉害的从者,在不了解情况的现在,贸然出击只会陷入不利,更无法救出主人的妹妹。”她说的很急切,淡蓝的发梢因为紧张而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她说的很在理,而且根据她的分析,依莉雅应该是被作为master被爱因兹贝伦抓回,我想当年切嗣救回依莉雅,也一定是和整个爱因兹贝伦魔术家族为敌,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不过切嗣真的很厉害,独自一人救回依莉雅。自己想追求他的能力和愿望在此刻更加强烈,自己因为能力太弱被杀死,无法拯救自己的至亲,却又被不知名的人拯救了,即便是为了回应这份拯救,也不能放着依莉雅不管。
我点点头,同意了她的决断,看到她欣喜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轻松,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问她:“我该怎么称呼你,或者说,你叫什么?”
她看了我,有些犹豫:“我的master,虽然这样说可能会冒犯您,我们这些servant都是生前拥有传说和名气的英灵,被召唤到现世也是用诸如saber、lancer、archer、caster等职介,您的魔术才能显然不足以应对更高的魔术师,若是告诉了您我的真名,那么其他的魔术师就很有可能从您身上得到我的真名,那么我生前的宝具和传说,以及致命的弱点就会被透露,对方就会因此采取相应的对策,这会陷我和master您于不利,因此万分抱歉我无法告诉您我的真名,但我还是可以告诉您,自己生前是一个国王的女儿。”
她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和式的礼节,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按照她的解释,servant在被召唤到现世时,自动就掌握了目前的知识和语言,所以,不会有讯息上的大碍。
“caster…吗…..”我思索着,“感觉这么喊很失礼啊,对了,我叫士郎,卫宫士郎,你不必称呼我为master,这样显得太奇怪了。”
淡蓝发色的少女思索一会儿:“那我就私下里称呼您卫宫君吧。”
“那么我就称呼您为公主吧,caster什么的称呼确实有些别嘴,不太习惯。”我微笑地看着她,她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
“公主么….已经很久没有人那么称呼我了,嗯,我很喜欢卫宫君这么称呼我。”她行了一个日本皇室的礼节,好像觉得这会跟她的称呼相称。
不得不承认,她很美,短短的头发虽然是随便地披在肩上,却流露着着华贵和一丝妖艳的气质,左边单单垂下一个短短的麻花辫,穿着和服,真的很符合她公主的身份,此刻她正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有些害羞。我脸一热,把头别过去,有些慌张地说:“那个…那个…还没吃饭吧,我们寄住在这里,会给寺里带来一些不便,我去帮助一成做晚餐,算作是感谢,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可以了。”
寺庙里的食材很有限,但天色已晚,所以料理都是一些素菜。
柳洞一成倒是非常期待,按照我的说法,自己的家被歹徒所袭击,原本依莉雅的家族为抢夺继承人的位置而掳走依莉雅和藤姐,而caster小姐则是依莉雅的远方表姐,千里迢迢前来警告依莉雅却被家族暗算,只能和我暂时在柳洞寺借住一段时间。
旧主新仇
“爱因兹贝伦前辈么…..”一扯到家族仇怨的问题,一成显然就保持了沉默,不愿意在这方面过多追问,只是祈愿我们早一些寻找依莉雅的下落,零观也在旁边声明愿意找熟人帮忙,不过被我善意拒绝了。
不能把一成和柳洞寺的僧人们牵扯进来,这是我和公主商量好的协议,如果发生不得了的战斗,需要首先保护他们。
看到我做饭的样子,公主显然非常吃惊,对于我可以熟练地掌握如此多的菜肴和调味技术非常钦佩,厨房的外边守着,却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那个….卫宫君,我也想试一试….”有些怯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公主以前生活在王宫里吧,所以料理不在行也是常事呢。”边说着,边交给她简单的配菜和切菜,以及在出锅前菜肴的调味。
Caster比想象中更加热情于料理,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对于初学者而言着实是个很大的进步。
一成把我们安排到后殿的两个厢房,便径自休息了,临行前告诉我可以明日帮我请假,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概警方也会来找我取证吧。
躺在简单的床上,我再一次在脑海里回顾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我被卷入一个名为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争斗,参战的魔术师我不知道会有多少,每一个魔术师通过仪式召唤出古代的英雄来参与争夺圣杯,而获胜的一对主从则可以利用圣杯许下万能的愿望,依莉雅的家族挟持了藤姐,带走了依莉雅想必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切嗣曾经告诉我依莉雅的真实身世,而对藤姐却一直用魔术暗示,以虚假的记忆替换,这就是魔术师世界的原则,争端尽可能不要涉及圈子外。依照caster的说法,他们这些被称为从者的英灵都是为了生前的未尽愿望而响应召唤。Caster的原主人认为她的魔术师水平过高危及自身于是就加害与她。这便是一个简单的被我整理出来的现实,可隐隐中,我觉得这看似简单的仪式内部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可恶,想多了的话就会头疼,当前最重要的是和caster一起寻找依莉雅和藤姐,我没有什么非得实现的愿望,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迫卷入在这场争斗中。
无法入睡,太多的思绪充斥脑海。我穿上外套来到后殿的院子里,雨已经停了,不过天气还是阴天,密布的层云随时可以再下一场雨的样子。
“caster现在正在干什么呢?”虽然和自己缔结了契约,她勉强得以存活,但现在她看起来依旧虚弱,若是希望借助于她的帮助,非得等待她恢复不可。
杀意,凌厉的杀意,一件锐器带着一股劲风向我刺来,黑色的刀刃没有一丝反光,加上阴天,所以直到那飞刀逼近自己的胸膛才注意到这突然的袭击。
太快!太隐秘了,时间太短,无法使用固有时制御来规避,缓缓举起的手臂想要格挡,但几乎可以判断刀刃会在之前刺中心脏,和之前在山门外被杀死的葛木老师一样,那是同样的刀刃。
身体四周忽然起了紫色的亮光,在刀刃和身体接触还有一小段距离时,飞刀被一个无形的屏障阻挡,弹回地上,身侧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了紫色的蝴蝶,不断消失和出现,最后形成了caster的身躯。
“真是太危险了,卫宫君,没想到在阵地制作完毕之前就有敌人。”公主看见我没有事,松了一口气,然后,在正殿的房脊上,我们发现了攻击者。
“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肮脏的贱胚还存留着,居然成功勾搭上了新的master,这一次你要等多久会再次背叛呢——————美~狄~亚~。”那是个金发的,大概三十左右的男人,皮肤稍微黝黑,声音回荡在整个柳洞寺里,大概是借助于魔术的扩音。
公主的脸色变得惨白,浅蓝色的发丝因为紧张而颤抖不已,尽管如此,也能看出她的愤恨和不甘。
大概看见公主没有任何反应,金发的魔术师不禁得意起来:“哦?看来原maste给予你的诅咒还有效吗,怎么样,美狄亚,魔力受限的感觉如何?刚才保护小鬼看起来已经浪费了你残存的法力了吧。不是可以凭空产生MANA之石嘛,来,试试看,给你的新master展现一下你的实力,不然说不定那小鬼也会嫌弃你。”
没有多余的话语,金发的魔术师挥舞起手里的魔杖,一块蓝色的石头在魔杖的一端被融化,整个魔杖顿时被跃动的光辉所包裹,即使是我也知道那是相当程度的魔术。
刺眼的白光如闪电一样直接劈向我,随后被一个魔力形成的圆盾所抵挡,圆盾的边缘趋向于模糊,公主在拼尽全力抵挡住这一击。
“master!请进屋避难!”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她把我推进自己居住的房间,一个人苦苦地和对方对峙。
“哼,虚情假意,背叛的魔女也会懂得效忠?小子,我这就让你亲眼看见这个女人的内心是什么颜色的。”另一块蓝色的石头被加在魔杖上,突如其来涌动的巨量魔术让公主无法抵挡,紫色的圆盾很快就被白光吞没,化成无数的碎片,如樱花般飘落,随后溶解在空气中,而公主被魔术的攻击击溃,惨淡地倚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原本身穿的和服被烧烂,淡蓝的发间隐约可以看见留下的血液。
魔术师一步一步逼近,他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像把玩即将死去的猎物般,用戏谑的眼神剜着身受重伤的公主。“真是可怜啊,原本神代的魔术师也终究抵挡住不我赐予你的诅咒,只要我不死,美狄亚,你的水平只会永远在我之下。不甘吗?那就反抗你的前master试试看。原本追杀你的lancer没有当场结束你,甚至还阻碍了assassin对你的最后一击。同样是魔术协会派来的人,看来也不足以完全信任。说道这里,我可要感谢你呢,美狄亚,”他捏着公主的下巴略微往上提着,舌头伸出舔了几下嘴边,“来取悦于我吧,美狄亚,在这个小鬼的面前,把你之前的放浪和淫荡肮脏都展露出来吧,要是我满意,说不定会放了你和这个小鬼。”
暗杀者
魔术师手里的魔杖没有丝毫松懈,汇聚的魔力随时可以击碎公主的前额,被唤作美狄亚的少女,我刚刚从敌人的口中得到她的真名,她就这样离我而去。
黑色的铁签被当做箭头射出,手里的木弓因为弓弦过大的力度而嗡嗡作响。这是完全不需要思考,卫宫士郎经过十年反复练习的弓道术,直觉和反应永远在大脑之前,几乎出自于本能,我拿起了屋里的木弓,而箭镞的目标直指金发魔法师的后颈部。
哐的一声,铁签被一把黑色的匕首挡下,还是之前袭击自己的那把飞刀,可我依旧无法看清攻击者,但显然魔术师不是自己一个人来,他那成竹在胸的表情和自信就表明他一定会有所凭借的王牌。
看着身后被飞刀格挡下来的铁签,魔术师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他撇下公主,在她虚弱的身躯上狠狠剁了一脚,回首看着手持长弓从屋里走出的我。
像是感到不可思议的样子,他无不嘲讽地说道:“居然有勇气攻击我,既然贱胚的新主人有意接受挑战那么不报上姓名就显得没有礼数了。
他对着我鞠了一躬,这才看清他的装束,头上是类似于沙漠地区的头巾,衣着也是埃及的风格,在寒冷的冬季,他并无一丝不适。
“在下阿特拉姆,受阿特拉斯学院派遣,来此极东之地。汝不必报上你的贱名,否则侮辱了我高贵的耳朵,会更加触怒我。好吧,那么接下来,我就让你品尝一下圣杯战争的惨烈和无能者的绝望,我会一边用MANA之石救治你的生命,一边挑断你的手脚筋,看看你的弓术到底可以精湛到什么程度。”
对方的法杖再一次闪耀,躺在墙角的公主依旧无法行动,如今这种情况,只能想办法转移他的视线在我身上,趁机带着公主逃走,我不知道这场争斗会不会牵涉到柳洞寺的僧人,不管如何我都要救走公主,确保一成他们的安全。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念动着魔术发动的咒语,抓起手边的三根铁签,一个横滚避开袭来的白光,刚刚离开原地,原本呆过的地方顿时化成了灰烬,击碎的家具像是死去千年的样子,立刻成了灰尘。
木弓平放,三枝用来当做箭簇的铁签置于上面,一个满弦之后,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只能解除固有时制御,抓住长弓闪到一边。
两声清脆的金属声后,一根铁签正好插在魔术师的肩头。前两根铁签无一例外被援助者所格挡,但却没料到第三发跟随其后的铁签,前两根都是障眼法,而杀手锏正是第三发,短时间的固有时制御无法连发更多的箭簇,很遗憾,三连环的铁签没有命中他的喉咙。
像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插在肩头的铁签一样,阿特拉姆原本戏谑的目光消失,脸色如同冰霜,铁签给予他的连轻伤都不能算是,他轻巧地拔掉铁签,不顾上面沾染的鲜血,扔在地上,左臂扬起,我看见了上面和我类似的红色花纹,那是令咒,可以命令从者的三次机会。
“真是令人赞叹,野种居然会使用魔术,虽然只是浅显的把戏,因为侥幸被你得了缝隙,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你已经消耗了我太多的耐心。”
随着他的手臂扬起,柳洞寺的正殿,墙壁,厢房还有后门的高墙腾起无数的黑色身影,当黑影在空气中停止摆动时,几十名黑衣人出现在四周,每一个都拥有不同的身材和尺度,但相同点在于他们都带着白色的宛若骷髅的面具,几十把黑色的刀刃没有反射出任何的光芒,他们隐匿在阴霾和树林里,无法感知他们的气息,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些人,都是魔术师的servant。
“assassin?!”公主忍着痛楚认出了对方的从者。
“美狄亚,我来介绍一下,这八十多人都是我的新从者,陷入如此绝境的你应该学着后悔当初对我的冒犯。”
公主勉强站起身来,整理好破旧凌乱的衣衫,嘴角竟然掀起了一股嘲讽
“呵呵呵呵呵,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新servant。三流的魔术师和三流的从者,看起来大圣杯确实会根据魔术师的修为选择和水平相衬的从者呢,阿特拉姆,这些从者中的沉淀确实很适合你那可怜的魔力量呢。”嘴角扬起的笑意如此妖艳,飘荡的和服仿佛盛开的罂粟花。几乎没有咒语施展的过程,瞬间,公主背后凭空出现了紫色的长袍,如同蝴蝶一样展开,带着她腾上半空,三个巨大的魔术光圈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成型,旋即打在阿特拉姆的身上,硬是把他正在发动的咒语打断,积蓄的魔力被抵制回去反冲回他的身躯内,而这一瞬间几十把黑色的匕首投掷到我的身边,封住周身各个死角,再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紫色的屏障再一次笼罩着我,匕首无一例外被屏障阻拦,甚至被溶解掉,而原本自信的魔术师如今狼狈地站在原地,最后的关头,他用全力封住了公主打来的魔术弹。
“高…高…高速神言…..”阿特拉姆的双眼血红,似乎收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下贱的女狐狸居然恢复得这么快。”
公主挡在我的身前,凌厉的目光横扫着周围虎视眈眈的assassin。
“这里可是柳洞寺,大圣杯埋藏之地的上方。无论是灵脉还是魔力的回复都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和你那可笑的工房和低效的工序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只用了三个小节的魔弹而且是在我尚未摆脱诅咒的情况下,居然没有反击的能力,真是可笑啊。”
公主的气势和之前完全不同,可我知道她背后的紫色法衣正在逐渐模糊。“master快走,我在这里缠住他。”她用意念告知我。
我知道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不知道刚才她用什么方法积攒的法力,可眼下,她已经撑到了尽头。
起源弹
几十个黑色的暗影极速冲下来,assassin们放弃了投掷,直接近身逼近公主,她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转头目送我离开,眼里饱含着感激。
那眼神真的好熟悉,那种感觉,此刻我再一次想起火光里那个男人的神情,仿佛救赎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那份目光令我羡慕和感动,看到公主的目光,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的感觉,那是帮助别人的身姿,在临危之时帮助处于困难的人,光是那份神情就足以令我追寻一生,我憧憬着那份祈愿。
周围的光景变得更加缓慢,唯独自己的身形可以飞快疾驰。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忍着周身的剧痛,我把公主从原处拉过去,逼尽全身的能力延长时间,在这个仅存的机会里带着她和对手拉开更长的距离。
我们冲出了后山门。
扑空的assassin们汇成一体,几十个身影变成一个人,恼羞成怒的阿特拉姆发出极速的电光打在我们逃跑的方向上。
柳洞池腾起了高高的水柱,弥散的蒸汽给柳洞池增添了一层薄薄的迷雾,被电光击中的后果可想而知,越过柳洞池是通向后山墓地的山道,和前山门的几十阶平稳的石梯不同,后山的小道只有简单的石块铺就,蜿蜒伸长到山林里,加上阴雨天,泥泞和光滑的山石更增加了逃亡的难度。
确保我们进入的是死地,金发的魔术师再一次找回了自信,他优雅地挥手,得到命令的assassin再一次化作几十个黑影潜入到密集的山林里。遮蔽的气息和敏捷的身姿,以及无处不在的分身,令防御变得不可能。
“公主!顺着小路,我们争取逃到后山的墓地里,那是相对开阔的地带,assassin们不容易释放暗箭。”我拿出木弓,从身后的箭袋里抽出一根铁签,试图阻拦逼近的阿特拉姆。
白光袭来,击打在我的手臂上。
“卫宫君!”公主用魔法盾保护了我的手臂,而木弓却被击中,变成了一根枯瘦的朽木。
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了,距离墓地还有一段距离,不在此阻拦的话根本不可能过去。
“master!”公主从我身后的箭袋里抽出铁签,几乎在一瞬,我看见了铁签的变化,每一根铁签都涌动着紫色的光晕,“请投掷这些箭,已经被我用魔术强化了,会比刚才更加有效。”
苍白的骷髅在林间穿行,我感觉自己的肺部几乎快要爆炸,对方依旧穷追不舍,双手各持一把铁签,随时格挡可能投掷来的飞刀,或者直接投掷铁签到接近的魔术师,对方完全没有疲意,被他的咒弹打中的树木纷纷枯死变成风化的灰烬,而魔术师显然更加精神。
“哈哈,这便是我的家族的魔术,以生命的献祭来获取魔力,凡是有生命力的东西多多少少都可以为我补充,用MANA之石强化的咒术可以成面状杀伤。”对方无不得意。
等待他的回答只有两三只附魔的铁签,被他的法杖拦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腾起的泥水和枯叶扰乱了他的视线,使我们有机会更加拉长距离。
“卑劣的贱胚和下贱的野种!”阿特拉姆吐出嘴边的枯叶,更大范围的魔弹在前方变成面状,把拦着的树木全部变成灰烬。
我拉着公主藏在墓地的厚重石碑后面,她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要是我有足够的时间在柳洞寺构建工事的话…..”她几乎气若游丝,被原master的诅咒所限制的公主即使是构建阵地也大概需要很久的时间,恐怕在之前我入睡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慢慢开始构建了,可惜留给她的时间太过于短暂。
密集的魔弹打在我们躲避的石碑上,振起的粉末令我咳嗽不已。手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铁签,仅存的反击手段也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究是下三滥,在承袭七代高贵的阿特拉姆家族面前低下肮脏的头颅,祈求我的宽恕,忏悔自己的罪过!”
白光闪现,背后的石碑被劈成两半,我拉起公主躲开碎石,随后更大强度的攻击袭来,把附近的墓碑全部打碎,甚至还掀翻了墓室。
我朝着墓室爬去,倒地的墓碑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卫宫….”这是老爹的墓,说实话,自打他去世之后,我和依莉雅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愿意来到老爹所葬的柳洞寺后山墓地来探望,只有藤姐时常回来照料。
愤怒充斥着心胸,我爬到墓室边,想检查被破坏的程度。说是墓室,其实大都是火葬后的骨灰盒安放处,本身并没有多大,仅一个保险箱的空间,除却死者的骨灰盒,还有一些死者生前的遗留物品用作陪葬。
一柄单发手枪赫然摆放在骨灰盒旁边,旁边还有散落的三颗银白色弹头的子弹,保存很好的枪弹完全没有时光的痕迹,甚至找不到锈蚀的地方。
“因为召唤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没有召唤出全盛时的你,美狄亚,现在你也仅仅只是年轻的自己,一个无能单纯的科尔基斯王女,可你的罪行必将犯下,不管有没有发生,不管你保持着什么年纪和姿色,都不会掩盖你的本性。那么,就以我阿特拉姆之手结束你的罪恶。”
涌动的魔力在魔术师右臂所持的魔杖上蓄力,等待我们的将是最后的一击,身旁名为美狄亚的公主直视着对方,没有一丝的畏惧,大概是亲眼等待这一切的结束吧。“固有时制御,两倍速!”就像是命运的呼唤般,我抓住这唯一的武器,打开弹仓,填入银色的子弹,合上卡扣,每一个动作都连贯起来,三点一线之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无比平稳,那是和射箭相似的感觉,非常熟悉,好像这把手枪就是自己熟悉很久的碳弓,聚焦的准星间是阿特拉姆挥舞法杖的右手臂。
短暂的平和
解除固有时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银色的弹头穿过魔法师的右手手腕,随即穿出,正在释放的巨大白光魔术迟迟没有放射,如幽灵般停留在法杖上空,随后魔术师自右手臂肩部以下都在扭曲,像是极度干枯的干尸,扭曲在蔓延,眼看就要超过肩部蔓延全身。
短刀切断了枯死的右臂,在最后关头assassin帮助主人做出判断。
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断下的右臂,在地上不断扭曲挣扎,涌现出的尸斑和渗出的绿水发出痛苦的挤压声。魔术师痛苦的惨叫回荡在被破坏的墓地里。
“汝….汝等阴险奸诈小人,和背叛的魔女原来是一类人,难怪你们会勾搭在一起….assassin撤….撤退….”魔术师强忍着痛苦,召回从者,脚下忽然腾起一张巨大的波斯飞毯,载着主从消失在阴霾中。
“公主….”我接近caster,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局势逆转中反应过来,“敌人走了…”
淡蓝色的头发在晨曦里显得轻盈,公主握着我的手道:“master刚才击溃了敌人,卫宫君没有抛弃我,我很….高兴。”
“总之,美狄亚,我们先回到柳洞寺里去,你说的要构建阵地。还需要确认一成他们的安危…”
“master,你称呼我什么?”
“美狄亚,你的名字啊。”
“从阿特拉姆报上我的名字时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相信我,我可是背叛的魔女…..”
“可你毕竟没有背叛我,人不能为未犯的罪行去忏悔,否则不就没有机会去证明自己了吗”我想起十年前的火光,那时的我耳畔到处是呼救和惨叫,可我却没有拯救他们,仅仅是一个人走着走着,和切嗣说起这些的时候,他只是说很多时候,需要选择拯救一些人,选择相信一些人。
“master,仅凭您这份信任我发誓,即使没有令咒,我的魔杖也会为您驱使到最后一刻。”认真的科尔基斯公主无比感激地看着自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回到柳洞寺里,在僧房里我看见了熟睡的一成和安然无恙的其他众僧人,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无论我怎么呼喊,他们都沉睡不起,可完全没有受伤,呼吸倒还算匀称。
“喂,一成,醒醒!”我晃动着他的肩膀,转身问caster,“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她伸出手握住一成的胳膊:“生命力缺失,这些男人的生命力都被吸走了。大概…大概就是刚才阿特拉姆为了聚集魔力而使用的咒术吧。”
我不太懂魔术,即使从老爹那里继承了魔术刻印,但我知道即使是老爹在魔术上和其他魔术世家相比也是个半吊子,手里的手枪被我收好,剩余的两颗子弹也被藏在衣带里。
像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美狄亚询问起来:“卫宫君,这是什么武器,我可以觉察刚才阿特拉姆的右臂的魔术回路几乎全被撕碎,后被任意拼合起来,若不是assassin当机立断,几乎可以让他当成殒命。”
“大概是老爹生前的魔术礼装吧,认为我和依莉雅用不到,于是就被他带走了。”
公主有些敬畏地看着这把枪,忽然撅起嘴巴:“要是废弃的是他的左臂就好了,令咒全在左臂上。”
我安慰她不用着急,毕竟能从其中幸存都是很不容易了,此刻距离天亮还有几个钟头。被公主带到她的房间。
房间的正中绘制了一个浅蓝色的魔法阵,刚在在我就寝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这里准备这个吧,因为被袭击,所以阵图还未画完。
“master,在此稍候片刻,您不必担心寺里的僧人,我已经治愈了他们,大概只要到中午他们的生命力就会恢复的。”公主似乎有个规律,当比较正式和重要的时刻,她就会称呼我为master,其余时刻才会简称卫宫君。
“公主,这是在干什么。”
蓝色的发辫轻扬,科尔基斯的公主从魔力编织的紫色斗篷里取出一片残破的纸张,纸张写着中国的汉字,只能认识其中一点,泛黄的宣纸飘落在绘制完毕的魔法阵正中。
“从阿特拉姆的工房里窃来的古物,虽然当做圣遗物有些勉强,但是可以以狂化的咒文加强其力量,毕竟在我的诅咒解除之前,我们需要强大一些的从者暂时保护我们。”好像很得意地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我,转动的圆形法杖和地上的魔法阵交相辉映,“这就是我身为caster职介的能力,既然我也是魔术师,那么破坏规则召唤从者也无伤大雅。”
青蓝色的光辉在破旧的纸张周围腾起,公主的口中念动着音节急促的咒文,即使是召唤英灵这样庞大的仪式,对于拥有高速神言的公主而言也会缩短其时间。
光辉越来越亮,随后覆盖了整个厢房。
英灵召唤
冰冷的城堡,光滑的地砖映衬着银发少女的倩影,周围是静立待命的人造人女仆,清一色白色的服饰,两排女仆的正中的爷爷也是同样的一袭白衣,这是个银色的,死寂的世界,就像是再一次回到了爱因兹贝伦冰雪的城堡。
士郎死了,自己的弟弟,总是以哥哥的身份和自己生活了七年的士郎,他死了,再也没有可以戏弄的对象了,每天早晨再也不会和樱一起去喊他起床了,更无法在他熟睡的时候偷偷看着他。连同消失的还有生活了七年的宅子,无论是破败凌乱的仓库,还是整洁如新的道场,还是总能飘出致命诱惑味道的厨房。七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大概是梦吧,自己其实就一直没有摆脱爱因兹贝伦,切嗣把自己带走那是梦的开始,如今梦醒了。
高高在上的爷爷在说什么呢,完全听不懂,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前是银色的丝线勾勒出的巨大的魔法阵,一片混乱,但是又带着熟悉,那些被自己所忘记的魔术,被自己刻意淡忘的身份,此刻再一次清晰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什么嘛,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即使士郎和自己没有牵涉其中,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自己也会作为圣杯的容器丧失人类的机能,就像妈妈一样。到时候士郎一定会很奇怪吧,一定会东奔西走寻找医生医治自己吧。自己怎么那么傻的,早就知道自己是活不过19岁的吧,包括对樱的容忍,也是在心里觉得希望自己走后有人可以安慰士郎吧。
泪水从红色的瞳孔涌出,一点一滴地滴在地上的魔法阵里,无色的泪滴被银色的丝线弹开,显得毫无轻重,正中的地方摆着一把黑色的破损的长弓,古老的青铜铭文里还带着尚未洗净的海沙,是在海底埋藏了多少光阴呢。
“依莉雅斯菲尔,作为家族的全部希望,无论如何都要为家族赢得这场战争,全部的从者一个不留,这一次一定要完成天之杯。”白发的老人依旧用冷漠的声音吩咐着,仿佛毁掉自己一切的另有其人。
“大小姐,要是您不配合,家主将无法保证她的安全。”塞拉指了指不远处在地砖上熟睡的藤村大河,大概是被魔法催眠一直陷入沉沉的睡眠里,一旁就是手持兵器待命的女仆。而更远处老虎平时训练用的竹刀被小心用银色的丝线封存起来,悬浮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黑色前衣的莉兹莉特小心地看守着,似乎不敢触碰,尽管那只是一段普通的竹木而已。
对啊,老虎还活着呢,若是不去依照家主的吩咐,可能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和自己亲近的人也将消失了,她无声的点了点头,从此刻起,依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将告别过去的温馨和平静,作为一个家族的傀儡前来参战,就像是家族前三次一样,派出的人偶参加这已经延续了两百年还不知要继续多久的魔术仪式。
高大空寂的城堡前厅中并立着不知多少女仆,除却极少数意外,大都手持可畏的兵器,依莉雅想再一次看见晚上的月光,可透过巨大的顶窗只能看见无限的阴霾。
“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就快点进行英灵召唤,本来家族来到冬木的别馆就已经很晚,加上外人的干扰,留下的时间不多了。”白发苍苍的家主尤布斯特海塔在银丝使魔的带动下缓缓走近召唤阵圈,“剩余的职介还有archer和berserker,你需要加入一段狂化的咒文,凭借之前家族对你的改造,你的魔术回路可以完全胜任,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召唤出绝对听话和绝对忠诚的berserker职介从者,此外,家族全部的人偶都带到这里,去掉无用的感情和生活机能,只留下绝对服从和战斗能力,这把残弓的碎片是古代英雄的物品,连同战斗的人偶就是家族给你最大的支持。”
少女毅然地站起身来,几根银色的发丝落入阵圈,被魔力吸收,被激活的法阵泛出水银般的光亮,和自身不相符合的清亮悠长声调回荡在整个大厅里,依莉雅的眼睛平静得像是死去一样,任凭先祖的灵魂支配着自己。
“宣告——
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如剑同在”
魔力涌动成剧烈的回波震荡在召唤阵圈里,剧烈的亮光下少女的五官已经无法分清。
森林中的古堡融入到半球的光辉里,自阵圈向外扩展出斑斓的颜色,而在此时,柳洞寺的一间厢房里,科尔基斯的公主念动着相似的咒文:
“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
身旁的少年呆呆地看着公主,和召唤阵中开始燃烧的纸张,一波一波的魔力自中心放射而出。
“在此起誓
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依莉雅的声音完全被冷寂的腔调取代,
银发的少女从脸上到周身涌动出无数鲜红的魔术刻印,那是当年忍受万般非人的苦难,以自身为载体刻下的圣杯纹路,即是魔术的回路也是令咒的本身。
“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
相同的时刻,银发的少女和淡蓝发辫的公主几乎同时开始加入狂化咒文
“然汝当以混沌自迷双眼,侍奉吾身
汝即囚于狂乱之槛者
吾即手握其锁链之人”
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公主美狄亚加快了咒文,并以高速神言念出。
此刻银发的少女才开始狂化咒文的第一小节的咏唱。
“汝身为三大言灵之七天
来自于抑制之轮
天平之守护者!”蓝光隐没了公主和少年两人的身影,像是一颗膨胀的蓝色太阳把不大的厢房完全裹住,随即亮光消失,明暗交错的强烈反差间,卫宫士郎勉强睁眼来,身旁的公主谨慎地站在身旁。
一个瘦弱的少年站在阵圈中心,他穿着普通的粗布外衣,系着蓝色的布腰带,脖子处被一段布巾紧紧裹住,除此之外,再无可以圈点的地方,大概就像是一个古代的男孩,头上刚刚扎上发髻应该是刚刚成年。
但是男孩的背后交互背着两把短剑,一黑一白,红色的刀柄横嵌其中,上面各有一个圆形的太极图案,阴暗的房间里单纯凭借这两把名刃就掩饰了男孩所有的不足,朴实无华的绝代名刃,那一刻我惊呆了,内心里涌出想占据这两把刀的冲动,锋利的刀刃铮铮作响,像是封印着不屈的灵魂,两把黑白的刀身分别刻着类似驱魔的铭文。不过铭文并不完全,而且磨蚀得很厉害,仅仅能辨认出两道完整的汉字:
鹤翼不欠落
心技泰山至
心技黄河渡
为名别天纳
——两雄,共命别
“从者狂士,敝名曰赤,应召至此。”
少年的眼睛明亮如星辰,完全看不到半点狂化的迹象,他背后的两把名剑再一次发出高亢的剑气,像是两条龙窜出,腾起在扶桑之国的古寺中。
此刻在郊外的城堡大厅里,正中的阵圈满是烟尘,召唤似乎出现了故障,狂化的咒语无法加入其中,无论银发的少女徒劳地几次加入狂化咒文,但是召唤阵却没有继续的回应,只能鼓起勇气把剩余的部分念完。
烟尘消散,银发的少女脸上满是灰尘,众多白衣的女仆和家主尤布斯特海塔看着正中的从者,完全惊呆了。
那是….超出两人长度的长弓,弓身是黑色的却泛出如太阳般的光辉,背着在他的身上,身高三米的巨人,腰部简单地系着战甲,金色的箭袋绑在身后,黝黑的肌肉和凶狠的满是杀气的眼神瞪着眼前的少女,那一瞬间,杀气消失,巨人驱赶着视线旁的烟尘静静地注视着少女,随后他不知道从何处拿来一块白色的巨大的布匹握在手里,小心地擦拭着伊莉雅遍是灰尘的眼泪的面庞,看着少女的脸蛋恢复到干净整洁,巨人不顾对方的惊愕和失语,像是发现了人间至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原本用于给女孩擦拭的白布被胡乱地丢在地上————那是家主尤布斯特海塔身后的白色长袍,被巨人轻易撕下,用完后如垃圾般被扔在满是狼藉的地上。
“A…..Archer,赫拉…克勒斯…..”
尤布斯特海塔苍老的面容几乎因为震怒和恐惧而碎裂,像是回应家主的召唤一样,待命的女仆将几十把各色的长柄兵器同时伸向了正中的巨人。
弓兵赫拉克勒斯
擅长炼金术的爱因兹贝伦家族所制造的炼金兵器就像是捅在巨大的岩石上,随后巨人一声断喝,无数的金属碎片自中心崩裂开来,受伤的女仆们惊恐地看着中心已经站立起来的巨人,巨大的威压盯着家主尤布斯特海塔,白发的老人恢复了平静,手里多出一根银色的权杖。
“Archer!为何对被召唤的主人如此无礼!”平静中带着愤怒,老人厉声质问。
黑色的巨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看着刚才被护在怀里的银发少女。
“你…快挪开,不要踩到老虎!”少女睁眼第一句话就是责备。
顺着依莉雅的指引,巨人看到了脚下熟睡的藤村大河,刚才混乱中弹开的冰刃居然没有伤到完全昏迷的她不能不是个奇迹,少女从赫拉克勒斯的怀里跳下,扶起依旧沉睡的藤村大河,看到对方依旧无事地安睡,甚至流起了哈喇子,少女无奈地放下她,随后转身面向厉声喝问的白发家主。
少女的小小的手背上出现了雪花状的暗红色令咒,此刻其中的三分之一正在闪烁出亮红的光芒,和那双同样红色的双眸一样几乎射出仇恨的火焰。
稚嫩的声音在空寂的大厅内响起:
“以令咒命之,archer,诛杀家主尤布斯特海塔!”
完全毫无预兆的,即使是巨人也疑惑的刹那,黑色的巨弓自背后转了一个圆圈飞入赫拉克勒斯的手中,金色的箭袋里一支长箭被搭在弓弦上,箭头微微泛着可怕的绿色暗纹,那是萃过九头蛇许德拉血液的毒箭,在极近的距离上瞄准尤布斯特海塔的咽喉。
这便是令咒的作用,即使是违逆从者的意愿也无法违抗的由大圣杯赐予每隔master的三次强制命令机会,其作用效果几乎比及魔法。
巨人握箭的那一刹那就会意了一切的情况,自己的master是被胁迫的傀儡,master的敌人必须要消失。
萃毒的箭头停在弓弦上迟迟不动,白发的少女不满地大声喊道:
“你还在等什么,现在立刻杀了他,他杀死了士郎,立刻!”
巨人的满是肌肉的手臂在往后拉开弓弦,可是无论如何用力,弓弦都纹丝不动停在手里。
少女看着巨人,巨人在迟疑间明白了什么,目光瞪着手握权杖的尤布斯特海塔。
白衣的家主手里的银色权杖的杖头有着三根鎏金的藤蔓相互交错,中间包围着一个银色十字架,此刻其中一条藤蔓正在涌动着魔力,随后逐渐枯萎消失。最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巨响,那是archer的弓被迫落在地上。
“那是…什么东西?”依莉雅攥紧拳头,惊讶地看着家主手里的权杖。
莉兹莉特走上前去,用有些机械的声音解释道:“大小姐,家主手里的那是教皇敕令,是三枚凌驾于令咒之上的三次绝对否定权,在依莉雅小姐会做出背叛家族利益或者家主认为无意的令咒命令时,进行必要的指导,其效果和伪臣之书类似,但和伪臣之书的令咒权转移不同,教皇敕令并没有剥夺依莉雅小姐身为master的权力,只是家主对大小姐的指导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巨人大笑起来,与其说是笑声不如说是伴着巨吼的咆哮,“命运的神啊,总是会做出可笑而无理的事,因为神谕,篡位者欧律斯透斯可以以凡人之身份命令身为神格的我做十二项不可能的事情,而如今又被无能和肤浅的魔术师给掣肘呢。”
看到巨人明白了一切,似乎已经得知了自己的手段,尤布斯特海塔威严地想做出命令。但旋即一根毒箭再一次抵在他的喉咙上,庞大的身躯弯下腰,满是肌肉的脸庞凑近了白发的老魔术师,赫拉克勒斯用自以为轻声的话说道:
“虽然是很麻烦的砝码,可看起来你已经无法再制作更多的数量,若是我的master两次使用令咒,或者不用令咒我也可以攻击你两次,你可以完全依凭这样的把戏去制止我,不过…..这样高阶的魔术道具即使对你也是沉重的负担吧,所以,老家伙,你现在需要明白的是,你和我的master间并不是操纵与被操纵的关系,而是合作。”
不顾老人浑身的恐惧和颤抖,弓兵转身把银发的少女捧到自己的肩头坐着:“若是我的master依旧想杀死他,依旧可以使用两次令咒,虽然即使没有令咒我也会效忠于你,但就无法令我在战斗中做出不可能的任务,比如长距离迁移,所以保留也无妨,你看那个老家伙保持着教皇敕令,对他也是沉重的负担呢,身体明明残缺至如此程度,还不去归隐泥土,反而做着这样可悲的事,倒是有些稍微同情你这样的凡人。”
依莉雅看着浑身无力的老人,曾经高高在上威严的家主如今只是个狼狈的老人,正如自己的从者所说,三枚违规的教皇敕令对于老魔术师的负担和折磨远远胜过自己,servant现世的魔力如今由大圣杯提供,凭借自己充裕的魔力和魔术回路,即使是以berserker职介提前召唤出来的从者,自己也可以胜任。
“可恶的卫宫切嗣,无耻的叛徒…..倘若我还保有完整魔术之体,区区三个教皇敕令怎能令我沦落到如此悲愤之境地!”尤布斯特海塔诅咒着曾带给他重创的杀手,身下的使魔因为需要负担敕令而消失,残缺的两腿上是可怕的被扭曲的肉体和回路。征得少女同意,赫拉克勒斯揪起老魔术师的领子,可怖的瞳孔带着凶气,鼻孔里涌出的气息喷在老人的脸上:“认清形势,那么作为合作者,你对于我的master还有一些用,暂且留着一条性命。”
尤布斯特海塔无力地同意了合作的要求。
巨人回头对少女做了一个鬼脸,似乎想逗少女笑,不过有些狰狞和丑陋的面孔令少女露出一丝恐惧。他不好意思地放下依莉雅,像孩子一样挠着头,满脸傻笑着。
“哦,对了,你刚才说的士郎是谁,谁杀了他,这么伤心肯定有缘故。”
依莉雅冷冷地看着依旧倒地的老人:“他是我的弟弟,也是最重要的人。但被老爷子和手下的女仆杀了。”少女转手一指,巨人看见了惊魂不定的名为塞拉的女仆。
“我的master,当前我们需要老家伙搜集讯息,这座城堡是理想的要塞,所以建议您暂时留下他卑贱的性命。”巨人劝说着少女。
少女难得露出微笑,同意地点点头。巨人手里的毒箭一转,指向名为塞拉的女仆的心脏。
“诛杀了master的家人,那么你就是有罪了。”手里的毒箭就要刺向手无寸铁的女仆。
“别,archer,还是不要了,她也和我一样,只是个听命于命运的可怜的人偶罢了。”少女看着惊恐的女仆,黯然地低下头,从心里上,她知道这一天早就回来,身为爱因兹贝伦人造人的圣杯之器传承了自祖上羽斯萨提的记忆,那是….无法避开的轮回。
半悬在塞拉心口的毒箭收回,赫拉克勒斯像是得到什么满意的答复一样爱怜地看着自己的master:“我的master是个善良的孩子呢,那我就放心了,否则圣杯落入愚人之手做尽坏事那可就麻烦了。”
再一次狠狠瞪了蹒跚回去的老魔术师,巨人和少女一起坐在大厅的楼梯边。
“好孩子的master有什么非得实现的愿望吗?”巨人热心地问道。
少女厌恶地回瞪了巨人:“我不是小孩子!我可是长女,在学校也是年纪最高的!”巨人的话似乎触动了少女心中某个心弦。
“只是想令士郎复活,再和他一起生活就好了。”依莉雅偷看着巨人,“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这渺小的愿望,好了,你不必说假话安慰,古希腊的英雄怎么也不会懂得这些的。”
“master…”
“叫我依莉雅就好了。”
“和某个人一起生活本来就是极其伟大的愿望,因为你所念叨的那个人是你生命里的不可替代之物,即使是英雄内心里也会有想着怎么会令世人过的更好的愿景,无论是一两个人还是所有人,只要你去爱他们,他们就在你的天平上是等值的。”弓兵看着手里的长弓和金色的箭袋,“要是当初自己能够控制…..”
依莉雅忽然饶有兴趣地听起来:“什么嘛,原来那么丑的人也会说出有哲理的话来。”
“我年轻的时候可不丑,那时候全希腊的女孩都梦想和我上床。”巨人低声小心地辩解。
不顾依莉雅难以置信的神情,巨人看着周围跟随尤布斯特海塔离开的女仆,小声说道:“依莉雅,刚才我没有杀那老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合作,而是教皇敕令确实是强有力的咒术,一旦被使用一次,那么之后相同的令咒就不再有效,有点儿像我的宝具。你令我杀掉他,被一道敕令阻挡,那么之后所有的和除掉他类似的令咒,甚至身为从者的我都不能够再杀死他了,虽然负担对他而言很大,可对我们的威胁却依旧无法解除,所以需要时刻提防,或者找到机会令他浪费掉剩下两个敕令后再干掉他。”
“明明是个弓兵知道的魔术居然不少。”依莉雅好奇地问着。
巨人举起擦拭好的长弓,炫耀似的晃在少女眼前:“以前和几个伙计坐船寻宝的时候有个很厉害的公主教我的,我那伙计可厉害了,不仅带着那个国家最宝贵的国宝,还迷住了公主,最后公主悄悄跟着我那伙计一起走了,她魔术挺厉害的,回去时候在船上没事就听她说魔术的鉴别,那老头的魔术跟她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啊,所以那种简单却有效的魔术尽管无法破解,但要是说辨认这个时代的魔术,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儿,中途我就下了船去应付我那讨厌的兄弟去了,大概我那伙计和公主会生活的很不错。”
这时,大厅里有两个女仆返回,在两女仆接近走廊拐角的时候,巨人的弓箭就瞄准了对方。
但女仆似乎并不在意即将可能的死亡,而是机械地走着。
蓝衣的女仆低头向着依莉雅致意:“非常抱歉打搅小姐和archer,我是塞拉,旁边的是莉兹莉特,虽然大小姐不认同爱因兹贝伦家,但大老爷还是命令我们两人从此照顾大小姐的起居。对于杀死了令兄非常悔恨,大小姐想好了可以随时杀死我,家主会很快就安排新的女仆接替我的。”
女仆声音带着一丝惊惧和紧张,但依旧努力平静地转述尤布斯特海塔的话语,旁边黑衣的女仆手里握着长长的巨斧,表情更加呆滞,用不连贯的话问候到:
“莉兹莉特,大…小姐,请….关照….多多关照….”
“万分歉意,”身旁的塞拉低下头,替莉兹莉特解释道:“她是战斗型女仆,所以语言和感情方便略有残缺,本来我们都是七年前就该报废的废品,但因为切嗣先生的造访,炼金设备受损无法制造新的人造人,这便是我们一直存留至今的理由,能够照顾大小姐,我们非常荣幸。”“算了,反正你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帮我把老虎抬起来,送到好的房间调养,嗯,就在我的房间旁边就好了。”依莉雅下着命令。
躺在地上依旧熟睡的藤村大河被莉兹莉特平稳地抱着,嘴里居然还念着梦话:
“小雅雅,那块鲦鱼糕是我的….小樱,再来一碗…..”
“真是服了老虎,塞拉,睡眠魔术还没有解开吗?”
塞拉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个,大小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睡眠魔术虽然已经解开,但似乎她本人很享受这种状态,就自我选择深度睡眠下去,就…就好像是冬眠的动物。”
“单纯是因为好睡罢了,”依莉雅一幅不屑的眼神,“算了,反正老虎醒来只会惹麻烦,利兹把她抱到我的房间里,对就是之前你们劫走我后住的房间,平时往嘴巴里灌点食物就好了,反正老虎睡觉时也不影响吃饭,等镇子安全了再想法送老虎回去。”
“哦,忘了,还有那把竹刀,利兹也带回去。”依莉雅瞄了一眼依旧被银丝包裹悬挂在半空的竹刀。
“抱歉,依莉雅,利兹无法触碰那把刀,利兹害怕那把刀,交给塞拉比较合适。”
“不要直呼大小姐姓名,女仆要有基本的修养和本分,而且不能逃避偷懒。”
莉兹莉特还是不敢直视那边竹刀,仿佛上面寄生了什么魔鬼一般,有些敬畏地看着它,“塞拉,顽固,塞拉去拿着。”
蓝衣女仆无奈地取下竹刀,低头向着依莉雅告别,恭敬地捧着,跟随利兹回去,路上不满地数落着利兹。
“有点像被俄尔普斯那家伙的七弦琴催眠的毒龙。”Archer无意间给出了恰当的评价,低头看着怀里的异样。
小小的银发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巨人的臂弯里熟睡起来,似乎召唤和召唤后发生的这些事令她的精神疲惫不已。
“士郎…..给我讲个故事听…..”
少女的梦呓中,巨人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了她,他再一次捡起白色的袍子,小心地盖在少女身上,随后用低吟的腔调,努力模仿着吟游诗人的腔调:
“从前,有传说在离希腊很远很远的黑海岸边,有个地方叫科尔基斯,在那里有一件稀世之宝——金羊毛,多少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得到它而踏上了艰险的路程……..”
未远川的阴霾
凌晨,天气阴沉,密布的阴雨云令整个冬木和晚上没有什么差别,位于山丘的冬木教堂里,高大的神父念诵着基督的圣言,似乎外面的天气如何也对他毫无影响。
门扉被气急败坏地踹开,金发的魔术师和黑衣的从者闯了进来。
“哦,原以为是虔诚的信徒,没想到是老熟人。”神父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对方看起来狼狈不堪,整条右臂都消失不见,创口处带着一丝扭曲的碎肉。神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相似的伤口,等待着魔术师先发言。
“言峰神父,新的从者完全就是垃圾,连被我诅咒的美狄亚都战胜不了”阿特拉姆指着神父的鼻子,“我所需要的是可以碾压一切的完全支配的力量,那些半吊子的assassin连我都无法保护,被一个不出名的小鬼弄掉我一支臂膀,这都是你的错!”
“这话从何说起呢?”神父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caster和您的相性不好而且又冒犯您,与其提防一个身边的人,不如一个不厉害的忠犬有用处,看起来也是assassin在您生死关头救出来你,怎么说没有用呢。”
“总之,你能不能解除我和新从者的契约,凭借我阿特拉姆的卓越才能再一次召唤和我身份匹配的从者。”
“完全不可能了现在,七位servant已经全部召集完毕了。”神父走到金发魔术师的椅子前,用治愈魔术帮助他整理好创口,随后凑到他的耳边,“不过,既然无法召唤出新的从者,为何不想想周围有什么好用的机会,你看lancer怎么样。”
一阵犹豫出现在阿特拉姆的脸上,旋即转而愤怒,手里的魔杖抵着神父的下巴,令其处于无法反制的状态:
“你想让我除掉巴泽特?没门,同为魔术协会的道友,之前又拜托她帮忙解决caster的事,虽然没有成功。身为圣堂教会的代言人的你,是期望魔术协会分裂吧,若是阿特拉斯院和时计塔因此爆发了全面冲突,得益最大的就是你们圣堂教会,言峰绮礼,不要把我当成棋子。”
神父完全没有反抗,即使那些一旦接触身体就会使其机体衰老枯死的电光距离脖子近在咫尺,也没有丝毫慌张。
“您真是和其他的魔术师不同,这样可贵的品质即使在圣堂教会,能见到的也很稀少了。”
“你不必奉承,我原本如此,告诉我其他的办法,赢得圣杯,你是监督者,那么圣杯肯定就藏在你这了。”
“噢?你如此肯定吗,既然我的性命被你所主宰,那么就告诉通向圣杯战争胜利的捷径吧,圣杯其实是在郊外的…….”
教会的昏暗礼堂里,烛火照着神父的侧脸,身旁的魔术师的表情从愠怒转向惊奇,最后目光里剩下的就只有狂热和欲望。
金发的魔术师不知道,此刻有不止一只使魔监听着这件看似简单的礼堂,无声息的使魔纷纷散去,满意的魔术师得到了答复,他走到教堂的大门外,等待的黑衣从者半身隐匿在空气里,唯独留下一张骷髅面具。
“我的主人,你可否有线索。”
魔术师昂首跨步:“那当然,虽然你们很弱小,但在我阿特拉姆的带领下,指定充满智慧的策略,圣杯距离我们仅一步之遥。”说完,他努力眺望着未远川的另一侧郊外无尽的林海。
金发的魔术师刚走,原本仅剩神父一人的礼堂里凭空出现了无数的金色光点,光点纠结组合,最后一名金发的青年肆意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摇着红色的干邑。
“哼,不过是匍匐在地上肮脏的杂修,为了同样丑恶裸露的欲望而争夺,真是丑态百出。”
“吉尔伽美什,你是不满意我的安排吗,倘若单独面对爱因兹贝伦的从者,即使是英雄王也会稍微麻烦吧,还是说没有合适的丑角令你看重,若是你同意当他的servant的话,大概会有更多愉悦吧。”
“他灵魂的臭味本王实在无法容忍,暂且看它们邪恶的丑态,最后再等待本王净化这些世间的一切。绮礼,你不是比本王更不满意吗,祈愿两大组织的对立,你应该会品尝到其中的奥妙,却因此更加无法满足了吗?”
“呵呵呵,哈哈哈”神父露出了和圣职者不相称的笑容,“佳酿已经开启,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品尝和享用即可。”
阿特拉姆走出教堂,下山的山道边是一座庞大的外国墓地,阴雨未尽,身边却想起时断时续的虫鸣,像是自墓穴里爬出的尸虫般,低鸣的虫吟混乱中透露着一丝规律和音节,令魔术师心燥不安。
“我的master,我想有人来拜访您了。”身旁的树丛中出现了一面白色的骷髅面具,永远保持一副微笑的表情,和紧致的黑衣和手间的黑色匕首形成诡异的对比。
“哦呵呵,真是灵敏的servant和生畏的魔术师。”在金发魔术师的前方,无数飞舞的虫子汇聚堆积,一个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凭空出现在阿特拉姆的面前。
“老朽,间桐脏砚,特候阿特拉斯院的魔术师很久了。”老人的眼睛很小深陷进头颅的皮肉里,苍白的皮肤下毫无血色,仅仅是一张看似的人皮蒙在尸骨和血肉上面,脚面甚至还有刚刚受进身体的虫子钻入肉体露出的尾巴。
紧张和恶心令阿特拉姆正视起对方,对手看起来似乎和自己家的魔术一样,同属于献祭。手里的魔杖上的MANA之石涌动出可以令一切机体衰变的能量。
“汝等是要在此解决吗。”对方虽然没有从者,可阿特拉姆仍然判断出隐隐然的不安和威胁。“真是敌意深重哦,明明你身上的味道和老朽一样…..”
“胡说,光辉阿特拉斯则能和汝等不入流魔道混为一谈,assassin!”
黑色的从者应身而出,几十个分身手持黑色的短刃包围在老人四周,瞬时,匕首从各个角度刺向正中的老人,金发魔术师的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
Assassin们惊惧地看着彼此抵在对方咽喉的刀尖,原本位于中间的目标就像是化作空气一样,匕首刺中的仅仅是一张腐臭的人皮。
“咳咳咳,好厉害,好厉害,若是假以时日打磨一定是阿特拉斯院的精英了吧。”虫子飞舞在另一个地方再一次凝聚成老人的身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阿特拉姆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惊慌,眼下的变故和预想的不同,抱着不可能有人类战胜从者的想法来到极东之地参与这场可以增加名望的魔术竞赛,而现在和过去的一日发生的事都令自己懊悔不已,难道自己只能招出不合适或者弱小的从者,巨大的愤懑充斥胸膛。
“一个合作者,我想你已经从神父那里得到了比预想中要多的信息,那么看在我们的魔术同源的份上,老朽在此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到间桐家的魔术工房作客,若是里面的东西令你感兴趣,老朽随时等待你的加入。”
阴霾笼罩的冬木市清晨并没有多少人,年轻的魔术师跟随老人走向未远川的大桥方向。
“敝人玛奇里家,自两百年前迁入冬木,家族的后人因为水土不服,魔术灵性和能力逐渐退化,至今也再也难找可以承担大任的master,身为御三家之一也算是悲哀。”
对方是圣杯战争的创始御三家令阿特拉姆有些惊讶,有assassin在身边护卫,心里并不担心老人使诈,看起来对方缺乏实力因而计划拉拢自己。
在大桥边,老人止住了试图过桥的魔术师
“不需要去对岸的间桐邸,那里除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废纸和不成器的孙子外什么都没有,带你参观的间桐工房就在这里”
顺着间桐脏砚的指引,阿特拉姆看到了未远川畔矗立的核电厂,灰色的高墙和放射性的警告标志以及外围荒地上的铁丝网,内部自动化运行的灯光在晨雾里隐约闪现,这里恐怕是距离魔术世界最遥远的地方了。
“不可思议吗?你之前在近郊的现代化工房我也看过,用孩童为祭品提炼MANA之石,对于你而言,凡俗的科技仅是走向魔术世界的道具和辅助,所起的作用仅在于加速提炼和催化,对吗?”老人深邃的眼睛望向金发魔术师,目光里仿佛有一只缠绕在智慧之树上的毒蛇,挥舞着蛇信,在诱惑着着他前行。
“你怎么知道我的工房位置,你….到底是什么人。”
“咳咳咳,老朽依旧是老朽,只是魔道中落妄图采用更加便捷实用的途径来实现目的罢了,我们所站的这块荒地连同面前的核电厂,正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终战的战场。”
阿特拉姆感到慌忙转身环顾四周,凄凄的芦苇和死水滩影藏在带着死亡气息的雾霭里,近在咫尺的电站像是神代的泰坦恶魔。
“上…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么。”湿臭和腐蚀的味道在四周弥漫,虽然是个很大的电厂,但几乎无人愿意靠近,尽管它依旧正常运作着。
“呵呵,是不是感觉到和老朽一样的气息,酝酿十年的死者冤魂在老朽的努力下其怨灵的气息更浓重百倍。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间桐家虽然魔道中落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但是为了准备这次的战争,采用了和你类似的途径,不过对于凡俗科技的利用,老朽相信要比你更加深厚和长久一点儿。”
脚下踩着淤积的泥水,魔术师勉强跟进了脏砚,终于两人来到巨大的电厂冷却塔脚下,原本封闭完好的混凝土塔基忽然凭空出现了一道圆形的门,像是整齐的用刀切开一样。
跟随他进入冷却塔,门旋即消失,背后只有完整的混凝土墙壁,上方的带着温热的水汽和冷却水在头顶洒落,阿特拉姆打了一个寒噤,那并不是冷却后产生的热水,而是冰冷的带着魔术气息的浑水,他摸了一把脸,手里是残缺的虫子的残体,在水的浸泡下更加朽烂肮脏。
忍着恶心的气味,魔术师不安地跟随者老人深入核电厂内部,清一色全自动的智能控制,一路上倒是遇见一两个来回走动的像是工程师的人,阿特拉姆试图去接近他们打招呼,在看到他们的眼神的那一刻,讪讪地收回了挥动的手臂。
那是毫无生气的如僵尸的眼神,仅有的用于维护的工程师都被眼前的老人用尸虫操纵,如机械一样进行日常维护,腐朽的躯体看起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他们是被间桐的魔术维持一直持续到现在的。
“神父告诉了你圣杯的秘密,我在很久以前就得知,并长久地为此做着准备,终于在上一次战争结束的时候,我在这里找到了通向捷径的答案。”
中心核反应堆的大门被轰然拉开,刺眼的光辉让阿特拉姆睁不开眼,和传统的古板魔术师不同,他多多少少知道核辐射的危害,下意识地躲闪到门外的阴影处。
“放松,咳咳,放松,没有任何的辐射在这里,因为…..”间桐脏砚把拐杖指着中间核反应堆的位置,金发的魔术师的眼球几乎因为发自灵魂的震惊而几乎从眼眶里跳出来,已经无法用语言和单纯的音节来形容此刻的震撼和惨状。无数的刻印虫自反应堆里喷薄而出,根基被锁死在反应堆里,另一端的头部在长长的身体的摇晃下爬在被锁在正中的少女的肉体里,少女痛苦的神情一览无余却又没有反抗的余地,应该是根本就被完全被湮灭的反抗的可能和欲望,密密麻麻的虫子包裹着正在运作的核反应堆,汲取着能量和紫发少女体内的魔力产生了奇妙的结合和反应。
“神秘和世俗的结合本身就是悖逆之路,想从中取得平衡点不是很容易,但好在用于祭品的材料本身就是天资罕见的温床,若以此为母床,培育后的能量结合圣杯的碎片,那么重新构筑另一个圣杯也不是没有可能,五年前,在犬子鹤野对财团的影响以及老朽与魔术协会的默契下,建立了这个工房,用巨额的能量作为后备,通过刻印虫作为媒介,取出无用的辐射,单纯以能量转化为魔力量,那么得到的结果只能是规模和功能更大于原圣杯之器。”少女的痛苦呻吟声和无数连接着危险能源的虫海里,间桐脏砚的侧脸阴于黑暗里,“多余的电能和祭品不稳定产生的魔力乱流也可藉刻印虫和装置的互相转化,变成电能送出,以此来调节平衡,更让这里像是一家普通的核电厂了对吧,嘿嘿嘿嘿。”
少女的残酷遭遇和痛苦并没有令阿特拉姆有任何不适,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他转过身来问道:“那么你所寻求和我的合作,究竟是为什么,若是都是为了圣杯,我们两者显然是对立的。”
“呵呵,思路很清晰,对科技也不排斥,最重要的是我在你的眼里看见了真实的欲望,那么老朽更加放心了。”他用拐杖在刻印虫海里拨动了一圈,杖头似乎分泌出什么液体,像是反应一样,接触到液体的刻印虫更加亢奋,几乎挣烂根基,拼命钻进少女的私处和溃烂的肢体里,原本的挣扎和呼喊里随即混带着一丝淫魅,像是错觉般,阿特拉姆看见了原本紧闭双眼的少女睁开了眼睛,如同看着猎物般盯着自己。
金发魔术师后退半步,被脏砚看在眼里,后者示意他凑过去仔细观察。
紫发的少女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微笑着看着除爷爷以外的来访者,背后无数的黑影包裹着自身,最后连妖冶的面容都无法相辨认,挥舞的黑色触须涌动着魔力,切断了几只试图继续撕咬的虫子,少女并没有离开,可反应堆下方蔓延的黑影已然延伸到阿特拉姆的脚下。
“和我合作吧,阿特拉姆”年迈的老者张开双臂,“圣杯属于你,而我将得到不朽的时间和未来!”
蔓延的黑影很快包裹了两人,连同待命的assassin,最后将整个核电厂覆盖在阴影的内部,混合着不散的薄雾,荒地里的死水和未远川的流水腾起黑色的带着诅咒的雾气,令未远川两岸的清晨如同永夜。
布衣从者
我做了一个梦,那是绵长无尽的海滩,海水带着浪花拍打着海岸,金色的沙滩上,淡蓝色的发丝和淡蓝色的礼服,她望着无垠的海平线,一直等待的白帆却再也没有回来,风儿吹拂,异乡的公主的眼泪划过。
醒来的时候是上午了,太阳驱散沉沉的雾霭,晴天总是令人清爽不少,我起身穿衣,发现床边已经摆好了准备完毕的点心,一小盘金黄的煎蛋和造型略有些笨拙的三明治。
“是公主做的吧…..”我喃喃地说道,想来早餐居然是公主自己学着做的,而且尝起来味道居然不坏,煎蛋的程度正好适中,三明治的边缘似乎因为刀工不熟悉而略显粗糙,我吃着早餐,心里涌起了久违的温馨,说实话,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呢,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几日依莉雅吃的怎么样,虽然公主分析后,她被爱因兹贝伦家受苦的可能不是很大,但熟悉每日的早餐的她,会不会吃的好,会不会被那老人胁迫受饿呢。心里不知不觉间沉重起来,原本的欣喜也因此消失殆尽,得早点去爱因兹贝伦才好,老爹把依莉雅交给我照顾,那我就必须带给她幸福。
“您醒了?”门外响起一个男声,衣着朴素的男孩转过门扉出现在我面前,麻布的衣装和简朴的腰带头巾,原本背后的双刀被他握在手里,警戒地看着寺里的周围,想必在我刚才用餐时他就一直守在门外吧。
“那个…berserker吗,”说真的,我完全看不出眼前的男孩有任何狂化的迹象,想必公主也很纳闷吧,召唤完毕那一刻,她几乎怀疑自己召唤出别的东西似的,最后放心地对我露出狡黠的目光,保证他正是自己召唤出的违规英灵。
男孩年纪也不显得比我大,清澈的目光和简单的装束却令人安心,而且此刻他正在向我行着古代中国式的礼节。
“小姐吩咐过在下在此保护卫宫先生,小姐说她需要准备一些事情,暂由我负责卫宫先生的安全,若是先生非要出寺也请务必要在下随从护卫。”他行了一个和年龄不相称的半跪礼节,我慌忙扶起他,“那个,berserker,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卫宫先生不必多礼,在下区区工匠之子,声微望浅,就以小姐赐名berserker称呼即可。”
“ber…serker,”不行还是完全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保持良好语言能力和标准礼节的与自己年纪相当的男孩叫这个名字,“音节长了些,你可以叫我士郎就好了,我也无法承担先生那样的称呼。”布衣从者思虑了一会儿,平静地说道:“既然士郎先生觉得长,那也可以称呼我的名,吾名赤也,敝人不是有名的英灵,因此不必担忧在下真名暴露。”
“赤吗?那个你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指着床头还剩余的奇形怪状的三明治问道。
男孩望着我的早饭,不留意间咽了一点口水,还是一如既往地拱手推辞:“在下仅是门客,承蒙小姐赏识收容得以再现世间,已是万分惶恐,岂敢僭越,不存主仆之礼。”
真是麻烦的人啊,我无奈地看着他,只是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虽然从者不吃饭也没事,不过自己确实无法在自己吃饭的时候令别人看着。几番推辞,少年终于拿起三明治,兴冲冲地咬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赤,午餐我会掌勺,所以那时务必不要推辞,公主那边我会和她说明的。”
一成和往常一样的上学了,因为我家里的惨烈遭遇,他就接受我在寺里养伤的说法,至于其他的僧人和零观完全没有对出现的三个外人有异样的反应,似乎我们本来就是在这里居住许久的,至于山下葛木老师已经被教会的人员收敛,但似乎寺里的人员包括一成都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大概是公主用了篡改记忆的魔术吧,不管怎么样只要不危及普通人这些小动作在我看来都很合理,对于他们也是一种保护。
和往常一样,自己想继续坚持着锻炼,但苦于寺里没有弓,只能拿着公主强化后的箭头勉强做着投掷练习,依莉雅的下落至今不明,这份担心又无从分担,只能依靠锻炼来转移。
看着身处固有时制御的我飞快的身影,赤饶有兴趣地观看着,当我把四根铁签收尾相连打在准心的时候他不禁响起喝彩声,清澈的眼神和带有一份稚嫩的童音,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赤的话,生前是个刀客吧,你的两把刀看起来都很漂亮呢。”我试着和少年攀谈。
“那是我父母铸造的双刀。”说着便停止继续说下去的势头,而是默默地舞动起双臂,黑白两把名刃在手里挥舞得虎虎生风。
看着那两把飞舞的名刃,心里的某处再一次腾起了想占有的冲动,不知道怎的,自己感觉这两把刀会很适合自己,但那毕竟是从者赤的武器,还是父母留给他的,所以只能默默起看着他那和双刀相契合的刀法,要是..自己可以制作相似的武器…该有多么美妙。心里这么想着。
忽然少年停止了演示,双刀上铮铮剑鸣,他冷冷地看着山门外,回首道:“士郎先生,敌袭!”
用目光示意我注意周身安全,随后一个轻跳,跃上山门,双刀似乎因为敌人的到来而发出不详的气息。无法看清那瞬息的身姿,布衣从者一个身旋,飞劈到对方身上,剑刃相碰火星四溅。
对方是一个金发的女孩,蓝白色的裙甲随着冲刺大开大合,手里拿着无法看清的武器,和赤的双刀相交错。
无影剑搅动着空气很快就把赤挑到一边,不知道为什么从眼前这个少女身上我感受到强大的威压,那是….统领臣民的君主的气质。
拉开距离,少女剑士冷澈的目光看着赤说道:“我的master想进入寺内调查,并非有战意,请让开山门。”声音平稳不带有一丝感情,可内含的不可拒绝的气势却顺着石阶袭来。
处于下风的赤接受到公主死守柳洞寺的命令,刚才简短的一番拼杀就可以看出他远远不是金发少女的对手,她试图无视赤而直接闯入寺里。
狂战士
就在那一刻,赤改变了,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混浊无光,清秀的面庞涌现出大量被烫伤的痕迹,而浑身的布衣此刻早已变成的血衣,浸透鲜血的双刀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他吼着含混不清的咒语,更多的是咆哮,面对眼前的少女他完全失去了理智,那是,真正的狂战士形态。
迅疾的身形突然逼近少女侧身,如龙牙般交错的双刀向着她白皙的脖子剪去。少女骑士咬紧牙关侧身避过,随后无影的剑刃自赤的左肋下削去。
赤跳跃起来瘦小的身躯躲开剑士诡异的劈砍,原本空洞的双眼和她绿色的双眸相对,原本无神的瞳孔像是被高压的火舌灼烧,阴阳双剑外侧也燃起火焰。他怒视着少女,双刀收回背后,双膝缩起,以自身腰部为轴在半空旋转半圈。
“喝!”阴阳的双刀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刀,那是用火舌延伸长度的双剑,白剑直接飞出砸向剑士的面门。
“saber!”剑士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红色的身影跃入眼帘。
“凛!危险不要过来!”金发的少女急切地回身,而趁此机会,赤飞出的白剑已经和saber近在咫尺。
嘭的一声,剑士用无影剑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击,但随后惊惧地睁大眼睛,因为赤手持黑剑冲向她身后的红衣少女。
“赤!住手!”我呼喊道,因为那红衣女孩的脸庞是如此的熟悉。
狂战士没有听从,当然了召唤他的master是公主,虽然我是公主的master,可在她不在的时候,他就无法听从我的命令,而且我怀疑眼前这个已经丧失理智的少年还是不是赤,还能不能听到公主的命令。
黑剑在灵敏的狂战士的带动下直接逼近少女的心脏,已经来不及了,呆立的少女被眼前的突变而惊惧,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仿佛血液溅出就在下一刻。
闭上眼睛,想象中的刀刺向肉体的声音并没有出现,黑色的刀尖硬是在少女的面前挺住,随后转了一点方向,如同锐角拐弯一样,手持黑剑的赤刺向反身救主的saber。金发骑士始料未及,持剑一横扫向赤的脖子,黑剑被他封在脖子处格挡了saber的无影之剑,随后saber难以置信地看着腰部的伤口。
那是一开始被saber击飞的白剑,此刻被黑剑吸引旋转返回,轨迹直接经过saber的腰间,呼啸的白剑让saber略微有了预警时间,凭借直感硬是避开了白剑致命的截杀。
“berserker,回来!”半空中不知何时公主出现,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呼唤,她手里卷状的令咒闪烁,赤收回准备再次飞出的双刀,像是瞬时般移动到公主的身边。而趁此间隙,少女骑士也脱手返回她主人的前方,手里依旧双持着无影剑,一辆紧张的神色,赤的白刀仅仅划破了saber腰部的外甲,虽然只需凭借她的魔力即时恢复如新,但那凶险的一击似乎令她心悸不已,看来对方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自己,包括对自己主人的进攻也是为了逼迫自己露出破绽的佯攻。
红衣少女从刚才的惊慌恢复到了平静,优雅地朝着我微笑:“总之,早安,卫宫君。”
呆呆地看着面前即遥远又接近的女孩,直到被公主在身后提醒:
“master,她是你的朋友?”
“啊啊,不是的,不是的….”要说远坂凛这样的女孩能和自己当朋友,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可以引起她注意的资本。
见到我慌乱的样子,公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来访的主从二人,一旁的赤已经完全从狂化状态中脱离,原本溃烂的面部和破旧的衣衫又重新恢复了整洁完整的样子,但双刀依旧面对着saber,瞳孔里的憎恶也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
“不是卫宫君的朋友么,那是熟人了?”
“也…不算是熟人,姑且是认识吧。”我支支吾吾地向着自己的servant交代,不知道怎的,一见到远坂出现在这里而且毫无疑问对方和我是一样的魔术师,而那金发的剑士更是相当厉害的从者。
“单纯是认识吗?还是卫宫君想认识,想接近她?”公主的眼神似乎看穿了我单薄的内心。
“啊,公主,你不要误会….”
科尔基斯的王女轻轻摇摇头,此刻她的全身展现出另一种气质,和石阶下的少女骑士的威压不一样,那是另一种威压。
“既然我的master认识你们,而你们也仅是来同我的master进行商谈,那么不招待你们便是我有失礼数了,请原谅方才家臣的鲁莽,完全是应对不速之客才被迫采取的态势。”
公主说着做出一个“请”的的手势,背后的山门宛若是自己的宫殿,红衣少女和她四目相对之时,不知怎么,她们之间似乎不是友好的眼光。
时近中午,所以正好可以一起在柳洞寺用餐,为此我制止了公主,亲自下厨做了很多菜肴,都端在正殿的餐桌上。远坂和saber坐在对面,而我和公主坐在一侧,至于赤则完全拒绝了好意,依旧对saber保有极大的敌意和警惕,静静地守护在我们背后,双刀倒是收了起来,不过几乎可以肯定他处于随时可以飞出双刀的样子。“想必这几日卫宫君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就直话直说了,”远坂凛完全没有拘谨,她对这所寺庙也好像很熟悉,“卫宫君是在前几日遭遇到爱因兹贝伦家的袭击才来这里吧,连宅子都烧没了,也只能投靠柳洞一成了呢,依莉雅斯菲尔目前已经成为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虽然具体的纠葛还需要卫宫同学来说清,不过这次来是确认两个问题的。”
远坂凛突然认真起来,盯着身旁依旧淡然品尝美味的公主。
“新都镇上的连环煤气中毒,成百人的体力虚弱是不是你做的,caster!”远坂凛忽然指向公主。
她用兜帽挡住自己的眼神,依旧在独自小口地品饮茶杯里的茗茶,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哼,这就是承认了吧,因为身为master的卫宫同学不是正规的魔术师,无法得到魔力的你就把柳洞寺作为要塞结界,以此来吸取全镇的生命力吧!”
“我的主人好心招待你,若你不识抬举就可以离开了,别忘了刚才是谁阻挡住berserker。”
和远坂凛的联盟
“公主…..你真的这么做的吗?”我震惊地问道,以为公主只是专心于将柳洞寺改成易守难攻的魔术要塞,却没有想到受到原主人诅咒的公主无法得到魔力的现实。毫不犹豫地我说道:“公主,你不能这么做,即使是为了圣杯和生存,也不能用普通无关的人的生命力作为牺牲。”
“master,你是认真的吗,若无法搜集到足够的魔力,你我即使活过今日,也会被更多的造访者消灭的,再说我也没有完全吸取,只是借走他们一小部分的魔力罢了。”见到持否定态度的我,她有些吃惊于我的态度。
远坂凛依旧追问:“而且据今早见到柳洞一成,和他打了一下招呼,才得知寺里有卫宫同学的事情,他的身上明显被人使用了魔术,若是用于保护的障眼法和暗示倒也不会追究,可他的身上有生命力被吸取的痕迹,虽然后来似乎还回来一小部分,加上休息已经恢复,但被吸取的恐怕还有柳洞寺其他的僧侣吧,caster!”
“那么,公主,那天晚上你为了对抗魔术师急剧恢复的魔力就源自于…..”我终于明白了那晚上公主为了救我是如何恢复魔力了,但担心我不认可一直隐瞒着。
听到我的话,公主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我的master,并非我残忍,而是形势所迫,而且魔力的搜集因为需要控制量,避免造成死亡,目前的进度已经很慢了,而这一切都是为了master的安全着想。”
“身为冬木土地的管理者,我肯定不能无视,既然卫宫同学如此放任caster,那么以后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远坂….你不要激动,我会劝劝caster的。”
远坂凛打量着我:“现在的卫宫同学也不像被被caster控制的傀儡呢,本来已经放下心来,不过现在看来,卫宫君也不是像以前看起来的那样,既然你没有被这个魔女操纵,那么就来告诉你另一个讯息,教会的监督者言峰绮礼,今晨发出一个公开的消息,称圣杯的钥匙就是依莉雅斯菲尔,若是争夺到了她,也就无须和其他从者战斗就赢得圣杯战争。”
一旁的公主露出了讥讽而骄傲的神情:“仅凭宝石的使魔带来的讯息总设计师不完整的,万一半路被截下篡改了讯息恐怕此刻陷入麻烦的就是你呢。”
公主说着,凭空拿出一摊东西摆放在远坂凛面前:“真是不好意思,我的使魔路上不小心拦下了其它几只比它快的家伙,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你的东西。”
摆在桌上的是一只宝石鸟,一只死去的飞虫,还有银丝的小型使魔。远坂凛瞪着公主抓起宝石鸟:“我说怎么只回来一只,你这个可恶的魔女。”
公主取出一只水晶球,恭敬地摆放在我的面前:“master,原本得到消息的我正要把这一重要消息汇报给您,不巧遇上捣乱的小丫头,延误您亲人的消息非常抱歉。”
透过水晶球,清晰的图像呈现出来,位于山顶教堂里神父说得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看到这样的魔术身旁的远坂凛露出嫉妒的目光。
“哼!”远坂凛别过头,不去看我,“总之我已经告诉卫宫君这些消息,相对的,希望卫宫君约束自己的从者,别放任她做出过分的事情,saber,我们走。”
我连忙站起身来:“不要这么急,远坂,可以一起吃饭再走的,而且很多东西我也希望向远坂请教。”
“既然卫宫同学的从者是caster,那就显然不需要我来了。”远坂凛执意要离开,她和公主大概属于相性极为不合的那类吧,不管怎么我都希望留下远坂。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眼神,金发的骑士拉住远坂凛:“凛,既然对方主人盛情款待,贸然拒绝容易令树强敌,也是有违骑士道精神。”
好说歹说姑且留下远坂凛,看到saber坐在餐桌前,赤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出门外,依旧警惕地坚守着,不得不说,公主召唤出来一个很好的人。我把一部分饭菜摆在餐盘上递给赤,随后回到饭桌前。
远坂凛和公主都没有任何胃口,相互之间放着冷箭,倒是saber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一边还劝说凛一起吃,几乎已肉眼看的见的速度,餐桌上的佳肴一扫而空,虽然双方有不合,但姑且saber很给身为厨师的我面子。
“总之,当前的形势肯定是所有的从者都会被依莉雅斯菲尔那边吸引,爱因兹贝伦的结界从新封闭后派去的使魔就消失了,因此无法得知那边召唤的是什么样的从者,若是尚且过得去那么依莉雅斯菲尔的安危就不必我们操心,可是….”远坂凛心有余悸地看着站立在门外的berserker,那看似简单呢平凡的男孩在不不久前可是亲自展示出可以轻易击杀自己的能力的,“既然berserker已经被caster所召唤,那么爱因兹贝伦那边应该是archer,多半是能力不佳的弱小从者。我不知道绮礼为什么发布这样的谣言,但肯定别有用心,我可不想让自己准备十年的战争被肆意破坏变质,换句话说,依莉雅斯菲尔也是和我关系较好的后辈,想必士郎比我更加在意自己的妹妹,所以期望卫宫君能和我们一起去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也可以见机行事,我想依莉雅斯菲尔也会想确认卫宫君的安危吧。”
“远坂的意思是我们之前联手吗?”我侧身瞟了一眼正在闭眼装作满不在乎我们谈话的caster。红衣少女美丽的令人窒息的眼睛看着我:“一个休战协定,到我们调查出爱因兹贝伦那边的真相和形势为止,或者说至少在那之前不必让berserker麻烦saber的协定。”
终于,假装闭眼淡定的公主有些忍不住了:“仅仅是令berserker不麻烦saber吗,抱歉我还没有那么闲,确实saber是优秀的从者,我的master和你之间构筑坚实而长久的同盟关系确实也不需要呢,毕竟master有我在身边,暂且答应她吧,master,虽然我不会走出柳洞寺,但会令berserker保护您,若是碰上及其危险和无法应付的情势,请务必用令咒呼唤我。”
“公主的意思是让我装作是berserker的master吗,这样也好,饭后我就会带着赤和远坂一起去爱因兹贝伦那边,反正远坂和saber之前已经去过那里,路途的话应该很熟悉,那么公主就请在此期间多多休息,万一遇上无法应对的情况,你用令咒把赤唤去也可以,我这边有远坂,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公主没有再回应,而是低头同意,她看起来对对面用餐的saber很感兴趣,大概有一刹那,我应该是看见了她嘴角露出的一丝轻笑。
吃罢了午饭,远坂凛和saber便返回去,远坂凛和我约好下午的时候在新都大桥那边碰面,然后就直接去爱因兹贝伦那边。
饭菜被吃得意外的很干净,所以洗碗并不是很费力,这时,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回头看去,那是进来的赤。
“士郎先生,小姐令我下午和您前去,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在外时我会以master的伪称来称呼您,你最好也用职介称呼我,以更好地配合小姐的战术。”
“那就劳烦赤了,对了,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为何刚才赤见到saber会变成那样…..”感觉是问了他一个冒犯的问题,有点儿后悔。
“她生前应该是个君主。” 布衣的男孩轻轻一笑,那是仿若经历沧桑的感觉,随后就不再说下去了。
“你知道她的身份吗,还是说你是她生前认识的人?”
赤摇了摇头:“我完全不认识她,不过我想我的的刀能辨识她的君主身份,狂化也是追随刀的呼唤。”说道这里,手里的黑白双刀发出微微颤抖的嘶鸣,里面像是封印着什么灵魂一般。
布衣从者无声息地走出门外,刀鸣和外面的风声融为一体。
下午临走前,caster交给我一个背包,里面装着精钢的铁箭头,散发淡淡的紫色光晕,显然是被caster用魔术强化过的。
“master遇到小麻烦可以投掷这些箭,只要我还存在一日,这箭头上的魔力就不会消失,对付一般的魔术师还是可以的,虽然master有源自您父亲的魔术礼装,但不到万不得已请还是不要浪费,那真是杰出的武器,一定勿忘记用令咒召唤我。”虽然身边有着表现不俗的赤,但公主依旧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我露出一个令她安心的笑容:“好的,关键时刻我一定不会逞能的,公主还是好好修养,不过能少汲取魔力的话还是少汲取为妙。”
公主示意赤走开,她凑在我的耳边说着耳语,嘴唇离我好近,莫名的脸上涌起一股燥热。
“master,虽然因为无法获得令尊的肋骨以至于不能完全仿制令尊给您的武器,不过受此启发箭头上的魔术可以令中箭的魔术师陷入短时间的麻痹,暂时无法施用魔法。您可以趁着远坂的小丫头不注意,捅在她的身上……然后用令咒召唤我,我有办法令saber成为我们的战力。”她的嘴角扬起得意的恶作剧般的笑。
坚决地摇头否决这个提议后,我正色警告她:“听着,远坂好心告诉我关于依莉雅的事,我可不能这么背叛她。”
公主扬起眉毛观察我的反应,撅起嘴巴说道:“哦哦,明白了,远坂家的小丫头和master很要好呢….”
“绝对没有这回事!”我摆摆手。
“那是什么原因呢,还是说我的master是远坂小丫头的崇拜者呢?”公主歪着头,意外地一脸严肃。
不知怎么这话意外地熟悉,不解释清楚看来以后是无法获得平静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可能,而且,我也不需要saber,我已经有了公主作为我的从者,就不需要其他人了。”
她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令她期待的话语般,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低着头害羞道:“master是认真的吗,只要有了我就不需要其他女人了吗?”
“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啊。”我抗议道,此刻我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红了吧。公主显然已经笑得乐不可支了,弯腰笑道:“开master的玩笑真是很有趣呢,放心,我会一切都按照master的吩咐去做的。”
终于,她不再开玩笑了:“那么,master一定要平安,不过要是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呼唤我。”
“绝对,永远不可能!”我下定决心不转身,可令人懊恼的是身边护卫我的赤,居然也是一幅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却又不得不顾及礼节的样子,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冬芽的寻觅
少女坐在巨人的肩膀上,东张西望地观察者四周的树梢,巨人那硕大的头颅也在缓缓转动注视着四周的树林。
“啊,又找到一个,”银发少女带着紫色的厚实棉帽,撩起的银发像是散开的雪花,她兴冲冲地指着最近的树梢,那里一颗胡桃树的冬芽正在悄然萌发,“archer已经落后于我八个了。”
巨人看着树梢,略微有些疑惑,用粗重的声音问少女:“依莉雅,我记得这个跟之前的冬芽完全不一样,不是胡桃的冬芽,这个不能算。”
少女得意地抱起胳膊,闭着一只眼,长长的睫毛得意地一眨一眨:“噗噗,archer,记好咯,这也是胡桃的一种,叫做水胡桃,虽然外形不同,可是却和胡桃是同类呢。”
巨人嘀咕着:“水胡桃吗…这也能算?”
“当然啦,所以这一次又领先了你一分!我可是最厉害最厉害的。”
“可之前那两个也和这个水胡桃不像,是蓝色的,和胡桃红色的嫩芽也有细微的差别,也被master算进去了。”巨人抗议道
“那个啊,那是野胡桃。”少女不满地哼了一声,“archer不要觉得自己块头大就很厉害,智慧也是很重要的,比如身为master的我,就比你聪慧百倍!”
游戏自从进入森林就开始,无聊的少女此刻显然已经被游戏转移了路途的劳累,颇有兴致地和自己的从者比赛着,
巨人无奈地继续搜寻,一边把刚才陌生的品种默记在心里,虽然身为弓兵的自己视力不差,不过在森林里密布遮挡的环境,加上少女站在自己的肩头还不时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视线,以及比自己知道的冬芽品种更多,所以实在无法有任何优势。不过看起来少女很开心,从召唤自己到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眼下肩头上的精灵般的少女能快乐地笑着,自己就很满足,过去的噩梦也在少女一次又一次得分的欢呼中淡忘。
“以前切嗣和士郎就那么一起和我玩的,不过我不会和切嗣玩,那样总会输的,于是切嗣就驮着我,和士郎比赛。就算我一时找不到,只要顺着切嗣的视线望去就能发现冬芽,所以士郎和archer都一样比不过我……”少女说着说着,忽然赤红的瞳孔暗淡下去,“士郎和切嗣,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少女昂起头透过森林上空的缝隙望着天空,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master,我说过了,你的弟弟不一定会死去,在我们希腊,勇士战死的时候,都要把遗体找回交给家乡的人,不然只能算是失踪,因为希腊的英雄们都很坚强,所以不一定会死,那么祝福他们的人也绝不能过早地轻率定下他们的结果,否则被命运女神听去了,就会恶意捉弄你的。”
少女点点头,这正是自己和archer一起走出森林的目的。
巨人继续说道:“依莉雅很坚强,那依莉雅的弟弟也不会是软骨头,说不定正在某个地方等着姐姐来救他,所以我们要加快步伐。”
“嗯,那archer,这一次就是我赢了,以后不服气的话可以随时找冠军挑战,”少女抹去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努力微笑着,“不过,爷爷不愿意告诉我们结界的出口,说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不愿意让我们现在出去。”
“老头儿确实给我们弄出不少麻烦,不过,要是依莉雅决定不比赛了,我倒是可以更快带着你走出森林,我跑的很快,所以master最好想法子保护自己一下,别被树枝划伤了。”
少女拔出一根银发,在空中转动半圈,银色的发丝拉长增量,一番变换组合后变成一个银丝编织的篮子,篮子的绕着巨人的脖子一圈,挂的很牢靠,少女跳下肩膀,跳入巨人身后背着的银丝篮子里,双手扶着巨人的肩膀:“我就躲在archer的头发后面就可以啦。”
“那依莉雅,可要抓牢了!”巨人说着便缓缓下蹲,一只膝盖略微触地,脚蹬着地面,然后慢慢后撤,像是弹弓拉开前的样。
随后巨人像是飞箭一样射出,先是猛蹬地面,在空中画出一个抛物线,随后加速奔跑起来,像是横冲直撞的野牛,完全无视森林的遮挡,避开较大的树干,一些小的树枝直接被自己撞掉,巨人丝毫没有减速,少女躲在背后的银丝篮子里欢快地呼喊着
“好快好快!好有趣,好好玩,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宛如银铃的笑声,巨人也因为这份欢乐而又连续几个跳跃,躲过了地上几个坑洼。
两旁的树木飞逝,只有在近处才能勉强看清细节,旋即变成光影向后飞驰而去。
一道蓝色的身影从身后追来,来回从树木的枝梢上跳跃晃荡,一杆红色的长枪拿在手里,终于蓝色的身影接近巨人和少女,速度接近时,少女看见了对方的模样。
“哟!小姑娘,追你们可真是追的辛苦。”蓝色紧身衣的家伙居然和少女笑着打起招呼,红色的长枪被背在身后。
“archer,是servant!”已经无需疑问,这样矫健的身姿和不亚于archer的诡异速度,只能是地方的英灵,而那手里的武器无疑表明是lancer。
巨人回首轻蔑地看着对方,从金色的箭袋里随手丢出一把箭头,抛向枪兵,尽管不用弓,可那随便抛出的箭头却自己分出九个不同的轨迹,从不同的方向射向lancer,没有顾忌对方如何,巨人立刻抛出下一把箭头,很快箭袋里就空了,正在令少女担心的时候,箭袋里又凭空出现了慢慢的箭。“卑鄙的弓兵,不要太嚣张!”枪兵挥舞着手里的长枪,转成一个旋风,硬是把枪转成盾,击散袭来的箭头,即使有一两支箭头漏网也顺着他的身体滑向后面。
“了不起,流矢加护吗,速度也不慢”archer像是为了扭转刚才的惨败一样,起了好胜之心,连续又是几个跳跃,随后更多的箭矢飞向lancer,趁着他格挡的瞬息,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有意思,我接受你的挑战。”枪兵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声,以树木为借力,脱离地面,以更加灵敏和机动的速度追击上来。
林中对决
“哦,真是有趣极了。那么接下来赐予你更好的把戏吧!”巨人大笑着,速度未减,也学着枪兵,脱离地面,硕大的脚底板蹬在过往的树干上,借力加快速度。
不过和lancer不同,archer实在是太过于沉重和大力了,被他蹬过的树木无论是近似百年的古木都无一例外被踹倒或者断裂,在巨人飞奔的身后两旁的树木相继倒下,砸向lancer,这样就分散了他的精力,速度也就慢下来。
边挥舞着长枪格挡,便不满地冲着前方呼吼:“区区弓兵竟然如此狡诈,你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的英灵?”
巨人不理会他,只是专心地不时劈开可能伤到少女的树木。
“哈哈哈,archer好厉害,archer果然是最强的。”在少女的赞美声中,巨人得意地抽出长弓,九支长箭搭在弓弦上,再一次分成不同的方向射向lancer。
“同样的招式已经拦不住我啦”枪兵格挡开来冲向面门的攻击,箭头顺着长枪的格挡飞向身后,但旋即呼啸声从背后传来,被格挡开的箭头竟然拐了一个急转弯从背后射向自己。Lancer一个转身,加快了长枪的转速和角度,把箭头击开飞向前方巨人的后背和少女身上。
别在巨人腰间的金色箭袋忽然自己跃起,张开口袋,把飞来的箭矢全部吸收归位。
“真是厉害的宝具,archer,不过眼下我们继续比赛之前,好像有其它三流选手闯了进来….”lancer慢下脚步,archer也随之减缓速度,终于在身后和四周出现了几十个平行的黑色影子,虽然体貌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带着白色的骷髅面具。
没有任何招呼,几十只黑色匕首全部投向archer背后的少女。
巨人以和体型不相称的敏捷转身,匕首全部打在自己的胸膛上,就像是撞击到钢板,完全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嘁,三流的货色,也敢过来搅乱本大爷的兴致?”枪兵非常不爽,面部狰狞地看着半路拦截的assassin,红色的枪头泛着阵阵杀意。
“不用去管他们,英雄间的比试若是被小人打搅该怎么办?” archer回身挑衅地看着杀气满满枪兵,“那就用实力拉开差距。”
随后巨人再一次加快了速度,比刚才游刃有余的状态更加认真起来。
枪兵收起长枪笑骂着:“你这家伙真是高傲到不可理喻,那么我就继续接受你的挑战。”
黑色和蓝色的身影加快速度,很快甩开众多的assassin,待拉开一段距离后,黑色的弓兵再一次拉开长弓,九支萃毒的箭头飞向身后的assassin们,随后依旧望着身后不远处的lancer。
“切,要比试谁杀的多吗?你这家伙可是有先天的优势。”枪兵咬着牙。
“不敢接受就别废话。”话语间,又是九只箭矢飞出,身后传来连续的中箭倒地的闷哼声,“领先你十三个了,lancer!”
“你这家伙,真是令人火大。”枪兵转身,向后跳跃起来,手里红色的魔枪此刻泛出汹涌的魔力。
“突穿Gae———死翔之枪Blog!”
随着枪兵的一声断喝,飞出的长枪向着身后几十个assassin们刺去,红色的魔枪穿入第一个assassin的胸膛,随后炸裂开来,附近和身后的十几个assassin被爆炸包裹,随即消失。
“十五个,超过你了,archer!”枪兵无不得意笑道,耳朵两个银色的耳坠摇晃着。
“好家伙,你有一把好枪!”archer赞美道,身后的assassin们遭此重创纷纷退却开来,放弃了追击,随后他又扬起手里的黑色长弓,毫无谦虚地自己赞美着:“但我的弓更好!”
看着弓兵挺住脚步,枪兵也有意保持了距离停下来。
“archer,你这样飞快地奔跑是因为得到教会的讯息了吗?”
“教会的讯息?那是干啥的?”巨人不解地看着银色篮子中头发被风缭乱的master。
“不知道,我的使魔并没有回来。那很重要吗?”少女歪头望着蓝色的枪兵。
枪兵坐在林中空地的石头上,拄着长枪说道:“真是的,教会那个假神父今早上传出一个信息,说是圣杯的钥匙就在爱因兹贝伦家的小姑娘身上。受我的master之托,不得不来调查,看你们奔跑还以为是知道了消息想离开呢。”
银发的少女仿佛听到了诅咒般的词语,红色的双瞳惊愕地看着枪兵,小小的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要现在….真是太奇怪了。”
“我的master,他说的是真的吗?圣杯什么的真的在你身上?我怎么没看见?”
依莉雅低着头不想理会自己的servant。
巨人安慰地摸着少女的发丝:“依莉雅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们继续寻找士郎好不。”
“archer,你会一直保护我直到最后吗”少女忽然认真地问道。
毫无犹豫,巨人应答着:“即使没有令咒,即使那老头儿弄出什么麻烦,我都会一直保护依莉雅到最后,用利箭射穿敌人的咽喉。”
她点点头,像是满意archer的回答:
“教会说得是真的,我是爱因兹贝伦的人偶,也是圣杯的外在,每一次的圣杯战争都是由爱因兹贝伦人偶充当圣杯之器,而上一次,是….我的妈妈。”“以人偶的躯体作为圣杯之器,发起这场战争的魔术师们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即使在时计塔也是会令贵族们震惊的杰作。”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密斯迈着沉稳的步伐接近archer。
蓝色的枪兵感到了主人的气息,收起长枪杵在地上:“抱歉了,master,比你先到一步,这个大块头真是个麻烦而臭屁的家伙,虽然武技很值得称道。
依莉雅看着接近的女魔术师,对方一头酒红色的短发,双手垂放在腰间,这个细小的动作让archer也警惕起来。
“看起来是需要我们一切协力的对手呢,即使确认了圣杯之器,可这场战争的规则依旧没有改变,能得到圣杯的既然只有一组,那么….”
巴泽特握紧的双拳此刻抬到前方,西装丽人的全身笼罩着战意。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枪兵露出一丝笑,他斜眼看着正在戒备的巨人,红色的魔枪转了一个枪圆:“既然我的master做好了准备,身为忠实的从者此刻就需要拿出真正的战力来回应了,做好迎接我这一击了吗,Archer!”
瞬时,枪兵逼近巨人的身前,红色的长枪带着尖啸刺向巨人的心脏。
逆转因果之枪
巨人身后的长弓扭曲,汇聚在他的手里形成一把黑色的斧剑,砍向长枪的前半段,随后一个后跃翻滚和枪兵拉开距离,顺势将小小的少女抓到自己的背后。
“抓好了,依莉雅!”巨人提醒着少女,随后抽出九支箭头逼向lancer,一阵刀光剑影后,被荡开的飞箭撞向四周的树木,一支箭头刺向粗大的树干正中,瞬间整棵树发出啪啦的脆裂声音,从中间断开。
“跟你说了,archer,这样的距离,箭石是对我毫无意义的。”
巨人盯着lancer,半蹲的双腿腾空而起,手里的黑色斧剑自半空劈砍过来。
“终于想通了吗!”lancer没有躲闪而是直接迎向毫无定型的剑影,红色的长枪从侧面点向斧剑。无法看清,甚至连声音都无法辨识,枪剑交接之时,已经不能用格挡来形容,看似笨重的斧剑居然从九个不同的方向瞄向lancer的双肩、双膝、双肘、面部、胯下和腰间,那是纯粹的武技,不仅仅是用作于远程的攻击,即使化作近战也是。
舞动的长枪和斧剑爆发成溅射的火星,无法看清那其中的武器的影子,敏捷的枪兵和同样危险的弓兵此刻用近战武器组成了诛杀一切的机括,任何胆敢涉入其中范围的人都会被瞬间碎裂成齑粉,这便是从者之间真正的战斗,依莉雅伏在巨人的背后,跟随巨人的战斗而不断颠簸。
巨人的斧剑加快了速度,巴泽特完全无法加入战团形成协力,很快枪兵开始陷入下风,尽管手里的长枪挥舞速度不减,但力度显然开始下降,又是一次枪剑交击,接着余劲,lancer反跳回master身边,挥舞斧剑的巨人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止住步伐回身查看背后少女的安危。
依莉雅有些狼狈地趴在巨人的背后,依旧安然无恙,但刚才剧烈的打斗和巨人的灵敏闪避所进行的肢体极速扭转已经令少女的体力到达极限,方才加快攻击力度也是借此逼开lancer,给少女喘息的机会。
“依莉雅,身体感觉如何,若是坚持不住,我们可以暂时撤回城堡,塞拉和利兹会帮你恢复。”
依莉雅别过头去:“不用顾忌我,archer,好不容易决定出去搜寻士郎,不能半途而废,迅速解决那个蓝色紧身衣的家伙!”
枪兵不屑地看着巨人,肩部的盔甲凹陷一小块,正是刚才巨人斧剑的杰作:“卑鄙小人,你这家伙,明明是个弓兵,可却用着这么笨重犯规的玩意儿,真是不明白你到底该是弓兵还是剑士。”
巨人得意地收起斧剑,黑色的石块在手里瞬时变成长枪的形状,看着有些狼狈的lancer,无比较傲而带有一丝戏谑地笑道:“我啊,其实还有可能是个枪兵。”
黑色的长枪在巨人手里以不逊于lancer的威势挥动,最后再次幻化成黑色的长弓回到他的手里。
一股魔力波动,银发的少女警觉起来,大声呼喊道:
“archer!又有敌人进入森林了!”
“噢?小姑娘,你是说真的吗?”枪兵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银发少女。
“我的archer对付你这样的紧身衣才不需要小动作呢,凡是进入爱因兹贝伦森林的外人,在进入和离开结界的那一刻都会被我感知,虽然无法判断他们的具体位置,可显然他们在试图寻找城堡。
大概同时,用于搜索的符文石回到巴泽特身上,证实了少女的话语。枪兵有些扫兴地看着巨人:“麻烦的家伙越来越多了,真是的,连打个架都不能那么痛痛快快,那么就在他人来之前迅速解决吧!”
魔枪涌动着巨大的魔力,巴泽特随身飞出几个如石头一样的符文,旋转在她和枪兵之间,符文之间构成繁复的纹饰,在四角的尖端是四个不同的卢恩文字,这正是枪兵生前所属的赤枝勇士团誓死决斗的大禁戒,布下此阵的战士不得败逃,看到此阵的战士不可退缩,这便是“四枝之浅滩(Ath nGabla)”卢恩符文,站在其中的lancer主仆即使在普通人看来也能明白那是实力提升的状态。
三个灰色的如同铅球一样的物体从巴泽特身后的背包里飞出,悬浮在半空,诡异地护住自己和lancer的周身,而与此同时,lancer手里的红色魔枪涌动着海量的魔力,那威势和之前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即使在巨人的眼里也能立刻明白,在阵中的枪兵此刻拥有和自己一决死战的能力。
“抱歉了啊,archer,就用我必杀的一击结束你的生命,能遇见你这样的对手,真是我毕生之荣幸!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红色的枪头无法寻觅轨迹和过程,瞬时间发动。
“穿刺Gae————死棘之枪Blog!”
伴随着枪兵的断喝,依莉雅清楚地看着巨人的胸膛被深红的枪头贯穿,随后无数的红色的光点汇聚成红色的丝线和细流,在从刺出到巨人胸膛前的各个可能的位置上留下痕迹,无数可能的痕迹不断分化收拢,最后形成几乎折成几个急剧的锐角的枪身,那边是逆转因果的诅咒之枪,配合决一死战的阵地来提升能力和效果,红枪无疑刺穿了archer的心脏,枪穿透坚实的肉体和骨骼刺中心脏的那一刻沉闷的声音在银发的少女的耳畔真切地回响。“archer!”少女带着哭腔呼喊着巨人,想令他躲避已经是完全不可能,长枪留在archer的身体里,没有贯穿到背后伤到少女,巨人完全凭借着直感调整着身体中枪的角度,硬是把长枪留在自己的体内,坚硬的骨骼阻挡了枪尖的突穿。
Archer确实是死去了,原本有神的可以看见森林伸出细微的冬芽的眼睛此刻也暗淡下去,厚实的眼皮垂下,像是合上的岩缝。伏在巨人已经完全没有生气的背后,熟悉的体温在迅速的淡去,巨人变成了毫无生机的山岩。
“archer!”少女捶打着巨人厚实的脊背,而蓝色的枪兵在自己master的示意下缓缓接近少女。
射杀百头
“抱歉了,小姑娘,这是无可避免的绝杀,命运就是这样,即使是英雄也不免于坠于其中。”枪兵示意自己的master把依莉雅从死去的从者背上拉下来带走。
西装丽人看着伤心的少女,有些于心不忍,她靠近巨人的尸体,伸出双手说道:“下来吧,我这里接住你,跟随我们离开这里。若是魔术协会知道这场仪式的核心是如此的荒唐,大概也会为你安排未来的生活。”
巴泽特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少女怒目看着她死死抓住巨人的头发。
那是一瞬间的生死紧迫感,灵敏的猎犬像是觉察到什么,他看见自己的master正在缓缓接近那死去的巨石,手里毫无寸铁。不对,气氛不对,气息涌动直逼自己的咽喉,那是枪兵生前历经无数死战之前的感觉。基于二人的联系,从者和女人双耳上的吊坠法发出示警的震颤。
“危险!”蓝色的身影迅捷地接近巴泽特,搂住她,但是已经来不及,原本一动不动的巨人睁开炽热的双眸,原本垂下的手臂握住故意丢弃在原地的长弓,金色的九枚箭头如听到绝杀呼唤的野兽张开萃毒的獠牙搭在金色的弓弦上。
“射杀(nine)!百头(lives)!”那是很久以前大英雄射杀九头蛇许德拉的连击,瞬时爆发的九支利箭射向接近的枪兵主从,archer看到lancer瞪圆的眼眶和狰狞的面孔,带着毒云的光箭全部汇聚在巴泽特的身上。
Lancer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躯,硬是把后背挡在自己的主人前方,原本悬浮在巴泽特四周的三个光球呼啸起来,映衬着毒箭的光辉指向箭头的来源。
“轰隆…..”激荡整个森林的爆炸在战场上腾起金绿色的光球,爆裂令周围的森林烧化殆尽,原本柔软潮湿的泥土变成坚硬的龟裂的土地,稍微用力,连接的土块便成了粉末。
扩散的烟尘冲击着四周的树木,而战场的正中几乎不可能存货任何的生物。
烟尘散去,少女从灰尘埋没中抬起头来,小小的身躯被巨人完全盖在身下,巨人坐在地上,背后插着九枚金色的箭头,那正是从黑色的长弓发射出的archer的宝具。而对面的lancer依旧在原地站立,他背后的右侧的肩甲已经完全碎裂,一个很小的伤痕出现在右肩,细小的血流渗透了背部的战衣,巴泽特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酒红色的头发微微颤抖,她看到枪兵背后殷红的血液。
“lancer!”她惊呼道,轻轻摇动自己的从者,对方一只手牢牢地搂住自己,另一只手勉强用长枪支撑着身躯,明明只有肩部一处伤口,但枪兵的脸色却急剧变化,那是一枚毒箭,尽管凭借着自己主人的宝具逆光剑和流矢加护,可还是中了一箭,泛开的皮肉上是因为剧毒而不断溃烂的伤口。她知道刚才对面的archer释放了自己的宝具,那破格的力量后自己和lancer依旧存在的原因正是对面巨人的后背。
逆光剑,在敌方英雄发动宝具之前改变因果关系令宝具的发动者在发动之前一定要比自己先收到宝具的伤害,这几乎是同归于尽的策略,拼尽全力后的结果是剩余的逆光剑的光弹全部消耗,但也无法完全回击和格挡对方的宝具,硬是依靠枪兵的流矢加护和身躯保护了自己。
仿佛听到了少女的呼唤,巨人重新恢复了生命,他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master,就像是很久以前和自己共度时光的子女,依莉雅的银发依旧是那么美丽,粗糙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灰尘。被逆光剑格挡回来的射杀百头的毒箭再一次让自己失去一命,但得益于此,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受到类似的伤害,眼前的枪兵大概已经失去了和自己一战的力量。
敌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了,即使是对面受到重创的lancer,也在苦苦支撑身躯,准备跟随master一起离开。
“慢着,lancer。”巨人低沉地唤着受伤的枪兵,从箭袋里取出一个很小的布包。“虽然许德拉的毒液无法医治,但这产自特尔斐郊外的草药可以暂时止住疼痛。”
布包飞向枪兵身旁,被枪兵接住,完全没有怀疑草药的真假,lancer直接涂抹到背后的创口。
“lancer,万一这是毒药…..”巴泽特有些迟疑试图阻止。
枪兵露出坚忍的笑容:“不会的,对方可是享有盛名的大英雄,能和如此之人对战而且存活下来,我也不辜负赤枝骑士团的威名,毕竟我也带走了这家伙一命,哈哈,archer,我接受你的好意,无论是毒箭还是草药,这都是我库丘林获取的荣耀,能和你打着一架我非常痛快。”
Archer见到对方痛快地接受自己的好意也满意地点头回应,他把依莉雅扶起来:“因为你和你的master并没有杀害依莉雅的意图,这也是我没有趁危取你性命的唯一原因,不过你的枪真是非常的耀眼,借此机会能和你一战也是我身为弓兵的荣誉。”
“那么,告辞了。”lancer的伤痛减缓了许多,面色舒展开来,他搂着巴泽特准备跃向远处的树梢,但是双脚刚刚离地不到一英尺便忽然坠地。
“lancer!”巴泽特关心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仅仅是自己的servant,更是内心憧憬的祖先,看着忽然单膝跪地用枪杆支撑的lancer,她第一个反应就是archer做了鬼。猛然转头提防archer忽然发难,却发现巨人和lancer一样陷入到相似的境地,她努力抬腿试图站起却失败了,那是从上空袭来的重压,压迫下方每一个生灵陷入困顿之中。冷静!一定要冷静,她酝酿起来魔术运转在周身的回路里,以自身的魔力来对抗越来越浓的恶心感。远处的依莉雅在巨人的身旁大概是自身对魔术运用不熟练吧,此刻已经几乎陷入晕厥。
“依莉雅!”有人在喊着她,少女勉强睁开眼睛,身旁的巨人紧闭嘴巴,像是努力在抵御袭来的重压,“不是archer吗?”
“依莉雅!”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不过这声音好熟悉,体内的魔力忽然因此腾起,潜藏已久的魔术回路涌动生成更多魔力,压迫感和恶心感减轻许多,依莉雅看着林中空地的边缘,一个熟悉的男孩向着自己奔跑而来。
“士郎!”她努力喊着,对方因为自己的呼喊而加快奔跑的速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原来士郎没有死,archer你说对啦,士郎,士郎!我在这里。”
少女站起身来,挥舞的小小的双手,幸福和喜悦冲散了她的注意力,更多的重压袭来,用于对抗的魔力无法连续,强烈的呕吐感袭来,少女仰面栽倒在地上,她红色的双瞳看着露出的天空。
上方,庞大的红色魔法阵圈悬浮在半空,紊乱和汇集的四周如龙卷涌动着汹涌的魔力,漩涡一样的魔力被阵圈拘束成仪式的回路,在阵圈的中心,一只血红色的魔眼刚刚形成,它睁开眼皮,巨大的眼球出现,正在四处转动,黑色的类似于血丝的物体连接着中心暗红的瞳孔,少女不禁和瞳孔相对
“依莉雅不要看….”远处响起了士郎的喊声,她仿佛飞了起来,失去了知觉。
魔眼
抵达森林边缘时,我和远坂凛都感受到了林子正中那场激烈的战斗,随着我们的深入,那战斗似乎更加激烈起来,看来参战者都不希望外人涉及,无法确认交战的哪几方,可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我肯定和依莉雅有关系。
“赤!我们加快速度!”和远坂凛不一样,我是要去救自己的妹妹,内心无法保持一丝冷静和闲暇,跳到脚下一张高的土崖,飞奔冲入森林里,背后是远坂的责怪。
布衣的少年迈着轻捷的步子,脚穿草鞋的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双手握着插在背后的双刀,随时准备防御着任何对我可能的袭击。
爆炸从中心传来,劲风让我和赤放满了脚步,待尘埃散尽,saber和气喘吁吁的远坂凛也跟了上来。
无数的树木和叶片遮挡着视线,我胡乱用手臂荡开,一边加速着,像是打开一层又一层永远打开不完的绿色幕帘,忽然前方见到了光亮,那是爆炸的中心,此刻已经形成了空地。
“卫宫同学,停下!”远坂凛忽然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按下去,我正要责备,一旁的赤给我打出一个嘘的手势,saber手里的无影长剑隐忍待发。
“那是….”我惊惧地看着天空的魔阵,远坂凛的手按在我的肩上,令我心神一荡。
“卫宫同学,尝试从身体里产生魔力,一定要不断产生,对方是诅咒的英灵,否则你就会晕厥。”
按照远坂的话,我照着做,果然恶心减轻了一些,随后顺着saber的指引,我们看见了深红色魔眼的上方一个紫色长发的女子骑着银色的像是马儿一样的生物,浑身纯白的羽毛和张开的如天使般的长翼,优雅的体躯和银色的独角,就像是从神话走出的精灵。
而那巨眼的下方,我看见了依莉雅小小的身影,依旧是银色的美丽的长发,原本的校服已经被换上了深紫色的防寒外衣,粉色的围巾松松地搭着。
“依莉雅!”我大喊起来,她似乎注意到我的喊声,去看着周围,她的身边半蹲着一个巨人,黑色的脊背后背着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武器,黑色的长弓和腰间金色的箭袋无疑表明了他也是和公主以及saber一样的servant。巨人试图挣扎重压,却被更加集中压制,而依莉雅直接望着魔眼,一副被迷惑的样子。
这样下去绝不可以,无法克制的冲动令我挣脱了远坂的束缚,我冲向林地的正中,试图把依莉雅拉回来。
“士郎先生!”赤从我背后冲过来,此刻天空的银色马儿和紫发的servant极速冲下来。不能再犹豫,我挥开赤准备阻拦的手,冲向依莉雅。
看到冲向依莉雅的赤,守护在旁边的巨人大吼一声,三枝金色的长箭飞射开来,似乎要逼退我们接近依莉雅,赤推开我,挥舞着黑白双刀弹开抛射来的长箭,此刻银色的天马载着紫发的servant冲向依莉雅,加在巨人身上的重压更加强大,她敏捷着伸出手臂抱起呆立在地上的银发少女,把她搂上马背,随后向着高空飞去。
在马蹄腾空之时,巨人挣脱束缚,手里的长弓幻化成斧剑扫向马腿,却被对方轻易躲开,我抬起头望着她,长发飞扬,被眼罩遮住双眼的从者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一秒,好像在确认检查我的现状,随后毫不犹豫地驾驶天马冲向空中。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到身旁除了赤,又多出一个蓝色的从者,背后的血液似乎还未干透,他也是刚刚从魔眼的重压中解脱的样子,和巨人对视了一下,轻微地点头,红色的长枪涌动着魔力,向着天空腾起的银色天马掷去,红色的枪尖没有瞄向少女所在的马儿的背部而是略微偏向马腿。
带着沙哑的吼声,蓝色的枪兵长枪飞出
“突穿Gae———死翔之枪Blog!”
带着劲风的魔枪扎向马腿,瞬间我有种错觉,那枪已经刺中了天马的腿部。
睁眼望去,天马和追击的长枪拉开位置,红色的长枪失去目标在空中划过一个诡异的锐角和三角形再一次回到枪兵手里。
“可恶,这家伙距离拉开太大,居然被闪开了。”像是遭受到巨大耻辱一样,枪兵狠狠把枪插在泥土里。
天空中的血红色魔眼随着天马和从者的离开而消失,重压和恶心感失去维持而散开。
“saber!跟上那个从者,她捉走了依莉雅斯菲尔!”伴随着红衣少女的声音,金发的少女骑士飞速跟随天马追击过去。
赤警惕地看着巨人和蓝色的枪兵,双刀戒备地守着,以我的安全为最重,不得不说berserker没有狂化时是个很尽职的servant。
巨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用粗重浑厚的声音问道:“刚才依莉雅喊你士郎,你真的就是依莉雅的弟弟士郎吗。”
“我叫卫宫士郎,是依莉雅的哥….弟弟。”巨人面向我,为了避免误会,只能承认了依莉雅对我的称呼。
“哈!你小子真的还活着!”巨人居然大笑着,巨大厚实的巴掌拍在我的肩上,那力度要是落在我的肩上,估计我的肩膀会被捶碎吧。
“哐啷”的锐器抵挡住巨人的招呼,黑白双肩格挡在我的肩头上方,勉强让我的肩胛骨幸免于难,巨人稍微一挥手,就把身着布衣的赤拍向身旁的空地上,瘦弱的少年怒目看着巨人。
“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力度。”终于觉察到自己的不妥了吗,巨人嘿嘿笑着。“你是依莉雅的从者吗”我急忙问道,能呆在依莉雅身旁做出守护状的巨人只能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从者了,“依莉雅被那家伙抓走了,你还在这里淡定什么!”
看着巨人气定神闲的姿态,真是令人莫名的火大。赤谨慎地把我挡在身后,他明明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可此刻的气势完全没有被巨人的威压震慑。
“看来,依莉雅的弟弟也召唤了不得了的从者呢。”巨人拉开长弓,金色的箭头一根接一根地发射向空中,目标并不是天马本身,也不是驾驶天马的从者,而是用箭雨逼断天马的后路,银色的天马意识到了袭来的危险,不顾主人的驾驭,放弃了从这里离开森林的选择,而那从者也显然明白面对巨人的箭雨,在天上完全不是合理的选择,于是驾驶天马回到地面,依靠森林的枝叶稍微遮蔽袭来的箭雨。源源不断的箭雨一波接一波,只要骑手试图改变方向冲出森林就会遭遇到密集的拦截,远坂和我惊愕地瞪着巨人腰间永远用不完箭的箭袋。巨人正在游刃有余地把骑手逼向森林深处的爱因兹贝伦城堡。
爱因兹贝伦攻防战(一)
蓝色的枪兵对着自己的master苦笑着:“master,看来这次不止我们对圣杯之器感兴趣,你瞧,我们的老熟人也赶来了。”他指着远坂凛,少女美丽的面庞正在不服气地看着他。
好像调戏般的,枪兵笑道:“抱歉了,大小姐,这一次被archer害得状态不好,改天我会在和你的saber一绝胜负的。”
枪兵又对着不断开弓拦截骑手的巨人作别。巴泽特打量着我和远坂凛,随后和lancer商量道:“看来是需要找到言峰绮礼那家伙问问他骨子里卖的什么药了。”
“lancer!虽然不幸和你在战场相逢,但希望有一日能和你卓绝的身姿并肩作战,这将是我最大的光荣和美好的记忆!”巨人骄傲地送别,随后问我们:
“一个是依莉雅的弟弟,那小姑娘呢”若是敌人,我可不会客气。
“我叫远坂凛,是和依莉雅一起上学的学生。”在我的目光示意下,远坂凛收起了凌厉的气势,露出了标准的优雅微笑。
“哦,是依莉雅的学妹啊,这个时代的小孩子都在学习魔术吗,看来真是个奇妙的时代。”巨人边和我们调侃边用弓箭不断改变着骑手,像是从远处操纵着提线木偶一样,那份娴熟里透着自豪和威慑。
“谁是学妹呀,你这大块头。”远坂凛在如此不合适的场所居然为了无足轻重的东西争论起来。
“依莉雅说她是年纪最大的,所以你一定是她的学妹。”巨人坚定地确信着,原本准备发作的远坂凛顿时哑口。
“你这家伙,明明master被掳走,为何要如此游刃有余呆着,saber可一直在追赶。”
“没关系,有我在这里,那女人就不可能带着依莉雅逃出森林,我会继续用弓箭驱赶她到城堡那里,你们跟上她,只要她到达了城堡,就别想掏出城堡的周围,我希望你们可以这样…..”巨人丑陋的嘴巴凑到我和远坂凛的耳边,说着什么,看到远坂和我惊讶的目光,巨人点头郑重地确信着。
“那就拜托archer了,我一定会救出依莉雅!”
红衣的少女和赤跟随我顺着之前被archer在森林里踏出的通道直奔爱因兹贝伦城堡。
飞迈的步伐追击着紫色和银色交织的影子,saber跃动的裙甲如林间湛蓝的流星,被archer用弓箭逼回地面上的rider失去了优势,崎岖的林间和直感无形间降低了天马的速度,紫色的长发如同飘扬的战旗等待saber去攻占。
连续几个转弯之后,双方都看见了远处森林的出口,一座宏伟的城堡静静矗立在空地中央,那正是之前saber和远坂凛前去探索的爱因兹贝伦的别馆,一旦rider冲向空地,那么林间saber的优势就会丧失,需要抓住转瞬即逝的良机。她再一次确认rider怀里银发的昏迷的少女,那长长的睫毛和隐约灵动的红瞳,还有微微飘动的美丽的银发,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仿佛又把自己带回到十年前那场追击中。
“爱丽斯菲尔!”连她自己都惊异地,再一次呼唤出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Rider似乎觉察到自己的一样,嘴角露出惊艳的笑颜,缰绳击打在天马上,嘶鸣的白色生灵腾空跳跃起来。
“风王(invisible ).结界(Air)”少女的骑士周身腾起阵阵的强风,包裹在剑刃上的无形结界消失,强烈的风压汇聚在骑士的脚下,加快速度向着前方奔袭的rider的坐骑冲去。与此同时,被风层覆盖的剑身露出黄金的光辉,剑的前端和飞扬的马尾仅一尺之遥。
“风王.铁锤!”压缩在剑前端的空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拳头击中天马的臀部,吃痛的天马发出一阵悲鸣,冲入城堡周围的空地却再也无法前行而栽倒在地。
仿佛惊讶于saber这一击,rider果断抛弃天马,抱着依莉雅顺着城堡高高的石墙攀登起来,蜷缩受伤的天马随即化作一阵光亮的粒子消失在空气中。
一只手抱着少女的rider完全没有任何负重的样子,一方面是少女本身体重就很轻,另一方面rider显然有着和身材相称的怪力,她戏谑地看着追击到城堡墙角下的saber。眼罩遮住她的神情,但saber也能感受到她的得意。
“敢追上来吗?saber!”紫色长发的骑手挑衅地看着蓝白裙甲的剑士。
像是为了回应rider,saber也跟着攀升,手里的无影剑警惕地向上防御。
“哦?saber看起来不擅长在高处作战呢,呵呵呵,那就一起来玩玩吧。”妖艳的从者从手里飞出一根长长的锁链,尖端是一柄诡异的无名短剑,毫不留情正刺saber咽喉。
剑刃相撞,飞溅的火星洒落在粗糙的城堡岩壁上,被长剑隔开的短剑顺着链条再一次回到rider的手里。
觉察到saber的被动态势,rider发动了更多的袭击,如来回伸缩进攻的眼镜蛇一般,铁链上的短剑无数次飞向攀爬的saber,无数次被saber用相同的招式格挡开来。
“saber,好玩吗,那我们换个玩法。”rider忽然停止了攀爬而是抱着依莉雅回身,她双脚优雅地直接站在城堡的墙壁上,笔直的身躯和城堡的外壁形成一个标准的垂直角度,随后她竟然在墙壁上奔跑起来,不是攀爬,而是完全把侧立的城堡外壁当成了平地一样奔跑起来。铁链带着短刀从更多的诡异的角度从各个方向袭来,平挥的短刀从saber前额扬起的发丝前经过,完全凭借直感,她避开致命的割喉之刃,金色的发丝被切断,被城堡上的劲风吹走。
铁链再次横扫,这一次,rider不是依靠短刃而是用锁链本身挥向saber攀爬的双手双脚。长剑迎击,细长的锁链捆绑住了无影之剑,随后链条收紧,拖着saber向上飞去。
“我看见了你的剑长了,saber!”被锁链捆绑的无影之剑隐约显露出它原本的外形,掌握了剑刃宽长的rider犹如握紧了胜利的砝码,她像是驾驭坐骑一样,链条被紫发的骑手甩出几个螺旋,顺着链条的劲力传递到saber紧握的长剑上,那是戈尔贡般的怪力,双脚支持不住,saber双脚脱离城堡的外壁,几乎就要飞身坠下。
爱因兹贝伦攻防战(二)
尖端的短刃再一次袭来,直逼saber的背部,而这一次她无法抽出被锁链住的长剑,rider的力量和她完美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怪力再一次顺着链条袭来,saber差点脱离剑柄。
金色的羽箭撞击到飞向saber的短刃的侧面,将即将刺入saber背后的短刃激荡开来,荡开短刃的羽箭并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刺入厚实的城堡墙壁上。
“archer!”rider不甘心地瞪着远处的攻击者,她甚至自己所处的外部墙壁正好位于对方的射程之内,更多的羽箭飞近。长发飞扬间rider躲闪开来,她优雅地躲开又一波箭雨,随后向着高塔的内侧墙壁跑去,被迫紧追的saber知道这里不可能再得到archer有效的支援,下方是城堡内侧的天台和花园,物是人非,如今更显荒凉。
锁链依旧缠绕长剑,saber索性借助锁链的拉力调整身体的态势,脚下一蹬,和rider一样竟然也在城堡的内壁垂直行走,而且跟随者rider的少女骑士渐渐地习惯了这种视角,对方抽回锁链,无影长剑再一次挥舞,层层的灰尘和碎砖被剑刃划过坠下。
“saber,你是赢不了我的。”挑衅一样的,rider抱着少女跳上另一个高塔,在塔顶的斜瓦处微微停留,等待着saber的攻势。
这时,怀里的少女因为魔眼的效力消散而苏醒,透过眼罩,rider看见了依莉雅精致可爱的面庞,还有落日下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银白长发。
少女大概还没有完全醒来,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向着rider,口中喃喃地呼喊:“士郎,给姐姐我一个早安kiss…..”
寂静,正在准备依靠塔壁弹跳到面的saber也能觉察到对方的异样,无畏的骑手似乎看见怀里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物什一样,面罩遮挡住她的表情,无法判断她此刻的表情。
“姐…姐…..”豆大的汗珠从前额留下,顺着悠长的紫色发梢挥洒,rider完全像是被石化了,即使对面saber做出即将猛攻过来的架势也没有丝毫的反应,眼前的娇小的少女和记忆力自己的两个姐姐如此神似,刚才仅仅是抱着昏睡的少女并无觉察,而少女口中的姐姐却给了自己最后的打击,完全分神的rider惊恐地看着怀里的少女,竟然含混地说着道歉的话语。
趁现在!saber虽然不明白对手到底遭遇到什么境况,但眼下无疑是难得的机会,脚下用力,轻捷的身影划过两个城堡塔楼间的落日,就像是金色的流云般,无形的长剑横扫rider的腰际,惊异错愕间,因分神而愣住的rider反应过来,尖叫着抛出少女,仿佛那是可怕的东西一样,身体如柔软的蛇般,蜷缩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无影的剑锋和rider胸前的空气交错,rider的双脚趁势踢向准备接住依莉雅的saber。
金发骑士接住少女,背后承受了rider的一击,对方借力盘上另一座塔楼,显然已经克服了刚才的惊疑,长发飘飘的rider如母豹般匍匐在塔顶的斜瓦上,攻守相易,saber搂住少女,却显然不如rider那么游刃有余,右臂握住的长剑准备对抗rider新的一轮的袭击。
按照archer所说,我和远坂很快就抵达了城堡的正厅大门,上方高处的塔楼上,saber和rider激战正酣,我无法放心依莉雅,希望赤前去帮助saber,却被后者拒绝。
“小姐令敝人时刻以保护士郎先生为重,无法离身。”那是顽固的无法拒绝的目光,双刀横在胸前,看着大门缓缓开启的赤准备迎战。
远坂凛对我投出一个放心的眼神,大概是我多虑了或者对依莉雅的担忧太深,以saber的程度,抢下依莉雅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很快archer也会以自己的方式进行支援。我们需要借此机会做好archer交给自己的另一件关系依莉雅自由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手里拿出caster给我制作的箭,不自觉间学着赤的方式,横持胸前。远坂凛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几块不起眼的宝石。
“御三家远坂家家主远坂凛前来拜会!”少女清澈冷静的声音响起在耳畔,那是带着贵族般的战意的冷澈。
她手里的长方形绿宝石忽然在眼前飞出,旋转,形成一个晶莹的盾牌,遮挡住正厅里密集的银色光弹袭击。
“哼,如今的爱因兹贝伦家也失去最后的教养了么?为了遗族的祈愿而忘记求道本身,真是可悲哪。”远坂凛说出和自身年纪完全不相称的话语。
烟尘散尽,白发的老人出现在正厅里,银色的使魔载着他缓缓走下楼梯,他手里的权杖拄在地上,随后出现几十个手持各色兵刃的白衣人造人女仆。
冰冷的兵刃上遍布杀意,老人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回答远坂凛的责问,像是无视一般,挥手,命令女仆碾碎我们这些自不量力的来访者。
赤率先冲进去,黑白双刃像是旋转的钻头,搅起一阵杀戮的龙卷风,被紧逼的几个女仆完全无法抵御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刀刃横走,在女仆的腰间和胸部留下致命的伤痕,很快女仆们的目标被成功转移,我和远坂凛的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个老人身上。
老人怒目瞪着我,像是怀疑我的存在一般:“叛徒之子居然还没有死去,不珍惜这份侥幸反而来此送死,果然你可以堪称那人的儿子,那么今日就让你代替卫宫切嗣来偿还他所欠债务的一部分吧!”权杖挥舞,几只银丝使魔被召唤出来,和那日劫走依莉雅的使魔不一样,无论从力量还是杀伤力都显然是前者的数倍,三只巨大的战鹰翱翔于城堡宽阔的穹顶,骄傲地发出不屈的战歌,而另外五只却是灵敏的用银丝织成的巨狼,和战鹰的盘桓不同,五只巨狼无声息地在我们周围散开,慢慢组成了死死的包围圈。远处的赤显然陷入苦战,一位手持巨斧的黑衣女仆和他几乎势均力敌,赤清澈的目光里没有分毫的狂化力量,而没有狂化的赤战力显然下降了不止一个台阶。
无法指望赤前来回援,此刻只能依靠我们自己。
魔术师间的战斗
红色的咒弹从远坂凛手里如机关枪一样指向半空,原本试图俯冲的战鹰为了躲避而不得不收起翅膀,而我则负责地面的防御,巨狼缓缓逼近,包围圈越来越小,仿佛那一刹那,五只巨狼同时扑向正中的我们。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借此时机,一根被caster附魔的箭头被我当成短剑直刺扑向远坂的巨狼的喉部,受到魔术麻痹的巨狼顿时脱力,我拔出箭头插向另一只逼近的巨狼,箭头穿过银丝组成的眼部,停留在使魔内部空空如也的空间中,但魔箭还是起了作用,巨狼竟然爆炸粉碎掉,而箭头也因此废弃。
时间在一秒一秒度过,负荷开始加大,把手里残留的箭头当做投枪穿刺进试图咬断我臂膀的巨狼,魔术的箭头在它的体内停留了一段时间,随后和上一只一样转眼爆炸。
固有时制御即将解除,还有两只扑向远坂的巨狼,无法再做出成功的攻击,在解除之前,我扑向远坂,把她挡在我的身下。
“卫宫君!”远坂凛意识到我的举动,一颗红色的宝石被她直接塞进正在撕咬我后背的狼嘴里,“闭紧眼睛!”
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肩头和背部的重压和啃咬消失,我回头望去,原本扑来的两只巨狼都因为远坂的宝石而粉身碎骨,银色的丝线像是飘舞的柳絮,从四周飘落,逐渐溶于空气里。
盘桓的战鹰飞回到尤布斯特海塔的肩膀上,权杖上升起更多的银色的丝线编织进战鹰的体内,精细的银丝间,我甚至看见了战鹰内部跳动的银丝心脏。
被增强的战鹰再一次张开双翅,利爪前伸,扑的长翼煽起阵阵大风,令我们不得不后退,夹杂的丝线和灰尘迷住了我们的视野,唯一不变的是冲向我们的危机,几乎可以感受到逼近的几乎如尖刀一样的利爪。
“二番!”一颗深蓝的小型宝石在战鹰逼近的那一刻爆裂,强光刺眼,我不禁遮住眼睛,指望用手臂硬扛袭来的利爪。
“火舌.烈焰”强光里,红衣少女没有停止攻击,融化在手心的红色宝石化作飞舞的火凤,浑身的热炎烤炙着裸露的皮肤,心里再一次掀起了急躁的情绪,一刻无法击倒这个老人,就一刻无法去找到依莉雅。
火凤喷出烈焰和三支战鹰厮打起来,火舌从一只战鹰的羽翼上舔过,立刻半个翅膀就被烈焰蒸发,配合继续发射的宝石,以及我的箭头,其余的两只战鹰很快就坠地。
尤布斯特海塔依旧保持着淡然的样子,那份神情此刻令我怒火中烧,内心仿佛化作一直铁锤,想把眼前的老人砸碎,看着这个破坏我家人宁静生活的罪孽露出惊慌的样子。
穹顶的打斗越来越激烈,那是城堡外saber和rider的战斗,焦急地看着赤,试图令他前去救回依莉雅,但是少年此刻手里的双刀却被女仆诡异的巨斧死死克制,以他目前的努力也仅仅是牵制女仆的作用,至少令我们可以不必分神,专心对付尤布斯特海塔。
Archer的话语在耳畔回响,再一次确认了境况后,只能想办法尽早逼出那老头的绝招,不面临生死,那家伙是不会浪费权杖里的教皇敕令的。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延缓的时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呼吸在缓缓趋向平稳,就想着平日的练习一样,我把剩余的七只魔箭发射出去,分别指向老人握紧权杖的手腕,臂膀,肩部,头颅,咽喉,残缺的腿部,不知不觉间,试图模仿archer的射术。
重压激荡,胸口一口血液吐出,超时的固有时几乎令我的肺部窒息,我倒在地上,看着向着老人扑去的七只魔箭,任何一支都有着可以令魔术师中箭后暂时失去施法能力的作用。
那一刻,我看到了尤布斯特海塔脸上的轻蔑。在他和我的中间,金属的地砖忽然腾起,从地下凭空冒出十个如象牙般白色的柱石,魔箭打在看似笨重的柱石上,就像是丢入水潭的石子,转瞬被吞没。
更多的立柱从我和远坂凛的四周升起,把我们完全困死在这片囚牢里,咒弹击打在柱子上响起金属的质感,仿若回声和共振般的魔法扰动从柱子中间发出,重叠的扰动令我几乎吐出来,耳畔的杂音里隐隐传出老人的声音。
“凭借汝等实力,能和爱因兹贝伦的使魔相当已是了不起的成就,没想到远坂永人倒还留下不得了后代,但叛徒之子可明白,爱因兹贝伦家擅长的可不仅仅是降灵。”
“震颤吧,汝等心灵,在金属的囚笼里反思犯下的罪业!”随着老人的咒令,围在周围的金属柱开始缓缓向中心压去,大厅的天花板上也缓缓降下长形的柱石,向着下方被围困的我们挤压下去。
缝隙越来越小,不远处两块碰撞的金属柱石连接在一起,之间严丝合缝,混若一体,很快我和远坂凛就即将被金属挤压成碎肉。
手里摸到一个熟悉的东西,一把短枪,弹仓里放置着切嗣生前留下的魔术礼装,被公主识别为“起源弹”
单发手枪-----Contender,扳机被我扣在手里,转向尤布斯特海塔的方向,趁着两根金属柱石即将合拢前的那一瞬,扳机扣动,银色的子弹飞出,穿过即将合缝的金属,旋转着带着呼啸声指向老人手握权杖的手臂,源源不断的魔力正从权杖里涌出,供给变异的炼金石柱。
驮着老人的银丝使魔向前腾起,挡在老人的身前,子弹进入银丝使魔的内部,纠缠的银丝和深入的子弹令使魔发出刺耳的痛苦声,好像是女妖的呼喊般,随后短暂地挣扎了几下,银丝使魔变成了小小的一团黑色的液体留在地上。失去使魔的老人很快召唤出下一个使魔接替,起源弹就这样被他化解,平淡的脸上终于有所不同,那是略微得意的神情。
“叛徒不仅给你了魔术刻印,连起源弹都被你继承,可毕竟是叛徒留下的孽种,背叛的贱族就和远坂家的后人一起用死亡为这场盛大的仪式做下注脚!”
手臂上闪耀起红色的光芒,不断挤压的金属令我和远坂完全和外界隔绝,即使是优雅的凛此刻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作为魔术师的她还是在魔术战上摆在爱因兹贝伦的手里。
不能就那么死去,远坂凛无法召回saber,依莉雅必须有人来看护。灼烧的温度仿佛刺透手臂,映在双眼里的那是最后的希望。
“caster!”剑型的令咒消失了一部分,几乎在瞬时,我感到了四周不断挤压的炼金柱石停止了移动。
短暂的平静后,围在周围的炼金巨石化作齑粉,在我的上空,紫色的斗篷下是公主绝美的面容,七个巨大的魔术纹路组成变幻的光弹,没有丝毫的咒语和停滞,纯粹是魔术的暴力,那份完全无法抵挡的威压施加在尤布斯特海塔的周身。权杖里释放的淡蓝色光盾苦苦支撑着,不断被caster的魔术所撕裂,又立刻被魔力补充上,短时间内,居然没有完全破裂。
远坂凛嫉妒地看着纯粹是暴力的恐怖魔术,如同碾压般全部交给瘦弱的老人承受着,尤布斯特海塔佝偻的身躯内涌动运转的魔力几乎令他晕厥。
“为什么,这种大型的魔术…你….完全….不需要咏唱…”几乎从嘴里挤出这些话语的老人抬头如仰望末日般看着caster,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目光,好像他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公主确认我安全后,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苦苦相抗的尤布斯特海塔,魔力不济导致的干咳令鲜血染红了老人纯白的胡须
“原来现代的魔术师也有稍微能看的过去的角色,还以为都和我的原master一样,是个自大的白痴呢?”美丽的公主此刻是绝对的压制和自信,可我知道,她依旧受到阿特拉姆的诅咒的影响,这样耗费魔力的战斗不知道她还能持续多久。
“那么,老家伙,结束吧!”伴随着公主的声音,原本留有余地的魔术,突然如洪水般,以雷霆之势冲垮老人最后的防御。
情势不对,在光幕里,我看见了老人手里的权杖发出暗绿的光晕。
“不对,公主,快回来,那是…..”
“教皇敕令命之,archer,击杀caster!”深受重伤的老魔术师在濒死之前发出了命令,缠绕在权杖上的藤条再一次消失一根,随后巨人挡在了尤布斯特海塔的身前,而手里黑色的长弓上,已经搭上的金色羽箭正瞄准着caster毫无防御的全身。
戈尔贡
怀抱依莉雅的saber单手和rider相抗,电光雷鸣间,锁链和剑刃便已交错十几回合,但对方令人吃惊的力度和源源不断的后劲无疑表明rider的master是个优异的魔术师,单论魔力的供给甚至超过凛。
少女骑士望向怀里的可爱女孩说道:“依莉雅斯菲尔,呆会儿一定要抓紧我的胳膊,我会尽快把这个家伙解决掉。”
“saber….把我放在这里的塔楼上就可以了,既然凛是你的master,那我会相信你。”少女坚毅的眼神和她幼小的身躯显得有些不相称,“很快archer就会来救我的。”
Saber郑重地放下依莉雅,再三嘱咐她呆在这里别动,防止rider忽然发难再次掠走她。
“那么,开始吧,rider!”
伴随着saber的声音,原本无影的长剑外,无形的风完全散去,搅起的狂风平息后,黄金的圣剑呈现出来,神圣的光芒仿佛涤荡掉周围所有的污秽。
“这里是高出的塔楼,而且又位于森林的深处,所以既不需要担心误伤,也没有被无意者发现的可能。”双手所持的黄金圣剑正在缓缓地汇聚着四周的光芒,看着那份光芒,rider立刻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迎接自己的将是saber全力的一杀。
光芒已经笼罩在整个塔楼的顶端,一直到尽头的森林边缘都可以看见升起的如晨星般的光粒,那是应从召唤的过去现在未来的英雄们在临死前的祈愿,而承受这份祈愿的saber将目标瞄准了静立在另一座塔楼顶端的rider,飞扬的紫发下是冷静的面容,rider摘下眼罩,手里的短刃当着saber和依莉雅的面刺入自己的脖子,飞溅的续血液悬浮在空中,在两座塔楼之间形成一个圆形的魔法血阵,就像是之前令archer和lancer禁锢在大地上的魔眼一样,眼下的魔法阵纹饰和之前的大有不同,正中并无魔眼,而是被类似于诅咒的文字所代替一样,重伤的天马无法带着rider离开,唯一的选择只能是依靠庞大的魔力支持,加强防护后争取一成的存活几率。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空却尚未完全黑尽,借着晚霞,依莉雅竟然在劫掠自己的骑手的眼睛里看见了转瞬即逝的一丝泪水,那是带着诀别和九死一生的祈愿,仿佛是无法履行曾经答应的承诺般的悔恨。
“Ex(契约)———calibur(胜利之剑)!”
刺眼的光辉化作死亡的光束笔直地向着骑手冲去,原本隔在两人之间的魔法血盾飞速转动起来,伴随着转动,更多的魔力被汇聚,在那一瞬间形成叠加的令人吃惊的十层魔盾,盾后的rider竟然还在拼死汇聚魔力编织下一个盾。
瞬间,光束像是遇见了凸面镜一样,汇聚的光束在经过第一层魔盾时没有丝毫停滞,只是每穿过一层魔盾,总有一部分威力被凸面的魔盾分散开来,随后便被圣剑的光辉蒸发消失,连续穿透十层魔盾后,降低了威力的圣剑光辉依旧以可观的伤害被rider完全承受,原本潇洒的骑手此刻的长发完全消失,包裹曲线的外衣被撕裂,悠长的双腿消失,取代腿部的是长长的巨蛇一样的尾巴,宽厚的鳞片泛着绿色的寒光,原本散开的发丝摇曳在风中,曾几乎融入月色的紫色长发变成无数吐着蛇信的毒蛇,眼罩消失,隐藏在下面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发着红色凶光的魔眼,手里的锁链和短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长长的带着倒刺的三叉戟。
“嘶!”完全戈尔贡化的rider已经没有了丝毫理智,经受圣剑轰击的躯体即使是戈尔贡形态也是残缺不堪,内侧的蛇尾已经完全烤烂,发出腐臭的热气,腹部的内脏松散地挂在撕裂的腹腔的骨骼上,流动的长形的蛇一样的东西一直垂到蛇尾的鳞片上,那是美杜莎的肠子,saber甚至看见了蠕动的肠子在鳞片上留下一层粘稠的痕迹,即使遍布毒蛇的头发,多数也没了蛇头,正在努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新生成头颅。
“rider,你…你竟然是….希腊的蛇发女妖美杜莎!”saber惊愕地看着在自己圣剑下存活的怪物,此刻的rider已经没有一丝英灵的痕迹,那是恶灵和怪物的存在。在用十层纯粹用魔力汇聚的魔盾稍微削弱了圣剑的攻势后,以自身的戈尔贡形态来承受着一击。
即使重伤到这样的地步,蛇发女妖也不甘心落败,长长的蛇尾卷住塔顶,尖锐的三叉戟向着saber袭来,金色的圣剑上还残留着美杜莎刚才的鲜血。
剑戟交错,金色的少女骑士要紧牙关苦苦支撑,怪力透着长剑传递过来。
“嘶”双持长戟的蛇发女妖张开血盆大口对着saber凛然的面孔,鱼骨般白色的獠牙上布满青色的粘液,苔绿色带着腥臭倒钩的蛇信贴着少女的眼皮划过。
完全没有任何理性的美杜莎,此刻交流也没有必要,只有剑刃上生死的拼杀。
毒液从口腔里喷射出,溅落在saber的银色胸甲上,竟然完全溶蚀掉魔力组成的胸甲,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大洞,惊异间,美杜莎猛地收回加持在三叉戟的怪力,蛇尾用力收回全身,像是一个返回的回旋镖一样,弹回到对面的塔尖,仿佛是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小的目标是不容易战胜的角色。再一次确认了藏在塔楼里的依莉雅安全后,saber看着自己被继续腐蚀的铠甲,那不是腐蚀,而是类似于魔力溶解,美杜莎的毒液溶解着魔力编织的铠甲,正在源源不断把吸收的魔力用于回复创伤。
下定决心般,少女骑士浑身一荡,全身的铠甲完全消失,原本的魔力此刻全部加诸身体本身和长剑上,她忽然想起在柳洞寺山门前,对着自己狂化的berserker的刀法,长剑立在视线前方,呼吸平稳,随后双脚腾空,周身如旋风般旋转,黄金的圣剑扭曲成金色的死亡之轮向着蛇发女妖竖劈过去。
金色的剑刃切断了美杜莎的三叉戟尖,随后顺着长戟的长柄继续逆劈,以全身之力和魔力的增幅的一击,硬是把对方的武器连同长杆劈成两半,美杜莎敏捷地扭曲着身子躲避saber的劈砍,并把已经成为两半的长戟分两次投掷过去,一只对着saber,另一只则对着塔楼里的银发少女。
在落下的前一刻,saber挥剑弹开射向自己的半块三叉戟,借着力度飞身垂直立在美杜莎所在的塔楼外壁上,而另一段三叉戟则撞向对方少女藏身的塔楼,烟尘腾起,碎石乱舞。银发的少女暴露在伺机已久的美杜莎的视线里。
长长的蛇身飞出,saber看见美杜莎完全放弃这边的塔楼,全身冲向对面的少女。Saber猛蹬外壁几乎和美杜莎一起跃向对面,仰面看见和自己一起在半空飞舞的美杜莎,对方正在缓慢回复到英灵的形态,缩去的蛇发正在变回长长的紫发,面部狰狞的肌肉变得柔和,连长长的蛇尾都在半空融化掉,大块大快的鳞片脱落,旋即融化在空气里,撕裂的衣衫也逐渐随着可怕的伤口渐渐愈合成原样,向前伸开的带着尖利爪子的双手也在变回原样。
转瞬间,Saber伸出腿踢向rider正在恢复的脆弱的腿部,趁着对方有所畏缩之机,saber率先抓住依莉雅,红瞳的少女喜悦地看着自己,令saber非常安心。
“没事了,依莉雅斯菲尔…..”随后saber感觉身体被一个沉重的物体捆住,连同怀里的依莉雅一起坠落下去。
醋意
泛着死亡的萃毒箭簇在巨人的手里停留,那是一瞬的犹豫和抵抗,即使是弓之骑士的他也无法抗拒教皇敕令。
“caster!回来!”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冲了上去,横在巨人的箭簇和公主之间。
“卫宫君!”“master”耳畔响起远坂凛和公主几乎同时的喊声,但即便如此,我也无法眼看保护自己的公主为自己而死去。
静寂间,忽然穹顶的天花板碎裂,仿佛自中心放射出的闪电一般,金色的圣剑穿碎天花板,saber怀里的依莉雅看见了横在archer和caster之间的我,而令人注意的是saber身后已经完全变回原装的rider如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身体上和她一起坠落下去,竖起的长剑令坠落势头稍减却直接劈开穹顶,一同坠落在大厅里相互对峙的archer和caster上空。
“士郎!”银发的少女挣脱了saber的手,还在半空的她完全不顾自己向着我扑来,小小的身躯挡在archer蓄势待发的毒箭之前,而趁此时,半空的saber抓住吊灯,全力一荡把纠缠在身上的rider踹到二楼的楼梯处,崩塌的楼梯和落下的砖瓦腾起一阵呛人的浓烟。
“依莉雅!”那萃毒的金色箭矢几乎就要刺破自己妹妹小小的后背,极速转着身,试图躲闪那已经射出的箭矢。
呼啸的箭簇从我背后堪堪擦过,斜斜地飞向被saber她们弄出的穹顶巨洞,在最后的一刻,面对少女的巨人改变了箭簇的方向。随后巨人愤怒地转身手里的黑色长弓幻化成斧剑,生生拍向身后失去使魔瘫倒在地上的尤布斯特海塔。老人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静默地承受了这愤怒的一击,如失去骨头的腐肉般倒在墙角,斧剑把他腰部以下的部分全部击碎,谁都知道眼前的老魔术师正飞快地消耗最后一丝生命力,即将消失。
“士郎!”少女紧紧地抱着我,相逢的瞬间,那份和依莉雅之间的至亲之情有如爆发的洪流,淹没着我们,我抱紧了自己的妹妹,那是我此生唯一不能失去的亲人,恍如生死别离的这几日,更令我知道重逢后的欣喜和痛苦,离别的这几日里,依莉雅变了很多,穿着爱因兹贝伦家特有的紫色外衣,深紫的厚实皮帽扣在她银色的发丝上,可爱白净的肌肤上没有想象中的伤痕,反而透出几分淡淡的艳丽和红润。
“士郎,姐姐还以为你死了呢,原来我的士郎还在,真好。”像是搂着布娃娃一般,银发的少女抱着我的身躯久久不肯松手。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只手摸着她顺滑的银色发丝,我欣慰地说道:“依莉雅没有受苦真是太好啦,不用担心,依莉雅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死去的。”
少女满意地听着我的回答,安心地伏在我的肩上,长长的睫毛眨动,忽然间像是发现什么似的,红色的双眸看着我背后公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离我的士郎那么近?”带着警惕,少女发出质疑。
身后的caster慢慢摘下兜帽,天蓝色的发丝像是泉水一样发出点点银光,对着显露出敌意的少女,她缓缓低下头,施了一个和眼下场合显然不相适宜的古代的礼仪。
“正如可爱的小妹妹你所见,我便是卫宫君的……”公主的脸颊飘过一丝绯红
……女人。”那一刻我确信自己看见了公主藏起了嘴角无意间露出的狡猾而带着胜利的笑容。
红色的陨落
联盟的破裂
银发的少女撅起嘴巴挡在我和caster之间,两人凝视了一段时间后,依莉雅的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什么嘛,原来只是士郎的servant,明明只是一只母狐狸却还想着怎么幻化成人形,勾引主人,真是违背从者基本的礼节。”好像对着我们示范一样,少女指着背后的巨人,巨人顺从地听从依莉雅的指挥,静静守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不得不承认,依莉雅的archer确实很强力可靠,不过此刻巨人似乎露出恍惚和悔恨的表情,像是在自责自己一样。
“archer….你….”我迟疑地看着巨人的异状。
原本温顺的巨人大吼起来,怒吼几乎穿透破碎的穹顶直响苍穹,那里面不是愤怒,而是悲愤和悔恨的感觉。
“archer!冷静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了。”依莉雅慌乱地抱着巨人的腿部,却被巨人来回走动而带的飞离,倒在地上。
看到倒地的少女,疯狂的巨人慢慢平息下来,像是珍宝般,他小心地把依莉雅拉起,仔细检查身上有无伤痕,就像是最初召唤时的那样,巨人没有发出一句话,一滴滚烫的热水落在地上,向四周溅起水花,那是archer的眼泪,随后巨人便沉默不语,看着手里的长弓。
完全无法理解archer的失态,少女不满地瞪着巨人的背影。
“卫宫君,我们需要审问rider。”身边响起远坂凛的声音,顺着她的指引,我看到了重伤躺在废墟里的美杜莎,saber持剑正和她继续对峙,毫不犹豫地,无形之剑刃正抵着rider诱人的下巴。
“为什么要劫持依莉雅斯菲尔,你的master是谁?”简短的两个问题后,金发的骑士完全没有妥协的语气和余地。
即使是我也能看出rider的重创,几乎奄奄一息的她看见了我的身影,几乎涣散的眼神忽然集中起来,像是拽着什么稻草一样。
“樱…..樱….在冬木核电厂里…...赝作圣杯..救….”
远坂凛揪住rider的长发,像是听到了什么万分急迫的话语一样逼问:“樱?樱怎么了,你的master究竟是谁…”
Rider的身体仿佛溶解在空气一样,正要开口的她忽然间消失了。
“令咒,对方的master用令咒把她救回了。”远坂凛得出结论。
“那么,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saber望着我和依莉雅团聚的这对兄妹,以及双方强有力的master,似乎顾忌着什么。
远坂凛微笑地拍着saber的肩膀,和她一起准备离开城堡。
“远坂….”我试图挽留,“我们能不能一起….”
红衣少女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说道:“卫宫君现在已经安全了,而且还找到了依莉雅,既然你们都成了master,那么也就不必担心卫宫君的安危了,有了强大的archer和caster,再多我这一个盟友就毫无意义,那么先告辞了,卫宫君。”
远坂凛拉着saber的手毫不犹豫地离开城堡,金色和红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海里,看着消失的她,我的心里忽然间有些怅然若失,那是个独立而强大的女孩,之前好心帮助自己,成功后也不去纠缠,而是很现实地面对自己的处境,大概正是这样的远坂凛才能担当起家族的继承人吧。
无法和远坂凛结盟的自己,回身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担心caster和依莉雅合不来,不过眼下依莉雅正在命令女仆把战场和城堡打扫干净。
“莉兹莉特,不要再和berserker玩耍了,去把爷爷的遗体扔进地下水窖去,反正已经是失去生命的废品。塞拉去那边把楼梯修补好,给士郎安排住处,这里以后就是我和士郎两人的蜜月工房了。”
挑衅地说出不得了的话语的依莉雅叉腰望着caster。
此刻的公主和巨人却在对峙着。
“你是….船上的科尔基斯的公主?”archer有些惊愕地确认着对方的身份。
Caster完全摘下兜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archer手里的黑色长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便是和伊阿宋那个负心汉一起的同党。”
完全不是熟人见面的寒暄,而更像是很久以前有过过节的两人,即使是目前变成了英灵,生前的纠葛依旧作用于两人,完全是相性不同的两人。
“要不是为了避开依莉雅,你就要死在我的箭下了,承蒙依莉雅如此恩惠居然还妄图夺得士郎的眷恋,难怪我的兄弟后来抛弃了你。”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caster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是的,既然你也是和世人的耳目一样庸俗污秽,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和你在说什么了,我就是背叛的魔女,我杀死了负心汉的子女,可你又比我干净多少?刚才可爱的小妹妹不也差点死在你的箭下么。”
Archer像是听到禁忌一般,大吼着,手里的长弓再一次拉开弓弦,箭头对准着caster白皙的脖子。
完全无视危险的公主嗤嗤地笑着:“看吧,说到了你的痛处了,你不过也是和我一样而已,若我是背叛,那你可是残暴,对吗,大英雄?”
公主背后如羽翼般张开的斗篷下七个巨大的魔术光晕即将出现。
“住手,archer!”“停手,公主!”我和依莉雅同时出声制止住眼前即将再次爆发的战斗。Archer率先收起长弓,闭着眼睛不去看我这边:“依莉雅,我无法和你弟弟的从者相处,务必请士郎住在这里,由我来保护他,至于这个魔女,我看她随时有可能背叛士郎,把依莉雅的亲人交给这样的魔女来守护完全是愚蠢!”
“魔女!”caster的嘴唇一紧,掩盖住咬牙切齿的痛恨,“你刚才说了——魔女这个词吧。”公主只比依莉雅高一些,甚至还不如凛,可面对巨人的气势完全没有落下风。
“卫宫君,我们只能带着可爱的小妹妹离开这里,如此败落的城堡已经无法胜任防御和工房的作用,把小妹妹交给这种随时可能发狂的从者,我想作为兄长是完全不能任之不顾的,柳洞寺已经被我改造成天然的要塞,加上berserker在山门要道守护,其他从者决然不可能进来,我们可以趁着其他从者相互残杀的时候积蓄力量坐收渔翁之利。”
Caster讨好一样地摸着依莉雅银色的发丝:“我还会做很多比爱因兹贝伦家好看几千倍的各色样式的礼服,我们可以每天给依莉雅换不同的衣服,这该是多么美妙。”
大概是得知了我和依莉雅的兄妹关系,caster的戏弄消失,反而用另一种眼光看着依莉雅,那种眼光我之前很熟悉,多少次依莉雅看着我都是这样的眼光,那是对自己私有物的独享。
依莉雅完全无法忍受caster这样的查看,抱紧archer的胳膊,对着我说:“士郎,不要跟这个母狐狸精,塞拉和莉兹莉特都是专业的女仆,这种程度的破损只需要一日便可完全修复,士郎没有我是不行的!”
她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archer,热切的眼神看着我,面对妹妹的期待,我无法找到理由去拒绝,可背后的公主也显然期待着答复。
我回身对公主说:“总之,今晚我们就暂且住在城堡吧,赤也受了不少伤,需要休养,公主虽然你不说,可我也知道你的状态,之前禁止你再吸收市民的生命力,又经历了这样的战斗,所以想必此刻你也是很疲惫了吧,那么就依着依莉雅的好意,留宿一晚也可以。”
听到我在关心她,公主惊讶之余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点点头同意了我的安排:“不过,master,只限一晚,明日恢复后我们必须赶回柳洞寺,毕竟那里是我们的工房要塞。”
依莉雅和公主互相望向彼此,都露出“胜利在我这边”的笑容
依莉雅的愿望
入夜,依莉雅和往常一样,缠着我讲了一个故事就早早睡去。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无法入眠的我一个人在空寂的城堡里漫无目的的参观,战斗过后的城堡遍地狼藉,散乱的砖瓦和石块到处都是,偶尔遇到一两个负责清扫的女仆。
我登上更高的一层,这里是外伸出的阳台,几乎是石砌的宽大的平台,远远的,我看见了正在抱着双刀端坐在地上的赤,月光下黑白双刃发出低沉的哀鸣,像是如泣如诉的歌谣,带着大海西边那个悠久古国的音调。
Berserker正在小心地用身上的粗布擦拭着双刀,我慢慢地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背后,凭借他的灵敏不会不知道我的到来,只是彼此不说话,他擦拭着自己的刀,我就静立在后面欣赏着。
“这把名叫干将。”白色阳剑指向上方的月亮,纯白的刀身反射着月亮一样的寒光,里面似乎封印着某个工匠的灵魂,那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在铁炉边溶解掉陨铁的铁水和赤膊连续打铁十几日的男人,油亮的脊背和汗水伴随着铮铮的锤声,并不是单纯的噪声,而是心胸正气的舒展,我就在打铁的男人背后,他无法觉察我的存在,就像是幽灵般,赤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他是干将,也是我的父亲。”
不等我反应过来,赤把另一把黑色的透着六角形纹饰的阴剑向着空中抛去,黑色的剑刃发出呼啸,完全溶于远处浓密的夜色里。呼啸逐渐随着距离的拉大而降低,但不久就飞旋着返回,最后回到赤的手里。
“莫邪,这把剑的名字,也是我的母亲,无论两把刀在哪里,分离得多么远,都会再一次相逢。”
幻象再一次出现,坚硬的陨铁练就几十日仍无融化的迹象,火炉边一个轻盈的女子笑着和丈夫道别,只身融入炉火之中,顽铁融化,在铿锵的舞动中变成了阴阳双剑。
猛然间从幻象中醒来,我看到了赤手里的双剑正在静静地躺在他的膝盖上:“干将莫邪,是封住我双亲灵魂的魂印兵器,传承到我手里。”
他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而是把双刀再一次交叉背在背后的粗布剑袋里。他转身向着我身后的一个人行着鞠躬礼默默退了下去。
公主没有戴着兜帽,淡蓝的披肩短发就像是冬夜里涓涓细流的泉水般,她的眼睛看着我,可是却像是藏着什么一样,犹豫了一下她忽然抬起头问我:
“卫宫君,若是你得到了圣杯有什么愿望吗?”公主清澈的眼睛看着我,那是少有的郑重而期待,面对这份坦诚的目光,我无法再回避。
是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似乎就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按照公主和远坂凛的说法,圣杯是魔术师之间的仪式,胜利者可以得到圣杯,许下一个愿望。
仰望着冬夜里安详的明月,好像又回到那一夜,我和依莉雅坐在切嗣老爹的两侧,共同赏着月光,也是在那之后,身为卫宫士郎的我决定了今后的路途。
“我并没有确切的愿望,若是真有的话,就是希望可以帮助每一个人。”
“没有确切的愿望吗….”公主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在确认我不是说笑后,随后像是在下着决断一样,露天的城堡平台上,赤早已离开,仅剩下两人。
“master,一直有件事我没有和你说明,现在看来您真的是不清楚,我想即便是那可爱的小妹妹也没有告诉您实话吧。”她说着语无伦次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像是海边奏起七弦琴的仙女般,公主美狄亚用着歌一样的调子说着:
“我的master,身为神代魔术师的我,我的能力想必您也能感受到,虽然阿特拉姆目前依旧没有死去,加在我的诅咒没有完全解除,不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比起被限制的能力,魔力的缺乏正是此刻最无法遮掩的困境,您说过了想要帮助所有人,所以我只能遵照您的意思,在很小程度上吸收魔力,虽然没有再出现瓦斯中毒类的程度,但对于眼下的战斗着实对我们不利。而且虽然master对圣杯没有确切的目标,可是那个小妹妹却有。”
“依莉雅吗?”我有些吃惊,“她不是被迫抓来的吗,应该和我一样,是无奈被卷入的吧。”
公主摇摇头,继续道:“因为没有在一开始遇见master,所以不是很清楚开始的样子,但现在我确实能感受到依莉雅斯菲尔强烈的,赢取圣杯战争的愿望,她其实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改造人,以我的魔术水平,第一眼就能得知她的身体状况,说真的,在我的时代魔术师也做过改造人体增强魔术的努力,但我从没有看见过能和她的惨状相比的程度,master继承了令尊的魔术回路,这几年想必很痛苦吧。”
无法否认,在从切嗣那里得到魔术回路后,虽然切嗣说过这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但这些年为了锻炼和压制魔术回路的痛苦,几乎每一次都历历在目。
“master既然感到很痛苦,那么依莉雅小姐的痛苦程度几乎是master的百倍,因为她周围八成都被用爱因兹贝伦的魔术改为魔术回路,她的身体一直无法成长也就是这个原因。”
冷风吹透了我外套,寒意袭来,一个自己一直忽视的疑惑被揭开了,第一次见到被切嗣带到我病床前的依莉雅时,她尚且和我一样高,而七年过去了,虽然她一直在成长,可身体的程度远远落后于同龄的其余人。“圣杯战争是由御三家开启的仪式,被召唤到现代的我,凭借自己的学识完全可以大抵掌握圣杯的制作,在柳洞寺休息的这几日里,我一直在寻找大圣杯启动时缺失的链条,如今见到了依莉雅,我就立刻明白了。”
美狄亚接近着我,像是最终审判一样说出她的答案:“令妹依莉雅斯菲尔是被爱因兹贝伦改造的圣杯之匙,当有一定量的从者败亡时,就会被依莉雅吸收,而吸收越多,她身上人类的机能就会丧失越多,最后她…..”
无法冷静,我着急地追问道:“最后她会怎么样?会怎么样?”
“会…她会完全停止身为人类的所有机能,作为开启大圣杯的钥匙而死去,即使您现在带着她离开,即使您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只要圣杯战争打响,依莉雅就无法避免成为圣杯的命运,而且,即使是没有圣杯战争,依照她被魔术改造的程度,那副身体几乎无法支撑到十九岁。说道这里,我想master也能明白依莉雅的愿望了吧。”
谋略之夜
“依莉雅她….”
公主点点头:“依莉雅她现在是以自己的意愿参加圣杯战争的,她想要和你一起生活下去,避免死去的命运,作为一个健康的正常的女孩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这便是依莉雅的愿望吗,和自己生活多年的妹妹原来不管是对自己任性才自称姐姐,大概是得知自己终究的死期,想更好地照顾我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吧,为了不令我担心,一直在隐瞒着她所知道的一切,一心只想和我普通地生活,度过生命最后的年华。喘不过气来,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
“所以,master,你愿意为依莉雅的生存而战吗,利用圣杯祈愿依莉雅的恢复和存活,让她摆脱身为圣杯之器的宿命。”caster追问道。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毫无疑问,依莉雅不光是切嗣的亲女儿,更对于我而言是唯一重要的至亲之人,无法白白承受这份单向的关爱而不知道依莉雅的命运,这对于我是万难容忍的。我握住公主的手,感激地望着她:“之前不知道圣杯战争的真相,所以一直麻烦你多时,既然公主把这样重要的讯息告诉我,我更不能辜负这份信任,直到最后我都会相信你的。”
一丝红晕出现在公主的脸上,她真的好美好美,或者说这一刻的公主有着令我无法抗拒的冲动,她向着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月光洒在她柔美的面庞上,她凑过嘴唇轻轻地吻了我。
无法出声拒绝,身体完全瘫掉一样,好像是在吸吮什么一样,公主的舌头轻轻地淘气般地绕过我闭合的嘴唇,深入到我的口腔里,伴随着唾液还有身体上流失的魔力,无尽的美妙几乎令时间停滞,最后的关头我像是溺水者冲出水面一样,挣开了紧合的双唇,新鲜的空气还带着公主口中的清新甜腻一起涌入肺中。
她有些羞涩地别过头去:“master不要误会,刚才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补充失去的魔力而已,虽然很少不过暂时还是可以积存到下一次的战斗的。”
“哦哦,是需要这样的联系吗….”不知怎么的,心里荡起一丝失落,大概是自己想得太多,“的确,作为魔术师,我没有远坂凛那样优秀。”
短暂的尴尬过去后,caster再一次说起最近的发现:
“既然master愿意为了伊莉雅而战,那么即使我和master击败所有从者赢得圣杯到最后,依莉雅也会无法避免成为圣杯之器本身,若既要得到圣杯许愿,又要令依莉雅摆脱成为圣杯之器,那么,就需要另外一个圣杯。”
“另外一个?”我惊异的问道,“如果圣杯不止一个,虽然困难,但是也没有必要去争夺了吧。”“我是从rider的话语里得到这个消息的,真正的大圣杯正是柳洞寺地下的空洞,而依莉雅只是相当于一个钥匙,我们需要的是找到另一个可以替代依莉雅的钥匙,代替依莉雅去开启圣杯,许下愿望。”
封住在脑海里的片段复苏,被saber逼问的rider的口中确实有着一个我熟悉的名字:
“樱…..”
公主的手指向城堡外的林海,穿过深山镇静谧的夜色,跨过未远川的荒地上,冬木核电站上空,汇聚的魔力像是密布的令人窒息的积雨云。
柳洞一成醒来,浑身依旧疲乏,他走出空旷的寺院庭院里,零观大哥和众僧人都已经安然入睡,只是这几日大家似乎都睡得太久太久,特别是前日的晚上,整个寺院竟然出现了集体昏迷的状况,虽然身为父亲的住持和零观大哥已经很好地解释了这些,但脑海里好像如缺了根链条一般。
他推开偏厢房的大门,屋内空无一人,挚友卫宫士郎中午后就离开寺庙,据说是和远坂凛商议联系警方搜寻依莉雅斯菲尔的事情。和卫宫一起寄住在这里的赤和远亲caster此刻也不在,好像突然出现后又突然消失了一样。
记忆里卫宫士郎是因为依莉雅的家族因为遗产继承问题遭到变故,身为合法继承人的依莉雅被现在爱因兹贝伦家的族长劫持走,支持依莉雅的分家caster和管家赤前来帮助卫宫士郎夺回依莉雅。脑海里就呈现出如此显然的结论,而且无论是寺里和学校里大家都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家族财产纷争也着实在学校掀起一阵小风波,更是在自己身为学生会长的强势下平息了这种不礼貌的议论。
完全不知道心里的不妥在哪里。他漫步走过偏厢房,来到另一个很小的房间,推开拉门,是整齐的铺好的床单被褥,简洁干净到一丝不苟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多余的物件,可见前居住人的生活作息几乎如机器一样精密干练。
他想不起这个人是谁,隐约的意识告诉他,这里很久前确实寄宿着一个人,似乎还是学校里一位令自己尊重的老师。
矛盾的记忆疯狂地折磨着脑袋,如没头的苍蝇般,一成一头撞在地上的铺盖上,因为被子的缓冲勉强没有受伤,努力抬起头,腮帮出处一个鼓起的凸起让自己感到一阵酸疼,慌忙间,柳洞一成伸出手在被单下翻找,一阵狼藉后终于停住了手,他看到手心里躺着的是那个男人时常带在身边的钢笔。
用自己都震惊的语调,说出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宗…宗一郎大哥…”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地下水窖里,曾用于存放战斗或者试验失败的废品之处,如今偌大的水窖里仅仅存留一滩即将干涸的水,伴随着水干涸的还有躺在地上白衣的老人,流出的内脏早已完全残破不堪,凝固的血液和失去生机的肌体一样正在慢慢干枯,随后和历代的废品一样一样风化,唯有老人的眼睛还残存些许温度,剩余的意识即不感到疼痛也不感到懊悔,千年的夙愿自己无法看见,更无法确认是否实现,唯有这点执念令老人多残喘些时间。
虫鸣声隐隐出现,在空旷的水窖和大厅下被回声放大了声量,随后更多的虫鸣回荡在便是死寂的空间里。
“哦呵呵呵,真是惨状啊,八代家主如今也沦落至此,想必羽斯媞撒看到后人的不济,也不会给汝等重担。”
躺在地上的白衣的残躯毫无回应。
“老朽在此道也探索多年,缘于外力以致颇有所进,但稳定性依旧令老朽无力。”那声音一个人静静地说着,除了零星的虫子,便是这濒死的尤布斯特海塔。
“如今远坂永人的后代不肖,御三家仅剩你我主持,若同为根源,不若给老朽一个小小的方便。”虫子不断汇聚,一开始是模糊的一团黑影,随后逐渐显露形状,被黑压压蠕动的虫子里涌出一个苍白的头部,极近透明的皮肤下没有一丝血色,只是包裹头骨的皮囊,深陷在眼窝里的瞳孔打量着脚下的遗体。
躯体没有任何的回应,伴随着沙沙的爬虫声,无数虫子不知从何处汇聚在此,很快第一只虫子咬破了躯体上凝结不久的血块,在尚有一丝温度的血管里欢快地吮吸着,随后像是溶解般消失在其中,伴随着它的行动,更多的黑压压的如群蜂的虫子钻入了尤布斯特海塔的遗体里,有的虫子吞噬了散落在砖缝里的内脏,随后变成了内脏的本身或者以自身变换形状弥补缺失的内脏部分,然后到骨骼,血管,和更多的组织,皮肤,都被群虫给无声息的钻入,蠕动的虫子在老人的皮下显露出十几个移动的凸起,很快凸起消失,虫群不再涌入,被虫子复原的遗体缓缓站起来,连之前残缺的腿部此刻也被虫群复原。
尤布斯特海塔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和自己同为腐朽的老人,对方纠结扭曲的脸皮便是他的笑容,白衣盖住被虫子修复的躯体,尤布斯特海塔抬起手臂,上面是一条绿色的青藤,原本附着在权杖上的最后一条教皇敕令如今刻印在他的手臂上。
“哦呵呵,那么从现在起,只需要和老朽一起静观其变即可。”
黑白两道人形慢慢模糊,随后变成飞舞的虫群,当最后一丝虫鸣停息时,水窖里最后一滴水干涸了。
核电厂异状
红衣的少女和身旁的金发骑士披着黑色的雨衣,借助于夜色缓缓接近了未远川畔的荒地,自从离开爱因兹贝伦城堡后,凛的心里就感到一点的混乱,莫名的焦躁让她感觉自己正在失去远坂家的冷静和优雅。Rider的最后话语令她十分在意,无法确认樱的状况,以及她是否被卷入这场战争里,更多的隐隐的困于心底的愁郁她无法说出,但现在卫宫同学已经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既然他们兄妹都成为了master,而且几乎可以确定以后是共同的协力关系,那么自己就成为不和谐的对手乃至外敌。
“saber,如果…我是说如果,小时候自己的一个妹妹因为各种原因被过继到别家,而自己无法得知她的情况,她的苦或者乐,而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关系,那么她会怎么想她的姐姐呢。”远坂凛感到语无伦次,莫名的不安此刻已经变成烦躁和另一种无法说情的情绪。
Saber惊异地望着远坂凛的犹豫,自她被召唤而来,远坂凛给自己的印象一直是坚定果断的,可是她也感到rider口中被唤作樱的女孩和远坂凛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无声地按在远坂凛的肩膀上,少女骑士给了她一个支持的自信的微笑:“既然凛很担心那个女孩,无论是怎么的情况,我都会是凛最大的助力,若是被不幸卷入的普通人,身为英灵更应该有义务帮助她脱离困境。”
温暖的体温从saber的手臂上传来,令少女不再犹豫,她回头看着saber露出安心的笑容,准备好的宝石被她紧紧握住,她看着前方有些凋敝的核电站的大门,对着自己的从者说道:“那么,一起吧,saber,为我带来胜利!”
虚掩的大门轻易地被远坂凛踹开,绕过围墙内的一段破败不堪的小路,少女的脚浸润在小路上的污泥里,不过少女并没有在意,未远川会随着时间涨落,这里低洼的地势,积攒的淤泥并不是很奇怪,飞快的跑过去接近核电厂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脚底的淤泥里并没有一丝水分。
即使是夜间,这座自动化程度极高的电厂也在不断地正常运转,虽然荒凉而且是上一次火灾的原址,不过有时还有有一些小学校安排一些学生来参观,重要的设备由少量的专业人员和机器人自动维持,一般人完全无法对其进行扰乱和破坏,加之这里的氛围,几乎没有保安的必要,甚至连电厂本山的门都是开放的。
进入电厂的内部,是成山的高耸的设备,各色的电力变压器和换流器以及无数的高压电线汇聚成一个虬结着肌肉的机械怪兽,此刻它们犹如死去的骨骼,仅留下点点如磷火般的显示灯。两人继续深入其中,穿过复杂的中央控制室,呈现在下方的是电厂的核心,那是正在运转的核反应堆,顺着交织的铁梯和通道,远坂凛小心地踮着脚步慢慢下去,白净的脖子上挂着父亲留给她的魔术指针,此刻指针没有任何的反应,安安静静地挂在她的胸前,与其说是毫无反应,更像是类似仪器爆表后的读零。
终于,她们来到了反应堆前,不远处是雾蒙蒙的蒸汽,那里是电厂的冷却塔。反应堆依旧稳固地躺在那里,规整的仪器小心地控制着反应规模,就像是被七弦琴催眠的三头犬一样,仅仅用呼噜般的能量供给着整个城市。完全没有任何和魔法有关的事物。
“saber,看样子,这里真的是没有任何异状了,大概我们都被rider给欺骗了,那句话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远坂凛松了一口气,拉住saber的手准备返回。
警觉的骑士没有回应凛,她飞快地持剑横在远坂凛前方,对着冷却塔方向雾蒙蒙的一片用冰冷的声音问询道:
“你是谁?”无影的剑锋透出隐隐的杀气,散去的风王结界吹开了前方雾蒙蒙的一片,露出的金色圣剑的光辉照亮了对方藏在黑暗里的脸部。
“樱?!”红衣的少女惊叫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rider说的是真的?”
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怯生生的紫发少女,她惊恐地看着saber手里的圣剑,深紫色的头发刚刚及肩,双手堪堪捂住嘴巴,怕自己害怕失声后引起对方的攻击。
穿着校服裙的樱完全从阴影里走出来,她上身披着一件普通的电厂工作服,背后还印着核辐射的圆形标记,前方的衣带里插着一个简单的工作证,上面写着见习的字样。
看到了金发骑士后的红衣少女后,樱吃惊地张开嘴:“远…坂…远坂学姊,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好像十分惊异,仿佛眼前出现谁都不奇怪,但是远坂凛在这里就异常的违和。
“樱….你为什么在这里?”远坂凛上前去拉住樱的手,检查她的周身,再三确认她浑身没有异状后,心里的不安如冰块一样消融了。
“啊….那个,远坂学姊,是因为家里的亲戚关系,被爷爷安排到这里来实习。”樱有些语无伦次,慌乱地解释道,既像是因为对方是远坂凛的缘故,又像是因为自己在这里被发现的原因。
“什么,实习?为什么现在就要实习,而且需要樱一个人晚上还在这里呆着。”名为远坂凛的少女感到一丝莫名的蹊跷。
“那个..那是因为爷爷不主张让我上大学了,所以,就安排关系令我先来电厂实习,毕业后直接可以找到一份体面安心的工作,为此我也是准备学习理科的…”远坂凛恼怒地叉腰:“是因为慎二那家伙吗,他那样子可以考取学府我不怀疑,可樱也不差,偏偏就要你这么早来这里,即使是实习,也要呆到那么晚吗?”
“爷爷说,因为是自动化程度很高的地方,所以,实习的任务不重,只是来熟悉设备的位置,夜里有时候也会留宿在这里的,”樱指着反应堆不远处的地上,那是一个简陋的睡袋,旁边摆着几个箱子,盛着几件换洗的衣服甚至还有一个布偶熊。“若是能顺利的话,也许爷爷就会让我进入专门的电力学府深造,也是为了我的未来着想,毕竟哥哥是继承人,所以….对我这样已经很满意了。”
温馨的背面
樱低下头,像是被发现隐私一样,有些羞愧地站在原处。短暂的静默后,反而令远坂凛感到尴尬,她别过头说道:“总之即使为了樱的以后着想,把樱一个人扔在这里过夜也是很残酷的事,而且这里是核电厂,会不会有什么辐射泄漏什么的…”
打断了远坂凛的抱怨,樱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就像是在学校一样,如一个普通的少女般,樱解释道:“没事的,远坂学姊,唯独这里的防辐射设备不需要担心,在几十层各类防护包裹下,恐怕我这里的辐射还不如在电视机前大呢。”
被问到了不熟悉的领域,远坂凛只能从樱的表情上判断出这里的安全。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樱拉着远坂凛和saber一起坐在睡袋旁的垫子上,从水壶里给她们倒了两杯茶。
“请用,远坂学姊,那个,还有saber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樱娴熟地把茶杯双手递给saber和凛,随后打开了旁边的日光灯,照亮了这个小小的角落。
看着着空寂电厂的小小角落,不知道多少夜晚樱就在这里独自一人度过,看着一些复杂公式的书籍并努力熟悉着这里的仪器。想到这里远坂凛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原来樱也一直那么努力,知道这样的原委,我就很安心了。”
呼出的空气凝结成薄雾笼罩在两个女孩的脸庞之间,樱似乎因为来访者而感到很开心,虽然面对远坂凛有些拘谨,可对于在学校几乎不发一语的她而言,此刻已经是她活泼的极致了。
远坂凛感觉这个陌生的地点和光芒里,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家里,和父母以及妹妹一起渡过的短暂而美好的时光。灯光下紫发的少女的左侧发梢上还扎着红色的发带,她垂下的眉毛专心在茶道上,似乎这样就能很好地避免可能的生疏。红衣的少女除了从樱的手里接过茶杯时对她微笑外,只能有意无意保持着尴尬的沉默,她真的好想问眼前的这个人,这些年到底过的怎么样,但此刻却和往素的相逢般,只能依旧用礼貌和优雅的外壳来覆盖自己。
“真是软弱啊”她不禁那么想着,身为家主的自己从没有此刻那么痛恨自己的优雅,那只不过是覆盖在自己脆弱内在上的一层保护罢了。
Saber倒是毫无芥蒂地和樱聊了很多,作为古代英灵的她意外地对现代的设备和机械有着兴趣,对于自己稍微擅长的领域,内向的樱也感到一丝自信,给saber耐心解释了很多。
“原来这里面居然藏着那么危险的东西,可为什么还是要依靠它来发电呢。”saber看着反应堆坚实的外壁,不禁感慨着。
“人类不就是这样嘛,为了某样东西,总要冒着一些风险对嘛。”远坂凛找到了可以接下去的理由,“说实在的,樱能掌握那么多的知识,真是令人佩服呢,我可是对机械完全完全不在行,早上闹钟都要被我弄坏几次。”
Saber一边品着茶一边说出了实话:“那是因为凛喜欢赖床吧。”
红衣的少女羞红了脸有些责怪地看着saber:“只是偶尔,偶尔对吧,saber!”
看着满不在乎一脸“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表情的saber和着急辩护的远坂凛,樱居然嗤嗤地笑了。
“远坂学姊和saber的关系真是好呢。”
“樱害怕的话,今天我就和saber一起在这里陪你好啦,反正我也没事情可做,学校里这几天我也请了假。”远坂凛提议道。
紫发的少女仿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期待但又犹豫的表情:“那个,会不会很麻烦远坂学姊,毕竟我这里也没有专门的床铺了,夜里可能会比较冷。”
“那樱也可以和saber一起来我家嘛,就像是平常的做客一样。”
“学姊的家吗….我可以去吗?会不会造成麻烦…”
“没事的,saber和我一起住都觉得很空旷呢,而且saber买了很多的鱼,樱也很擅长料理吧,我这几天可是为了给saber小姐做饭而麻烦坏了,不如一起来帮我吧。”远坂凛微笑地提议。
“啊…saber小姐很喜欢吃鱼吗?”
“不是喜欢吃鱼,单纯是喜欢吃本身。”远坂凛露出一脸疲惫的表情,眼角幸灾乐祸地瞟着涨红了脸的saber。
果然金发的少女像是被触犯了禁忌般:“凛,虽然作为你的远亲表妹,可是身为前辈却揭露我的短,真是不能容忍。樱,我单纯是不希望浪费凛的一番苦心而已,不希望浪费掉食物才…”
一番快乐的争执后,樱还是婉言拒绝了远坂凛的好意,最终三个女孩就这样在空寂的电厂里坐在睡袋上度过了一晚。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耸的窗户洒进来时,远坂凛知道是道别的时候了,既然确认了樱真的没事并没有被卷入,心里不觉间松了一口气。
“那么,樱,我们这就告辞了,不好意思让樱一晚上和我们坐着睡,有机会一定要来我家。”
Saber也表示期待:“樱,听凛说你的厨艺非常好,所以务必要来。”
“等实习结束后一定要让saber鉴赏我的厨艺!”紫发的少女开心地露出笑容,阳光洒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和周围冰冷的机械和管道相衬,就像是一朵在废墟上开放的孤独的花儿,那么美丽却永远没有人问津。掩饰住内心的思绪,远坂凛一咬牙低头拉着saber离开。
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守在门外的少女一直挥手送别,直到最后那红色的发带消失在晨曦的雾霭里。红衣少女和金发骑士远去,樱缓缓地放下了手,已经坚持了那么久,若是再不去补充的话,很快就会崩溃的吧,背后整齐的衣衫裂开,一条灰色的虫子撕开背后娇嫩的皮肤,不顾少女痛苦的表情发出饥饿的嘶鸣。
“啊…”痛苦令少女扭曲了姣好的面容,随后更多的虫子从身体的各处撕开皮肤涌出,张开锋利的獠牙咬碎碍事的衣衫,少女艰难地试图爬向远处的反应堆,却再也没有能力移动,从手臂到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寄生苏醒的虫子包围撕裂,无法言明的痛苦伴随着少女的惨叫,很快就被更大声的虫群的饥渴声掩盖,昏迷的少女丧失了最后的意识和行动力,倒在地上被更多涌出的虫子包围。
金发的魔术师缓缓从电站内部走出,镶嵌着MANA之石的魔杖被他的独臂拄着,黑衣的从者站在他的身旁,恭顺地等待命令。
“真是丑陋的东西,这玩意真的能给我们带来圣杯吗?”阿特拉姆扭过脸不去看地上的惨象,好像多看一眼都会令自己高贵的眼神受到玷污一样。
布满少女全身的虫子不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最后柔嫩的肉体被坚硬的翅膀和外壳撕开,无数的成虫飞出形成一团黑色的雾状团块,变幻一番后变成一个老人的形状,单薄的皮肤覆盖在上面,深邃的眼窝里再一次露出亮光。间桐脏砚少有地露出满意的笑容,伸展着全身由新生的虫子制作的身体,看着地上的少女,她的皮肤上都是蜕皮后的群虫的死皮,和撕碎的肌肤以及渗出的血液一起构成一副可怕的图景。
老人的拐杖抵住少女的脸,那是唯一没有被虫群寄生和撕破的地方:“樱,可以醒来了,远坂家的小姑娘令你受了那么多苦,还要一味敷衍她真是令老朽心疼啊,呵呵”
随着拐杖接触到少女,便是伤痕的樱的身体开始复苏,最后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这眼神,阿特拉姆还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爷爷,为何来的有些晚?”
“呵呵呵,只是晚上去了郊外的城堡,帮助了一位故人而已,咳咳咳咳咳,损失了不少的刻印虫,不过都及时补回来了。”
少女不再言语,像是傀儡一样,顺从地走进了核反应堆,光滑的反应堆外壁上,凭空钻出更多的虫子,借助于樱尚未愈合的伤口再一次钻入,带着巨额能量的虫子和少女联动,远处的变电站像是得到了生命一样,发出轰鸣的声音,现代的仪器和魔法的设备一起运转,开始了把剩余的能源作为电力对整个城市进行新的供电。
当最后一群虫子覆盖住自己的脸时,少女的眼神无意间瞟到角落里那小小的睡袋和三个茶杯,最后一丝的光亮消失,再一次成了空洞的人偶般的东西
沙沙的虫群和轰鸣的电厂设备里,老人和金发的魔术师走进里面,黑衣的从者隐匿了身形,再一次消失在荒地里。
慎二的野望
间桐邸的地下室里,重伤的从者躺在正中的魔法阵中,紫色的长发在蛇和发丝的形态间不时地转换,身上的戈尔贡形态给她的负荷很大,此刻正在努力克服反噬的她正看向坐在地下室楼梯上的蓝发少年,他恼怒地抖着手里的一本魔法书,上面镂刻的三瓣樱花状的印记已经少了一个。
愤怒地把书扔到地上后,少年指着虚弱的从者指责道:
“真是没用!rider!为什么不使用宝具,不仅事没办成还浪费了我一条令咒。”
“master,我的天马被saber重创,而且若是我当时使用宝具,估计也无法抵御saber,相冲之下我可能就无法回来。”
“哼!不回来更好,那么我就可以找到更有力的从者签订契约,也比你这样的废物强多了!”
Rider沉默不语,她只能全身尽可能地贴近魔法阵,加快恢复的速度。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我抽到了最差的牌!远坂凛那家伙,就觉得自己运气好,就可以嚣张,可恶!可恶!可恶!”
忍住浑身的重伤,rider艰难地向着少年发问:
“master,我一直很不解,为什么你要这么在乎樱,明明看起来您也不喜欢她。”
蓝发少年焦躁地拾起书本,在地下室里踱步,另一只手攥紧拳头:“你懂什么,我是间桐家的长子,更是继承人,所以就要尽到保护晚辈的义务,樱是我的妹妹,哪怕过继的也罢,哪怕我很讨厌也罢,可能虐打她的只能是我,我可是贵族,间桐家传承了几百年的血脉和事业可是由我来继承,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怎能得到肯定。”
“也就是说,master仅仅是为了身为长子的名誉?”
“不要多问!赶紧恢复过来,你身上的魔力是那家伙提供的吧,呵呵呵,怪物的妹妹给你这个没用的怪物提供魔力,却要我来拯救你们两个没用的怪物。必须把依莉雅斯菲尔抢过来,我的使魔可是告诉了我,言峰那家伙说了,她就是真正的圣杯之器,夺得了她交给爷爷,就能把樱换回来。真是的,看到她那副肮脏恶心的模样我都快要反胃得吐了。为什么交给我的都是没用的家伙,没用的,衰落的家族,没用的从者,没用的妹妹。我告诉你!rider,我,间桐慎二,是要振兴家道的人,那么第一步,就是从主宰身边的人开始,无论是老爷子还是樱都应该由我主宰!”
“那么,我的master,既然我的能力有限,为何您不去找其他的参加者联盟呢?”紫发的从者慢慢恢复过来,勉强凭借意志最终遏制了戈尔贡化,她平静地站起身来,“据我在战斗中所见,似乎caster和archer关系很差,即使他们的主人是兄妹关系,也不见得他们注定会一起联盟,若是凭借master的杰出口才和交际能力,能得到有力的盟友的话….”
慎二眼光里闪过一丝光亮,地下室的昏暗遮住他的面庞:“你是说…..卫宫?”
他托起下巴,仰头看着地下室潮湿而肮脏的顶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说得对,rider,真正有智慧的魔术师都会利用盟友达成目的,我可不会像我的叔叔一样愚蠢,他的能力无法完成的事情,便是我证明自己优秀的台阶,间桐的家族将因为我而辉煌和不凡!”
蓝色的卷发因为主人的活跃而欢快地跳起来,在这发霉的世界里竟然有了一丝的生机和毒菌般的希望,紫发的从者被眼罩遮住的双眼好像穿过层层的岩石阻隔,望向未远川畔的电厂。
依莉雅的消失
梦里,我漠然地看着一片海滩,原本望着无尽海洋的淡蓝发色的少女,随着时间而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妇人,她怀抱着孩子,走过繁华的宫殿,里面自己的丈夫正在和其他的女人欢乐,泪水划过,她再一次望着远处的海洋,那曾是她坐船跟随丈夫来的地方。
“好想,回到家乡….”第一次,她开口道,随后她把怀里的孩子扔下飞溅的浪花和礁石里,嘴角处竟然露出少有的笑容,那不是快乐,而是诀别的凄美和绝望。
她跳入浪花里,像是泡沫一样,终结了一切。
我从梦里醒来时已经是清晨,迷糊地摸着周围整洁的被单和宽大的床,意识到这里正是爱因兹贝伦的城堡。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昨晚和caster决定了方案后,决定今天就和依莉雅商量,一起去查看樱的状况。
“依莉雅。”我穿上衣服,在空旷的城堡走廊地寻觅着自己的妹妹。
没有回应。
按照记忆里,我推开隔壁的房间,里面是精致的床和家具,带着贵族的典雅和奢华,还有几个布偶,那确实是依莉雅的房间,昨晚她也是在这里住的。
可我找不到依莉雅,无论推开多少的房门,都无法找到自己的妹妹。
“依莉雅!你在哪里?”很快,来到大厅的我遇到了第一个人,白衣的女仆装前是蓝色的前衣,那正是名为塞拉的女仆,也是她曾把我一剑刺死的人。
像是在那里等待我一样,一脸严肃表情的塞拉机械地回答道:“卫宫先生,依莉雅小姐要我传话给你,要么和你的从者剥除契约,由她保护您,要么就不要来找她了。”
“为什么,这真的是依莉雅的话吗?她到底去哪里了?”我有些愤怒地看着女仆,无法判断她的对我是否是欺骗。
“今早,大小姐和archer以及莉兹莉特去森林周围巡查了,和其她的女仆一起修补森林的结界,若是卫宫先生决定留下来,就在此使用令咒剥除和caster的契约,大小姐就会很快来找你。”塞拉显然对我很不耐烦,厌恶的眼神里,我似乎像是一只苍蝇一样,她递给我一张纸,上面确实是依莉雅的亲笔,内容几乎和塞拉的重复一样,像是很生气的情况下写的。
“…..若是士郎你不愿意,那就代表和我有着不一样的愿望,那么就请和caster离开吧。Caster的身份我想士郎比我更加清楚,和那样的从者一起,一旦士郎没了令咒她一定会立刻背叛的,我的archer也非常讨厌她,所以士郎要么选择我这边,要么选择她,和一个随时可能背叛的家伙一起,而且也不是很强大的从者,士郎会后悔的。”
看完了依莉雅的留言,内心涌出了莫名的矛盾,我已经知道了公主的身份和过去,可依莉雅一定是因为的其他的原因才生气到这样的程度,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我无法判断,眼下必须去找到樱,确认她的情况。
“塞拉,你有没有把樱的情况告诉依莉雅,我希望和依莉雅一起去拯救樱。”
女仆依旧一脸淡漠:“大小姐知道樱的情况,若是士郎先生同意解除和caster的契约,大小姐即使下地狱也会陪着士郎先生。”
手边的令咒在隐隐发热,只要耗尽令咒,就可以解除契约,可公主和赤就会消失,这几日的共同患难情景仿佛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master,仅凭您这份信任我发誓,即使没有令咒,我的魔杖也会为您驱使到最后一刻。”公主的认真誓言再一次涌现在脑海里,还有赤静静地忠诚的身影。
无法放弃他们,无法就这么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既然依莉雅有了城堡和archer的护卫,尤布斯特海塔也已经死去,那么暂且依莉雅就不会有什么困难也不会受苦了,虽然不知道依莉雅为什么生我那么大的气,但眼下必须要救出樱,我必须要想切嗣老爹那样拯救每一个人,去实践自己成为正义的伙伴的梦想。
下定决心后,我郑重地对着塞拉说道:“请你帮我转告依莉雅,我无法放弃和caster的契约,必须要去拯救樱,让她等待着我回来,我会给她最真诚的道歉。”
得到答复的女仆惊愕地看着我,像是再三确认我的心意似的,再一次得到我眼神的坚定回复后,她叹了一口气:“那么,我就会把卫宫先生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大小姐。”
她打开大厅的大门,城堡前的小路通向无尽的森林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攥紧了拳头。
身边的空气里凭空出现无数紫色的蝴蝶,煽动的翅膀们组成了公主的身形,赤从二楼的阳台上无声息地跳下来。
“公主….你们一直在我身边吗?”
Caster屈身向我行了一个宫廷礼,眼角是没有擦干的泪花:“卫宫君,我其实一直在旁边听着,若是卫宫君不选择我,我就会自动离开的,不过既然您对我保持了这样的信任,我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实现master您的愿望,等我们回来我也会向依莉雅小姐道歉。”
“公主为什么要向依莉雅道歉?”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和archer生前的过节令依莉雅小姐很不高兴吧,我和赤已经准备完毕,相信依莉雅小姐也会知道,master这一行也是为了她的幸福吧。”
“嗯,我们一定要把樱就回来。”我下定了决心。
公主忽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我,再次确认道:“master,您刚才说了我们是要去…拯救樱…还把她带回来?”“是的,公主,樱是我的学妹,既然依莉雅已经平安,我也必须把樱从这场荒唐的战争里救出,给她平常的生活。”
“可是,master,您所谓的救了樱,是令她恢复原状吗?”
“怎么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可…..可那样的话,谁来代替依莉雅小姐充当圣杯之器呢?”caster犹豫地看着我。
“对啊,我的目的就是要毁掉这场仪式,把作为牺牲品的所有人都救出,十年前的大火里我没能去救人,而是单纯地忍受那周围的惨叫和呼喊,这样的结果我无法再承受,用人来当做圣杯战争的牺牲品什么的,我决不允许。”
“master,您的意思是毁掉圣杯战争本身吗,可那样您就无法实现愿望了。”
“为了个人的愿望而构筑的这场战争本身就是极其荒唐的,如果说我有愿望的话,那么结束这一切就是我的最大愿望,这样的话所有人,无论是依莉雅还是樱,都会得救。”
“去拯救…所有的人吗….”公主停住了问询,带上的兜帽遮住了她的眼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随着我,和背着双刀的赤,在晨曦里一起离开城堡。
无名双刃
先回到柳洞寺做准备,caster如此建议道,因为在那里安全上是可靠的要塞,而且直接在大圣杯的上方,更容易积攒储存魔力。赤一如既往地守护山门,我和公主走进了曾经寄住的偏厢房。
“master,我需要半日的时间来准备,毕竟我不知道樱那边的魔术师情况,单是rider,对于缺乏魔力加上被诅咒限制的我而言就很吃力,所以在此之前需要做一些魔术的道具,在我准备好之前,希望master不要进来。”被公主郑重嘱咐道。
“嗯,我会一直守在门口的,等中午我做完午饭就会来喊你,那时候应该也准备比较妥当了吧。”我对着公主微笑地关上屋门。
偌大的柳洞寺显得很空旷,因为不是节日有祭典,所以一般都是极其安静的地方。走到山门前时,赤微微向我鞠躬行礼。
“对了,之前一直有个问题想问,赤是为了什么目标而参加圣杯战争的呢?”见到少年的两把爱刀,不禁问道。
布衣少年举起干将莫邪交给我手里问道:“你觉得我的刀怎么样。”
完全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棒极了,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能得到或者说能制造这样的刀该有多好。”
少年看到我眼里对名刃的渴望,满意地看着我,像是找到了知音:“小姐和我说起过,士郎先生的魔术起源是剑,不过目前所修的魔术却是和剑相异的时间魔术。我也可以看得出来士郎先生对干将和莫邪的喜爱,若是战争结束或者我无能战败,那么这两把刀就送给士郎先生了。”
“那怎么能行,再说就算给了我,赤消失了的话,从者的武器不也就消失了吗?”
“这个不用担心,我的宝具并不是双刀本身,而且干将莫邪本来就是家传的名刃,和传说的兵器不一样,是随着我的召唤而从我的时代被带来,并不会随着我的消失而回去,所以这两把刀就是真品本身。”
“真品本身吗…”一时间,我痴痴地看着双刀,赤说起过他并不是有名的英灵,战败也不会回到英灵之座,仅仅是类似于冤魂一类的灵。
“我回应公主的召唤,只是想见到更多的名刃和武器而已,武器和其他东西不一样,是及其美丽的东西,在我的时代,用来诛杀一切暴君,维护正义与和平。”
赤随后拿出腰间的铁扣,从布带上捋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我说道:“先生把这个交给小姐,这是当年敝人父母打造干将莫邪所剩下的陨铁的一小块,及其柔韧而不适合冶铸刀剑,但可以让小姐给你制造非凡的弓弦出来,这样士郎先生也就有了自己武器。”
“弓弦吗….”我感激地接过,准备交给公主。
走到偏厢房时才想起来不能打搅公主,正准备离开时,发现了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伏在窗户边,好像是在偷听什么。
我慢慢接近他,因为他的专心竟然一时没有发现我,等发现我接近后才慌乱地转身。
“一成?”我惊讶之余,小心地压低声音,看到他一脸惊慌的样子,恐怕也是因为被抓住偷听而感到羞愧吧,“你怎么在这里?”
柳洞一成示意我一起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再说。
一直被他拉倒寺院空无一人的经房,他才冷静下来,四下里看着我,检查我的周身。
“喂,一成,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卫宫君,既然你也到这里了,所以必须向你确认几个问题。”柳洞一成推了推眼镜。
“这几日出现太多的事情,虽然很复杂不寻常,可都在我的常识范围内,卫宫君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那个依莉雅学姊的分家caster小姐是真的吗。这也可以姑且不论,卫宫君有没有记起我们年级有没有一个叫做葛木宗一郎的老师。”
“葛木老师…”我下意识地重复,可我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在世了,那天的雨夜,他显然是被作为旁观者被assassin或者lancer灭口了,这件事后来和我的家一样都被监督者很好的用魔术等各种手段掩饰过去了。
绝不能再让一成牵涉进去了,我下定决心道:“一成,我并不认识叫做葛木的老师,所以你大概是记错了吧,前几日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全寺庙的僧人昏迷吗,虽然是出家修行,可还是要吃些荤菜,毕竟不是过去了对吗。”
“是这样的吗,可能我这几日确实有些疲惫,说实在的,从卫宫家出事后,很少见你来学校里了,所以就没法在学生会室蹭你的午餐了。”
“没关系的,承蒙一成的招待,让我可以在此安置下来,中午我会做一顿丰盛的大餐的,请务必赏光。”
一成双手合十推辞,说我可能会和caster小姐商量依莉雅家族的内部事务,作为外人他不便于一起用餐。我说到时候可以让赤给他带一份过去,这才令他安下心来。
中午吃罢午餐,公主递给我一把长弓,和一袋箭簇。
“弓弦是赤的铁环所制,弓是我和赤一起打造的,这袋箭簇是我仿照archer的宝具,只要我还活着,里面的魔箭就不会用完,每一只箭簇都会令对方的魔术师产生几分的麻痹感,以至于很短的时间不好施法。”公主把这些交给我,看着我背上弓和箭袋,似乎感到很满意我这份装束。
在检查完柳洞寺最后的结界后,caster嘱咐我:“master万一我们遇到无法预测的状况,我们需要先行撤回柳洞寺,无论目的达到与否,master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
合作
出了柳洞寺,公主换上了和服的便装,本来可以选择灵体化的她解释道为了防止敌人的突袭。不经意间瞟了两眼caster,发现她确实很适合和服,大概是被她发现了,公主并没有拆穿,反而若无其事地露出一抹微笑,令我感觉被看透了一样。和公主一样的理由,不过赤倒是没有换衣,因为他是属于走到哪里都不会惹人注目的类型,仅仅用麻布把耀眼的双刃包好遮住,而我则把长弓和箭簇装在琴盒里,就这样我们下了山,穿过深山镇的大街小巷,向着未远川畔进发。
虽然已经是下午,但温度却要比中午时候高一些,令人很舒服,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随着前方的不速之客而消散了。
一个安静的小巷里,蓝色的海带头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看起来只有一个人,但caster和赤却能看到他背后灵体化的从者。
“rider…..你旁边这人畜无害的东西竟然是你的master么?”caster率先问道。
“哟!卫宫君,真是好久不见啦,”对方露出得意的微笑向我打着招呼。
“慎二?!你…为什么你居然成了master?”几乎一眼就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但和眼前这个人格格不入的却是他一旁显现出形体的rider,即使在幽深的巷子里,也掩盖不住她长长的紫发下的妩媚和威胁。
不过身旁的公主并没有显现出要战斗的意愿,赤也只是横在我的前方,连双刀都没有露出。
“卫宫,虽然我知道你会很震惊,不过我还是很理解你的,毕竟,我们可是多年的….朋友,对吧。”慎二抱起双臂,得意地倚在墙壁上,等待着我震惊的反应。
“嗯,我早该想到了,既然caster说道樱的事情,那么慎二你也肯定脱离不了干系。”不由自主间我握紧了双拳,慢慢接近慎二,看到我反应的rider挥舞起长长的锁链和短刀护在他的前面。
“rider!不要这么无礼,给卫宫一点时间接受也不是不可以。”慎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可能被殴打的情况,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和卫宫差不多,我也是因为情况偶然被迫成为master的,而之前我的rider的战斗力想必卫宫已经了解一二,那么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合作?和你?为什么?”我压住性子,尽可能从慎二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樱有可能作为圣杯而遭受的类似于依莉雅的折磨,心里就莫名的火大和冲动。
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我的强硬吗,他转念想了一下,得出了结论:“卫宫大概以为樱之前的虐待都是我做的吧,说实话我确实打过她不少,那也是身为兄长对妹妹必要的管教,不过眼下她遭遇了危机,无论平时再怎么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对吗,所以,我需要去救她,不过樱的情况和卫宫的想象不一样….”
像是躲避什么耳目一样,再三个rider确认周围没有魔术痕迹和使魔后,他竟然拉我到一边,凑到我的耳边,牙齿似乎因为恨意而几近咬碎:“因为我也是不成熟的魔术师,所以我家的老头子和外来的魔术师做了交易,竟然决定把樱作为圣杯改造后送给那家伙,以此换取和那老几的同盟。你可能没有见过我家的老爷子,和你想的不一样,即使有rider在身旁我也没有把我杀死他,而且rider说她也没有把樱从圣杯改造会正常的手段,所以只能向身为caster的主人的卫宫求助了,身为神代魔术师的她定然有我们今人不知道的方法来办到。”
难以置信,我无法确认慎二的话语和合作的可能性,公主和赤都是一幅平淡的“恭候主君命令,我等赴汤蹈火”的表情,真是令人头大。
看到了我的不信任,慎二非常焦躁,想必他自己也知道从那次弓道场的事件过后,我和他几乎形同陌路,维系我们联系的也仅仅只有藉此来我家照顾的樱了。
“我正要去救樱,但不是和你一起,而且若是慎二觉得这一行有危险,不去也是可以的。”只能这样回复他,我可无法做到在拯救樱的同时还要担心身旁不靠谱的盟友的背叛。
“可是你知道樱平时在哪里吗?”慎二几乎气急败坏,“凭借你们根本就无法….”
“冬木核电厂,caster已经探测出来了。”我回复道。
间桐慎二警惕地看着我身边美丽的公主,依照他的性格,只要是好看的女生,一般都免不了被他搭讪,但一起开始慎二见到公主,就没有丝毫搭讪的欲望,反而一直戒备和远离。大概是公主身上的某些气质的缘故,这份气质令我想起了远坂,不过即使是她,也在在这上面输给公主七分吧。
“为什么,为什么卫宫就不能相信我一次,的确我以前确实对樱做过很粗暴的事,但自从发现了我过世的叔叔留下的笔记,我便决意做一些比以前单纯殴打妹妹更能确立兄长威望的事。”慎二把一本薄薄的本子扔给了我,那上面仅仅是潦草的胡乱地划了十多面的文字,封面上只简单地署名,那应该是间桐家的一员。
日记的主人名叫间桐雁夜,在极短的时间内我翻阅了他的短短的潦草的日记,记录的日期也仅仅只是十几日的事情,但开头的文字便令我心里一寒。
XX月XX日我从不记日记,因为自己自少年就喜好远游闯荡的缘故,我厌恶间桐家的肮脏的魔术,不过今日,却要决意回去,我知道面对自己的父亲需要承担多大的勇气并且意味着什么,但没有办法,从葵姐那里得知小樱已经被过继到间桐家,恐怕是要成为父亲的棋子了,不过,应该还有希望…..
XX月XX日
见到了小樱,已经晚了….(笔迹后面是几乎划烂的纸张)
XX月XX日
和老头子做出了协议,大概明晚进入虫仓,若是剩余的一年能够忍受并成功完成改造,那么就都值得….
(之后是长达将近一年的空白,无法得知在这段时间里作者遭受了什么)
XX月XX日
终于开始了,召唤前一晚又见到了小樱,已经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微笑了….即使是死,我也要拯救小樱,带给她幸福….
XX月XX日
可恶!berserker居然失去了控制,不去除掉时臣家的servant反而对着saber暴走。身体更加恶化,我真的不知道这幅残躯还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XX月XX日
Caster弄出了那么大的麻烦,想必时臣也会来到未远川,那么就借机除掉他好了。
(之后的部分都没了清楚的日期,多数像是在半昏迷的情况下胡乱写的内容)
….我居然没有死去,是被人救了吗,还被带到间桐家。老魔鬼让我吃掉的那只淫虫居然是小樱的…我必须!必须杀掉脏砚!…
….身为监督者的神父居然答应和我结盟,我前几日的重创也是他所救,他告诉我很快就能让我手刃时臣…
XX月XX日
记下了今天的日期,一会就出发,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berserker也没有暴走,那么就按照神父的约定,去教堂和远坂时臣做个了断!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杀掉了!我杀掉了!我杀掉了!我…..
我杀死了葵…..哈哈哈啊哈!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日记几乎混乱不堪,也没有可以称得上任何有条理的地方,很多的时候只有毫无理性的涂画,但可以推测出这个叫间桐雁夜的人,曾在十年前的上一次圣杯战争中试图以圣杯为代价和间桐的家主换取小樱的自由。
能以万能的愿望机去换取小樱的自由,只能印证了公主的推测,间桐的家主,真的在用樱做着取代圣杯的试验,而且….竟然是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看着我把日记攥在手里和脸上的表情,慎二宽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现在相信我了吧,我家的老爷子把樱当成工具,把我和我的叔叔当成棋子,殊不知智慧的我早就看穿了他的阴谋,来和我联手吧,卫宫,我需要你的协力,救出樱后,我可以让她继续呆在你那边,不过我必须要继承老爷子的一切遗产和间桐家的所有。听rider说你的妹妹依莉雅斯菲尔也不愿意当爱因兹贝伦家的傀儡,成功利用了远坂和rider把家主害死,我想这其中不会没有卫宫君的参谋吧,既然卫宫君做过了一次,那么再帮着你的好友,哪怕单纯为了樱,也可以做第二次对吧。”
“我觉得master可以和这家伙合作。”caster意外地用意念悄悄说出了她的建议,她仅仅瞟了慎二一眼就别过身来继续道,“那家伙的眼里可以读出欲望,不管是间桐家的继承权还是不甘心成为棋子的自尊心,亦或者是证明比那家伙过世的叔叔更加优秀,但总算有了欲望,和master的情况不一样,他有显然的欲望,只要他的欲望没实现前,那么和他合作我们都是可以接受的”
间桐慎二的态度很令人不爽,但公主的分析确实有理,而且之前rider的表现确实不俗,眼下被远坂拒绝合作,以及依莉雅的赌气,使看似的优势当然无存。公主依旧处于魔力缺乏和受限的状态,赤的狂化又不稳定,而且身为间桐家的人,慎二相比要比我更加熟悉那个电厂的内幕,即使是作为向导也是可以考虑的。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提议,慎二。”我伸出手来。
他对我这么快转变态度有些意外,不过转瞬就释然了,大概是觉得他以自己的口才和魅力说服了我,以精英般的姿态伸出手回握着:“那么,卫宫,我们就从此一起协力了,去拯救我的妹妹。”
巷口吹来一丝风,拂过刚刚结盟的五个人,带着未远川潮气和海腥味的空气好像也把对岸的荒地里那曾经的积怨也吹拂过来,透过小巷狭窄的视线,我看着远处未远川对岸静立的核电厂,此刻太阳已经开始西下,斜晖照进小巷子里,身前的蓝发故友竟然有了一丝英雄的豪气,像是首领一样,他带领着我们坚定地穿梭在狭窄的道路里,走向雾气蒙蒙的目的地。
机械使魔
夕阳洒在红衣少女的脸颊上,周围的芦苇和野草高高地盖过了她的身形,她此刻的位置就在冬木核电厂的不远处,一个略微的高地边缘,高耸茂盛的苇叶成为她的掩护,更不用谈早就在周围布置的封闭结界了,一般外人是不会发现她的。
但眼下少女却对身边的金发剑士有些不满意。
“saber,明明灵体化可以更好隐匿身形,而且可以减少我的魔力消耗,不是更加有利于我们潜伏吗,你现在和我一样都趴在这里差不多一天了吧。”
“凛,我无法灵体化其实是因为….”金发的少女犹豫地吞下话语。
“真是的,你到底怎么了,从早上离开我提议在这里观察你也没有抱怨,没回去吃饭你也没有抱怨,为什么就不回答我的问题。”
Saber从盔甲里掏出一盒鱼肉做的寿司,自信地说:“即使凛不回去做饭,早就准备军粮也是一个从者必备的美德。”
远坂凛有些生气:“那是我今早的早饭,我说怎么就忽然没了。啊不要岔开话题,saber,你为什么不灵体化?!”
看到少女认真的眼神,saber知道自己确实无法敷衍过去:“那是,因为,我是为了圣杯才成为servant的,不得到圣杯,我就一直保持着濒死的状态,和其他确实死去的英灵不同,至今我也没有得到圣杯,也就一直停留在死去前的状态。”
简单的回答令远坂凛非常惊讶,她已经知道了saber的身份,早在那晚上saber展示出那光辉的圣剑后,可她却不知道saber如此的执念。
“saber,你有什么必须得到圣杯的理由或者愿望吗?”少女出神地继续监视着电厂,自从清晨离开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定,樱的状态实在是太过于正常,可也太过于诡异了,一种不适感迫使她吃完早餐后再一次带着saber值守在这里,观察异状。
Saber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总之,得到圣杯是我夙愿,无论是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然我就无法从那循环里走出,必须有人,更加合适的人…..才行。”
在saber的低语中,远坂凛忽然看到了新的状况,核电站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位金发的魔术师,无数的像是机器人的金属物体被他用魔术搬运出来,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魔杖中的蓝色石头发出光链连接在众多的机器人身上,随后像是得到生命般,原本毫无生机的机器,变成了大概几百个一人多高的机械使魔,清一色的前端冒着和魔杖的蓝色石头一样的光泽,排成一列方阵,他似乎得意地看着前方,被芦苇挡住的视线处,出现了两个身影,原本走在前面的蓝色海带头似乎因为眼前的异变而吓破了胆子,躲在身后红褐色头发男生的背后。
“嘁!那家伙!”远坂凛认出了红褐发色的男生,他从背后取出一把长弓,向着金发的魔术师瞄准。
“他不就是凛所拯救的卫宫士郎吗?”saber确认道。
“哎,没错,是那个笨蛋,不去和依莉雅斯菲尔呆在一起,却和另一个更加恶心的家伙在一起。”
Saber惊讶地看着手持宝石的远坂凛,四周的结界也被解除:“凛?我们现在要去吗?”
“是的,一起想起来就火大,那个笨蛋,”少女抱怨道,慢慢从高坡上用芦苇掩饰着自己的行踪,距离电厂还有几百米,能不能在那之前赶到呢,“saber,我们慢慢接近,然后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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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现在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公主的前master——阿特拉姆。
“还以为是别的master呢,原来依旧是老熟人。”金发的魔术师一脸游刃有余的样子,即使只剩下一条手臂。
手臂中巨大的魔杖散发出比之前更加猛烈的魔力,仅过去不到两日,阿特拉姆的实力就几乎翻几番。
“喂,你这家伙,就是和爷爷合作的外来者吧,你可知道本大爷的身份!”慎二率先走出,指着金发魔术师的鼻尖,完全是一幅乱来的样子,我默默地拿出长弓,准备着应对对方的发难。
“哦?居然还带来啦一个小丑,看起来是间桐家的小子,真是可笑,论魔力的程度恐怕还不及你身后的野种呢。”阿特拉姆大笑起来,魔杖挥舞,镶嵌着的比以往都大几倍的MANA之石发出耀眼的蓝光,“怎么样?caster!如今我也可以制作如此的MANA之石,倒是你可以再来试一试啊,给你的前master表演一下凭空产生的大魔术啊,怎么样?不现出身形,是为了掩饰你的狼狈和肮脏吗?”
阿特拉姆对着我身后的空气说道,这意味着他可以看见灵体化的三个servant,也就是说assassin就在他的附近。
“可恶!你这家伙,也不看看大爷我带来多少人,怎么样,吓尿啦吧,哈哈哈,向我求饶啊,给我下跪也可以。”间桐慎二叉腰向着对方大放厥词。
金发的魔术师自觉优雅地挥舞魔杖:“人多确实不好办,不过眼下的话….”
随着魔杖挥舞,无数的机械人从电厂里飞出,那是平日里用于电厂维护的自动机器人,智能化非常高,有现役的,也有堆积在仓库里淘汰的型号,眼下都处于断电状态,像是几百个废铁。但随后从MANA之石里涌出的巨额魔力仿佛令眼前的废铁恢复了生机。不对!与其说是恢复生机,更像是能力的增强,转瞬之间,眼前的几百个机械人成了魔力支撑下的无数使魔,前端的机械手臂上没有焊枪和维修设施而是被清一色的MANA光辉笼罩。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人更多一些呢?”金发的魔术师扬起了必胜的笑意。
僵局
“啊!”眼前的变故令间桐慎二吓得躲在我的身后,在我的背后,长长的紫发下,手持锁链和短刃的rider和露出干将莫邪的赤解除了灵体化,而公主身上的和服也被深紫色的斗篷取代,她飞身腾起,六个巨大的光弹化作魔力的激流扑向发动的机械使魔方阵。
光弹在机械使魔之间炸裂开来,原本潮湿的土地几乎被翻开,随后因为爆炸的热气和魔力溢出而迅速干涸,成了一团没有任何有机质和生命力的残土,遭到如此冲击的使魔迅速变换阵型,形成一个箭簇,向着我和慎二冲去,试图以扼杀master结束战斗。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我拉开慎二,随后三发带着魔力的箭簇离开弓弦,赤提供的弓弦效果惊人,很快前面几只逼近的机械人就暂停了活动,溢出的魔力发出类似短路的声音。
更多的使魔借此空隙把我们包围,机械使魔相继变换形状,分化组合后居然变成十几只豺狗的形貌,腹部燃烧的是集合的MANA之石。
一只豺狗很快就瞄准了身无寸铁的慎二,锋利的前爪几乎撕破了他的上衣。
“rider!”慎二的惨叫声里,rider挥舞着铁链荡开逼近慎二的机械使魔,短刃带着长链飞出,直接贯穿十几只使魔腹部下的MANA之石,被眼罩遮住的眼睛看向半空的caster,“只要击穿魔力供给的石块就可以结束!”
想的得到caster的回应一样,原本五大光弹分裂成更加细小的短促的光端,如机枪一样洒向我们的周围,让我们中间的空地稍微大了些,不用那么狼狈,借此时机,原本维护我周围的赤旋起双刀压低身躯,一手投掷,一手防守,无论双剑中的哪一个离开,只要另一把在赤的手里,都会立刻返回,这种以刀当飞镖的用法很快起了不少作用。
我紧张地一边射击扑向我和慎二的使魔,一边看着公主的脸色,虽然现在看起来还算颇为有余力,但我知道因为自己的命令而无法有效补给魔力的她能维持这样的状态也不会很久了。
夕阳下,在我们的周围无数失去生机的使魔变成一圈机械的废铁,我想从空隙里寻找阿特拉姆的身影,不过他似乎早就潜入到核电站里面,无法解决眼前的机械使魔大军就无发进入里面。
“卫宫!这可怎么办,那混账强的那么厉害,要不我们还是撤退吧!”一直趴在我附近的间桐慎二趁着攻击间隙艰难地抬起头向我建议到。
“慎二,你觉得,眼下我们有可能被那家伙白白放走吗?”
顺着我的指引,慎二抬起头来,原本围在我们周围的废弃的使魔,被后续的使魔吸收,无数零散的机械部件拼凑在三个主要的使魔身上,高达五米的身躯,背部和前方的机械臂上出现四五个类似枪炮发射口的装置,更多的废弃使魔被吸收,层层的钢铁裹住的MANA之石令我们之前的攻击不再凑效,涌动的魔力在形成的枪口形成密集的光弹和caster的高速神言对射起来。
“现在感觉如何啊,美狄亚!即使你是神代的魔术师,面对着科技和魔法的完美组合也是束手无奈啊,肮脏的贱种和背叛的婊子怎能和我——阿特拉姆相提并论!”空中想起金发魔术师幸灾乐祸的声音。
公主生气地抬起头看着电站,一束光弹把远处电厂的混凝土墙击穿一个大洞,刚想让更多的光弹汇聚,但却被五个超大的几乎是机械人的怪物使魔压制过去。
“哎呀呀,居然生气了,不过需要你告诉你的野种master,要是他管不住手下的坏脾气,使用太猛烈的魔术的话,电厂的反应堆说不定就会被爆裂开,那景象虽然很令人向往,不过却对我没有任何伤害。”阿特拉姆用魔术扩大的声音在空中放肆地笑着,“快来找到我,杀死我啊,,美狄亚,这样就能解决一切,这样就能在你的垃圾master之前表功啦,哈哈哈哈!”
不过得意的魔术师很快就止住了笑声,布衣的少年腾起在半空,双刀并拢竖握在前,随后想之前对saber用的招数一样,半身旋转,caster在他的周身笼罩了防护的魔力盾,赤大开大合之间,如陀螺一样旋转,目标直指射击公主最猛烈的巨大使魔,分出的手臂对着赤射击,被随时调整旋转角度的赤一一避开,唯有几发击中也因为魔术盾的缘故没有对赤构成多少伤害。旋转的刀刃划穿了机械使魔腹部的层层钢铁,干将莫邪周身透着红光,好像再一次回到了当初它们在炉火里被铸造的滚烫状态,双刀划开现代合金构成的钢铁,留下周围呈熔融状态的卷口,旋转的身体随着刀刃继续向里逼近,随后干将莫邪消失了刀刃的形状,而变成吼叫的两只火龙,赤从那巨大的使魔身边荡开,他没有回身,背后的高大五米的机械使魔浑身都成了焦红的状态,随后爆裂开来,飞散的铁水和铁渣在周围的机械使魔中炸开,熔融的钢水浸透到其他的使魔身上,随后凝固,许多关节被固定的使魔当即倒地,而更多的铁水直接击穿MANA之石本身。公主释放大范围的魔力盾护住我们,最后在远处的赤的周围,形成了第二块空地,原本化作双龙的干将莫邪安静地被少年握在手里,仿佛从未燃烧过一样。
“你….你这家伙!”大概是发现了赤的可怕,阿特拉姆命令其他四只巨大的使魔连同其他的使魔攻击暂时脱离我们的孤身一人的赤。密集的使魔大军很快就吞没了少年,但在机械的使魔之间,恍然混入了十几个手持黑刀的assassin。
“赤!小心!”依靠三倍速的固有时制御,连续发出类似archer的九发魔箭,逼退了咬向赤腰部和腿部的机械豺狗,随后我转身问公主道:“美狄亚,赤坚持不住了!”
Caster从半空下来:“我倒是可以召唤很多的使魔,但在我魔力不足和魔术受限的状况下,即使召唤出来,战斗力也无法和阿特拉姆的这些机械怪物相比,反而徒费魔力。”
身边保护慎二而苦战的rider忽然转身道:“我可以用暗黑神殿来降低阿特拉姆使魔的行动力,而且还能吸取它们身上的MANA之石的魔力,但需要事先在电厂周围布置小型的魔术结界才能发动。”
“什么样的结界?”caster问道。
慎二得意地用魔术在地上画出了圆形的类似召唤法阵的图案:“卫宫可以和你的servant保护我,掩护我在电厂周围布置。”
看完了慎二的表演,美狄亚露出了嘲讽的微笑:“这样程度的东西,需要多少?”
“大概要有三十多个,原本是准备在学校布置,给rider收集魔力恢复的….而且需要布置到精确的地方。”慎二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但看着周围依旧密集的使魔立刻噤声了。
鲜血神殿
“若是真的按照你所说的有用的话,那么,不需要那么麻烦!”caster手里的法杖举起,几十条红色的丝线自中心放射散开,顺着rider的指引,在电厂周围的指定位置精确下落,最近的一个就在我的身边。
红色的丝线从空中降下,像是厨师用极长的面条在圆形的盘子里摆出复杂的花纹一样,很快三十七个复杂的暗红色法阵在电厂周围的荒地里,墙壁上,冷却塔的外壁,甚至还有反应堆旁的立柱上形成。
“神代的魔术吗,你们人类总是很令人惊奇,难怪当年我会被打败。”rider回望着公主一眼,悠长的紫发散开,她摘掉自己的眼罩,目视电厂上空的某个地方,顺着她的目光,三十七个法阵想空中喷射出红色的魔力流,最终汇聚在rider魔眼所视之处的空中。
整个电厂连同周围的土地仿佛被笼罩在一个半透明暗红色的罩子里,半透明罩壁上流动着浓度不一的魔力,就像是吹起的巨大泡泡,三十七个红色的如血流般的立柱源源不断把地面上所有的使魔的生命力汲取,连同汲取的包裹这片荒地以及电厂内所有生命的生命力。
那熟悉的恶心感袭来,正是之前在爱因兹贝伦森林出遇见rider的清行,caster从法袍里掏出一个蓝色的护身符,贴在我的后背上,而慎二因为是rider的master所以不需要。
恶心感消失了,我抬头看着天空,我们所处的地方看去,天空几乎是暗红色,rider魔眼汇聚高空上,不断聚集的红色的魔力流紊乱地流动最后变成一个球形,外表流动更多的魔力,形状和细节逐渐显露,那是一个庞大的眼球,眼球的两半眼皮缓缓形成,最后慢慢睁开,看着下方被自己笼罩的几百只使魔。
效果立刻显出来了,被围困的赤再一次令围住他的四只巨大机械怪物逼开,干将莫邪几乎像是咆哮的火龙,仅仅纠缠其中一个怪物,很快就成了溶解的钢水再一次爆炸。
Rider把眼罩拉回,转身望着自己的master,慎二看到眼前的景象,兴奋地跳跃起来:
“哈哈哈哈!看到了没,卫宫,这就是我的servant的厉害,暗黑神殿可以尽情地吸收这些蠢蛋使魔的生命力,都变成我的rider的魔力。这就是优秀master和普通人的差距和实力,哈哈哈!哈哈哈”慎二就像是胜券在握的指挥官一样,连夕阳都透过暗红的半球变色,洒在他的脸上,就像是浴血奋战后浑身血迹的英雄。
Rider挥舞起锁链,继续捍卫我们的周围。我看向公主,美狄亚没有继续用高速神言进行攻击,而是在原地静静站立,她的手里拿出一簇金色的羊毛,几声短促的小节后,从四周的积水和沼泽里召唤出几百只透明如水晶的龙牙兵,千奇百怪的兵刃被龙牙兵握住,从外围冲向使魔大军,而更多的龙牙兵正远远不短地从更广的沼泽和积水里涌出,积水很快用完,随后不远处的未远川里,更多的龙牙兵缓缓登岸。
庞大数目的龙牙兵单凭自身战力无法和机械使魔的三成相比,但眼下被暗黑神殿夺取生命力的机械使魔在庞大的龙牙兵海里开始渐渐陷入劣势。
和未远川畔相反的方向上,忽然也传来了进攻的景象,几发宝石在云集的机械使魔里爆炸,无影的剑刃和银蓝色的裙甲里,金发的剑士在意肉眼看的见的速度侵蚀着机械使魔。
“尘归尘,土归土!”伴随着红衣少女的咒语,几发宝石丢入其中像是闪光手雷般在她和我们的空地间炸开一道缺口。
“远坂!?你怎么会来这里!”我惊异地喊出少女的名字,“还有saber!真是太好啦,你们也是来救樱的吗?”
“卫宫君,告诉rider和caster,不能和这些机械使魔纠缠太久,它们似乎可以慢慢从从者身上汲取魔力,虽然很少很慢,但是会很致命!”远坂凛急切地喊道,可以看出来,冲入使魔大军中的saber和赤都显得有些疲惫,这种疲惫并非是肉体的疲惫,而是精神力和魔力的缺失所致。
“公主!尽快让龙牙兵开辟一条去电厂的通道!”我向着美狄亚说着。
Caster并没有回应我,她艰难地挥舞魔杖向着电厂大门的方向指着,纠缠的龙牙兵迅速和眼前的机械使魔脱离纠缠涌向被里层使魔护卫的电厂大门。
美狄亚脸色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了,她几乎处于魔力衰竭的边缘,就像最开始在柳洞寺门口遇见她的时候那样,发出最后的命令后,她昏倒在地上。
唯一没有收到机械使魔的魔力吸收的影响的从者是rider,不是因为机械使魔无法吸收魔力,而是因为她通过暗黑神殿从机械使魔身上汲取更多的魔力,也可以说她正在变相吸收包裹assassin在内所有从者的魔力。
“rider!”“saber!”远坂凛和间桐慎二同时对自己的从者下令,闪耀的金发和飘逸的紫发并肩作战,在使魔大军里撕裂更多更大的口子。
看到英勇的saber和rider,赤放心地从使魔堆里脱出,瞬间跳到我的背后,干将直接插入一个试图偷袭我后背的assassin的面具上。
他单手一荡,把插在骷髅面具上的干将一拧,面具旋即碎裂。
“哼,我当里面是什么玩意呢,还真的是骷髅。”我背着公主,无法看清背后的情况,只听到赤这一声不屑地嘲讽。“叽!!!”隐藏在机械使魔群里的其他几个assassin纷纷投出短刀,射向我和慎二。
莫邪飞出,以不可能的形态画出轨迹,拦下所有的黑色刀刃。
“哈哈!没出师的从者就不要来丢人现眼了!”布衣少年居然难得地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神里充满着蔑视,“即使是楚王派来刺杀我的刺客,都要比你们厉害十倍!”
慌乱中我没有顾忌他的话语,背着公主,和慎二一起,跟着前方由远坂凛、saber和rider用暴力撕开的缺口逼近电厂的大门。
破尽万法之符
“慎二!你和rider就守住大门,防止机械使魔进来,我和卫宫同学以及赤会带着公主进入电厂内部来解救樱,”远坂凛如此提议道,的确按照目前的情势下,可以不断通过暗黑神殿补充魔力的rider最有优势,在大门口几乎是一夫当关,“那么,saber,就拜托你来保护我们了!”
“凛,请放心,我一定会掩护你们救出樱!”少女剑士自信地扬起了无影长剑。
“喂,你什么意思,远坂凛!为什么偏偏把我撇在这里,我可是帮了很大的忙啊,再说我可是间桐家的继承人,若是我不出面,樱怎么会肯跟你们走。”慎二不合时机地对着一脸焦急的远坂凛发出抱怨。
红衣的少女打断蓝色海带头的抱怨,见到慎二正准备跟随我们,立刻冲上去,拧住他的手臂,撇到慎二的背后,硬是把他摁在墙上。
“听着,慎二,老实在这里呆着,要是你一会儿守不住大门,我可要拧断你的手的!”完全不像是优雅的大小姐的语气,而令我惊愕的是慎二居然被凛死死制住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啊,疼疼疼!!远…远坂…我听你的,疼疼疼疼!!…”慎二在惨叫中妥协,讪讪地呆在地上,揉着几乎被拧断的胳膊。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急躁,有些过分了,远坂凛指着慎二说道:“没本事的害虫就老实在这里呆着,不要拖我们后腿!”
“拖后腿?害虫?”慎二几乎用发抖的声音重复着,“明明是我,明明是我带着你们来,行行行,就看在樱的面子上,我会命令rider老实守好这里,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了,把我妹妹救出来,我身为间桐家未来的继承人会非常感谢你们的!”
我背着公主不再回头,saber在前方开道,赤紧紧地护卫我们,留下慎二和rider继续阻截使魔。
“妹妹?你的?”远坂凛不知道在我的后面说了什么话,但时间需要抓紧,rider和慎二利用地利不会守太久,需要尽快找到樱的位置。
“远坂,你知道樱在这里吗?”
“我和saber昨晚来过这里,所以,跟我来,我知道位置!”远坂凛带着我们,缓缓走下向下的楼梯,身体的一侧就是巨大的反应堆外厚实的混弄土墙壁,绕着这庞大的巨柱一直向下,就像是慢慢走近地狱一样。
“master!”公主伏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唤着我,似乎不想让远坂凛听见,“你真的确定要救出樱吗?”
“嗯,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不知道脏砚那家伙在计划这什么,从慎二那里大概能得知,他已经利用樱很久了,说不定和当年爱因兹贝伦家对依莉雅全身进行魔术回路改造一样。所以我们必须带樱出来。”
好像得到了我的肯定,公主又悄悄地确认一遍:“master,你的意思是把樱带出来而已,对吗?”
“是啊,不带出这里,怎么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把樱身上的那些跟圣杯有关的改造去除呢?”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master的意思是要把樱变回正常的状态,可是那样的话,还有谁能代替依莉雅小姐充当圣杯之器呢,卫宫君,不可能拯救所有的人,所以我恳请您夺回樱之后,想办法甩开远坂凛,我会在柳洞寺利用樱来作为圣杯之器打开大圣杯,这样master就能许愿给依莉雅续命了,master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不也是为了伊莉雅吗?只要我们把樱作为圣杯之器安置在柳洞寺,即使会有别的从者前来挑战,都会很难取胜。我到时候可以劝说archer看在依莉雅的份上,联手保护柳洞寺,这样我和赤负责守护,而强大的archer则四处出击击杀剩余的master和servant,那样就会实现master的愿望,也是最妥当的措施!”
“樱和依莉雅都是我最亲密的人,我无法舍弃她们中任何一人,更无法用一人为代价去救赎另一个人,我只想,只想像切嗣那样,去救助所有可能救助的人,让所有人都变得幸福,公主,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好吗?”我担心地回身看着公主,她湛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里面闪过了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她又似乎陶醉地搂住我的脖子,清新的口气在我的耳畔吹起:“那,我就听从卫宫君,相信卫宫君,好吗。”
“公主,相信我,就像我一直相信你那样!”
美狄亚满意地闭上眼睛,把侧脸贴到我的脖子处,好像又因为魔力缺乏而暂时昏迷了。
在临近最底层的地方,我们发现了阿特拉姆,他的身边仅仅只剩下两三只机械使魔,都被赤迅速地解决了。
“啊!不要杀我,可恶!”金发的魔术师挥舞魔杖,杖端的MANA之石释放的强大魔力令我们无法前进。我背后的公主依旧处于魔力枯竭的状态。
见到美狄亚的昏迷,阿特拉姆又感觉到转机,他无不嘲讽地用蓝色的魔光逼退想要近身的赤:“怎么样,caster,即使你人再多也没有用,现在的我可是不比以前!”
他拉掉了原本遮在反应堆上的巨大帷幕,那惨烈的场景令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成千上万只蠕动的刻印虫在被束缚在反应堆外壁上的少女身上钻入钻出,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紫发少女就像是一个玩偶,和虫子一起组成了反应堆的能源转化为魔力的中转装置,她的身上除了脸部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了,汲取的魔力都源源不断汇聚在阿特拉姆的法杖上。“哈哈哈!怎么样,你们可以直接杀掉这个女孩,断了我的魔力来源,不过这样一来,你们可就得不到圣杯之器了,哈哈哈!”
“是吗?”没等金发的魔术师说完,身边传来金发剑士冷澈而凌厉的声音,saber跃出,无影长剑直接逼向阿特拉姆的脖子,身后的凛则依旧沉浸在樱所遭受的巨大惨状里。
带有吸收生命力的魔光向着saber飞去,规模比刚才更加巨大,赤已经无法抵挡,掩护我和公主依靠拐角的墙壁遮挡住。十七块MANA之石的魔术弹如轰炸一样直接倾斜在saber娇小的身躯上。
轰鸣的爆炸和闪光过后,无影的长剑已经扫向了阿特拉姆的脖子,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脖子上,虽然只是外皮可着实把他吓得半死。
“对魔力?可恶,我可没有时间和你们耗费,assassin,掩护我撤离!”阿特拉姆的身边出现五六个黑衣从者,向着saber扑来,电光雷鸣间,用生命给他们的master以撤退时机。
“凛!快把樱救下来!”saber皱着眉头看着几乎盖满樱全身的刻印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反应过来的远坂凛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她拔出腰间的水银剑试图一点一点把汇聚在樱身上的虫子割断。
“樱,真是对不起,如果….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么我就不会为了自己的自尊和懦弱而没有去关心你,我…”
身后的公主苏醒了,即使是她看到眼前的景象也着实惊愕不已,看到远坂凛徒劳地划段一只又一只的虫子,更多的虫子从反应堆的墙壁里涌出补充着空隙。
“不要再这么做了!”caster制止了远坂凛,“你这样毫无用处,这个女孩的全身都被刻印虫占满,你若是杀完了刻印虫,那么她也会随即死亡!”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远坂凛咬着嘴唇瞪着公主。
Caster轻蔑地看着远坂凛:“果然只是小丫头片子,一遇到关键时刻就不冷静。”
公主被我扶起来,她勉强站着,从斗篷里掏出一把诡异的短刀,像是闪电一样呈现几个曲折,却泛着五彩的光泽,只见她轻轻地把刀扎在一只刻印虫身上,随即那只虫子就像是枯死了一样,和樱的身体脱离接触。
“这就是我的宝具——破尽(rule)万法之符 (break),master,用以切断一切魔术契约!”
信任的崩塌
公主小心地在边缘把从反应堆里涌出的虫子断开和樱的联系,直到确认没有新的虫子再试图钻出反应堆后,她示意我和赤把樱从束缚里解下来,让她平躺在地上。
樱依旧处于丧失自我意识的昏迷状态,caster试图通过大魔术直接切断体内的刻印虫和樱的一切契约联系,短暂的几声高速神言后,她的脸色忽然一变,像是接触到不洁的东西一样,缩回了手持宝具的手。
“怎么了?公主。”我急切地问道。
“已经晚了,这个女孩大概经历了几乎十多年的改造,刻印虫已经深入她的脊髓,一旦全部破除,那么她会立刻死去,而且,”她转身望着我和凛,抬起刚才那只和樱接触的手臂,细腻的肌肤近乎透明,而且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加快透明化,“master,她正在疯狂地抽取我们四周的魔力,而且即将面临苏醒,那是接近神代诅咒的东西,即使我也无法立刻化解。所以,我们只能马上杀死她,她恐怕早不完全是你们所认识的熟人了,而是新的,陌生的东西,所以,master!我恳求你,相信我,立刻杀死她!”
公主变得几近疯狂,她掏出咒符贴在腕臂上暂时止住了魔力的外溢和透明化。
“caster,刚才你说过你的宝具确实可以切断刻印虫与樱的契约对吧,只要切断契约,樱不久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吗,即使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苏醒,那也会是和樱分离的,我们只要带着樱离开这里就可以了!”我无法容忍就这么随便放弃樱,那份惨状几乎令远坂崩溃,目前唯一可以拯救樱的只能是我了,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带走樱。
“master!请相信我,我不知道她的内在是什么东西,可是…..”
“公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能获得圣杯,更是为了依莉雅才这么费劲苦心劝说我的,可我必须拯救樱,即使不要圣杯,我也不能放着她死在我的面前。”外面的机械使魔进攻的强度越来越大了,阿特拉姆似乎逃出到外面继续反攻,他看起来要把这座核电厂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将我们全部都困死里面。
时间紧迫,我不知道慎二和rider还能抵御多久,袖子被我撕开,露出了手臂上剑形的令咒,仿照一开始公主命令狂化的赤撤退那样是,说道:“以令咒命之,caster,用宝具断开刻印虫和樱的联系!”
短暂的类似灼烧的感觉过后,三道令咒消失了一条,公主原本虚弱几近透明的手臂忽然握住那诡异的小刀刺向樱的心脏,光芒里,是公主徒劳地挣扎令咒的不甘神情。霎时间,宛若千万只刻印虫在拼命地嚎叫,激起的魔力冲击几乎令我失去意识。
当我再一次睁开双眼时,手握小刀的公主已经瘫倒在地上,她幽怨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使用了这种方式强行命令自己,随后她瞥到已经完全和刻印虫断绝契约的樱身上,紫发的少女安然地躺在地上,裸露的躯体上已经没有一条刻印虫,仅仅剩下慢慢愈合的伤疤和褪去的虫皮,远坂凛激动地脱下红色的外套披在樱的胴体上,一阵短促的呼吸后,樱忽然咳嗽起来,然后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
“远坂学姊?”她疑惑地发现自己躺在凛的怀里,稍微偏过头,她发现了我,“哎?为什么学长也在这里….”
就像是平素在校门口见面一样的礼貌,可平静只持续了片刻,紫发的少女发现了自己的位置和处境,有些惊恐地看着我们:“啊….学长和学姊看见了我的样子了吗?我…”
好像是及其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真实被人所知一样,她缩起头,蜷缩在远坂凛的红色外套里。
凛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泪水划过她美丽的面颊,轻轻地拍着樱的肩膀,附在她的耳边说道:“没事啦,小樱,姐姐这就带你回家,姐姐是来救你的呢,真是的,我来的那么晚,樱可不要怪我….”
被远坂凛的自称所震惊到,樱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孩:“姐姐….姐姐….来救我了吗,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远坂凛拭去喜悦的泪水:“原谅姐姐好吗,姐姐来的太晚了,姐姐这就带你回家。”
“回家?是回…姐姐的家吗?”怀里的少女喃喃地问道。
“不是,小樱回的不仅仅是姐姐的家,更是小樱的家,姐姐带小樱回我们自己的家,好吗?”
“嗯,姐姐….”樱好像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着,她看着眼前和自己隔阂十年的亲人,此刻打破了表面的无奈和冰冷的礼仪,第一次可以不用顾忌地承认她们间的身份。
远处的阴影里传来虫子的鸣叫,仿佛被这虫鸣呼唤一样,千万只被切断和樱契约的虫子汇聚到阴影里,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缓缓走进来。
“唔,真是一场令人感动的活剧,老朽在一旁看着都感动得流泪。”
“你是谁?”我质问着眼前的老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浮现。
“咳咳咳,这不是卫宫家的孩子吗,看来孙女儿做的很不错,已经很好地迷住了你,老朽是该考虑给她一些奖赏了。”
“你是….间桐脏砚!”远坂凛搂住樱慢慢后退,saber随即和赤一起护住我们,眼前的老魔术师显然没有从者,明眼人都知道我们没有丝毫担心的必要,但心里隐隐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一样。
外面的机械使魔攻击好像一下子就停止了,大概眼前的这个老人才是无数机械使魔的使役者吧。
“把老朽培育了十年的准备就这么带走,老朽可是会很不甘心的。”我感觉到自己的牙齿都快被咬碎了,三根魔箭搭上弓弦指着老人:“就是你这家伙害得樱变成这样。”
无法被认同的兄长
“唔,真是后生可畏啊,其实比起老朽最初的方案,现在用这样的方式实现魔力和能源的转换已经是对孙女非常温和的方式了,若是定期没有来这里补充能源和魔力的话,恐怕孙女早就被体内的刻印虫吞噬殆尽了,最初的最初,是单纯依靠魔术师的体液来进行的,不过这种方式既低效而且对于孙女的精神创伤会很大,随之带来的不稳定性会影响她作为圣杯之器的功效。”
匆匆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打断了脏砚的解说,间桐慎二带着rider急匆匆地从楼梯处奔袭下来。
“卫宫,樱状况如何?哈哈告诉你,我和rider愣是一动不动就把外面那些笨头笨脑的家伙们吓得原地瘫痪了,毕竟身为优秀魔术师和间桐家传人的我,其资质是远超你和远坂之上的….”
“master,小心!”紫色长发飘舞,链刀横在我们和间桐慎二之间。
“小心?你让我小心阿特拉姆那个傻蛋,大爷我可是亲自看见他夹着屁股滚开的,哈哈哈。”慎二自顾自地夸耀着,完全没有顾及眼前的形势。
蓝色的海带头一直冲到我们的身边,看着远坂凛怀里的樱,满意地点头:“你们干的不错,救了我的妹妹,接下来,我们要回家去找老爷子讨要家族的继承权,都那么大年纪了,家主理应由更优秀的我来接任!”
他转了一圈,像是一个滑稽的舞者,随后像是瞟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僵住在原地
“老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表情显然是及其害怕,刚才的自信全然消失,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你…今天你不是应该呆在家里吗?”
脏砚拄着拐杖,慢慢逼近了他,回头看着我们道:“老朽管教无方,令众位看了笑话,敝人之不肖孙子说出了不恰当的话语,那么老朽就接各位的地方稍微惩处一下好了。”
拐杖的低端弹射出短促的影子,立刻钻入慎二的皮肤里,那是类似于刻印虫的东西,虽然仅仅只有一只,可却在慎二的皮肤下来回移动着,所到之处在他的胳膊和后背留下奇痒无比的痕迹,间桐慎二挣扎着,嚎叫着,最后竟然像是一只残弱不堪的病人佝偻着腰背,跪地向着老人祈求。
虫子从慎二的身体里回到老人的拐杖中,嚎叫暂时停了下来。
“既然冷静了,那么就把老朽的话语听完再做决断。慎二啊,你一直以为自己是间桐家的继承人,并且也一直努力以这样的要求和标准来对待自己,着实令老朽欣慰,但可惜的是,我们玛奇里家族自从迁徙到这里后,魔术血脉就一代代地退化,及至你的叔叔间桐雁夜,他本是家族最后一个拥有魔术回路和资质的人,若是他能老老实实接受,也会将间桐家的魔道继续传承,但他却厌恶魔术背离这个家。无奈的我只能另求法门,恰巧的是,远坂的家主有两个资质和起源都杰出的后人,于是为了两个女儿都得到成就,便过继到玛奇里家族。”
间桐慎二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着老人,以及躺在远坂凛怀里的樱,是啊,自己怎么早就没有想到,看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个少女,他立刻明白了她们彼此的姐妹身份。
“也就是说,慎二,家族一开始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的妹妹身上,过继来的间桐樱才是真正的家族魔道的继承人。原本在五年前你第一次发现那个地下室的时候,你的父亲间桐鹤野就准备告诉你。你在地下室里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象,樱那时候需要魔术师的体液来维持刻印虫的平衡,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外地的魔术师前来帮忙。”
“不可能!你这老家伙,你在欺骗我,你…你只是觉得她没有期望继承魔术,就作为童妓来对待给你赚钱罢了,我....我才是…间桐家的后继者!”
“是吗,你那份心情鹤野和我都了解的很清楚,所以那时候原本决定把樱给你,由你来帮助樱补充体液维持平衡。不过其中一个来自阿特拉斯院的魔术师向我提供了一个更有效率的办法,以科技和魔法的结合成为今日的装置,单纯以核电的能源转化为魔力,不仅可以平衡体内的刻印虫,还在深处造化着樱的内在,让她的资质和魔力更加杰出。所以就没有对你戳破这个秘密,让你又有五年的希望,而现在,慎二,你要明白,真正要夺走你的继承权的人正是你的妹妹,即便如此你也要去拯救她吗?”
无情的事实几乎让蓝发的少年崩溃,他再一次回想起无数的细节,从未得到魔术指导的他,发现地下室妹妹和魔术师的媾和的他,得到从者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他,到头来,自己仅仅是一个棋子和傀儡被操纵着,原本以为樱本性的淫乱而厌恶的感情此刻转化到自己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原来我才是被可怜的人啊,哈哈哈。”比起之前的刻印虫带来的奇痒,此刻的真相更加令慎二崩溃。他几近瞪裂的眼眶到处搜寻者,像是寻找最后一丝生机的瘦狼。
最后眼神瞄到了被远坂凛抱在怀里的樱。是的,还有樱,他救了樱,所以樱必须感谢他,感谢他这个哥哥,感谢她的拯救者。慎二等待着樱的回应,若是紫发的少女真的对他露出一丝感激,他自然会以间桐家的长男的姿态来原谅夺走他一切的少女。“快!快对我说感谢啊,樱!我可是你的哥哥!为了拯救你,我可是费劲自己的全部,快点,你要学会感谢,那我就可以原谅你,即使你夺走我的魔术,夺走我的家产,夺走我身为继承人的一切,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哥哥!你的哥哥!”
他恼怒地看着把自己蜷缩在红色外套里的妹妹,期望她露出对自己所做这一切的肯定,哪怕此刻对自己喊一声哥哥也好,间桐慎二的最后一丝自尊和骄傲就会维持住。
被慎二的暴怒吓得不敢说话的樱拼命把头藏进红色的外套里,她死死搂住远坂凛,搂住她的亲生姐姐,而远坂凛此刻也只有怀里失而复得的妹妹,她轻轻理顺着樱披肩的紫发,温柔地安慰着她,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令她有所动摇。
紫发的少女终于抬起头来,慎二的眼里亮起一丝光芒:“对!对!对!就这样,喊我哥哥,我可是辛辛苦苦来拯救你的!樱!”
樱不敢直视间桐慎二,略微偷看的眼光里尽是怜悯,随后又藏起自己的目光。
“哈哈!我看到了!你的眼神!樱,你居然在可怜我!我….我居然一直被可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间桐慎二激动地冲到远坂凛旁边,从她的怀里揪住红色外套下紫发少女的衣领。
“你干什么!慎二!”不顾远坂凛的呵斥,他狰狞的面孔逼近樱,双手想搂住她。
“姐姐!救我!”樱拼命挣脱慎二的纠缠,搂住远坂凛的腰肢,把头深深埋在自己姐姐的胸前,不敢再去看旁边的慎二。
仿佛被锤子敲醒了一样,间桐慎二放弃纠缠,失魂落魄地后退着,紫发少女最后那一声“姐姐”打碎了自己所有的骄傲,到头来,自己才是最没用的东西,才是被人怜悯的废物。他曾暗自嘲笑自己的叔叔,可如今,自己竟然还不如当初自己最鄙视的人。
无法接受!满怀的希望和骄傲此刻都纠结成了怨恨。不等脏砚下命令,烙印着三瓣的魔力书被慎二拿出捧在手里。
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这些人就仗着自己的好运抽到了最好的牌,于是就看低自己,害虫么,废物么,原来自己一直就是!
“令咒命之,rider,杀了眼前的这些人,杀了他们所有人!”伴随着吼声,伪臣之书上第二片樱花瓣消失,紫发的从者旋转着身形,将短刃和锁链向我们逼来。
绝境时的光辉
“真是一出好戏啊。就算其他人都看不起你,老朽也为有你这个孙子感到愉快,身为棋子的你确实恰到好处地扮演了应该的丑角,那么,先休息一下冷静冷静吧。”拐杖里的另一只虫子飞进了慎二的身体,令暴怒和绝望的少年陷入沉睡中。
“那么,接下来,rider,把他们这些闯入者都处理掉吧,通过鲜血神殿和机械使魔的双重作用,你现在的能力要对付三个甚至更多魔力几乎耗尽的从者都没有问题吧。去吧,把你的master带回来,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她现在的状态只有在这里才能维系。”
话音刚落,老人就消失了身形,无数只飞虫从他腐朽的身体里钻出后消失,而此刻的rider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我们,呼啸声和金属的碰撞声里,saber的无影长剑和铁链相交。而赤则勉强地保护着我和凛分别背着公主和樱离开这里。
背着公主在前面赤和远坂的带领下我们离开反应堆,背后是saber的剑光和rider的锁链交织的金属撞击声。待来到冷却塔底的时候,远坂凛直接用宝石魔术炸开一条通路,随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电厂的外面。
那是….一片血红色的世界,鲜血神殿笼罩下的区域里,上百只机械使魔重新发动,之前被毁掉的机械自动在魔力的作用下组合分化,变成形态各异的机械人,所不同在于它们向我们发射的都是魔力的炮弹,它们的炮口更像是不断发射魔弹的法杖。
“士郎先生,我们无法和这些东西纠缠太久,尤其是不能再和它们进行近身战了。”赤的全身已经接近半透明,论及魔力损失的程度他甚至在公主之上,每一次少年挥舞着干将莫邪划过扑向我们的机械使魔的时候,他自身的魔力就要顺着武器和对方躯体的接触而慢慢流失,虽然每一次很少,但多次战斗之后,从者的力量在慢慢衰落,只要还在鲜血神殿的范围内,就会慢慢地落败于rider,而赤的魔力损耗最后都要从公主的身上扣除,令她几近奄奄一息。
无法使用弓,只能把箭袋里的魔箭随手投掷出去,但力度跟archer相比是远远不及的,最多的时候仅仅是把逼近的使魔暂时瘫痪而已,但比起这个,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原本还指望龙牙兵的帮助可以稍微抵消介机械使魔,但龙牙兵和我们遇到一样的状况,它们的魔力损失最终还是要算在公主身上,于是只能让公主取消掉所有的龙牙兵。
巨大的恶心感侵袭过来,那是和鲜血神殿不一样的东西,类似于怨灵的哭号,在我的耳畔回想起。
暗红色的天际里响彻着脏砚带着腐烂气息的声音:
“咳咳咳,怎么样,卫宫家的小伙子,这种氛围是不是很熟悉?”
我勉强昂起头搜寻脏砚的行迹,四周荒凉的芦苇和沼泽里涌动着千百的怨灵,每一个都向着我伸出求救的手,无数的手拉扯着我的脚腕,想让我拯救它们,可我却只能不段地前行。
是的,那种感觉,正是十年前的大火,我从梦里醒来,到处是血红的火光,世界几乎被绝望所撕裂,我一个人艰难地走出家门,在火海的世界里艰难求生前行,无数次看到身边伸出的渴望生命的手,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那是十年前就植入我心中的,不可磨灭的记忆和诅咒。
浑身都是痛苦,我几乎支撑不住,那是源自于心里的怯弱,没有能够拯救他们独自存活的我,更多的冤魂把我的身躯淹没,在视线消散前我看到了天际那巨大的黑色空洞,耳边是脏砚令人恶心的笑声。
一阵海潮般的玫瑰色的魔力把我眼前的幻想都冲散掉,在我丧失意识之前,公主用她的魔术撕碎了脏砚编织的诅咒。
“卫宫君,没有事吧,那不能怪你,你只是个孩子,除了自己求生别无它法!”caster大概也看到了刚才我的亦真亦幻的梦境了吧,那是源自于master和servant之间的契约联系。
“我没有事,还可以继续!”我转头对着公主露出感激的笑容,脏砚的笑声随即消散,即使面对这样虚弱的公主,现代的魔术师在她眼里都只是个小把戏吧。
“master,把我放下吧,我可以在这里构筑一个暂时的阵地,赤会掩护你和远坂家的小丫头一起离开这里,可master你一定要答应我借机杀掉樱,虽然无法感受到确切的形状,可那一定是带着万恶诅咒的存在!”公主小声地劝着我说道。
让我把公主丢在这里是万难做到的,我没有松开手,背着她瘦弱的身躯,彼此分别用魔术和魔箭为对方抵挡使魔的袭击。
“公主,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等我们回到柳洞寺就可以令你恢复了对吗,那时候凭借你的能力也一定可以把樱治好对吗。”
背后的呼啸打断了我们的交谈,金发的少女被重重地从电厂里面踢开,浑身的蓝白战甲已经遍布灰尘和血液,短刃带着锁链追击而出,被她勉强用剑拨开,在这里和rider交战的saber魔力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但遍地的使魔几乎像是海洋一样把我们包围。
“尘归尘,土归土!”前面的远坂凛用于开道的宝石也没有几块了,而她的意图显然是想让我们冲到冬木的大桥上去,只要到达大桥,依靠未远川巨量的河水,就能离开鲜血神殿的范围,而脏砚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的逃跑路线,命令更多强大的机械使魔在前方等待着我们。公主硬是从我的背后挣脱,随后在身边的空地上画出一个巨大的光圈,扬起的魔力包裹着公主,半球的玫瑰色结界阻挡着一切敢于冲过来的使魔,凡是接触到结界的外壁,就立刻融化掉。
我知道公主准备干什么,她是要耗尽身体最后的魔力来为我们争取退路,那几乎是几近自残的魔术,每一次机械使魔强行撞击玫瑰色的半球结界,虽然会被融化,但也在公主身上留下可怕的伤痕,只用了不到一分钟,caster的身上的法袍就浸满了鲜血。
“Caster,你这家伙,给我停下!”连续几次的制止都被她当做耳旁风。
手臂上的令咒再一次发热之后,公主被迫停止了施法,她回过头来愤恨地看着我,我知道今天的这两道令咒正在把我们间的信任一点一点撕碎,纵使想要挽回也无济于事。
“啪”的一声,那是公主的手抽打在我的脸上,泪水和血水让她绝美的脸蛋更加凄惨,她又十分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后她轻轻地抚摸着我肿起的脸,心疼地说道:“即便如此,master也要拯救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吗?”
坚定地点着头回应着她,就算她再次打我我也认了,非常强硬地把她背在身上,这一次她放弃了挣扎,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伏在我的背上,轻轻地用爪子摩挲着我后背的外衣,像是诀别一样:
“真是没办法呢,能和卫宫君死在一起,我其实就已经很幸福了,是我太贪心了。”
红衣的少女已经把樱交给了失去近战能力的赤来背负,自己急切在用咒弹和宝石在前方开路,她瞪了我们两人一眼:“没出息的样,既然那老头子害得我们如此之惨,说什么也要活着回去,在死去之前给他千百倍的报复才行啊。Saber!开始吧!”
终于,在远坂凛的带领下,我们抵近了鲜血神殿的边缘,最后一次将rider挥剑击退之后,金发的骑士举起无影长剑,风王结界解除后露出了金色的剑身,遍是伤痕的少女骑士在成百的废墟和使魔的尸体里艰难地举起黄金的圣剑,即使是鲜血神殿也无法阻挡四周不断聚集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