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依莉雅,你能帮我把那东西取出来吗?”我问出了荒唐的问题,“只是想确认那东西的存在而已,依莉雅以前说过你虽然在爱因兹贝伦的两年里没有学过魔术,可魔术对于你已经超过了需要学习的阶段,依莉雅有没有方法把那东西取出来呢,我也想亲自确认一下。”
她看着我满是心结的表情,犹豫了片刻,闭着眼睛,伸手触摸在我的腹部和胸膛,长长的睫毛飞快地眨着,像是在极速思考着什么问题。
最后她像是得出什么结论一样,小心地移动着手臂,一股轻轻的热量从自己的身体里轻轻发出,依莉雅让我躺着,随后那无形的东西逐渐生成了形体,像是剑鞘一样的东西,发出微弱的金蓝色光芒。
魔术结束后,那东西居然真的存在,被依莉雅成功取出后呈现在我的膝盖上。
那是…..金蓝白三色交织成美丽花纹的剑鞘,几乎可以确信那一定是已经消失的saber的东西。依莉雅轻轻抚摸着上面黑色的复杂字母,读出来它的名字:
“阿瓦隆…”
她抬起头来,恍然大悟地凝视着我:“我说呢,saber明明是和士郎紧急结下的契约,相性却远胜于和caster的契约,原来是士郎体内早就有了saber的剑鞘了。”
“剑鞘?saber的?”
“嗯,saber和我说过在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中被切嗣召唤出来,大概用的也就是它作为召唤的触媒吧,拥有者绝对的防护并能治愈濒死的身躯还能延缓衰老的宝具。”
她的眼神黯然下去,少女忽然想起七年前,在冬之森林里,为了保护自己身受重伤的切嗣是如何回复,被圣杯诅咒的他又是如何来到爱因兹贝伦层层的结界中营救自己的。
“saber走后,阿瓦隆也会残留一部分她的魔力,当年切嗣来救我,以及刚才士郎身体的恢复都是得益于此…..”
“那…切嗣为什么还要还给我!?明明他只要自己带着就好,说不定能不会死去呢,说不定可以一直陪着我们,为什么!”我感觉到自己从未怨恨过给过我第二次生命的那个男人,怨恨他为什么不珍视自己的身体,却要把生的希望留给我这个明明和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样子,“为什么要给我!要是切嗣自己留着就好了,可以不用死去!可以一直陪着依莉雅,为什么我要活着,为什么我不去死!!”
响亮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依莉雅咬紧了嘴唇,恨恨地看着我:“士郎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已经失去切嗣了,为什么士郎还要这样不珍惜自己?若你也离开了我,那这个世界对我有什么意思!”
疼痛让我冷静下来,在少女的哭声里,我看着泛着金蓝色光芒的阿瓦隆,心里好后悔,又一次气哭了依莉雅。
“对不起,依莉雅,是我不好。切嗣是为了让我代替他陪着依莉雅才这样做的吧,我真是傻呢,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依莉雅的,所以,请原谅我最后的任性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依莉雅哭泣了好吗。”
郑重地扶起她小小的肩膀,依莉雅不想去看我,我帮她整理好有些乱糟糟的紫色外衣,把她的小帽子重新扣在她的头上,抵御有些凉的气候。
“依莉雅以后说什么,我都会做的好吗。”
“没有用,士郎总是会反悔!”
“那….”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念头,“那我就像archer一样成为依莉雅的servant吧,要是那样的话一定会都听依莉雅的。”
“servant?士郎你脑袋糊掉了吗,人类怎么能成为那东西,再说也没有令咒可以制止住你呀。”
看到依莉雅有些放松的表情,我伸出指头:“那么就和依莉雅拉钩吧,以后绝对完全听姐姐的话好吗?”
大概是被我有些滑稽的样子逗乐了吧,少女扑哧一笑,抿着嘴想了一想,用她的小指头勾着我的小指头,轻轻地拉着。
随后,她宣誓道:“契约完成,士郎就是我的所有物啦!”
看到她开心,我又向她询问着关于阿瓦隆的事情。
“因为saber不在了,所以阿瓦隆的作用有限,不过刚才从士郎的身体状况上来看,以及之前切嗣的事情,大概阿瓦隆也是有存续的魔力吧,虽然saber不再,可依旧能使用一段时间。”少女用魔术查看了阿瓦隆的状态,“大概还剩下不到一半的魔力了,只能是起到治愈的作用了吧。”
“那依莉雅可以教我如何再一次把阿瓦隆放回体内吗?”我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起来。
“咦?士郎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我挠着头,想着理由:“大概是怕以后有可能会因为什么变故而脱离,到时候你不在我可没办法把这东西放回去啊。”
依莉雅像是看着白痴一样看着我,无奈地解释着:“不会的,士郎,阿瓦隆是概念武装。是通过积累的历史、传说或者仪式等来为道具赋予意义,本身是无形的更不会随着时间而腐烂,所以士郎的担心根本没有必要的。”
我拦着她试图把阿瓦隆放回的手:“那个,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依莉雅先教我一下方法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真是的,士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少女疑惑地看着我,旋即又释然了,她微笑地点头着:“士郎也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可贵和无法被取代的地位了呢,就冲士郎这一点上,我就交给你吧,看!很简单的。”
依莉雅运转周身魔力,给我做示范:“只需要这样稍微运转简单的魔术回路,就可以把概念武装装回去的。”
我把阿瓦隆捧在手心里,运转起全身的回路:“那就以依莉雅的身体,我先试一试吧,等一会儿我再试着取出来!”
依照依莉雅的方法,手里的轻微的剑鞘竟然成功地变成一团光亮放回到依莉雅的身体里,如此简单,如此迅速,简直轻易得难以想象,比取出要简易多了。
我忽然站起身来,微笑道:“那就这样吧,依莉雅先帮我保管着它吧!”
知道自己被骗的少女抗议着要再一次取出来,我抱紧了她:“依莉雅,不要这样,你带着它我会更加放心……”
“士郎!你又想反悔吗!”
“不,这不算反悔,依莉雅,我只是不能再忍受失去你了,哪怕是一点点的你的危机,我都无法再忍受了,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想要拯救的人了,若是连你都无法拯救,那么我真的就没有生存的意义了,所以…答应我,依莉雅,一直带着她,哪怕它已经丝毫没了魔力和功效,也对我是无上的安慰,好吗?”是被我的激动的反应震惊了吗,少女有些惊诧地推开我,又像是下着什么重大决断一样:“那…士郎,就让我帮你带着它一段时间吧。”
终于想通了吗,少女像是无法反抗的那样无奈地看着我,依旧是熟悉的姐姐看着不懂事弟弟的神情,却又像是妹妹看着兄长一样的希冀。
荣誉的尽头
内讧
未远川卷起层层的河水涤荡着巨龙浑身是血的遗体,让这片流速很小的浅滩变成了龙的安息之所,遥远的河流上方回荡着红枪的舞动和长弓的开合,以及辉舟上压倒性的刀锋箭雨。
那是史诗般的战斗和绝对的力量的压制,西密提斯.威斯特敏斯特手里的魔杖几乎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几近折断,而他身后的来自世界各地的魔术协会的成员也近乎呆滞地关注着这场战斗。
“这就是….英灵间的战斗吗?”生平头一次,西密提斯为魔术协会的自傲感到痛恨,因为魔术协会尤其是时计塔的缘故,这里的圣杯战争仅仅被看做是偏僻乡村的小魔术仪式罢了,历经五届,也基本上是无果而终,可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即使加上圣堂教会的那帮家伙们,对抗这些可怕的英灵也是完全的被碾压。
“我想…我们终于可以确定帕尔丁裁决官和之前的魔术师是怎么死去的了,在那极短的时间,短到连用魔术传信都不可能的时间…”丽思凡特.奥斯汀看着天空中怪异的辉舟上,那金发的从者不断放出的的无数宝具,被他弃之敝履一样投掷出去,死死压制住水面上的巨人和那快如闪电的枪兵。
判断出无法干涉这场战争的魔术师们只能期盼在这间隙里可以获得另外的收货,不等西密提斯下令,许多魔术师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刚才被金发从者击落的巨龙身上,身为幻想种的龙本身就是极其珍贵的魔术材料的源泉,几个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已经开始在死去的龙身上用器材卸下鳞片,讨论是否能改造成炼金龙甲,而时计塔的魔术师们则趋向于龙这个物种本身的特制和构造,即使缄默不语的三名彷徨海的来客也在暗处商讨着什么。
魔术协会大概很快就要因为处理龙的遗体而出现间隙了吧,几乎可以预料到,对于龙的躯体有着不同需求的魔术师们会因为分割龙而争吵不休,西密提斯的耳边已经听到了不少的争执。
“有联系秘道会么?”西密提斯问起身边的一个负责联讯的魔术师,“虽然他们是极东的笑魔术组织,不能和我们时计塔这样的规模相媲美,可在此地他们要比我们熟络的多。”
对方无奈地摇摇头:“仅仅是发出了魔术信号,但说实话,因为时计塔太过于自信,基本不和这样的小魔术派别联系,别说这里的秘道会了,连负责海西中土的太极会术士都没有被我们时计塔放在眼里,尽管他们有着几乎五千多年的历史。”
丽思凡特从巨龙的遗体身边走回来:“已经鉴别好了,这龙并非完全意义上的西方种,而是混迹着东方元素的龙,混血龙种本身就是极其罕见的,所以我和时计塔的魔术师们已经商谈完毕,即使不惜和阿特拉斯院撕破脸皮也要完全地把这个标本带回伦敦,至于彷徨海的三个缄默人,无须理会他们,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把戏来。”
西密提斯脸色几乎铁青,他忍着暴怒,瞪着丽思凡特和远处争吵的魔术师们,吵嚷的魔术师们至今还没有画完最简单的传送魔术阵圈,甚至连时计塔内部的魔术师们也在为巨龙遗体的使用权而开始大打出手了。此刻他们位于的是英灵交战的战场,抱着旧观念的魔术师们依旧为了蝇头小利而不顾大局,完全不像自己那样明白那英灵的可怕,一旦那边战斗结束,获胜的英灵一定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这里,那时候大概无法逃避了吧。
“我可不想跟着帕尔丁裁决官一起下地狱”
随着他的号令,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十几名黑衣魔术师忽然摘掉兜帽,衣袍下隐藏着黑色的燧发枪,带着银丝装饰的扳机悬停在火药池上方,只要上面布满魔晶的黑曜石跟随扳机压下去,就能迸射出致命的魔术子弹,这是他随行的秘密武器,这样的十几杆枪支不约而同地瞄准了争吵的魔术师们。
“都给我住手!想必你们要比我更加熟悉这东西吧!十五年期魔术协会屡遭不知名的魔术师杀手屠戮,以操纵僵尸蜂而闻名于世的波尔扎克死在飞机上,对方连同飞机一起将他和他的蜂类一起杀死,十年前的圣杯战争里,我们魔术戏会派遣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也丧命于类似的现代兵器之手,为此,院长大人启动了类似的武器研究计划,也即是我今日跟随大家的十几名断流枪团,虽是简单的燧发枪,可里面的子弹足以让大家的魔术回路完全崩溃,对于我们魔术师而言,这意味着什么我就不会多说了,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诸位着实令在下失望,在此,诸位要听凭我号令,以Lord巴瑟梅罗.罗蕾莱之名宣誓,我们须团结一致精诚合作,粉碎圣堂教会的阴谋,彻底查清圣杯战争的真相!”
带着威胁和杀意,在十七把上膛的魔术师断流枪的逼迫下,争吵的魔术师们冷静下来,不少魔术师用怨恨和狠毒的目光瞪着西密提斯,可终是迫于威胁低下高贵的头颅。
“威斯特敏斯特Lord,秘道会的人来了!”身边的黑衣魔术师报告道。
西密提斯满意地看着眼前暂时被平息下欲望的魔术师们,他成功地用危机和威胁让魔术协会暂时拧成一股绳子:“带他们过来,面对东方的幻想种,相信他们比我们更加有经验。”
人群分开,在黑衣枪手的护卫下,日本秘道会长,圆藏山柳洞寺主持柳洞带着身后十几个僧人缓步走来。
柳洞之殇
西密提斯看着老主持,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在下伦敦时计塔贵族威斯特敏斯特家族,奉巴瑟梅罗大人派遣来极东之地查清圣杯真相,并邀请您处理龙尸。”
柳洞主持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他转身对着青年说道:“零观,你去跟随威斯特敏斯特大人一起确认龙的状况,我在这里商谈一些要事。”
高个子的青年似乎觉察到眼前的形势,警惕地看着四周,问道:“老爷子,一成应该没有跟来吧。”
“呵呵,一成啊年纪还太小,不足以处理这么重大的事情,即使作为对他的试炼也为时尚早了,他这几日似乎都没大会寺里,这个年纪的青年都有自己的心事,他做事我是知道的,不用担心,只要没跟过来就行。”老主持开始跟西密提斯讨论解决龙的遗体和代替圣堂教会掩盖此刻的战争和魔术的事项。
柳洞零观谨慎地触摸着死去的龙的鳞片,那巨龙是像被一杆可怕的长枪直接在空中贯穿脑髓而死,作为杀器的长枪此刻已经消失,是被攻击者收回了呢,还是被眼下的魔术师们掩藏了呢,他无法确定,随后他谨慎地用绘制着镇龙咒符竹节一一挂在带着血液的鳞片上,并借助空心的竹杖小心地抵住龙的身体听着它体内的状况。
细短的竹杖一点一点地挪动位置,略过龙首,划过龙脊,抵住龙心,零观都没有觉察到任何的生存迹象,原本纠结紧张的神情顿时放下心来,最后他把竹杖延伸到龙的强壮的后肢上的脊柱骨上,用耳朵侧听着。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对着柳洞主持说道:“老爷子!龙的脑部被破坏了,心脏也停止了,可是….”
“可是什么!”西密提斯站起身来,他看到年轻的僧人脸色几乎变得铁青。
“龙的后半根脊柱的神经节还没有坏死,正在不断复苏!”
老主持惊愕地几乎丢掉拐杖,他对着零观和汇聚在龙身边的魔术师们大吼:“快!离开这里,龙有三命,下半节的脊柱骨里蕴藏着的神经节几乎就是第二大脑,它正在复苏!”
“龙正在复苏?!”这个讯息几乎在原本因为断流枪威胁下的魔术师中炸出一个火花,并没有任何恐慌和逃离的迹象,相反,那是几近兴奋和欢呼的前兆,每一个魔术师都明白得到一个活体的幻想种意味着什么,那代表着可以对其进行垄断性研究,并借此研究成果而在伦敦时计塔上独占一席之地,几乎能取得可以比肩昔日艾尔梅洛伊家族的地位。
再也无法压制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魔术师们,各种各样的复杂魔术器械被加在龙的身上,原本急于传动而绘制半圈的传动法阵此刻竟然也不知被谁消去了。
“丽思凡特!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境地吗?”西密提斯看着正在靠近的女魔术师竟然用魔杖指着自己。
“哦,我亲爱的威斯特敏斯特大人,您所谓的处理方式无非是把龙交给巴瑟梅罗那个小婊子,或者直接交给眼下的这帮和尚,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女魔术师挥手,趁着混乱潜藏在西密提斯和柳洞寺主持周围的几十个魔术师同时对着他们释放魔咒。
“哼,真是太小看了我!”西密提斯身边的十几个黑衣魔枪手瞬时把断流枪的扳机扣合,魔晶石击打在火药池上,枪口即将喷出致命的类似于魔术师杀手的可以拧断回路的致命枪弹。
十几声清脆的扳机扣合声在四周回响,但火药池像是被封住了一样,无法擦出火焰。
像是得逞了一样,女魔术师丽思凡特大笑起来:“真是太过于自信了吧,这是彷徨海的诸位利用水密魔术封住了你们这些走狗的枪械,身为魔术师却使用如此下作的武器,真是背离我们时计塔的高贵!”
女魔术师回头,不再去看他,身后五光十色的魔弹把西密提斯和柳洞寺的主持以及随从的和尚全部炸成一团血雾,此刻,未远川的这片浅滩成了杀伐的修罗场。
柳洞零观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和众多僧人的惨死,他愤怒地挣扎开来冲到女魔术师的身前,妄图用武术击败她。
丽思凡特轻哼一声,几个月牙状的镰形飞弹直接削去了柳洞零观的双腿。
年轻的僧人坠落在地上,挣扎着伸出手指,愤恨地指着对方:“你…你们…这些….”
不等他最后的话语说完,一道魔咒直接粉碎了他的心脏,手里的念珠脱落,断线了念珠像是柳洞零观最后的生命一样散落到四方。
变局就是瞬间,被欲望驱使的魔术师们终于失去了最后的约束和理性,仿佛狂欢一样用各种刀具和器材分隔着龙身。全然不顾已经化成血肉的西密提斯和十几名死去的断流枪手还有那柳洞寺的僧人们。
“我要这块!”
“龙鳞自然要归属我们阿特拉斯院所有….炼金的武器以及给予你们时计塔太久,是时候偿还…”
“先不要急着传送,看来还会有更大的收货和料儿吧!”
“我代表时计塔帕默斯顿家族完全接受活体龙…”
“滚开!我们彷徨海可是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要不是我们….”
无数的刀刃捅到龙的鳞片下面,和更多导流管正在收集着龙身上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那是极其珍贵的魔术原料。甚至龙心处也被魔术师们层层扒开白骨准备摘取。
龙忽然睁开眼睛,它哀鸣地试图挣扎,可是仅凭它脊髓下方的神经节还不足以控制全身,要不是为了让龙保持活体更久以更多利用,魔术师们肯定会第一下就用魔术击碎龙最后的神经节。像是蚂蚁一样,骄傲的巨龙被英雄王击落却在这里忍受着贪欲的瓜分,无人在意它的遭遇和骄傲,更无人在意它的痛楚,只有不断的利用,挖掘,吸取和分割。
巨龙最后的意识开始消退,它沉重地闭上眼皮,原本浅滩的河水已经让它让恢复了不少外伤,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耳边被魔术师们的争吵和分隔的声音包围。
然后,那噪杂的声音突然间全部消失了,在巨龙的残体上不知道何时站立着一个紫发的女子,她长长的美丽的头发犹如令人畏惧的战旗,手里荡起的锁链横扫,竟然把聚集的魔术师们全部驱散,她轻轻地摘下眼罩,美丽的眼睛看着众多魔术师们。
那是…..无法抗拒的怪力,摘去眼罩的女子露出的魔眼令试图阻拦和反抗的魔术师们纷纷僵住,无法再和她的目光对峙,许多的魔术师已经半身完全成为了石头,而那残存的身躯也已经几乎耗尽了生命力。
丽思凡特趴在地上,谨慎地看着站立在巨龙身体上的人的下半身,她不敢再把目光往上,仿佛最终审判一样,终于有人判断出局势来:
“她….!她是英灵!”那是最后的惨叫,随后那名魔术师就立刻变成碎裂的石块,因惊讶而瞪圆的眼睛也从中裂开,半个石化的头颅落地,像是丑陋的,死去千年的化石。
没有继续理会魔术师们,紫色长发的英灵潇洒地收起锁链,她轻轻骑在龙的脖子上,用着无法理解的龙语在它的耳畔呢喃着。
仿佛听到了死亡前的圣光一样,求生的意志再一次在龙的体内爆发,残存的神经节不断地指挥者身体慢慢恢复,肌肉在河水里不断愈合,血液开始随着心脏的再一次搏动而流淌,不断地给死去的上半身供给者血液,随后原本被屠龙枪击穿的大脑也在一点一点以可见的速度增生着,当最后血液完全流入重生的大脑里后,濒死的巨龙竟然完全恢复起来,它原本被击穿的骨翼也在河水里浸泡着慢慢恢复,慢慢伸展张开着,巨大的龙首回头看着它背后拯救自己的长发女性,重塑的大脑完全恢复了身为龙的理智,它比最初召唤的时候更加有力。
骨翼张开,巨龙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啸,它用粗壮的后腿支起身来,对着远处空中的辉舟准备着冲击,长大的龙嘴里喷出复仇的闪电和龙炎。
“真是淘气的孩子呢!”紫发的骑手忽然拿出银色的缰绳,被龙驯服地套在脖子上,她挥舞着充斥魔力的缰绳,嘴里发出清亮的,那缰绳的宝具真名:
“骑英-----的----------驾驭(Bellerophon)!”
龙被银色的气流包围,变成一颗呼啸的火流星载着骑手再一次飞向天际。
英雄们的盛宴
辉舟维摩那就像是一把利剑插向堤岸上那正在张开魔眼的rider。
“真是可悲啊,明明身体已经如此透支,还要为了你所守护的妄念而战,本王那就告诉你吧,一开始那女孩就完全没救了,若你真的为了她好,反而不如劝她赶快死掉,对她而言,能死去已经是过多的奢求了!”英雄王坐在维摩那的金色宝座上,不需要动用威力巨大的远古核弹,单凭飞船本身的冲击就足以撕裂那魔眼的血盾。
绿色的双翼伸展开来,两侧的魔术引擎发动,加大冲击的维摩那硬生生地撞击在rider魔眼的血盾上。
那紫发的从者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了,她全身都贯注在眼前的魔盾上,在她的背后是昏迷的caster的master,而黑白圣杯则分别位于他的身下和前方。
“人类啊,总是一次又一次重复悲剧,明明不可能依旧要如飞蛾扑火般自寻死路,rider!你的魔眼对本王无用,所以,散开你的血盾,让我直接给你们一个了当吧,既然是人类欲望凝结的圣杯,那不把其中的罪恶完全昭示出来怎能对得起当初组建这个仪式的人类?哈哈哈哈!”
辉舟轻轻加了一丝推力,成为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以全身的极限迸发出超强防御的骑手,以她的生命力透支为代价制造的血色魔盾轻易地被辉舟撞开,她放弃了抵抗,却丝毫不在意转瞬就能划断她美丽脖颈的辉舟,而是最后一次望着被男孩护住在身下的樱。
原来自己并不孤单,有人和自己一样也在不断地保护着樱呢。
真好……
她已经无法把自己戈尔贡化了,只是不断地挪向樱的身边,最后一次拉着一只被自己守护的女孩的手。
辉舟的逼迫似乎停顿了,昏迷在女孩身上男孩还有远处他的妹妹也要死了吧,自己的性命还是被那可爱的银发女孩所救呢,到头来自己终究是个没用的从者。
就像是最后一次自己杀死了一直保护的两个姐姐那样,这一次也最终和自己的祈愿南辕北辙了。
昏迷的紫发少女忽然间睁开了眼睛,那目光里不是原本名为sakura的眼神,而是别的,陌生的东西,她的嘴巴艰难地张开,发现了自己身上昏迷的男孩。
“学长…..他要杀死学长…..”呢喃着说着少女的胡话,带着错愕的惊慌和绝望,即使是少女也能明白此刻的绝境吧。
惊慌错愕的声音被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所取代,她盯着几秒内就要冲过来的辉舟,不经意间,身体散逸出黑色的影子,那就像是无限的深渊一样不断地吸收着一切可以吸收的魔力,已经被压抑的太久了,还差点一度被移植出去,可没了核电站和刻印虫转化的魔力补给,黑影极度渴望更多的魔力补充,而辉舟上乘坐的金色从者好像就有着可以满足自己稳定的魔力。
溢出的黑影包裹着护住少女的男孩,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深渊,深渊的泥潭里飞速地伸出无数只黑色手状的触手,向上着抚摸着即将冲来的辉舟,黑影觉得完全可以连同辉舟本身也溶解掉。
樱的嘴角竟然露出了和她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妖冶的笑容,就像是张开嘴巴等待猎物飞入口中的鮟鱇。
英雄王像是感觉到那黑影的异常,他舍弃了冲击rider,狠狠地提升辉舟的高度,金绿色的双翼和近地面脱离开来,不断拉高的高度让辉舟划出一道谷线。
深渊里的黑色触手无法赶上那辉舟拉升的速度,徒劳地拉伸了长度,却因为不断减弱的强度而最终断裂下坠回去。
失去魔力补充的黑影继续寻觅着可口的猎物,身边的紫发从者和不远处的银发少女像是可以暂缓饥渴的样子,缓缓地蔓延开来的黑影,想要吞噬她们。
“sakura!”rider挣扎着滚到一边,仅此一滚已经是她最后的极限,她眼睁睁地看着黑影慢慢蔓延到银发少女的身边,就像是伸长的一个触手一样。
“姐姐大人!”她无力地喊着少女,依莉雅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状况,那伸长的黑色触须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一尺。
无法闪避,眼看黑影就要完全吞噬少女。
呼啸的金色羽箭从远处袭来,当声音传来的时刻,羽箭早已准确地插大黑泥蔓延的四周,九支带着后劲的箭矢死死把从樱的身上蔓延开来的黑影钉在地上,箭尾发出震荡的颤音,九支箭尾通时震颤,竟然迫使黑影不断缩回原地,可依旧死死地裹挟着名为卫宫士郎的少年。
“archer!”依莉雅惊喜地转身,巨人迈着超大的步子飞奔过来,他随手抓住少女扔到自己宽大的背后,躲开了从天空中射向少女的一把长剑。随后巨人对着空中飞翔的金绿色辉舟射出九连珠的毒箭,然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再度避开了英雄王射出的密集宝具。
“依莉雅!你没事吧!”赫拉克勒斯急切地问着少女的状况。
“我没事,可是士郎,就要被黑影吞噬了,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救士郎!”
空气中一杆红色魔枪被投掷到之前被羽箭禁锢的黑影上,刺穿死棘之枪准确地从少年的胳膊肘和腰部之间的缝隙穿过,直接刺向正在试图吞没少年的无数黑色触手。
像是遇到及其可怕的事物一样,延伸的触手像是受惊的蜗牛一样缩回了樱的体内,趁此机会蓝色的枪兵一脚把伏在樱身上昏迷的士郎提到远处。
“抱歉啊,小鬼,我也无法接触那玩意儿!”红色的魔枪划出一道折线回到枪兵的手里,他大咧咧地对着巨人笑道:“大家伙,你先去对付空中的鸟儿,我在这里守护者你的master,等她救回这小鬼我就跟上你!”
巨人露出放心的神情,他低低地点下头:“依莉雅,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先上去把那家伙揍下来再说!”
没有任何耽搁,巨人知道,一旦自己犹豫,空中辉舟上的从者随时可以攻击自己的master来牵制自己。
果然又是一波宝具的阵雨,却被护在依莉雅身边的lancer旋转长枪堪堪荡开。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方式无法牵制自己,金色的从者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辉舟载着他驶向未远川河面的上空。
“正合我意!”赫拉克勒斯再度拉伸长弓,射出一组毒箭后,转身立刻把新的一组箭矢搭在弦上,射出后再一次滚了一个身避开英雄王的攻击,再一次射出毒箭,那是巨人引以为傲的武艺,三连射的二十七支毒箭在空中编成一个死亡之网,可目标却不是英雄王本身而是那辉舟的金绿色羽翼。
辉舟震荡着羽翼,旋转两翼避开箭雨,之后直接收拢双翼直接下坠到河面,避开剩下两拨箭雨,在靠近河面的时候辉舟再一次张开双翼被拉起。
“卑鄙小人,坐着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连弓都没有也能配称作archer?!”巨人嘲讽起来。
“哦,这么快就认得本王的来历?”金发的从者稍微感兴趣地打量着下方的巨人,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王者的俯瞰,“看来你也不是仅仅是个无用的肌肉块。”
“之前我的master在远坂小姑娘家那里见过你,你那时候说了那里是你的降临之地,加上你身后几乎容纳一切宝具原型的物什,大概你就是那个乌鲁克小国的君主吧。”
“竟然敢对世界最古之王用上如此称谓,你也不可谓不大胆,希腊的大力神!”
赫拉克勒斯咧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到现在才认识我吗,苏美尔人,果然还是鄙陋寡闻的家伙啊。“
英雄王冷厉地眉毛竖起:“身为王者自然不需要像野人一样乱走,只需要在宫殿里听着臣子的禀报就足以了解一切,那么神之子哟,就让你知道触怒本王的下场吧!”
神话之战
维摩那四周腾起更多的更加高级的宝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巨人,时间仿佛减慢了,巨人手里的长弓却幻化成神剑以他那大块头却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一荡开,随后袭来重剑和长枪从他的胯下腰间擦过,而锐利的狼牙锤的倒刺竟然堪堪擦过巨人的脸皮,光亮的肌肉就像是擦了油脂一样竟然全部避开宝具的侵袭,但还是有不少刀剑刺穿了巨人的身体。
赫拉克勒斯在河面上大吼一声,把深深刺入皮肉里的刀剑挤出,他的身体上竟然连血液都没有流出。
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英雄王恍然大悟,冷笑道:“原来如此,不是级别足够高的宝具都无法破你的皮肉吗,那就来品尝本王宝库里最极致的收藏!”
延展范围的王之宝库不断飞速射出之前堪比屠龙枪的几十根带着不同杀伤效果的神枪,有的是可以阻断神经,有的是沾染剧毒的毒枪,还有带着倒刺的钩枪,作为箭来使用的宝具,论及速度和杀伤力,枪似乎远远比之前形形色色的宝具更加有威力。
果然呼啸着从维摩那上俯冲下来的各色枪阵从各个角度刺穿了巨人的心脏,原本举起神剑的巨人目光里开始涣散,最终变成了未远川里的一块巨石,波涛拍打着毫无生气的巨人,一切就似乎这样结束了。
“archer!”依莉雅呼喊着巨人,那刚才的战斗如此的残酷和迅速,就像那日在远坂邸一样,完全是单纯的实力碾压,对方着实是太强大了。
我盯着那金色从者射出的每一把宝具,努力让它们的构造和样子储存在脑海里,眼下自己显然无法投影,更无法干涉这场战斗,却不知道为何不由自主地试图解构那些宝具。
“士郎先生愿意代替我去看更多的名刀名剑吗?”脑海里忽然想起以前在柳洞寺里和眉间尺的对话,那离去的弱小英灵,说过他是工匠之子,所以对名刀名刃机极其渴慕,不经意间的对话,就这样悄悄映入我的脑海,是因为接受了他的馈赠心有歉意吗,我摸着别在腰间的干将莫邪,那本该随着英灵逝去而消失的武器,却真实的躺在我的腰间。
“我的宝具啊,正是干将莫邪本身呢,所以并不会随着我消失而消失。”面对渴慕那双名刃的自己,曾经的布衣少年做出慷慨相赠的诺言,却最终兑现。
那么就代替眉间尺,见识一下更多的刀剑和宝具吧…我终于知道了自己下意识里试图解构英雄王宝具的原因。
绝望的少女看着死去的弓兵,那强大的不可战胜的大英雄就这样死去了,金绿色的辉舟缓缓降落在河面上,慢慢靠近着浑身都被各色长枪穿透的巨人的遗体。
“还以为能有所不同,原来依旧是肮脏的杂修!”
英雄王没有觉察,在辉舟的下方,未远川的河底,四颗刻着卢恩符文的石子正在慢慢排列成简单的形状,每一颗石子上的卢恩字母都各不相同,分别代表着Elhaz(保护)、Nauthiz(束缚)、Ansaz(信息)和Ingwaz(丰饶),那是代表着赤枝骑士团不容败退的绝阵————四枝之浅滩,古老的符石的浅蓝光辉穿过有些浑浊的未远川河水透出水面,就像是腾起的四芒星一样,而那星的中心竟然从无到有出现了一个很小的红点。
“不对!”英雄王忽然觉察到一丝锐气,他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攻击者,可那锐气已经变成杀气。
浑浊的河水下面,忽然凭空出现一个蓝色战甲的男人,他竟然直接躺在浅浅的水底,更不知道何时就一直潜伏在水下等待良机,之前布下的卢恩符文此刻在他四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魔力,lancer借助于浑浊的河水和灵体化遮蔽了自己的气息,以巨人的尸身为诱饵,吸引从空中查看的英雄王。
蓝色四芒星中间的红点直接穿过水层笔直地刺向水面上悬浮的维摩那。
“刺穿(Gae)死棘之枪(Bolg)!”
以四枝之浅滩的绝阵刺出必杀的红色魔枪竟然不是突刺,而是在维摩那的一边的绿色翼展的根部画出一道枪痕,并非以英英雄王本身为目标,而是单纯以断掉那飞翔的宝具的侧翼为目的,lancer竟然以枪为剑,凭借枪身长度的优势,试图砍掉一边的侧翼。
无数根红枪似乎同时出击,其实那是无数次不断地戳入侧翼的根部而已,只因为一切太快,魔枪以维摩那一侧羽翼的根部为目标,先后如缝衣针一样刺穿十几个小洞,复杂的红色轨迹几乎成了密集紊乱的弹跳折线,就像是无数的带血的心电图那样,最终形成了枪身本来的运动轨迹。
被英雄王拉高的维摩那脱离水面,那魔枪并没有如枪兵所愿划开一侧的羽翼,仅仅留下不起眼的十几个小洞罢了,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原本化作了无生机的巨人遗体竟然再一次动了起来,从新焕发生机的眼神锐利地盯着挣扎升空的维摩那,带着咆哮声,巨人竟然直接跳了起来,他的一只大手竟然死死死抓住维摩那下方的部件。
巨人巧妙地控制着自己的位置,大概在他挑起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抓握的位置,那是稍微偏向辉舟后半部分的位置,被巨人抓握的辉舟后半部竟然收到了影响,使得整个辉舟变得头轻脚重,坐在上面的英雄王也只能保持着头部向上的姿势。
出水的枪兵没有赶上,无奈地看着冒失的巨人,挥舞着长枪杵在水底的石子上:“真是个鲁莽的大块头,喂!赫拉克勒斯!给那家伙来个希腊式的摇摆!”枪兵的声音穿入巨人的耳朵,他不怀好意地把另一只手也抓牢维摩那的下方。这里英雄王无法使用王之财宝进行攻击,即使那可以任意变换角度的宝具,可以攻击自己,也得冒着维摩那受损的可能,巨人以一命的代价和lancer的紧密配合换取了这次战机。
双手抓牢的巨人,跟随着不断攀升高度的飞行器一起升空。
“十二试炼吗?”坐在上面的家伙竟然认出了自己的宝具。
“哈!英雄王,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巨人赞叹道,随后不怀好意地吼着:“作为夸奖,那就给你来个希腊式的招待吧!”
巨人竟然全身荡了起来,抓牢辉舟的双手,却把沉重的身体前后主动荡着,如秋千一样,不断移动的重量让辉舟开始前后失速,竟然无法继续上升,而被前后摇摆晃动的英雄王此刻也完全被巨人激怒了!
“杂修!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害怕吗!”他调整着辉舟的角度,慢慢抵消了巨人前后的晃荡,在稍微平稳之后,几个金色的光圈出现在下方巨人的身边,那是被小心调整角度的王之财宝,可以保证用宝具射穿那该死的肉块都而不损伤辉舟本身。
巨人因为需要抓握辉舟,所以他的胳膊反而是最受关注的目标,眼看伸出的长刀短剑就要劈砍过来,赫拉克拉斯荡着身体,随后竟然松开了维摩那,瞬间射出的宝具在巨人原本的手臂处交错击空纷纷下落,一瞬间失去负重的辉舟奋力地加速拉高,英雄王以为巨人是要主动放弃选择下落了。
可被拉高的辉舟突然猛烈地下坠,和之前相反,这一次沉重的辉舟头部飞速地带着整艘船下落,英雄王竟然看到了辉舟前方的两个平衡翼上出现了巨人挂在上面的满是肌肉的腿部,赫拉克勒斯竟然飞身荡起,随后倒挂金钩以腿夹紧了辉舟前端的平衡翼,完全不顾下落的辉舟,他的手里的长弓居然依旧能平稳地拉开弓弦,九发金色的羽箭正透过辉舟的缝隙瞄准着坐在上面的吉尔伽美什的脸部。
方舟阿尔戈号
“射杀(nine)————”
那是对方即将使用宝具的真名吟唱,电光火石间,十几把可怕的厚钺和巨斧从英雄王身后飞出,劈砍向死死扣住辉舟前端的巨人的双腿。巨人无法开弓,而是收起双腿避开攻击,双手再一次抓住了辉舟下方的部件上。
恶性循环,几乎被气炸了的英雄王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戏谑。王之财宝纷纷发出,再也不在意辉舟本身的伤痕。巨人继续巧妙地用灵活的身体避开有可能会造成沉重伤害的致命宝具,而其他的刀剑根本就无法伤及巨人分毫。
“不要生气!我的王!下面还有!”
巨人哈哈大笑,不再前后荡着身体,而是不断调整手臂的位置,开始左右摇晃着辉舟,连同王之财宝也一起跟随者英雄王的摇晃受到扰动。
“可恶!可恶!你这杂修!”怒目圆睁的吉尔伽美什感觉自己身为王的高高在上和威严此刻已经完全被下方那个该死的脏脏的野兽所玷污。
“天之锁(Enkidu)”
伴随着英雄王的怒吼,王之宝具里忽然射出无数根金色的锁链,从各个角度如蛇一样死死缠住巨人,那是完全克制神性的光辉之链,双手被天之锁束缚的赫拉克勒斯随后被扯下辉舟,悬在空中的身体被更多无数的锁链捆住,被吊在已经平稳悬浮的辉舟下方。
终于保持着最初的高贵和镇定的英雄王站在辉舟上,被天之锁系在辉舟下方却完全无法挣断的巨人就像是被他踩在脚下一样。
“不用挣扎了,赫拉克勒斯,身为宙斯之子的你有着超乎寻常的能力,可这些面对着我的天之锁,都完全无用,怎么样,大英雄,既然你如此渴望追随本王的身影,那么就在此结束你狂妄的执念!”
王之财宝里发射出比之前更加华丽更加可怕的宝具,纷纷射穿巨人的心脏,头部,腹部,让他被天之锁系住的躯体只能白白等待屠戮。
一次,两次,三次,转瞬间的生死交替,赫拉克勒斯已经被杀死了总共四次。可那锁链依旧无法被挣断。
“以令咒命之,archer!回到我这里来!”依莉雅用掉了最后一道令咒,那本该是超越一切魔术的堪比魔法的大型魔术此刻居然对自己的从者完全无用。
“哼,人偶,本王的宝具是无法用令咒来克服的,真的是可悲啊,眼睁睁地看着这傻大个死在你眼前吧,那剩余的八条命就当做给本王助酒兴的开胃表演吧!”金发的从者蔑视着依莉雅,竟然真的从王之宝库里拿出一个金色的酒瓶和金色的杯子,四周的王之宝具继续发射着,就在这惨绝的场面下,英雄王竟然如饮甘霖般露出愉悦的笑容。
即使拥有十二条性命的赫拉克勒斯,那是对之前攻击过他的武器无效化的以他身体为载体的宝具,可面对完全束缚他的天之锁,若无法挣脱,等待他的结局只能是死亡,人被杀就会死,这个道理连我都懂。
我知道一旦archer死去,那么我和依莉雅就会被那家伙在分秒间射杀,无法再继续等下去,手里的干将莫邪像是等待着呼唤一样,发出温热的光芒,镌刻在上面的不全的铭文就像是某种武艺,只是自己现在无法知晓其中的含义。
哪怕分散那家伙的注意力也好!
手里的阴剑莫邪不受控制地飞出,拉着我的手几乎就要想着那辉舟上的男子射出。是对暴君的憎恶和仇恨吗,即使主人死去,那份仇恨和意愿依旧存在,干将莫邪,原本就不是什么平稳的武器,而是屠戮一切暴君的名刃。
“投影(trace)——开始(on)”我的手里竟然出现了和archer差不多的黑色长弓,魔力衰竭的我无法维持太久的想象力,把意欲挣脱我的莫邪作为箭搭在弓弦上。
“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莫邪!”
呼喊着那宝具的名字,弓弦在空气里划出凄厉的声响,在莫邪被射出的那一刻,无法维持的长弓变成碎片消失在空气里。
而那冲着英雄王的黑色剑刃几乎在瞬间逼近他的面门。
王之宝具的攻势延缓下来,辉舟之上的金色从者知道了我的存在,他红色的蛇瞳看着我,就如同那一日在远坂邸看着众多即将死去的魔术师们的眼神一样。
“那个臭虫的武器居然被另一个杂修当做宝物了,真是太可笑!你以为这种简单的武器能伤害本王?!”他轻轻地一侧身,莫邪就直接从他的肩头划过,甚至都没有在他的金色盔甲上交汇出声响。
“赫拉克勒斯,原本本王是想送你先走,但现在有不知名的臭虫触怒了本王,那么就先让你看着你的master死在你的眼前吧!”
王之宝具调转方向,对准我和依莉雅。
可那宝具还没有发出,未远川的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金色的鳞片光亮如新,仿佛从来就没有受过伤害一样,宽大的骨翼张开,之前被金发从者射杀的巨龙竟然再一次腾空,喷吐的龙炎化作一道狭长的火舌喷向辉舟上的英雄王。
而那龙背上飘扬的紫色长发和标志性的眼罩,无疑是不知道何时消失的rider!
“骑英-----的----------驾驭(Bellerophon)!”
发狂的巨龙眼睛里发出复仇的火焰,全身腾起烈焰包裹住它和rider,那是无论攻防都及其可怕的火焰护盾,如火流星一样冲向辉舟。
天之锁被英雄王收回,巨人直接坠落到未远川里,山一样的身体在河水里腾起一阵巨浪,借着势头攀升的辉舟避开了rider致命的攻击。随后不间歇地,宝具的狂风暴雨射向再一次发起冲击的巨龙和rider。
水里的lancer把长枪递给巨人捞起他来。
“真是净给我添麻烦的家伙!”蓝色的枪兵扶起重伤的巨人,让他坐在水下的礁石上。“没法飞行,我根本无法助战,那家伙是想让我们一个个送死!即使我使用投枪,他也可以轻易拉开距离避开,真是令人生厌的家伙,我和那家伙性子搞不到一块去!”
巨人有些郁闷,刚才要不是rider,自己差点就因为自己的骄傲而死去:“那家伙能飞,不过,我想我们也可以飞的!”
赫拉克勒斯凝视着未远川的滔滔水流,忽然捻起手指尝了尝河水的味道,那是再明显不过的苦味和咸味,涨潮的逆流把大量的海水带到河道里。
“archer,你脑子被那家伙弄坏了?!”
像是回应枪兵的判断一样,巨人忽然站在礁石上大笑起来:“哈哈哈!咸水!哈哈哈!是海水啊!”
“喂,你该不会….真的….”lancer轻盈地一跳,离开面前这个似乎发疯的巨人。
赫拉克勒斯站在便是海水的未远川里,上空是交战的rider和英雄王,他全然不顾这一切,张开双臂,用着洪亮的声音发出呐喊:
“吾之挚友阿尔戈斯!听凭我的呼喊!来此遥远世界的海洋里再续写我们的传奇吧!”
河水激荡,海水飞扬,原本只是小波小浪的未远川里忽然腾起万仞风暴,水下激荡着的龙卷随着巨人的呼喊而飞升着。
Lancer呆呆地看着已经接近癫狂的赫拉克勒斯豪迈的呼喊,不由自主地随着他一起张开双臂,看到这一幕的巨人似乎满意地点头肯定着。
狂澜更加高涨,腾起的水龙卷下落成暴雨,而那漩涡的正中,出现了一艘轻盈的却拥有者五十多把船桨的庞大帆船,上面是隐约几十位无疑是闪耀着光辉的希腊英雄们,而屹立在船首的高个子褐色卷发的青年正在对着archer和lancer招手。
“lancer!快点跟着我上去,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宝具,还有我真挚的朋友们!”
巨人前所未有地开心大笑,他伸出宽大的手心,拉着lancer走到那用多多那圣树的木板做成的大船上,镌刻着的无数美丽的花纹和装饰,屹立在船头的船长阿尔戈斯张开双臂抱住赫拉克拉斯和lancer。
更多的耀眼的希腊英雄们,昔日乘坐这艘帆船探寻金羊毛的勇士们纷纷对着lancer做着欢迎的手势。
赫拉克勒斯拉着lancer的一只手,高举在船头,大喊道:“他是光之子,库丘林,也是我的兄弟,也是我们船上新的朋友!”
“兄弟!!!!”
“朋友!!!!”
那是无数勇士们齐声的呐喊和赞成,帅气英武的英雄们欢迎着新的朋友加入,那是只需要一个照面的眼神就能确认对方心思的坦诚。
带着长弓的英俊的许拉斯、穿着鎏金铠甲珀琉斯拉住lancer的手,对着他和他的武器赞美不已,弹奏着七弦琴的安菲翁伴奏,俄耳甫斯则编唱起新的英雄战歌,阿德墨托斯抽出赫拉克勒斯的长弓和自己的弓一起举起来让lancer评判优劣,并送给了lancer一件卡吕冬的野猪皮制成的头盔。而英雄埃阿斯的父亲俄琉斯则送给lancer七层牛皮制作的胫甲,而伊阿宋则把自己红色丝绸披风系在他的身后。
几乎是在瞬间,库丘林就被这些英雄们接纳成为他们中不可分割的一员,完全没有任何间隙和生疏,就像是他原本就属于这传奇之船上的一员一样。
阿尔戈斯和伊阿宋分别敲起来屹立在船首船尾的战鼓,更多的勇士们吹起号角,五十对巨大的船桨被整齐地滑动,大风飞扬之间,鼓起的三列白帆缓缓地推动着轻盈的大船移动,随后脚下的传奇之船竟然脱离未远川的水面,向着空中的辉舟发起战斗的冲锋!
那是神代的英雄们的光辉时刻,他们曾为了共同的祈愿而分离度过无数的险阻,那份彼此之间的羁绊和友谊凝结成archer的宝具————英雄之舟阿尔戈号!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lancer!这是以我们的友谊为依凭才能回应的宝具!因为这船并非我自己的,而是我和我朋友兄弟们的,所以非得要有可以与之相媲美的友谊才能召唤出这船!”
“切,你这家伙!”枪兵和巨人击掌,他心里知道弓兵说得是对的,英雄之舟阿尔戈号,以堪比曾经和赫拉克拉斯一起寻找金羊毛的勇士们的羁绊为代价并以海水的作用才能召唤,是和其他宝具稍不一样,并非为单独一个英雄所持有,而是和这份传说有着共同记忆和同等羁绊的友谊才能召唤出来,和其他被一个英雄所拥有的多个宝具不一样,也存在着多个英雄共同拥有一件宝具,相比前者,这样的宝具发动条件更加苛刻,能唤出阿尔戈斯号的archer正是自信自己和lancer的深刻友谊可以充当媒介。
赫拉克拉斯披上了摩普索斯递给他的尼密阿狮子皮的战甲,挥舞着赫尔墨斯赠予他的神剑,在夕阳的光辉下,轻盈摆动着的五十对长桨就像是无数对翩然起伏的翅膀,带着轻如蝉翼的战舰和勇士们无尽的勇气扑向辉舟。
英雄王发现之前阻止巨龙冲锋的无数宝具竟然浑然没有伤害到坐在上面驾驭的rider,她那几乎半残的身躯竟然还能驾驭龙这样的幻想种,骑英的驾驭是攻防俱破格的宝具,英雄王只能用之前的宙斯之盾勉强拦住。
辉舟机动后撤再一次和巨龙拉开距离,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大笑道:
“我当是真正的龙来着,原来只是通过东方帝王的骸骨作为拟素诱发金羊毛召唤出的残次品,这样的凡人和毒龙的合体,难怪身为rider的你也可以驾驭,虽然算是幻想种,可要是能把它作为真正意义上的龙,还差的太远!”
王之财宝释放出可怕的无数长戟,看似虽然一样,可每一把都有着细微的差别,那是最初的屠龙枪的原型和之后无数代屠龙者们的无数次改进造就的不同年代和空间的屠龙宝具,此刻竟然全被英雄王汇聚于,瞄准着龙首,龙心,龙脊三处要害,此试图一击斩杀,失去坐骑的rider也就是等待消失的命运了。
Rider完全明白那些武器的效果,她挥动缰绳驾驭着巨龙窜向高空,在夕阳的晚霞上画出一个笔直的如狼烟一样的轨迹,金绿色的维摩那随即跟上,在巨龙的正下方紧紧追击尾随着它,屠龙武器一支接着一支地向上射击。
虽然对方以精湛的驾驭之术驱使巨龙笔直升空,这样若想追击,非得也保持着笔直向上的追击轨迹不可,但这样维摩那就只能保持在巨龙的正下方,受到重力阻隔的宝具,在射击的速度和威势上显然会有所减弱,而且和水平方向不同,龙体在笔直攀升的时候,截面也小的可怜,这是带着显著东方特征的巨龙,虽然保留了西方龙种的骨翼,可身躯却是东方龙种细长如蛇的体态,并没有前者臃肿的后半身,这就为英雄王射击巨龙制造了不少难度。
“有趣!真是有趣!rider!没想到濒死的你也能制造出令本王如此愉悦的物什,可你真以为你的龙可以无限上升吗?”
但rider身下的巨龙真的还可以继续往上攀升至少两万米,它体内的东方龙种因素让它可以在云雨层里飞驰,只可惜此刻并非阴雨天,若是把辉舟带入雷电层就好了。
维摩那是古代印度传说中的飞船,其上升空间有限,意识到这一点的英雄王扬起了嘴角的冷厉笑容。
在笔直追随巨龙上升的维摩那四周再一次出现了十几个王之宝库的金色阵圈,可里面不再涌出屠龙宝具,而是几十根金色的链条,那正是之前用以锁死赫拉克勒斯的,被英雄王最为信赖的宝具————天之锁。
如蛇一样的天之锁死死缠住金色的龙尾,更多的锁链随之顺着龙体攀升,不断地捆绑勒紧了龙的后脚和腹部。
吃痛的巨龙放弃上升,忽然一个180°转弯笔直向下俯冲过去,锋利的龙角如同长戟一样直接别住了维摩那前端的平衡翼,龙角死死地卡住辉舟,更多的天之锁被缠绕在龙的身上,身后的三把屠龙枪贯穿龙的骨翼,失去平衡的巨龙带着维摩那一起在空中打转下坠。
英雄王在不断的旋转中依旧平稳地坐在飞船的王座上,和俯身在巨龙身上避开屠龙枪的rider对峙。
“杂修!本王已经玩腻了这样的游戏,”他低头看着下方的未远川上正在腾起的轻盈战舰似乎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势冲上来,“该结束了!”
天之锁死死地把龙的嘴巴捆住,避免龙炎在这个距离上喷射到自己,缠住龙的前爪,防止对维摩那的破坏,随后两把屠龙枪刺瞎了龙的双眼。
哀鸣响彻天空,却因为龙嘴被天之锁封住而无法完全喊出,rider看着龙眼里流出的如泉水般的血液,心中如绞痛,她轻轻抚摸着龙的脊背,让剧痛中的龙知道自己的存在。
受到rider安抚的龙忍住了钻心的痛苦,尽管枪头上的剧毒正在不断通过眼眶腐蚀着自己的肉体,很快就要蔓延到脑部。
更多的屠龙枪压倒性地发射着,这一次贯穿了龙的脑补,脊髓,和心脏,那悠长的悲鸣划过长空却因为死亡戛然而止,这一次再也没有了上一次的奇迹和侥幸,那陪伴自己走到这里的龙化作了无数飞散的金色鳞片,偌大的龙身成了霞光下无数金色的光点,被风儿轻轻一吹,边和脚下的白云融为一体。Rider站在维摩那的前端。飘扬的紫色长发在晚霞里被染得血红,她轻轻地扔掉自己的眼罩,在相聚五米的距离上对着英雄王放出石化魔眼,那眼神里头一次流露出悲怆的神情,魔眼的威力增大,暂时勉强压制住眼前的金发从者,手里的链刀飞出直取英雄王的咽喉。
眼花缭乱的金色火星之间,天之锁缠住了rider的锁链,对方轻蔑地看着自己:“原本你也是一个神灵,却混到这等以身赴死的地步了吗?也罢,能够裁决神明的命运的人唯独本王!”
王之宝库里飞出更多根天之锁,缠住正在近身冲锋的rider,那五米的距离此刻仿佛变得那么长,那么远。
金色的锁链死死勒住rider的脖子,腹部,双腿和手臂,让她完全无法动弹。英雄王身后的宝库里一杆钩剑正在蓄势待发。
“看见了没!美杜莎,这把剑士昔日珀尔修斯杀掉你的钩剑,真是可悲啊,无论是有多么厉害和传说的英雄,本王的宝库里都有针对他的武器,任命吧,让本王看看你的心脏里都填着些什么!”
昔日屠杀美杜莎的钩型宝剑飞出,却在空中划了一个曲线,如回旋镖一样从侧面直取rider白皙美丽的脖子。
Rider竟然露出了笑容,那是知道自己终将被宿命之剑杀死的觉悟吗,英雄王已经看惯了太多这样的目光,只有轻蔑和怜悯。
紫发的从者身上的怪力透过天之锁传递到英雄王身上,他摇摇头叹道:“就算你拥有着怎么样的怪力,也无法挣脱克制神性的宝具,即使你身为昔日的三女神之,美杜莎哟,你也不能例外!”
冷笑……
那是带着杀气的冷笑,就像是赌徒在最后的关头扳回局面前的笑容。
“的确哦,这锁链是克制带有神性的英灵。”她荡起浑身的怪力,竟然轻巧地把那无数根曾经牢牢困死过乌鲁克的天之公牛的宝具。她性感优美的身躯在风中挺立:“不过,对于我这样的神性完全丧失的恶灵而言,终究也不过是一根结实点的锁链罢了。”
好像是处刑多年的老侩子手对待死刑犯一样的温柔,rider手里的链刀飞窜到英雄王身边,却被他在危机关头射出的一杆长枪荡偏,从他的咽喉处偏离,然后直接贯穿了他的左手臂,竟然把他钉死在自己的宝座上。
“很久以前我确实是个女神呢,可是在我的两个姐姐死去后,那名为神性的东西距离我是最远的了,加上如今被我驾驭的如此高级别的幻想种,神性大概已经变成了负值了。”
Rider的身体已经残缺,刚才用怪力挣脱天之锁的同时,身体也在最后的时刻承受不住那份舍命的冲动,终于完全崩坏,那最后钉死在英雄王左臂上的短刃就是她战绩最后的诠释吧。
英雄王拔下钉在自己胳膊上的短刃,目光里再也没了戏谑,只有切实的杀意,这场战斗终于不再是闹剧,而是对于英雄王可以成为战争的事物,既然是战争,那就非得不能不使用全力才好!
轻盈如羽毛的她盯着眼前几乎有几百支宝具的暴雨,轻轻坠落下辉舟,在那飘落的紫色瀑布间,一杆长戟贯穿了她的后背,她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向着下方的什么东西伸出手来。
而那辉舟的下方,正在笔直撞击维摩那的阿尔戈帆船上,archer和lancer都站在船头上各自伸出一只手试图接回rider。
终于,枪兵和弓兵的手都各自抓住了rider的手儿,可那手竟然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连同她美丽的胴体,一起变成了星尘般的紫色尘埃,就像是萦绕在阿尔戈号战舰上的紫色薄雾。
“真好看啊,你们的船,那么小樱就拜托给你们了!”
阿尔戈号尖锐的冲角在紫色的薄雾里穿过,直接刺穿了依旧悬停的金绿色维摩那辉舟。
伴随着勇士们的战歌,安菲翁的七弦琴奏出对那已消逝的紫发从者最后的哀曲,轻盈的战舰巧妙地旋转着角度,竟然把被冲角贯穿的维摩那船体撕裂成藕断丝连的两部分。
英雄赫拉克勒斯和阿德墨托斯双双弦声奏起,飞尔射出的无数羽箭和英雄王身后几千把同时射击的狂澜重叠,红色的长枪随着lancer的跳跃,在这个距离上散逸着红色的可怕魔力,更多的英雄们举起不同的武器,在这万米的高空中跳帮作战。
“以无数英雄间的羁绊而凝结成的宝具吗,确实是本王的收藏里所没有的。但是相信挚友的羁绊就能改变命运之轮的方向吗,十年期本王也目睹过何等相似的,为梦想拼搏的帝王好他麾下的勇士们,如今赫拉克勒斯,你们准备好友谊被现实的残酷所撕碎的结局吗?”
淡淡的,如游吟诗人一样的语调,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口里念出,就像是最后的葬歌一样,一个人在荒芜的乌鲁克城池上目睹着唯一的挚友无助地死在自己身边,从此憎恶着神明的孤独的君王。
从王之宝库里溢出和之前都无法比拟的巨量魔力,带着吞卷世间万物的势头,金发的从者取出了一把奇异的短剑,那是完全没有剑刃的形状,单纯是三节黑色的圆柱体,不断地旋转着,上面镂刻的逸散着令人晕厥魔力的暗红色刻印。
“既然是和神话的英雄们战斗,又让本王见识到前所未有的宝具,那么不拿出本王的爱剑怎能表达对你们的敬意,赫拉克勒斯!已经很久没有可以称之为本王的对手和死地的英灵了!”宛如毁天灭地的狂潮,飞速旋转的剑身上入漩涡一样释放出雷霆万钧的杀伤力,红色和黑色占据了整个天空,遮住了夕阳,遮住了海洋,遮住了天地一切的景象,只留下红色的岩浆和黑色的巨石的世界,那是地球在形成初期的如地狱般的惨象。
“天地乖离(Enuma)开辟之星( Elish)!”
席卷天地万物的毁灭力在空中爆裂开来,形成一个扩散的红色炽热球体,吞没了辉舟和阿尔戈号上不断冲锋的英雄们。
太阳像是再也不会升起
阿尔戈号的英灵们
鼓动着战鼓和手里的武器
狂澜怒浪只恨它太过于软弱
山石崩裂却如同细丝和风
七弦琴里的歌声
溶解海妖的魅惑
长弓下金色的羽翼
终结拦路的猛兽
……..
樱的苏醒
我无法再一次解析那手里旋转的毁灭魔剑,那是以人类之身无法理解的构造,未远川的河水腾起,洪水席卷了低洼的河岸,冲毁了正在抢修的大桥,连我们所在的堤岸也摇摇欲坠,那是即将毁灭整个城市,不,是毁灭整个国度或者大陆的规模吧。
身边出现银色的丝线凝聚成的魔法阵,极速的变幻后,竟然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女仆塞拉和利兹。
“大小姐和卫宫先生请即刻离开,魔法阵会带着我们传送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我抱紧依莉雅,利兹利特把樱拉入阵圈里,在最后的目光里,我看见了正在席卷身后城市的血红色浪潮,而那逸散的毁灭核心,响彻着闪电和怒吼,再也无法得知那里的情况。
“archer!务必要活着回来!”依莉雅冲着那云层里巨人大喊,她的声音是那么小,和她百合花一样的身影一样,转瞬就被毁灭的狂澜吞没。
蔓延的毁灭越过未远川两岸,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我们被传送到北面山丘的高地上,塞拉并没有关闭传送阵,随之根据情况再一次发动。
身后的教堂里,言峰神父拿出一本圣经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
“末日来的时候,
上帝要审判恶人,
然后把恶人丢入硫磺火湖,
世界毁灭只需瞬息的时间……
阿门….”
他看到眼前这惨烈的末日惨状,竟然念出圣经里的章节,那并非教徒的虔诚和惊惧,我所见他的眼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神情,那是一种品尝的神情,而那被品尝的甘醇,名为
————愉悦。
仿佛席卷世界后的惨状,当一切平息之后,我再一次眺望着遥远的新都市区和未远川,那席卷一切的黑暗把未远川几乎炸成了浅水的滩涂,原本就是断裂的冬木大桥已经完全扭曲,整个河床几乎都干涸了,被波及的未远川两岸的新都和深山镇上是无数倒塌的建筑和民房,烈火和烟尘开始慢慢升起,几乎小半个城市被夷平了,和预料中的破坏似乎完全不相符合。
依莉雅忽然指着位于未远川河畔的冬木核电厂,令我们惊愕的是,核电厂依旧保持着原貌,甚至连之前破裂的穹顶也依旧坚挺,而比电厂更远离河边的民居和公园广场则完全是一片狼藉和废墟。
“士郎!看,那是什么!”依莉雅指着电厂附近靠近河岸的半空
那里悬着一个红色的圆盾,仿佛薄如蝉翼的半透明巨盾正如一个打开的大伞防御那金发从者的宝具对电厂的破坏,隐约的盾牌上面,最后一层盾正在慢慢消失,那正是之前archer用于防御caster灰之花嫁的概念武装————大埃阿斯盾,原本可以展开七层的盾被削去了六层,不对,在我们可见的视野里,最后一层盾牌也在慢慢风化消失。
是archer干的,是知道那核电厂爆炸后的危害吗?即使身处绝境,他也依旧不由自主地保护着黎民百姓,虽然那时候自己责怪他时,他很臭屁,可现在那看似粗犷的巨人着实有一颗挚爱众生的细心。
倘若那电厂爆炸,大概此刻的冬木将会是彻底的地狱吧,就像自己十年前所经历的那样。
言峰神父有些扫兴地合上圣经,似乎对现状有所不满,是因为他之前说的要处理善后的缘故吗。
“战斗还没结束,卫宫士郎,这么快就要回到死地吗?”他在身后说话拦着我和依莉雅,“还是说,你也和我一样,对眼前破坏程度如此低下感到不悦吗?”
那家伙大概脑子烧糊了吧,我怎么可能会因为造成的破坏少于预期而不悦呢,还是说他本身就感到失望?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某样和我很矛盾的东西,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让我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塞拉!快把我们传送过去!我需要看看我的archer!”依莉雅急切地催促着女仆。
“遵命,依莉雅小姐。”女仆直接发动一直没有熄灭的传送阵圈,把我们送回那里。
我注意到阵圈里还躺着一个女人,那是之前阵圈里就有的lancer的master,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米兹,她先前看起来受过很重的外伤,可清醒的她执意要跟我们去查看。
“哦?巴泽特?看来我的治愈术还是比较强的。”神父忽然对着醒来的女人说着。
巴泽特瞪着对方:“即使是你救过我,我也会到协会那里戳穿你的计划的。”
“真是不领情的女人,那么卫宫士郎和依莉雅斯菲尔,如果你们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危机,欢迎和上次一样来到这里,身为监督者的我依旧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若是慎二来到这里,拜托你再一次照看好他,不要让他乱跑了,他的servant已经消失了,就按照你的说法,收留他作为战败的master吧。”在传动阵圈发动前,我最后拜托着眼前这个人,虽然不承认,也感到不安,可我内心里却依旧觉得这个神父和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神父没有回答,只是在那里看着我们,塞拉退出阵圈外说道:“如果依莉雅小姐遇到麻烦,就请再莉兹莉特的保护下来到这里,我们之前已经和神父商量好,可以把这个教会作为防御的阵地,其余的女仆们会在这段时间里加固防御做好应对不测的准备。”
当我们回到原来的堤岸的时候,我查看了自己身边的人,出了执意跟来的巴泽特要确认lancer的状况外,以及保护伊莉雅的女仆莉兹莉特,我忽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不该来的人。“sakura!你怎么跟来了!”我明明记得在被阵圈传送到教会那边的时候,樱已经被我送到一边的铺床上休息,可眼前紫发的女孩竟然苏醒了,而且及其关切地和我们一样看着未远川的方向。
樱低着头犹豫地说道:“抱歉,学长,我是想….看看rider….”
她忽然盯着我的眼睛,像是挣扎着确认什么一样:“学长,rider她没有死对吧!是不是!”
我避开自己的眼神,无法直面樱的问题:“sakura,刚才你一直昏迷着,所以没有看到rider的最后一幕,她……真的很厉害….”
“rider?她走了?”少女绝望地望着我。
“sakura!rider直到最后都在为樱的生存和幸福而战,所以,她很勇敢,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为了什么事情如此拼命….所以,sakura不要伤心,因为rider说过,她响应召唤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sakura啊。”
依莉雅仔细地检查着樱的状况,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她红色的瞳孔盯着樱,略微有些恐惧地后退着。
“士郎…..”她轻轻地想说着什么。
我关切地问她:“怎么了,依莉雅?”
银发少女像是疑惑着什么一样,当她再一次看到樱的眼神时,不由得的松了一口气。
“嗯,樱好像恢复正常了,感受不到黑影的气息了呢。”
樱听到了这句话,也激动地看着全身,像是确认什么一样:“真的吗,依莉雅学姊,真的没有那黑影了吗?”
“至少我找不到了,大概是之前蓝色的大甲虫lancer的符文导致的吧。”依莉雅猜测着,“哎?sakura,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一丝疲惫?”
“啊,疲惫….”少女沉下眼皮,点点头“真是有点呢,我也是昏迷了这么久才感觉可以站起身的,现在好像……再睡一次…..”
她似乎想抓着我的手,可她的手触碰到我的指尖时,已经完全握不住我的手了,像是浑身的躯体失去控制一样,她倒在我的怀里,似乎有些惊愕于自己的异状,努力地睁开眼皮,保持着看着我和依莉雅的样子,可仅仅过去了几秒钟,她的眼皮仿佛被不可遏制的力量一样强行闭上。
当着我们的面,樱竟然疲倦地沉睡起来,依莉雅制止住我去喊醒她,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说:
“士郎,到现在为止,大概已经有四个英灵走了,caster、saber、berserker、rider,如此众多的战败的英灵的灵魂本应该被收集到身为圣杯之器的我的身上的,可现在我完全没有一丝的疲惫,自己的灵魂依旧独享着自己的驱壳,也就是说….”
她看着沉睡的樱:“脏砚把樱改造的圣杯之器,她的吸收能力远远在我之上,大概她的体内此刻已经有着四个除她以外的灵魂了吧,难怪她会如此负担沉重,大概再有一个英灵战败,sakura就会丧失语言能力了。”
依莉雅说过前几次圣杯战争,作为钥匙的圣杯之器是以爱因兹贝伦的人偶承担的,原本会按照以往作为战败英灵灵魂的收集器的依莉雅,因为脏砚对樱的改造,那改造如此成功,完全吸收了全部的战败英灵,论及搜集灵魂的能力,和伊莉雅比较大概是大型吸尘器和小扫帚的感觉吧。
看着这个冥冥中代替自己承受这一切的紫发女孩,依莉雅有些歉意地抚摸着她的脸,她转身对着西装丽人说道:“巴泽特,你就在这里守护者sakura,我和士郎还有莉兹莉特去河滩里看看情况,你的身体不如我们,所以就在此等候吧。”
巴泽特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那是完全令人信任的眼神,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守在这里,然后看着我们慢慢接近已经完全变成浅滩的未远川河床。
鹤翼三连
金发的从者依旧站在辉舟上高高在上地看着被自己的宝具破坏得一片狼藉的城区和河床,他的金色战甲已经残缺不全,脸部有着可怕的划伤,血流满面的他却依旧不失威严,反而更加像是一个王者。
我们来到了河滩上爆炸形成的土堆上看着偌大的未远川。河水几乎被完全蒸发,被掀开的河床上无数的碎石激荡,只有残留的水洼和正在汇聚的小溪,在那荒凉的河滩上,我们看见了被archer召唤出来的阿尔戈号战舰。
船上的风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直接截断,只留下木桩一样的桅杆,原本美丽的五十排船桨四周被各种各样的宝具一个个刺穿,并死死地钉牢在大地上,而船底也有着更多的宝具钉死着龙骨,原本屹立在船首的金属战鼓被一根怪异的长矛击穿,在它的另一端长矛直接贯穿了原本击鼓的阿尔戈斯,几十名神话里的勇士们倒在乱世和血泊里,他们的身上都插满了几乎令人眼花的可怕宝具,我不知道那会是怎么样惨烈的战斗,那手里持着七弦琴的安菲翁的双手被一对巨斧直接砍断,像是情急之中急迫地阻断他的琴声一样,大概那七弦琴本身也是可怕的能给那英雄王造成混乱的宝具吧,而歌手俄耳甫斯的咽喉处被一杆长戟贯穿,那长戟是在刺穿赫拉克勒斯紧急护住友人的青铜盾后贯穿他的,令人惊奇的是俄耳甫斯依旧还活着,只是原本的歌喉再也无法唱起提升友人战意的战歌了。他艰难地带着长戟在石滩上爬着,喉咙里带着血液不断地发出含混的低沉声音,好像再确认有无存活的兄弟。
空中的维摩那的半个翼展上还残留着不知道哪个英雄的长刀,厚实的刀背直接劈入金绿色的羽翼上,一半的翼展上残留着之前lancer用魔枪刺穿的一排小洞处,终于无法经受住上面便是残留的武器的重量,生生地断裂开来,像是金色的蝴蝶坠落在河滩上。
英雄王努力重新调整着角度,另一半还算完整的羽翼稍微收起,和另一侧的残翼勉强平衡着,辉舟的后半段完全毁掉了,巨大的阿尔戈号的冲角直接断裂在上面,英雄王只能站在辉舟残留的前端,连王座也被战舰粉碎了。
他有些庆幸于自己的认真态度,率先以宝具直接粉碎了阿尔戈号的力量源泉,把下方的海水和河水全部蒸干,那毁天灭地的宝具竟然没有在第一波中除掉绝大多数的英雄,随后便陷入了可怕的苦战,随着阿尔戈号失去海水的依托,无法维持在空中,希腊的英雄们慢慢落入下风,而自己也紧紧依靠着残存的辉舟无数次用各种针对性的盾牌抵挡着哪些敌人射来个各种兵器和箭矢,他的王之宝库几乎已经见底,光是镇住阿尔戈号不再次升空就耗费了将近百把最顶级的宝具,令他恼怒的是,那战舰明明不是这些家伙们个人独有的,却有着比自己的辉舟更加可怕的战斗能力,连远古的核弹都直接被它那诡异的船板挥发掉。
“不得不承认,是你们的宝具和战意更胜一筹,”英雄王轻轻叹着,“可最后赢得胜利的还是本王。”
我身边的巴泽特发出惊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被无数宝具钉死的阿尔戈号旁边,死去的lancer被一柄螺旋的长剑贯穿心脏,他的四周是被红色长枪荡开的几十把宝具,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无法防御这把看似很普通的螺旋剑,如钻头一样的剑刃在射杀lancer之前贯穿了挡在他身前的伊阿宋,螺旋剑直接穿破了伊阿宋的镜甲,在完全贯穿他的身体之后杀死了枪兵,他手里的红色魔枪正要处于投掷的状态,却被千钧一发之际早来几秒的英雄王最终击杀,长枪无力地躺在河滩上,流过的溪水把神代的勇士们的血不断带走,在下游竟然汇成了暗红色的河流。
而无数死去的勇士们中间最显眼的便是化成一具巨大尸体的赫拉克勒斯,他的全身已经几乎没有半点完整的皮肤和肌肉了,半个腰的肉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直接卸去,露出可怕的脊椎骨。
在目光可视的范围内,那残躯的肉体依旧在努力复苏,已经不知道死去多少次的大英雄再一次顽强地睁开眼睛,他手里的长弓被一把重钺砍成两截,金色的拥有无尽之箭的箭袋被他攥紧在手里,他抖落了身上的已经便是被宝具劈砍成碎裂状的尼密阿狮皮战甲,浑身的肌肉再一次涨红,失去武器的他依旧手持箭袋里的无数箭矢向着空中抛射。
无数遍的动作,失去长弓的箭矢无法被巨人抛射到可以危及英雄王的高度,像是有意折磨他的战意一样,英雄王不断地微调着残存的辉舟,保持在箭矢最大的射程高度上略微高一点的地方,不断地挑衅地看着残余的最后的敌人。
“可悲啊,大力神,失去长弓的你,终究无法伤及本王一丝一毫,那么你剩余的五条命对于本王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剩菜,羁绊和友谊是无法胜过绝对的实力的差距的,知道最后你也不像是明白的样子。”
“archer,快撤退啊,快啊!”依莉雅也明白了巨人的处境,已经没有令咒的少女无法强制令巨人回来,她无助的呼喊着。
英雄王把视线转移到我们这里:“哦,这不是archer和lancer的master吗,又来这里目睹你们从者最后的惨状吗,不过,本王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表演了,也好,就让你们一起上路吧!”
英雄王身后再一次出现蓄势待发的宝具,瞄准着我、依莉雅还有远处的巴泽特和樱。手里的干将再一次发出之前和莫邪一样的震颤,那是封印着屠戮暴君之魂的名刃,虽然手里只剩一把,可它也不甘地求战,刀背上竟然生出如鹤一样的羽毛。。
时间好像静止了,干将里的魂魄忽然涌出,那是最初打制他的名为干将的铁匠,噼啪的锤击和火光里,镂刻在刀身上的铭文,仿佛像是有着说不出的武艺一样。
那全是古老汉字的铭文忽然变换了组合一样,让我可以完全理解它们的含义:
“鹤翼 无欠摧弱磐石”
不由自主地投影出类似archer的长弓,再一次把干将架在弦上。
悬颐,心中默念着陌生的武艺,手里拉开弓弦。
“心技 技压泰山”
那是第二道铭文,弓弦被完全拉开,瞄准着英雄王的额头。
盈月,又是陌生的技艺,我感觉手里随时崩坏的弓充斥着和之前不一样的力量,仿佛不再是我,而是被刀里封印的魂魄操纵。
“称号 上达天庭”
破虏,长弓崩坏,干将飞出,银色的刀身在如血的残阳下划过,如一颗流星。
金色的余波
“哼,又是这一套,你以为本王会避不开吗!杂修!”英雄王轻易地和上次一样转身,干将堪堪从他的右肩擦过。
我没能杀掉他,可是他的目光已经全部在我的身上了。
河滩里的蓝色战甲的勇士忽然慢慢挺身站起,他面不改色地拽掉射入胸膛的螺旋剑,竟然直接自己走到巨人的身边。
巴泽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从者,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处于随时毙命的态势下。
枪兵轻轻举手,示意巴泽特不要惊慌。
高高在上的英雄王略微有些惊诧的看着死而复生的枪兵:“哦,原来你也有着和这肉块一样类似的宝具吗,真是可笑啊,宝具本来应该独一无二,可汝等却可怜的公用相似的宝具,真是令人想笑啊,连身为英灵的特殊宝具都拿不出几件,也能被称为英灵?!不过是杂修罢了,刚才本王也是着实高看你们了,如今置身于平地的你们如何能触犯到位于天空的本王,就是再多的命,也不过是延长了这无聊的闹剧罢了。”
英雄王再一次恢复到最初的不可一世,那俯瞰众生如猪狗的眼神盯着下方可怜的东西,那已经不能被称为敌手,而是小丑一样的存在,他们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自己还想挖掘一些乐趣。
枪兵捂着不断流血的胸膛,他的心脏已经完全破碎,大概是听到自己master的惊呼而凭借着巨大的毅力苏醒着。
“哈哈!我的master,是被我吓着了吗!”枪兵竟然一如既往地快乐地笑着,“真是的,在我看来依旧是个小女孩呢。”
“lancer,库丘林,你….我是为了可以拯救你的愿望而参加圣杯战争的,那是我从小时候就有的梦想….”
巴泽特说的是真话,幼年的她是个孤独的小女孩,无法享受童年快乐的她却在无意间听到了关于英雄库丘林的古老传说,对着那光辉般的英雄却身处陌路的结局感到非常悲伤,就此埋下了一个梦的种子。
“我…..是真的想得到圣杯,为了让你得到救赎啊….”我竟然听到了这个顽强的女人在哭泣。
枪兵无奈地拄着枪,身体几乎就要透支的他大概没说一句话都会费尽最后一丝气力吧,可他依旧无事般地无奈地看着巴泽特:“终于自己承认了吧,我的master,你还是个小女孩呢,小女孩就该如同大块头的小天使一样快乐地生活着,不要把无意义的梦当真。”
巴泽特也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天空中的英雄王随时就可以把自己和这个眼前的战士送走。
枪兵忽然拍着赫拉克勒斯的肩膀:“不过呢,我的小女孩master就要死了,上面有个家伙要杀我的女孩呢,若是连自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老子还算得上哪门子的英灵啊!”
巨人心领神会,他暴怒大喊一声,随即竟然直接把蓝色战甲的枪兵用双手托起,稍微向后的粗壮腰部宛若一张可怕的机括,巨人的眼里是我身边的银发少女,像是得到无尽的力量一样,赫拉克勒斯伴着前所未有怒吼和怪力竟然把枪兵当做箭矢,自己的身躯化作长弓,把敏捷的枪兵飞速地射向位于辉舟上的金发从者。
冲击掀起了河滩上的砂石,蓝色的枪兵化作巨人的箭矢,扑向高空的英雄王。
这便是两人最后的合作和绝杀,以蛮力把枪兵几乎瞬时抛到英雄王的身侧,不至于被他及时躲闪拉开距离。
原本面向我们的无数宝具频繁射向lancer,可那就像是用无数弹雨试图拦截一颗直至你自己的子弹一样,偶尔有一两个宝具却只刺破了lancer头上的之前阿德墨托斯送给他的卡吕冬野猪皮的战盔,并被光滑的野猪皮盔弹开。
红色的魔枪涌动着枪兵集中全身的魔力,或者说枪兵本身就是这魔枪的一部分了,在无尽的宝具暴风雨里,他攀升到比英雄王的辉舟还高一些的地方,相聚不过十几米,可那已经足够了。
“突穿(Gae)——死翔之枪(Bolg)”
红色的枪声溢出着前所未有的暴虐,lancer的宝具,刺穿死棘之枪,若是以投掷使用,那便是破坏性和穿透性更强的对军宝具,枪身直直刺入英雄王的心脏。
早在lancer出枪之前,英雄王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行动,他冷笑着从宝库里缓缓地抽出之前挡住saber宝具的宙斯之盾。
“真是可笑,明明如此痛恨神明的本王,却不得不数次使用神的兵器,能让本王做出勉强之事,也确实是不可小觑的对手!”
他的手举着宙斯盾牌,正要缓缓地置于自己和即将投掷的长枪之间,英雄王忽然有些可怜他们了,都做到如此地步却依旧是功亏一篑,所谓命运便是如此。
可他的思绪没有继续下去,耳畔忽然回荡着不可能的剑鸣。
阴剑莫邪从英雄王的侧前方下面袭来,阳剑干将正从他的正后方飞回,两把名剑像是之间有着磁石一样,无论飞离多远,最终也期盼着冲锋,之前擦过英雄王侧肩的干将,把更早的时候飞落到地面上的莫邪吸引升空,朝着金发从者手持宙斯盾牌的胳膊那里交织。
铭文上最后一句武艺回荡在我的耳边:
“双雄 玉石俱焚”
如同剪刀一样,交错的双剑硬生生地砍去了吉尔伽美什手持可怕防具的右手。带着半截手臂的宙斯盾带着霹雳坠落在下方河床上,把裸露的暗礁撞成齑粉。
而他回过神那一刻,刺穿死棘之枪已经完全贯穿他的心脏。带着无数愤恨的目光,英雄王看着下方投掷干将莫邪的少年,最后的一刻他看着坠落的lancer被下方的巨人接住,两人开怀的笑容里让他感受到似曾相识的熟悉。
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这样的熟悉感觉了呢,昔日的唯一挚友,恩奇都。
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却没有一丝疼痛,好像被一个杏绿色长发的女子接住,坠落在她的怀里。
他睁开眼睛,她绿色的瞳孔正在看着自己,轻轻抚摸着英雄王带着血迹有些脏的脸部。
“好久不见。”她轻声地细语。
金发的男子脸上出现过从未有过的释然:“真傻啊,原来你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啊。”
吉尔伽美什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枕在她的膝上沉沉睡去。
就像是一阵金色的风沙,和无数的宝具一起在河滩上化作繁星,照亮了已经进入夜色的未远川,汩汩的流水声淹没了金色的风沙的消逝,那最后残留的星点随即融入在深深的夜幕里。
谎言
傍晚时分,柳洞一成来到未远川畔,他和其他的不少市民一样是被这里的巨大爆炸和强光吸引来的,跟随者市民同来的还有着防卫省的官员,人们紧张地议论着,似乎在讨论冬木核电厂的安全问题。
“是电厂那边出问题了吗?”一成喃喃地说道。
他有些担心,因为今日午间,零观大哥带着寺里的僧人和父亲一起要来未远川这里,说要会见什么熟人,父亲平素专注于寺内的修行,不到节日祭典基本也不大路面,和传统的主持一样,并不是很注重交际,而专注于本心,既然能让父亲亲自出面,大概是有关柳洞寺的禅务吧。
但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就稍微有些奇怪了,他用手机试图联系零观大哥,却只有无尽的嘟嘟声,按照往常零观大哥和父亲的性格,即使是重大的事情也不会耽搁太久,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回寺里的。
有些担心的他悄悄越过警方设置的警戒线,他期间询问了一两个警官,得出的回答无不是含糊的电厂可能存在的泄漏问题,那语气和说法与其是被上级统一口径,还不如说是被某种东西操纵着。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寺里长大的柳洞一成,对着邪气的事物有着超常的直觉,联系之前自己在远坂邸遇到的惨状,和之后一直消失的好友卫宫士郎,他不禁担心起来。
慢慢地借助民房和河岸的堤岸作为遮掩,他慢慢接近了手机上最后显示的零观大哥的位置。那是接近河畔的,位于对岸核电厂还有些距离的地方,有着河水退潮时裸露的礁石。
他看到了地上一只残躯的手臂,上面还残留着柳洞寺僧人衣装的袖子,再往远处看,他几乎要晕厥,无数残缺不全的遗体横七竖八地置于河滩上,那无疑是柳洞寺僧人的遗骸。
“啊!”他哭号着,在乱石和残骸里寻找着自己的父亲和零观大哥。
在一个被礁石掩盖的后面沙土上,他看到了心脏完全被什么东西击穿的柳洞零观,他大概是在试图和什么东西搏斗的时候被忽然掏去了心脏,而不远处,在一群西方教士的遗体间,他找到了父亲的遗体。
来不及哭喊和震惊,因为此刻在他的四周的空气里出现了无数揭下隐形魔术的魔术师们。
“怎么被这个小鬼闯入了,要不要灭口?”有人暗暗提议道。
“不要急,先确认他的身份…”那是一个更小的声音。
不安和不详的感觉包围了柳洞一成,他惊慌地环视着四周带着杀气和不怀好意的魔术师们,大声呼救起来。
嘴巴像是被什么透明的东西封住一样,他伸手去触摸,却什么都觉察不到,只是无法发出声音,那无疑是一种魔术。
人群里分开一条小路,一个年轻的女魔术师缓步走来。
“在下丽思凡特,为时计塔派遣来调查冬木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请问这位小兄弟和这里死去的无辜僧人们是什么关系?”
看着女魔术师的眼神,柳洞一成却感受不到想象中的邪气,所谓邪气是指类似于远坂凛的那样的感觉,总给人以不好的预感,可在这众多的魔术师之间的,眼前的女魔术师身上,一成却无法感觉到先前的想象中的邪气,而是如清风般的自然,直觉令他相信了对方。
他镇定下来,鞠了一躬,说道:“我是柳洞一成,是柳洞寺主持的儿子,我想问您我的父亲和大哥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丽思凡特略微有些吃惊,随后又露出了悲悯的表情,她叹了口气,指着远处的天空:“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指引,柳洞一成看到了天边骑着巨龙的紫发从者,正在和什么东西进行着缠斗。
“小弟弟,你所看见的便是冬木的圣杯战争,是魔术师间的争斗,为了掩盖踪迹,防止魔术的神秘性泄漏,并确保冬木市民的安全和正常生活,你的父亲和大哥本来是协助我们魔术协会前来处理善后的,却被那参战者召唤出的从者残忍杀害。对此我们表示非常悲痛。”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柳洞一成知道了自己世界的真相,还有圣杯战争,魔术师们配合丽思凡特友好地给他出示各种证明来证实他们所言不虚。
“那名为rider的主人是谁?”一成愤怒地询问。
女魔术师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们只知道rider所骑的巨龙是caster职介的从者召唤出来的,看来rider和caster的master们似乎形成同盟,而caster的master名字已经查清,叫做卫宫士郎。”
柳洞一成震惊地看着魔术师们,这时候,在他的身后的天空里,缠斗的英雄王对着冲击的阿尔戈号战舰释放了席卷一切的乖离之剑。
“小兄弟,快跟我们来!”女魔术师把柳洞一成拽进紧急绘制的传送魔法阵圈里。
当他们抵达安全的地点时,柳洞一成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我们魔术协会可是要帮助普通无辜的人的,既然你被卷入其中,又是受害者的家属,令尊和令兄的死去和我们协会多少也有些关联,若不是我们请求他们来协助….”
一个老魔术师留下悔恨的泪水,被丽思凡特劝慰着休息。
“那么说,你们的目的是要阻止圣杯被那些不怀好意的master们占有对吗?”
“是的,因为我们魔术协会的疏忽,一直对这里的极东之地放松监视,所以才让不良之辈偷得间隙,做出有违魔术准则和无辜平民的事情来。”丽思凡特像是在忏悔自己所做不利一样。柳洞一成安慰着魔术师们,他虽然不敢相信卫宫士郎会是那其中的master之一,但那日在远坂邸所见的血腥景象,手握凶器的的确是挚友卫宫士郎无疑,而且他居然还承认了那一切。脑子好乱,他几乎就要疯掉了。
空中几乎可以毁灭一切的宝具吞噬者未远川两岸,在飞沙走石和巨浪蒸腾期间,他看到了遮挡在冬木核电厂上空的七层半透明魔力盾牌。
“看见了吗,小兄弟,那是之前我们魔术协会为了防止核电厂爆炸而预先采用的防御,不然只怕整个冬木都要…”
柳洞一成转身,看着这些魔术师们,他们虽然看起来并不是符合自己的正道,可却时刻想到这里和他们无关人的安危,早就暗暗地做好了各种准备,防止更加可怕的灾难发生。
“我相信你们,可我更想去找卫宫士郎亲自问个明白。”
“听你口中的这个名为卫宫士郎的人,大概也不是很厉害的魔术师吧,多半会死去,你确定我们之后可以找到他?”丽思凡特有些怀疑地问起来。
“不管怎么样,都期望你们可以协助我,我只想确认一件事,因为他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万一他做错了什么,我们还可以把他拉回正途。”
魔术师们虽然不愿,但还是在丽思凡特的示意下点头答应了眼前的少年。
友谊地久天长
星辰挂在天空,当最后的一丝晚霞淡入夜幕后,战斗已经完全结束了。
我跟着依莉雅迎接着重伤的赫拉克勒斯,巨人的背后背着濒死的lancer,我们帮巨人把枪兵放在地上躺好。
“还有救吗,依莉雅?”巨人不安地问着银发少女,他心里大概也知道刚才那最后的腾空和全力以赴的绝杀已经耗尽了lancer的最后魔力,加上被螺旋剑贯穿,他和自己不一样,是完全凭借着战斗续行的能力一直坚挺到现在的。
依莉雅检查着lancer的心脏,他胸口周围的肌肉都在渐渐变换成宝石状的碎裂透明状态,那是即将消失的样子。
“lancer!你不要这样离开我,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你说!”巴泽特完全改变了最初的严厉形象,此刻的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而已。
依莉雅有些嫌弃地推开巴泽特,说道:“你们先和我保持距离,我不能收到打扰,我需要想一想爱因兹贝伦的炼金术里有没有给人偶仿制的心脏,若是可以,还能让他撑一段时间的。Lancer不比上一次的rider,他的心脏几乎完全碎裂,不过若是以爱因兹贝伦炼金术来修补也是可以的,只是,我需要身为家主的授权。”
莉兹莉特轻轻摇着头:“那个…依…莉雅小姐,家主尤布斯特海塔已经死去,所以授权早就莫属给您,您只需要接下来以魔术程式确认就可以了。”
依莉雅不满地回望着利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女仆有些犹豫地说道:“塞拉一开始就催促过我对大小姐您提起,可是….利兹认为,大小姐还是不当家主…更让利兹觉得可爱…”
语无伦次的女仆竟然说出了如此带有一点点的私心的可笑理由。
依莉雅从着她做了一个鬼脸,无奈地在地上绘制出一个很小的魔术术式,随即拔下自己的一根银发置于上面,少女一改顽皮和机敏的样子,变得如一个正统魔术师一样郑重,那是爱因兹贝伦无数代人偶和最初的家主烙印在她心里的性格。
“以夙愿为依托,吾,依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在此接替尤布斯特海塔,担任家族第九任当主,并接管全部魔术器械和人造人部下….”后面是几句无法听懂的德文咒语,随着依莉雅的话音落下,我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气质笼罩在她的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少女最后摒弃了自己的娇气,而成为完全负责的长辈一样,若要用词语来形容,便是长女,对我而言便是姐姐。
她轻轻地把小手停留在lancer的胸膛上方,按照她的话语,我们纷纷和她保持距离以免被干扰打断她的治疗,赫拉克勒斯站在樱的身边,帮助我照看着她,眼神却一直没有从依莉雅和lancer身上移开。
无数根银白色的细丝填满被贯通的lancer的心脏,不断黏合着剩余的残片,自身形成着心脏的本身,然后随着大量的魔力涌动,那银丝的心脏竟然开始跳动起来,更多的银丝封住前后的伤口,lancer的透明化竟然慢慢被停滞下去。
站起身来的枪兵惊异地看着自己被银丝包裹着的有些滑稽的身体,笑着摸着依莉雅的脑袋夸赞道:“哈哈,还是大块头的master更厉害些,小女孩比我的master好多了,人很漂亮,魔术也不错,要是……年纪再大一些,我说不定就成了你的servant了呢。”
看起来已经扼住死亡的枪兵不会马上消失了,依莉雅不满地扭过头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像你这样不中用的servant我可是一点都没兴趣,若不是看在archer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用魔术。”
戏谑地看着依莉雅,看起来已经脱离危险的枪兵又露出了令人不爽的神情,他嘲讽地看着我说道:“小子,真是不错,你的妹妹是个好魔术师!”
“不要觉得被人救了一命,就可以以此和依莉雅套近乎,这样的伤兵和护士桥段电影里已经上演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不知道怎么的,我说出了这样的话,终于明白自己对这蓝色家伙不爽的地方了,总是摆出一副受人欢迎的脸来吸引女孩子的注意,虽然依莉雅嘴巴否认,和还是像巴泽特一样肯定了他,虽然这么想不好,但心里还是不爽。
Lancer叉腰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还以为小子你是个讷言的家伙,想不到嘴巴竟然如此毒,估计长大后也会是个光凭嘴巴就让人恼火的家伙呢。”
依莉雅看到我吃瘪,不满地回瞪lancer:“不许再说我的士郎,以及,我是姐姐,不是妹妹!”
“嘛~嘛。”枪兵伸着懒腰,又露出一幅闲云野鹤的神情,仿佛他来着个世界就是完全为了打架玩乐一样,“可惜现在没法子了,我刚才可是在这河水里看到不少的鱼呢,要是能钓到不少就好了,有点馋鱼肉了。”
他微笑地走向赫拉克勒斯,和巨人相视而笑,那是彼此间最好的信任,这份信任和友谊让他们一直存活至今:“赫拉克勒斯!你这家伙,总是能想出奇怪的招数,前提是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呢,你这家伙!”
巨人也恢复了最初的倨傲和不屑:“虽然你有那么一把刷子,可只有最优秀的从者,比如我,才能为最好的魔术师依莉雅夺得胜利。”
巨人从地上拾起红色的长枪,捏住枪头把枪尾递给lancer。
“你的枪,很不错,帮你捡回来了。”巨人嘿嘿笑着。Lancer懒洋洋地攥住枪柄,无奈地看着天边的繁星:“是啊,又要给麻烦的master们干活了呢,大家伙。”
在有些暗淡的夜幕下,长枪忽然散发出红色的光辉,那是发动名为刺穿死棘之枪的宝具的前兆,魔力涌动的长枪,忽然不受控制地调转枪头,转了半圈,原本被lancer捏住的枪尾忽然调转成枪尖,而被巨人捏在手里的枪尖忽然转过来调换成枪尾。
巨人好像梦游一样,握紧长枪的枪兵,嘴里用低沉的声音念出lancer宝具的真名:
“刺穿——Gae
死棘之枪——Blog!”
我和依莉雅还有巴泽特像是同时被人捏住嗓子眼一样,发出低低的惊呼,lancer的刚被依莉雅修复不久的心脏处,插着他自己的魔枪,魔枪不知是因为攻击者有意还是无意,稍微下偏了一点,却把最后的心脏残片完全击散,而那银丝编织的修补魔术也随之灰飞烟灭。
血液布满了lancer后背处冒出的枪尖,他呆呆地用双手扶着插进自己心脏的枪兵,像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攻击者。
“archer…..你…..为什么….”他亲眼看见枪柄正牢牢握在赫拉克勒斯的手里。
瞬间,巨人再一次用力,旋转枪柄,随后飞快地拔出。
蓝色战甲的勇士的胸口腾起血之喷泉,飞溅的血液溅射到我们的脸上,他的眼睛几乎撑开他的眼眶,不敢相信地最后看着巨人,自己一直信任的好友。
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库丘林倒地的前夕,他的身体就已经完全化作蓝色和银色的光点,我看到了他最后的眼神。
那是被挚友背叛的怨恨和不甘。
当最后一个光点消失的时候,巴泽特手上的令咒消失不见了。而巨人依旧握着lancer留下的长枪,那本该消失的宝具上,此刻竟然发出偏黑色的邪光。
那是呼啸凌厉的气息.....
枪尖带着赫拉克勒斯的武艺直接指向依莉雅的咽喉。
污染的英雄
长枪扎入我的肩膀,那长枪没有继续穿透,而是忽然拔出来。手握长枪的巨人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看着自己的手,像是疯狂地和某种东西挣扎一样。
“啊!不!啊啊啊啊!嗷…”巨人像是无法控制一样地和自己做着斗争,在长枪刺出的那一刻,巨人看到了成为目标的依莉雅,恢复的理性让他抽回长枪,所以没有给我造成致命伤。
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两个灵魂一样,在不断地搏斗着,脚板地下像是沾着沥青一样的黑色阴影,阴影渐渐地顺着巨人的腿部攀援,形成一层不短包裹巨人的黑色淤泥。
而那黑影和淤泥的源头竟然是昏迷在巨人身后不远的紫发少女,她痛苦的神情好像也在被那黑影折磨,似乎身体已经完全撑不住了。
“樱!你怎么了?”我大喊着,却无法冲到巨人的身后拯救她。
巴泽特忽然来到我的身边,疯狂地摇着我的肩膀问道:“那女孩周围的符石呢,那女孩周围的符石到哪里去了?!”
被她莫名其妙弄的我很火大,吼道:“什么符石?快想办法救樱!”
看着她恐惧地瘫坐在地上,我一瞬间恍然大悟,那是之前lancer为了镇住樱身上蔓延出的黑影而在四周布下的卢恩符文,而此刻卢恩符文已经消失。并不是因为lancer的死去,而是那之前,樱周围的符石就没了,事实上,在传动到这里时,樱甚至起身和我们说过话。
“卢恩符文是概念性的魔术,不会随着传送魔法而消失的…”巴泽特紧急回忆道,“在塞拉把你们和樱传送到言峰教会之前,我就已经躺在魔法阵上了,那时我身受重伤,意识却很清晰,亲眼看见lancer布置卢恩符文跟随者传送阵一起来到教会,而在教会因为我的伤重而昏迷过去,所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我们再一次传到这里时,樱身上的卢恩符文那时候已经消失了,不然在那么样的符文镇压下,连正常的普通人都无法挣脱起身,更遑论一个重病的女孩,还能起身和你们交谈….”
巴泽特惊恐地拉着樱,她身上溢出的黑影以及几乎完全包裹住赫拉克勒斯了。
“这…..原来才是间桐家的圣杯….原来一开始我就被言峰绮礼误导了..”巴泽特拽着我和依莉雅后撤,“快点远离她,她能挣脱lancer的卢恩符文….也就是说,到了可以自主进食的阶段了吗?”
我被那女魔术师死死拽住,十几米开外的河滩上,浑身都是黑泥的archer正在慢慢地陷入犹如无尽深渊里的黑影中。他不断地挣扎大吼着,最后竟然直接蹦到半空,随后一声怒吼,竟然把身上的黑影震落掉大半,慑于他可怕的威势,黑影犹豫了一下,忽然从泥潭里伸出无数支细小的黑色手臂,抓住巨人的毛发,脚趾,腿部和战甲,虽然更加缓慢,可巨人竟然渐渐地失去挣脱开的力气,那黑影毫无疑问地正在吸收赫拉克勒斯身上的魔力,就像之前那些机械使魔一样。
巨人像是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样,逐渐的连语言功能都在慢慢消失。
他冲着依莉雅发出语言完全丧失前的最后一句话:“依莉雅!快!赶紧远离我!”
蔓延的黑泥再一次侵入到巨人的面庞,甚至流入他的嘴巴里,他的全身肌肉变得和之前美狄亚的手臂一样,几近完全坏死,视力也完全被黑影遮蔽,随后他拿着被黑泥侵蚀过的刺穿死棘之枪攻击着四周的空间,仿佛他深陷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危机里一样。
“archer!你快回来!我是依莉雅,依莉雅斯菲尔,你….究竟是怎么了,回答我啊!”
失去理性和知觉的巨人再也无法听到少女的呼喊,继续在黑影的泥潭里暴走着。
就在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巨人身上的时候,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在我们附近响起。
“原来如此吗,也难怪,吸收了那么多从者的灵魂,身为间桐樱的人格大概已经完全被圣杯本身取代了吧,没有了核电站和刻印虫的魔力转化补给,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试图自己进食吗,真是可怕而有趣的东西,那么就满足你的要求,”那是一个金发的魔术师,他的魔杖杖头上是一颗巨大的MANA之石,他趁着巨人远离樱的时刻,命令身边的一个黑衣从者把一块MANA之石送到樱的身边,那无疑是assassin,只见他用黑色的短刃划开少女刚愈合不久的后背,把那MANA之石塞入少女的心脏旁,无数根蓝色的细丝包裹着昏迷的少女的心脏,最后竟然和他的魔杖产生了强烈的联系。
那金发的男子竟然露出了成功的得意笑容,他张开手臂,如同诵读着某种魔力契约一样,对着沉睡的紫发少女命令道:
“吾以阿特拉斯院光荣家族立誓,塞梯.亚尔赫拉.阿特拉姆于此订立法老契约,使役被吾拯救之人,间桐家族器物,以此证明归属之权….”
那人我认识,那是caster的原来的master————阿特拉姆,他和他的assassin一直隐匿起来,直到现在才现身,放入樱体内的魔力之石无疑和阿特拉姆有着强烈的联系。
“你这家伙,对sakura做了什么!”我怒视着他。阿特拉姆像是才发现我一样,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窃取我从者的孽畜,真是没有想到吧,伺机而出的我如今可以轻易控制圣杯之器,不过这还不够,间桐脏砚这老头子,自以为得到了我科技和魔法结合的秘术,利用我完毕后就背叛了我,可他竟然被那该死的魔女欺骗,竟然天真的以为,单靠间桐樱这个伪圣杯就可以完成永生的目标,殊不知,爱因兹贝伦的人偶依旧是开启圣杯的催化剂。”
他转身看着我身后的依莉雅,轻轻挥手,命令身边待命的七名assassin道:“去吧,把人偶夺回来,奉献给你们的主人,顺便杀掉碍事的。”
“遵命,吾之主人。”围绕在阿特拉姆身边的七名assassin纷纷把短刃横在胸前,做出准备冲击的姿势。
手里的干将莫邪却不由自主地发出嗡鸣的警告声,霎时,一股利刃的寒意从我的脖子后面袭来,黑色的短刀划过我的后颈,温热的液体洒出,手里的双剑在极速转身的情况下死死地格挡住不知何时从我身后出现的黑衣刺客。
受到号令而忽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十名assassin想必是早就趁着我们因为被黑影污染archer而分心时,遮蔽了气息藏匿于我们身后,而原本围在阿特拉姆身边的七名蓄势待发的assassin在最一开始仅是充当分散我们注意力的作用,但此刻他们也带着冰冷的杀意和身后的敌人前后夹击我们。
阳剑干将拦住刺向依莉雅的黑色匕首,刀锋相交之间,在和银发少女身前不足两厘的地方擦出飞溅的火花,可随后另一把利刃随即刺入我的后背,无处不在的assassin此刻完全占据了优势。
腰部完全被温热的液体浸润,不知道多少次奋力格挡开即将刺中要害的匕首,可颈部和腰部留下的血液和高强度的战斗几乎让我透支。
横过来的一把银色巨斧忽然劈开了试图扎向我心窝的assassin的手臂,女仆莉兹莉特那可怕的哈尔巴德重斧在她的手里竟然完全没有重量,在我和依莉雅的四周画出一个死亡之圆,斩断一切试图侵入其中的assassin。
得到稍微喘息的我,感觉到腰部和颈部流血的地方正在被依莉雅用银丝魔术裹住,勉强止住流血。
而更远处,原本重伤未愈的女魔术师竟然以强劲的猛踢和重拳荡开了几乎和她贴身而战的三名assassin,完全赤手空拳的巴泽特竟然有着几乎变态的近战能力,她死死逼近一名高达两米的assassin,以手肘猛击他的腹部,她的胳膊似乎被用某种魔术强化过,那是和之前公主与我对抗阿特拉姆时公主给我身上施加的魔术类似,可如今,公主美狄亚早已灰飞烟灭,我实体的身躯完全无法威胁到assassin,只能依凭眉间尺留给我的干将莫邪这样的驱除邪灵的名刃来对抗。
哈尔巴德将一名试图跳跃攻击我的黑衣从者横空拦下,随后用它那粗壮的尖端直接把他钉死在地上,我回望着巨斧的主人,莉兹莉特的背后被插着三柄黑色短刀,可她居然还能游刃有余,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城堡里,未狂化的眉间尺也几乎摆在她的巨斧下。
像是被什么熟悉的感觉攒满全身一样,干将莫邪几乎和自己融为一体,之前赤的武技此刻竟然被自己不由自主地模仿起来,竟然也能挥动个一招半式,虽然只是单纯地护住依莉雅不让她受到assassin的伤害。
干将插入一名长发assassin的白骨面具,她的短刀也捅入了我的腹部,剧痛之下血液几乎流干的身体竟然以捅入她面具的干将为支持,双手按住刀柄深深地把那利刃插入那家伙的头骨里,可她依旧没有放手,匕首扎入肉体的痛感深入脊髓,满脸冷汗的自己拽住干将,以刀身和那家伙的头骨的连接处为支点,飞身踹开伺机试图抢夺依莉雅的矮个子assassin,被他投掷的短刀划去了脸上的一大块皮肤,血液滴落在手里的干将上,仿佛回应自己的召唤一样,干将竟然腾起了和赤那时一样的火焰,直接灼烧着assassin的面门,终于无法忍受的assassin松开捅入我腹部的短刀,捂着脸发出凄惨的喊叫,面具下已经完全被干将溢出的火焰烧掉,只剩下头骨,也许那面具下原本就是头骨也说不定。
回过神来,理智已经有些不清晰,大概是眉间尺留下的宝具所致,响应我的名刃在接受我的同时,理智也在慢慢地被侵蚀,另一个试图抢夺依莉雅的黑衣从者被我身上的杀气逼得略微迟疑了一下,就在那一迟疑中,我生生地拔下了原本捅入我腹部的黑色刀刃,嘴角竟然露出半狂化的笑声。
“啊哈哈哈!喝啊!”黑色的刀刃被我抛掷而出,插入那黑衣从者的眼眶,随后脑子里开始被狂化慢慢侵蚀,干将莫邪的火焰慢慢包裹着我的半身,那并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烧伤,而像是一种护身的概念防具,是因为双刀的缘故吗,还是因为潜意识里要死死护住依莉雅的缘故呢,那熟悉的力量再一次如潮水一样充满浑身的血管和肌肉,眼前的assassin被双刀插入身体后,握着刀柄的我竟然把他活活举起,伴着非理智的怒吼,双刀往两边撑开,把他撕成两段。
巴泽特因为之前的重伤,已经开始支持不住了,她似乎抱着依莉雅在和我说着什么,那是一幅恐惧和惊讶的表情,而依莉雅也有些生畏地看着我,却依旧拉着我的衣服,对我喊着什么。那是什么声音,她们在喊什么,我听不见,女仆莉兹莉特再一次护在我的身边,帮助我挡开了侧翼的攻击。
依莉雅那手势是让我撤退吗。
是应该撤退了,可理智已经半狂化的自己,对于杀气和对手的用意也远超出平时,那大概是以前saber和我无意中说起的直感吧。
血液让眼帘一片暗红,我还是看清了那金发魔术师的嘴脸,他狂热地看着我的依莉雅,嘴里不断地念动着冗长的咒语,是的,那是一开始就没有间断过的咏唱,可在我们和assassin搏斗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的魔术攻击,是觉得打单凭assassin无法达到目的吗,他的魔杖上再一次涌动着狂澜一样的魔力,传送到倒地昏迷的紫发女孩上,让她痛苦地起身,不受她控制地自己拉开袖子,被黑影慢慢包裹的手臂上亮起一片樱花瓣状的东西。
无法听见她的声音,那紫发的女孩叫什么来着,也无法记起,脑子里只有着要被自己保护的少女。
紫发少女不远处的黑影里,原本挣扎的巨人忽然不动了,胸口激荡着一股腥甜,比之前更可怕的杀意在那寂静的黑影里传来。
“必须…..拦住…”脑子里回荡着这个意念。
黑色的巨人腾空而起,在我的头上跃过,竟然直扑西装丽人身后的银发少女,金发的魔术师像是被自己的杰作而得意一样,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欲望燃烧。
前所未有的愤怒再一次驱散了不少的理性,伴着狂化的程度增强,耳畔开始隐隐回荡着熔融的刀剑和捶打的清脆声。
必须,拦住那巨人。
双刀平行竖握在前,身体气息平稳,脚步和身姿保持着特殊的角度,那就像是待发的机括一样,没有人告诉自己,就单纯凭借本能,仿佛生来就是如此一样。
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平淡而冷静: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世界变得暗红,血液的流动仿佛加快数倍,脚下弹起,火焰也蔓延到腿部的伤口,封住了流血,却让腿部更加强劲。
起身,弹起,双刀竖握在前,眼睛最后一次锁定那巨人的心口,头部随后低下,腾起的双腿收拢,身体蜷缩成一个圆形,接着蹬力在半空中旋转加速,火焰腾起,干将莫邪的刀背上再一次出现了不久前的羽翼。
火一样的陀螺上飞旋的双刃在空中逆劈而下,冲着巨人的心脏划去。
被黑影完全控制的巨人,虽然失去了视力,可那手里的长枪依旧准确地对着自己袭来的方向,那是古代枪兵应对骑兵冲锋之时的姿态,巨人在拥有着可怕直感的同时,也有着不属于之前这把长枪主人的枪术。
无法停下,旋转的火之螺旋和长枪的枪尖交锋,原本平行竖握的干将莫邪在瞬时交叉,和枪尖交错,随后顺着枪杆依旧向下,不由自主地,自己的头颅也在旋转中避开了枪尖。
感受到交叉的双刃刺破异常厚实的肌肉的感觉,刀背上已经便是羽翼的双刀比之前更长,依旧带着怪力在巨人的体内搅动,而身为螺旋的我的身体也随之脱力,死死握着双刀以免留在巨人的身体上,双脚在他的腰部伤口处借力把自己弹离巨人。
我滚落在地上,双刀依旧在我的手里,理智慢慢回来,我睁开眼。依莉雅正和巴泽特试图拉着我远离巨人。
巨人的腰部被干将莫邪斩开了横跨腰部的巨大伤口,流出来内脏和肠子。在最后的关头,因为那杆可怕的魔枪,不得不交叉了双刃,而那样就无法切开巨人恐怖防御力的肉体,堪堪和心脏的要害偏离,巨人并没有死去,只是因为重伤而呆在原地,那可怕的伤疤和内脏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复苏着。
这就是英灵和人类的差距吧,失去servant的我们,即使可以勉强拖住assassin们,但对于已经完全被控制住的巨人,实力的天平一下子扭转过去。
寒鸦的盛宴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从耳畔流逝,大概还有几秒巨人就会再一次攻上来吧,必须想办法找到目前困局的根源。
我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被assassin戒备保护住的金发魔术师,阿特拉姆正在得意地端详着被黑影包裹的樱,像是在感慨什么杰作一样,那是和大多数魔术师无异的眼神,对着活生生的人只因为其特殊的属性便以物品的眼光来对待,阿特拉姆如此,脏砚如此,尤布斯特海塔也是如此。
衣带里鼓起的凸起提醒了我自己,那是之前一直藏在衣带里的手枪Contender,那是从切嗣墓里偶然得到的武器,里面发射的子弹可以粉碎魔术师的魔术回路。
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衣带,可还是压抑住了冲动,面前的魔术师之前已经中过这武器的一枪,失去了一条胳膊的他大概会有准备好的对策,而自己如今只剩下一发那种子弹,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无法使用。
思索间,脑海里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策略,很简单,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掉阿特拉姆或者废掉他的行动能力,这样不管可以带着依莉雅脱离险境,甚至连樱都可以带走。
干将莫邪上依旧温热的血液提醒着我,那是之前的这对名刃给自己的力量,以放弃部分理智来获得战力,就像是献祭一样,祭司们以自身的某样东西作为祭品来换所需的神谕。
我把干将莫邪放在腹部的伤口上,让血液浸润它们,不过看起来已经稍微愈合的伤口似乎不足以提供血量,咬紧牙关,撕开背后之前被依莉雅用银丝魔术治愈的伤口,腰间感觉瞬时一热,干将莫邪抵在伤口处,疼痛撕扯着神经,很快再一次被激发的双刀发出烈火包裹着我的全身。
莫邪被投掷出去,飞向阿特拉姆的眉心,那并非绝杀,真正的攻势在后面,趁着他短暂分心避开的刹那,涌动的魔术回路被那熟悉却陌生的口气激发。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双手合握干将,再一次向之前的眉间尺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以全身之力形成一个杀伤之圆,冒着烈火的阳剑大概可以凭借速度和锋利来斩开中途试图阻挡的assassin们吧。
“心技 气贯黄河!”
以卫宫士郎的身体重心为圆心,手臂和干将组成的杀伤半径飞速地如同火轮一样劈斩开空气,掀起着一阵杀意的热浪直接对着阿特拉姆的心脏。
魔弹缓慢地从那家伙的魔杖里涌出,虽然可以避开,但那样就无法保持速度和精准,可又不能不防御。
震颤的干将像是发出铁匠一样的声音,那声音没有行迹,却表达着一个意思,是的,我明白了干将的提示。牺牲最后的一丝的理智,来换取火焰对魔术光弹的防御。
理性崩溃,变成一个只知道嗜杀的机器。
呼啸的干将直接斩断三名试图拦截的assassin们的匕首,又直接拦腰斩断了挡在阿特拉姆前方的矮个子assassin,名为干将的宝具完全没有阻力,如切豆腐一样,被分成两段的assassin从身后飞去,变成黑色的粉末消失,最后直接劈向阿特拉姆的额头。
刀尖距离他的额头只有一厘米,可自己却无法继续移动,固有时制御在放弃理性的时候就慢慢解除,但即便如此自己依旧保持着可以劈开他头颅的劲头,事实上自己和干将依旧在半空旋转加速着,可就像是被一个什么透明的球体完全把自己旋转的空间给固定在半空了。
而原本惊诧的阿特拉姆,怪叫一声趁机避开,而这时,禁锢自己的空间魔法终于被干将斩开,可失去冲劲的自己却栽倒在地上。
眼前有些发黑,耳朵里进着各种各样的杂音,好令人厌恶。
“啊!竟然是丽思凡特小姐,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作为阿特拉斯院的代表来参加圣杯战争,却被这个恶徒破坏了规则,抢走了我的从者不说,还肆意破坏并抢夺圣杯之器….”
“阿特拉姆,原来你并没有疯癫啊,我想也是,疯掉的人怎么会用魔术转移,而且一直活到现在呢….”
“总之,在场的魔术协会同僚无比相信我,相信我!必须除掉这个恶人,他….他抢夺了爱因兹贝伦家的圣杯之器,没有她,战争就毫无意义。”
“那个小女孩就是圣杯之器?看起来和传言的一样呢,不过,阿特拉姆,这只是你的战争,管我们魔术协会什么事呢…”
身边似乎从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她的脚步很熟悉,声音也似乎很熟悉,可自己却认不出她来。
“丽思凡特?!我是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米兹,我要求见到时计塔巴瑟梅罗家主派遣的lord西密提斯,他是我在此调查圣杯战争真相的直接联系人,可我现在为什么见不到他?”那声音一凌,令在场的众多声音发出嗡嗡的噪杂声。
“哦,原来是巴泽特卿,西密提斯他擅自使用违禁武器,试图违抗魔术协会的指令,已经自食其果了。”
“自食其果,难道说,是你杀死了他!”
“当然不是,是龙哟,被某个master召唤出的巨龙,杀死了西密提斯和应我们邀请前来帮助的柳洞寺主持和僧人。”
再一次,金发的魔术师声音响起:“龙?对!就是她,caster美狄亚,她违反规则召唤出巨龙,而他的master正是眼前的这个恶人,你们看见了他的样子了么,他是想完全杀掉所有人,毁灭整个城市,刚才还试图命令圣杯之器的从者archer毁掉核电厂,要不是我关键时刻用魔盾挡住….”“哦我们魔术师协会有您这样的精英真是欣慰啊,大概阿特拉斯院的老头子们也会为您的业绩感到自豪呢…”那是完全不信任的语气。
“你…你们不要拿魔杖指着我!丽思凡特,你们,镇定下来,你们看,我手里的这是什么!”
顺着这个声音,我睁开眼睛,四周依旧被什么魔术压制着自己,不远处的阿特拉姆正把一张羊皮纸递给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众多魔术师门看。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他嘿然一笑,“远坂的土地算什么?!算什么!跟我所追求的东西相比简直就是毫毛,这是我从间桐脏砚的工房里拿出来的,那是简单的藏书的一页纸罢了,你们可以读一读,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感兴趣并理解我的!”
谨慎地推开距离自己脖子最近的几把魔杖,阿特拉姆把羊皮纸飞到为首的女魔术师手里。
人头攒动间,魔术师们发出惊叹和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无数怀疑和难以置信的语气最终变成了质疑。
“这不可能!在这个极东之地的偏远之地,怎么会有第三法!?”
“就是,阿特拉姆你不过是为了继续装疯卖傻罢了。”
阿特拉姆扬起残余的手臂:“两百年前,爱因兹贝伦、玛奇里和远坂三家魔术家族避开圣堂教会的监视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开启了追随第三法的尝试,上面记载的很清楚,我的魔术还不足以在这样的加密魔术书上做手脚!”
“真的是第三法?直通根源的另辟蹊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会被做出来!”有人赞叹道,像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说法。
“是的!间桐脏砚为了利用我的魔法和科技结合的魔术,和我结成同盟,在此期间我探知了他的计划,这老头子花费十年把这个紫发女孩改造成取代爱因兹贝伦人偶的圣杯之器,以其超强的吸附从者亡魂的能力来完全取代爱因兹贝伦人偶,可他的目的并不是达到根源,而是单纯的永生,被caster欺骗的这个老虫子以为光依凭间桐樱就可以做到,可他忘记了自己的圣杯并无稳定性,所以我必须从这个窃取爱因兹贝伦人偶的恶徒手里抢回,若是没有那名为依莉雅斯菲尔的人偶,你们和我所祈求的第三法都无法实现!”
没有等待阿特拉姆冗长的演讲结束,魔术师们就已躁动不堪,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不远处被莉兹莉特护卫的我的妹妹——依莉雅。这时候我看见了他们的眼睛,那里面拥有着和阿特拉姆一样的东西。
贪欲
阿特拉姆振臂高呼:“我们精诚团结的魔术协会的同僚们,我知道抵达根源是无数个魔术师世家追求千百年的梦想,而如今这个梦想的捷径触手可及,帮我从这个暴徒手里抢回人偶,我不需要第三法,你们在进入根源后只要把永生的圣杯之器间桐樱留给我就可以了,我只追寻永生,而根源则属于你们每一个人!”
巴泽特恼怒地瞪着丽思凡特和阿特拉姆:“原来…原来…我在就该想到的!你们完全违背了时计塔院长的命令!”
“院长的命令?你是指巴瑟梅罗那个小妮子还是那个整年都见不到行迹,至今连种族是不是人类都无法弄清的院长?巴泽特卿啊,知道你不受魔术协会欢迎的原因了吗,既然知道的太多,而且还和威胁阿特拉姆的暴徒勾结在一起,那么在此就以魔术协会之名赐你死去吧!”
无数压制的魔术束缚着原本身手矫健的西装丽人,她的手脚都被形形色色的魔术完全束缚,随后十几把assassin的黑色短刀深深地切断了她的手脚要害,大概连肌腱都被切断了吧,随后无数的魔弹飞舞,烈火和闪电之间,曾经被封印指定的女魔术师完全化作肉泥最后变成一团干枯的黑色骨头,甚至连她的惨叫都被完全封住。
不等丽思凡特下令,十几名魔术师开始攻击护住依莉雅的莉兹莉特。依莉雅几次在地上绘制传送阵都被更多的魔术师阻挡住,见到无法传送,银发的少女竟然站起身来。对着众多的魔术师大喊起来:
“我跟着你们走!作为交换,把士郎放过!”
简单的条件,用冷漠而陌生的语气说出,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刚刚继任家主的小女孩,而是……两百年前,以身体为牺牲毅然启动大圣杯仪式的冬之圣女,羽斯提斯。
那份气质镇住了冒失的魔术师们,但仅仅是一瞬间,更多的魔术师们完全不顾依莉雅的提议再一次冲上去,完全没有必要和这个小女孩做交易,既然阿特拉姆把可以完成第三法的人偶交给他们,那么碍事的看上去失去反抗能力的这个暴徒也就完全交给阿特拉姆作为一丝酬谢。
交换是在彼此力量对等的情况下才有的行为,而对于轻易可以获取的猎物,只需要抢夺就可以了。
阿特拉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用担心人偶的存亡,只要保证她的心脏完整就可以了!”
失去最后一丝顾忌的魔术师们把魔弹纷纷指向依莉雅,使得原本还可以依靠肉体的坚韧来遮挡住依莉雅的莉兹莉特无心进行防御,转而去不断击散飞向依莉雅的魔术。
“他们是要依莉雅死!”
“他们要要杀了依莉雅!”意念再一次强化
“怎么办?”
嘴角浮现出我从未有过的冷笑,声音和图像再一次模糊,理智消散。
“很简单,只要杀了他们就好了!”
干将燃烧起来,剧烈的火焰包裹着我的全身,剑身里忽然咆哮出一声龙的怒吼,竟然直接挣破了魔术的禁锢,我站起身来,丝毫没有顾忌,脚踩在巴泽特已经化作的肉泥和枯骨上,以干将为长枪,脑海中闪耀着lancer之前精湛的枪术。
不再用眉间尺的杀戮之圆,而是用另一种方式,以刀为枪,化作死亡之线刺入为首的阿特拉姆的胸膛。
原本集火依莉雅的众多魔弹转移到我的身上,完全没有痛楚,或者说痛楚已经对我毫无意义,只要把眼前这个家伙杀掉就可以了。
拦截的assassin被我一脚踢飞,几乎被鲜血浸透的眼眶里冷冷地看着另外两名黑衣的从者惊惧地后退。
“三流!”冷哼一声,完全无视,砍向阿特拉姆剩余的手臂。
干将发出炽热的白光,震动的刀身呼唤着之前飞到远处的莫邪,一前一后,和最初的那样一样,用在英雄王身上的办法,双刀相剪,截断了手持MANA之石魔杖的手臂,发出惨叫的阿特拉姆痛得在地上打滚,我揪住他的衣领,用干将捅入他的肩膀和胸腔。
“卫宫!你….为什么要…“
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是戴着眼镜,显得文弱的自己的好友,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魔术师们该死的幻术。
我一脚踩到阿特拉姆的脸上,挥刀劈砍向那个人。
两根金属杖拦住了我的刀,那是被称为缄默者的来自彷徨海的魔术师,他们手里的金属杖发出共振一样的声音,和干将莫邪接触,竟然快把紧握刀柄的双手振开。
“一成!不管你是谁,都给我滚远些!”恶狠狠地大吼着。
柳洞一成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地喃喃地说道:“这么说,那之前都是真的了,卫宫…那巨龙是你召唤的吗?”
失去理智的自己毫无犹豫地吼着:“当然是我,哈哈哈,当然是我,他们该死,都该死!”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柳洞一成无法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被丽思凡特知道现在才拉近战场的自己,亲眼看到了魔术师口中的暴徒,竟然是平日里温和助人的卫宫士郎。
“这…这不可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卫宫!”柳洞一成想起什么似的,“为什么?!”
不知道从何处走来的丽思凡特指着远处的依莉雅说道:“看见了吗,就是那个魔女,他可不是你之前告诉我们的,你挚友的妹妹,而是魅惑人的怨灵,你看她那身体,那是一个正常人类吗?”受到启发和暗示的柳洞一成真的想起来往日里无数次的回忆和片段,从和爱因兹贝伦身上觉察到的远胜于远坂凛的特殊气息,以及无疑中翻阅依莉雅的体检表,几年都没有任何变化,而如今的依莉雅穿着和往日校服不一样的,爱因兹贝伦家的紫色外衣,还有她身边的女仆都令人感到怀疑。
听到自己的妹妹被人恶意中伤,被狂暴支持的少年挥刀分别劈砍向丽思凡特和身边的柳洞一成。
刀再一次被彷徨海的魔术师们拦住,更多的来自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们把炼金武器纷纷插到我的脊背上,痛楚和魔力接触了自己的狂化,当意识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我的双刀竟然距离柳洞一成的面颊不到一尺,却被之前那诡异的金属杖阻拦住。
“啊,一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弄迷惑了,“我为什么要攻击你?这里很危险,你快离开这些人…”
柳洞一成惊惧地看着我,像是自己在确认着事实一样:“卫宫…你杀了我的父亲和零观大哥啊…还要杀死我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双刀依旧在尚未解除狂化的手臂下拼命地试图斩开那诡异的金属杖,很快那两名缄默者也无法支持住,金属杖几乎被双刀斩断,两对豁口正越来越大。
一根炼金长枪从我的面前划过,锋利的枪头从干将莫邪的侧面刀身穿入,竟然直接贯穿了这两把名刃,然而那枪头也随之被熔化,枪杆横亘在被贯穿的刀身里,随后释放的魔力竟然把炼金长枪直接熔化,带着魔力的金属液体凝结在干将莫邪上面,最后不知道哪个魔术师的杖头上释放出彻骨的冰水,两声清脆的哐啷声后,断裂的双刀落在我的脚下。
“耗费了一柄我院珍藏百年的炼金魔枪,加上彷徨海诸位的同波魔杖对其金属进行软化,最后还是在温差的作用下才能弄断的兵器吗…”透出炼金长枪的阿特拉斯院的老魔术师敬畏地看着落在我脚下的断刀。
“不要废话!继续抓住爱因兹贝伦的人偶!先除掉那个人造人女仆!”丽思凡特继续下着命令,把完全失去战斗能力的我如废品一样丢弃在原地。
大地在震颤,残留的河滩上,无数卵石和溪水被震荡的弹跳起来,无数溅起的水花和卵石伴着巨大的杀意从河滩的上游袭来。
莉兹莉特的守护
深夜的未远川河滩上,远远的竟然飞奔着一支骑兵,众多可怕的骑枪横持在前,后方是第八秘迹会的术士们举起的圣器,发出的光辉照亮了骑兵侧身上的复杂的家徽和盾章,湛的萃银的盔甲可以规避一切邪术的侵袭,骑兵后立在战车上的阿维兹枢机主教扬手止住了圣殿骑士团的冲击,却威慑一样地依旧摆好随时可以冲锋的阵线,而黑夜里无数名手持黑键的代行者和第八秘迹会的成员们则如鬼魅一样包围了着这片区域,术士们用封闭魔术让这个区域和外界屏蔽起来,无论是多大的魔术战斗都不会被冬木的市民们发现。
对方是有备而来,看其所做的一切显然是欲在此准备一场战斗的态势,无论是精心封闭好的结界,亦或者是骑士们用水银擦拭着骑枪上的血污,以及更多的第八秘迹会摆动的无数未知的圣器。
丽思凡特和阿特拉姆令魔术师们镇定下来,甚至也不再紧逼护卫依莉雅的莉兹莉特,要么是我们已经在他们的眼里是掌中之物,要么就是对方的威胁令他们不得不谨慎应对。
圣殿骑士团的阵线里分出一个狭小的通道,一个年轻的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圣职者穿着红色的教廷长袍走到阵前。
“敝人圣堂教会米兰枢机主教阿维兹.卡斯雷利,敢问对方可是巴瑟梅罗当主麾下西密提斯阁下?”
对方虽然年轻,可竟然是一名枢机主教,而且还是在米兰,丽思凡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之前仅仅知道圣堂教会有派遣军队的迹象,可竟然是米兰的枢机主教,而且似乎对方把欧洲的圣殿骑士团的一部分精锐也带了过来,更令人瞠目结舌的竟然还有几乎整个斯特拉斯堡的代行者们,难道圣堂教会要放弃在欧洲的对峙了吗,亦或者说在这个极东的荒僻之地有着远胜于欧洲紧张对峙的东西呢。
“在下丽思凡特。威斯特敏斯特.西密提斯已经死去,正是在这场已经失控了的圣杯战争中,被一名master的从者所召唤的违规巨龙害死,一同被击杀的还有前来帮助处理魔术暴露问题的柳洞寺主持和一干僧人们。而迫于此惨状我们魔术师协会不得不暂时委任时计塔的我和阿特拉斯院的阿特拉姆爵士,后者也是本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我们将协助之前毫不作为的监督者言峰绮礼来对这里的战争进行干涉,如今我们已经控制了暴徒,正要把罪魁祸首带回伦敦,只是不知道此刻才来处理的圣堂教会的各位是何打算?”
女魔术师一脸平静,她的力量源自于身后正在准备战斗的众多魔术师们,论及魔术的修养,圣堂教会远远无法和其相比,但对方却有着可以净化一切邪恶并且是吸血种天敌的骑士团,以及颇为棘手的代行者们。被掩护在最中心的阿特拉斯院的几名炼金术师正在准备着什么特殊的设备,他们并非普通的炼金术师,而是在阿特拉斯院都享誉盛名的兵器锻造师。转瞬间几架炼金弩机便被很快架起,蓄势待发的弩机上没有箭,而是三枝之前用来斩断干将莫邪的炼金长枪,弩机分别瞄准着骑士团的令旗和第八秘迹会的圣器所在,那是一旦战斗打响就要率先消灭的可怕物什。
出乎意料,对方摆足了阵势并非了战斗,而更像是提防魔术协会。丽思凡特细心地发现列于后阵的骑士团们几乎都带着不少的伤痕,而一向以作战编队严格而闻名的代行者们的却没有摆出最有效的阵势,而是松散地围了半圈,那虽然可以更好地发挥代行者的个人作战能力,可对于战场上却会陷入不利,要么是代行者们也损失不少,还是说派来的这些代行者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单人的作战更加有效呢。
阿维兹主教谨慎地鞠躬行礼:“教会派我们前来接管本次圣杯战争的圣杯之器,同样是因为我们在此的监督者言峰绮礼的报告,反应他无法应对如此程度的善后,故派遣军队,来此接手圣杯战争的监督工作。”
“哦?监督?不过现在看起来,本次圣杯战争的胜利者只有我一人。”阿特拉姆挺身走到阵前,脸上无不是得意和自满,“我,阿特拉姆,不仅击败了试图破坏本次战争的元凶,粉碎了他试图抢夺圣杯之器的妄念,还连同魔术协会的诸位保护了冬木核电厂,至于无辜和闲杂市民的暗示和处理,都在妥善进行中,只是在此时刻不去协助我们一起处理善后,反而派出如此态势的圣堂教会究竟作何居心?!”
“胜利者?你?”阿维兹神父露出一丝冷笑,我看是你们单纯为了侵吞圣杯之器的人偶才合围这两人的吧,圣杯战争是魔术师荣誉的战争,如今你们这么多人为了抢夺圣杯就擅自破坏规则,把爱因兹贝伦家身为master的人偶当做战败者?”
“虽然有一名从者被间桐家的伪圣杯所吞噬,不过进入圣杯之器内是迟早的事,早晚圣杯就要现身,而这名暴徒,试图劫持爱因兹贝伦的圣杯之器,殊不知,没了这个人偶,我们魔术协会所追求的第三法就无法实现。”
“第三法?你们说你们单纯是为了第三法才这么做的?”阿维兹主教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目光在黑夜里一闪。
阿特拉姆做出理所当然的姿态:“当然,我们魔术协会当初建立不也是为了实现魔法和根源么,若是任凭爱因兹贝伦家的白圣杯被掳走,那只能用着残缺的伪圣杯做一些无聊的愿望罢了,我想这应该不会是你们圣堂教会所愿意看到的。”“当然,虽然不是真正的圣子遗物,可毕竟是有着可以改变世界力量的器物,若是落在不轨之徒的手里恐怕就会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出现,这也是自第三次圣杯战争以来,我们圣堂教会就派遣监督者的初衷。”
阿特拉姆大笑起来:“那么说,我们应该是合作者,不对吗,我们所需要的只是白圣杯的心脏,用以打开根源之涡,你们可以全程监督我们对圣杯的使用,当然作为酬谢,我们会把人偶的遗体送给你们,作为非上帝所创制出的人偶,以及爱因兹贝伦家一千年的魔术技术都可以被你们圣堂教会所回收,我想这对于你们也是不错的条件吧。”
空气仿佛凝固,被结界封闭的未远川河滩上,浸弥着诡异的紧张,月光洒在对峙的兵器和魔杖之间,而夹在两阵间的便是那爱因兹贝伦的人偶和女仆,被魔术协会控制住的那个少年就被扔到人偶身边。
依莉雅抚摸着我的脸,细腻的触感和她的细语让我慢慢醒来。
“依…..莉雅….我没能保护好你…”失去武器的自己不得不如此感叹,远处的黑影已经完全把之前的archer吞噬掉了,就像是沉入那深渊一样,而被黑影包裹的樱依旧在阿特拉姆的控制下,几名黑衣的assassin在她的四周看守着她。
“嗯,不许这样说哦,士郎,”少女的银发垂在我的脸上,她搂住几乎奄奄一息的我,让我枕在她的腿上,熟悉的感觉袭来,前所未有的困倦仿佛侵袭全身,包括之前忍住的痛楚都一起袭来。在这痛苦却又安然的境地里,我们等待着死亡。
阿维兹主教再一次看向我们的时候,眼里的目光已经和魔术协会们的魔术师们一样了,甚至他身后那无数沐浴光辉的圣殿骑士们此刻的眼里也有着不可抑制的狂热。
“既然魔术协会如此慷慨,那么我们就在此等待接收人偶之躯。”
丽思凡特无不嘲讽起说道:“怎么,主教大人居然比我们还要心急吗,难道你们不需要来个神父给这三个临死的人做祷告吗?”
“祷告?那是给上帝做造的人类忏悔而用,可人偶本身就是违背上帝意愿而被人类妄念做出的违禁之品,其本身就是无法饶恕的罪业,唯有业火可以净化,哪里用得着祷告?”
阿特拉姆咧嘴笑道:“看来主教并非我想象的顽固,不过我需要在此善意的提醒一下,这个男孩就是试图拦阻圣杯之器的暴徒,所以希望交给我来处置,我会一边用MANA之石治愈他的心脏,一边用尽各种的咒术来折磨他,让他明白破坏正义的代价。”
骑士团长密忒斯悄悄地对着主教报告着什么。
“是的,人偶在被你们剥夺心脏之前,也要由我们圣堂教会对其进行先期的研究,要知道她的从者可是杀害了我们圣殿骑士团半数的精英!”
主教恼怒地看着被莉兹莉特护卫在身边的依莉雅,莉兹莉特的身躯几乎已经半残,可她依旧对着我们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士…郎,依莉雅,不要害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们。”她所受到的伤痕论及严重程度堪比我的十倍吧,连一只脚都已经被魔弹斩断了,残缺的腰部只能依靠拄着那可怕的哈尔巴德巨斧维持着身体的站立,那就是我们最后的威慑力了。
我被魔术强行和依莉雅分开,大概是被吊在半空,无法看见一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更不知道他和我发生了什么误会。眼下自己就要死了,再想这些也没有用。
无数骑枪和魔术的杖头对准着我,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人的笑意和神情了,也不关心自己的处境,最后的最后,我看着依莉雅,被不中用的自己一直连累到现在的自己的唯一的亲人。
真是美丽的月夜啊,就像是七年前,和切嗣以及依莉雅一起的那个月夜,从那晚开始,名为卫宫士郎的少年继承了切嗣的愿望,无论是被人所误解还是被人所怨恨,我都要一直,一直地坚持着正义之士的道路前行。
老爹留个我的不仅仅有那美丽的梦想,还有我至今最珍视的亲人依莉雅,为了帮助所有人走到现在的我,如今连依莉雅一个人都无法帮助,真是令人不甘啊。
无数武器扎入我的肉体,可居然不是很疼。心中更疼的是自己的无能吧,无法保护每一个人,如今连唯一的亲人也无法保护,这份疼痛已经远远超过了任何的酷刑了吧。
最后一眼看着明亮的月亮,我学着莉兹莉特给依莉雅留下一个笑脸。
大概很丑陋很狼狈的笑脸吧,嗯,确实没有莉兹做得那么好呢。
言峰绮礼的援助
耳边回响着可怕的声音,睁开眼睛,周围是几个黑色衣服的人,他们都握着短刀。
目光望着远处。
好多人啊…是两拨人呢…
咦?中间的不是学长吗,怎么还有爱因兹贝伦学姊呢,真是个奇怪的梦呢。
睡不着,好饿啊,一定不能被学长知道自己饭量很大这件事,当然也不能让依莉雅学姊知道,她大概会嘲笑我不淑女了。
可….还是好饿。
学长,可不可以回家,我们一起做料理呢。
头好疼….思绪好混乱。
哎?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学长呢,学长….还有依莉雅….是很好的人啊….
天啊,那么多的可怕武器,真的…真的…学长就要被他们杀死了呢。
好可怕的梦,好可怕啊,我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梦。
为什么闭上眼睛还是有那些讨厌的杂音,我….好像听到了学长被那武器刺中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最近总要做着可怕的噩梦呢,上一次好像梦见了自己把姐姐杀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荒唐啊!哈哈哈
哈哈哈!
可….就算是梦里,学长….也不能死啊,我不想要这样的梦….
好饿啊….虽然难为情,还是想让学长和我一起回家,一起做料理…
啊,不要!你们不要啊!!!!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嗯。
嗯…..我真傻啊
只要吃掉这梦里的这些人不久可以抵挡饥饿了吗,啊,为什么不早点想到。居然还害得学长在梦里受到了这么多苦,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即使在梦里,我也不能容许学长被你们伤害。
那就吃了吧…
那就吃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想要更多….更多一些…..
咦?那个好看的马儿们怎么都远离我了?我….只是想摸摸罢了,人家只是喜欢骑在马上的那些食物而已。
啊,真难吃,好像这一边的好吃一点呢…
是很可口呢….似乎学长周围的那些人看起来更加可口,伸出手来,轻易地就把他们吞进身体里。
好开心啊,实在是忍不住了,学长,我就不等你了,先开动了….
刺入身体的武器忽然停止了,在我的眼前,几名魔术师和圣骑士惊恐地看着脚下,很快恐惧蔓延到整个这块被结界封印的河滩上。
我下意识地低着头,那是….
无边无际的黑色的淤泥的海洋,蔓延着,不断地从之前被几名assassin守卫的少女身上蔓延着,只是浅浅的一层如溪水般的程度,可是距离她最近的那几名黑衣从者竟然直接溶解在黑影里。
接下来是最近的几名教会的代行者和来自彷徨海的缄默者,像是被潮水瞬间淹没了一样,本来就沉默的他们没有发出一丝的挣扎的声音,倘若他们能够来得及发声,还是能多个几秒的预警时间的,但是黑影无声息地扩散着,直到流淌到魔术师们和骑士团马蹄的时候才掀起惊惧的狂澜。
阿特拉姆发现自己魔杖上的MANA之石由蓝色迅速变成红色,那是魔力被极速抽取后的特征,如此巨量魔力的石块竟然如此就被耗尽,他狰狞的脸转向不远处在不久前被自己控制的伪圣杯。
守卫的assassin全部消失了,那原本一直在黑影包裹下昏迷的女孩竟然站起身来,黑影从她的姣好的面容上脱离一部分,她竟然露出一丝笑,那是用餐时的满足的笑容,可此刻在这样的场景下却几乎是可怕和诡异。
“快!快!想办法,伪圣杯无法维持平衡!”阿特拉姆大叫着,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女孩,对着依莉雅喊道:“你们不用惊慌,把人偶的心脏喂给她吃,快点!不然我们就都要死了!”
几名代行者从黑影的泥潭里勉强跃起,十几把黑键直接飞出,莉兹莉特用尽力气挥舞着哈尔巴德却只能挡住一部分。更多的黑键直逼依莉雅和已经被惊慌的魔术师放下的重伤的我。
混乱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和众多被黑影不断吞噬的魔术师和教会的圣职者不同,他完全不顾及脚下的黑泥,直接大喇喇地呈直线状冲入到人群里,沿途他手里竟然用什么锋利的刀刃划开无数试图阻拦自己的教会或者魔术协会的成员。
最后他手里的武器竟然直接投掷过去,硬生生地把逼近我们身前的代行者们的所有黑键一一逼退。再一次高大的男人手里弹出了类似的锋利刀刃。
接着月光,我看见了那男人手里的武器,和其他的教会代行者一样,他的武器竟然也是黑键!
“要是还能走路的话,就抓紧起来,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带着令人不快的声音命令我道。
“你?!言峰绮礼!”人群里有人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那正是立在马上的枢机主教阿维兹,“你为什么要….”
枢机主教的话没有说完,神父手里的黑键直接封住了他的咽喉,大概是斩断了气管吧,阿维兹主教从马上掉下,试图说话职责他,却被血液呛入了气管里而不断地咳嗽,转瞬就被黑泥生生包裹溶解掉了。
危机迫在眼前,已经无人再去在意我们了,我看见阿特拉姆和几个炼金术师正在用各种炼金器材和魔术符文镇住暴走的黑影,而那个女魔术师也狼狈地呼喊起来,完全失去了最初的优雅和淡定。
莉兹莉特背起了依莉雅,在断了一只脚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小步地奔跑。
重伤的我无法跟上神父和女仆的脚步。“真是的,都这个节骨眼上,还在慢吞吞地干什么!你在自暴自弃吗”神父嘴里这样说着,手里的黑键却没有缝隙地把我护在中间,他敏捷的身姿在无数反应过来试图阻拦我们的魔术师和圣骑士间穿梭。
“言峰绮礼!受死吧!”远处说话的是手持可怕骑枪的骑士团长密忒斯,他仇恨的眼神里几乎冒着烈火,策动缰绳,完全不顾已经被黑泥沾染的骏马受到的伤害而不断的嘶鸣。
高速冲来的圣骑士把巨盾挡在身前,骑枪直接对准言峰绮礼的心脏。
一脚被神父踹倒莉兹莉特身边,忍着痛苦正要叫骂他,却见神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竟然缓缓下沉,步伐在面临着骑兵的冲击下平稳如磐石一样。
骑枪距离神父不到一米。
言峰绮礼矮下身来,手里蓄势待发的拳头直接打在骏马的眼眶上,我听见了骨头粉碎的声音。
骏马仅仅是嘶鸣一声就随即倒地,那拳势,大概在那瞬间直接粉碎了马的颅腔吧。带着惯性栽倒的骏马已经变成一具马尸,神父跳过避开,直接站在马尸身上,密忒斯被死去的战马压住了一条腿,随即嘴巴里多了一把黑键,便和那战马一样没了声息。
“要是还能站起来,接下来就要开始拼命了!”神父不再理会死去的骑士团长,皱着眉头看着多次试图起身的我。
“哼,你这程度,还不如留下来断后!”又是令人恼火的声音。
依莉雅趴在莉兹莉特的身后,她的身体虽然可以短跑,可在如今的逃亡中,显然会很快就体力不支, 她责骂着言峰绮礼的话:“滚开,你这家伙,我完全可以跑着,利兹,你背着士郎,快!”
她试图挣扎着下来,却被女仆用怪力攥住她小小的手腕。
“快放我下来!我可是家主,利兹!”
“依莉雅小姐的安全,我需要….保护,我喜欢依莉雅不当家主….利兹不承认…”女仆呆滞地辩驳着,任凭依莉雅捶打着她的后背。
“人偶!不必担心!”说话的是言峰绮礼神父,“赶紧闭嘴准备离开这里!”
“卫宫士郎就由我来运送,好歹也是故人的儿女。”他的嘴角露出了往常的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还是在如此危机的境地下,真是完全无法弄清这个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
伴随着依莉雅的惊呼声,我的身体竟然被这家伙完全举起来,随即像是背着一个帆布口袋一样,他拽住我的两只手直接把我粗鲁地扔到自己的背上,然后四周的的风声呼呼刮起来。
他背着重伤的我直接轻松地跑了起来!
魔弹从耳畔呼啸而过,他在极速奔跑中还依旧游刃有余地避开身后致命的魔术弹,不断投掷的黑键飞向身后。
我回头望着逐渐远离的河滩,在炼金术师的帮助下,无数根炼金锁链竟然捆住了黑影的源头,名为sakura的少女再一次被魔术师们粗暴地制止,黑影似乎随着我的离开和安全而逐渐消失,残存的魔术师们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紫发的少女身上,无数急忙加在她身上的炼金器材和魔法束缚阵圈让少女再一次陷入痛苦之中,大概终于确认了黑影的蔓延终止,阿特拉姆的拳头直接打在樱的脸上,像是发泄愤怒一样,又狠狠地踹了少女的腹部,吃痛的少女已经被缩回来的黑影包裹住,无法看清她脸部的痛楚神情,她的身躯像是蜷缩的虾一样纠缠在一起,那被黑影遮住的面容下,我似乎看到了她的眼睛。
无数的街区和房屋大厦从眼前一飞而过,又几次稍微停下来截杀了几名依旧穷追不舍的魔术师和代行者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山丘下,那山丘的上方正是之前的来过的冬木教会,塞拉正带着十几名女仆慌张地从山顶上奔下来,迎接着我们,那急忙的神色和语言里大概是讲述自己无法用传送魔术渗透到魔术师们的结界里……
我沉沉地睡过去,恍惚间被莉兹莉特抱到教会的一间房间里,依莉雅也好像被抱进来,睡到和我相邻的床上,耳边是塞拉的抱怨和各种魔术器材的晃荡声,沉重的眼皮下透着治愈魔术的光亮,还带着神父令人厌恶的吐槽。
银色的爱恋
七年前的回忆
直到凌晨晨曦初现之时,滩涂才恢复平静,阿特拉姆望着被炼金仪器和众多复杂的魔法阵束缚的少女,再三确认终于可以暂时维持稳定后不禁送了一口气。
与其说少女是被自己和其他魔术师协力镇定住,还不如说是那渗出的黑影在昨晚已经暂时吃饱了,目前回到少女身体里休息更加恰当。
残存的圣殿骑士团和代行者们以及魔术协会剩余的成员加一起还不到五十人,那该死的黑影昨晚几乎把第八秘迹会的成员全部吞噬,一同吞噬的还有不少圣器,论及损失,圣堂教会倒是比魔术协会更加严重一些,因为骑士团的团长密忒斯和阿维兹枢机主教都在昨晚阵亡了。
接替的圣堂教会负责人已经向罗马汇报了战况,大概不久后,冬木就会再一次出现援军吧,可阿特拉姆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目前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勉强没有发生冲突,其根源无疑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圣杯之器昨晚被对方劫走,而令自己恼怒的是那人竟然就是圣堂教会派遣在此地的,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绮礼,而圣堂教会之前透露的讯息则是监督者已经无法胜任,消失了。这不能不令人怀疑圣堂教会那边的诚意。
“奥斯汀,协会那边有回复吗?”回身对着丽思凡特问道,那女魔术师的腿部已经完全残废,是被昨晚的黑泥活活吞噬掉的,得益于黑影的主动撤退才捡了一命。
狼狈的女魔术师怨恨地锤着地上的卵石,唾了一口:“哼,协会和往常一样,巴瑟梅罗那小婊子竟然说还需要请示院长,并派专人查验,难道是无法信任我吗!”
阿特拉姆无不得意地笑道:“时计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低效,相反的,我们阿特拉斯院倒是派出了更多的炼金术师,爱因兹贝伦家的炼金术和圣杯之器,以及第三法实现的可能性这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那些躲在山脉下的老头子们多半会无法忍住了,我已经闻到了腐肉的味道,接下来是等待苍蝇们的盛宴了。”
“阿特拉姆,这里没有外人,可以说说你到底是用圣杯来做什么吗,若是我没有猜错,恐怕你可不是为了纯粹的第三法吧。”
“哦?第三法?那东西,对于我这样的年轻魔术世家毫无用途,我所需要的是时间,无限的时间,只要有了时间,无论是第三法还是名望还是更多的东西,都可以慢慢得到。所以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的东西。”
“永生?那不是和之前你提起的间桐家家主一样的目标吗?”
“丽思凡特,我知道你们大概会鄙视我,可我们既然合作到现在,也就不需要对你掩饰什么了,其实,只要找到稳定的方法,等待被伪圣杯黑影裹挟的archer最后被消化,我就可以许下永生的愿望,担任伪圣杯材质的女孩,竟然有着稀有的影属性,这意味着什么,我想我们大概都明白….”
丽思凡特惊愕地看着这个男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低估了他的野心:“即使以世界的末日为代价吗?”
“是的,世界的末日,而是不是我的末日,对我而言那是永恒的天堂。”
阿特拉姆的后方出现了无数的机械使魔,只用了半日,他就再一次从之前的金属废墟上配合炼金术召唤出了大军,加上剩余的assassin们,此刻,在双方的援军到来之前,他俨然是残余者们的领袖。
紫发的女孩不知道被他命令使魔带到了何处,可从他的表情来看,此刻已经有着可以胜利的底牌了,无数的金属残片从电厂的废墟里,河滩的卵石下,甚至遥远的已经断成两截的冬木大桥的残骸也被大魔术完全肢解,变成了无数奇形怪状的金属躯体,河滩边的冬木核电站依旧照常运转,无尽的电能通向电厂下方的大空洞里,在那被间桐脏砚制造的试图取代大圣杯的空洞下,紫发的女孩被禁锢在中央类似祭坛的装置上,不需要用刻印虫,而是阿特拉姆本身发明的科技魔术转化装置,令无尽的电能变成魔力供给着少女,而无数的MANA之石则从祭坛下源源不断地产生。
当朝阳升起的时候,干涸的未远川河床上,已经完全屹立着几百只机械使魔组成的方阵,在它们的后方是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暂时的联合,在身边的assassin护卫下,在各自不同欲望的支持下,收拾完昨晚乱局的残余者们,对着远处山丘上的冬木教会发起了进攻。
晨星透过窗棂照到这间不大的房间,位于冬木教会的内间,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的一袭银发,带着森林的清香,眨动的睫毛下,那双美丽的红色眼睛微微翕动着,依莉雅小小的手抓着我盖着的简朴的被子,一旁不远处的小床上是掀开的被褥,大概依莉雅也是醒来后一直陪在我的床边,房间里没有凳子,大概是害怕还是担忧呢,她就挤在了我所躺着的不大的床上,又像是怕吵醒我一样,只是小心地用一只胳膊搂住盖在我身上的被子。
素白的天花板和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以及面前的少女,恍然间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天。
切嗣带着藤姐旅行后终于回来了,老爹带着依莉雅第一次来到我的病床前的那一瞬间,心里原本干枯的荒漠里除了身为正义伙伴的梦想意外,有多了一份暗暗的悸动,美丽可爱却有有些刁钻和蛮不讲理的少女从此成为了自己的妹妹。那天晚上在病房里,切嗣在把依莉雅摆脱藤姐送回家以后,给我带来晚饭来。
那时的自己似乎还沉浸在少女对自己的拥抱里,傻傻地问着切嗣:“老爹,她….她是天使吗?”
就这样的傻乎乎的问题,让切嗣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的笑,他摸着我的头说道:“我可是魔法使哦,所以带来一个天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请士郎以后好好爱护天使了,依莉雅一直没有得到正常的教育,所以,士郎要是收到什么委屈,就多多宽待下她。”
郑重地,和切嗣拉着勾,就像是两个男人一样的承诺,从那时起,白色的少女就给自己的人生除却海市蜃楼般的理想外,增加了双手可以企及的亮色,就像是手里捧着的会唱歌的花草,在跋涉的路途上,伴着风儿一直奏着有些哀婉可又轻盈地无法令自己察觉的音乐,她就一直伴着我走到现在的少女,安详地趴在我的床边。
手指不由得轻轻地理了理她的银色发丝,好美好美,如羊脂玉一样的肌肤总是那么的细腻,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公主一样的高雅。
“好痒!好痒啊,士郎。”少女咯咯地笑着,原来她一直在装睡啊,真是,要是一直安静地呆着真的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可现在,依莉雅看到醒来的我,开心的爬起来,报复一样滴摆弄着我的头发,本来就有些脏和乱蓬蓬的头发被她一拨拉就更加乱糟糟了,这已经完全又变换成恶魔了吧。
依莉雅跳下床对我摆了个鬼脸:“士郎真是好色呢,当着淑女的面偷看人家睡觉。”
“依莉雅你一直就醒着的吧,真是的,我….只是看着你的头发有些乱而已。”我辩解道。
她忽然看着东方渐渐明朗的晨曦,一改戏谑,郑重地坐在我的床边问道:
“士郎,你的伤,昨晚上言峰绮礼已经和我帮你治好了大半,可肉体的伤痕固然可以用魔术短时间内修复,可士郎,这几日你已经多次过度使用自己不熟悉的魔术,虽然迫不得已,可连续透支的魔力会令你的魔术回路产生萎缩乃至断裂的可能,就像是河床上长期没有水源的奔腾而不断龟裂一样,所以,必须想办法给士郎恢复魔力,可惜的是,慎二那家伙至今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之前给你吃的恶心的虫子里竟然有着大量的魔力,大概是间桐家的珍藏吧,就算是找到他也估计没剩几个了,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依莉雅,身体没事吧。”比起自己的身体和生死,反而是面前的天使令自己担心。
她迟疑了一下,忽然有些责备地嗔怪着:“士郎,为什么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都不知道在意自己呢,你知道你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仅仅是保留一具基本完整的躯壳而已,可内在的回路都几乎干涸断裂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知道多多关心一下自己呢。”
少女像是忽然意识到这个事实,红色的瞳孔里泪光熠熠夺目。
无法让依莉雅在我的面前再一次哭泣了,我搂住她,抽泣的少女在自己的怀里是那么的弱小,就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打破的美丽瓷器:“我呀,可是答应了切嗣,要照顾依莉雅一辈子的呢,虽然依莉雅总是很逞强,我也大多数时候很不令你省心,但我终究还是哥哥啊,哥哥嘛就是为了守护妹妹的笑容而存在的。”
依莉雅抽动的肩膀像是触电一样地颤抖了一下,她忽然任性地挤到我的怀里,是为了把眼泪擦干吗。
不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对着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自己的话是难为了她吗,心里顿时又不好受了。
门开了,身穿蓝色前衣的女仆塞拉彬彬有礼地走进房间,像是完全无视我们一样,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窘态而愣住什么的,而是自然地把房间的另一端的魔术器械都收拾完毕,随后又清理了整个房间,身为一个女仆的细致和专业体现得淋漓尽致,更难得是是她一切以依莉雅为核心的心情。
像是刚看到我们一样,塞拉对依莉雅汇报着眼前的状况:
“小姐,不知道卫宫先生现在状况如何,言峰神父那边刚刚接到在山脚的女仆的讯息,阿特拉姆正在冬木核电厂那里集结了他的机械使魔,昨晚那场大乱后幸存的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成员也跟随着他,现在已经开始向这里进发了,连后山都被assassin和代行者们围住,而且据放出的使魔查看,阿特拉姆已经成功地控制了间桐樱,并以她为傀儡master,从黑影里释放出来archer…我们这边已经做好了转移的准备。”
依莉雅摇摇头叹道:“塞拉,不要安慰我了,此刻我们已经不可能转移了吧,士郎和莉兹莉特都基本上是气若游丝,就算转移也又能去哪里呢,传送阵的发动也需要耗费时间,不排除期间被那群魔术师们破坏和打断的可能性,倒还不如在这里依托之前的要塞稍微抵挡一下。”
“可是,大小姐,我们眼下已经没有了servant,昨日莉兹莉特单纯是面对assassin的围攻,也无法完全保护小姐,人类是无法和英灵来抗衡的。”
我又想起了昨天激烈的生死之战,lancer的master巴泽特就活生生地死在我的眼前,之前还有更多的人,都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无力守护,连archer也因为我们的失误而深陷囹圄。
依莉雅像是在考虑着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塞拉,昨天我的接任契约已经生效,虽然我只在爱因兹贝伦呆了两年,可如今成功继承家主的我可以调用家族一千多年的魔术成果,昨晚我们说起的那个方法有没有可行性呢?”“大小姐的改造是从胚胎里就开始的,当时是为了单纯为了下一次的圣杯战争而准备的王牌,在被切嗣先生带回冬木的那两年的身体改造也只是微调而已,如今继承家主的依莉雅小姐拥有的魔力虽然可能不如预想的水平,但也是远超过人类魔术师范畴的,若以大小姐为源头,像那次对rider一样,以注入大量魔力来挽救士郎先生的内在也无不可能,只是…”
“怎么了?”依莉雅不满地带着俨然家主的气质责问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士郎的命,无论是战斗还是转移,他的身体都能吃得消!”
塞拉敬畏地鞠躬致歉:“大小姐之前对rider的救助,是对英灵,英灵的现身本来就是响应大圣杯的召唤,魔力的主要提供者也是大圣杯,所以对于灵体的英灵只需要简单而大量的魔力就完全可以,而和人类,其方法却需要更加复杂,因为人类的肉体之身远远无法和英灵一样可以承受如此巨量的魔力,但若无一定巨量的魔力又完全无法恢复士郎先生的内在,充其量也是添油,白白耗费魔力而已…”
我听得很明白,塞拉的意思是我如今透支魔力的身体需要和之前的rider一样在短时间内注入极大的魔力,可自己的人类之身又不能和英灵相比,就像一个搁浅的年久失修的旧船,需要一定功率的发动机来提供动力让它从新离开沙滩回到海洋,可功率若是太大,整个船都会散架,功率要是变小,又不足以提供可以离开险境的动力。如今的我大概就是如此。
“所以,大小姐,我们只能采用的就是昨晚最开始确认好的方式,依凭您如今的家主身份,应该可以初步实现,若是真的能够成功,士郎先生获得的可不仅仅是健康的身体,而是更强的力量。”
“塞拉小姐,您说有办法可以让我获得更大的力量吗?”我听到了关键的词语,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
女仆没有理会我,反而像是对着我抱有敌意一样,把依莉雅从我的身边拉开一段距离
“总之,若是大小姐可以下定决心,而且卫宫先生那边可以打消顾虑的话,我也可以协助,防止中途的异况发生。”
依莉雅的小脸微微一热,回头看着我,对塞拉说道:“你先出去,我要和士郎单独说。”
塞拉躬身退下:“大小姐,时间已经很紧迫,请尽快决断!”
留下那一句郑重的提醒后,她退了出去,远处的教会外面是各种的炼金兵器和几十名爱因兹贝伦如今剩下的女仆们的身影,在令人讨厌的神父的指挥下在准备着最后的防御。
重合的心灵
门被依莉雅关上,像是满怀心事一样,她犹豫地看着我,脸颊上竟然荡起一丝腮红,让本来就很诡异的气息竟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依莉雅,塞拉说得方法真的可以吗,若是可以让我变得更强一些,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愿意,我….真的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好友们在我的面前离开了。”
像是表着决议一样,自己严正声明道。
“士郎,刚才你的状况相比你大概都能理解,我已经失去了archer,在战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要拜托着士郎….”
我有些恼,明明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一向决断如姐姐的她此刻竟然犹豫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方法,只要有成功的可能性,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依莉雅慢慢走过来,忽然坐到我的床边,双手撑着床边,把小脸凑到我的眼前:“那….士郎,吻我吧。”
说着毫无理由却令人自己心中咯噔一跳的话,她轻轻闭上眼睛,小嘴好像是什么罪恶的果实一样,等待着我去摘取,就像是那晚在仓库边,为了遏制鲜血神殿,那深沉的吻一样。
像是猜到了我的反应,少女噗嗤地笑了起来,刮着我的鼻子,看着满脸涨红的我,笑着:“士郎真是好玩呢,明明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恶魔又淘气地凑到我的面前,郑重地说道:“士郎的身体需要补充魔力,魔力的来源想必士郎也知道,作为爱因兹贝伦曾经的王牌,我全身几乎都被魔术回路覆盖了,所以魔力量是无需担忧的,连之前rider的状态都可以,而士郎需要的还不及她的四分之一,可即便如此,这样的魔力量也是足以治愈士郎内在的最低分量,可对于士郎而言还是及其多的,也就是说,得先帮士郎拓展更多的魔术回路才行,只有有足够的河床,才能容纳这样规模的水流。”
顺着依莉雅的提示,我想起了远坂凛离开的那晚,在冬木大桥边,为了夺回凛的遗体,自己在情急之下打通了平时不怎么锻炼的投影回路,为此还暂时断了一条臂膀。之后也投影过箭矢什么的。
“就是士郎的投影回路,我知道切嗣把他的时间魔术回路给了士郎,于是这几年士郎也就一直锻炼着切嗣的魔术,可他的魔术对于士郎而言是外来的,士郎的身体里最自然和原初的还是投影回路,可能也是稀有的体质,不过投影魔术本身也没有什么用,这是一开始切嗣和我就发觉的,不过….倘若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投影就会有一些作用。”
“什么作用,切嗣不是说过,投影最多也就是补强和解析而已。”
少女摇摇头:“我那天见过士郎投影的箭矢,为了分散英雄王的注意力,士郎投影箭矢出去,可终究无法维持那份想象,一旦想象崩坏,箭矢本身也就失去踪影。可被放出的魔力却依旧可以达成可观的伤害!”
“魔力…放出吗。”我喃喃地品位着这几个字。
“是的哟,士郎是因为体内的魔力很少,因此投影出来的也只能是箭矢等耗费魔力较小的武器,倘若士郎的魔力充足,甚至可以投影出更多的不仅仅是箭矢的东西,像是导弹一样投射到远处,然后再把那份维持形态的幻想主动崩坏掉,那大概就是可以抗衡英灵的实力了吧。”
“那,……依莉雅,具体该怎么做,是要先拓展我的魔术回路对吧。”
“嗯嗯,要先挖好河床,才能流动魔力,虽然士郎之前自己在危机时刻主动无意间打开了那部分封闭的投影回路,不过我可以用脑海里的爱因兹贝伦的魔术来帮士郎完全畅通魔术回路。”
“那,就开始吧。”我依旧疑惑着看着有些害羞的依莉雅,她好像有些顾忌什么一样。
“士郎,因为是人类,所以无论是打通回路还是魔力补充都可以通过一次的简单有效的方式来进行,就是身体尽可能地和我深度地契合。”
没等我反应过来,依莉雅忽然坐到了我的腿上,红色的瞳孔里映着我身影:“士郎,喜欢我对吗,不单纯是家人的喜欢,而是切嗣和妈妈之间那种吗?”
头脑几乎完全空白,在这即将面临死亡的围攻关头,内心的恐惧和担忧,却又和眼前的紧张和更深处的喜悦交织着。
不受控制的,多年一直积攒的情绪都在此刻彰显出来,记不清多少次被依莉雅喊醒起床时的莫名的心跳,也记不清多少次做饭给依莉雅时,她看着我暧昧的眼神。
她坐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胸膛,枕在上面,听着我的心跳,嘴里竟然露出妩媚的微笑:“士郎心跳好快呢,脸居然比我还红呢,果然还是需要姐姐来教士郎呢。”
“依…莉雅,我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吧,虽然无法肯定这份情谊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头一次,竟然在自己觉得应该是最熟悉最亲密的人身上变得笨拙和紧张,无可避免的罪恶感还是涌上心头,可明明是罪恶的果实,却像是无上的美味和甘霖一样令人渴慕。
她满意地点点头:“我也很喜欢士郎呢,因为士郎一开始就是切嗣送我的礼物嘛,任何人都夺不走的呢。”
带着迷幻的气息一样,依莉雅的身上好像有着平日一直没有发觉的丁香一样的芬芳,她的小嘴轻轻地接触到我的上唇,一点一点地慢慢裹挟着,好像是花丛里的惑人的妖精一样。
舌头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品过的绝世的美酒总想再次回味,配合着依莉雅,带着挥之不去的罪恶的感觉吮吸着她的嘴唇,先是下唇,好小好小,还不够,只能完全把她的嘴唇都覆盖住了。好像是诱惑的海妖一样明明知道那是有毒的鸩酒,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品饮,挑逗一样的,依莉雅的小小的舌头淘气地挤进我的口中,慢慢地发觉然后挑逗着我的舌头,不断地胶合着,吮吸着她的唾液,好像,好像更近地更多地享有那份甘霖。
她银色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我的胸膛,好像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渴望,道德和伦理的顾忌就像是无数的刀一样扎遍全身,可那更深处的是无法抵御的飞升一样的快感,就像是受到极刑的临死之人却感受到天堂的光芒沐浴一样。
几乎喘不过来气,仅仅贴在一起的胸膛间,两颗心在彼此达到相似的频率,搂住她的腰肢不忍放手,就像是吸毒者不肯放弃最后的粉末一样,极近用鼻子闻着少女身上熟悉却又陌生的芬芳,纠结着的内心就像是不断退缩的战线,一点一点丧失着阵地。
如同猫一样伏在我身上的,被称为自己的姐姐的少女,是那么的柔弱和令人充满着保护欲,可又是完全无法抵挡的窒息的美丽,只因为平素在校园里,保持着身份上的距离,我也隐约知道依莉雅在全校也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只是因为身材的缘故,比远坂差了一点。
几乎肌肤隔衣相触的地步,她脸颊炙热,害羞地不想让我看见。
“士郎,开始了哦,再离我更近些,这样魔力的缠绕才会有更高的成功率。”
伴随着她的话语,少女更加和我贴合,窒息的诱惑和却不得不被伦理的防御所阻挡,必须忍住心里的激荡,按照依莉雅的话来逐步让魔力流动。
窗外的夜幕被几颗魔弹点亮,凌晨的攻击已经开始了,像是有什么类似攻城的魔术器械把魔弹弹到教会前厅的屋顶上,传来的震动和抖落的灰尘打断了这一刻的宁静。
无法再迟疑了,只能继续着,而且更要抓紧时间。
少女的全身涌动起魔术回路,红色的回路透过衣衫勾勒出她的娇小的身体,无数丝线般的红色回路透过肌肤和我的身体接触,感受着她的体温,洪水一样的魔力自全身和她肌肤相触的地方涌入自己的干涸的身体里,可却被少女巧妙的控制着,防止冲破自己残破的魔术回路,逐渐的,分流的魔力变成涓涓细流一点点浸润在我的魔术回路里。
可自己却无法避免那更加剧烈的冲动。
“依莉雅,好可爱,好美….”语无伦次,用笨拙的语言赞叹着。
“真的吗,士郎没有骗我吗,我这样的身体,士郎也会喜欢吗,又没有其她女孩的那样丰满….”
是的,依莉雅说得是实话,虽然因为切嗣的缘故,而免于在爱因兹贝伦家进行最后的调整,可依莉雅的发育还是比同龄人慢了不止多少岁,大概只有初一初二的少女那样的程度吧,可却意外地符合着自己的审美,或者说,自己着实喜欢这样刚刚发育的程度的少女,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可眼前这几乎令我气血上涌的胴体,以及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脏。
嘴巴不知道何时早已封住了她的嘴唇,贪婪地用热吻来减缓身体的过热,原本输送的魔力流变的不稳定起来,对输送着的依莉雅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依莉雅浑身痉挛起来,好像要哭喊着却又被下一波的撩动打断,只能忍着咽下那不断袭来的,并通过全身魔术回路放大的狂澜,小手几乎失去了力气,徒劳地捶打在我赤裸的背后。
“已经…可以了,士郎的魔力现在已经由我供给了成功了呢,士郎,可以不会死去啦,好开心。”
依莉雅瘫软的身子无力地趴在我的身上,虽然被我分流了大部分魔力而导致身体虚弱,可她却开心地微笑着,不需细说,我也知道,此刻我们之前被无数无形的魔力契约所联系,得益于依莉雅的魔力,自己感受到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程度。
被帘子遮住的窗外闪过黑衣从者的身影,正要往屋内投掷短刃的时候,却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用黑键直接刺穿,伴着“吱”的拐角,竟然被黑键钉死在院中的某个立柱上。
大概是先行的渗透已经开始了吧,无处不在的assassin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会闯进来。房间外逐渐被一层半透明的浅绿色魔术封印着,那是塞拉之前准备好的结界,或许还能略微争取一些时间。
“士郎呢,终于变成依莉雅的物品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夺走了。”她说着就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四周的局势已经及其危险了,可她的小脚刚刚沾地就不由得晕倒,只能任由我抱起来
“依莉雅担负着我的魔力,所以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少女摇摇头,用小嘴堵着我的口:“是有点儿累呢,不过是给士郎供魔,所以就不会累。”
像是为了证明给我一样,她慢慢拉开半透明的衣裙。
暗红色的魔术回路渐渐地从依莉雅的全身显露出来,从满是幸福和迷醉的小脸,到细长却暗暗散发着性感的脖子,一直到柔弱的背部,细嫩的双臂一直越过臀部延伸到令人疯狂的玉兔般的双腿,那是爱因兹贝伦对她进行的魔术改造,那每一个暗红色的纹路都意味着对身体的摧残,随着更加激烈的无法逆转的往复,泛出的魔术回路开始溢出细腻的皮肤,不断和我身上的回路交织着,依莉雅的小嘴里勉强念动着复杂的咒语,更多的回路开始从连接的花蕾深处慢慢转移到我的身上。
“士郎…..很强呢,士郎喜欢我呢….”陶醉地无视着房间外更加剧烈的交战声,像是一个终于得到渴求已久的玩具的孩童,搂着我的头部。看着羞涩的依莉雅,我轻轻地说着:“不是喜欢哦,是爱…..依莉雅不仅仅是我的姐姐,更是我唯一的爱人。”
像是得到意外的答案一样,少女笑了,用一如既往地平静却带着以前所没有的成熟的语气肯定着:“是的哦,士郎也是我的唯一,我也是士郎的了呢…..”
圣堂教会攻防战(一)
震颤声晃动着这几乎摇摇欲坠的教堂,房间外围的结界已经全然被方才那一波的魔术飞弹破坏殆尽了,我起身帮助依莉雅擦拭着身体,又扶起她换上被塞拉之前就准备好的干净的新衣。
房间的一侧窗户被魔术弹击碎,随即,三把黑色的带着倒刺的匕首直接投掷过来,这一次却不一样,身体完全本能地轻松地施展着魔术,和之前相比现在就像是一直残疾了半辈子的人忽然可以放弃轮椅奔跑一样的程度。
“trace on!”潜意识的最适合自己的兵刃被成功投影出来,完全是一气呵成,之前被粉碎和破坏掉的干将莫邪双剑以另一种方式回归到我的手里,那熟悉的触感和刀本身和自己的适应性,即使比不过原本的那样有着可以令自己狂化的魂印兵器,单论兵器本身的程度而言,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复制了过来。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四周的空间内物体的运动被缓缓拉慢了,我搂住依莉雅,随即用干将直接把最迫近我们的黑色刀刃一劈两段,那本是从者assassin的兵刃,却依旧比不过即使是投影的干将莫邪。
剩余的两把刀刃被另一只手的莫邪中途拦下,全部击飞到天花板上。
固有时制御正在缓慢解除,在最后的关头,目光锁定了窗外隐匿的试图转移的assassin,双刀直接被投掷到他的身上,在正中那黑衣从者的肩膀之时,幻想崩坏,主动逸散出的魔力几乎像是直接在那家伙身上点燃了一发航空炸弹,直接被魔力的涌动撕裂成碎片。
抱紧依莉雅以肩膀撞开房门,走廊里已经没有了先前被塞拉安排守护的女仆,零散的兵刃和女仆们的残肢触目惊心地零星散落在四周。
手里又投影出干将莫邪,在这样的狭小的地方,唯独眼下这份眉间尺给自己留下的助力可以发挥。刀光剑影里,挥刀拦截了几个成功闯入的代行者们,把他们投掷的黑键纷纷用双刀荡开,身边搂着依莉雅,却丝毫不觉得累赘,反而更强的战意笼罩着全身,几乎灌满着每一寸的皮肤和并激荡在全身的血管里,那熟悉的感觉,为了保护身边的至爱而超乎寻常的战力和感觉,是的,又一次回来了,那种感觉
————强如鬼神!
伴随着一声怒喝,干将直接捅入一名试图在侧面袭击自己的代行者,猛烈的尽头直接贯穿他本身穿着的作为优秀防具的教袍,又被我狠狠地抵到墙壁上,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凶狠地试图用黑键袭击我身边的依莉雅。
都到了这个程度,为什么还非得让依莉雅死去不可!
狰狞的面孔下,手里贯穿代行者的干将完全爆裂开来,把他体内令人作呕的内脏和肠子都炸裂开来。
终于我们来到了教堂的大厅里,魔弹飞舞之间,十几名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们正在和处在下风的女仆们激战,大厅外远处的空地上莉兹莉特的脚部依旧残缺,可那哈尔巴德的恐怖巨斧依旧斩断了试图直接冲破正门的两名圣骑士的身躯,她的腰肢上被一把尖利的骑枪穿透着,后背裸露的肌肤连同后面的衣服都被炙热的魔弹烧焦。
处于下风的女仆们看见了依莉雅的到来,顿时发起了反击,同为人造人的她们和依莉雅的内心有着无法理解的默契,屋内的几名心急而冒失闯入魔术师很快就被料理掉。塞拉冲到我的面前,惭愧地说道:“实在是形势太严酷,派遣到戍卫大小姐房间的女仆们都被更多的代行者们刺杀了,倒是言峰神父阻止了他们继续深入,可恐怕此刻他也无法招架了吧。”
我把有些虚弱的依莉雅交给塞拉照看,顺着女仆的指引,我翻出窗外,来到了教堂外的空地上。
举目四望,整个山丘下都是密密麻麻的机械使魔,更远处飘扬着阿特拉斯院的旗帜的下面,竟然是七台类似于投石机一样的攻城器械,所区别的是,那并非投掷石块,而是有着十几名炼金术师准备好的炼金武器,譬如了可以直接击穿教堂外围设定严密的爱因兹贝伦魔术的阵圈,还有魔术协会提供的凝聚着可怕威力的超大的魔弹,带着缤纷和杀气砸在笼罩在言峰教会外围的半透明的防护结界上,每一次攻击都在消耗着结界剩余的防护力。
事实上,正面的结界早已突破,从山脚下直接沿着山路冲锋上来的是二十多名圣骑士,那可怕的骑枪和坚实的可以抵御邪灵的巨盾横在马前,即使是言峰绮礼也无法在白天,再去重演昨晚混乱之时的战绩。那是纯粹的杀戮机括,正在冲着前面惟余下一人的女仆。
“利兹!快退下!”大喊着正在准备以残躯拼死拦着那可怕冲锋的莉兹莉特。
她有些呆滞的眼神回望着我,露出了淡淡的惊喜的表情,完全信任我一样,低着头,屈身退下:
“士郎….已经可以阻拦他们了吗…”她边往我这里撤退,边横持着巨斧,在来到我的身边之时,那名为哈尔巴德的重达千钧的巨斧被利兹以可怕的怪力生生投掷到冲到最前方的圣骑士。
那骑士试图用巨盾阻拦,却被哈尔巴德的重量和冲劲直接粉碎成无数的青铜碎片,高举盾牌的手臂完全被透过来的巨斧砸断。
在此间隙,全身的魔术回路上涌,距离冲锋的骑士团们还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那高速的杀气会在转瞬的两秒内直接粉碎我和利兹。“固有时制御,三倍速!”四周再一次缓慢起来。脑子里想象着可以阻拦骑士冲锋的武器,那是之前在未远川时,下意识地结构着那名为吉尔伽美什英灵释放出的屠龙战枪,那时时间太短,只能够解析命中caster召唤出的巨龙的那一把长枪。
“trace on!”
屠龙长枪的每一个细节和纹路都在脑子里飞速地流逝着,在骑士团的前方,投影出一把完全和英雄王宝库里的那柄长枪一样的武器,被斜插在土地里,锋利的一段直接对准骑士冲击的方向上。
反复投影,更多的长枪被自己在固有时制御中复写出来,无数根平行的屠龙之枪,如方阵一样斜插在地面上,那无数根锋利的可以贯穿龙之鳞甲的枪锋在朝阳下闪耀着清澈的杀意。
完全不需要躲避,就和莉兹莉特一起在密集的屠龙枪阵的后方,直视着那已经无法停止的骑冲锋。
明白过来眼前形势的骑士们纷纷试图拉住战马的缰绳,长长的骑枪也不在指向前方,而是戳入地面试图减速。
或许有几个在最前方反应很快的圣骑士这么做了,虽然骑枪被折弯,战马因为猛然勒住而扬起马蹄栽倒,可后方不明就里的十几名骑士却用不可抗拒的冲击把前方的战友推向地狱。
沉闷地,无数声长枪贯穿战马的前甲后又穿透心脏,一直刺入战马身上的骑士的身躯里,血液顺着那无数根屠龙长枪组成的荆棘方阵里流淌在土地上。
圣堂教会派遣到冬木之地,从马耳他直接选调的骑士团的精锐,每一个在欧洲和魔术协会的对峙中都是极其有分量的敌手却在这里毫不留情地被地上无数根长枪刺入身躯。
即使是自己现在的状况,依旧不够熟练掌握投影的自己无法长久地维持那么多根长枪的幻想,紧紧闭上眼睛,维持的幻想最终崩坏,无数根荆棘长枪在捅入骑士们的身体之后,炸裂开来,带着血肉的战甲和紧握骑枪的残肢,以及无数代引以为荣的家徽之盾上,泼洒着精锐骑士团们最后的血液,更多的是在长枪之阵炸裂之后,变成无数的血水渗入那冬木教会前的土地上。
圣堂教会攻防战(二)
阿特拉姆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战力未失的剩余的几十名圣骑士们是自己和圣堂教会商议好用以在破开结界缺口的时刻冲锋的主力和压轴,此刻竟然被那单纯的一名少年完全在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粉碎掉,骑士们最后的惨叫和战马的嘶鸣已经完全成为修罗场的冬木教会令众多炼金术师和魔术师们肝胆俱碎。
“全部的魔箭还有炼金长枪….快组织那个野种!”阿特拉姆咬紧牙关,身后的三张巨弩上被炼金术师架起了之前可以粉碎干将莫邪的炼金长枪,如箭矢一样,即使在山脚下,也可以凭借魔力维持威势和精准度直接命中那少年的胸膛。
弩机上绷紧的长弦发出急促的擦鸣,三枝带着可以贯穿结界的炼金长枪以及身后无数压倒性的魔术师们编织的魔术弹雨呼啸着如闪电一样都汇聚那一个少年身上。
遍布天空的杀意将自己推入绝境中,脑海里并无防具的结构,虽然也见过之前archer用以抵挡公主的灰之花嫁的大埃阿斯之盾,可心里去却无法很清晰地留住那其中的结构,相反,对于用作攻击的剑,无论是解构还是投影起来却丝毫不会费力。
想起最初的那晚的雨夜里,在柳洞寺的厢房里,和caster缔结完契约后,讨论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那是神代魔术师的公主给我找个无意间闯入魔术师争斗的小白进行最基础和最耐心的教导,在告诉我各种可能以后会用到的策略和魔术后,已经有些劳累并对我这个愚钝的弟子有些无奈的公主 ,品尝着我递来的红茶,她那时候无意间的话语此刻清澈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卫宫君的起源,好像是剑呢?”
“啊?为什么这么说啊,caster?”
她湛蓝色的瞳孔凝视着我手臂上的剑状的令咒,沉思着:“这大概就是答案吧,因为自己职介和生平的魔术修行的缘故,我可以敏锐地感受到master身上的起源,不过这和卫宫君目前经常使用的时间魔术是毫不相关的,所以大概是暂时无用的回路和起源吧。”
“属性是剑吗?”喃喃地捉摸着其中的含义,还是很疑惑吧。
耐心的公主只咽下一口茶,就立刻耐心地给我解释着:“也即是说,士郎的身体可以说是由各种剑,无论是形状和特点都不相同的剑所组成,以此所构筑的身为魔术师的天然的回路。”
“天然的回路吗?可我唯一的魔术刻印还是切嗣留给我的,若无这些,我大概是个普通的,完全和魔术不沾边的人吧。”
公主摇摇头,抿嘴笑了笑:“不是的哦,总有一两人有着极其稀奇的属性,卫宫君的身上就有着十几条几乎废弃的回路呢。这些可是和你口中的令尊毫无关联的。”
“的确,我平素是会用一些投影魔术,不过仅仅是检修家电的程度而已。”
“投影….魔术吗,”昏暗的烛光下,公主陷入了思考,“那基本上就不是很厉害的魔术了,令尊对你的指导还是基本正确的。”
像是确认什么一样,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master不必灰心,以你剑属性的起源,可以成为很厉害的魔术师呢,大概会在剑技和魔术上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合点呢,若是以后有机会,自然会帮助卫宫君发现更多的潜力。”
“嘛,我虽然不是很好的master,也期望成为公主的助力呢。”
公主有些淘气地端详着认真的我,撅着嘴巴:“卫宫君只要想着将自己的内心和起源铸造成型就可以了,虽然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是是我能干掉阿特拉姆那家伙,消除身上的诅咒,说不定就能帮助您加速这一过程呢….不过现在还是抓紧构筑防御的阵地吧….”
那只是短暂的对话,之后便是无数熟悉的场景。
重要的启迪只有那一句:将自己的内心和起源铸造成实在,既然无从防御,那么就以全身之力来进行进攻,将身体的最本源的力量激发出来。
全身涌动的魔力如狂风暴雨一样流窜在被依莉雅拓展到全身的魔术回路里,如奔腾之江河,先前无数下意识所印记在脑海里的无数把剑此刻完全被解析出来,那不是一个一个的次序,而是凭借已经被认识到的身体的起源加上无数有效运转的回路,仿佛无师自通一样,生平第一次,发动出被自己独立所创制的魔术吟唱:
“身为剑所天成!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无数行色各异的名刃,多数来自于那日所见的英雄王的库藏,被此刻完全同时投影出来,公主无意中给我的启迪在此刻迸发出超强的战力。
三柄最为特殊的长剑最先投影出来,那是在远坂邸所得到的被那屠戮一切的英雄王扔下的长剑,因为最先被自己接触,因而最为熟悉,虽然在他那无尽的宝库里不算的什么名剑,可是也是足以闪耀一个国度和时代的传说之刃。
银色的复制的长剑直接和那三枚炼金长枪相撞,投影出来的并非仅仅是剑本身,还有它附带的效果和传说,以及那份武艺。
剑尖和枪尖相抵,源自于阿特拉斯院无数炼金术师成年的铸造和珍藏的炼金兵器被那三柄长剑直接从尖端到枪尾直接粉碎,随后在半空中炸裂,落在那用于发射长枪的巨弩上,散落的木片和零件以及完全失控的机弦抽打在四周的炼金术师身上,发出惨叫和哀鸣。更多的短剑虽然式样并没有多少,甚至很多都是单纯的复制再复制,可即使是一枚短剑也完全迎击了每一枚投向我身上的魔术光弹之中,放出的魔力直接瓦解或者抵消强劲的魔术,随即,不断投射到我这边的魔弹的雨幕逐渐被自己的无限剑影压制,渐渐转移到阿特拉姆四周无数魔术师的头上。
有的魔弹甚至还在杖头徘徊就被炸裂的短剑直接抵消在杖头,把魔术协会无数的世家珍藏流传的古老魔术和法器都变成碎渣。
虽然距离很远,可视力因为依莉雅对我的魔术拓展的缘故,可以完全看清他们的表情。第一次,恐惧取代了欲望。
不甘心失败的魔术师们在山海一样的机械使魔的同时出击下,从四面八方发起了总围攻,
源自于身前的机械使魔的遮挡,很多的魔术师和圣堂教会的圣职者们再一次鼓起了对圣杯之器的渴望,树丛里潜伏的更多代行者以及第八秘迹会的成员,以山海之势同时进攻,震天的呐喊以及无数的召唤出来的怪物和使魔将那山丘如铁桶一样包围,并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狂潮一样,即将挤碎那桀骜不驯的暴徒,正义的太阳射出的光芒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此刻,他们不顾阵营和源地,为了同一个正义的目标而冲锋,那将是定然的胜利。
圣堂教会攻防战(三)
看着如海潮一样的冲击,我无法理解魔术师和圣职者的偏执为何要到如此程度,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魔法或者神言的东西才是一切,为此可以不顾整个城市的毁灭。
无法再有着最后相谈和妥协的侥幸,天平的一端时依莉雅和无数无辜的市民,另一端则是极其少数的魔术师和圣职者们,答案已经非常清晰,从那晚的月夜开始,继承自卫宫切嗣的理想就无法容忍这样的结果。
伴着魔术的流转,脑海里想象着强大的可以面临如此冲击的武器。
黑色的长弓的形状出现在眼帘,那是曾经目睹archer所拿出的阿波罗赠给他的弓,还有他腰间的赫淮斯托斯送给他金箭袋,里面的箭矢永远也用不完。
想象到一半就失败了,和英雄王手里的可怕的乖离剑一样,虽然还能稍微维持表象的形状,可内部却完全无法解构,神造的兵器远远超过自己的能力。
那就退而求其次吧,一把普通的碳素黑色长弓被成功地投影在手里,那是昔日无数次在弓道馆以及家里的道场中锻炼所用的长弓,虽然最终毁于卫宫宅的大火力,可仅凭借那份熟悉的触感和磨合就被自己不假思索地投影出来。
没有箭矢,自然箭矢可构成的伤害也无济于事。
回头看着依旧在身后守护的莉兹莉特,她显然是伤上加伤,却依旧不肯退出,从马尸中拔出哈尔巴德守护在我的身边。
笑着劝她回去,却被她顽固的拒绝了。
“士郎….需要保护,保护士郎就是等于….保护…依莉雅。”用着她特有的执着拒绝着,直到最后,她还是完全以依莉雅为核心作为考虑,又像是怕我不解一样,继续解释着:“依莉雅是….爱因兹贝伦家族一千年最后的希望,也是令我们人造人除了圣杯意外,能够挂怀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依莉雅的幸福。”
单纯的人造人女仆长久以来没有除却圣杯而属于自我的真正欲望,可现在,却表达着坚定的,除圣杯以外的,暗合私信的欲望。
“依莉雅快乐,就是利兹快乐….”简单地说着这样的理由。
“莉兹莉特,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你和塞拉要保护好我的依莉雅,相信我!”
坚定的目光看着女仆,仅仅一瞬,她似乎从我的眼里得到了答案,满意地扛着巨斧,慢慢退回教堂里。
“那…就祝愿士郎,武运…昌隆!”她轻轻退回去,提防着代行者们有可能的内部侵袭。
不需要使用箭矢,弓也不需要太好,只是起到加大距离的作用罢了。
“trace on!”低沉而有力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手里握着的是一把诡异的宝剑的末端,并非很长,却有着螺旋一样的外形,自末端到剑尖处不断地扭动,变得尖锐,那是之前所见的,可以集中枪兵胸膛的怪剑,此刻这把剑被注入了大量的魔力。
弓弦伴着嘎吱的声音被拉倒满弦,螺旋的怪剑被当做箭矢来进行射击,瞄准着威胁最大的被第八秘迹会拥立的圣器,在它四周聚散的密集的魔术师们,他们依仗圣器的防护而不断地咏唱着大魔术,准备在下一瞬间就发动令我猝不及防的,可以堪比caster高速神言级别的魔弹。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伴随着拉满的弓弦,螺旋形状的古怪之剑也被自己拉的细长,溢满的魔力不断地抗拒着那螺旋的形体,就像是处于临界点的核燃料一样。
念动那剑的真名,松开满弦的弓弦。
“卡拉德波加(Caladbolg)!”
以剑做箭,如导弹一样,螺旋长剑呼啸着摩擦着空气,在对方魔术师们咏唱尚未结束的时刻,贯穿那圣器的层层防护结界,轻易地击碎圣器本身,随后,幻想被自己主动崩坏。
那是….短暂的寂静。
随即仿若天崩地裂一样,在原本魔术师聚集的地方腾起一朵高高的蘑菇形状的巨大云朵,黑色的浓烟和下面托着浓烟的赤红色能量。更加猛烈地冲击从底部蔓延,不断地冲散着旧有的云朵,而新的云朵尚未形成就又被接连不断的这样的魔力的瞬间奔涌给粉碎,最终成为不段扩散的可怕巨云。
惊呆了的敌人们,包括自己,都在这一刻愣住,我只是情急中想象出最适合作为箭矢而投掷的剑罢了,最先选择和熟悉的就是印象中极其深刻的,可以贯穿敏捷的lancer的胸膛的螺旋剑,完全不明白这样的后果,可至少,达到的效果要比理想中预测的好上百倍。
大概三分之一的用于围攻山顶的魔术师们消失了,在被自己投影出来的螺旋剑轰炸的地方,第八秘迹会的成员和他们的圣器已经灰飞烟灭,烟尘散去后,只余下一个可怕的大坑,在半山腰上,几乎有半个足球场那样巨大,中心不存在任何生灵,只有被融化掉的泥土和岩石再次顺着爆炸的冲劲成放射状自中心向外辐散凝结的平滑的痕迹。
被欲望和必胜的信念驱使的魔术师和圣职者们几乎像是看到了末日,那种攻击和威势,即使是作为攻击者的我看来也是令自己心有余悸的,按理说使用如此强大的魔术,会出现之前无数次的休克和身体衰竭,可我检查了自己的周身,就像用蛮力在大海里瞬间取出小山一样多的水,虽然显得很多,可旋即就会被四周的海水填没。周身的魔力在被依莉雅完全扩展开来的回路里,投影的魔术比起以前可以说是千万倍的进步,那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作战方式,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那份熟悉和强劲,有了这份力量,就可以保护依莉雅,就可以继续行走在成为正义之士的路途上!第二次投影!试着各种脑海里残存的剑,作为箭矢进行射击,已经冲击到山腰的魔术师们纷纷撤退,可身后的教堂里却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依莉雅!”感觉到自己被调虎离山了,情急之下,身体竟然先于意识而反应过来,竟然直接跃上教堂的尖顶,看见了院落里被围困的依莉雅。
塞拉手持短剑和围困他们的assassin和代行者们对峙着,莉兹莉特因为重伤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躺在一旁的血泊里,令自己意外的是,高大的神父竟然也手持黑键站在和教会代行者们对立的位置上,四周被甩出的黑键至少已经结果了三名代行者的生命。
“言峰绮礼!你身为我们圣堂教会在冬木之地的监督者,为何…要背叛我们,去保护人偶!”残余的代行者中,像是觉察到自己这边的优势,不由得愤怒地质询起来。
神父的手里仅仅剩下两枚黑键,可依旧用高大的身躯当着身后的银发少女。塞拉手里的短剑也只剩下半截,处于如此劣势的他竟然咧嘴笑了:
“哦?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是在背叛?若是说我背叛教会,那么十三年前从圣堂教会转出,投师于远坂时臣门下的那一刻,我就和教会毫无关系了。”
大概是觉得神父的话语里有着不从辩驳的道理,犹豫的代行者们却依旧不肯放弃:
“可你给我们圣堂教会的最后报告是自己原本就是假意渗透到魔术协会那边,最后手刃远坂时臣也是你亲自承认的了,也因为你的忠诚,圣堂教会才会继续派遣你充当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而且在你表明事态无法控制的状况下,给你派遣来大量的援军!可你为何还不把人偶交给我们,反而拯救劫持人偶的暴徒!”
“一开始我确实期望圣堂教会可以管一管那些因为我的弟子远坂凛离去后,为了无主的地脉而大打出手的魔术师们,不过教会却给我下达了夺取圣杯之器的命令,我实在是很好奇,被如今的间桐家改造过的伪圣杯和爱因兹贝伦尚未完工的白圣杯究竟有什么好吸引教会的,教会虽然负责监督,可却并不渴求,因为那并非真正的神之子的器皿。”
是感觉到言峰绮礼的疑问了吗,确实,自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后,圣堂教会仅仅是安插了监督者这一职务来监管圣杯战争,对于这里的圣杯本身并无渴求,可现在,即使失去了阿维兹主教的领导,派遣到这里的圣堂教会的人员们依旧不约而同地祈求圣杯。
一名代行者冷哼一声道:“凡人都有无法实现的愿望,也就是你这样的残缺者,无法感受到欲望的存在,这也是十年前圣堂教会继续派遣你来担任监督者的职务,可我们并不一样,若是得到了圣杯,或者从中分一杯羹,都是足以改变命运,即使对于圣堂教会,也是改变目前和魔术协会对峙中可能改写天平均势的物品,若是被魔术协会得到,恐怕渎神者们就会越来越滥用手里的魔力,我们圣堂教会的存续就会变得毫无必要!言峰绮礼,若是今日你把白圣杯交出,凭借教会的实力,也可以和目前落入阿特拉姆手里的间桐家的圣杯相抗衡!”
“抗衡?我身为监督者,可是知道不少的现状啊,此刻全部战败的servant都被间桐樱所吸收,你们索取依莉雅斯菲尔又有何用?”
代行者们看到了神父表情上显露的犹豫,感觉到希望的他们说出了真相:“据第八秘迹会的成员初步接触和检测,被间桐家改造的黑圣杯虽然不具有稳定性,可依旧能够实现一个愿望,那就是————永生!不过这并非以对圣杯许愿的方式来实现,而是单纯凭借黑圣杯本身对无数人类生命力的吸收来为某个宿主提供无尽的生命,只要人类还存在,就可以不断地吸收汇聚生命力来维持一个人的生存,这也是之前丽思凡特和阿特拉姆之间被我们窥探的谈话所暴露的真实!”
言峰神父的嘴角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噢?以人类的生命力为祭品从而转化成永恒的生命吗,不知道这是以多大范围的人类而言呢?”
“第八秘迹会的人员受限于接触,只能得到粗略的估计,单纯凭借黑圣杯本身而言范围很小,可黑圣杯的宿主,是名为间桐樱的少女,她是拥有着及其稀有的影属性的魔术师后裔,若是以某场灾变为原本,就可以无限制把灾变的惨象复制到全世界的范围,由此获得的生命力更是趋于无尽,这样的力量,单纯是永恒的生命而言对于魔术师们已经是追求他们所谓根源的最有力的优势了。可教皇也对这样的维持永生的力量感到兴趣,以期在审判日的降临时可以亲临上帝的光辉!”
“居然其中还有着教皇的操纵吗,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既然你们对我投以如此信任,那么我言峰绮礼就无法违逆对教皇的忠诚!”
看到鞠躬的言峰绮礼,围困的代行者们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能够说服眼前拥有者可怕战力的昔日的代行者作为助力,并以此获得白圣杯,那么比起眼下的相互杀戮最后便宜了魔术协会的局面,更加理想,相信对方也是如此考虑的。”
“好了,那么言峰,就此交出依莉雅斯菲尔吧,区区人偶的性命能够换取教皇的永生乃至平和魔术协会的优势,那时候的你恐怕就有可能直接被调离这个荒蛮之地,接替阿维兹担任枢机主教也无不可能,眼下也请希望你担任着已经趋向涣散,正在被魔术协会一一分化的代行者和骑士团以及秘迹会的成员吧!至少我们代行者们都认同您的资格。”“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瞬间,我以为神父即将对依莉雅发难,可以随时投影出来的武器瞄准了他的身体的全部要害。
言峰绮礼压低身体,像是深深鞠躬接受任命一样,随后从宽大的教袍的袖口间投出隐藏已久的最后两枚黑键,直接贯穿最近的两名代行者的咽喉。而与此同时,剩余的十几根黑键则被其余的代行者们插入神父的身体里。
忍着剧痛的言峰绮礼转身示意塞拉带着依莉雅离开,不顾全身中的黑键而导致的持续的大出血,拉开架势,稳固下盘,气息渐趋平息着,那是之前的徒手击杀圣骑士骏马的八极拳,这家伙,是要以生命为代价作为最后的断后吗。
“真是不巧啊,”神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血液划过他的脸部,浸透了他的教袍,“你们口中所说的人偶和暴徒,正好是我很久以前相交颇深的故人的儿女,既然承受了那份嘱托,就要保护卫宫切嗣的后人到最后一刻!”
虽然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眼下,自己意识到这个神父和切嗣有着不凡的交情,大概是他口中的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中结下的友谊吧,虽然还是令人无法忍受的气势和个性,可此刻我不得不在心里对这个名为言峰绮礼的人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好感。
宿命之枪
“Trace on!”事不宜迟,即使是为了依莉雅,也要采取行动。
投影出的短剑将剩余的代行者们纷纷钉死在原地,assassin的分身却依旧逃脱了几个。
“哼,除却分身多以外,想不到还是有一些逃窜的本事呢,让我刮目相看了,assassin!”
投掷出的干将莫邪把落在最后两个的黑衣从者击碎成无数弥散的碎片,在这样的从者辅佐下,居然没有被公主杀死,真是幸运,也多亏了阿特拉姆对caster的诅咒,让其无法发挥全力,否则就凭借assassin的隐匿踪迹也迟早会被caster清理,想到这里不禁为公主感到一阵惋惜,毕竟身为鹰的她,先被原主人弄瞎双眼,再有着锋利的喙和爪也是处处受限。
惊异于突然的援助,神父诧异却又意料之中的眼神看着我。
“卫宫士郎,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那么强大,不过这力量本身对你而言就是无上的欢乐源泉吧。”
切,又是这样的语调,刚才稍微产生的一丝好感瞬间没了。
我搂住依莉雅,她也毫无顾忌地亲着我的嘴巴,即使是刚才短暂的分离,也令我们彼此几乎为对方担心到心碎,比起以往,此刻有着更深的羁绊在我们之间维系着。
“依莉雅,现在还不安全,与塞拉和利兹一起,还有言峰神父,在这里等候着我,神父和利兹都受了重伤,依莉雅就在此照顾他们一下,待形势好转,见机逃离这里!”
她乖巧地点着头,虽然对神父十分嫌弃,可还是把带着恢复魔药的银丝绷带扔给了神父,自己则亲自用银丝魔术帮助莉兹莉特治愈伤口。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失,丽思凡特和阿特拉姆看着四散溃逃的魔术师们,即使是圣堂教会的人马在对方如此可怕的还击之下也无力维持和魔术协会的暂时展现,根据幸存回来的assassin禀告,有不少代行者就试图争取言峰绮礼,趁乱率先夺得白圣杯。
必须对敌人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更是为了这个眼下马上就要溃散的同盟。
杖头的MANA之石发出炫目的光彩,被机械使魔一直绑住随自己带在身边的紫发女孩身上,渐渐地散逸着黑影,不过这一次是被自己经过多次强化控制的结果,只要不出现上一次的例外暴走,让间桐樱的意识短暂压过黑影的话,那么此刻这女孩不过是个昏迷等死的人偶罢了,仅仅作为黑圣杯和黑影的依存之凭而保持着活着的理由。
被自己使役出来的黑影在地上凝成一个不大的无尽深的泥潭,伴随着阿特拉姆的召唤,从泥潭里缓缓走出浑身都被黑影浸透和包裹住的从者————赫拉克勒斯。
“吾之术业,赐予吾之奴仆以光明!”念动着特殊的阿特拉斯院的咒语,黑泥从巨人的眼睛四周散开,睁开眼睛,再一次取得光明的巨人看到了自己手里的被黑影裹住的长枪。
他已经记不起这个枪的来历,更记不起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蓝色战甲的身影。
迷茫的顺着驱使自己的凡人的手指所在,他看到了不远处,山丘顶端的教堂上,年轻的男孩的身影。
是谁呢,心里完全没哟概念,更忘记了自己曾经要保护的很重要的人。
大概此时也是要自己完成的试炼之一吧,只要遵从这个凡人的指示,去完成神谕交给自己的苦差,就可以再一次回到奥林匹斯山了吧。
失忆的巨人舞动着手里的长枪,向着身旁使役自己的金发魔术师给自己指定的敌手奔去,手里的长枪对着那教堂顶端面无惧色的红发男孩。
距离在飞快地接近着,凌厉的杀气伴着巨人地震一样的脚步割裂着空气向我逼来。
那是和之前应对众多魔术师和代行者完全不同的威压,对方是servant,身为人类的自己即使再强也无法胜过这样的存在。
咬紧牙关思索着方法。
“卡拉德波加(Caladbolg)!”
弓弦激荡,带着劲风和比之前更多魔力的螺旋长剑射出。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忍住负荷,开完弓之后随即以高速的身影勉强避开投掷过来的挂着污浊黑泥的长枪,那是属于英灵库丘林的宝具,刺穿死棘之枪,如今却被黑泥污染,被一起污染到心智的archer亲自刺穿了昔日主人和挚友的心脏。巨人无法喊出宝具的真名,可即使单纯的投掷,身为古希腊英雄的赫拉克勒斯更是在投枪上是天生的英才。
彼此相距百米,借助于固有时制御,我亲眼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射出的螺旋剑竟然被赫拉克勒斯用长枪在中途荡飞,改变轨迹向着他侧身后飞去,落在阿特拉姆刚刚自行组装完毕的机械使魔大军里,金属直接被瞬间气化,被爆炸的冲击波辐散开来。
可那红黑相间的魔枪却在荡开螺旋剑之后没有丝毫的停留,借势直接投掷到我的心脏。
连自己可能移动的方向和提前量都被巨人准确地预测好了,加快身形移动的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长枪逼近身体。
血液溅到我的脸上,魔枪的枪风从我的肩膀处划过,撕裂我的衣袖,直接单纯以枪风的威力带走了肩部的一大块肌肉。
咬紧牙关拼命延长固有时制御的自己滚落到教堂的大门前,勉强站起来,守住大门。那红黑相间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了几个诡异的锐角之后直接飞回到archer的手里。
战力的悬殊,这是毫无质疑的差距,仅仅一个回合就几乎丧命的自己,面对着巨人步步的逼近,无法后退,因为背后的门里是我要保护的唯一的爱人。还有一段距离,不到万不得已根本无法和他近战,那是纯粹的找死而已。
飞奔的距离在缩短,还有四十米!
来得及!
既然可以被中途避开或者格挡,那么若是武器或者箭矢本身就无法被躲开呢。舍弃威力而选择精准度更高的方式,脑海里搜寻者无数被解析过的多数来自英雄王投掷的宝具。
依旧是剑,银色的剑身,金色的剑柄,带着不可思议形状的古怪的剑,因为威力不如之前的螺旋剑,所以魔力耗费稍微小一些,投影的速度和真实度并无下降。
手里的剑乃是北欧英雄贝奥武夫击杀水魔的怪剑,只要自己还活着,无论被击落或者荡开多少次都会一直追杀着目标直到目标的被击杀为止的必中的宝具。
“赤原猎犬(Hrunting)!”
带着怒吼的自己释放出此刻的绝杀,而与此同时,巨人奔跑的脚步停息,以在前的左脚借力刹住,借助依旧尚未停息冲锋的上身的威势,把手里的红黑魔枪瞄准着我的心脏,虽然和枪兵的敏捷和灵巧不搭边,可却带着战场上单纯的杀戮的武艺。
红色的激荡着魔力的剑被自己射出,巨人也知道这样的剑的厉害吧,他竟然跃起身来,山一样的身躯腾起在半空,并非为了躲避那随即转弯改变轨迹的赤原猎犬,而是为了更加可怕的武技。
巨人的嗓子里带着淤泥导致的嘶哑,可依旧发出了模糊的却令自己几乎崩溃的声音,红黑的魔枪投掷出去,有些变形的模糊而嘶哑的声音被自己辨认出来,那竟然是他手里长枪的真名。
“图穿(Gae)——四翔直枪( Bolg)”
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最后的时光和片段被无限地拉长,飞窜出去的红色怪剑被腾空而起的巨人堪堪擦着脚部避开,在巨人的身后划过一个圆弧,随即进行第二次刺杀。
可此时,被勉强喊出真名的红黑魔枪沿着必中的轨迹刺向自己的胸膛。
那是完全无法防御的诅咒因果之枪,无法避开那可怕的攻击。
赫拉克勒斯的诅咒
刺中肉体的声音很轻很小,就像是风儿刮过,吹落了沿途的樱花瓣一样,嫣红的血液浸透了她小小的背部,即便如此还是像鸟儿一样,张开双臂护住我。
银色的发丝随风飘动,划过我的眼帘,依莉雅的眼睛看着没有受伤的我,露出特别开心的笑容,好美,真的好美。
“士郎….真是不省心,不交给我来照料的话可是不行的哦。”小小的酒窝出现在她苍白的脸上,红黑相间的魔枪刺穿了她的小腹,被她轻盈的身体拦住,可透出的枪头依旧穿透了我的大腿。
投射出去的突穿死翔之枪是lancer的对军宝具,不光继承了必然命中目标这一诅咒般的特征,更是带着爆裂效果的攻击,看着依莉雅几乎完全丧失掉的腹部,和完全被嫣红的血液浸透的白裙,心里仿佛被人生生揪走了一样。
不远处的巨人最终还是被必中之剑击中,可若不是依莉雅在关键时刻护住自己,恐怕在赤原猎犬伤及赫拉克勒斯之前,自己就会被魔枪刺杀,失去发射者的赤原猎犬也会随之消失。受限于职介和理智的丧失,巨人并没有完全释放出lancer宝具的全部力量,否则,即使再多上一百人遮住自己,也是无济于事。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呢,依莉雅就要死了啊,受了那么重的伤,她那么娇弱的身体怎么能够承受。
想站起身体,可腿部被魔枪贯穿,几乎完全不可能战斗下去。
巨人的身体此刻也和依莉雅差不多,壮硕的背部肌肉几乎完全被炸飞,掀起了肋骨直接突刺向外,溢出的内脏流到几乎只剩下一半肌肉和皮肤的腿部。
而原本包裹他全身的黑影,则因为赤原猎犬的可怕威势而被暂时击散,从巨人身后昏迷的少女身体里不断流出新的淤泥补充着。
但补充也是有过程和需要耗费时间。
巨人看到了挡在少年身前的银发女孩,那惨象和强烈的刺激把熟悉的自己拉回来。
被自己用魔枪亲自贯穿的,濒死的少女,正是他原本受到召唤来此的唯一理由,保护依莉雅到最后的一刻,可是…..自己却亲自杀死了她。蚀骨的忌恨充斥着脑海,短暂的清醒令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切。
他看着已经自动回到手里的红色魔枪,刚才在投掷的时候,逸散的魔力暂时散去了包裹在上面的黑色淤泥,使他完全认出那枪的名字,以及曾和自己有着共同羁绊的挚友。
库丘林,被自己亲自杀死,而现在,一直被自己当做女儿而守护的少女却也遭受着相同的命运。
太熟悉了,这一切,发狂的,毫无理智的自己,在昔日因为赫拉的诅咒而发狂,以至于用弓箭射杀掉了自己和墨伽拉所生的孩子,他们临死前的不解和惨叫此刻完全回到了巨人的耳畔,那是对于他一生最无法原谅自己的怨恨,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而响应召唤,只想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可是….
依莉雅的残躯不断地挪动着,即使如此的她也要试图遮挡住自己的亲人,被固执的她遮住身体的红发少年的腿部的肌肉也几乎被炸去大半,无法起身和自己战斗,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顽固地扶着教堂的大门站起,并试图把少女运回教堂里。
冲出来的名为塞拉的女仆协助红发的少年抱着依莉雅的残躯后撤,伏在少年背后的依莉雅忽然回眸,无比依恋地却同时恐惧地看着自己,赤红的瞳孔里浸透着忧伤,却唯独没有怨恨。
“archer….”她挣扎地伸出小手,是看到了自己被黑泥污染控制的无奈吗,泪水划过她精致的小脸,声音是那么小,就像是少女转瞬即逝的生命一样。
“archer,很强呢,都怪我让archer受苦了…”依莉雅最后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畔。
而不断补充过来的黑泥正在治愈着自己的身体,可理性也在随即如涨潮的海水一样慢慢淹没自己。
很快,再度被驱使的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服从着神明降给他的命运而击杀掉几乎无法逃走的男孩女孩。
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巨人的意志抵御着黑影的侵蚀,他突然跳跃起来,怒吼着,发狂的全身涨起的肌肉竟然荡开包裹在全身的大部分黑泥,可他知道自己依旧无法逃脱那泥潭的无数只手一样的裹挟。
他看着手里的红色长枪和不远处的教堂里等待死亡的姐弟俩,黑泥很快就要最后控制自己,若不能在那之前采取行动的话…
恶狠狠地回身看着间接控制自己的金发魔术师,阿特拉姆竟然比自己反应的更快,直接带着紫发的少女在使魔的协助下和自己拉开距离。
无法保证能够在不断拉开的距离内射杀阿特拉姆,而一旦失手,自己大概就再也没有清醒的机会了吧。
既然这样就很简单了。
长枪深深地扎入自己的身体内,诅咒的魔枪迅速破坏着自己的心脏。并非是之前lancer对自己使用过的名为刺穿死棘之枪的宝具,而是单纯的普通的攻击,这样就可以破解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十二试炼免疫的效果,不使出真名,单纯以最普通的招式杀死自己。
剩余的性命还剩下四条,虽然自己还会复活并毫无疑问地被再度控制,可在自己复活的这个间隙里,依莉雅他们大概会获得短暂的机会吧。
已经错失了击杀阿特拉姆的最佳时机,无法使用最佳方案的自己在意识暂时消弭之前,望着教堂门缝里,还想…
还想再一次听到少女对自己信赖而依恋的声音。
眼皮垂下,皮肤上是黑泥再度裹挟的触感,真是令人难过,头一次,自己那么痛恨着曾引以为傲的宝具…..
湮灭的真相
任凭阿特拉姆疯狂地揣着昏迷的紫发少女的肚子,唾液和之前因为恐惧要咬到舌头流出的血丝一起吐到了名为sakura的少女的头发上。
身边用于约束和控制少女的魔术器械和仪器被不断地加大着对少女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试图让这个以少女能够驯服地听从自己使役着已经完全消失在黑色泥潭里的archer。
“你疯了吗!想让我们全死在这里?”丽思凡特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制止住已经气急败坏的金发魔术师,“一旦她再一次失控,我们可都要死在这里!你是在玩火!”
像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一样,阿特拉姆瞪着女魔术师说道:“你也敢来打我!?若不是我,魔术协会根本就毫无希望抢回白圣杯!”
“可我所代表的时计塔才是协会的主流,快点让你的机器人废物们最后冲击!那小子的腿部已经废了。”女魔术师惊异于阿特拉姆,此刻对方竟然不派遣最后的使魔大军最后追击,反而看起来要和四周无数一起溃散的魔术师们一起离开这里。
“那小子是废了一条腿,可无法使用archer的我们依旧无法拦截他,何况,白圣杯大概已经死去,所以我也就不需要白圣杯来完成第三法了!”
仿佛一个强光灯一样,阿特拉姆的话语立刻吸引来四周败退经过的魔术师们,随后随着传开,更多的魔术师渐渐地聚集过来。
像是期待着这个效果一样,阿特拉姆冷笑着对丽思凡特说道:“眼下光是控制黑圣杯就几乎令人提心吊胆,既然archer无法使用,那么就直接杀了她!”
“杀了她?”魔术师们惊愕地看着被重重束缚的紫发女孩,那表情并非因为处死女孩这件事的本身,而是因为别的东西,“杀了她就无法完成和白圣杯的融合,当初你对我们许诺的第三法如何实现?”
“哈哈哈哈!我可没有那么傻,既然最初的目标达不到,那眼下何不直接达到我个人的目标呢,我嘛,不是什么名门世家,所以愿望也没有诸位那么崇高,只不过是想把寿命稍微那么的延长一下而已。”
无数根魔杖指向阿特拉姆,这里聚集的人们已经没有圣堂教会的人员了,在刚才的战斗中,圣堂教会的精锐代行者和圣骑士们都被自己当做前锋而被敌人消灭大半,这也是和众多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们的默契配合的结果。可眼下这个声称要完成第三法的家伙竟然背叛了他们,试图独吞圣杯,单纯作为不死的法器。
“你们已经太晚了,”在无数的光弹中,阿特拉姆的周身被一层半透明的黑色淤泥所笼罩,而从女孩的身躯里不断逸散的黑影则如那天晚上一样吞噬着魔术师们,在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们的帮助下,他成功地达到了可以约束黑影放出的地步,虽然依旧无法直接使役archer,可对付眼下的时计塔魔术师们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被黑影吞噬前夕,丽思凡特指着阿特拉姆的鼻子诅咒道:“你明白单纯凭借黑圣杯实现你荒唐的愿望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知道,不过是以一部分人的生命作为祭品,来延长我的寿命而已,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足以够我利用了,哈哈哈哈!”
四周早已形成包围之势的机械使魔们发出蓝色的光弹,对着在泥潭里挣扎的魔术师们进行着补刀,不光是时计塔,还有之前协助过他的阿特拉斯院的魔术师们,没有被山丘上的少年消灭的他们,却在此被自己的同胞背叛灭口。
当夕阳再一次降临时,山丘下的魔术师们已经完全死去,连漏网的鱼儿都被assassin搜寻并成功处死。阿特拉姆最后看来一眼山丘上的教堂,轻轻摇摇头:“虽然废了一些周折,可我的愿望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呢。”
他忽然看见战场的边缘处,倒地的带着眼镜的少年,那是之前被丽思凡特带到这里并一直用魔术控制心神的闯入者,失去魔术的施术者丽思凡特后,少年缓缓地摆脱魔术醒了过来。
“卫宫….?我在哪里?”依旧处于意识的半朦胧状态下的少年说着令阿特拉姆意想不到的名字,他改变了杖头上原本用于灭口的红色魔术,转而再一次用魔术摄取了他的心神。
随后他得知了眼下这个无意中卷入的少年和自己敌人的关系,以及他这几日来的经历。
阿特拉姆收回摄取心神的魔术,并用药草让少年恢复。
柳洞一成醒来,看着遍地的魔术师尸体,身边守护的是一个不熟悉的金发中年男子,一脸祥和地看着他醒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样。
“你醒了?快点离开这里吧,我也不确定能活多久……”眼前这个似乎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家伙露出惊惧的神色,他指着四周的尸体,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真是没用,竟然令自己的同胞全部死在这里,你快走吧,你只是个无意中卷入的普通人,没必要插手魔术世界的事情,我就在这里断后吧。”
“到底怎么了这是,他们那么多人都被谁杀死了?”柳洞一成问道。
“你快点走!我还要在临死前做最后一件事。”悲痛的金发魔术师不再留意自己,而是拿出一张羊皮卷,在上面书写着讯息:
谨此致敬时计塔巴瑟梅罗阁下……..协会众多魔术师被圣堂教会出卖,被迫逼于陷阱,被暴徒卫宫士郎击杀殆尽,吾自知命不久矣,愿以此残躯,告知真相,以慰帕尔丁先生之冤魂…..”
信不是很长,随后被卷起,在风中化作轻盈的四散的透明碎片,那是魔术师们的通讯方式吧。柳洞一成看着不远处被使魔保护的用各种仪器覆盖的少女,脸部被炼金器材遮住,可那紫色的短发却莫名的熟悉。
“她是谁?”
“哦,也和你一样,是我救下的无意中的闯入者,受伤远比你重,所以需要用魔术的方式来治疗,我已经通知自己的家族来人接应她了,她会在我的家乡得到最好的治疗。”
柳洞一成放下心来,至少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好人了,他不在去过问紫发女孩的身份,毕竟看起来已经有着那么多厉害的器材维持住她的性命,若是自己贸然接近说不定会不利于她的恢复。
“那…..那我能帮助您些什么?”柳洞一成问道,他的亲人已经完全死去,眼下的挚友也成了可怕的屠戮者,精神上几乎崩溃的他试图找到自己生存下去的依凭。
“你平安就好,我需要回到核电站那里,之后会有我家乡的人送我回去,你就保重,就此别离吧。”
依旧是一幅救人后不表功的样子,这令寺里出身的柳洞一成很舒适,他知道这里不宜久留,看着幸存的唯一一名魔术师的残影在夕阳下徘徊。
教会的秘密
教堂外面,四散逃走的魔术师们留下七零八落的器材和法器的残骸,黑影回收了杀死自己一命的赫拉克勒斯,知道眼下无望的阿特拉姆看起来已经放弃了进攻。
我看着躺在教堂正厅中平时用于进行礼拜的长椅上的依莉雅,奄奄一息的她依旧满足地看着我,摸着我的下巴,艰难地擦去自己留下的泪水和血液。
“士郎….archer走了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好像融化在空气里一样。
我拼命地点点头,握住她的小手:“archer他走了,所以,依莉雅也要坚持下去啊!”
“嗯,这就放心了,archer不是有意的….是我没有提防黑影…..”
“不能怪你,依莉雅,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已经无法忍受没有你的境地了!”
仿佛是上天回应我的祈祷一样,少女原本几乎完全碎裂的小腹竟然发出淡淡的光芒,器官回位,皮肤慢慢地愈合,那是之前被我移植到依莉雅体内的阿瓦隆起到了作用,惊喜地看着这一幕的自己知道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可那愈合仅仅持续了一半就无法继续下去,血液不断渗出依旧很严重的伤口。
阿瓦隆,虽然是可以令持有者延缓衰老并恢复生命的宝具,可在此刻saber已经消失的状况下,以及之前因为自己的生命回复的缘故,残留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无法继续治愈着依莉雅的身体。
就像是给人希望转而又令人陷入更加深刻的绝望一样,虽然不至于转瞬死去,可自己依旧束手无策,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地死在我的面前吗。
塞拉不断地试图用银丝魔术治愈着依莉雅,可那是被诅咒之枪破坏的身体,纵然修补,可依旧无济于事,看到这一切的言峰绮礼却露出一丝愉悦的神色,在窗口处一边警戒着,一边看着我们这里。
一声沉重的巨斧落地的声音,那是在身边的莉兹莉特扔掉手里的哈尔巴德的缘故,塞拉不满地瞪着她,责怪她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会干扰自己对依莉雅小姐的治疗。
可面部呆滞的莉兹莉特拖着自己的残腿,一点一点地挪到依莉雅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可爱的脸蛋,竟然少有地露出笑容。
“依….莉雅,不能这样死去的,不然你就看不到士郎了…..”还是说着这么毫无意义的呆滞的话语。
“塞拉!”她忽然用手制止了女仆的继续治疗,摇摇头。
“利兹!受了重伤就该好好恢复,不然一会儿如何承担对家主的护卫?!还有不许再喊家主名讳!至少也要尊称大小姐!”依旧是那么的神色严厉地训斥着。
无视塞拉的莉兹莉特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和依莉雅,对着塞拉说着:“天之衣,可以…..治疗依莉雅….士郎现在很强大,所以,不需要我护卫也可以…”
明明是在我看来完全不能理解的话语,可在塞拉和一直忍着伤痛的依莉雅听起来似乎是难以置信地霹雳。
“利兹!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依莉雅有些激动地努力扬起小手,这是她的身体目前可以做出的最大反应了。
塞拉也拼命否认着:“就算卫宫先生目前很厉害,可他也受了伤,没有你担任护卫职责,无法….你是在逃避!”
莉兹莉特竟然凑上去把自己的脸和银发少女的脸贴在一起,满足地闭上眼睛说道:“不能让依莉雅死,利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依莉雅….死了,塞拉也会死的….”
说出了令塞拉和依莉雅无法辨驳的理由。
看到被自己说服的两人,莉兹莉特开心地露出难得的笑容,这是她作为身体机能残缺的人偶平时很难发出的表情,却在此刻因为依莉雅而两度露出来。
“天之衣是什么东西,塞拉,要是有用就赶紧给依莉雅穿上啊!”恼火的我不满地瞪着女仆。
依莉雅拉着我的手,让我平息下来:“士郎,天之衣是爱因兹贝伦家给充当圣杯之器的人偶穿戴的魔术礼装,是最初实现第三法的重要装置之一,的确可以通过重塑一部分身体来实现抑制濒死或者重伤的效果,只是…..”
她犹豫着不想说,而是看着开心的莉兹莉特,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挤出一个笑容给她看。莉兹莉特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小妹妹一样,眼里只有无限希冀和疼爱,比起塞拉用身份束缚自己的行为举止,莉兹莉特更加无视自己的女仆身份,更喜欢和依莉雅作为朋友,在最初依莉雅呆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的两年里,也是这个女仆和她最为要好。
塞拉继续解释着:“我们和家主不同,是残缺的次品,纯粹是为了照顾家主起居才被制作出来,而莉兹莉特更加特殊一些,因为她原本就是依莉雅的一部分,是以太块为原料生产出的天之衣的依附品,穿上天之衣,莉兹莉特就会重新变成大小姐身上的一部分,也即是死亡,当然这原本就是前任家主的安排,比起毫无作为最后废弃融化在地窖里,莉兹莉特可以承担这样的使命也着实令我很羡慕呢….”
原来这才是天之衣的含义吗,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为了什么第三法做出的这样的安排,可见那千年的执念的可怕,也正是在这样的执念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偶会像依莉雅一样不断地重复着毫无自我的人生,切嗣当年的行为真是太对了,自己此刻只痛恨没有亲自了结了尤布斯特海塔的性命。知道自己的结局的莉兹莉特平静地看着我们说道:“依莉雅和士郎不要不开心….若是依莉雅死去,我和塞拉也会死去,若是依莉雅活下来,塞拉和士郎都会开心。我的腿部不可能复原了,所以护卫依莉雅就….让士郎接替吧…依莉雅穿上天之衣….就可以不用死去了…”
纯粹的功利式的理由,可依旧掩盖不住莉兹莉特对依莉雅的宠溺。
天之衣的穿戴需要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里进行,好在眼下依莉雅的身体可以因为阿瓦隆的存在而减缓着恶化,所以构筑魔术的传送阵时间也足够。
塞拉有些顾虑地说出一个致命的弱点:“传送阵发动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行,虽然似乎魔术师们已经放弃了进攻,可单纯依靠银丝魔术无法维持大小姐生命力的流失,而又无法找到比传送阵更加便捷安全的方式返回城堡了。”
言峰绮礼忽然转过身来:“你在说担心人偶的生命力流失?”
塞拉瞪着他,似乎非常不满意对方对依莉雅的称呼:“是的,可若是神父先生只会说一些无用的风凉话,那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完全是一副敌对的语气,看来不止我一人对神父有着这样的不舒服的感觉。
完全没有任何不满,而是无声地走进到依莉雅的旁边,看着腹部的伤口,那里虽然已经被塞拉用密集的银色丝线裹住,可那仅仅是表象,生命力在以秒为单位流失着。
“确实很严峻,恐怕不等你的传送阵和什么衣服穿上,她就会一命呜呼吧。”又露出令人厌恶的轻笑,我攥紧着拳头,忍着自己的冲动。
仿佛预料到我们的反应一样,他品尝着此刻我们对他寄予的希望和绝望,就像是在饮着一杯久违的甘醇。
“怎么可能会令故人之女这样丧命,”他摊开双手望着大厅前方的圣母像,“即使在神的面前也不允许我见死不救,若是其他的病因或者伤痛,我倒是会很棘手,不过,单纯是解决生命力的流失,我还是有着很好的方法的,完全可以令故人之女坚持到得救为止。”
心里泛起熟悉的感觉,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在令人不爽的同时,确实帮助过我们多次,也并没有因为他圣堂教会的所属而非难我们,反而为此背叛圣堂教会,虽然还是无法揣测他的目的,可眼下,他确实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那么,该怎么做?”我勉强起身问道,腿部因为银丝魔术的治疗暂且还可行动。
“要是腿不瘸的话,你可以跟随我一起来看看,你的故人们。”
“故人们?我们不是去想法补充依莉雅的生命力吗,你让我见什么人?”我跟随者神父一起走进教会的里间。
“哦,可能也不算是故人了,因为有可能你已经忘记了,不过他们确实能给故人之女提供流失的生命力。”
又是语焉不详的机锋,令人火大的神父在前方缓缓带路,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门口,他点起蜡烛,照下去,那里面竟然是一个楼梯,通向地下室的楼梯。
“别咯着脚了,楼梯有些年头了。”他在前方举着蜡烛提醒着。
顺着狭窄的楼梯,慢慢走下去,借着昏暗的烛光,可以勉强看到脚下楼梯的程度,咯吱的木制楼梯显得粘滑潮湿,大概如行走在地狱中一样,空气虽然说不上污浊,可也是因为不流动而显得沉闷。
终于,神父在前方停住了脚步,他把手里的蜡烛放到一个吊灯架上,随即慢慢拉起铁锁链升起蜡烛,接着高高的烛光,可以勉强看到这个房间的样子,很大的地方,中间是一个用于祈祷的圣坛。
这里是一个地下圣堂。
空气中渐渐地弥漫着一丝腐臭和潮湿的气味,更多的是另一种特殊的味道。
“这是….福尔马林之类的药物吗?”我不由得问起来。
“嗅觉很不错嘛。”像是前所未有的一样,神父似乎期待着我来到这里,无法抑制他脸上不断展现出来的愉悦神情。
接下来,我看见了这个巨大的地下圣堂的真实情景。
无数个类似于培养皿的棺材,里面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有的断了脚部,有的失去了腹部,更多的是身体的某个部分直接和它所在的棺材融为一体。
他们是尸体,可他们还活着!
尸体被棺木溶解,并吸收着养分,流失的是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那残躯的灵魂被棺木不断榨取着,他们的喉咙早已退化,单纯为了存活而保留下一根必要的气管,可那些活着的尸体依旧在呼喊着,细如蚊蝇般哭泣着,若是地狱也不会如此惨象,更像是末日的缩影吧。
可我竟然发现自己依旧记得他们的脸,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也是无关的人,可却依旧被当时的自己的目光记下,并无意中存贮在脑海里。
他们在盯着我看,都是一样大的孩子,和我经历过十年前的那场火灾,因为这份羁绊,使我下意识地记着他们。
那时,切嗣问我愿不愿意被他收养时,四周病床上的孩子们露出的就是羡慕和嫉妒的神情。我是那件病房里众多从火灾活下的孩子中唯一被领养的,而其他的孩子据说都交给了冬木教会来收养。
而现在,他们依旧保持着孩子时的状态,被带着拥有吸收生命力的装置的棺材所维持着残躯,无法死去,却也无法正常的活下去,甚至不少的躯体上露出药水的部分已经被青苔布满,纯粹留下着一幅骨骼,可那依旧无法死去,只能慢慢地被棺木所样养护,并一点点地流失着生命力。
“言峰绮礼!你!…….”警觉和愤怒的我投影出干将莫邪,随时准备对付这个家伙。神父完全没有被我的威胁所打动,而是镇定地环视着四周如噩梦的地方,笑道:“怎么?见到多年不见的兄弟们,却要依旧对我发难吗?”
“这些孩子,你为何要这么做?!”
“哦,原来是这样,十年前的火灾,想必你也知道,虽然被救出的孩子很多,而且都送到这里来,可身心完全被毁坏的他们无法向你一样得到重生,只能依靠这样的方式苟延残喘着。依靠吸收生命力的装置,他们本无药可救的残躯至少还能充当给重病的普通人以活力。以你父亲卫宫切嗣的观点,这也是正确的吧,通过牺牲一小部分人来拯救大多数,据我所知,他正是那样的人。”
在被切嗣收养后,因为种种原因自己一直没有去过教会这里确认当年和自己一起幸存下来的孩子们的生活,脑海里大概就是觉得一定会好起来的感觉,也知道这十年来冬木教会的确治疗过不少的濒死患者,可竟然是用的这样的方式。
“他们已经无法获救,与其直接死去,倒不如利用起来,作为生命力的电池来存在,也是为了治愈更多的人,在这点上我和旧友卫宫切嗣可是有着共同点的。”
若是神父说得这些都是真的,那自己确实无法反驳,切嗣曾说过,若要救助一些人,总要牺牲另一部分人,十年前的这些孩子确实没有切嗣提供的阿瓦隆和平常的生活作为治愈的良药,最终所得救的就只有我一人而已。
“卫宫士郎,若是你毁掉这些设备和残躯,或者杀掉我,不光会导致他们的最终死亡,更无法救助依莉雅斯菲尔,你所坚守的信念和依莉雅斯菲尔到底孰轻孰重呢?”
问题被抛给了自己,是的,若是自己在这里杀死神父,毁掉这些残躯,任他们超脱,可也就失去了拯救依莉雅的机会,可既然神父说过这些生命力的电池既然无法被救助,那么加上之前救助过的人们,再多一个依莉雅也应该没关系吧。
就这样安慰着自己,时间在耳畔一秒一秒的流失,我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干将抵住神父的咽喉,忍着恶心和内心的挣扎说道:“先来救助依莉雅,然后把他们毁掉,给他们超脱!”
这样就做出了明确的决断了吗,以他们残缺而绝无可能被救助的生命为代价,给依莉雅这些依旧有希望活下去的人以生存的机会,是的,应该是对的,小部分人的死去,可以为大部分的幸福和生存提供机会,那样牺牲的小部分人就有了意义。
我撤下刀刃,看着神父从棺材中抽出流动着生命力的细管子,跟随我走回地面上,他把那些细管子接到特殊的法器上,类似于熏香一类的装置,从地下室那些躯体中萃取的生命力不断地通过细管留到法器中,弥漫的生命力被最缺乏的依莉雅所吸收,配合塞拉的治愈魔术竟然让依莉雅真的从绝境中拉回来。接下来大概只要等待传送魔术就绪就可以了。
我没有告诉依莉雅法器中不断逸散的生命力的来源,无法把这残忍的真相令她知道,努力地看着她不断恢复并维持着的身体,以此来压制内心的不安和谴责。
爱之契约
大概是觉察到我的敌意了吧,言峰绮礼并没有去查看依莉雅的状态,而是确认教堂外部的安全。
“依莉雅斯菲尔的状态暂时可以稳定住,虽然生命力在不断流失,可补充的生命力会给她维持一个动态平衡,大概很快就能正常行走了吧,这对于传送魔术使用也很有帮助了,下面就没有我的什么事了,我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当然你们也不会喜欢我在这里吧。”
神父没有转身,径自离开大厅,向着教堂的后面的房间走去,很快后院的二楼亮起了昏暗的灯光,塞拉再三确认这里没有其他人在偷听。
得到塞拉的确认后,依莉雅招呼我坐到她的身边,查看着我的伤势,邹着眉头。
“依莉雅,不用担心,我这腿很快就会治好的…..”我急忙打消她的挂念。
少女好像并不是为了我的伤势而发愁,而是别的东西。
“士郎,我们必须阻止阿特拉姆,若是樱体内的圣杯被完全构造出来,大概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我无法感觉到具体的东西,可自己和大圣杯的联系却依旧能被感知,阿特拉姆的突然撤退固然是因为士郎的缘故,也可能是看到我不可能存活的缘故,总之,他目前试图单独启用樱来完成圣杯,可士郎一定看到那污染archer的黑泥了吧,寄生在樱身上的圣杯绝对不是什么可以实现愿望的东西,脏砚说过,他试图用樱来维持永生,想必阿特拉姆也有着类似的企图吧...”
我点着头,是的,我必须阻止阿特拉姆成功释放出圣杯,那东西一旦被释放,一定是天大的灾难,更何况自己还必须拯救樱。
“依莉雅就安心恢复,我会想办法救出樱来的!”拍着胸膛保证着。
少女无奈地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弟弟一样,她的小手摸着我的脸,说道:“如今的士郎很厉害了,可士郎依旧无法打败archer,若要阻止阿特拉姆,就一定要过archer这一关,可单纯凭借人类之躯,是无法和英灵对抗的,士郎这一次有我来帮助你,可也受了重伤,若是这样直接和archer对峙,基本不可能存活的。”
不得不承认,依莉雅说得是实话。
圣杯战争,乃是由七名魔术师召唤出来的七名servant来进行的,现代的魔术和武器基本上很难对灵体的从者有着致命的损伤,即使自己的魔术回路已经被依莉雅打通开来,魔力也超出往常,可卫宫士郎依旧是一名人类,而若想击败archer,就必须以英灵来对抗英灵。
“呐,依莉雅,我们现在有没有可能再次召唤出saervant的可能?”
“理论上是有,战败的master可以随时和失去宿主的从者再次契约,这也是击杀master作为圣杯战争中最有效的理由之一,但前提是必须还有空缺的职介和合适的圣遗物。可眼下,战败的从者有saber、lancer、rider、caster、berserker和金皮卡,他们全都被樱吸收,而存活下来的只有被污染的archer和assassin。若是在圣杯战争正式开始前,很多职介的从者尚未召唤完毕,倒还有可能,可现在,即将落下帷幕的圣杯战争已经无法再召唤新的从者了,更何况,我们也没有合适的圣遗物,若要击败archer赫拉克勒斯那样的从者,也必须要找到和他战力齐名的家伙才行,而要召唤特定的从者,没有圣遗物基本不可能。”
有些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大概是确认了现状了吧,虽然很不悦,可是阿特拉姆确实是本次圣杯战争的胜利者,看来是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看着不远处塞拉准备中的传送魔法,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到了今日这个地步,真的是讽刺,若是一开始就能相信公主美狄亚或者和saber更深入地交流配合,或许此刻就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了。
依莉雅偷偷地吻着我的侧脸,俏皮地附到我的耳朵边,她青兰一样的气息从耳边吹过,就像是梦一样。
“不要灰心哦,士郎,我们还有机会的,雷画老爷子最爱说的话就是————想要解决问题首先要弄清原因,如果原因无法改变,那就靠力量破坏它,既然目前我们无法改变失去servant的现实,那么就改变甚至破坏一下圣杯战争的规则也无不可…..”
看着她自信的眼神,我问道:“有什么好方法吗。”
少女试着站起身来,不得不承认,虽然言峰绮礼那家伙很令人厌恶,可眼下,虽然依莉雅的生命力还在流失,却得益于那家伙的东西,几乎已经无碍行走,虽然这只是临时性的措施,可也足以很关键了。
“接任家主后,很多封存的魔术和资料也可以被我开启,爱因兹贝伦家可是创立圣杯战争的御三家之一,改变一下规则,钻一点空子还是轻而易举的。可以用爱因兹贝伦的人偶和炼金术,结合我的魔力,令士郎成为我的servant!”
说出了令人意料之外的话语,少女笑眯眯地看着我的惊奇,仿佛早已预料到我的反应一样。
“以我为master,为士郎供给魔力,士郎本身通过魔术契约和改造缔结和我更加深刻紧密的联系,那么达到英灵或者半英灵的水准也不无可能哟。”
“我…..来当依莉雅的servant吗,心里并不是很排斥,相反更加担心这样的方法能否行得通的问题。”“嗯,是很复杂呢,第三次圣杯战争时期,爱因兹贝伦家的从者过早的战败,当时尤布斯特海塔就有着把人造人改造成servant的想法,可试验最终失败,人造人固有的缺陷无法胜任改造,爱因兹贝伦最终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失利。不过把人类从者化的方法和思路却存留下来。”依莉雅指着自己的脑门说道。
一旁沉默的莉兹莉特忽然说话了:“依莉雅…..若是要实行那样的魔术,受术者必须是被爱因兹贝伦家族认可的一员才行,否则,根本无法对其用爱因兹贝伦的魔术进行改造。”
依莉雅没有反驳,她有些无奈:“士郎虽然和我都是切嗣的儿女,可是士郎是切嗣的养子,和爱因兹贝伦并无关系,哪怕我们都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也不会难办。”
是的,很多的古老的魔术世家有着依据血缘传承的规矩,这些规矩依靠血缘的魔术保证实施,以确保魔术不被家族以外的人窃取。
“依莉雅,这样就没法实施了,我们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或者说能不能打破爱因兹贝伦的规则束缚呢?”我问道。
银发少女摇摇头:“根本不可能,若是三代以内的魔术师家族,因为血缘和魔术沉淀很浅的缘故,倒还可以接纳外人,可对于一千多年封闭自己的爱因兹贝伦家族而言,这种血脉上的魔术传承规则几乎不可能被打破。”
莉兹莉特歪着头,发呆地想着,忽然说道:“以前卫宫切嗣也是先入赘爱因兹贝伦家,然后才可以以家族继承人身份参加上一次圣杯战争的…..”
依莉雅眼睛一亮,惊喜地搂住莉兹莉特:“嗯嗯,我差点忘记了,虽然士郎没有和爱因兹贝伦的血缘关系,可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被家族接纳!”
少女有些羞涩的低着头,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要我娶了依莉雅作为妻子,入赘爱因兹贝伦家,就可以实现前面说的魔术的改造了对吗?”
白色婚礼
脑海里涌动着喜悦,心脏好像加速地跳动,今天凌晨的那一番光景再度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士郎……愿意娶我吗?”银发的少女,也是我的妹妹,和我度过七年的家人,更是我唯一的寄托,含羞地说出这样的话语,尽管已经发生那样的事情,可依莉雅依旧担心地深情地看着我,似乎是因为我的反应太慢,误解我犹豫吧,她低着头,小声地呢喃着:“当然,士郎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迫你….毕竟士郎还是更加喜欢凛那样的类型吧。”
被少女的一言惊醒,我确认着自己的心思,必须给依莉雅以明确的答复。
其实,这根本就无需思考。
我爱着依莉雅,从七年前的最初相间,她的倩影和一举一动就深刻地烙印在我的心里,只是因为这么多年作为家人生活的缘故,更多的被兄妹之情掩盖住,但此刻,或者说从凌晨的那段光景开始,面对依莉雅终于可以确认那不单单是亲情,而是切实的,真实的,刻骨铭心的爱,我无法离开依莉雅,而依莉雅也无法失去我,哪怕是片刻的分离,都心里担心着彼此。
只是因为要和依莉雅结婚,作为丈夫的身份爱她疼她,心里就无法遏制窜出的喜悦和激动。拼命地点着头,生怕她看不见一样。
她欣喜地搂住我,我也紧紧地搂住她,贴在一起的两颗心彼此感受着对方的紧张和喜悦。
“依莉雅不仅仅是我的姐姐,更是我的女人,所以,依莉雅,你愿意嫁给我吗?”
银发的少女喜极而泣,她趴在我的肩头上用力地点点头:
“嗯!”那是只有一个字,却包含着害羞,喜悦和深深的爱还有彼此郑重的承诺。
那是最后一层窗纸被捅破,彼此以新的身份来表达爱意。
短暂的温馨却被一个令人不爽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
“哦,卫宫切嗣的女儿要和养子结婚?真是令人意外啊。”
“言峰绮礼!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依莉雅不悦地盯着他,比起我,依莉雅对于神父似乎更加厌恶。
神父露出一个笑容,好像疑问道:“怎么会没有我的事情,你们既然要举行婚礼,那么一定不能缺乏专门的神父的祝词和主持吧。”
令人意外,这个家伙竟然会为这样的事挂心。
“不需要你这样的祝词,只要和依莉雅去市民署办理结婚证就可以了….”像是意识到不妥,又加上一句:“可以很轻易证明我的养子关系,所以并不会很难办理的,根本和你无关!”
言峰绮礼轻蔑地看着我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魔术,需要血缘来支持,可既然决定以姻亲的方式来决定血缘,没有神父来祝福和主持婚礼,单纯靠凡俗的一张纸根本无用。你以为婚礼单纯就是背台词吗,真是肤浅!
有着神父的洗礼和祷告,以及双方郑重的承诺缔结的不仅仅是婚礼本身,在魔术上更是一种契约,不要看不起简单的仪式而觉得它空洞无意义,神父的咏唱和嘱咐,本身就是魔术仪式的一部分,咏唱结束彼此也就被对方的家族接纳,以此得以成效,否则单凭一张纸,可无法打破魔术世家的血缘壁垒!”
依莉雅竟然点着头认可了神父的话语,我不知道西式的婚礼竟然还有这样的潜藏法则。
塞拉禀告道:“大小姐和卫宫先生,既然要举行婚礼的契约仪式,最好立刻进行,传送阵大概还有半小时就要准备完毕了。”
“那我们上哪里找神父主持婚礼呢?”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旋即看见言峰绮礼的愉悦目光,立刻反应过来。
的确,这家伙确实是个合适的婚礼主持者。
“不要看轻我,虽然作为圣堂教会在冬木的监督者,可平素我可是帮助不少市民举行过婚礼的,而且大多数都很满意,可以说单纯婚礼仪式的本身,我是极其有权威的。”他竟然自信起来。
我和依莉雅稍微环顾四周,在此的只有塞拉和莉兹莉特,以及三三两两的爱因兹贝伦的其他女仆们,我们的婚礼并没有什么亲友来参加,连教堂本身都因为之前的战斗而略显残破,要在这里为依莉雅和我举办一生的契约吗?
“可以的哟,士郎!”依莉雅环抱着我的腰,偎依在我的身边,陶醉地闭着眼睛说道,她的脸颊因羞涩而红润起来,“反正和我们最亲的切嗣已经离去了,本来就不需要别的人,再说这里还有塞拉和莉兹莉特。”
“嗯,是委屈了依莉雅了,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再补办一个婚礼好吗,到时候把美缀,一成,还有藤姐他们都请来行吗。”
依莉雅好像想起什么一样,遗憾地说道:“要是老虎在这里就好了,塞拉说先前的圣堂教会已经把她送回家了,她那样子此刻估计多半还迷糊着呢。”
“要是藤姐知道了,肯定会发狂的,一定会以老师的身份教导我们吧。”想象着藤姐惊奇和发火的样子。
事不迟疑,那就开始吧,言峰绮礼站在中间,看着我和依莉雅并肩携手等待着。
“我不可能跟随你们去城堡,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圣堂教会那边还需要我的报告,所以要在你们离开前举行完毕。”神父提醒道,忽然他问道:“没有婚纱吗,那该怎么举行婚礼?”
依莉雅不耐烦地说道:“不需要,我不需要婚纱也可以嫁给士郎!”
言峰绮礼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有理解我的话,作为魔术仪式的婚礼,婚纱就像是基本必备的魔术礼装一样,还有戒指!没有礼装的辅佐,契约根本就不充分!”
可在这里哪里又能找到什么婚纱呢,可婚纱平素基本不接触,脑海里无法进行精确投影。“trace on!”我的手里多了两枚银色的婚戒,那是很久以前跟随切嗣一起在冬木商业街无意中浏览的珠宝店的经历。
那时候依莉雅还没有被接回,自己跟着切嗣看着他精心挑选,大概过了半天才终于确认选定的一对样式。
当时我很好奇问道切嗣这是给谁的,他叹了一声气说道:
“没什么,只是今天是我和她结婚的日子,一直没有机会买给她婚戒,可如今大概她也不会接受了吧。”
最终,切嗣还是没有买下,可那对婚戒的样式却被自己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毫不费力的,投影出那时的戒指,和切嗣挑选的一模一样。
我把戒指戴到依莉雅左手的无名指上,虽然是投影的,可材质和强度完全和真的一样,银色的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很小却极其精美的钻石。
“好漂亮!”依莉雅惊喜地端详着那钻戒,“你看那细细的纹路,就像是妈妈以前好长好长的美丽银发。”
“喜欢就好,只可惜我并不能投影出婚纱来。”
依莉雅忽然想起什么,惊喜地翻找着塞拉一直帮助携带的自己的包裹,又对着塞拉和莉兹莉特小声耳语了一番。
塞拉郑重地禀告着我:“大小姐说婚纱她可以想办法,只是请士郎先生先出去一下,等待大小姐换装梳理。”
少女自信地对我做出手势确认着,我于是就和言峰绮礼一起走到里面的院子里。
神父竟然不知道从那里找到一套西服,扔到我的身上:
“借你,以前有对夫妇留下的,因为不合身。”
我穿上了西服,又在言峰绮礼的帮助下整理好衣袖,还系上领结。
很快,塞拉那边打出了可以进来的信号,我和神父就回到了教堂大厅里。
那是…..
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在天堂,那在教堂正中等待的是穿戴着精美婚纱的依莉雅,银色的和她头发一样美丽的婚纱融为一体,下面的长裙绣着精致的褶皱和花边,浅粉色的抹胸前是一束百合花,四周的银色婚纱上恰到好处地浮动着玫瑰的花瓣,那花瓣竟然是真的,不断地随着婚纱飘动而若即若离,可却不会掉落,连那束百合鲜花也是和长裙融为一体的,散发着自然的花香和灵动,而比那婚纱更耀眼的则是新娘本人。
笑靥如花的少女带着娇羞和令人爱怜的妩媚,依莉雅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完全不同于以前,那毫无疑问地,是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孩。
她来到我的身前,很满意地端详着我,如天鹅一样优雅地转了几圈,那便是花香的婚纱几乎飞舞起来,果然,是天使呢。
“是caster小姐送给我的呢…”她说出了婚纱的来源。
正是那日在电厂里,成功除掉了脏砚的美狄亚公主为依莉雅亲手制作的婚纱,没想到竟然在此刻派上了用途,那每一寸的织物和花边,以及用魔术保持鲜嫩的花瓣,无不出自那神代魔术师的妙手。
“要是公主还在就好了,也会羡慕依莉雅吧。”
言峰绮礼捧着圣经,念动着圣子的遗言:“以吾主见证两位新人,庇佑着他们的幸福,在此立誓祷告。
他转向我,一丝不苟地庄重问道:“卫宫士郎先生,你愿意娶依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小姐为妻子,无论贫富贵贱,都爱护她,尊重她,保护她,永不背叛一直到世界的末日和尽头吗?”
“我愿意。”那是自己用尽一生将履行的誓言和承诺。
“那么,依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小姐,你愿意嫁与卫宫士郎先生为妻,无论风雨险阻都认同他,爱着他,支持他,永不背叛一直到到世界的末日和尽头吗?”
轻盈地带着羞涩和喜悦的声音:“我愿意。”
我们互相挽着手,听着神父念动的圣词,心儿却早已飞到很远的地方,一直到神父主持完毕,两只手都没有分开。
坐在椅子上的莉兹莉特呆呆地笑着:“好开心,塞拉呢?”
她转头看着坐在后排椅子上的平素威严的女仆,可她却已经泣不成声,低头半笑半哭地掩饰着自己。
“嫉妒了?塞拉?”莉兹莉特微笑地看着那对新人最后一眼,她的身体在慢慢消失,就像是融化的雪人一样,不断地变成以太块,可那份微笑却是最后一刻融化的,当依莉雅和士郎回身的时候,那长长的椅子上只留下一件白色的天之衣。
不速之客
魔法阵的痕迹刚刚消失不久,留下的魔术还在空气中残留着点状的印记犹如转瞬即灭星星,刚刚成就的一对新人在这里仓促结束着仪式,履行着婚礼主持责任的神父并没有跟随对方一起传送的理由,对方不欢迎自己,而且,此刻那个人也大概快来了吧。
几乎伴着最后一丝传送魔术痕迹的消逝,教堂残破的大门轰然被击开,十几发转瞬即逝的黑键钉死在自己的四肢、脖子、腰部和头部,纷纷和要害错开,并没有伤害自己,而言峰绮礼也保持着投降和无抵抗的姿势,所以这些任意一枚都可以结束吸血种的礼装才没有对自己构成伤害,倘若自己对来着有一丝的抵抗或者逃窜的意图那么此刻大概会死吧。
“哦,来得真是很早啊!”又换上了他固有的笑容,看着来访者。
对方和自己一样穿着圣堂教会的教袍,可却是一个及其年轻的女孩,单纯看相貌大概也就十六岁左右,可她眼里的杀气却是几乎能撑破这间已经破烂不堪的教堂的程度了。
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接一步慢慢逼近,那声音若是再普通人眼里来看,无疑是临刑前数着自己剩余生命般的煎熬,可对于眼前这个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的神父,他竟然毫无慌张之一,尽管在之前和无数代行者和assassin的战斗中,自己的身体已经受到十几处严重伤害,只是被教袍掩饰才未被刚才那对新人发现。
像是有些无奈地,神父再一次问候着:“很久不见,艾莉茜娅”
黑键飞来,插到距离自己心脏只有一毫米的下方的身体中,血液顺着那黑键缓缓流出,这便是对方给自己的回应,虽然和自己都使用类似的武器,但那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自己最多是作为第八秘迹会的成员,而对方则是埋葬机关排名第七的家伙。
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完好,而是更加确认了一样,神父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深深地鞠躬,变更了问候的方式:“那么,是我失礼了,希耶尔(Ciel)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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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回到了郊外的城堡。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跟随远坂一起,如今佳人已逝。传送阵缓缓消失在城堡前的空地上,二层的几个房间完全被损坏了,像是从某间屋子爆炸开来一样,碎石烂瓦洒落一地,大概是之前lancer和巴泽特的杰作吧。
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如今只剩下了依莉雅以及塞拉等留下的十几名人造人女仆,看着依莉雅低着头,大概也是想到了什么令她触景生情的事情吧。
塞拉轻轻鞠躬汇报着城堡的现状,好在并没有其他的敌人驻扎在这里,加上本来就有的森林的结界,可以很快地建立起防御,论及程度,作为别馆的爱因兹贝伦城堡完全可以作为魔术要塞来看待的。
四处散开的人造人女仆们开始修补城堡防御破损的地方,塞拉看着手里捧着的已经化作以太块的莉兹莉特,不禁黯然。
“大小姐和卫宫先生先去城堡里休息,我来负责准备天之衣。”她轻轻地低着头退下去。
依莉雅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城堡正厅的大门,大厅里虽然有些残破可基本上还算完好,只有之前archer和caster在这里对峙的时候留下的痕迹,穹顶上的大洞则是缠斗的saber和rider那时留下的,靠近楼梯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断裂的,深深插入墙里的兵刃残骸,让我回想起听命美狄亚公主的嘱托,护送我来这里的眉间尺的少年。
英雄们匆匆逝去,可那份曾经的羁绊和光辉依旧在某些地方保留着,而如今能够见证这一切的,也仅仅剩下了我和依莉雅了。
一阵冷风透过正厅虚掩的门扉吹进来,让只穿着简单的紫衣白裙的少女不禁一阵哆嗦。
自然地,搂着依莉雅,她怕冷这点可是我从小就知道的,虽然喜欢雪,可却是怕冷,看起来有些矛盾的少女。
“依莉雅觉得冷吧,我们还是回到二楼的房间里,有壁炉的话就会好很多。”我担心地看着依莉雅,虽然在教会借助于言峰绮礼的令人作呕的魔术补充了生命力,可那长枪透过少女的腹部,虽然大部分的脏器可以借由阿瓦隆来恢复,可生命力依旧在不断地流失着。
可少女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痴痴地望着大厅里高大的雕花的玻璃窗,随后一点惊喜从她美丽的红色瞳孔里蔓延开来,她大喊着:“雪!雪!下雪啦士郎!”
蹦蹦跳跳地挣脱着我的手,如飞舞的紫色蝴蝶一样,顺着她跑出去的方向望去,果然啊,下起了雪来了呢。
很大的雪,就像是漫天的鹅毛一样,穿过森林里不断交替的枝桠落在林间的空地上,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汇聚,润湿着带着地温的泥土,随后更多的雪落在完全湿润得已经无法融化的土地上,就像是盖住一切的厚实的鹅绒被。
银发少女在雪中飞舞,若是天使莅临也不会有她一半的美和灵动吧。
“士郎!快来呀,好大好大的雪!好漂亮!”
走出大门,脚踩在已经稍微厚实的雪上,咯吱咯吱地挤压着脚下的积雪,留下浅浅的足迹。眼前恍若梦境,银色的世界里,有些残破的城堡被雪片恰到好处地掩盖着伤痕,腾起一层梦幻般的薄雾,迷蒙的雪片遮住了远方的视线,仿佛这目所及的方寸便是这世界的全部,而那边缘和尽头则是完全的混沌,这里只有我们的世界。金色的阳光透过灰蒙蒙的天空把银色的雪染成了金色的光边,亦真亦幻的冰雪世界被大片的白色占据,就像是空灵的中国画,而那最美的部分正是在这画里舞动的少女本身。
我脱下身上的大衣,裹住欢快而任性地少女。是感受到周身的温暖了吗,可以更加地不用顾忌寒冷而单纯地和雪接触了吗,依莉雅淘气地把大衣的两只袖子当做围巾缠绕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就像一件威武的披风一样,雪的世界里,她俨然是唯一的小女王。
好想….留住这一切,好想,一直就这样子,时间静止着,保留着这份光景,一直到世界的毁灭。
生命力在慢慢流失,可我却不忍心破坏依莉雅难得的好心情,可又担心着她。
像是觉察到这一切一样,依莉雅停止了欢闹,大概也是累了吧,撒娇地扑倒我的怀里,把小脸埋在我的怀里。
“好开心呢,终于成为了士郎的新娘…..”羞涩的少女发烫的侧脸的温度通过我薄薄的毛衣传到我的身上。
心里砰然一动,大概我还是在虚幻里吧,一直没有接受自己已经和依莉雅结成伉俪的现实,对于我,她即是自己年幼的姐姐,又是我的挚爱,只是双方都碍于最初的身份而巧妙地掩盖着那份情愫,却因为这样的残酷的战争,令我们彼此明白对方的心。
“能娶到依莉雅,真是像做梦一样,还以为依莉雅以后会嫁给别的什么人呢,若是…自己一直以兄长的身份来活下去的话。”环抱着她覆盖着大衣的娇躯,虽然有了厚实的衣物,却依旧是轻易地环抱的程度,好像就一直搂住她的身体,贪恋着那无尽的温存和半掩在羞涩里的彼此的悸动。
“傻弟弟,姐姐怎么会嫁给别人呢,士郎是属于我的,而我也属于士郎哦,切嗣也会很开心吧。”陶醉的少女任凭被我紧紧地搂住,小小的双手需要费点儿力才能保住我,隔着衣物的双手的触感就像是心里不安腾的小鸟,总是悄然勾住我的心里,把努力保持的镇静给缭乱了。
“切嗣,会不会觉得很尴尬呢….”
“不会的,一定!”
“怎么那么确定?依莉雅,毕竟名义上我们还是兄妹…”
眯起眼睛的少女嘟起嘴吧,用小手刮着我的鼻子,随后又埋入我的怀里:“反正我可是和切嗣有过约定的,不过我不会告诉士郎的,那是我和切嗣间的秘密!”
嬉戏得有些疲惫的少女,最终还是被我背回了城堡,塞拉有些不满地瞪着我,像是责问我为何不拦住生命力依旧流失的依莉雅而任其在雪中。只能无奈地承受着那份压力,依莉雅被塞拉抱在怀里,说是要给她穿上天之衣,然后和我进行契约,已达到最初的修复依莉雅的身体和自己成为servant的目标。
顺着塞拉的指引,我来到了已经完全升起壁炉的依莉雅的房间里,或者说是依莉雅被抓来时住的地方,不过确实很华丽,也是经过细心装饰的,带着女孩气息的卧房,依莉雅被抓到这里的那些日子应该在这里不会受太大的罪吧。
细心地摆上各种布偶,厚实的毯子走在上面不会发出一丝声音。据塞拉说这里是莉兹莉特布置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依莉雅有着莫名的联系,能意识到依莉雅的喜好,最初被抓来的时候,莉兹莉特是依莉雅唯一认识的女仆,虽然在八年多之前就被制作完毕,但因为切嗣的闯入和破坏,得以一直保留至今而不至于和以往的人造人一样成为废品。
依照依莉雅的说法,穿上天之衣的魔术礼装就可以止住生命力的流失,大概是这样子吧,随后自己不知道会如何成为她的servant呢,我对着梳妆台前的镜子看着自己,那仅仅是一个凡人的少年,虽然因为这几日的缘故,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可还是无法想象到区区人类如何可以和英灵对抗。
红色的魔枪再一次回荡在脑海里,那是带着诅咒的必中之枪,目前为止我都无法找到可以防御的方法,既然无从防御,那么唯一的战斗方式就是在远距离,远得超过那魔枪投掷的射程,可那枪在archer的手里,以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力量,若是直接投掷,无论威力和射程都可能会远远超过lancer,这就是一个未知的隐患,须在战斗前估计好安全的距离才行。
赫拉克勒斯的宝具,十二试炼,具备可以防御已经使用过的宝具的力量,也就是说,之前已经对其造成重伤的赤原猎犬已经无法使用,那么被击飞的螺旋剑虽然可以投影出来,却依旧会存在被击飞的可能性,但无论如何,目前可以对他造成有效伤害的武器里,脑海里只存在着这一个最熟练的。
不!还有更熟练的,熟练得几乎可以在呼吸之间毫不费力投影出来的干将莫邪,因为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已经完全当做自身的一部分了。
“trace on!”
对着壁炉上的镜子端详着手里被投影出来的双刃,朴实无华的双刀在手里紧握,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被英灵眉间尺所赠送的干将莫邪虽然被魔术协会的炼金武器击碎,可那每一寸的细节乃至不清晰的铭文都深深烙印在身体里。
“鹤翼不欠落,心技至泰山,心技渡黄河,唯名纳别天,两雄俱别命…..”缺行少句的铭文隐隐地藏着什么寓意吗。脑子里很乱很乱,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月亮难得透过窗棂洒在地毯上,习习的凉风吹过,仿佛又浮现出那晚在仓库的景象。
少女的骑士,握着金色的圣剑,那剑确实是极其厉害的宝具,虽然有依莉雅的支持,目前也是可以投影出来,可是那样的武器也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重负吧,面对archer灵敏的身姿,我不敢保证可以在那魔枪袭来之前成功投影出圣剑与之相抗衡。
近战…..绝无可能胜利,即使有着提前投影好的圣剑….
提前….投影好?脑子里划过一丝闪光,好像什么东西深深地如针一样扎进头颅里。
“可恶!是什么?”拼命地回想着那种方式,可是最终还是归于失败。
目光再一次回到了干净莫邪上,残留的铭文在心中划过,那每一句都代表着暗合的武技,想起了那日在核电厂,不由自主地模仿者眉间尺的武技,向英雄王投掷出干将莫邪,最终配合archer和lancer击败他,那种感觉,此刻随着对双刀的凝视回到自己的身上。
我是谁?眉间尺吗?不对….
视线前好像闪过一个陌生的黑衣剑客,装束和眉间尺一样,都是西边古老的国度的平民服饰,我的嘴里在由自主地念动铭文的时候,那黑衣的剑客似乎在模糊地比划着什么招式,那并非幻象,而是直接浮在心里的东西,那举手投足间带着飘逸气息的无名剑客演示着跟随铭文一起的武技。
“记住了吗,此招式名为鹤翼三连,是和这对名刃相配合的武艺,既然此刻这双剑在你的手里,那么你一定会学会的….”黑衣的陌生剑客无法看清面容,飘然地说着,身形越来越远。
“可这只是投影的伪造品,真品已经被….”
饶有兴趣地回望着我,剑客的声音飘忽渐渐暗淡:“技不在于器而在于心,有心可以铸造名刃,自然也能领悟其中的奥妙,并非难事….”
醒悟过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大汗淋淋,那从未见过的心像里的剑客究竟是谁呢,大概也和这双剑有关吧,但更重要的是,那份武技已经完全熟悉地烙印在心中,就像那日对战英雄王自己无意间使用出来的招式一样,以投掷的双刃作为远程武器,配合那日的招式,这才是名为干将莫邪的宝具真正的使用方式。
穿刺(Gae)死棘之枪(Bolg),目前已经无法对archer的身体构成伤害,所以投影它进行投掷也就毫无意义,而且并非剑的武器大概需要耗费更多倍的魔力,因为是仿制品,其性能自然要比原有的魔枪下降一两个档次吧。可那确实是可怕至极的武器,如今自己却无法使用,但..那却是….卫宫士郎终有一日必须超越的敌人,总会有一日,自己会找到对抗那魔枪的方式吧!
半英灵契约
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考,门没有关,径自被人打开,之前的我一直坐在壁炉附近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索着对策,所以一直是背向门的。
耳畔回响着熟悉却有些陌生的脚步,那无疑是依莉雅的气息,可…又带着不同于以前的感觉,就好像是分隔多年后再度相间的感觉一样。
缓缓地回过头来,象牙白的月光一直洒在门扉处,那里伫足着一双穿着小靴子的脚,可是却和记忆里不一样,应该是更大了一号吧,目光上移,那是被紫色外衣罩住的美丽高挑的双腿,里面似乎还趁着白色的半透明的长袜一样的服饰,延伸着是较以往更显丰满一些的臀部,银色的散发如瀑布般一直垂到诱人的腰身处,被紫色大衣裹住的胸部却隐隐滑出和印象里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弧线,完美的S型曲线。
她的确是依莉雅,连帽子的样式也没有改变,还是紫色的厚实防寒的皮帽。只是相比之前的印象,她更加地成熟了,就像是一夜之间,体貌变成了十八九岁的样子,甚至比凛还要高一点儿,完全的,和她实际年龄相衬的正常成长起来的少女————我的….姐姐。
“依….莉雅…..你怎么…?”几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心脏几乎顿时被一股强力狠狠地提到嗓子眼,是为她身体的变化的原因而惊奇吗,亦或者是因为少女本身成熟的令人窒息的美而怦然心动?无法说清楚,也许两者兼有。
少女俏皮地旋转着周身,也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现状,一根银丝被她从及腰的瀑布里抽出,化作轻盈地一只鸟儿,在房间里飞舞着,最后落在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出,变换形态成为了一支蜡烛,发出淡淡的和月光一样皎洁的银色光芒,驱散了被夜幕笼罩的房间。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依莉雅已经不知道何时坐在我的膝头,轻如羽毛的身体和自己贴的好近,面对着我,开心地笑着。
“士郎,姐姐是不是比以前更美啦。”毫不掩饰地露出自豪地笑,身体触及着我,那是和昨晚教堂里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每一个触及自己身体的部分都燃着可怕的火,随时可以点燃双方,只是因为自己拼命遏制着而已,而那份遏制也几乎临近崩溃。
“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的….依莉雅你怎么长大了?”问出了理智崩溃前的问题。
“因为天之衣呀,利兹并没有离开哦,而是作为我的一部分而存续着,因为魔术礼装的效用,自己原来的身体无法完全胜任,而且腹部的重伤即使借助天之衣修复起来也很困难,所以塞拉就干脆利用天之衣,也就是利兹的以太块部分修改了,也可以说是部分还原了我的身体,所谓还原就是还原到没有经过魔术改造的我,一个普通女孩在这个年龄正常成长就自然展现出来的程度吧。”
那就是魔术礼装天之衣的奥秘吗,不仅可以治愈重伤,连身体都可以恢复到完全正常生长的依莉雅应有的身姿,心里此刻是欣慰呢还是遗憾呢,切嗣生前说过依莉雅的状况,因为魔术改造而一直无法成长的身体以及病弱的体质,要是他可能看到依莉雅此刻的美丽,想必会比我更加开心吧。
“看傻了嘛,士郎,果然还是掩饰不住呢,我也不了解自己此刻的身体是多大的岁数的状态,不过看起来塞拉似乎很不开心,支支吾吾地说大概是十年后的我….”她忽然仰起头,喃喃自语,“十年后,难道这是我二十七岁的样子吗,不对!塞拉肯定是嫉妒我,哼哼,真要是十年后的样子,我应该会有比sakura酱还要傲人的身姿吧,现在这样的程度我可还不满意呢。”少女兴奋地说着不找边际的话,忽然又用着恶魔般诱人的目光,红色的瞳孔迎着我,仿佛催眠一样地,小嘴里传出诱惑般的语句:“士郎这回可以一定要喊我姐姐了呢,怎么样,我和凛,究竟谁更美呢?”
“肯定是依莉雅了。”毫不犹豫地完全不经过脑海就冒出的评价,她更加悠长的银发好像带着魔力一样,吸收着月光,比之前仅仅及肩的散发更加令人忍不住去触摸,完全丝绸一样的感觉,不,应该是连月光都被纺织进里面去一样的感觉。
看着噗嗤而笑的少女,我的心里忽然想起了自己无法拯救而惨死的远坂,心里一下子就沉重下去,有些厌恶自己刚刚的反应,心里也像是被枷锁再一次扣紧一样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