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荒城
自称从“西方”来的伊诺，和自幼生长在“小西天”的一笑，两个初次相见的人因为有了共同的言语，喝了同样的酒，便没了最初的尴尬。酒，是情感的毒药，不论是对于男人还是女人。
“伊诺，你说你这大老远的，不在你们那好好的享受美酒，干嘛大老远的跑到这边荒原上来。”一笑斜卧在沙丘上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伊诺此时已经有了些微的醉意，覆满胡须的脸上已有了一些微醉的粉。经一笑这么一问，本来兴致颇高的他像突然换了一个人，无比的颓然。
“兄弟，如果我能说明白，这将会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伊诺又猛灌了一口酒，像是在整理着思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宙斯变得越来越固执了，天使们也不安分，最后加百列和撒旦打了起来。善与恶的两面，都是以往我最亲爱的兄弟，我并不想在他们当中选择，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伊诺一耸肩，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就是这样。”
伊诺说的简单，可是一笑却感觉听出了血流成河的意味。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这里也不太平呐……”
“你们也在进行着神的战争吗？”伊诺一下子正坐起来，紧张的问道。
一笑摆了摆手，把酒收起来说道：“战争到不至于，但是也不太平。据说是因为我出生那年斗战胜佛留下了天地浩劫的揭示，为此前些年九幽之主突然转世后失踪了，三界各方都在寻找九幽之主。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冥王刃重现人间的消息被凡间武夫得知，现在中土神州为了争夺冥王刃各门各派都打出真火了。这还不算，据说冥王转世是靠一个不靠谱的召唤降临的人间，所以中间夹杂了许多冥界地府的杂七杂八，所以北俱芦洲现在正忙着捉鬼。总之乱七八糟，估计离打起来也不远了。”
伊诺听闻，反而没了最初的紧张，审视的上下打量着一笑说道：“兄弟，你果然不是凡人，你是东方神人？”
一笑垮着脸无奈的说道：“我倒是想呢，可是慧空师父不让我修习佛宗密法，老牛伯伯也只教一清，说道家仙术我不用学。佛法道藏我倒是背了一大堆，可是照样还是腾不得云，驾不得雾，一清都能提起老牛伯伯的混铁棍了。”
伊诺闻言啧啧称奇，围着一笑转圈打量一番说道：“可是你周身围绕着各属性元素，分明是魔法大成的表现，你自己感觉不到？”
一笑摸了摸光头，疑惑的问道：“什么元素？什么魔法？我不知道啊。我倒是经常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那没什么用啊。”
“哦，老天！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天生的魔法师！可能是因为东西方神圣领域的能量规则不同吧。我来帮你分析分析，东方神人的规则都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吗？”
“什么叫能量规则？你说的是‘道’吗？”
“哦不，能量规则是调动魔法元素的基本方式，首先你得先能感应到魔法元素，那便是充斥于天地间的能量。”伊诺解释道。
一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是聚炁。道藏有云‘元炁未分，浑沌为一，冀悟迷惑之心，使知虚实之分，道之基也’，可是我感觉不到元炁啊，怎么分？”
伊诺连忙摇摇手说道：“不不不，上天是公平且仁慈的，每个人都可以感应到至少一种元素，只是你自己不觉得而已。你刚刚说你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是什么？那可能就是专属于你的元素。”
一笑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慧空师父也不知道。老牛伯伯或许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些。”
“额……，比如说呢？”
“比如，比如沙漠下的那座雄城，我真的可以感觉的到。我跟老牛伯伯说起过，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它确实存在。再比如说，一朵花，别人看到的或是草木一秋，或是芳华骤放，而我看到的是一团雾气在分割着光，雾气把光撕裂开来的过程组成了花开花落。”
伊诺震惊了，一笑所描述的能量规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看到消失的雄城，那是什么？那应该属于时间法则的范畴，那是创世神才能拥有的能力。能够撕裂光的雾气？怎么可能？光可是天地生成时第一个出现的元素，甚至可以说光就是世界规则。
“我的老天！我听到了什么？毁灭世界的能力？还是改变天地的能力？我亲爱的兄弟，你该不会是创世神的化身吧？”
“你可别逗我了。”一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无奈的说道：“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还不是什么用都没有。所以我想找到那座雄城，不管末法时代的传说是不是真的，我也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真是太神奇了！我刚刚还想着以我之名赐予你神之祝福，难怪丝毫不起波澜。不得不承认，你本身所具有的规则比我还高。我坚信你将走出一条诸神从没有走过的道路，我的兄弟，你若成神，再无他神……”
“走吧，我陪你去找那座雄城。”伊诺站起身来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边走边聊，聊着足以令众神动容的闲言碎语。没有人发现，在他们脚下的沙漠深处，一座雄伟的荒城中，四方祭坛被重新点亮。
一团团黑气自布满刀剑痕迹的岩石地面升起，慢慢变成一个个身披战甲的活物。顷刻间，古老的城池中充满黑色战甲的身影。
“咚，咚，咚……”
犹如远古战场上冲锋的鼓声响起，打破了古老城池的宁静，也惊醒了沉睡的战士。雄城中喊杀震天，无数的黑甲战士挥舞着武器冲杀起来。
没有统帅，没有阵营，所有人都无差别的攻击者身边的人。战败的重新化作一团黑气被胜利者吸收，而胜利者则因此变得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