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奴婢的主子
莲心微微侧目，横了唐芯一眼，唐芯身子一个颤，不由得又向后退了几步。“才当了几天小姐的贴身丫头，就有主子的样子了？”莲心训斥道，“海山是世子爷的贴身太监，世子爷有要事抽不开身，他自然要在跟前伺候的，你这多的是哪句的嘴！”“奴婢不敢！”唐芯低头轻语。“我看你可没有不敢的意思！低等的丫头规矩还没学全就开始依仗自己身份了，多嘴该如何呀？”“掌嘴二十。”唐芯声音越发的小。莲心面容凌厉，“那还不动手？”唐芯手刚抬起来，就听苏浅浅呵斥，“够了，你们可还当我这个小姐在场？”两人垂手赶忙站好，莲心还想说什么，苏浅浅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规矩是要有的，既然唐芯多了嘴，那就罚她今晚留在宅子里看门。莲心，你说这样可好？”“是，谨遵小姐吩咐。”苏浅浅一旦动怒，那气势绝对不是十三岁女娃的，莲心都感觉一阵的压迫。这可是第一次名义上的约会，苏浅浅兴奋的跑进屋，要莲心，碧儿，唐芯将衣服首饰一件件全拿出来，一个个的试，一件件的挑，又一件件的否定，一个个的丢到一旁。衣服本就繁琐，这一换就到了傍晚，苏浅浅才搭出一套自己中意的，稍后挽了简单的发髻，脸上略施了脂粉。对苏浅浅来讲，这些简单的脂粉简直不够瞧的，想想自己那化妆盒里满满叠叠的化妆用品，苏浅浅就可惜，不过好在这苏浅浅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底子好，再加上苏浅浅用现代的脑子将眼睫毛和大眼睛又加修饰了一番。铜镜中，就出现了一位绝色的美人儿。碧儿一时看呆了，待苏浅浅笑才恍惚的反应过来，苏浅浅比不得苏墨莲，但身上却透着一股子清高之气，搭配上这精致的妆容，怕真就是苏墨莲站在一侧，也会毫不逊色的。唐芯拍手道：“小姐真是比画儿里走下来的都要漂亮。”莲心为苏浅浅披上了一件胭脂红的斗篷，“晚上风大，担心着了寒。”出了世子府，苏浅浅感觉一切都是新鲜的。街道，人群，还有各式的小玩意儿。准备的马车，苏浅浅固执的不坐，好不容易能出府，苏浅浅恨不得能把整个京城逛一个遍，将整个京里好玩意儿玩一个遍。电视里见到的场面与真实经历，根本完全不同，苏浅浅格外的兴奋。莲心拦不住，只能由着。苏浅浅只带了莲心，碧儿和带路的于顺就出了府。华灯初上，街道两旁就已经摆满了各式的摊位，买卖声不断，各式花灯也都挂了起来，纷纷点上，整个街道被映的亮如白昼。苏浅浅边走边看，脚步也就慢了下来，前面带路的于顺不免有些着急，神色也略带一丝的慌乱。“苏姑娘，世子爷在前面等着您呢，您这疾走几步，您看？”莲心跟随在苏浅浅一侧，也小声的催促道：“小姐，还是快些吧，正热闹的时候还没上来，世子爷许还给小姐准备着喜儿呢。”苏浅浅脸颊飞红，神色却又一时露出了不舍之意，“这小玩意儿我实在喜欢，要是不能一一看过去，我心里也难受。”碧儿笑道：“小姐，那有什么难的，奴婢出来带了银子，小姐喜欢什么，奴婢给买回去就是。”“那太好了。”苏浅浅美眸闪过一丝光泽，“那你一路看着有哪些苏州没有的，都通通给我买回府去，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有莲心伺候着就成。”碧儿应了声就去逛了。一路跟着，过了两条街，就到了护城河边。临近着河岸停放着几艘花船，装饰典雅，船体奢华。船舱不时有乐曲传出。苏浅浅想，这该就是风月场上的雅妓了吧，里面听曲儿的，想必都是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于顺迈上甲板，莲心跟在后边，扶着苏浅浅的一只胳膊。苏浅浅迟疑一下，“世子在里面？”于顺低着头，尽量不要苏浅浅看到他慌乱的神色，应声道：“正是，苏姑娘请吧。”莲心带着苏浅浅上了船，站在甲板上，唯独这艘船，没有飘出莺莺燕燕的奢靡之音。于顺垂手站在船舱朱红色雕刻松竹梅的门前，“苏姑娘，世子爷就在里面，苏姑娘您请吧。”莲心也垂手规矩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跟着进去的意思。苏浅浅迈进船舱之前，转回身又望了一眼岸上灯火通明的街道，临近河岸最近的一处摊位旁，碧儿正欢快的买着小玩意儿。进入船舱，空荡荡的船舱只空摆设着一套桃木的桌椅，一侧有铺着吊白狐狸皮的软榻。梅子青香炉中，袅袅青烟飘起，整个船舱都充斥着淡雅宜人的芬芳。然而，却一个人都没有……苏浅浅环顾了一下四周，在船舱的顶头放有一个通往阁楼的木梯。静静的侧耳听去，水声伴随着其他花船传来的，轻如徐徐微风歌姬曼妙的歌声，除此之外，这艘船就像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声响，如一个聋人站在了闹市，周围的一切嘈杂都与他无半分的干系。苏浅浅不禁手指用力的拉紧了手中的帕子，走到门前，推了几下，果然是锁住了。不出所料，但心中还是升起了寒意，这一刻，苏浅浅多么希望，自己一切的布置都是枉费的！“莲心，你还在外面吗？”苏浅浅声音平淡，像是看透了一切。莲心的声音传来，“小姐，奴婢在的。”“难为你这时候还跟我一起了，我只是不懂，你们以世子爷的幌子诓我来这里，是要我死，还是……”噗通两声，该是莲心和于顺跪下了。苏浅浅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这就是我猜对了，你背后的人是谁，就这么容不下我吗？”“小姐待奴婢不薄，奴婢也不是无心的人，奴婢只求安然的送走小姐，只要小姐再不回京城，小姐就无性命的堪忧。”莲心说着话，又磕了几个头，砰砰的，磕在木质的船板上。“那我还要谢谢你了，主子的命令是我要死，你私自放走我，可以么？”“只要小姐答应奴婢再不回京城，奴婢自有交代。”水声潺潺，连岸边歌姬的声音都盖了去。“我有不答应的余地么，这船都开了，该驶向哪里，想必你早已有了安排。”“奴婢知道，小姐是个明白人儿。”苏浅浅追问：“可有一点我真不明白，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是婉郡主还是珑郡主，来到这京城我也只和她们二人有过牵扯，就为了那小小的矛盾，就能要了我的命吗？难道她们不怕世子爷？毫不忌惮我的身份，也不忌惮我与世子爷的感情吗？”外间沉默了一会儿，莲心的声音才传过来，“小姐，奴婢的主子只有世子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