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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冷王来侍寝

第二十八章 夫婿在外头有妾室

赫连若畔倒是不怕的,只是实在有些可怜守在一旁不住擦汗的封管家的小心肝,算是勉强安分下来。

早该知道跟这人吵,没一点用处。你越想做什么他就偏不让你去,真是个顺毛捋的别扭孩子。

封管家碍于后院的十八位姬妾,着实不敢将这位新送来的姑娘往后院安排,暂时安置在前院客房等待楚沐风示下。

秋高气爽,艳阳当空。从静谧的小院里传来铮铮琴音。

楚沐风踩着落叶沐着朝阳徐徐而至。管家在前推开院门,琴音正婉转的时候戛然而止,楚沐风霎时僵在原地,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赫连若畔利落地挣脱他的怀抱,后退一步越过封管家的肩头看向门里弹琴的人。

古朴素净的小院里,弹琴人着一身紫衣,长发未拢,墨发洒在肩上垂至胸前,在盘袖上绕了一圈铺撒在地。面前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尾旧琴,青葱玉指还虚虚搭在弦上。

她优雅起身,端庄中带着几分随性,徐徐拜倒:“奴婢紫卿见过王爷。”

“母……诏儿……”萧瑟秋风里响起低声嗫嚅。

他白衣若雪,她紫衣翩翩,风起,片片枫叶打着旋自相望的两眼中飞舞。

相顾无言唯有泪两行,若赫连若畔识趣,定不会忍心打破如此静美的画面,等着接下来的“泪两行”乍现,可惜赫连若畔不识趣,因为对面那紫衣女子还柔柔弱弱地跪着,她还不明白淡而盘恒不去的悲伤由何而来。

其实赫连若畔也不明白,只是赫连若畔是此间站着的四人中唯一一位比较清醒的。她一点不留情地捅了捅身边俊秀男人的腰眼。

楚沐风猛省:“免跪。”音落,周遭盘桓的悲伤霎时若随风而去,一点不剩。

紫卿还未从方才的诡异梦幻中醒来,犹豫不定地起身,一时也不知是迎上来好还是静坐原地等王爷亲自过来的好。

可这边楚沐风已经猛然转身,面对赫连若畔背对紫卿的方向,招呼一旁的封管家:“送西厢苑,一应物事送上好的过去,派几个聪明伶俐不多话的丫鬟,告诉府里人,没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封管家颔首,“老奴这就去办。”

楚沐风一打眼,又瞧见正扎着脖子往里望的赫连若畔:“她除外。”

“是。”

“还不走?脖子已经很长了,不必再探,你是想将整个脑袋都扎进去?”楚沐风伸手将赫连若畔的脑门推了回来,眉宇间又挂上往日的嬉笑,“还等本王抱你走?”

赫连若畔蹭的跳了起来,跳离危险人物三步远,回头再看,大门已经关上。

“我去见父亲。”赫连若畔不等楚沐风上前便飞快跑走,楚沐风的手连她的衣袖也没碰着。

还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

说起来楚沐风也算安王一派,太子缘何如此费心。

在赫连峥居住的小院里磨磨蹭蹭硬是蹭到晚间,正好找了借口留宿。赫连峥也没发现异状,只是担心赫连若畔的身体,又谆谆嘱咐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赫连若畔才想起风无劫的话还未向楚沐风转达,这才一步三挪地往东厢卧房赶。遥遥又看到东厢灯烛未灭,情知昨晚定是红纱帐暖忘了吹灯,这会儿只怕还未起身。

赫连若畔刚踏出去的脚在半空里转了个弯,转向府门方向。

溜达出府,在东市街头买了块糯米黏糕,又甜又粘,正好消磨时间。

又东市尾尖上喝一碗皮蛋粥,多此一举放了醋,酸地别有滋味。

换一家,又吃一枚茶叶蛋,滋味浓郁,甚好。

等逛到北市,手上已然多了一包煮花生两串冰糖葫芦。北市多家居木料多古董玉石,大件器物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日来人不多,更何况这还是晨起时分。

只是今儿的北市热闹的很,家家户户忙于装车搬货,尤以玉石铜器瓷品为多,只是不见顾客。

赫连若畔晃到避风的角落,正巧有老婆婆卖切糕。卖糕婆婆许是看赫连若畔一手捏花生一手抓冰糖葫芦实在难腾出第三只手来拿切糕,还好心送个布褡裢。

“婆婆,街上好热闹。”赫连若畔挨着糕点摊的小马扎坐下,没话找话。

“是啊,听说昨儿夜里来了个大客户,贵人家里要办喜事,一应物事来不及张罗,全到街上采办来了,这不,整条街包了大半,今儿可有得忙。”店家伙计忙,捎带地切糕也卖的好,其乐融融。

赫连若畔咬一口切糕赞不绝口,口齿不清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有得忙便有得赚,是好事。”

“姑娘有心事?”卖糕婆婆就这围裙擦擦手,偏头看过来。

“嗯?”赫连若畔含着一颗冰糖山楂抬头,“心事?没有没有,呵呵,我能有什么心事?”

“姑娘眉都拧成了死结,要说没心事,婆婆可不信。看姑娘愁眉苦脸地莫不是夫婿在外头有了妾室?你可要看开些,这男人嘛……”

“咳咳……”一惊之下,整棵山楂差点顺着喉咙滑进去,“没有没有,小女还未婚配。”油腻腻的手揉揉眉心,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任谁都能瞧出她在抑郁?

“哦,那便是家里人相的亲家你觉得不合适?”

“额……不、不曾有人提亲……”

身后蓦地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让一让,让一让!喂,前面卖切糕的!”

眨眼间,马蹄已至近前,眼看就要踏到卖糕人身上,从车夫出言提醒到此时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仓促间,赫连若畔扔了手里的花生,一脚蹬墙借着力道将自己从切糕摊上送了出去,一掌拍向马头一手夺过马缰朝另一旁硬扯,将马蹄子扯得在空中转了九十度,堪堪停在切糕摊前。

“好险好险!”卖糕婆婆拍着胸口余惊未平。

赫连若畔心疼地看着一地花生和摔成泥的糕点:“可惜了,才咬了一口……”

“又见面了,赫连姐姐。”清丽的声音从华丽马车里传出来,赫连若畔一惊,这才想到她还拉着人家的马匹,连忙放手,对着从车窗里探出来的精美面容干笑:“真,真巧……”

楚亦笙巧笑嫣然:“不算巧,我就是来找姐姐的。”

“呵呵,公、公主讲话真真俏皮,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赫连若畔笑得愈发傻气。

“我派人跟着你。”楚亦笙的语气不像说笑,“劳烦我这位小厮跟着姐姐穿了半个城,方见姐姐停下又急急回去通知我,可累着他了。让他自己说,云贵,你累吗?”

从马车后转出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却是曾去给赫连若畔送过药的云亦飞的小厮。

“回公……小姐,属……属下不累。”

“你跟踪我?”赫连若畔微蹙眉。见云贵面色渐渐苍白,欲言又止,赫连若畔转向马车中人,脸上笑已不在,“公主要找我到齐王府通知一声就是,何必为难下人,还是旁人家的。”

楚亦笙似乎没心思和她在这里搭话,放下车帘:“上车!”

知道她不想多说,赫连若畔也不再问,只是上车前又得了卖糕婆婆亲自捧上的一块足有一斤重的桂花切糕。

车走得远了还能听到卖糕婆婆的嘱咐:“姑娘是好人,定然会找个好夫婿来配,姑娘莫要担心……”

声音传到马车里,楚亦笙拥着一条貂裘抬起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原来姐姐竟然如此想嫁良人。”

赫连若畔抱着块热乎乎的切糕,无奈扯出个笑:“市井笑话,公主不必当真。”

“找个稳妥的地方说话。”

正发愣的赫连若畔猛省:“齐王府就不错,离得不远又稳妥。”

可楚亦笙显然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就对车夫道:“就近寻家饭馆,要清静的。”

皇家的车夫果然不一般,找的地方也非同寻常,赫连若畔跟着楚亦笙走进雅间,一路都是曲曲折折的游廊,极不易寻。雅间三面环水,唯一的通道游廊也被楚亦笙带来的侍卫堵地严严实实。莫说是个人,就是只苍蝇想飞进来也得掂量掂量。

好,很好。来这种地方,不是情真意切互诉衷肠,那便是来者不善鸿门设宴了。

“公主找我有……”

话未出口,蹭的一声楚亦笙已拔剑出鞘,剑尖直抵赫连若畔的眉心:“现在还给我装傻吗?赫连姐姐,你若识相些,我们还是朋友。我楚亦笙虽然骄纵了些,却也不是不明事理,好坏我还是分得清的。”

赫连若畔被她一通闹闹得愈发迷糊,轻笑着点点剑尖:“公主有话便说,犯不上动刀动剑的。”

“好。”楚亦笙一动不动,只将剑尖往侧面让了让,“我要你解除和云亦飞的婚约,永不见云亦飞!永不和他说话!”

“婚约?哦,我们不曾有婚约。”恍然想起刚进齐王府时的一时戏言,无奈地笑了笑:“婚约不曾有,只是不见他不同他说话……恕赫连不能答应。”

“那我便杀了你!”楚亦笙一咬牙,剑尖猛刺出去,却在点到赫连若畔眉心时被她两指紧紧捏下。

赫连若畔捏着剑尖往下移,笑容明媚:“公主,剑点着眉心是杀不死人的,应该在这里……”

剑指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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