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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琴魔

三十九墨 血祭·无欢 【七】

惊起的风吹起一地的雪花,纷扬中,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那缕断发静静飘落,悄无声息的砸在水面上,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卫庄手中鲨齿毫不留情的划过千遗曲的脖颈,千遗曲后退的仓促,仍是被断了发。

若他的反应再迟了半分,恐怕砸进水里的就是他的项上人头了。

千遗曲扬眉,唇角带了三分笑意。

空气中有花香传来,卫庄皱眉,愈发浓郁的花香只围绕在卫庄身边。

千遗曲抬手抚捻自己被断发的发丝,唇微动,

卫庄身边围绕的花香里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紫色奇花,眼中一抹异色划过,原来这就是阴阳家的术法之一,未曾现世的——紫域罗兰。

“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鲨齿横扫虚空,那肉眼看得到的紫色花儿被锐利的剑风击散,坠落的在空气里化作点点破碎的星光,倒也算的是奇美的景观了。

“是嘛?”

千遗曲唇角的笑意再添三分,丝毫不在意那些花儿的凋零,双手极快的变幻结印。

花开花败,花败再开,虽然不能制敌得胜。

但,千遗曲意在拖延时间。

纵然卫庄脸上尽是不耐的神情,短时间也是无法突破这个奇异的充斥着花香的阵法。

”卫墨大哥,你怎么样!“

天明疾步跑到卫墨身边,小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与紧张。

天明不敢去碰卫墨的身体,只是紧紧的抓住卫墨的衣角。跟在他身后手持渊虹的盖聂每一步都走得很是沉重,他要做的事情,是否真的不违背自己的心呢。

”我不是他,我是谁?我是谁!“

卫墨似乎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谁都认不出来的。他的理智正在崩溃,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卫墨大哥,我是天明啊,你看看我,你不认得我了么?你不是说要教我写字弹琴,你不记得了么?“

天明抓着卫墨衣角的手攥得很紧,眼圈都红了,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心中的慌乱,和卫墨说话,希望他可以听见自己的说话。

没有头绪的混乱之中,似乎是听到了那个孩子的声音,卫墨半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清明。

”拜托你……“

卫墨突然地扑到天明的怀里,用完好的那只手紧紧的搂住天明。

没有人听清楚他口说所说的后半句是什么,就连距离他和天明最近的白凤也没有听清楚。

溅出的鲜血措不及防的染红了白凤的侧脸,也染红了他肩头的白色羽毛。

”师兄!“

”天明!“

盖聂的一剑来的太过突然,被剑身反射的光晃了眼睛的白凤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那一剑毫无犹豫的刺向卫墨的心口,盖聂似乎没有看到天明就在卫墨怀里。下手干脆利落!

卫墨抱着天明的手用力,怀里天明的身体偏了偏,那剑从他的腋下穿过,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卫墨的心口。

看起来,卫墨似乎早就知道一样,没有丝毫的闪躲。

”卫墨大哥……“

天明睁大了眼,他想抬头,可卫墨的手按在他的头上,他的脸被埋进卫墨的颈窝。有滚烫的液体溅到了他的皮欧上,即使看不到,天明也清楚地听到身体被刺穿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了头顶上那平静的让他感到心慌的声音。

“你,可有愧?”

是卫墨的声音,另一个声音是……大叔!怎么会是大叔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愧!”

卫墨似乎是笑了,可那笑牵动了伤口,咳嗽了几声,才顺过气。

好一个无愧,这个人真是固执的有趣。

“好一个无愧!趁我还能压制得住,动手吧!“

天明听到卫墨压低了声音说的那句话,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可当卫墨的手松开,抬起头的一刹那,他宁可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盖聂手持渊虹贯穿了卫墨的身体,用力一挑,卫墨仿佛是失了重心一般,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砸落进水面。

天明看得真切,渊虹在卫墨的心口开了一个通透的口子。

“大叔,为什么……“

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大叔要杀他的卫墨大哥,他也许是听懂了方才的对话。

可他并不想去理解,他不懂那些大义,他只想着和身边的人在一起,努力成长,保护他们。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恨么?要他怎么去恨!这两个人都是他最在意的人,可如今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意识沉进黑暗的最后一刻,仍然可以感受到是骨髓中流淌的疼痛,方才的温暖还留有余温。

天明那孩子会很伤心吧!

想着,卫墨闭上眼。感受着身体被狠狠的砸在水面上所带来的的痛楚,心口被穿透了一个大口子。

盖聂做到没有错。他不能回去秦国,至少不能完好的回去。

天明攥紧成拳的手无力松开,天明闭上眼,眼角有湿润的痕迹。浮现在脑海的是不久前的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一个普通的家庭,有着疼爱他的父亲和母亲,和亲哥哥一样在他身边的卫墨大哥,教他写字弹琴,闲来无事会带他去山里采摘药材。

父亲的好友大叔会经常来和父亲饮酒座谈,有时也会指导他学一些防身的武功。

卫墨大哥,我还没有和你说我的梦,还没有学会你教我的字,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你千万不要有事!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救你的!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天明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着水边走去。

滴落的鲜血在脚下汇聚成一条血路,然后,纵身跳进水里。

被血色所染红的水面激起水花,白凤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卫墨砸落进水里,天明也跟着跳进水里。

被莫名的力量所限制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由,顾不得身上和脸上的血迹,白凤跑到水边看着还未平息的水面,只低低唤了一句

”师兄!“

可终归是迟了一步的,白凤站在水边看着被卫墨的血所染红的水面,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卫墨,死了?

相较于白凤的失魂,盖聂的情况严重得多。

盖聂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染血的渊虹,他无愧,可到底是亏欠了那人的。

”天明……“

盖聂动了动唇,可是除了那个孩子的名字,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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