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墨 墨语·凝香 【三】
传闻，墨家祖师爷精通机关之术。
墨家始祖曾打造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机关暗器，墨规池底常年阴寒也与此息息相关。
机关暗器属至寒，伤人夺命，故而不曾被记载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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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这一路，听见了许多的风声。”
“你为何而来？书信之中我已说得分明。”
“我并非来劝你什么，只是来尽一尽作为朋友的义务。”
“朋友？能被你当作朋友，我该感到荣幸。”
“你就别挖苦我了，发生的事情你也该有所耳闻，如今众叛亲离，也算是我咎由自取了。”
宸墨无奈摇头，唇角的笑也带了几分苦涩。现今的局势已然脱离了他的掌控，身边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而那孩子的羽翼已经丰满，步步相逼。
只是那些心思，如何见得了光？又何如可以宣之于口？
“若哪日你倦了，就来找我。还记得我为你建的山间楼阁？我就在那里守着，哪里也不去。”
“那是属于你的净土，我不会将战火引到那里的。那里，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后退路了。既然离开，就不要再回来。无论你听到什么消息，纵然哪一日，听到我的死讯，也不要回来。”
"人都说殊途同归，可我们呢？从未殊途，何言同归！“
“快走吧，要变天了。”
宸墨拍了青年人的肩膀，目光落在风雨欲来的天边。他知道，此次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
当初竹林把酒言欢的日子，到底是回不去了。
这样也好，离开总比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
听说那里的风景很美，怕是没有机会去看上一看，邀友同游，温酒几盏，谈经论语。
这些憾事也只能留在梦里回味了。
“我会造出最精妙的机关，备最醇香的好酒，等你来寻。就算我不在了，我的后人们也会一直等下去的。”
“多谢，珍重。”
数十年的情谊，多少次生死患难的情谊，最终到嘴边的只有一句多谢，珍重。
天涯尽头是否真的就是陌路？
夕阳西下，青年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身一人的路上，他还会遇到更多的人，会经历更多的事情，以后的路，他不会一个人孤单单的走下去。
宸墨站在原地，等夕阳的余晖从指缝间流淌，握了握，抓住的却只有虚空。
风惊扬他的衣袂，带着笑意的眼逐渐归于沉寂。
犹如梦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唇角的笑已经成了习惯。
所以，世人眼中的他，是完美的。
“人活着就像是没有皮的怪物，总是要学会用一层又一层的人皮面具来伪装自己，直到面目全非，也是乐此不疲的。帝君，若是你还在，可是会厌了我这副模样……”
幽静的山间小径，那人一身紫衣，衣摆袖口的金龙似要腾飞而出，紫金发箍束起那头黑发，宸墨微眯了双眼，还真是冤魂不散啊！
也是自找，这囚心的牢是自己甘心情愿的，又能怪得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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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墨大哥和你一点都不一样！我虽然还很小，许多事情都不懂。但是我知道，卫墨大哥不会轻易的去伤害人，就算他的哥哥是那个大坏人卫庄。可他也从来没有帮助他伤害过任何人！”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伤害了许多人呢？”
“我看到了，你对卫墨大哥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是坏人，你才是那个大坏人！”
天明的情绪有些失控，他体内潜伏的咒印若隐若现，他抓着卫墨的手很用力，可卫墨对疼痛的感觉已经麻木了，所以并没有察觉不妥。
另一只手握着的“非攻”有些颤抖，卫墨也料想到也许那个人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做了一些很是多余的事情。
“我的弟弟如何，你有什么资格来评论！”
天明口中的大坏人卫庄虽然没有站起来，但只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心头一惊。
那一双本就淡漠的眼如今更加的冰寒，他的幼弟，他的亲人，何时轮到不相干的人来评论了！
天明和卫墨同时回头，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卫庄会出声附议他们。
“真希望你记起一切的时候，也会如此的袒护他。”
霜飞雪若有深意的看了卫庄一眼，随即视线落回天明身上，或者说，天明手上拿着的“非攻”
“我倒不知，那人竟然真的做到了。”
“人心，你永远都无法掌握。”
卫墨有些痛苦的弯下腰去，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那样的艳红太过惊心动魄，天明扶住卫墨，脸上写满了担心。
“天明，你可知你手中的是何物？”
“知道一些，我在卫墨大哥留下的记忆中看到了一部分。”
“那你可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我知道，卫墨大哥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我来做。”
“傻孩子，卫墨大哥只要你好好的，做你自己。这些事，你不用——”
“我说过的，我会变强，我会保护你们的。”
卫墨的额头沁满了冷汗，既然他体内的阴阳咒和天明体内的阴阳咒可以相互影响，那他也是可以借此压制天明体内的阴阳咒，阻止他暴走。
天明扶着卫墨重新坐回地上，他不能再失去了。
笨拙的学着卫墨的动作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
这是在那些残缺的记忆里看到的画面，女子轻哄着怀里的婴儿，男子笑容有隐晦的苦涩守在一旁，而卫墨，笑弯了一双眼凑过来亲吻他的额头。
“小天明乖，等你长大了，哥哥教你弹琴写字。”
女子的面容有些模糊，但感觉得到她的脸上一定是宠溺的笑容。
天明轻轻地抱了抱卫墨，此时的他才发现，这个一直被他称作大哥的人太瘦弱了。
没有大叔那样宽阔的胸膛，也没有那结实的臂膀……
可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人，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那些从来没有说出口的，为他的安全而所作出的谋算，天明红过了眼眶，更加仔细地看着卫墨，似是要把这个人刻进他的心里。
抱歉，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这些。
……
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