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墨 凤于九天 【二】
“凰铭？没想到一心远离红尘世俗的你也会被牵扯进来，该说是天意弄人么？”
镜无尘执棋的手顿了一顿，目光转向天边那一抹由远及近的红色，火羽的鸣叫清亮但也无法破开天空上的阴霾。
“看来，我们这局胜负又要往后拖了。”
男子放下手中棋子，笑着起身走到窗前。他的居所是最远离红尘的，却不知着了什么魔，一心全都系在了那人身上。
红尘虽远，与他也是触手可及的麻烦。
“怎了？”
“你说，这天地这么大，却是让人无处可避那些纷扰。”
“瀚宇，你本可脱身的。”
“舍不得，放不下。身在红尘万丈外也是不安心的。”
“当我没说，想当初你为了那小子叛出师门，就该知道会有这一日。”
“无尘，你我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如果不是那孩子命不好，你只会做的比我更绝！”
镜无尘动了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一贯淡漠的脸上此时也有了些许的苦涩，想来也是，若不是当年那孩子夭折的早，怕是他镜无尘会落得一个屠尽师门的恶名天下的大恶人。
“瀚宇，你说他会也不会也转世，会不会还记得我？”
“无尘，你呀。”
瀚宇抬眼看了镜无尘一眼，也是有些词穷了。
他们这几个人镜无尘的性格算是最为沉稳的，可也是最为执拗的。
水无月为了宸墨放弃家族，为他征战天下，最后也不过是黄土一捧。
霜非雪为了弥补六子犯下的错，倾尽毕生所学授予宸墨后，下落成谜。
月非离为了这个弟弟，亲手毁去了自己的国家，逆天改命背负代价。
他们三人都是幸运的，至少让他们不惜一切的人都还好好的。
可惟独镜无尘，他所挂在心头的那个孩子还没及笄就早早的去了。
瀚宇已经记不清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了，只依稀记得那声清清脆脆的
“先生！”
“瀚宇，白凤凰选了新的主人，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话锋一转，镜无尘收敛心神，整个人又变回了那个淡漠疏离的样子。
“无殇近日染了风寒，我就不陪你了。”
“如此，告辞。”
“一切小心。”
君子之交淡如水，瀚宇和镜无尘的关系不是朋友，却是有着朋友都无法做到的彼此信任。
或许，哪一日，他们彼此站在敌对的一方，也是会如此相谈对弈的。
“凰铭啊，这一世的你又会是如何摸样呢？”
“是个很有趣的人。”
“无殇，你醒了。想吃什么，我去烧饭。”
瀚宇见到素无殇的真实写照就是把不相干的一切从脑袋里驱逐，他的心里，脑子里，只要想着他的无殇就足够了。
“我，想喝粥。”
素无殇看了眼镜无尘离去的方向，顺从的让瀚宇扶他回去，无论外面乱成什么样子，此时此刻的他都必须克制自己。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
盗趾接住一片飘落的羽毛，掌心瞬间就见了红。
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穿梭在羽毛中，滴落的血染红了纯白的羽毛，交织成一幅唯美的天地绝景。
为什么不躲？你忘了墨家危在旦夕！忘了巨子等人还在不明情况的赶过来！盗趾，你要因为自己的私心葬送一切么？！
面对心里的那道声音，盗趾并非无动于衷。
脚下的步伐变得有些沉重，在坚持什么呢？
“你的命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想要的话，就拿出你的实力从我手上偷走。”
白凤唇角扬起的弧度晃花了盗趾的眼，仿佛整个人都被注入了力量一样。盗趾精神一振，同样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那你也要先证明给我看，这条命是不是你的！”
“要怎么证明你才会相信呢？”
白风的声音落下，周围的景色似乎是被放慢了速度，像极了一幅被茶水弄污的水墨画。
美到极致的危险！
有呼吸从自己的后颈传来，湿湿软软的吐息让盗趾没由来的红了耳垂。
猛地转身，眼角只瞥到了白凤被风吹起的头发。
脚下步法骤然变化，接踵而来的是如影随形的危机感。
眸中闪过得逞的笑意，他就知道，白凤虽然动了杀心，却未必会对他下绝对的杀手。
“怎么样？你能偷得到么？还是说，再试一试！”
两人相对而立，不过数步的距离，在盗趾看来这是他们相识这许久距离最远的一次了。
该死的！别让我知道是谁让白风变成这个样子的！爷爷保证一定要揍到连你爹妈都不认识了！
盗趾恩狠狠的腹诽着嘴里却还是那痞子语调，不可否认的是。
身为盗王之王的盗趾有一个非常恶趣味的兴趣，调戏白风。
“唉，真是服了你了。我长这么大只有一个人是我逃不掉的。”
看着白风挑了挑眉，做洗耳恭听状。盗趾这才继续说下去。
“你要是喜欢上我的话，逃到天边我都逃不掉。”
“那你能活到现在，倒还真是我的失职呢。”
“只要你肯喜欢我，把命给你又如何？遗憾的是，你可还没有告白呢。暗恋可是犯规的！”
“还是请你去死一死吧！”
盗趾身形如闪电，躲开了要命的羽箭，在白风错愕的目光中，趁机亲吻了他的嘴唇。
如蜻蜓点水的温柔触动了心底的柔软，白凤忘记了羞恼，只是抬手轻触刚刚被盗趾轻吻到的地方。
这种感觉，他并不排斥。
为什么？过去的自己和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喂，我给你一次机会。追上我就接受你的告白！”
白凤眉心跳了三跳，果然就不该抱那些奇怪的想法，这种人果然还是早日安息比较好。
白凤微眯了双眼，拔出一枚羽箭，纵身一跃，身下便是千丈的悬崖。
“乖乖，这次是不是真的玩过火了？”
盗趾看着白凤平安落到白凤鸟背上，不禁咽了咽口水，白凤这气势汹汹的，怕是来者不善。
果然，还是三十六计先走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