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墨 凤于九天 【一】
翻手风云覆手雨，
闻凤翱翔九天吟。
相见不识君与你，
袖手天涯凰不语。
——记·凰铭
山涧楼阁，水榭亭廊，不合时宜的大雪落在两人的眼里，看出了不同的风景。
白凤看着落寞的盗趾，心一揪一揪的疼，可还是记不起来，甚至于追溯到记忆空缺之前，也仿佛有着屏障看不清楚。
…………………………
“听说，墨家有一位偷遍天下无敌手的盗王之王，不知道这位盗王的轻功如何？”
“这位的名声既然传到了你的耳中，定然是有不凡之处的。”
卫墨抚琴的手一顿，偏侧过头，眼睛上还绑缚着白绫，眉宇间有浅淡的笑意。
“师兄在山庄里静养了几个月，不觉烦闷么？”
“你要去看那个热闹，去就是了，还有人能拦得住你？”
卫墨失笑，分明是白凤自己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逛逛，却偏要扯带上自己。
卫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碍于不能视物，除了每日的练琴，也懒得出去走走。
“你这性子许多年倒是不曾见改了多少，想去就去。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若有人想伤我，也要有那个能为！”
白凤本是想着借此机会拐了师兄去山下游玩散心，卫墨却误会了白凤是想要出去游玩，担心他留在这里会受到伤害。
白凤挑高了眉，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家师兄还有如此霸气测漏的一面。
在白凤的记忆里，卫墨始终都是那个初入雪谷时笑容浅浅的样子。
除却那次为了他和千遗曲与千辞对战，卫墨的情绪很少会有太大的起伏。
看起来，秦国发生的事情对师兄的影响还是存在的。
“师兄你想太多了，既然你不想去，我送你回房休息。晚些时候会有人过来为你准备药浴。”
“……”
卫墨也许是有些累了，点了点头，由着白凤扶他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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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呢？
记忆停滞在将师兄送回房间，那之后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完全记不起来了！
白凤看着盗趾，眼神中的焦虑与迷茫，让人看着都心疼。
“听说，你就是那个盗遍天下无敌手的盗王之王？”
轻佻的语气，七分熟识，三分戏虐，
“你，就是那个有洁癖的驭鸟少年？”
盗趾低垂着头，他的心情已经不是知道白凤忘记他时候的失落了。
过大的情绪波动也让从未历过情爱滋味的盗趾尝到了苦头，可，即使苦涩的梦也会有甘甜的味道。
他知道卫墨有很多的机会让白凤脱身，偏偏选择了他。
白凤的失忆大有古怪，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可以肯定的一点，白凤对自己并非没有真心。
至少，那一次白凤的失态是真得心慌了。
拖延时间，尽可能的将白凤引离到更远的地方，远远的离开卫墨所在的危险地方。
“呵，有趣的人。如此说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偷不到的东西？”
“那要看对不对我的胃口。”
“不知有件东西你是否感兴趣呢？”
“我确实对你身上的一件东西感兴趣。”
“说来听听。”
“我对你感兴趣，对你的心有兴趣。”
“呵，我手里有另外一件东西你也会有兴趣的。”
“说说看。”
“一个人的命。”
“谁的命！”
“你的命！”
“我们不是早就同生共死了么？”
“……”
看着白凤黑了一半的俊脸，盗趾突然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和白凤这样斗嘴在最近一次还是几年前，他们有好久没能好好聚聚了呢。
……………………
“喂，听说聚散流沙有一个可以驭鸟的怪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希望是真还是假？”
“自然是真的，这样我就可以找他比试下，看看谁的速度更快一些！”
“……有我陪你练习还不够么？”
……
有些兴奋过度的盗趾眼角瞄到白凤有些磨牙的表情，咽了咽口水，将那些小兴奋都收回了心里。
白凤很是郁闷，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和自己吃起醋来了。
不过，既然是比速度的话……
白凤看眼活力十足的盗趾，如果真的要分一个胜负，倒确实有些难度。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给他的。”
这个世上，与我并肩的人只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盗趾误会了白凤是因为有人比他快而失落，爽快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
时间如果可以定格在那个黄昏该有多好，可停下来的只有他的记忆。
明明是两个人共同创造的回忆，如今却成为他一个人的专属记忆。
“你……！”
盗趾扬起脸，笑容落在白凤眼里，惊起的是说不出的恐慌。
那个人眼中逐渐变小，白凤看着盗趾跳下去，那个瞬间忘记了一切。
手掌心全都是冷汗，湿湿黏黏的。如果在平常白凤早就厌恶的皱眉了，
可是现在却不知怎的像丢了魂，他的手伸出去，是想要抓住什么么？
我和你，到底发生过什么？
片刻的失神，白凤身子前倾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
“喂，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不如以后就一起生，一起死，这样就算那天死了，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
…………………………
有人在耳边说话，好熟悉的声音。
“一起生，一起死，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站在凤鸟背上的白凤看着盗趾行如闪电来去自如，心中莫名的就送了一口气。
“我真的杀不了你？”
白凤低低笑问了一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问的是他自己的心。
轻柔的羽毛在双指间被风拂动，随手丢出的时候，却不知在何时多出了许多的白色羽毛，
在风中自由的飞舞，落在盗趾的身上，每一根羽毛都会留下一道伤口。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盗趾在空中抬起头仰望那巨大的白色凰鸟，他看不到白凤此时是否带着笑容，但他知道。
白凤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也好，就让我们好好的比上一比！
赌上这条命，和你比一场速度的输赢！
白凤，你可喜欢这份回礼？
作为你擅自忘记我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