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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琴魔

十六墨 飞霜·凝雪 【五】

悠悠驼铃声千里,提笔书写当年事。

天下分和大势兴,六子轻言定江山。

当年的一个无心玩笑,铸成今日之局。

烽火狼烟的战乱注定了要在这个时代再次上演,被命运安排的人已经归来,那些沉积在年轮里的爱与恨也会在这个时代有一个圆满的解决吧。

霜非雪的步子走得很慢,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霜白的长发也在昭示着这个人的的状况已经非常不好了。

“你我曾以天下为赌,设这一盘棋局。”

“我却不曾想到你竟有如此的执念,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得到那个答案。”

“乖徒儿,如今,你可满意得到的答案。”

霜非雪摊开掌心,接住一片落雪,惆怅如雪融在心底滋生。

山涧楼阁的风光一览无余,可惜如此景致画中人无心观赏。

过去那么多年,当年的对与错如今又怎么去辩个清楚。

毕竟是六子犯下的错误,却阴差阳错的卷了宸墨那孩子做替罪羊。

对宸墨,霜飞雪一直都是很偏爱的。

那是在外人眼中,其实具体如何只有霜非雪自己清楚。

与其说是偏爱这个小徒弟,不如说是愧疚和心疼更贴切一点。

被宸墨捧在心头保护的那个孩子当年也许是有几分真心的,但再多的真心和天下比起来也是微不足道了吧。

北城那一战,本不是宸墨的死局。

却因为少年帝王骨血里流淌的强势将局面推向一个无可挽回的发展。

“塞外飞霜凝初雪,恰似画中仙人来。”

铃声清脆,女子的声音清亮入耳,搅乱了霜非雪沦陷于过往的思绪。

女子赤足坐在雪兽背上,慵懒的半垂下眼眸,像是没有睡醒的。

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她的声音穿透了风雪,直直砸落进霜飞雪的心里,惊起一片波澜。

当年他们也不过几面之缘,如今再遇,细细看来,岁月真真是偏爱这个男人。

流失的时光不曾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完美的仿佛水墨画中走出的人,不食人间烟火。

“曾听闻,六子名震天下。雪帝霜非雪更是画卷中走出来的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可惜了。

女子轻抚着雪兽的皮毛,脚踝银铃被风吹动,叮铃作响。

消失在唇边的一句叹息,让飘零的雪花被冻结了片刻。

“可惜了你那个好徒儿,天赋非凡,但却被你这个师父算计到如此地步。今日,你既来此。我应该称赞薄情如雪帝也会有怜悯之心么?”

“韩妃雪,得你一句称赞,是天下人梦寐以求。可本帝听你这句赞怎如此的言不由心呢?”

“小女子怎敢在雪帝面前搬弄口舌?”

“这世上竟还有你不敢的事情?本帝倒是不知了。”

“我自然是不如雪帝洒脱,至少,我不敢将至亲独自留在危险之中。”

韩妃雪掩唇打了一个呵欠,似是有些困倦了。

雪兽甩了甩尾巴,把天明丢向了霜非雪所在的方向。

霜非雪长袖一挥,接住天明,也不恼怒。

“早就听闻妃雪阁主喜怒无常,如今也让本帝长了见识。”

“不过唇舌之争,雪帝若有兴趣不妨去寻了那孩子的养姐论上一论。我相信,迟暮定然很想见一见他那个弟弟名义上的师父。”

风雪似乎是有了情绪,雪兽也渐渐有些暴躁,转瞬即逝的杀意在片刻就消散了。

“也罢,本帝理亏在先。你既然来了,定然是有所图谋,不如一道进去会一会当年的旧友。你觉如何?”

“雪帝相邀,怎有推拒之理?”

雪兽的速度并不慢,当今天下也就略逊白凤凰一些,霜非雪看着怀中清醒过来的天明,听着那铃铛声远去。

暗暗松了口气,不由苦笑。

当年如何是当年事,如今又怎比得了呢。

若是韩妃雪执意一战,胜负暂且不论,只是怕是会误了大事。

…………………………

“嗷!!!”

一声狼嚎,转了三个调子。卫墨的手指轻颤。

“你,不能杀他!”

卫墨垂下头,贪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的脚下,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腿。

就在卫墨的对面,盖聂的身前,苍狼王就站在那里。

他年长卫墨几岁,对这个喜欢弹琴的孩子也是喜爱的。

他的武功不如卫庄,论深交不如千辞,颜笙。

可他必须站出来,不能让那孩子犯下弑兄的罪孽。

无谓正义邪恶,只是单纯的心疼这个孩子。

“贪狼,你可还是我当年于深山之中捡回的贪狼?”

卫墨不理会苍狼王的举动,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失散许久的宠物。

贪狼亲昵的舔了卫墨的手,尾巴也摇了三摇。

这哪里是头狼?分明是基因变异的哈士奇走错剧场了吧!

“不自量力!”

随意的挥了挥手,强大的起劲横扫过来,苍狼王咬牙扛下,退后半步,吐出一口鲜血。

“卫墨,你莫要忘了他是谁?”

赤练的链蛇软剑缠上了卫墨的手腕,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众人听得清楚,那一声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

“怎么会……”

卫墨皱了眉,三弦琴音震飞赤练,随之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的身体撑不住了!趁现在!”

颜笙大声吼道,她看出来了。

卫墨的琴虽然强悍,但是他的身体受创在前,体内隐疾经此而爆发。

双重受创,卫墨此时的情况已经算得上是强弩之末了。

“多嘴!”

卫墨指尖再挑,五弦威压直逼颜笙,不留半分余地。

“阿墨,你又在胡闹了。”

危急关头,一道柔和气劲抵消了卫墨的弦音。

池水荡漾,一圈圈的涟漪扩散。

有女子踏水而来,长发未束,三指宽的黑纱遮去半张脸。

多么熟悉的人,多么熟悉的景,颜笙红了眼眶,她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阿暮……”

“他怎未与你同来?”

卫墨恍惚了片刻,回过神才觉心头失落之感。

你还是怪了我的……

要如何做,你才会原谅……

“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我留他在莲池静养。若不是你要对阿颜下杀手,怕是连我都不会出现的。”

女子走到颜笙身边,指尖点在颜笙额头,暗淡的花色被再次赋予生机。

“阿暮,你还是要离开我么?”

女子笑笑,并不作答。颜笙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恢复,原本属于她的力量正在回到自己的身体。

“阿颜,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

早知相逢便是永别,那我宁可此生都不再与你相见!

无声泪,颜笙的黑发转眼变得苍白。

她终于明白,情深如何,怎抵得过缘分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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