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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琴魔

十五墨 飞霜·凝雪 【四】

雪,停了。

天空,却依旧阴沉沉的。

卫墨低头看着千辞失去温度的尸体,眸光幽幽暗暗,有什么在明灭变幻着。

“依稀旧时故人来,相逢只恨未见时。

当年铁骑家国恨,曾忆与君共太平。”

淡淡话语,无悲无喜,卫墨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蹲下去,伸出手想去触碰千辞平静的面容,却看到了手上的血迹而停下了动作。

“真好,现在的你终于不会再背叛我了。”

可悲么?颜笙将一切看在眼里,满嘴的苦涩与血腥。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无可挽回的这一步。

“丫头,抱歉……”

阿暮,抱歉。

我可能等不到你了。

颜笙抬手为音铃擦干脸上未干的泪痕,千辞说的没有错,今天绝对不能让卫庄死在卫墨的手里。

“千辞拦不住你,总能有人拦住你。”

颜笙长袖一甩,人已经站在了卫墨身前,她的软剑稳稳地握在手里。

“呵!”

卫墨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因此站起来,反而是用自己的衣袖擦净了手上的血液,轻轻的覆上了千辞的侧脸。

“不怕,有我护着你,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颜笙仰起头,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喉咙更是像被堵住了,难受得厉害。

……………………

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年少,却因为锋芒太过,成为了六国王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一次,他们被天下闻名的杀手组织弑羽楼逼杀进万毒林。

他们每个人都伤势不轻,整整七天七夜的拼命逃杀。

千辞负伤最重,几乎所有人都是靠着他的阴阳幻术遮掩险象逃生。

宸墨千里奔波,赶回来的时候,千辞就剩下半条命了。

因为千辞的努力,他护住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护住自己。

宸墨回来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转身走进瓢泼的大雨中。

那之后的一日一夜,宸墨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半,音讯全无。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

弑羽楼的总部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吞没,没有人从楼里逃出来。

那时的宸墨也是用手贴着千辞的侧脸说了同样的话。

“不怕,有我护着你,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

“当初是你说会护着他,可如今,也是你亲手杀死了他。阿墨,你可还有心?”

“心?呵呵!”

卫墨的笑似乎是止不住的,他的眼角都有了泪花。他站起身,有些宽大的衣服从肩膀滑落,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布满了狰狞的纹络。

本该是心脏的位置,被紫色的罗盘覆盖,侵蚀他的全身。

“紫玉罗盘!阿墨,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不妨去问问我那位名义上的兄长做了什么!”

卫墨不紧不慢的整理好衣衫,颜笙怒而转身,直视卫庄。

“你……!”

思绪却在瞬间清明,她大意了!

“砰!”

颜笙被再次扔到墙上,结结实实的撞上去。五脏六腑都疼得像是被移动了位置,卫墨这黑手下的也忒狠了,颜笙咬牙恨恨的想。

“我教你的都忘了么?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放松警惕!”

卫墨目光怜悯的看了颜笙一眼,他还记得这个女子在当年是如何的惊动天下,可惜了。

“咳咳……阿墨,你不能……不能杀他……”

两次的冲击,让本身基础不稳的颜笙已经无法再支撑着站起来了。

“若是从前的你,或许可以阻我一阻。可惜了,你却为了她,放弃一切。现在的你又能如何呢?”

…………………………

“霜非雪,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这着实不符合你的性格。”

“一别经年,你就这样质疑你的老朋友,太令人伤心了”

“当年六子分居天下,唯有你是死后下落不明的。你敢说今日之局没有你的手笔么?”

“知我者,这世上除了阿墨也就只有你们了。”

“霜非雪,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该与不该,你说了不算。”

男子霜白长发披在脑后,随风扬起,飘落了那一世里不曾言的悲凉与苦楚。

幽月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具下是如何的神情。但那双眼睛里无法藏匿的杀机,赤裸裸的将他心中所想悉数传达给了对面的故友。

“阿墨身上的天机谶是你的手笔吧,无月,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背叛他。”

“我与他从来都是相互利用,何来背叛一说?”

幽月不屑开口,垂在袖中的手凝起淡淡光芒,霜非雪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连身后长琴都没有动,五指在虚空一拨,有空灵的琴声骤然在耳边炸响。

“无月,你的天赋一直都很好,只是,被禁锢的你又如何与我对抗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霜非雪,你的自负是你最大的致命弱点!

落雪被狂风卷起,风雪所过之处,空间被封锁,而时间也在这一刻被冻结。

“阴司·噬魂!”

“天霁·沐谶”

蓝白光华激烈碰撞,幽月单手结印,却是同时结出两种不同的咒印。

“七寒·岁末”

霜非雪十指划破虚空,弦音连奏,抵挡蓝白双重咒术。

“音咒·刺寒!”

突如其来的寒凉侵入身体,吞噬体内本就不多的生机。

霜非雪无声一叹,他就知道无月是从来不会夸口的。

“我败了,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不躲?”

“如今的我,躲与不躲,意义不大。”

“你是故意的。你和阿墨到底在串谋什么?”

“你可以问,我也可以不说。”

霜非雪整理下有些乱的前襟,转身走进弥漫的风雪里,幽月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那个背影完全消失。

“六子之中,唯有你的心思最为难猜了。也罢,有你在,想必也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马儿在身后打着响鼻,催促它的主人。

“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马蹄声声渐行渐远,女子姗姗来迟,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天明,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面对最为亲近的两个人,却只能残忍的被迫作出选择。

天命,永远都是来的荒唐,让人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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