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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和地狱

第五十二章 罪与罚(上)

阿兵的步履看似气宇轩昂,上半身却呆板如僵尸。不需回头,知道张华不敢不跟着。张华耷拉着头,赶不上阿兵的节奏,自己熟悉不过的酒吧旋转门前不仅撞了头,并且随门而转两圈后才走出。抬头看,阿兵已坐进桑塔纳,喇叭烦躁地连响三下,张华撒个寒噤,小跑钻进,刚意识自己坐在副驾座,觉得不妥,拉车门想改主意坐后排去,车子已如疯狗一样蹿出去,张华赶紧关好车门正襟危坐。

就像一个囚犯,最受煎熬的就是等待宣判前的过程。张华如是,不知阿兵的葫芦里装着多少不按常规出牌的惩戒,他惶惶不安最怕凌迟分尸,惟愿阿兵爽快一刀赐死为上,只求阿兵别寻小春的晦气,这是尤为关键的张华的最大忧患。

仿佛故意捉弄张华,桑塔纳盲目地在巷弄里穿梭。

其实,心内更乱方寸的倒是阿兵。如果是张华寂寞难耐时的一般出轨,或许他发发飙惩罚一番也就偃旗息鼓了,既然深爱这个男人,只要他的心还在,他又能对他咋地呢?可是这次不同寻常,一种忡忡隐忧冲击着他的自信。小春来者不善啊,这兔崽子画中娘们似的太……太招惹人了,中西结合靓得盖了帽,还属于温柔体贴型,不定张华已在他的温柔乡里被俘虏。尤其在调动各种渠道摸清了小春的海外背景后,他的身世更令阿兵心惊肉跳,他好害怕不定哪天张华突然消失,跟随这小子远走天涯去了,这才是阿兵最大的恐惧。起先之所以他轻看了小春,正是因为青梅竹马这层关系,以为就像张华和小凤的关系一样,要好早好上了,不然何至于将这隐患熟视无睹。念此,阿兵就懊悔得不得了,唉唉,大意失荆州啊。

审时度势,张华那颗花心他还有几成把握攥紧,他由爱而恨的暴戻是否适得其反?

思虑来去,阿兵狠狠心,黑就黑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子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吧。念此,阿兵浮一线阴驽的笑,踩油门往瓦弯驶去。

一路上,张华脑海里充斥着支离破碎的分镜头,全是小春惨遭报复的片段,最后合成一个血肉模糊的躯体横陈张华面前,探一探手,气息全无。

张华现在最关注的不是他对两个男孩的感情得失,而是小春危在旦夕的命运。他太熟知阿兵的秉性,真正恨上一个人他会残忍并不择手段的。同时也后悔,恨自己情迷心窍,罔顾了后果,招惹了无辜的小春。目前当务之急,只要能救小春于水火,阿兵对自己为所欲为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猛地,瞬间,张华第一次认清了这样一个无情的现实,就是,无论他爱或不爱阿兵了,反过来,阿兵爱或不爱自己了,他永远将是阿兵掌心里的痣,剥离不了了,逃离不了了,他根本早已没有了自我,根本早已没有了回头路。张华顿时冷汗淋漓。

是福?是祸?福为祸倚?祸为福倚?听天由命罢!

游离身外的张华直到吱地一声刹车,才发觉小车已停在瓦弯阿兵的老屋前。

推开嘎吱作响的柴门,张华的心又慌乱起来,不知阿兵又祭出什么整蛊的手段。

漆黑的堂屋突然一亮。昏黄的灯光下,张华一眼瞄向正中墙壁上的喜三娘遗像,三娘蹙着眉头肃杀地对望张华,心中一凛。转眼,已不见阿兵。

阿兵已在内间,面壁静默。

张华思考着对策,他不想坐以待毙。鼓起勇气,上前环住阿兵的小蛮腰,面贴住后背。阿兵震一下,并不动。张华卷起舌头,懦懦地嗲一声:“兵,哥知道错了,原谅哥。”这招还算管用,那僵硬的肩膀软乎了好多,张华暗暗一喜,板转肩膀,径直将舌头探向阿兵的唇,没想到对方居然接受了,唔一声疯狂抱住了张华,疯狂地倒吻回来,那态势,暴风骤雨也不为过,哪里是吻,分明是咬,撕咬,情何以堪的爱恨蕴含其中。最后变作吞,吞噬,仿佛要把张华狼吞虎咽成为他身体里永远也脱离不开的一团血肉。

张华嘴角溢出了鲜血,滴落衣襟。他坚忍,只要阿兵心里能化解一些愤懑,或许他就会网开一面。

狂吻之后,阿兵伏在张华肩头喘息着,身子已软化成一摊面饼贴附在张华身上,一只手已探向张华的裤裆。

然而,张华这当口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不合时宜说了一句:“阿兵,不关小春的事。”

阿兵僵住,张华感觉他本已松弛的肌肉渐渐变硬,直至硬如石头。

张华后悔莫及,一个耳光已经结结实实煽在了脸上,犹如一声霹雳,震得张华两耳轰鸣,眼前冒金花,淬不及防倒在了床上。

“你自身难保,却还惦记那个婊子。告诉你,你们两个,老子都不会饶恕。”阿兵单独面对张华时终于全面爆发,声嘶力竭地大嚷。

说着阿兵凶狠地扑上来,发出沙哑的干笑,刚劲的手按住张华的胸脯,用他长指甲的指头掐住乳头使劲地拧扭,张华刚呼“痛、痛”,阿兵的牙齿又咬了上来,张华哎呀大叫一声,下意识出手阻止,手指又被咬住,真咬,张华感应到齿尖钻进肉里触及指骨的锐利。

张华再不敢叫唤了,他知道叫得越凄厉越惹起阿兵报复的亢奋,干脆闭眼,忽略掉阿兵那张变态的扭曲的脸。

然而这仅是折磨的开始。

阿兵右手插进张华裤头,往下解开皮带,连同内裤用力往下一扯。张华条件反射伸出双手遮掩,阿兵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咆哮,两只手攫住了抗拒,“你这淫棍色狼也知羞耻?老子要阉割你这劣根,免得再去祸国殃民。”刀光一闪,一般匕首已抵住根部。张华既已入瓮,徒呼奈何?干脆挺尸不动弹了。唉,拿去吧,不就一两腐肉吗?割了也就清净了,这东西也确实招惹是非。再见吧,我那驾驭不了的兄弟……

张华霎间鼻头酸楚,泪眼婆娑,哽咽着哀吊他短暂又不壮烈的性交之旅。

好久不见动静,奇怪,却有一丝一丝的冰凉刮擦着根身,忍不住瞟一眼,阿兵在邪异地拿刀背逗弄着那万恶之源,似乎饶有兴趣。

张华感觉小老弟很不听话地伸起了懒腰,最后居然在惶然中挺直了腰杆。

阿兵到底要干什么?他不可捉摸的邪性使张华感到前途渺茫,一动不敢动地偷窥着颓势的发展。

啊,他点燃了一根蜡烛。他淫笑着望火苗,直到燃烧到火候,溢出滴滴烛泪时,才移至龟头的上端,一滴、两滴……簌簌滑下,滴落在那个尖端,灼热地莅临后立即凝固,那秃头渐渐布满斑驳的蜡痕,象精斑。

张华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动不敢呼,只能浑身瑟瑟发抖。那种痛楚异常地复杂,隐隐埋一丝被虐的快意,欲躲不躲,不躲又痛,反正感觉五味杂陈的难受,内心有一种破茧而出的欲望却又被生生阻滞。

张华颤抖着,艰难半抬头,涩涩地求:“阿兵,如果我的命掌握在你手里,你是希望我生好,死好,还是生不如死好?”

阿兵打个哈哈,回答却残忍:“我不会让你张牙舞爪地生,也不会让你干净利落地死,我就是要给你一个人生的最高境界:活不成死不成,想搞不成不搞也不成,让你这孽根一世的偏头痛。”

话未停歇,阿兵一把翻过张华的身子。

他两眼闪烁着邪恶,嘴上挂着得意的笑纹。张华怯怯地蜷缩一团,紧张地等待下一步危机。阿兵高耸起一边眉毛,啪地拍向张华的P股,怒喝:“别动!”

接着,他慢吞吞退去裤子,将他的阳具送至张华嘴边,吐出一个字:“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口就口啰,只是那感觉今非昔比,自己不仅象卑微的卖身的鸭子,还是犯下滔天罪行的阶下囚。张华屈从于淫威,反胃却滋生,这感受逐渐强烈,逐渐吞没了他出轨的疚愧。

张华竟觉得事态并没有那么可怕了,甚至还有了一些坦然。

阿兵被口得膨胀的时候,他跨上张华腰间,一只手探向张华的幽门。

张华被此场面惊得瞠目结舌,阿兵要日他!阿兵居然要日他!顿时张华产生一种太阳从西边升起的不可思议。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是不是在传递一种强烈的信号——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因为在张华看来,他俩之间的这种事情并不是普通男男性生活游戏中角色互换那么简单,而是无异于阿兵对张华宣告:我不是你的阿兵了,我再也不在乎你的感受了。

张华心底一片苍凉,躺在床上那个躯壳真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没有一点前期的抚慰,就像一根木桩生硬地插入张华的腚洞,刺向张华的心灵深处。

从来的主导蜕变为今日第一次被残暴地蹂躏,心理的无备变作心理的抗拒,肉体的痛苦更是渗人骨髓,苦不堪言。

惊恐的波涛一浪又一浪地撞击着张华,整个过程除了痛还是痛。

阿兵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地压迫,穿刺,攻击。

在干涩的幽道里,同样没有快感,没有欢乐,只有发泄,发泄他满腹的委屈和愤懑。他内心也在呼喊:我把你视作我的唯一,我的全部,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张华在长久的折腾下,肉体麻木了。他眼泪夺眶而出,内心痛苦地呼号着,但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他只感觉整个世界快要炸裂了……

当结束地狱之行,张华身体有些飘忽,心头是欲呕不呕,手足都战抖着,面色苍白得可怕。挣扎一下,扯动全身散架的巨创。

就哭,大哭。

血与泪的交织中,希望和光明之途,一时都塞绝。

他不知道何去何从?

此身如浮萍无依。

只欠一死,别无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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