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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和地狱

第五十章 归心似箭

对于跟娜蒂的关系,阿兵有着清醒的头脑,不过是出于生理的需求饮鸩止渴而已。

至于娜蒂所表现出来的爱慕之情,也不过是源自性欲获得满足和快慰的一种纯粹肉体的依恋,感情的融合那是虚无,精神上的升华更是奢谈。

双方都明白这点,这个点,是两个人生轨迹交错时的一个偶然的盲点,匆匆擦过后,将各奔东西永远没有了交集,更何况其中包含了金钱兑换的商品关系。尽管后来娜蒂悄悄修正了买与卖的关系,不再收取阿兵的嫖资,但那还是由欲而爱并非由爱而欲,阿兵强健旺盛的青春激情是娜蒂短暂时段内的兴奋剂,醉生梦死及时行乐则正是娜蒂一类群体的颓靡理念。阿兵却完全出于年轻好奇的动物本能,兽欲发泄过后,就如同玩厌的玩具一般索然无趣了。

单从性趣而言,他原本一直被动于张华之下,他真正的性福是通过张华攻击和抚爱的地区来获取源源不断的快慰,这时候社会角色的强悍完全让位于生活角色的依赖,他已在男男交媾中心甘情愿臣服于张华的统治。张华是主子他是奴,在他深爱的张华跟前,他爱的就是这种感觉,他要在他面前撒娇,他要在他面前做小女人,他要在他面前卑贱。前提就是,仅在唯一的这个男人面前。因为,他只爱唯一的他。

现在跟娜蒂一起,性位倒置,看似他是主导,实则他得不到肉体与内心的快乐。跟这样阴阳模糊的尤物玩乐几次之后,好奇心就消失了,腻味感就悄然而至,空虚感就强烈袭来,张华跟他一块的生活细节,从头到尾地一遍一遍地过滤,忽然明白,在他认识的所有男女当中,没有谁可以替代张华的位置,包括张华给他的爱情亲情友情和交情——性交的情。

如果失去了张华,那么奋斗的动力没有了,生活的趣味没有了,眼泪也没有,愁叹也没有,什么都会没有,所有的就是一个空洞的心!如同寒灰似的一个心!

这天,娜蒂傍晚时分乘计程车抵达中正俱乐部,阿兵诧异这阵子他浪劲越来越汹涌了,不忍心拂他的面子,不大情愿地开着宝马慢悠悠驶向流花宾馆。

娜蒂浓妆艳抹的脸面贴过来,“亲亲。今天我漂不漂亮?”

阿兵蜻蜓点水,麻麻地说:“美!象一幅油画。”心内却念叨:“远看一枝花,近看牛屎巴。”

娜蒂一支胳膊搂住阿兵,“唉,我中毒了,每时每刻想着你。”

“不就是想我那根打狗棒呗。”阿兵调侃。

“你又骂我。”不怒反笑,尖嗓子叫唤:“汪汪,汪汪。咬死你。”

“什么品种的狗?公狗?母狗?都像,又都不像。”

“在兵面前,我就是一条杂交的哈巴狗嘛。来,摸摸我的小尾巴。”娜蒂撅起P股碾向阿兵的腿。

阿兵响亮地拍一P股,“别过来,我开车呢。”忽然想起一事,“喂,你前面那小尾巴是先天就这么细吗?”

娜蒂闪过一丝阴霾,“吃药吃的。我们这种人,活不过五十的。”

娜蒂出生在泰国清迈乡下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母亲瘫痪在床,父亲患有哮喘,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

在娜蒂七岁那年,父母无奈将他送进专门培养人妖的学校。这类学校虽然免费,实际却是卖身,一挨毕业再卖给人妖歌舞团赚取一大笔。

学校培养方式以女性化为标准,衣著打扮、行为方式、生活爱好、歌舞技艺全部纳入训练范畴。

为了拥有女子的皮肤和身形,娜蒂不断地注射雌性激素,口服避孕药,将生理机能全部打破,使得内分泌失调来突出女性特征。逐渐地,娜蒂的阳具变得又短又小,肌肤却变得细腻光滑,臀部胸乳越来越发达,甚至比一般女人还要挺拔浑圆。

他完全循着一个女人发育的轨迹,肌肉减轻,皮下脂肪增加,五官和骨架变得妩媚和柔软,气质心态也充满阴柔之气。

刚刚进入人妖歌舞团时,娜蒂仅能赚取一千元左右的泰铢。起始,他鄙视其他团员演出之余跟各路嫖客鬼混而不屑入伍,但最终他挺不住了。为了生存,为了撑起一贫如洗的家,为了小弟能进学堂,娜蒂无奈走上了在正规演艺的同时出卖色相的路,这是所有人妖共同必走的路。

这时,娜蒂慢慢可以赚到一万多泰铢了,可以缓解家庭的窘困了。娜蒂天资聪颖,勤奋好强,他的天生丽质加上后天刻苦,艺术水准不断提高,在歌舞团的地位迅速上升,成为头牌,收入也达到了十多万泰铢。

但是人妖是吃青春饭的,十八到二十五岁为鼎盛期,娜蒂说他必须在这段生命期间赚取足够的养老钱,因为他们二十六岁以后就开始衰老了,男性特征开始明显暴露,皮肤粗糙起来,毛孔变大,声音也变粗,雌性激素的作用不明显了,只能在身心煎熬中度过余生,寿命一般不会超过五十岁。

到达客房后,娜蒂捏捏阿兵的手臂,“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我不想让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打扰我们短暂的幽会。”

阿兵咧嘴一笑,怀着深深的同情说:“没事,我对你们的世界也挺好奇的。”

告诉我这些意味着什么?渴求我的同情?还是嫉妒另一个男人?阿兵总觉得娜蒂存有一些心思。

娜蒂打破阿兵的发怔,“想什么呢?快来呀,春药一颗吃死人。”

阿兵咯咯地笑,“放你娘的臭狗屁。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反正意思差不多嘛。”他迅速地脱衣解裤,急不可耐地催促阿兵上床,似乎时间非常紧迫。

“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这个阉鸡发起骚来倒像个嫖客。对,你就是倒嫖。”

“兵,别这么说我。难道对付嫖客我是这个样子吗?我待你是真心实意的,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娜蒂有点伤心,眼泪都快出来了。

阿兵就有些疚歉,坐在床沿有条不紊地脱下衣裤,一件一件叠好放在床头,然后直挺挺躺下来,任娜蒂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打扫,扫得很认真,阿兵被扫拂得有了一些欲望,勃起了,抱起娜蒂动作起来,象走一套公式化的程序。阿兵就想,到底谁搞谁啊?倒象是老子奉献他索求。他痒痒老子比他还痒痒,张华搞他的猛烈动作就出现在脑海,闹的后面愈发痒得挠心,P股自然就加快了频率,然而得到实惠的却是快乐的娜蒂。

娜蒂皱着眉张着嘴,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发出的声音却是浪荡而快活。他好像要仔细体验每一下感觉,要从阿兵的肉体里吸取所有的快感。

“啊,Iloveyou,Iloveyou.每天晚上我都梦见你在我的身体里。真希望它能在我里面生根发芽,带回泰国去。”娜蒂在阿兵耳畔轻启唇齿。

阿兵没有感动,只有运动。高潮时,抽出放炮,射在娜蒂的面颊上。然后匍伏一旁,脑中又是漫长的空虚。

娜蒂意犹未尽,伸出舌头舔着溅落在嘴角的几粒精子,拉过阿兵的手要他抚慰。

阿兵不动,侧望着地上的地毯发呆,他感到心里冷冰冰的。

娜蒂伤感地说:“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你的梦里永远装着你深爱的那个男人。”

阿兵平静坦率地说:“YES。”

娜蒂沉默片刻,问:“幸福吗?”

阿兵用力点点头,说:“YES。”

娜蒂笑了。耸耸肩,“祝你幸福。”

笑了一阵,带出眼泪,又说:“放心,我不会缠你的,今天下午就飞回芭提雅了。”

阿兵倒觉得轻松起来,“哦,那祝你一路平安。”

这时手机响起,阿兵接通,“嘎子,有什么事吗?”

一会,阿兵紧张起来,横眉竖目,大惊失色,“什么?”

挂了电话,径直往外走,把娜蒂晾在房内。

边走边打电话给乔虎,“家里有急事,我必须马上回家。赌场不开了,你负责收拾一下,稍后再离开。我不过来了,直接去机场,九哥宝马的车钥匙我放在流花宾馆服务台,也麻烦你过来一趟……”

阿兵归心似箭。

后院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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