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节
令?”哪知这人接着就从口中吐出一滩血,身体抽搐几下,躺在地上死了。
###七真聚首
孙不二看他咬舌自尽,便对门下弟子说道:“寻个地方埋了吧,就是不说,咱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又何必?”
风晓残将那一副画给了孙不二,道:“看看认不认得。”孙不二将画撑开,道:“这是家师的画,怎么会在您的手里?如果晚辈没有看错,您大概就是剑法高超的风晓残风前辈吧?”
风晓残道:“你竟然认得我。”
孙不二道:“是家师在时,提起过您,说您的年纪跟江湖打扮都是这样,所以晚辈才贸然猜了一猜。话说,家师的画怎么会在您手中?”风晓残道:“你师父已经死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也没什么说的,这就走了。”孙不二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伤心,道:“多谢前辈亲自前来相告,我师父是怎么死的,又葬在了哪里?”
风晓残立刻红了脸,道:“我走了……”跋步就往山下去。
陈远知道他不好意思承认,便道:“你最起码得跟我们说一下,师祖葬在了哪里?咱们去迁回来。”
风晓残道:“兖州南面的凤凰镇,小杏花林子里。”
陈远道:“你要去哪?”
风晓残道:“我害死了他,这就去偿命去。”
陈远道:“这怪不得你,你说是不是?”
风晓残也不在意,径直往山下去了。陈远想要看个究竟,也不顾身体,竟跟着他去。没走一会儿,陈远已然跟不上他,却突然感到身体一轻,给人提着往前追。她回头看是孙不二,孙不二问:“师父死了是真的?”陈远点了点头。
风晓残在山下绕了一个弯,从后山又往山上走。孙不二与陈远一直在后面跟着,陈远把风晓残如何偷拿了王教主的卷轴,令王教主身陷绝境一事与她说了。只见风晓残快步走到山顶悬崖边上,就要往下跳。孙不二赶紧上去拉住,道:“前辈不要这样。”
哪知风晓残回过头来,竟然满脸泪花。陈远问他:“这是干什么?”风晓残道:“我这一生,可算是窝囊透顶了。没想到到了晚年,连王重阳都被我害死。”孙不二道:“前辈只不过不知晓其中利害,其实修行中人,自来不重生死,庄子说,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就是这个道理。其实先师早前就与我几位徒儿说过,若是师父肉身寂灭,当按凡常处置。师父这么不经意,前辈就别自责了。”风晓残摇摇头,道:“王重阳不在意,别人却未必不在意。我这一生痴迷在剑道当中,从未脱开过,今番王重阳已死,我也算是天下第一了,只可惜处在了天下第一的位子,才知道天下第一之外的感受。我为它用尽了毕生,你说值不值?我妻儿都因为我执迷于此,离我而去,我也向来过着这落魄生活,看来我这一辈子,欠下的实在是太多了,以前竟没觉出来。我这一死,万事皆休。”说罢,他甩开孙不二,跳下崖去。
陈远道:“这老头怎么这么固执!”孙不二摇摇头,道:“不能说是固执,生死毕竟是大。”
两人刚回凤仙洞,便有一女弟子上前来说:“刚刚在那死掉的人身上,找到一封书信。”
她说罢将书信呈上,见封皮上写着:清净散人亲启。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明日拜山,万望接纳。
孙不二怒道:“这是下战书啊,只恨来不及请我几位师兄助阵。”
孙不二弟子问她:“师父,对手是谁?”孙不二道:“这信上未署名,全真教创立许久,也没在江湖上有过招摇,我可真的猜不透。”陈远心中却在想:“不就是焚玉的母亲,皇宫中的那名女子吗?”但那女子为何要如此做,她想不明白。孙不二道:“既然对头都说明天,那咱们就偷闲,今日安安稳稳休息。陈远,我且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门下弟子?”
陈远连忙跪下,向孙不二道:“我自然愿意。”
孙不二道:“既然如此,你在这凤仙洞中拜过我,再拜过天、地,就此做我门下弟子。”
陈远见孙不二神闲气定,仪态安详,没想到她在听了王重阳祖师圆寂之后,敌人又已兵临,还能行止如常,心中更是佩服。于是分别向孙仙姑与天与地,行那三叩九拜之礼,后又见过众位师姐,总共六十四人,她排第六十五。孙不二与她十六章戒律,并赐名号持玉。
当晚,陈远换上素色衫子,想到自己真正成了江湖弟子,心中激动不已,晚上翻来覆去,竟睡不着。于是起来,步入中庭,只见月色如洗,挂在当空,月光于庭中四处反射,各个角落都是明晃晃的一片。树梢随微风轻轻摇摆,影子也随着轻轻摇摆。她却突然见对面房顶坐着一人,长袖飘飘,肩头倚着一柄铁剑。她仔细瞧了瞧,才看出这人正是孙不二。孙不二也看了看她,道:“你怎么出来了?”陈远道:“只是睡不着。”孙不二一跃而下,将她身后一提,两人一齐落到了房顶。陈远靠着孙不二坐下,道:“师父在这里看什么?还是在担心明天的事情?”孙不二道:“对头在暗处,咱们在明处,我担心得睡不着觉,倒不如来这里守着。师傅的死是何人所为?”陈远道:“师父觉得师尊的死跟明天的对头是一个人?”孙不二点了点头,道:“这人的目的是全真教,看来各位师兄,也可能要受人迫害。说来我等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团聚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得知了师父去世的消息。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陈远道:“师父不必担心,虽然对头厉害,但全真教也不好惹。”
孙不二道:“你说的是。”
两人说话之间,庄园之外的林中,突然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射入云层。孙不二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丘处机?”正这么想着,接连又有两道白光射出,在天空中炸响。
孙不二向天一指,也射出三道白光,接着四方都有白光升起。孙不二心中感慨,见初次打出白光之处,又一道白光升空,却在半空中一分为二。孙不二向陈远道:“众位师兄来了,你与我去看看?”陈远自然欣喜异常,孙不二提着她后襟,跃入林中。又问她:“你身体好了吗?”陈远点点头,道:“不知道为什么,好得出奇的快。”
两人赶到白光发出之处,见暗处已经站了六人,均是一色的青布长袍,背上背了不一样的剑。孙不二道:“众位师兄!丘处机!你们怎么都来了?”
马钰马道长向孙不二道:“咱们各自都接到了同一封信,说师父被害,是真的吗?”
孙不二道:“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是风晓残前辈说是真的。师父死在了兖州。”
马钰道:“是谁害死了师父?”
孙不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猜测这对头明天就要来山上。”
马钰道:“我们接到的信里也这么说。怕你一人难以抵挡,这才赶在今夜就过来。”
孙不二道:“那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计?”
马钰道:“应该不会,连师父都敌不过他,我猜他是想一网打尽,省得麻烦。”
孙不二问:“师兄有什么办法?”
马钰摇了摇头。
陈远问丘处机:“焚玉姐姐怎么样了?”
丘处机道:“我与刘海蟾真人把她送到了天山,性命已经无碍。”
陈远放下心来。
只说第二日,清净散人开门迎客,将到中午,一骑白马飞驰而来,停在门口。
马上一名黑衣汉子,背上背着青锋剑,走到庄园之内,向孙不二等七人行礼,道:“我教主马上就来,请各位少待。”马钰问道:“你教主是哪一位?”那汉子答道:“自然是正一教教主。北全真、南正一,恐怕下界没有别人能与你我两教相提并论了。”
马钰道:“原来如此,素来听说慕容玄慕容先生是正一教少有的首领,这些年来把教派上下整治得如日中天。只是未曾有缘见到,今日我等三生有幸了。”
少时,又有两名黑衣汉子,骑着白马,腰悬长剑,前来拜山。接着又来两人,却是白衣汉子,骑了黑马,不带兵刃。正一教主摆上这般排场,显然是早有筹划。七人只是静观其变。直等到日中时分,山下方才涌上来十余人,中间围着一名身材欣长的中年男子,约莫三十岁年纪,坐在一匹棕白相间的马上。这十余人跟那马上男子均是穿了黄袍,这是只有正一教少数人才能穿的颜色。
等众人上山,那黄袍男子与七人分别见礼,两队人左右坐下,马钰方才上前道:“可不知慕容前辈下帖,是何缘故。”那慕容玄道:“我自来听说北方有个王重阳,修习一字禅经已至化境,离成仙只差一步,本来想寻个机会与他论论道。哪知那日听我手下说起,王重阳在兖州道被伏击,死在了当下,深感惋惜。”马钰道:“仙师生死未卜,不知道前辈如何得知啊?”
慕容玄道:“说来也巧,我的弟子正在那道边办一些事情,他认得王道长,正巧见到几个黑衣人,以多欺少,害死了尊师。说起来这几人其实是一个人的分身,那人相当厉害,可是无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人行迹飘忽,以冲灵王的名号行走天下,其实真名叫做慕容弦。我此次来,就是为此。王道长一死,下一步可能就是在下。”
###七真聚首2
北七真听到慕容玄说,不由得面面相觑。慕容玄继续道:“我与那慕容弦毫无瓜葛,几位可不要因为名字相似,就要猜疑到我。要想逼她现行,非我莫属,可要想逼她由暗转明,我还需要几位帮忙。”
马钰道:“这人是何目的我们还不清楚,师父是否死在了她手里也不明白,要真的如你所说,能够擒住她,那么要问清楚了才行。”慕容玄道:“这个自然。”
马钰与六人一番商量,向慕容玄道:“可不知你有什么好法子。”
慕容玄道:“我在浙江时候遇到过她,经过一番交手,我隐匿了身形。直到现在我都能觉出她在一直监视着我,她之所以不对我动手,是因为我身上这件衣服。这衣服叫做混元琉璃八卦裳,对五行伤害与灵力伤害都能完全挡住,实在厉害无比。只要我把这件衣服一脱,她立刻就会来寻我。但在这之前,咱们得想好计策,我在这里布一个阵,由你七位主持。”
马钰道:“不瞒你说,我七人曾经受师父传授过北斗七星剑阵,若有阵法加强,再加上教主你支持,就有大半希望胜她。”慕容玄道:“我剑法寥寥,只能作一辅助了。”他自袖中取出符印,上书地、水、火、风四字,共二十八道,贴在四人剑上,使威力大增。然后又布好行云流水阵,但凡在此阵中,剑法均能得到最大辅助,而场景随附近景物而生,与真实境地毫无差别,根本无法被人发现。
一切准备就绪,慕容玄与七人步入阵中,只见他将道袍脱下,双手一扯,扯成两段。
八人静候阵中。不多时,阴云密布,天地瞬间变暗。忽然喀拉拉一声响雷劈到远处山头,大地也跟着震颤。阴云之中,一道黄影飘然而下,落到了八人面前。马钰喝一声:“布阵!”七人瞬间站好位置。慕容玄问:“你就是杀死王道长的慕容弦?”那黄影道:“正是!”将周身灵气驱散,露出姣好的容颜。“你如何认得我?”慕容玄道:“你几次都是蒙着面,何以这次就这般光明正大?”那黄影道:“我几次都是蒙着面,那是没有十分的胜算,今日有了,让你看见了也就没什么用了。”马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全真教为敌?”那女子道:“北全真,南正一,我早就听过两教的名头,假若能够凭我一人之力毁掉两教,我是不是就能称霸下界了呢?”
丘处机怒道:“师兄别跟她废话了,这人我见过,便是那南帝的妃嫔,今天只要杀了她为师父报仇!”说罢一声呼喝,舞起玉龙当头砸去。
那女子轻轻躲过,袖口一甩,甩出一柄血红长剑,与丘处机交在一处。慕容玄道:“我且去阵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罢抽身而去。
全真教七名弟子围困慕容弦,立刻将她逼得节节败退。慕容弦手一晃,伸出六条手臂,每条手臂握着一柄红剑,与七人见招拆招,把颓势扳回来。
马钰道:“对头厉害,丘处机回来布阵!”丘处机也已看出慕容弦手段高明,不得不退回七人身旁,七人站成北斗星位,来回推拒,登时使得每一剑都有了好几剑的威力。慕容弦见对方剑招威力增加了几倍,不敢轻视,竟出不得招,只守不攻。
分际,丘处机一声呵斥,冲出星位提剑横扫。玉龙剑一声长啸,化成一道流光,瞬间掠过慕容弦身体。慕容弦未及防御,身体已断为两截。七人收剑后退一步站住。
只见慕容弦身体还未倒下,却突然膨胀一般化成两个身体。北七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丘处机又是一剑拦腰横砍,将这两个身体尽数截断。而又在慕容弦未倒下时,化成四个分身。
马钰道:“丘处机别冲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四个慕容弦同时哈哈大笑,后跳出去,捏起玄一诀,只见四人同时向前迈出一步,分成八个人,又同时向左迈出一步,分成十二个人,又同时向后迈出一步,成十六个人。这十六人又来回分步,走成三十六个人为止。三十六人同时持着血红长剑,指向七人。三十六人与真身衣饰服色完全一样,本领也完全一样。
七人围在一起,惊讶地不知所措。
丘处机道:“咱们上了慕容玄的当了,这四张符印惹的祸!”
马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再厉害的玄一分身法,就连咱们师父都只是分成了九个分身而已,这地、水、火、风其实是分裂符,咱们果然上当了!在这样下去,非使得她无限分身了不可!”
七人听罢,迅速将符印揭下。慕容弦三十六个分身全部涌上来,将七人牢牢圈住,而七人只守不攻,却也频遇险招。
慕容弦道:“所谓的慕容玄,其实只是我的一个替身。我就是正一教主,为了统一北方而来。王重阳确实厉害,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