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节
何事？”敖广道：“明王于玉帝治下统率人间，与我龙族相望，却也关系紧密。不知明王大人知不知道咱们龙族的祖先？”许凉摇摇头，道：“龙王大人有事就说。”敖广道：“咱们龙族初祖乃是上古四神兽之一的东青龙。可是就在不久之前，青龙消失了。”许凉道：“龙王再说明白些。”敖广道：“百余年前，正一教、紫微教、全真教、武当派等均已没落，当年封禅十二金仙各得果位，或道或佛，上界道法无后继可传。玉帝思量只有将尚存下界的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法力用上，这才有了青龙四院。可是在派太白金星下界寻觅初代首座的时候才查察到，原来白虎与朱雀早已不知去向。而在北极冰原探访玄武巨鳌之时，正好碰见一个白须白发的老道人狩猎玄武。那玄武巨鳌已经被老道人用法力镇住，正在抽他魂魄。金星上前阻止，无奈打他不过，反而差些将自己的修为葬送。幸而正被青霄玉女赶上，方以大法力将那老道人打退。自此以后，玄武巨鳌受伤深重，潜入水下百年未曾再次出世。青霄玉女固守北极的最大因由，就是守护玄武。一旦玄武落到坏人手中，恐怕天界也得被倾覆。”许凉道：“玄武有青霄玉女守护，想来不会有事。”敖广道：“此言差矣！几个月前，青龙院一场动乱，导致咱们龙族始祖都落到了敌人手里，上古四神兽已经被人夺去了三只，夺去玄武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明王新近上任，人间下届只怕不过多久，便要有一场冲天灾厄降临。到时候天地动荡，生灵受灾，甚至天地覆灭都不为过。我听人说，明王有现在的身份，是靠造反造出来的，乃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能深刻体会下界生民苦楚。这次又有人要造反，但与明王性质不同，是要把六道一网打尽。明王心中作何感想，是尽力去查出是何人收取了三大神兽，打算兴风作浪，在其未曾也将玄武收入囊中之前尽可能地阻止这场动乱，还是要坐等其变，坐收渔利呢？”
许凉微微一笑，道：“我与龙王所想相同，龙王不必使法激我。可是龙王你也知道，智悲明王早已成了闲职，在下连眼睛都瞎了，真正心有余而力不足。”敖广道：“这个好办，我龙宫有奇珍异宝无数，就取两颗夜光珠，也能做得了眼球。”许凉道：“承蒙好意，不过许凉已无争胜之心，只想安安稳稳做些不痛不痒的事情，然后返归六道，下世作一个凡人。”敖广道：“明王大人说得轻巧，若是都像你等这样，咱们下届生灵该怎么办！”许凉道：“龙王为何不去与五行仙尊商量商量？”敖广道：“明王大人真的打算将此事推脱出去，不负一点责任吗？”
许凉道：“我乃玉珂出身，怎能推托？上界一干修为高深、法宝神器，都不去管，咱们拼了性命，去成就别人功德，这又何必？”敖广听到此处，却是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你许凉究竟是何许人也了！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什么玉珂出身，原来就这么点觉悟。哈哈……上界真是瞎了狗眼了！”说完转身就走。许凉呆立原地无言。接着，文弼又进了大殿，向许凉问道：“龙王为何发笑？”
许凉道：“他是笑我呢。”文弼道：“明王大人认不认得赤脚大仙？”许凉摇摇头。文弼道：“在下可是与他有些交情，昨天他变成了土地的模样，混了进来。”许凉问：“这是为何？”文弼道：“明王大人有所不知，天条上严令，神仙是不能婚配的。明王大人那是犯了天条。赤脚大仙像是奉了玉帝旨意，特来查察此事。”许凉道：“我既然犯了天条，想必玉帝就要来抓我了。”文弼道：“明王大人未犯天条，玉帝也未曾来抓。”许凉问：“这话怎么说来？”
文弼道：“明王大人昨日先拜了堂，还未正式与上任交接，所以还不归玉帝管辖。”许凉道：“上任法王已死。”文弼道：“那就更没有违反天条了。这边有一道旨意，外加一尊虎符，请明王大人查收。”说完，取出两样交到许凉面前。许凉见那旨意上写着：遣兵三万。原来是玉帝给他的官职派的兵卒，却只有三万人，也不在凌霄山驻扎，而是在青龙院无名谷。许凉也不在意，即刻让殿上侍卫将两样东西送到后面离怀英那里。许凉向文弼道：“青龙四院首座一事，仙尊自己定夺罢了，就不要再与我说了。”文弼已解其意，告辞下去。
而后才是陈远进来，问许凉：“眼睛怎么样了？”许凉道：“不疼了，凉飕飕的。”陈远道：“再等三天，应该就能看见东西了。”许凉道：“谢前辈。”陈远呵呵一笑，道：“别叫我前辈，等你眼睛好了以后，恐怕连姐姐都不肯叫。”许凉道：“听说姐姐日夕在北极守护，是为了玄武吗？”陈远道：“你道也什么都知道。”许凉道：“是不是有人在打玄武的主意？”陈远道：“这个你放心，你姐姐完全有把握守住。”许凉点点头。陈远道：“天风道长已经走了，你知道吗？”许凉大惊，问道：“他去了哪里？”陈远道：“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肯说，应该是怕你们去寻他。我看他倒有些了道的意味了。你们两个能有今日，多亏了他从中周旋。你们也不必寻他，怕是谁也寻不着他，再也寻不着他了。”许凉微微一叹，隐隐有些失落。陈远道：“昨日还多亏了二郎神，要不是他，天庭恐怕要派兵的。他临走时，要我嘱咐你们，今后尽可能别再惹事，这次上天什么举动都没有，那是准备好了，不在乎这一次了。”许凉道：“这个我知道，我与英英已经说好了，咱们自此浪迹天涯，什么事情都不再去管了。”陈远道：“如此甚好。我也该回北极去了，有空的话，你们就去我那边看看。”许凉道：“好！”
他果真如他自己所说，与离怀英离开了梵天宫。先去了一趟无名谷，将三万兵卒分在南瞻部洲各处，然后才真正化成了凡人装束，四方云游，得些许人间情趣。
转眼已是一年，两人这日正行于登州栖霞县内，此时离怀英已怀身孕八九个月，行不过正午，两人便在道旁茶棚歇息。许凉向那茶店伙计问道：“此处离镇上还有多远？”那伙计道：“前面三十里是一个村落，叫赵家庄，过了村子再翻一座山，才到镇上。客官可在村里住上一晚。”那伙计看了看离怀英，“村子荒僻，晚间歇得早，客官初更到的话，各家还关不上门的。”离怀英笑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累赘了？半日还赶不了三十里路？你小哥不过百十斤重吧，我提着你走路，也赶得上。”那小二道：“夫人说笑了，只怕相公舍不得夫人走得太快。”离怀英向许凉望了一眼，道：“倒也是了。”那小二问道：“听两位客官口音，是南边来的吧？不知到这边做什么营生？”许凉听小二问起，却不知如何回答，离怀英随口说道：“咱们是来探亲的。”小二问道：“可不知是哪一门亲？”离怀英心道，这小二却是多嘴了，我便给他随口说上一个。于是道：“咱们本家原是这里，祖辈上兄弟两个。因为年荒，弟弟下了南，传到我夫君这一辈上已是第三世了。老祖宗死前未能回来一趟，临终叮嘱咱们，说要把他的骨灰埋回本家。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寻这一路亲人的。”伙计道：“这一别许多年，可是不容易寻找。不知可有什么线索？小人没别的本事，就这十里八乡的琐碎事情，倒知道不少。”离怀英道：“咱们只知道当年那哥哥姓赵，讳名兴城。不知小哥听没听过这一名号。”伙计道：“这十里八乡，重名重姓的多了，这可不易查访。”离怀英道：“前几年听这边传了些消息，说这边赵家后人凋敝，只剩一女，嫁了个丈夫，却出家做了方外人。”
离怀英信口胡诌，哪知那小二突然说道：“我知道是谁了！该是那赵家庄的赵二嫂子。”离怀英大喜，问道：“小二说得可准？”那伙计道：“七八成是这样了。这位赵二嫂子，生来命就不好，爹妈都死得早。长大后，自做主张嫁了个男人，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就是生养不了孩子。有一日来了个说因缘的道士，把男人说了一通，说他前世做了孽，今生注定命中无子。那男人竟然信了，跟着道士走了。就剩下嫂子自己在家，如今说来也有四五年了。”
离怀英问：“不知这位嫂子家在哪里？”那伙计道：“她家就在赵家庄，你去一打听就知道了。”
离怀英连声称谢，然后领着许凉，向赵家庄去。许凉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打听这些呢？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离怀英道：“不然我拿什么搪塞那伙计呢？要是这位赵二嫂子的丈夫真的出家了的话，那咱们去拜访一下，也不枉同道一场。”两人走到村中时，天已经黑了，整个村子一眼能看见的只有一家还亮着灯。两人本以为是客栈，走近了才发觉，原来是一家赌坊。离怀英道：“看来那小二说的不错，这边晚上真的歇下的很早。”许凉道：“这个自然，晚上点灯，普通人家可耗不起这钱。咱们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吧！”两人便在村中来回转了一圈，始终不见什么客栈。许凉心想，可得先找个人打听打听。一直走到赌坊前面，才见一名少妇从里面出来。许凉上前问道：“这位姐姐，不知道这里的客栈在哪里？”那村妇望了两人几眼，微笑道：“你们是外乡来的吧？这小小村落，哪里有什么客栈呢？平时来的客商都是借宿在人家里的。”许凉道：“可是这么晚了，村子里都歇息了，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借宿？”那村妇道：“这边向来不让外人住下的，是怕有贼人来偷。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容易，不如就到我家去住吧，我不要你们钱。家里没人，两个小夫妻陪我做做伴。”许凉道：“那可谢谢了。”
###冷暖自知
那少妇的“宝物”转眼之间被人抢去，蹲在地上大哭起来。赌坊伙计们便向她道：“二嫂子，这可怪不得我们，你这宝物自有人要，看来你家宅子是说什么也得归我们老板了。”那村妇只是哭，几个伙计便下山而去。村民有的过来安慰两句，也纷纷走了。过不多久，整个山上只剩下许凉、离怀英与那少妇。许凉不欲说出刚刚抢去这宝物的人就是冷冰凝，是他认识的人，离怀英上前去问：“嫂子今后有什么打算？”那少妇跪下给两人磕起头来。离怀英问道：“你这是干什么？”那少妇道：“我偷了你们的东西，本来打算发了财再还给你们的，可是却都赔上了。你们是不是连盘缠都没有了？”离怀英道：“你倒也好心，还知道要还上，你日后可别再去赌博了，再赌可不是失了房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小心自己姓名。”那村妇连声答应。离怀英拉着许凉走了。
走到一处隐秘地方，离怀英才说：“夫君，刚刚我将自己的耳环挂在了冷姐姐身上。我这两颗耳环能够相互感应，咱们这就去寻她。”许凉大喜。离怀英撑开混天绫，两人站于其上，往北而去。行不过半个时辰，离怀英向许凉道：“应该是在咱们的正下方。”降落下去，才发觉云雾之下竟然是一片冰原。离怀英见那另一只耳环被遗在了冰上，伸手取来。
哪知刚将耳环取在手中，四周冰面瞬间崩塌。离怀英凭虚横移，甩出混天绫挂住了许凉，不料这崩塌的冰面一路漫延过来，离怀英蹬空而上，祭起风火轮。见许凉身在混天绫上暂时无事，这才放心。冰面突然化成无数尖刺，直冲云霄。两法宝直往上走，上到一层天界，冰刺仍旧不见减速，而其下掀起一股大浪，冲散了冰层，更卷上来。离怀英两个大惊失色，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造成这么大的风浪，两件法宝竟赶不上上升速度，两个人被海浪含进了里面。离怀英捏起虚空诀，在海水中撑起一片结界，过了有一刻钟，这海浪方才渐渐退去。
许凉此时已经没了法力，冰凉的海水扑打在身上，不由得瑟瑟发抖。离怀英拉住许凉，直往北行，只见北天三座冰山峭立云霄之上。三座冰山各有神光护佑。离怀英与许凉便落在了西面那座山下。
正有两名护卫夹道相迎，向离怀英两个道：“这里是天女峰禁地，外人不得闯入。”离怀英问：“不知道玉女峰是那一座。”两人道：“是最东面那一座。”离怀英道声谢，便往玉女峰而去。来到山峰之下，小青迎出。离怀英认得她，问道：“陈姐姐在不在？”小青摇摇头，道：“姐姐受命去西昆仑参加蟠桃盛宴，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接着问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什么？”离怀英突然感到一阵腹痛，竟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许凉连忙将她扶起，问道：“怎么了？”离怀英道：“想是刚才用法术用急了，歇一歇就没事了。”小青连忙将离怀英带到廊檐小筑中歇息，问许凉：“刚刚那番动静是怎么回事？”许凉道：“我们也不知道。”小青道：“肯定是玄武受到了刺激，是以掀起了此番大浪。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许凉只得应下。小青摇身一变，化成一只小雀飞走。离怀英道：“我与你说了这风火轮的口诀，你驭风火轮去看看。”随后将口诀传授给了许凉。许凉驾风火轮而去。
行不过一刻，已至海之中央。原先一片冰原的地方此时正波涛汹涌。冲天巨浪一叠接着一叠。小青随着风浪在空中来回，似已失了主张。许凉连忙将她抓在手里，搂在怀中。小青道：“往东去看看。”两人东行片刻，只见一个白点在浪头上漂浮。靠近了看，许凉认出是冷冰凝。她背上背了一柄巨剑，正在海浪中飞奔。小青道：“应该是她激怒了玄武。”许凉问道：“她不是冷姐姐吗？”小青道：“冷姐姐已经死了。这个人应该是当时的真如玉。”许凉大骇，问：“她怎么死的？”小青道：“上天是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