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节
:“先行谢过,这倒省了我们多少事了。”
离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黑衣人道:“你刚刚出的这一剑,连我们都为你捏了一把汗。因为这人最擅长的法术,叫做华光镜,能将一切灵压,全部返还给施术者。你也应该看见了,我两人与他争执,不敢用法术的。”离离点点头,道:“是啊,可是我为什么没被自己的灵压伤到呢?”那人道:“因为你这一招式,并不是灵压,而是寄存在你剑上的意志。你以自己的灵压,激发了这种意志。”离离问:“我剑上有意志吗?”那人道:“这个先且不说,这人也想到了这一点,这镜子画到一半,便知错了,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已被你一剑打中。”那个面色较白的男子道:“先杀了他再说吧,免得夜长梦多。”夹手取过离离长剑擦然一声,那小童已身首异处。离离一愣,长剑已回到了她手中。
离离见那小童已死,便向两人道:“我有一些问题,还要请教两位。”哪知她这样一说,那白面男子转身便走,向黑面男子道:“走吧,别耽误了主人的事。”黑面男子答应着,向离离道:“本来我不该多嘴,但是冷姑娘有危险,答案现在恐怕只有那蓝姑娘知道。”离离问:“那你们不知道吗?”那男子点点头,道:“只不过从主人那里得到了些这个家伙的底细,刚刚也只是匡他的,长乐法王,绝不简单。”他一边说,已走出了好远。离离见他匆忙,大声问道:“阁下尊姓大名?”那男子此时已闪身进了树林,却从远处回道:“日后你自当知道,咱们后会有期了!”一句话渐行渐远。
李祾两个听说知晓此间情事的只有蓝媚雪一人,可她已死,便没有人知道了。离离道:“他说冷姐姐有危险,我们去告诉她,让她小心些不久行了?”李祾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若是蓝儿临死之前,留下甚么线索才好。”离离道:“那咱们找找她身上有没有线索吧?”李祾道:“也好。”于是将她坟墓挖开,重新将尸体抬了出来。离离顿时叫了起来,道:“啊,我以为她是跌死的。”李祾点点头,道:“她身上没有伤,不是从崖上掉下去跌死的。”离离道:“那么她是活生生被灵压逼迫而死的了。”李祾疑问:“什么灵压?”离离道:“就是谷底的灵压啊,你没有感觉到吗?”李祾摇了摇头,道:“感觉到了,但是,好像并没有与我身体发生抵触啊。”离离愕然,她起初以为李祾是因为修为高深,所以能抵受得住灵压,而听她这么说,心中犯了嘀咕。却听李祾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说不定在谷底留下了点什么。”离离道:“对,应该下去看看。”
两个人在蓝媚雪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好又顺着云梯下谷。离离不敢下到谷底,而李祾却不同,她身体中的灵力自然流转,与周围自然融为一体。她下到谷底,已看见了蓝媚雪留下的三个字,从上到下依次是:一,止,一。她想了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若把前两个字组成一个“正”字,就变成了“正一”。她想起那小童曾说,这是法王的“一张底牌”,难道蓝儿的这句话是说“止一张底牌”了吗?那不等于没说?她想不明白,她到知道正一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教派了,修真界中也很少有人提及。她在青龙院时,曾经从史书上读到过有关正一教的一些历史。这正一道说起来,乃是上界在下世所创的最古老的教派之一,由东汉末年张道陵,于江西鹰潭龙虎山所创,用以为上界选拔英才,兴盛一时。后张道陵修龙虎丹成,飞升而去,晋封天师,而正一教流传千年,历经五十余代,于百年前退出修真界。这百年中,便再也没有听说过它的一丝讯息。
李祾心想,这长乐法王,或许与正一教有些瓜葛。她揣摩不出,欲将此讯息告知冷冰凝,或许她知道其中缘故。于是与离离兼程往凌霄山赶去。
凌霄山是河间府第一高山,而在与之比肩的另一座山上,正是明月阁总部。当全数成员都被调出之后,它已经被荒凉寂静取代。其实在过去,在陈远没有创立明月阁之前,它一直荒凉寂静着。寂静了多少年,才等来了明月阁,又送走了它,然后再次寂静下去。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比历史更为长久的东西,以至于历史,永远成了配角。还记得那日,冷冰凝要去杀叶紫薇时,提到了落魄真人。百晓生因之而死,而她领着叶紫薇逃了。可落魄真人何等厉害,两个人只见眼前一暗,已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只听那落魄真人说道:“冷姑娘,为何不动手?”那叶紫薇愕然,叫一声:“师父!”落魄真人听到,哈哈大笑起来。
叶紫薇道:“原来真的是你,原来真的是师父要取我性命。可怜我还以为,世界上有两个落魄真人呢。”
落魄真人道:“我何时说过要取你性命?”叶紫薇冷然不应。冷冰凝道:“真人,果真是你,你又何必杀人呢?”落魄真人道:“我来可不是来做替罪羊的。冷儿,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叶紫薇是我徒儿,周香影也是我的弟子,她们两个不是五行仙尊的人,日后你点出我的名号,都会帮你的。”冷冰凝道:“真人高瞻远瞩,冷儿拜服。”落魄真人满意地“嗯”了一声,将她们从空间中放了出来。
也许当天为的就是今天,叶、冷、周三人重聚于凌霄山下。三人都换上了黑色衫子,趁着夜色,闪入颜渊营帐。三人施展影身术,入这万人营帐,便如进入无人之境,几番穿梭,已来到了军营中央,大帐之外。只见帐中安安稳稳坐了三人,最上面两个,一个是长乐法王;另一个身穿道袍,花须长眉,年已迟暮,但双目炯炯,印堂发光,显然道行高深;第三人坐在下手,正是颜渊。冷冰凝道:“那老者最难对付,咱们都小心些。”两个人点头答应。
冷冰凝抽出流光剑来,一个瞬身冲入帐中,剑取颜渊。那老者大袖一抬,往她肩头拂去。冷冰凝只好舍下颜渊,割那老者长袍。那老者长袖一卷,把她长剑裹住,用力回夺。冷冰凝右掌倏出,拍他面庞。那老者另一只袖又卷,将她裹住。冷冰凝却反手一抓,往那老者身后看去。那里又有一个冷冰凝,流光剑擦然而过,将那老者截为两节。接着回身去取法王,眼前白光一闪,她随着白光往下看,只见自己身体已被截成了两段。她突然想起进来的一瞬间,自己似乎踩在了阵眼,知道已经身在阵中了。
眼前的几个人,统统消失了。只听帐外有人说道:“果然不出所料,有人要来害咱们法王。”冷冰凝马上往外冲,却找不到出口。流光剑往四下里砍,便似砍到了棉花中一般无所用力。却听外面,叶紫薇问道:“阁下是谁?”那人道:“老朽东陵帝君王玄止是也。这便是区区在下的核幻界,算是一项绝技吧,现今还没人能破。今晚夜观星象,突见地贼星异亮,知道有高手不顾姿态,却来作这妙手空空的勾当,便摆下这结界,等高足来进。”叶紫薇微微一笑,道:“王真人倒是童言无忌,却不知有什么绝技,来对付我们了。”
她一边说着,已解下了腰间神剑,横削出去。王玄止手中一杆拂尘,往身外架开。叶紫薇紧跟着一剑又出,剑气已溢,王玄止只得后退一步,仍旧以拂尘格开。叶紫薇纵身而上,却要与他打近身战,长剑越出越快,舞成一团光雾。王玄止拂尘不趁手,立刻招招受制,处在了下风。而竟然脱不开身。叶紫薇这一套剑法本意就是为了将他缠住,只要他与自己拆招,必定会陷入永无止境的拆解当中,就算知道是重复,也无法停止。一旦停下,势必中招。那王玄止虽然处在下风,只得守势,却面色不改,还称赞道:“好厉害!”叶紫薇心头一震,连忙收招,却觉眼前一黑,晕倒过去。王玄止道:“这是‘意无极’,就如同你这剑法一样。我这套幻境总共有三层,最后一层叫做‘天为盖’,凡是天底下之人,都在我幻境之中。”他话刚说完,周香影身周,已成了漆黑一片。只听王玄止道:“这三层梦境互相包含,形成一个圈子,就算你们都破了,也只能在圈子之中游荡,永远出不来了。”他此话刚说完,一柄长剑破空飞来,直往他额头上去。他连忙躲闪,额头还是被划出一道伤口。王玄止只见那长剑是流光剑,而听冷冰凝在阵中说道:“就这些本事吗?太弱了吧!”王玄止一愣,冷冰凝身作流光,从阵中飞出,拇指凌空一按,一道冷光霎那间穿透了王玄止身体。王玄止又是一愣,冷冰凝欺身上来,双掌一沉,已按在了他胸口,掌力一吐,倒不见他身体怎样,却是身后一道大力荡开,撞在空处,平地卷起一股漩涡。
那王玄止道:“果然厉害,可是,这又如何?”伸手将冷冰凝双掌推开,口唇微动,整片地面,显出一幅图来。冷冰凝见这阵法细密,包罗万象,便将体内灵气,尽数运于双眼。那眼球受灵力激发,右眼现出八条灵线,四正四奇,会与瞳孔中央,而左眼却笼上了一层水雾,将轮廓完全掩住。王玄止见状,禁不住愕然道:“原来是秋水画瞳!怪不得能看穿我的幻境!”
###小静悲风
下界之人通常无法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或许正被监视。那明月阁连日来的一番动静早就由千里眼、顺风耳两位上仙回报给了玉帝。玉帝便命李靖取了照妖镜来,施法查察下界动静。只见许凉已被困在了凌霄山北面,冷冰凝等人又被王玄止制住,几乎没有反手之力,方命众人将宝镜抬到了凌霄宝殿之上,好与众位爱卿一同观战。
那镜中两人,各展神通,一个使流光剑疾刺,一个捏奇像诀轻弹,霎时间斗了个不相上下。玉帝见那女子遮了面幕,一双眼睛却各有其奇,禁不住问:“这女子是何方人?”众仙卿大半摇头。玉帝又问:“太白金星,你在下方游历长久,应该知道一些吧?”那太白金星回道:“这女子是明月阁的传人,浑名叫做双龙玉冷冰凝。”
玉帝略略一呆,道:“陈远啊!”太白金星点点头,道:“正是。”玉帝凝神片刻,方又言道:“陈远毕竟与天庭有恩,且放过她们罢。”他话刚说完,李靖从旁站了出来,道:“启禀玉帝,自古以来,功是功,过是过,当年她确实有些作为,可天庭没有追究她逆天而行,私自修炼法术的罪过,还封她做了个‘玉珂金仙’,为她破尽了天条,有哪一点又对不起她了?而今她身兼冰霜要职,却在北极不好好修行,创立明月阁到处为非作歹!就算玉帝开恩不去追究,我想下界那些曾经深受明月阁欺侮的平民,也绝不能开释。”玉帝点了点头,道:“爱卿说得倒也在理。”
这时候,众仙卿中,却挤出一女子,向玉帝稽首道:“小仙倒有个法儿,妄求玉帝赏耳一听。”玉帝向那女子望了望,道:“爱卿面善,我倒似在哪里见过。”那女子道:“小仙瀞香,日于提香殿中打理香炉死灰。今日还与玉帝有见一面。”李天王插口道:“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瀞香仙子望了他一眼,答应“是”就要退下。玉帝却道:“且听她怎么说。”李天王回入班中。瀞香仙子跪下,道:“小仙刚才听天王话语之中,要将相思玉依法治罪,以正天庭神威。但想来她相思玉虽然桀骜,却也该懂得天规纲纪,绝不可能故意做出这等幼稚之事。就算真的知法犯法,她将这罪名推给冷冰凝,自己只首个失察之罪,那时天庭更加拿她没有办法。说不定还会激她道出一些天庭的不体面的话来。人言可畏,更何必,她是下界愚民眼中的英雄呢,就算编写瞎话,怕那下界愚民,也会信以为真的。”太白金星道:“瀞香仙子说得正是,李天王,这可比你那一套蛮打蛮杀有理得多了。”李靖冷冷地道:“有道理,有什么用?天下有道理的事情多了,没道理的事情更多。这小丫头能想到这一点,倒也不易,可你们我一介武夫,想不到这一点吗?若不将陈远在这一件事情上制住,只怕明月阁过后,还有多少事情,咱们被她拿住,翻不过身来!我李靖这法子虽然粗鲁,但绝对最佳,既能将眼前事情解决,又能免去后顾之忧。”
瀞香仙子听他这么说,禁不住站起身来,向李靖道:“不知天王与她陈远有何冤仇,非要置人于死地。难道不担心陈远死后,会化作厉鬼,夜间与你寻仇吗?”李靖哈哈大笑。哪吒上前道:“小丫头疯言疯语,还不快滚下去,莫等我爹爹发火。”那瀞香仙子不理哪吒,问向李靖:“不知道当年李天王大败商纣军时,往武王面前送兔肉,武王是怎生对待的。”李靖听了这话,先是心头一震,接着怒斥道:“老夫横刀立马,沙场上出生入死,赤胆忠心天日可鉴,不过一时失察,武王胸襟广怀,怎会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你小丫头还没资格说这话。我看在你刚刚入天,不识大体的份上饶你一命,快给我滚吧!”
那瀞香仙子,却突然间低下头去,黯然道:“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我本来以为天王有此经历,最能体谅人心。可没想到,却是最不近人情。”
天王听她这么一说,心续也渐趋平静,只是冷哼一声,转头不再答话。瀞香仙子向玉帝道:“小仙愚见,此法最好交由陈远处置。她若处置好了,省了天庭费力,陈远还欠了天庭一个情;若处置不好,再出兵讨伐。”众仙卿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都是称赞此法不差,但却不知玉帝何意,是以都不敢出声。玉帝沉吟了好久,方才说道:“不如你去,与那陈远说说。”众仙卿都是欢喜,纷纷跪下身去,齐声道:“玉帝圣明。”只有李靖父子冷眼旁观。
于是瀞香仙子领了黄巾力士,又有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十二元辰随驾,往玉女峰去。
就见几朵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