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节
？”话一出口，齐景桓就知自己在明知故问了。只是他绝想不到，顾梓扬竟会弄得到这些内幕。
看来，是自己把顾梓扬这个情敌想得太简单了。
“离开立夏，把她还给我。”
齐景桓回以冷笑，道：“就凭这些？”
顾梓扬自认已摸透齐景桓的心思，肯定答道：“不。凭你不会让立夏乱来，再伤害她自己。”
良久没有回应。
齐景桓垂眸，让顾梓扬无法从他的眼里窥得他此刻的真实情感。
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神情冷淡如初，在此刻仍能保持着沉着镇定，以致让顾梓扬不禁怀疑，方才齐景桓那持续不到一分钟的惊怒，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这种仿佛任何、事任何人都波动不了自身情绪的超强外在表现力，他着实不得不佩服。
这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可惜，只能是对手。
似乎吃定了齐景桓，顾梓扬再出声时，语调里带上了必然获胜的自信：“放心把夏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许她一生一世的爱和幸福。”
“你有多爱她？”齐景桓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顾梓扬微愣，接而坚定回答：“很爱很爱。不亚于你，超过你。”
“很好。”齐景桓把杯中的热巧克力一饮而尽，冷言道，“你可以走了。”
“很好。告辞。”顾梓扬把钱放在桌上起身，居高临下地最后看了一眼齐景桓，方才离去。
这场谈判到这里，已足够。
齐景桓冷看着顾梓扬散发着自信到自傲的挺拔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叫来服务员掏钱结账后，也走出了咖啡厅。
这危机，来得不是时候，却是猛烈。
###十一、奈何迫成全（2）
连发了五条信息都没收到回复，立夏一下班就直接打车赶往shining公司A市分公司。不安了一下午，她也没敢给齐景桓打一个电话，就怕打扰到他工作，惹他心烦。
自那晚在医院两人确定关系以来，齐景桓还未出现出这种不回信息的情况。难道出了什么事···不，不能瞎想！立夏努力抓回自己尽往坏念头钻的思绪，捏着手机的右手心里全是汗。
这感觉，比高中时景桓把自己当空气对待，还要来得磨人。
到shining公司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立夏下了出租车，调整好呼吸、抑制好心底的着急后，表面从容地走过落地旋转玻璃门，到接待台前说明了来意。
钟颜拨了电话给齐景桓的秘书韩佳，而后把立夏带至访客接待处，慢声细语道：“立小姐，您先在这休息一下，我们副总经理忙完就会下来的了。”
“谢谢。”立夏微笑致谢，坐在沙发上环视着shining公司内高高挂起的水晶吊灯、华丽的大理石地板、欧式真皮沙发、镀金楼梯扶手等奢华的装潢，心中不由感慨，景桓不愧是人中之龙，才工作没几年，就能在这么知名的大企业里晋升到管理层，这能力、实力，都把自己抛了有几个万里长城那么远。
这差距，比东非大裂谷还深。
思及这，立夏眸子一沉，莫名的不安又积攒了几分。
从咖啡厅回到公司后的这段时间里，齐景桓一直在办公室里静坐。直到韩佳来通报立夏上公司来找自己了，他才惊觉窗外天色已暗，墙上的挂钟也不知何时越过了数字“6”的界限，正向“7”步步迈进。他滑开手机的保密锁，三条来自立夏的未读简讯立即跳了出来。
这丫头，怕是一心急，干脆跑到公司来找人了。
把桌上摊开的文件夹合上，齐景桓熄灯离开了办公室。
下到一楼，齐景桓望向访客接待处，看到了正安静坐着、无聊得低头玩手指的立夏。他松了松面部肌肉，轻步走向立夏。
因焦躁不安而蹂躏着自己手指头的立夏，忽觉眼前的光线暗了些许，她一抬头见是齐景桓，喜悦一秒跃上俏脸，方想上前搂住齐景桓，突想起这里是公司，这么做极有可能会引起齐景桓的反感，只好按捺住冲动，看着他问道：“忙完了吗？”
“嗯。我们走吧。”语毕，齐景桓自顾自的迈开步子先走。
立夏一阵失望，连忙紧跟在齐景桓身后。
上了车，齐景桓依旧一言不发，神情冷漠地专注开车。
立夏坐在副驾驶座上，几次望着齐景桓棱角分明的侧脸，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开口。
这个样子的景桓，陌生又熟悉，叫自己心中徒生慌乱。
“今晚想吃什么？”车子开出了有一段路了，齐景桓终于开声破除压抑的沉默。
立夏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侧着头假装在思考，犹豫着回答：“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如，不如回家吃吧，你看怎样？”
“回家？”齐景桓挑眉反问。
“也，也不算，”立夏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就是上我那，我给你煮···”她边说边偷瞄着齐景桓的表情，见他脸色没变化，又补上了一句，“算了，我们还是···”
“好。”适时截断立夏的话，齐景桓答应得简短有力。
“真的？太好了！那就直接开去我住的公寓吧。”一个字打消了立夏所有的坏念头，她恢复了兴奋接着说，“我们不用上超市买菜了，中午下班我都已经提前买好了。”
齐景桓静静地听着，一转弯拐入了另一条沿江大道。
这丫头，原是早有计划。他深邃的眼瞳里漾出了一丝罕见的暖意。
一回到公寓，立夏就把齐景桓安顿在沙发上看电视，自个儿欢天喜地地钻进厨房里忙乎开来。她哼着小曲认真地淘米、洗菜、切肉、蒸鱼，一个人在这施展厨艺身手的小天地里忙并快乐着，全然没有留意到正站在厨房门边看着自己忙碌的可爱模样的齐景桓。
这感觉，就像居家小夫妻一般美好。
居家小夫妻。齐景桓被自己脑海里突现的这五个字惊了一惊。
没想到，自己脑海里，竟然有一天也会出现这样的名词。
从八年多前初识起，丫头就不按常理地在自己世界里乱闯乱撞，以致自己的思想和看法，确实有不少因她而在悄然发生改变。
或许，这就是爱吧。怕只怕这份爱，得之太易，失去时，也不过是弹指灰间的功夫，刹那光阴。
思及这，齐景桓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不该有的黯然。他就这样立在门边，把暖暖的目光锁在欢乐的立夏身上，再不舍移开。
若一眼，可挚爱万年，又何求再多。
在厨房忙了一个小时有余，阵阵四处流窜的饭菜香宣告着立夏的佳作已全部竣工。她喜上眉梢地把菜一样样端出饭厅摆好在餐桌上，召唤待在客厅的齐景桓过来吃饭。
齐景桓早闻到这诱惑力十足的菜香，他细扫了一眼桌上的佳肴—清蒸鱼、尖椒牛肉、可乐鸡翅、菜心炒肉丝，外加一锅散发淡雅清香的紫菜蛋花汤，一道道菜色香味俱全，不夸张的说，样样都合自己的胃口。
立夏盛了饭给齐景桓后盛给自己，紧张地等着齐景桓的评判。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齐景桓子夹了一块色泽黄灿的排骨送入嘴中，迫不及待地问道：“好吃吗？”
“不错。”堪比自己在国内外一流餐厅试过的高级厨师的手艺。自知后边这句含夸张外加哄骗成分，齐景桓当然不会说出口。更何况性子使然，要自己说出这些动听的情话，多少还是觉得别扭。他继续试着其他菜，虽都只有简单两个字“不错”外附送一个赞许的眼神，却已足够让立夏兴奋地眉眼俱笑。
“快吃吧，小厨娘。”未免立夏欣喜过头饭都省了吃，造成国家粮食浪费，齐景桓开腔了。
立夏一点头，拿起筷子开始进餐。
这样面对面和景桓在家中吃晚餐的情景，曾在自己脑海里憧憬过无数次，而今成真了，却带了那么些不太现实的梦幻成分。
一恍神，立夏只觉自己的眼睛似乎又有被雾气侵占的趋向了。这场合可不适合掉煞风景的眼泪。她赶紧低头开心吃饭，让散发着甜蜜味道的空气，自然风干蒙上眼的雾气。
这顿温馨、爱意绵绵的晚饭，以齐景桓不忍辜负立夏的一片心意、进而胃口大开，和立夏一同把菜碟吃得底朝天而告终。
立夏乐不开支地收拾碗筷到厨房清洗，脸上、眼里满载着独属于小女人的幸福和知足。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为齐景桓做一辈子的饭。很奇怪自己有天也有会这样的想法，但因为这个人是齐景桓，她心甘情愿扮演自己曾经最为厌恶的角色—家庭主妇。
会有这么一天的，是吗？立夏又甜又不确定地期待着。
洗好碗出到客厅，立夏看到齐景桓正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此刻的他，收起了平日用冰冷筑起来的隔离墙，多了一份孤冷；那因多日加班而熬出些许倦意的面容，看得自己心疼不已。
轻轻走到齐景桓身后，立夏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体贴地为他按摩。
感受到从肩膀处传来的舒适感，齐景桓先是身体一僵，后彻底放松下来，任立夏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的肩头上进行有技巧的揉按。
这种在某个人面前全身心放松、毫无防备的状态，于自己而言，有些陌生，还是第一次。
从来就只懂得用冷漠把一切不相干的人和事拒之千里，以致这么多年来，真正能走近自己的人，用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而从不放弃追逐自己的立夏，是这稀有人群中，最特别的一个。
如此温情的场景，在时间长廊中逗留了约莫半个小时之久。齐景桓突抓住了立夏在自己肩上按摩的左手，眼睛却没有睁开，声音里多了一抹慵懒：“谢谢。来坐会儿吧。”
“好。”立夏绕到齐景桓身边坐下，“最近很累吧。”
齐景桓睁眸，收好了方才思考事情在眼中闪现的情绪，语气平淡无调：“还应付得来。”
“再忙也要劳逸结合。”立夏倒了杯水递给齐景桓，“可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有。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齐景桓接过水，认真道。
立夏微愣，心田似有一股暖泉在涓涓流淌，暖中还夹杂着找不到语言形容的喜悦。她动容地柔声唤道：“景桓···”
“今晚的药还没吃吧？”似若在刻意逃避立夏即将化为言语的感动，齐景桓转开了话题，起身到电视机旁的拉柜里取出了立夏的胃药，“饭后半小时，你已经超了十分钟。”
“我立刻吃。”
有人监督的感觉，真好。
立夏把药倒出在手心，一股脑儿丢进嘴里，混着水一口咽了下去。齐景桓见她杯子空了，帮她再倒了一杯温开水。
喝着水，立夏歪着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时语调微带酸味：“景桓，你这么懂照顾人，以前一定积累了不少经验吧？”
这话问的。
齐景桓无奈地摇摇头，弹了一下立夏的额头：“真想知道？”
“想。”立夏脱口而出，而后又迅速改口，闷闷道，“还是不想吧。你都这么问了，肯定背后有我听了揪心的事实。”
“老爱瞎猜。”齐景桓勾嘴浅笑，伸手把立夏揽入怀中，轻声道，“你是第一个。”亦是唯一的一个。他在心里补上了一句。
立夏又喜又惊，绝想不到齐景桓身边围绕着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自己还能有此殊荣当第一个。不管是真的还是哄自己开心，都没关系了。她娇羞地抱住齐景桓低语：“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以及最后一个，会一直爱下去的人。景桓，我爱你。”
又是大胆、真挚的告白。
惹得齐景桓本就不如以往平静的心，再起涟漪。他加深了笑意，搂紧了怀中的立夏，眼眸里闪过一丝眷恋和不舍。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
若理智就此被冲走，可否就这样沉沦，安于现状，不计未来。
至少还在一起。这份幸福，还在身边。
###十一、奈何迫成全（3）
隔日早上回到公司上班，立夏整个人精神饱满、神采奕奕，逢人都不吝送上一个灿烂如花的美笑。心情一好，工作热情自然也上来了。在完成了选题策划初稿后，她又主动接下创意组这期广告策划的预算报表的活儿，在电脑前认真地敲起键盘。
叶佳蓓交完季度报告给陈洁希后，路过立夏办公桌时，忽停下了脚步。她看了看立夏，若有所思地扬起一抹浅笑，踩着噔噔作响的细跟高跟鞋走到到茶水间了。出来时，她端着一杯正在冒着腾腾热气的奶茶送到立夏桌上，语气柔似初生小猫：“夏夏，试试这奶茶，我从国外带回来的。”
立夏转向叶佳蓓，不客气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道：“正好有点渴了，谢谢啊。”
叶佳蓓加大了嘴角的弧度，道：“没事。对了，最近这段时间看你心情挺好的，笑容都比以前灿烂了很多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立夏以俗语作答，不多做解释。她心知叶佳蓓断不是从朋友的角度出发，来关心自己的心情指数的，当然就不想多讲什么。
“喜事？也是，都到年末了，且不说私事，公事什么的，都喜事多多。夏夏，让我猜一下，你公事上的喜事，该不会就是从，上星期洁希姐让你上她办公室那得来的吧？”叶佳蓓说起话来一点不含糊，一下子就点在了要点上。
果然如立夏所料，叶佳蓓这醉翁的意，是在创意副总监的职位会花落谁家上。前些日子公司前创意总监不幸被其他公司以高薪高福利给撬走了，副总监乐得捡个现成便宜，顺理成章升级为正，可这副总监的位，自从空出来后却迟迟悬而未定。叶佳蓓对这位子有多看重，自己也自是能理解七八分。怎么说，个人都有个人的雄心和难处，更何况，佳蓓还有一个在国外读书的妹妹要供。
立夏站起身，豪迈地拍拍叶佳蓓的肩膀，道：“放心，我的表现连你一半都不到，洁希姐的那双火眼金睛，是看得很清楚的。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小女子，肯定还得安安分分地在这位上啊，苦拼多几年呢。”
叶佳蓓听着立夏说的如此直白，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你夏夏，我先去干活了。”
立夏点头，目送着叶佳蓓回到她自己的办公位上，才坐下继续做预算报表。
这报表一做就是几个小时的功夫。
在立夏完成并检查了三遍之后，已过了十二点的中午下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