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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使你沉迷

第 16 章节

吗?”

“可是,立夏爱的人,不是你。你们如果结婚了,只会更痛苦。我是在帮你们解脱,不是破坏!”王晗带着哭腔逼迫顾梓扬直面现实,走到顾梓扬身边哭喊道,“顾梓扬,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万劫不复的深渊里跳,被立夏欺骗,被所谓的相爱蒙骗啊!”

我喜欢你。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顾梓扬手一松,装着蛋挞的袋子摔落在地,把一个个外形精美的蛋挞摔成了一堆烂泥。他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王晗,仿佛眼前这个女子是来自外太空的不知名生物。

躲在草丛里的立夏更犹如遭了晴天霹雳,腿一软由蹲改跌坐在了草坪上。

王晗转过身背对着顾梓扬,两行清泪如开匣的水龙头不断流下:“在我们上大学时,在你还没追立夏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可谁想得到呢,你的眼里看不见我,却看上了我的好朋友立夏,最后甚至,还成了她的男朋友。每次看到你们两个亲密地走在一起,我有多难过你能想象得到吗?最开始我还会不死心地安慰自己,立夏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才答应和你交往的,她心里爱着的是别人,你们不会长久的。所以那段时间,我天天都在期盼着,盼你们分手的那一天。”

她幽幽地转回身和顾梓扬面对面,眸子里的悲伤仿若就快溢出把顾梓扬生生淹没,“只是我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立夏竟然真的慢慢地也对你产生了感情。我很心痛,但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只要你是幸福的,哪怕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也没关系。”她吸了吸鼻子,情绪越来越激动,“可是,我早该猜到立夏是不可能真的爱你的。他一出现,从未对他忘情的立夏就什么都乱了!顾梓扬,请你醒醒好吗,无论你多爱她、多关心她、多么让她感动,在她内心深处的那个人,永远都只可能是叫齐景桓的那个男人!”

顾梓扬静静地听着,越发黑沉的瞳孔里闪烁着沉痛的悲哀,好半天他才沉着声开口:“你说得对,我一直都知道立夏不够爱我,也知道她心里还藏有一个人的存在。不过我没想到,四年了,我对她那么深刻的爱,依旧取代不了离场的那个人。”

“因为你不懂立夏对齐景桓的,是怎样的爱。”和立夏认识那么多年,王晗看得比谁都清楚,“既然你都心中有数,为什么还忍受得了她的背叛、她的三心二意,甚至,你还要提出结婚?”

“因为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所以我会给她足够长的时间去忘掉那个人,无论多久,哪怕是一辈子,我都会等下去。”顾梓扬回答得很快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绵绵爱意的宽容,在王晗听来却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她绝望地靠在另一根石柱上,悲戚地喊道:“装什么情圣!顾梓扬,你简直傻得无可救药!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对你的不同吗?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对你的爱!”

“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不是没感觉,而是不敢当真,也无心去在意。顾梓扬用手指着心脏的位置,认真道,“立夏住在这个位置,这里装不下其他人了。王晗,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不值得你空付出这份感情。”

“那你懂不懂,”王晗含着泪走到顾梓扬面前,也把手放置在心口处,“你也住在我身体的这个位置,这里,装不下其他人了。”

如出一辙的言论,驳得顾梓扬无言以对。他无颜直视王晗被泪水冲刷地湿漉一片的脸,顺着柱子滑下身体直接坐在了地板上,悲愤地狠拍着自己的后脑勺。

王晗心疼地跟着蹲下抓住顾梓扬的手,制止了他这种自残倾向的动作,靠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哭泣。

观戏的立夏捂住嘴已是泣不成声,在愈亦升级的胃痛下她渐渐失去了知觉,哭着陷入了昏迷。

造化弄人吗?造化如此爱作弄人。

Destinywilleditso.再苏醒过来,立夏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会是在医院里。她茫然地睁着眼盯住白茫茫的天花板,还在不时作痛的胃提醒着她,这回可不是小样。

醒来的第一眼,病房里不见任何人,这让她多少感到放松。正好给自己一点独处的时间,去思考一个痛苦的决定,以及该怎么去面对那些,已起了性质变化的人和事。

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想了好半天,想得头都有些微微发痛了,立夏才坐起身揉了揉干涩的双眼。

房间的颜色,只有单调的白,与窗户外的夜的黑,形成强烈对照。可惜,这世界却不是只有黑与白两种色调这么简单。感情的世界,更是复杂得堪比七彩交辉的大染缸。齐景桓、顾梓扬、王晗、韩媛,他们都深陷在这个大染缸里,再看不出最初的模样。

帮立夏办好了住院手续,又到楼下买了一碗热粥后顾梓扬回到了病房。见立夏已醒,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原位。

搬了张凳子坐在立夏病床边,顾梓扬体贴地把粥吹凉了,才一口一口给立夏喂下。

立夏没有拒绝,由着顾梓扬惯来细心体贴的服务。

就当这是,最后的温存吧。

一碗粥很快吃完,顾梓扬抽了纸巾帮立夏擦嘴,温和的笑里满是宠溺:“感觉好些了吗?还很痛吗?都怪我,连你的胃有事都没发觉。”

“不关你的事。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顾梓扬的自责让立夏更加愧疚,“我好多了。可以回家了吗?”

“得住几天院。医生说你患的是急性单纯性胃炎,必须住院。”

“哦。”一个不注意,竟这么严重了。也好,偷几天的清静整理整理情绪,才好计划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是好。不过,眼前急需要解决的,却绝不能再拖延了。

即使,很残忍。

立夏坐直身子,没什么生气的眼眸里透着挣扎和愧歉,她低垂着头,道:“梓扬,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清楚。”

“···”顾梓扬递水给立夏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他把水送到立夏手上,柔声道,“有什么明天我来看你再说,好么?你现在要多休息,把脸色养红润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就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就好。”立夏抓住顾梓扬的衣袖恳求道。

顾梓扬向来就学不会对立夏说“不”,只好坐下:“好。说完就休息,听话。”

“嗯。”不可因他的贴心而动摇好不容易才下好的决心。立夏深吸了口气,为避免铺垫太多待会绕不回来,还顺带把摊牌的胆量给丢了,她决定要开门见山,“你和王晗所说的,我都听到了。”

“那些不重要,不必往心里去。”顾梓扬并不意外。从立夏晕倒的位置来看,他已猜到立夏当时多半是在偷听,只是不肯定立夏究竟听到了多少。

立夏听出了顾梓扬话语中的逃避之意,即使心有不忍也必须逼着自己狠下心。她抬起头,正容道,“不,很重要。梓扬,我们都对自己坦白吧。小晗说的,都是事实,我心里确实一直都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她留意着顾梓扬渐变哀伤的神情,侧开脸继续说,“曾经我以为,和你交往的快乐足以让我把他忘得彻底,好好地和你在一起,全心全意地去爱你。可是,在和他重逢的这些日子里,我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无论过多久,我都根本没有可能把他忘掉。对不起梓扬,我,我心里最爱的人,一直是他。”

一直爱着他。一直爱着。可这个他,却不是他这个正牌男友顾梓扬。

听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当面说爱着的是另一个男人,这种心理上的折磨,丝毫不比被判以凌迟处死酷刑的人所受的肉体折磨要来得轻。

顾梓扬垂下眼帘,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脸上浮现出的痛苦、悲愤在半分钟后被平淡取代。

他持续沉默着,而这种无声的反应让立夏更是惧怕。她明白自己的话有多残忍,但是于自己而言要说出这些话,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心如刀割的残忍?

被无言冻结的空气,沉重得难以呼吸入肺。

立夏不敢再出声,低下头不安又羞愧地搓着手指。

约莫两分钟后,顾梓扬抬起头,那带伤却强作淡然的浅笑,刺得立夏的眼睛生生发疼。他极力掩饰着悲伤,沉声坚定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你用足够的时间把他遗忘。夏,无论需要多久,我都会等。我不介意,相信我。”

立夏的泪因顾梓扬的话而不听使唤地垂直落下:“没用的,没用的你懂吗?何苦为了我这个不值得的,一再伤害你自己?梓扬,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爱,不配!原谅我只能和你走到这里了,和我分手,好吗?”

顾梓扬身子猛然一颤,眼睛泛起了一层雾气。心在这刻,似若被千百细针扎着,痛得钻骨。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得失控,维持着柔和的语调用起了缓兵之计,“医生叮嘱过的,不能让你太累太激动。先躺下休息,乖。”他止住手的颤动扶着立夏躺好,替她盖好被子,“好好睡会儿。这件事我们日后再谈,答应我,考虑好再决定。晚安。”害怕再听到立夏说出什么会让自己崩溃的话,他一说完立即走出了病房,在关上门的一刹一颗滚烫的热泪终于忍不住掉落、狠狠地砸在手背上,碎成触目惊心的泪花。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场制造出无尽伤痕的谈话,飘进躲在病房门外的王晗耳里,同样被伤得体无完肤。

###八、辜负谁的情(4)

顾梓扬走后,立夏在抽泣中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太不踏实。梦里反复出现的,都是自韩媛揭开真相面纱以来,近几日所发生的各种破事的破碎片段。每一个人受到的伤害,似乎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她顿时成了一个该被千刀万剐的千古罪人,在梦中遭到了所有人的责骂和唾弃。

立夏挣扎着从梦魇中解脱出来,额头上已泌满了汗。她拍拍胸口定了定神,看了看床边柜子上的水杯,杯里只剩不到五分之一的水。她仰头一口喝完还觉得喉咙干干的,本想下床出去打水,但碍于左手还在打点滴,且全身又乏得很,只好作罢。

重新躺下后,依旧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了,就在终于有点了睡意、正快要跟着周公去寻梦之时,扭动门把的声音惊得她顷刻又清醒过来。

不看时间相信这会儿也该是深更半夜了,是顾梓扬放心不下自己,所以又折回来了吗?

不知如何再去面对顾梓扬,立夏果断地选择了闭眼假寐。

静得只听得到点滴声、甚至恍若还能听见空气流动声的病房里,传入耳朵里的,还有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正在逐渐朝自己的病床靠近。动作极轻,显然来人不想吵醒看似正在熟睡中的自己。

脚步声在床头前戛然而止。

继续闭着眼睛,她忽觉有一只温热的手从自己的脸上轻轻划过,最后温柔地停留在左边脸颊上。没一会儿,一把熟悉的嗓音在耳畔低低响起:“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立夏全身不自觉地一抖。为防被发现假睡,她侧了个身以此来掩饰自己方才自制不了的小动作。

这声音,低沉得磁性十足,除了齐景桓,还能有谁!

是他,他竟然会来看自己!挑在这个时候才来,是怕被别人撞见,还是说,他根本不打算让自己知道,他的这份关心还在?

强忍着涌上鼻子的酸味,立夏紧闭着眼睛,唯恐被不争气的泪出卖。

在黑暗得只能借助窗外那微弱月光勉强看清视野内事物的情况下,齐景桓并没有看出立夏在假睡。他动作极轻地坐下,温暖的手掌覆在立夏放在被子外沿的手背上,低声自语道:“明知自己高中起就有胃病,还这么冒失,不多注意。立夏,你就是个白痴。”他扫了一眼柜子上的物品,发觉杯子已空,便轻柔地把立夏的手放进被子里,拿着杯轻手轻脚地出去装水。

直到听到微小的带门声响起,立夏才敢让久蓄在眼眶里的泪争先涌出逐渐打湿了枕头。这样柔情、细心,真的是素来冰冷待自己的齐景桓吗?这手心里,明明还残留着齐景桓的温度,可自己如果更倾向于相信,这一切只是因思念过度而臆想出来的一个美梦,会不会显得更真实一些?

是啊,齐景桓从来就表现得对自己满不在乎,所以她也从不敢自以为齐景桓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竟然记得自己的胃有病!还是说,齐景桓早就把关心,悄然融入了两人的点滴相处之中,只是自己,愚蠢得一直懵然无知?

立夏突然想起高中她之所以能戒掉自小钟爱的冷饮,只不过是因为齐景桓一句“期中考进不了前百名就不准再喝冷饮”的话。那时,她只当齐景桓是故意使坏剥夺自己作为吃货的一大乐趣,孰不料今日再细想,原来他一直以这种特别的方式,在默默地关心着自己。

是我太过愚钝,才会什么都没察觉!

景桓,所以,你也是喜欢我的吗?

这种贪心的想法,还是又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变质的一厢情愿。

微弱的开门声一响,立夏赶紧拭去脸上的泪闭好眼睛继续装睡。

齐景桓把盛满水的杯轻放在柜子上,投向立夏的目光里褪去了冰冷,满载着心疼和怜爱:“该拿你怎么办?或许我们的重逢,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轻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立夏,不再出声。

安静的病房里,只听得到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这一样乱了节奏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齐景桓俯下身帮立夏捂好被子,又温柔地用手指把立夏凌乱的刘海梳理好后,站直身子不舍地凝视着病床上的丫头。最后,他终是情难自禁地在立夏的唇上落下一吻,才快速地轻步离开了病房。

齐景桓,竟然吻了自己!立夏被这个蜻蜓点水般轻柔的吻惊得好半天都处于灵魂出窍的临界状态。待她的三魂六魄全部重新乖乖地回到这躯体中时,她才惊觉齐景桓早已离去。

不,不能再让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离自己而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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