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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使你沉迷

第 11 章节

看错。

如韩媛所料,齐景桓不接话,恍若韩媛方才并没有说过话。

可齐景桓的不出声,却让立夏心中腾起的疑云越亦浓厚。

这个她,是谁?和齐景桓又有什么关系?该不会在韩媛之外,还有一个“她”住在齐景桓的心里吧?可是他不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吗?

立夏越想越觉得自己矫情得像韩剧里的女主角。

“你还放不下她,对吧?申请调回A市,你其实是想回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了,我说的没错吧?”韩媛连用两个反问句,逼问的气焰越燃越旺。从获悉齐景桓会回来A市工作的那刻起,她就猜到并肯定和一个人脱不了干系。在说这话时,她注意到齐景桓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那正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手指也有了片刻的停留,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又猜对了,“明明不舍得,还要装作不认识,景桓,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依然保持缄默。

齐景桓把手机收回上衣口袋里,视线转移到窗外络绎不绝有小情侣游荡的越锦广场。早知今晚韩媛找自己出来是要说这些,他是宁愿饭后回公司加班到第二天凌晨,也不会答应陪这又狡猾又有心机的女人出来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韩媛又道。从小到大,每每她想从齐景桓口中套话,都只会落得以失败收场。既然当事人不肯说,那么就由自己来解开这个迟了超过四年的误会吧。即使可能会被怨恨,也是应受的惩罚。更何况这个惩罚,自己已经逃避了逾四年了。韩媛叹了口气,问,“景桓,你还记得大一下学期你让她去学校找你的那次吗?”

大一下学期!立夏听到这几个字时手一滑差点打翻了桌上的热巧克力。

难道韩媛口中的“她”,就是···不,这绝对不可能!克制好自己因紧张而止不住些微颤抖的手,立夏又往沙发里边挪了挪,整个人恨不得能和沙发合为一体。

见齐景桓依旧不作回应,只是继续凝望着窗外的街市,大有铁了心不说话的架势,韩媛的脸上浮出了愧疚,她的眼圈微微泛红,自顾自地幽幽道出了那段往事:“对不起,你和她的结,是我一手设计的。那一年,我知道了她在那个周末会到你学校找你,也知道了你找她过来,是为了要告诉她你已经下定决心要答应和她在一起了。我不甘心、我妒忌,我恨她!明明我和你从小就认识,为什么让你心动的人是对你死缠烂打的她,而不是一直对你百依百顺的我!”韩媛吸了吸鼻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音量,“所以我要破坏。我将计就计,在周末前就告诉她你在周五有比赛要打,让她提早一天过去替你加油打气。她相信了,也这么做了。事实上,周五那天你根本没有比赛打。为了不让她发现,那天下午我谎称手机没电找你要手机打电话回家,把你的手机带在了身边并以你的名义和她发信息,把她约到了篮球场。”

韩媛再次停下,观察着齐景桓的反应。

如同在听着一个局外人的故事般,齐景桓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沉默着不发一言,冷淡依旧,但却明显能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阴冷之气。

韩媛垂眸、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接着诉说:“你应该知道,我模仿你的笔迹像得几乎到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吧?是的,我模仿了你的笔迹,以你的口吻给立夏写了一封绝情信,在她到达篮球场边时交给了她。我告诉她,你不想见她,早就觉得她很烦很讨厌了,因为怕伤她太深,所以才派我去和她说。她当场就看了信,顷刻脸色变得惨白,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她后来给你发了信息,不过手机在我这里,你不可能有机会看得到。我还记得,她那天在信息上是这样说的,‘谢谢你的坦白,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了’。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你不知道她来过,我也敢肯定,她绝对不会再找你。这就是她那个周末,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原是如此。

齐景桓静静地听着,眸子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云翳。

原来这场错过,幕后有个导演在操纵。

如此轻易地,就被操纵了。

良久后,齐景桓终于冷冷地开口:“何必耍这么多心机。就算没有她,我们也不可能。”

“就因为我们是表兄妹吗?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你是不是就会接受我,爱上我?”韩媛的话腔里没有了往日的自傲和娇媚,有的只剩惹人心怜的哀伤和卑微。

“你是我表妹。”推翻韩媛不成立的假设,齐景桓回答得很坚决。他从来就是一个不屑假设的人。更何况无论这个假设成不成立,结果都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不正面回答,不过是不想伤韩媛太深。

表兄妹,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真实关系!和韩媛同班三年自己硬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究竟是她韩媛太会演戏,还是她立夏蠢得无药可救?那个春天收的所谓亲笔绝情信,原来根本就是一出专门为自己而设的戏!而一伤心一愤怒之下,自己居然也不去求证这信是否具有真实可信度,就毫无质疑地蠢蠢相信着,甚至相信得拒绝了齐景桓的来电、换了电话卡还把齐景桓的Q拉进了黑名单里。

所以,景桓,是我错怪你了,是吗?

所以,不是我一个人在演彻头彻尾的独角戏,是吗?

所以,景桓,有那么一瞬间,你也曾对我动过心,是吗?

可为何,我却直到现在才知道。

立夏咬紧了嘴唇,一滴又一滴的泪水重重地坠落入装有热巧克力的杯中。

###六、流年偷换情(4)

“我是你表妹,仅此而已。”可是,韩媛却这样爱慕了自己的表哥整整十年。自打景桓在十三岁那年把自己从树上抱下来那瞬间起,她就认定了这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明知这是一个离谱得可笑的错误,她还是拒绝不了这个错误的诱惑,就像亚当和夏娃拒绝不了伊甸园禁果的诱惑一般。

是自己太天真了,以为现实有童话。

一行泪从韩媛的眼角滑出,湿了妆容,晕花了精致的眼妆。她低下头,忏悔道,“对不起表哥,是我阻碍了你幸福。”

“都过去了,我没怪你。”

或许终注定他们无缘吧。齐景桓掩去了在眼里蔓开的悔和憾,淡淡的语气里全无怨意,“你会找到你的幸福的。”

“那你的幸福呢?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齐景桓的原谅让韩媛更加难以宽恕自己。她曾以为,这是在追逐自己的幸福,实际上自己却是名副其实盗窃了他人幸福的罪犯。看着齐景桓故作没事、一副和平日一贯冷淡得仿佛没有事能让他在意的平静外表,她只觉心如刀割。

是时候还债了,只要能让齐景桓重拾快乐,她管不得还有谁会受到伤害。

在通话记录里翻出号码,韩媛按下了拨号键,就在隔壁坐着的立夏的手机随之响起。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号码,立夏不知韩媛还想干什么,只好接下了电话,语气生冷,“说吧。”

“你可以出来了。”这场自己再次导演的戏,只为了能把欠齐景桓的幸福相还。韩媛在齐景桓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用纸巾擦去还未被风干的泪迹,等着立夏现身。

一切如韩媛所设想的,当立夏湿着眼眶、满脸悲痛地绕过座位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齐景桓再如何想保持淡定也无法阻止惊讶转慌乱的表情在他的俊容上一一呈现。

立夏,立夏竟然会在这里!那么刚才所说的话,她是否都听到了?

齐景桓敛起脸色看向已收拾好难过换上笑颜的韩媛,离开座位正想逃走之时却被韩媛抓住了手臂。韩媛低语道,“有些事只有说清楚、弄明白了,才能无悔无怨。表哥,这是我欠你的。”而后她回头向立夏展开自认识以来第一个友善的笑,“这也是我欠你的,立夏。”

天真过、自私过、不知所谓过,最后伤害了最爱的人更痛伤了自己。韩媛只恨自己没能再早个几年明白这个道理。她拿起座位上的手袋,回归了“娇艳佳人”该有的妩媚,没有道别,扭着柳腰、身姿优雅地淡出在他们的视线里。

这一瞬间,整个西餐厅恍若只剩下立夏和齐景桓两个人。

立夏眼含泪光地注视着背对自己的齐景桓;而齐景桓尽管内心早已风生了万千杂绪,仍努力维持着理智不与立夏正面相对。

当相信了多年的伪真相被揭穿,真的往往会比假的更让人难以接受。

谁说真相就不会比谎言要来得伤人?

立夏不敢破坏这个僵持着站立的局面,但当她留意到齐景桓移动步子欲图二次逃离时,她迅速冲到他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逼迫他不得不与自己面对面:“齐景桓,到现在你还想用什么选择性失忆的大谎话来糊弄我吗?”

立夏的音量不高,可放在这走安静路线的尚情西餐厅里,却绝对拥有引来各路就餐者或好奇或厌恶的眼光的力量。

已经豁出去了,就什么都管不了了。可齐景桓的脑子还不至于乱到跟着立夏一起在公共场所胡闹,所以在成为众人焦点之前,他果断拉着立夏出了尚情西餐厅。

迎面而来的凉风让只穿了件薄毛衣的立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是顾不上身体的寒冷,一出餐厅立夏就用左手紧紧抓住了齐景桓的衣袖,以防他再逃走。让立夏多少有些意外的是,齐景桓竟然没有甩开自己。她再度绕到齐景桓正对面,齐景桓下意识侧开脸的举动让她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彻底宣布瓦解,她怒问道:“为什么不敢看我?齐景桓,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你以为装作不认识我、找蒋昊来和我扯一个你失忆了的大瞎话就可以把我们之间的过去一笔勾销吗?齐景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笨蛋、大白痴!”

齐景桓听着立夏歇息底里的质问,避开立夏流淌着不解、悲伤以及追悔的眼瞳,垂眸不语。他解释不了什么,也说不出什么能让自己让立夏信服的话。所以他只能装作无动于衷,借此来掩饰着自己自从重遇立夏那秒起就再不能心如止水的心境。

“这样对我你很开心是吗齐景桓?看我像个小丑一样丢脸闹笑话你觉得很好玩是吗?我知道了,其实一直以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假的,我什么都不是!”立夏哭诉着,泪如泉涌,每一滴都似乎狠狠地砸在心口上,砸出了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溢血的,再也填补不了的洞。

她的手渐渐松开了齐景桓被自己抓皱了的衣袖,语气越来越哀伤,“从高一第一天认识你开始,我就像个傻瓜一样在你的世界外围不停地转圈张望,总幻想着,有一天我也能找到已个缺口走进去看一看。因为爱你,我丢了自尊丢了自我,眼里心里都只装得下你一个人。就算,你总是不理我、把我当空气,我也不在乎。真的真的,可以努力做到不在乎,只要不被你讨厌就好了。齐景桓,你不是笨蛋、白痴,我才是!只有笨蛋和白痴才会傻傻地相信,有一天你也会被我打动。”

保持着沉默,齐景桓极力抑制住开口的冲动。

不能回应,什么都不能说。已经过了四年,错过了那么长的光阴,又何必再去乱了她的生活和计划让她左右为难。

我欠你的,还不了。我们错过的,也回不去。

那么,我还能说什么。

齐景桓背过身,不敢把目光转到立夏处,他只怕自己一心疼会忍不住冲动上前去抱住她、安慰她。所以他唯有将绝情进行到底,让立夏彻底心死,也让自己痛得彻底、痛得麻木。

等不到齐景桓的一句解释,立夏眼中跳动着希望的火焰被这冰冷的无言彻底扑灭。多年前和多年后的现在,唯一不变的,从来都只有自己这笨得可以的执着和幼稚。

可从齐景桓闪烁躲避的眼神里,她却怎么也无法相信齐景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么,就再赌最后一把吧。好让她认清自己的心,也一次看明白齐景桓那不知在遮掩什么的心。

如果这一把注定是输的话,我将会彻底心死。自此和你齐景桓,也将不会再见。

###六、流年偷换情(5)

立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奢求齐景桓会抬眼看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主动绕到齐景桓的右侧,看着这张直到如今还能让自己魂牵梦挂的俊朗侧脸,再开口时语气里的绝望表露无遗:“你在想什么,我永远猜不透,也没有资格去猜。很好,齐景桓,既然我们,只能走到这一步,只能在对方的生命里,扮演匆匆过客的角色,那我就听从命运的安排,不会再强求。从今往后,我怎么对待我自己,都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语毕,她闭上眼睛,任泪一再冲刷脸颊,转身往广场中央绝然走去。

听完立夏这番带有决裂之意的话,齐景桓倍感心痛之余还突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

依那丫头的性子,绝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忽感一阵心慌和不安。终是再克制不了那份汹涌的在乎,他匆忙回头,收入视野的这一幕让他顷刻间吓得停止了呼吸--一辆拐弯要开进停车场的小车此刻和立夏的距离连半米都不到!

“小心车,立夏!”齐景桓惊恐地大喊出声,拔腿立即朝立夏疾奔而去。

闭着眼赌命的立夏在听到齐景桓满是担忧的喊话后,惊喜地睁开眼。可是一束突兀闯入视线的刺眼白光和近在眼前这辆还在前行的黑色轿车,却把她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近,来不及更没有力气爬起来躲开。

要付出代价了吧。

那就付出吧,需要求证的得到了证明,也值得了。

就在立夏以为她就要为自己这蠢得无人能敌的冒险交付出血的赌注之时,车子硬是在离她不足一拳头处及时刹住了,从而免了她的这场血光之灾。

已赶到立夏身畔的齐景桓刹时松了一口气,他火速把惊魂未定的立夏扶到一边,情难自禁地一把把立夏拥入怀里呵斥道:“笨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方才眼睁睁看着车一点一点向立夏逼近,而自己却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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