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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使你沉迷

第 2 章节

为意了。她走进去把保温餐盒搁在齐景桓的办公桌上,声线温柔可人:“阿姨知道你又给自己加班了,特地差遣我来给你送汤。”

“麻烦了,谢谢。”齐景桓客气言谢,心知尹思妍准又是被自己的父母请去赴“鸿门宴”了。

自从回来A市后,两家父母牵红线的积极性和以前相比有过之而不及。所幸自己和尹思妍早在很多年前就达成共识了。

“小事。我刚好也要回来拿点资料。”尹思妍边说边走到齐景桓身边,陪着他静默地看了好半天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市,又侧头看了看他线条冷峻的侧脸,道,“你有心事,是吗?”

齐景桓迅速否认道:“没有。”

尹思妍轻叹了口气:“一年不见,你变得更深沉了。可是,太善于伪装情绪,累的人只会是你自己。为什么不尝试着去改变?”

“习惯就好。”齐景桓模糊答道。

“不。”尹思妍摇摇头,“是因为你封锁了自己的心。”

齐景桓眸光一沉,不语。

“有时候,不要太过于为别人着想。你怎么确定,你苦心为别人打算的,就是别人想要的呢?”尹思妍轻步走回到办公桌前,把餐盒的盖子打开,一股浓郁的人参鸡汤味逐渐吞没了原本飘荡在办公室内淡淡的巧克力味和素雅的茉莉花香味。她幽幽地看着齐景桓的背影,道,“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你也别忙得太晚,注意身体。”

“路上小心。”齐景桓没回头,轻声嘱咐。

轻微的带门声随之响起。

不要太过于为别人着想。

可是,又能如何。

齐景桓发出一声叹息,为自己的无可奈何,为自己的无从选择。

有时候,太过于为别人着想,不是出于细心和善心,仅仅不过是为了弥补些什么。

比如,那些再改写不了的过去,和错失。

###二、往事怎如烟(1)

两年一度的高一同学会五年来风雨不改、雷打不动地定期在五一假期的第二天举行。这绝对是和高一(5)班“哪里热闹往哪里凑”的班风相符。

直到同学会前一晚,立夏都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参加好这次的同学会好。无论毕业前还是毕业后,自己都对那个班级没多少好感,之前的两次同学会之所以会赴约,不过是为了自己那期盼着能再见上齐景桓一面的小私心而已。但这种小私心在第一次成真后却在第二次就落空了。那么这次,他还会继续缺席吗?如果他去了,还能装作不认识自己、来一句“小姐,我不认识你”吗?

立夏越想越乱,心烦地关了正播着她追看的电视剧的电视,回到房里一头栽在软绵绵的床上。

只是心有所虑又怎能安然入眠?

所以,这注定又是一个无眠夜。

次日早上,立夏洗漱完后精心化了一个淡妆遮住自己因失眠成就的黑眼圈,吃完早餐后蜷缩在沙发上呆坐了近半个小时。

终是抵挡不了心底那如潮水般翻腾着的渴望啊。

立夏只得承认自己又失败了。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顾梓扬让他送自己去举办同学会的地点越悦酒家。

顾梓扬十分钟未到就出现在楼下接走刚被骄阳亲吻了不到半分钟的立夏,尽心尽责地扮演好专属司机的角色。

“结束了打给我,我来接你。”到了越悦酒家,顾梓扬如往常一样叮嘱立夏。

“嗯。我先上去了。”立夏打开车门,正欲下车之时突而感到左手被牢牢抓住,她一个惊呼,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正好跌入顾梓扬温实的怀抱里。

顾梓扬紧紧地把立夏环在自己的怀里,没有开口。

狭小的车空间里,刹时充斥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立夏虽不知顾梓扬这突然的举动是为何,但她也不抗拒,只是任由顾梓扬抱着,同样不出声。

“夏,我爱你。”不知过了几分钟,顾梓扬用磁性十足的嗓音在立夏的耳畔作了深情告白后终于放开了她,“时候不早了,快进去吧。”

“好,小心开车。”没有回应顾梓扬的告白,立夏迅速下车快步往越悦酒家大门走去。

这是四年来,顾梓扬第一次在不是任何特别节日的平常日对自己说这三个字。这还算常听的三个字,却第一次让自己感到莫名的心虚。立夏克制着自己不能深究,尽快把方才的插曲暂且忘记。

刚打开包房的门,立夏就被这帮高一同学的热情给唬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搁。

“美女,可把你给等来了???”

“全班就等你一个,你可真敢耍大牌啊???”

“听说你在一家广告公司混得不错???”

成群从前不熟识现在更有陌生人之嫌的老同学一哄而上把立夏堵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这热情的接待让她突生一种领导某日心情大好、亲下民间视察民情被一群天真无邪的人民围住诉说心里话的错觉。

当然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是领导,充其量就是那天真无邪的人民中的一员。

看吧,迟到果然是件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儿。立夏再次后悔自己怎么硬是二十三年了还改不掉这踩点外加小迟到的坏习惯。

“各位同学让一让,夏夏是我的。”从小学一路同班到大学的闺蜜王晗如贴身保镖般及时前来解围,拉着立夏突破重围到桌前入座。

立夏不好意思地冲成群热情过头的同学们欠欠身,并趁机扫视了一圈到场的所有同学的面孔,仅有的一点希望之火彻底熄灭。

没有齐景桓。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饭局开始,老同学间客气的几句寒暄后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了。毕业前聊“终身大事”、毕业后聊“在何单位高就”;“学生时代拼学分,毕业之后拼工资”,这话还真一点都不假。

立夏一如既往地和王晗扮演好低调吃货的路人甲乙丙戏份,创个俩人小圈子低声互损,偶尔听听老同学们是如何谨慎措词地相互吹捧,听到好玩时抓几个字眼作为笑料乐一乐。

“对了,近几年有没有人和我们班的大帅哥齐景桓有联系?”大伙正围绕着原体育委员钟展的血泪创业史的这个话题聊得火热之时,“娇艳佳人”韩媛话锋一转,顺带把大家的注意力也给转走了。

齐景桓。那个前些日子在街上冷面说“我不认识你”的齐景桓。

立夏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伤,把杯里装着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若无其事地继续和王晗聊天。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晗瞪了韩媛一眼,抢在大家开腔前反问回韩媛:“你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吗?还问我们?”

“毕业后各奔东西,也不常联系了。”韩媛眼里带笑地正面回应王晗的攻击,语调正常,似若早有准备。

“这话说的,当我王晗还没从幼稚园毕业吧。”丝毫不信韩媛的话,王晗厌恶地发出更具攻击性的言论。所幸,因为韩媛这一提,老同学都饶有兴致地围绕着“齐景桓”这一同学会永恒不变的热门主题议论开来,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及时地淹没了王晗的话语。自然,也没能传入韩媛的耳里。

“三年没见过他了,真失望。这同学会就是冲着他来的。”

“齐景桓太冷了,都不知道伤了多少爱慕他的女生的心。”

“他有什么好的,不就长得好看点成绩好一点吗?你们女生啊就是肤浅????”

“第一次同学会他有来,不过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真够拽的???”

“??????”

没有加入这场激论的,似乎只有立夏和王晗。

王晗不安地看着立夏强装淡定、平静的侧脸,心中的忧虑逐渐递增。相识多年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这个密友---外表越是风平浪静,内心越是云潮翻涌。

“我说立夏,”一直用余光观察着立夏反应的韩媛起身绕到立夏座位旁,娇滴滴的声音巧妙地把握好让全房间同学都可以接收到的音量,“如果我没记错,高中那会儿你追景桓可是追得轰轰烈烈的呢。”

立夏举至嘴边的酒杯猛然一颤,几滴酒从杯中失了重力地溅出顺势洒落在她的手背、衣袖上。

不消十秒,钟展率先爆发出欢快的笑声,成功引得满堂笑颜后,便趁机讨好似的附和起韩媛来:“我也想起来了。从高一到高三,我们的立夏同学可谓是锲而不舍、越挫越勇。我听说上了大学你还特意跨市追到景桓的学校去,这事不会是真的吧?立夏,那时大家别说多敬佩你的勇气了,都说你是巾帼不让须眉。”

“只可惜,景桓太不解风情了。”韩媛满意地向钟展抛了一个媚眼、暗送秋波,接而不给立夏任何情面地在众人面前露骨发问,“立夏,你还爱着景桓吗?”

一如韩媛所要的效果,在场近四十双好奇的眼睛齐刷刷地把如山区孩子渴求知识般的饥渴目光投向正仰头喝酒以掩饰局促不安的立夏,静候着当事人发话。

“都过去那么久了,陈年芝麻小事说来也无趣。不如我们聊聊韩大小姐的现状吧。”中学时代齐景桓的好友蒋昊清咳了一声,开口欲图替立夏解围,可向来对八卦特感兴趣的这帮同学自动忽略了蒋昊的话,没有人接话,只把静候进行到底。

蒋昊自惹尴尬,只好徉徉坐下。

王晗暗中向韩媛递了一个眼色,接而愤然挺身而出:“各位,重提几年前的旧事,是想证明你们记忆力还健在还是在间接承认你们已经老得要靠缅怀过去来打发现在了?”

高中的“毒舌之后”风采不减当年。一句话顷刻把现场看戏的轻松氛围转调成尴尬的沉重气氛。众同学面面相觑,稍沉默后纷纷假作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相互夹菜或和坐在旁边的同学随便侃几句以解难堪。

“不好意思各位同学,小晗没有恶意的。”未免王晗因为自己被大家误解,立夏决定要自己解困。反正以前在这个班里,她也没什么面子可言,“我有男朋友了,不是齐景桓。高中年少无知,让大家看笑话了。既然那是个笑话,大家就好好地笑一笑,差不多就忘了吧。”强颜欢笑如此艰难。在不争气的眼泪掉下之前,自己必须离场,“公司还有些事,我要先行告辞了。你们继续,下次有机会再聚。”

“我也有事,等等我夏夏。”王晗着急地随着立夏离座,紧随其后推门离去。

留下一房间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的老同学。

但毕竟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一如一块石头在沉入湖底前因不甘心激起的粼粼波澜注定会被平静所掩盖一般,不出一分钟房内又恢复了一派热闹喜庆之气。

老同学也不过是匆匆过客。

过客,就注定会成为被遗忘的湖底石头。

依旧笑得妩媚与同学们敬酒的韩媛,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眸里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歉意。

###二、往事怎如烟(2)

立夏疾步走到越悦酒家附近人烟稀少的小公园里,突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好停下脚步,静默地站着,在阳光下影射出落寞无助的影子。

“夏夏。”一路跟在立夏后面的王晗掩不住担心,上前一步把手搭在她的左肩上。

终于得以卸下伪装了。

立夏一个转身抱住王晗,趴在她瘦弱的肩头上低声抽泣。

王晗极尽温柔地轻拍着立夏的后背,没有开声制止,只为她提供一个可以安心发泄的地方。

数分钟后,王晗陪着已停止哭泣的立夏在路边的休息椅上静坐。

立夏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以至在提及不久前那令自己心碎的重逢时还勉强挤得出一个苦笑:“我见到他了。”

“齐景桓?”王晗在问出口后就后悔了。这个名字,很久之前就成为她俩间的禁忌了。今天若不是韩媛,也不会多生事端。

“嗯。不过,他告诉我,他并不认识我。”

“不认识?开什么玩笑?”如立夏所料,王晗瞪大了美眸,俏脸上写满了“不可能”三个大字。

“是啊,不认识。可是那又怎样呢?我现在过得也很好啊。小晗,我放得下他的,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一定会彻底放下的。立夏认真地看着王晗,红红的眼眸里是那么迫切需要信任。

“我当然相信。”王晗用力点头,话腔里染上些许失落,“好好珍惜梓扬,让他照顾你一辈子。”

“他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或许平平淡淡才是最不离不弃的幸福吧。立夏努力在心底说服自己。

随后又是长时间的默默无言。

这是她们之间一个多年前就达成的共识:在对方不快乐时只扮演倾听者和陪伴者的角色。

有时候,在言语明显不能解对方伤痛和烦愁时,无声陪伴会是最有力量的支持和依靠。

这天的无声陪伴一直持续到烈阳化身为柔和夕阳,持续到王晗被公司的紧急召唤召回了工作岗位。

立夏送走了王晗,并没有打电话给顾梓扬,而是神使鬼差地上了一辆公交车,到了终点站下车才惊觉自己竟然神使鬼差地来到了高中就读的母校。

如记忆中没有发生变化的拱形校门、蓝白相间的主体教学楼、从外部整体看上去中西合璧的建筑之风,一切都和自己离校那天的无异;这五一假中的校园静谧得像安睡中的孩子,一派祥和。

紧锁着的大门进不去,此刻也没有进去的欲望。

绕着校门前的花坛走了三圈后,立夏在花坛边挑了块相对比较干净的地儿坐下。她倦怠地把头搭在膝盖上,那不如烟的往事恣意蹿入脑海中并自动按下了重播键。

“齐景桓,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高一初入学不到一星期,立夏就被齐景桓那待人处事都冷冷的气质和我行我素的行径,给迷得丢了理智。趁着第一次体育课班里同学都还不怎么相识,孤傲的齐景桓更是一个人独霸一个球场独自练投篮的大好时机,立夏满心雀跃地跟在他身边提出请求。

谁料齐景桓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自顾自地打球,完全就把自己和空气归为一类。

那时的立夏,绝对是具备了大无畏的红军长征革命精神。

为了引起齐景桓的注意,她决定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在看准了齐景桓的射球方向后,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结果护头的手还没举起,球就已经先行一步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她那颗可怜的小脑袋上了。

立夏吃痛地叫了一声,一脸委屈地看着面露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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