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节
头……反正都是这种奇怪的事。当然那块石头是另一个人搬开的,就是昨天那个忽然出现喊他们总管“小姐”的男子。
杞子跟着濯水往前走,想着,昨天见到的那位公子也真的很好看,虽然和自家少爷一样有些冷淡,但是关心总管的时候眼睛格外明亮,皱眉的时候也特别好看,说话的时候更是如此!杞子自己不是什么绝色,但是见着这么多神仙般的人物,时常呆呆发愣想着他们,可是她天性淳朴,没有其他人那种占有欲,也就少了很多不该有的妒忌和怨恨。
“呀,那个杞子,你今天自己买菜回去吧,我有点事。”濯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眨眼间就消失了。杞子没看到她有什么动作,抬头看天空以为她升天了,却看到屋顶上的濯水,又一个眨眼间,又没了。杞子揉揉眼睛,去买菜了。
濯水飞速移动着,却仍旧感到身后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渐渐到了没有人烟处,濯水往山里串去。找了一处平地,就着一块大石头,濯水坐下了,喘口气说:“好了,出来吧。”
一个人出现在她正前方,半步之内。濯水猛然站起来要跑,男子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拉了她重新坐下。
“不累吗?”男子的声音很好听,醇厚犹如烈酒。
“呵呵,还好。”濯水试着想拉出自己的胳膊,又被抓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不济,每次都倒霉。
“不问我为什么来吗?”男子凑过去嗅着她的发香,轻声说。
“哦,你为什么来?”濯水配合地问。
“来看你。”男子欠揍地回答。
果然濯水一脸无法忍受的模样,“拜托,你没事就好好呆家里,出来被发现了要受罚的好吧!”
“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吧?”男子继续说着让濯水翻白眼的话,濯水无奈地看着他。
“好吧,算是吧。”濯水躺靠在大石头上,看着头顶上方的树叶。
“喂,我们成亲吧。”男子一手仍旧握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她身侧,俯身看着她说。
现在距离太近了,濯水甚至看得到他没修理完全的胡茬,濯水怔了一下,他说……什么?
“喂,我说我们成亲吧。”男子重复。
“你疯了吧!”濯水一掌拍在他胸口,一个跃身就离了他三步远。男子似乎早预料到她的反应,倾身漂移过去,第二次紧紧抓住她手腕。
濯水看着他,他不说话只和她对视。他们从小就定亲了,可是,小时候的他似乎呆呆的,直到他们相见的那天,濯水发现他比任何人都聪明许多,他只是故意装傻,当时就想着逃开他。他也没有反对,这样一逃就是五年,直到十三岁那年溪儿死了,她又一次看到他,没有逃开,他也就靠近了她,以前只是追追跑跑,那次却一起聊了很久。从那年开始,他忽然每年聚会的时候都会拉住她,每次都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保持三步的距离。
那三步,代表了濯水对他的疏离,濯水从来不曾避开任何人,却从小就避开他,不只是因为他们定亲了而已,濯水就是不愿意和他有接触。那种逃避,让一直隐藏着实力的他不经意就会隐隐流露出来,他后来也顾不上了,他要娶她。
“濯水,咱们订婚已经很多年了吧,现在刚好可以履行婚约了吧。”男子盯着她的眼里没有了小时候的憨态,也没有了偶然流露的精光,他只是带着笑带着真诚看着她。濯水吓到了,她最怕他认真了,他二十年来都没有认真过,他总是那样一副痴傻带些轻浮的模样,她就愿意面对这样的他!
“矢……”后面的话隐没在男子的口中,濯水反抗不及已经被偷了一吻,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濯水空出的一只手捏了两指,往男子身上招呼过去。男子放开她,避开那一击。
“喂,别这么绝情啊。”男子看着衣服上淡淡的褶痕。
“矢冽,我说了多少次了,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濯水闭着眼大声叫着,不去看他。
“濯水,我听说你爱上了一个男人。”矢冽忽然幽幽地说,“我听说你被人玷污了,我听说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濯水睁开眼去看他,她太久没有去面对他了,矢冽,这样一个男子,她早该想到他的,她忽略他太久了。他们唯一一次认真交谈也就只在溪儿死后那次聚会。
“矢冽,我……”她忘记了他们的婚约,她忘记了尊重他,她竟然把什么都给忘了!
“看来是真的了。”矢冽坐回那块大石头旁,躺在那里如濯水方才一样抬头看着树枝树叶和天空。
“矢冽,我现在还有家里的事没处理完,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受辱的。”濯水觉得这样说有些苍白,她已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却连道歉都忘了。
“濯水,我不需要你道歉,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次,像上次那样。”矢冽看她坐在身边了,继续说下去,声音悠远的仿佛从很远处传来,“那次你和我说濯溪的事,我受宠若惊,虽然你很悲伤,可是我还是要承认,我当时很高兴,因为你会和我说那样的事,我以为,我以为你接受我了。”可是后来还是一如既往地逃避。
“那我们好好谈一谈吧。”濯水笑了笑,总是要面对,她逃得了一年十年二十年,却逃不了一生一世。
“濯水,你应该了解我的心意。”矢冽侧过头看着她说。濯水还是微微笑着,看着上方,点头。
“我很喜欢你,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矢冽也笑起来,他这一笑,周围的一切都生动起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小丫头比所有人都有活力,你笑起来让我觉得空气都变暖了,像是冬天也变成了春天。慢慢的你长大了,我看到你捉弄人,看到你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却仍然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而且,你越来越漂亮了,比家里的姐姐妹妹们都要漂亮。”
“是吗?”濯水转过头看着他,两个人相视而笑。
矢冽点了个头,接着说,“我那时就想,如果如约娶到你,那我就和你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管其他事,也不管其他人。然后,恰好遇到你妹妹的事,你那天很伤心,我发现你比以往都更迷人,你带着悲伤的样子,显得小孩子气的成熟和可爱。”
濯水眯起眼睛笑起来,继续听他讲自己的事。
“可是从那天以后的每年聚会你都避着我,我逼不得已动手抓你,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就改变了,我再也无法和以前一样,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介意。爷爷、爹还有其他叔伯都开始怀疑,或者说是,他们开始确认吧。我继续装傻了好多年,我不希望除了你之外,我还要担心其他人。”矢冽对自己的自私和冷血都毫不掩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难道……”濯水暗暗觉得事情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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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之所以可以自由出入,是因为,我是现在的族长。”这句话说出来,矢冽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濯水也倒抽了一口气,握住他的肩膀没有言语。
“当我听说你和别人订婚时,我已经无法忍耐了,后来又听到消息说你被人玷污了,那次我要离家,家里的长老们坚决反对,爹看穿了我的佯装,没有揭穿,却阻止了我。再后来听说你生了个孩子,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心痛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于自愿,我那次没有设局,我直接要闯出来,打伤了家里三个长老,我当时真的疯了。”矢冽似乎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苦笑起来。
“为什么……接了家里的事?”濯水隐约觉得事情不对,以他的脾气,就是死也不会愿意当这个族长的。这个位子,算起来也是有人觊觎的好地位啊,可是,她这个未婚夫从小就没有这个想法。
“你知道的……我想出来一次,问你一件事。”矢冽看着她,又转开脸,“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想你了。濯水,我想问你,你爱我吗?像我这样吗?”
虽然猜到了,可是濯水还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睛酸涩地直疼,她放开他的肩膀,痴痴看着面前的男子,觉得自己很该死。去年的聚会她没去,今年的恐怕也是,她已经忘了,已经遗忘了太久了!
“我……”
“不用了。”矢冽忽然吻住她,不让她回答。濯水感觉到他的绝望,他真的很爱自己,这样的感觉不会错,她自己也深刻体会。濯水抓着他的手慢慢移到他身后抱住他,她开始回应。这样的深情,原来不是只有自己一人。矢冽受了鼓舞,这个吻一直延续下去,他把濯水放倒在草地上。
由于他们一直在讲述自己的故事,谁都没有发现树林里还有两个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相继离去。
“以后,就没有以后了吧。”矢冽在她上方说。
“不,以后每年的聚会我都会到场的,直到我嫁人为止。族长大人不可以欺负小女子哦!”濯水笑着说着挂在他脖子上,矢冽起身也带着她站起来。
“怎么会,为了刚才那一吻,我也会一辈子感谢君小姐的。”矢冽也笑了,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这次见面,她比以前都更美了,懂得了许多人事,开始真的明白喜欢一个人和谅解身边人的心意。
濯水笑着点头,“这样就满足了?我还以为需要我做牛做马矢族长才会原谅小女子呢。”
“他真的很幸福。”矢冽看着濯水的笑脸说,“好想见他一面。”
“喂,不是想找他报仇吧?”濯水佯装戒备的样子,矢冽笑了笑。
“我还没那么傻,只是看看他。”他如果伤了那个人,岂不是要被濯水恨死了,他还没笨到这种地步。
“好吧,可以。”濯水笑着允诺,他才不笨呢,他聪明得让她害怕。
濯水坐在别人家屋顶上,想着矢冽走前说过的话:“其实我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只要你告诉我你曾经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就愿意放弃整个家族,为了你出世,从此以后,你说往东我就往东,绝无二心。可是,真是很遗憾。”
濯水淡淡笑了,出世,真有那么好吗?她已经连累了尘风,虽然以前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却越发后悔起来。上次尘风回去后又回来了,虽然不曾说什么,可是,她总感觉尘风已经断了后路了……尘风本来现在也该是散姓一族的族长的,为了她的事,在这个世界里奔波着,忙碌着……
如果尘风和曼宁不能圆满,她就要狠狠抽自己,然后拼命让他们可以到一起。尘风他是不是已经背弃了他的家族?曼宁又该如何?濯水看着天上寥寥几颗星,又看着远处茫茫的黑幕,叹口气笑了。管他怎样,她都一定要让尘风可以幸福快乐!
回到矣厢家的院子里,濯水推开自己的房门,感觉里面有人,坐在正对面的桌边。
“怎么不点灯?”濯水笑着问。反正矢冽的事情解决了,也不算是浪费了一天,濯水对此很满意。
“点灯?做什么?你想让我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吗?”矣厢站起身冷冷地说。她想要他看看她和别人云雨之后的表情吗?
“我现在的模样?我现在的样子怎么了吗?”濯水进去关了门,走到他对面要点灯。
矣厢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带她往自己这边靠过来,凑过去在她唇边说,“是不是这样比较容易让你记起来?”后面就没了声音,隔着桌子濯水有些站不稳,而且桌沿抵在她腹部,濯水觉得呼吸很困难,又无法挣脱,他是怎么了?看到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了?
“褚矣厢你疯了吧!”濯水终于站稳了,喘着气侧过身不去看他。矣厢两步走到她对面,“你究竟在干什么!”
“我只是做了和那个人同样的事而已,为什么你的反应不一样?不是只要长得好看的人都可以吗?还有,你不知道做完那种事的女人,看起来都格外吸引人吗?”矣厢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问。矣厢没想到濯水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让他吃惊,卓夜寒是西宁有名的武学世家的长子,今天那个人又是一副遗世独立的当权者的模样,尤其是那人长得格外俊秀,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又移不开视线,像是只能仰视他崇拜他一样。
濯水确定他是看到了,今天下午她和矢冽都有些失魂,竟然没发现有人。他说的那种事……他不是以为她和矢冽做了什么吧?濯水脸有些红,就算女子在那样之后会怎么样,也只有他见过啊!这个痴人!“你们当然不一样,他是我未婚夫,我们接吻是合情合理的吧。”
“未婚夫”、“合情合理”……矣厢听着她的用词,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只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辈子都没有过的体验,原来还有他忍无可忍的事情。
濯水感觉空气越来越少,开始头晕,要窒息的感觉让她特别难受,她一只手抓着桌沿,另一只手握紧了,没有反抗,只是闭着眼咬着牙接受一切。矣厢松开手,看到面前的人大口大口喘气。
“就算你们订婚了,也不该做那样的事。”矣厢像是也呼吸不稳,语调也很奇怪。他说着伸手按在濯水两肩上,而且力道越来越大。
“啊,很疼!”濯水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伤疤仿佛被捏开了一般,她吃痛叫出来。矣厢闻声放开右手,捏了拳在自己心口锤了两下。
“疼吗?真的很疼。”说着他扬起手,化拳为掌,平举之后要拍在自己心口上。
“喂!”濯水伸手阻拦,拉住了他手腕,“不要命了!”他这样一掌拍下去,不死也重伤了!
“很疼。”矣厢说着把她抱进怀里,“濯水,放过我吧,我放弃了。”
“你在说什么!”濯水被他抱住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感觉他很难受,像是说话都很困难。
“矣厢你听我说,你听得见吗?矣厢你听我说话啊!”濯水急了,他这次是真的绝望了吗?
“矣厢你听见了就回答一声。”濯水摇动着他,最后抱住他,怎么感觉他好像很虚弱,像是她稍微松开手,他就要灰飞烟灭了。
“我在听。”好久之后矣厢才从某种奇怪的感觉中走出来,他感觉刚才好像睡着了,又不是那种睡觉的感觉,“我在听。”
濯水松了口气,“你听好,那个人的确是我的未婚夫,只是,他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