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节
。王妈妈马上陪笑说送他出门,一干还在跳舞的女子都随着一起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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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众多加上许多女子都战战兢兢却又控制不住地往矣厢身边靠过去,结果濯水被挤到了最后面,跟着一步一移。走到最下面时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那个男子撞到了她也没道歉,忽然一把把她抱到怀里……
矣厢已经快到门口,不见她,回头去看,才发现一个满肚肥肠、一脸横肉的男人正抱着她,上下其手,似乎不亦悦乎。王妈妈惊吓过度,赶紧过去要拉开濯水:“郭大爷,郭大爷,您这是怎么回事,是嫌我们的丽影不够漂亮吗,您这可太伤我们的心了……”
矣厢只是看着她,她刚才为什么没有任何举动,而只是像个普通女子一样推阻,那样的抵抗根本没办法让这里的男人停下动作的。濯水在王妈妈拉扯时一个旋身转出来,就要快步离开,结果又一次被另个人拉住,这次是胳膊,恰好被准确抓住。
濯水回头去看,是那个男人旁边的一个人。真糟糕,这样下去,肯定会暴露了她和矣厢的行踪,到时候要应付的事情就不知有多少了,这一月之约,她不想这样和别的人纠缠不清。
“王妈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有这么好的货色,为什么从来不见你带出来给我们看,我看这样吧!就在这里,今天,我们就为这位漂亮妹妹开苞吧,大家都能出价,价高者得,公平又合理!”那个人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怀里拉。
“程公子,您看,这位姑娘并不是……”王妈妈分辨着。
濯水正想着如何脱身,忽然被狠狠拉进一个人怀里,熟悉的感觉,不想也知道是谁了。
“一千万两……”他开口说,看到所有人都震惊了,接着说,“黄金。”矣厢扫视了一下四周,“谁想要买我家的管家?”
濯水一愣,试着推开他,矣厢却没有放开,继续说,“谁想要买,就把命给我留下。”说着搂着濯水离开。
“喂,那个,少爷……”后面的话被打断,矣厢的口堵住了她的,濯水甚至没来得及反抗,这里,可是大街上啊,虽说是夜半时分,不代表真的不会有人出现!
“无心……”矣厢放开她,觉得自己这名字对她是无所谓,只是在讽刺自己,她的确是没有心的!
濯水静静低着头,直到他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往前走,濯水跟上去,她替他打水,随意洗了下就睡下了,两人都不说话。濯水临走了,躬了个身要退出去,矣厢拉她到床上,也不说什么,就这样和衣睡下了。
这个家,于他,是一场无法摆脱的梦魇,昨晚他也没睡着,一幕幕全是小时候的过往,然后是她无情地割断自己父亲的喉咙,画面不停流转。然而,也只有抱着她,这个杀人凶手,他才能沉沉睡去。
回来时已经是二更了,才睡了不过两个更次,矣厢就醒了,因为身边的人忽然起身离去了。
“夜寒,抱歉,你等到现在了啊。”濯水说着关上自己房间的门,点了灯。卓夜寒就站在窗前,此刻也坐到桌边看着她,不知该不该问,为什么她这么晚都没有回来。
“小姐。”他轻声叫她,看着她。
“哦,有点事出去了一趟。不说这些,刚才在晴香阁遇到两个人,你处理一下,如果他们知道了什么,和别人联系了,记得通知我。另外,要特别留意一个人,一旦他出现在西堂境内,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听说最近个大门派都有奇异动作,代我写封信通知一下大家,至于这里的帮派,就麻烦你了哦。先探明虚实了向我汇报,我想肯定有解决办法的。好像……没什么事了吧?”濯水本来断断停停的吩咐至此为止,想了想,“还有一件事,最重要的!”
夜寒看她表情不对,挺身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濯水投射在门上的倩影,矣厢仍旧一言不发站在门外。
“什么事,小姐?”
“呐,就是这件事,以后别叫小姐了,真难听。无论是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溪儿也可以。”濯水走过去隔了一些距离看着他说。
夜寒似乎有些为难,叫她溪儿是不可能的,那时是命令,所有人都为了保护小姐,所以才那样做,现在再这样,就完全是让小姐无法摆脱过去的噩梦,以及那些对溪儿小姐的歉疚了。可是,叫她的名字,怎么可能……
“真过分。”濯水这么说了句。
“对不起,我……是,濯水小……濯水,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处理最紧急的事情,你自己要小心。”夜寒难得关心人。
濯水开心地笑起来,“呵呵,我就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你都讨厌了,也会喜欢我的,去吧!”
濯水满意地伸着懒腰,看着门被推开,矣厢出现在门口。
濯水看着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昨晚的事情似乎让他变得很奇怪,他没有当场杀那两个人已经让她很吃惊了,所以自己才赶在他之前让夜寒去处理,这样,不至于给矣厢带来麻烦。但是,矣厢忽然变得和刚开始见到的一个样子,不言不语,不怒不喜,就好像,他真的已经忘记了所有在一起的事情,只是坚持着现在的约定,仅仅由于那个约定,所以才继续留她在身边……
矣厢没说话,凝眸看着她,转身离去,走得干脆。
濯水没理会,倒到自己床上睡了。是他答应自己可以在空闲时间办公的,他刚才是睡着了嘛,所以她不算是违约。濯水乱糟糟想着,昏昏沉沉地想,千万不要有人找来,想杀他的人那么多,不说他现在懒得和人动手,濯水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月里被人打扰。说不定,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日子了。想着想着,濯水睡着了。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大天亮,被院子里的吵闹声吵醒,杀气那么重,看来已经来不及了!
开了门看到一个漂亮的阿姨真在虐待一个丫环,濯水站在一旁闲闲地看着,那个不是对她最好的买菜的杞子嘛,真过分,偏偏抓了唯一对她好些的人。
“说,你家主子在哪?”来人其实只是站在院子里冷冷问话。可是杞子被吓得不轻,其他人也都靠边站,不敢说话。
如果她们知道还好,但是,她们的确不知道啊,矣厢应该没回来吧。濯水冷眼看着,女子手里的剑她有些眼熟。真巧,第一个找来的,竟然是矣厢杀的第一个人的师妹,听说当年这个叫柳紫苏的女子,深爱着被矣厢杀死的那个沈靛青。
真糟糕。濯水想着,开口说:“紫苏姐姐为什么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知道他在哪里。”柳紫苏转头看着她,其实刚才已经注意到,只是等濯水先开口而已。
“嗯,而且,我还知道一个让他更痛苦的办法。”濯水说着走过去安抚了一下杞子。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就在前面带路,几个起落,回头看柳紫苏跟上来了,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院子里的丫环们都惊讶得合不上嘴,这个总管……也太厉害了吧?大家都簇拥到杞子身边,因为她已经吓呆了。
“无心总管说……不要告诉少爷她去了哪里,也不要告诉少爷今天这件事情……”那是什么意思?杞子也不明白,但是,其他人也没有反对这个命令的意思,毕竟对她们来说算是有利吧。说不定……她们的总管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里是郊区。”柳紫苏冷冷地说。
“我知道。我说过有更好的办法,让他更痛苦,不是吗?”濯水眼睛闪亮闪亮的,一眨一眨,笑得很邪气。
“哼。”柳紫苏不予理会,她永远记得那样的痛,靛青师兄对她的冷淡她可以忍受,他爱着别人她也可以等,他去寻找旧情人她也可以接受,她可以一直等着他,毕竟那个女子已经为他人妻,他人母!但是,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从没想过江湖上谁可以杀得了她的师兄,他是她眼中的英雄,他是她眼中的世界。
当年的沈靛青,的确不愧江南第一剑的名号,玉树临风、谦谦君子,谁曾想却那么糊涂,死在一个十岁的孩子手里,甚至,明令派里弟子不允许报仇。但是,不报仇是不可能的!
他的死,对柳紫苏是永远无法磨灭的痛,她从不知道所有一切都可以忘记,他的冷淡,他的拒绝……那些过往的痛苦,全不若这一次!他死了!他死了!再也不会对她说话,甚至不会拒绝她!怎么可以这样,那不是意味着——她连机会也没有了!
深爱的人被人杀死,无论对谁,都是无法原谅的,那样的痛,濯水没尝试过,也不想尝试!可以想象,如果他死了,她会如何疯狂。
“你不相信?呵呵,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他最爱的人。你觉得是不是?”濯水笑嘻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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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紫苏一瞬间动容,不再年轻却依旧漂亮的面容明亮起来,看住濯水问:“褚矣厢?他最爱的人?”如果真的有,她很愿意采用面前这个女子的建议,甚至放弃本来的想法:杀了褚矣厢。
杀了他,怎么比得上,让他好好活着,却再也无法见到他最爱的人!
“是啊。”濯水点头,“相信你也听说过一年前他娶妻的事情吧。虽然似乎当天晚上他说他杀了自己的妻子,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哦。”
“君家的三小姐,君濯水?”柳紫苏看着濯水问。
濯水点头,“聪明!就是我,而且,我比矣厢来得容易对付,所以,你比较占优势。”
紫苏看着濯水的笑容,有些恍惚:“你就是君濯水?”
“对呀,我就是。”濯水明媚地笑起来。
“那就怪不到我了!”紫苏手里的剑毫不留情地刺过去,而濯水手上分明是空无一物。她相信濯水,不为其他,就因为濯水这样做,她只想得到一个原因——君濯水在保护那个人。
她不需要去求证君濯水的话,只需要杀了她去告知褚矣厢,从褚矣厢的表情就可以得知一切了。那样痛不欲生的感受,褚矣厢他应该好好品尝!她等了这么多年,并不是虚等!
濯水堪堪避开剑锋,来势汹涌,她被剑气划破了衣衫。瞳孔紧缩,的确是高手,看来当时并肩站在剑术高峰上的两人,都是名副其实的,沈靛青和柳紫苏当年并称江南剑术双绝,由于柳紫苏是女子,很多人都不以为意,没想到,她真的是剑术卓绝!加上这些年来她一直闭关练武,濯水不敢大意。
而始作俑者,现在,正在酒馆里喝酒。
矣厢用大碗,一碗碗喝酒。脸上是冰封雪冻的冷漠,眼睛里的瞳孔墨黑墨黑的,幽幽发着奇异的光芒一般。他在想什么?想他昨晚的作为吗?他没有做什么让她难过的事情,无论在哪里,他都和其他女人自发隔开距离,他没想过让她难受,即使她可能毫不在意。他没有动手杀人,只是不想在她面前那样做而已,他知道她不会愿意看到他杀人。就这么简单,可是,她为什么可以那样不在意,不在乎自己。
他开始以为她只是不介意自己对她的轻薄,可是,似乎她对谁都是那样,她都不会反抗,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吗!他怕她难受,甚至在她说过不喜欢他之后,他也守身如玉,她却完全相反,她难道真的没有心吗,难道一点也不介意,不介意他是不是难受!
矣厢慢慢喝着酒,今天天还没亮,他跟上了夜寒,看到他处理了昨晚那两个男人。其实,第二个人,如果是他,是可以饶他一命的,他只要取他一只手就可以了。夜寒也只是奉命而行,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早调查过,这次算是一个契机,除去他们。好在他们都没怀疑濯水的身份,没有向任何人汇报或是透漏。
矣厢此刻失意在自己的悲伤里,却没有想到,他现在甚至有些憎恨的对象,此时正面对着多么严峻的形势,正遭遇着多么危险的状况,或许,他这一生,都无法再看到她。
濯水退开一大步之后,手中忽然莫名出现一把长剑,毫无装饰的剑柄和剑身,光晕仿佛是浑然天成。
“临水?”紫苏脱口而出,手中的剑顿了一秒,刚才,没看到这把剑是如何突然出现在濯水手里的。
濯水轻轻一笑,手里的剑一横,轻巧地挑开紫苏刺过来的第二剑。临水就是如此,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永远知道她什么时候想要他。濯水反守为攻,向前主动攻过去。
紫苏冷哼一声。君濯水想赢她,再过十年再说!君濯水现在,也不过是她十年前的年纪。柳紫苏的剑凌厉而灵活地挽着剑花,虚虚实实出现十几道光影,她已经变幻了十几招了。濯水没想到她那么强势,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攻击,反而强硬地攻过来,躲避不及,只能勉强一招招抵御,有些吃力。
不过二十几招,紫苏发现临水剑仿佛有灵性一样,即使君濯水闪躲不及,遮拦不及,剑也会自己动起来,挡住她的剑。但是,这并不代表剑真的可以脱离人的意志而任意而为,她加快了速度。濯水完全没有机会攻击,能够守住已经很困难,更别提什么滴水不漏了。
看准一个机会,紫苏的剑直直往她的心口刺去,嘴角一丝冷笑显示了她的志在必得,这一剑,绝不会落空!濯水惊讶地张开嘴,她不可能变招这么快,原来刚才只是引她入圈套!手中的剑自动回防,却还是慢了一步,柳紫苏的剑从她肩头穿出,深入骨髓的疼痛,濯水感觉到左肩一阵酸麻,不知是不是伤到了经脉。
血一瞬间就染红了半边肩膀,濯水咬着牙轻轻一笑:“前辈好手段。”她夸赞着说着,手里的剑微微颤抖。
“好说。”柳紫苏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笑容,竟然有些动容,有一处仿佛隐隐作痛。不想再想下去,手里的剑自发往前攻过去,一刻也不让她休息。濯水只好继续应战,动作已经不如刚才灵活,脑子都有些麻木得疼痛。
不,她不可以死在这里!
濯水眼里还是那样坚定不移,嘴角重新挂起笑容,有几分越战越勇的架势,柳紫苏看在眼里,冷冷哼了一声,招招不留情地招呼过去。
矣厢仍旧一碗一碗喝着酒,所有的往事一幕幕翻过去,记得,谁告诉他,君濯水不能吃甜食,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