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节
替她捡起书，轻轻拍了拍灰尘，放到她身边，静静看着她。
子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怎么都无法想象，哥哥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他虽听不到濯水说什么，但是，哥哥从来就不会顺从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哥哥也不喜欢和女人纠缠……
看星宇要出来了，子後先迈步往外走。星宇听到有声音，没有去追问是谁，转身离开濯水的房间。
和他相比，子後的眼神就颇值得考究了，他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沿着走道往前走，眼中神色复杂，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他其实什么也没想。
……
“溪儿，我想……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成亲吧？”子後这么说着，居然感觉脸上升温了。
“啊？”把他让到床边坐下的濯水猛然从书中抬头，看着他，“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我想。你最近变了好多……”拿过她的手，翻过来，就看到密密麻麻的针孔状小红点。子後乍一看到，也倒抽了一口气。“学这些做什么，以后又不定要用到……”忍不住就责备了句。
濯水看着他的表情，抽回手：“我不希望以后我的孩子知道我很失败，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女工都不会……”所以她要好好补习，希望以后她的孩子能以她为荣，或者至少不会觉得她什么都不会，很失败……
“他不会的！你的……孩子将来一定会为你这个母亲而自豪的……”子後看着她，原来她忽然这么刻苦，忽然表现得稳重而可靠，忽然沉静下来，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子後一直没有问，虽然也猜到一二，却不敢也不想问她。
“子後，你……真的想娶我？”濯水看着他，有些疑惑的等他回答。毕竟，他不是一个容易在这方面妥协的人，如果……“子後，你真的喜欢我吗？或者……”
“溪儿，是真的，我真心的想娶你，想一辈子陪着你，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子後握住她收回的手，“以前，是我没想明白，是我以为……是我太迟钝了！”看着她抱着哥哥的时候，真的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不是那样的，就像好早前看到她主动去吻褚矣厢的时候，真的很难受，那种不明白自己的心在想什么的情况，从遇到她之后好像就开始增加，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呃……”濯水因为他那句——想要把你留在身边，有些恍神，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我，就不要勉强了。”
子後顺势抱紧她，“没有，不勉强，也不会后悔！”
濯水放开他，看着他的面孔，真的好诚恳，子後……其实是很好的选择吧，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很喜欢他。“谢谢你，子後。”即使现在没有那样的想法，也没办法后退了。
“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了。”子後没有责备，看了看她的腹部，“我想快些办了，省的牵挂。”
“嗯，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就什么时候办吧。”濯水亦知道不能再拖了，趁肚子还没有真的看得出来的时候最好了，即使以后有些时间错动，也可以遮掩过去。
“好啊，那我去准备了，你这些天好好休息，当天要精神些，不许和现在一样！”子後说着就起身，仿佛真的急不可耐了。笑容忽然绽放，濯水才觉得好久没看到他像刚认识的那般笑起来了。回他一个明朗的笑容，准备起床。
“我也要帮忙！”一跃而起的架势，子後看在眼里，嘴角嗜笑，还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幸好是这个脾气，否则，不足道还会难过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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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爷，您让找的人，我们已经通知了，相信没多久就会到了。”
子後点个头，不知道那人究竟会不会来呢，发生了那样的事，如果真的找，他早就找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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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等家里人去楼空了，坐等危机的到来，坐在自己房里，还觉得不安心，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药瓶，想到那晚去濯水屋里拿药被少爷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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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啊，来找什么药吗？”
“嗯，最近三秋那边很多虫子，过来拿点药。”结巴着说完，赶紧抓紧药瓶出来了。
六泉是不能再去了，否则恐怕会暴露水儿的身份，那日听得事情有错，收到通知说名字调回，就觉得很不妥了。最近来家里撒野的人数不胜数，季府的人还没出动，倒是许多由于君家的见死不救来报复的人。每天都听见院子里各处都有人声，但是……多数都饿死在水儿的阵里。
诸事不管的牌匾烧掉前不久，水儿改变了家里的格局，一草一木都赋予了五行八卦的内理，进的来，出不去本就是常事。以前是没人敢乱闯，现在，是有来无回。也因此，季家的人也没动静吧，要等人先试探过一轮再说，免得浪费人力吗？
可是……刚接到的消息是——水儿和家里失去联系了，也就是说，现在君家开始的是第二个运作系统，自己负责自己分内的事，等候重聚，如果时间超过，将另外有人接手……
无论如何，即使是少爷接管，她也是无法继续跟随的，她选择的，就只是小姐而已，是她承认了的，她唯一愿意追随并不问缘由的主子。
想到可能被抓，可能会被审讯，不管是什么消息，哪怕细微到水儿平时的一个小习惯，她也不要透漏，这条命，已经延续了太久了，从小姐收留她擦干她的泪对她说：“呐，以后你就是小二，我的小二，你想做什么呢？”那不是简单的一个名字，她知道，小姐是在说，从现在起，你就是另一个人，以前的一切都可以过去了。
所以，没什么可犹豫的，拔出瓶塞，看也不看就闭着眼把药倒进口里，小姐说过这个药是夙魅试验过，最快的一种——毒药。想来应该不会很痛苦。
“终于找到你了。”门被人打开，大大的敞开。小二看着门口的那个人，逆着光，只看到一个剪影，是个英挺的男子，月光照着他的四周，显出一种冷清。
“抱歉不能跟你走了。”小二嘲笑地说。同时计算着药效发作的时间。
“哦？多少年了？从订婚到现在，十一载了，你还要逃多久？”男子却说着她不明白的话朝她走过来。
“什么？你是……”小二坐在桌边，一动也不动。是……自己的未婚夫？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自从五岁听说了自己的婚约，她就预谋着离家出走，终于在七岁的时候实现了，到现在，的确是十一年了！
“郯城一大笑传，柳家的小姐柳羽新，七岁离家出走，皆因秦家的公子是个……”男子停顿，“有不良嗜好的人，从小就有断袖之癖。”不热不冷的说完这句话，男子停在她面前。
小二这才看清，来人是个冷颜俊容的人，只是和矣厢身上的肃杀不同，这个男子，只是不喜说话，不善言辞，不易近人的样子。眼里冷静内敛的荣光透出来，看着她。
“你是……秦慕清！”终于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小时候唯一一次见面，皆因看到他的冷言冷语，总觉将来不可盼，她从小生性顽劣不喜约束，如果以后入了这个人家门，恐怕再不得半日悠闲，更何况，她从没想过可以托付给谁……矣厢是个例外。忽然就有种想要相守的感觉，当然，她也知道只是自己单方面。
“想起来了，那……你现在要跟我走吗？”男子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问。
“我……”小二捏了捏手里的药瓶，怎么会还没有发作，应该早就……
看到她的动作，秦慕清冷冷的说：“少爷和我都看到了，还以为是毒药吗？只是补药。”
小二一时愣住，也就是说，现在必须要答复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君家，还叫着少爷……他会怎么对待自己，难道家里还没有解除婚约吗？现在他是要报复吧？
“如果你觉得处置我能够消气的话，我愿意任由你处置，只希望能给我个痛快。”小二忽然满不在乎的说。想明白了缘故，也只有这样办，自己居然带给他这样的伤害了，恐怕这些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处置？你想我处置你？”慕清瞳仁微缩，一双眼里闪过一丝趣味，“小二你还真是疏散的可以，连这种话都可以说出来，任由我处置，好！”
听得男子忽然带笑意的一个好字，小二只觉后背一凉。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比被季家抓到更艰难了。无法估量这十一年来他受过多少误解，又该对自己有多深厚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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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我盼天盼地的，就知道小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小二，不，或者应该叫她柳羽新，她小时候的乳娘看到她回来，激动得老泪纵横。
“嗯，哎呀，王妈妈您别再哭了，待会院子里那池塘就淹水了。”小二打着哈欠安慰她，其实心里也不无感动，真的好多年了。
“父亲、母亲。”懒散打了个招呼，站在那里不敢动。不知道父母会有什么反应。
“终于肯回来了，在外面见识够了吗？”柳老爷扬起手，要打她，旁边的柳夫人赶紧拉住了，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着自己女儿，小时候出去还那么小，现在都已经出落得这样齐整了。不禁叹了口气。
“回来就好，要休息的吧，王妈，带小姐回房先。”得先安抚下老爷的情绪。
“对了，送小姐回来的秦公子还在大厅吗？”柳老爷开口问门口的小厮。
“回老爷，秦公子走了，说是三日后来下聘，希望可以和老爷商讨婚期。”门口的小厮进来回话说。
小二心下一惊，开口问：“爹爹，和秦家的婚约，没有解除吗？”
柳老爷瞪了她一眼，毕竟是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不见了，其实真的有气也早消了，一直盼着她回来，最后竟是秦少爷亲自送回来了。她还有脸问这个！
“你倒想得好，秦家的公子哪里配不上你个不长进的丫头了，亏得是慕清，这么多年了，无论怎么说，也不肯退婚，别家有人说亲，也总是退却。早先几年更是出去寻你，你还想退婚？想想怎么还人家的人情吧！”柳老爷拂袖而去。这些年，慕清前前后后为家里做事也不少，虽则不多话，少见笑容，可是，心地纯善，待人礼貌周到，本性温纯。
羽新撇撇嘴，起身往母亲那里靠过去，“娘，一定要嫁给那个人吗？羽新不想嫁人，只想留在母亲身边！”小二难得的撒娇，柳夫人惊讶的看着她。
“新儿对慕清有哪里不满意吗？拖了这么多年了，无论如何，总该给秦家一个交代的。”柳夫人虽然疼爱女儿，但是，知书达理，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何况，慕清是个很好的选择。抚着她的头发，轻声絮絮说起她离家后的情况。
小二听着，其实只是奇怪那个男人要怎么对付自己，他的恨恐怕不是一般可以想象的，每天在街上都能看到人交头接耳，尤其是他一直单方面不肯解约，好多人都以为他要利用这个幌子，私底下继续他的不良嗜好。
或许是由于他太不近女色了吧。小二听着母亲说话，然后开口说，“娘，我才刚回来，想多和娘在一起，还不想嫁人，可以把婚期押后吗？”
“新儿，别闹了，你现在不小了，你妹妹都已经生第二个孩子了，不可以再任性了。”轻轻摸着女儿的脸，柳夫人也哭起来，眼泪静静在脸上爬行，“受苦了吧，在外面？”
“不，没有，娘，我在一户好人家里做工，少爷小姐都对我很好。这些年我学到很多东西，尤其学了一手好厨艺，这几日就让娘试试。”小二搂住自己母亲的脖子，窝在母亲怀里笑着说。管它日后将来，现在先做好想做的事情。况且，再怎么秦家离柳家不远，想回来还是很容易的。做好计划小二释怀了。恰好，这样，没有任何人可能露出马脚了。她要以新的身份开始另一份生活，至于究竟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呢！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小姐的调教可不是完全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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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阿一绕着鄞城好多个来回了，忽然有一日接到消息说水儿更名了，然后是现在……接到消息说失散了！那意味着，少爷和大家也隔绝开了。
少爷肯定是出了鄞城，可是，整个腹地，加上偏东的地域，这么大，少爷会选择去哪里？
阿一骑着马高声喝了一声，无论如何，只要她努力寻找，总会渐渐接近少爷，总会有一日，能够相见的吧！水儿，你一定要快些回来，到时候，大家重聚，才可以重新……拥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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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秋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外面的雨，伸出手。
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好安静，每次下雨，都会觉得所有一切都远离了，可是，自己的心绪就会翻动的好厉害。
“在想什么？”濯玉的声音柔柔的传来，丝毫不破坏这宁静，反而好似更增添了些。
“嗯，在想，我们好像待在这里好多天了，不用担心侯爷府的人找过来吗？”婉秋回头，看他走到自己身侧站定，忽然心跳就加快了些。
“婉秋你不喜欢和我相处。”濯玉轻声点出，“每次都会很没耐心呢。”说着轻声笑出来。
“我没有。”婉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越来越急躁，咬着唇说了句就没了声音。
“那就好。没人能找到我们的，除非……”濯玉突然停住了，看着她，也伸出自己的手接住一些雨点，“除非有人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
婉秋别过脸，不想再说这些，“濯玉你不担心溪儿她吗？”
“嗯，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没想到的是，水儿她会把自己弄到消失。
“你……这么放心？”成功转移话题，婉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每日都把她当宝贝捧着，会这么放心。
濯玉回她一个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