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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情

第 33 章节

直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恐怕是个肖小之辈,自己注意安全。”像是对下属下达命令,即使最后的话也毫无温度。

矣厢看着她,她一直没看过自己,轻声叹息:“……”溪儿两个字怎么也吐不出口,“濯水…”终于叫出来。

“好了,到了,我设定的最后击杀的地点是南郊的那片空地,到时见。”指了指远方,先行一步。

百妒坡本来就已经接近郊野,小小的临时营寨设置在隐蔽的赌坊旁边,伸展向内,从街上基本上看不到,更遑论这是个少有人来的地方。濯水在赌坊门口咳咳了两声,像是约好的四周都有人回应猫叫,里面的人也警觉了,马上就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哪个道上的朋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里面有人声传出,似有些惊奇有人杀到门口了居然没有发现。

“小女路过宝地,想拜会铁门主。”濯水笑着应道。神态自若。

“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若无要事,大可天明再见。”门里另一人回答。

“门主既然在此,何须顾虑时间,若小女说还要长期住宿,门主是否要在这里和小女讨论时日问题?”濯水说着,笑得更灿烂些。

“看来姑娘今日是做了踏平地狱门的准备了?”终于听到本尊的声音,只觉得内力浑厚,声音沙哑,有些低沉的男音。

“哪里哪里,门主好说,地狱门我是没想过踏平,因为……它本来就不存在!但是,门主领导的这个外门,我不想再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完。

战事已起,门内外的人都就着昏暗的月光,开始了今晚的血战。小姐说,今天晚上可能任务重大,比前几日要损失惨重些,因为敌人是临时添加的,没有预先计划好。道过歉后,才笑着对大家说:成功了我请大家喝酒,这次我拿最好的酒请大家,就是……稻花香。

所有人都笑。现在,正在迎敌的人想到小姐的笑容,还是忍不住笑了,稻花香…是最差的酒,可是,如果和小姐一起喝,就是世上最好最贵重的酒!

“门主这边请。”高声说了句,就带头往南郊掠去。

人称铁人的人随着她去,知道有埋伏,但是,不得不战,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靠转换地点来保证安全,这个女子却一直咬着自己不放,查了许久,知道是君家的小姐,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结仇,一直想不起来。

濯水却认识他,就算他戴了面具,还是认识。他就是那个让溪儿中掌的人,当时濯水只能逃跑,无法还击,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忍耐着,今天,就结束这些舍不得舍得,也结束所有的羁绊,以后,她会做得更好。

不是都说,冷血的人更能成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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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来的人除了铁门主,是地狱门的三圣,他们担任的工作,是保护武功高强的门主。濯水和矣厢约定的,她对付这三个人,矣厢自己处理自己的仇人。她,绝对,不插手!

应付三个人,还算是游刃有余,没叫哥哥来帮忙,就像上次一样,这次是她自己的事,所以,她要自己来。

其实,对付鬼面婆婆她是绰绰有余,只是故意试探孟格而已。现在,当然,不需要保存实力,现在是人死存亡的时刻,她还分心看着他那边,局势好像不是很有利。

濯水看情势还有一会,于是专心对付自己这边的人。脑子里却全是刚才西泽倒下的情景,他启齿,叫:水儿……姐姐。

手里的剑忽然发出微光,一个回挑,从一人肚子上划过,只轻轻一条细线,忽然血喷涌而出,那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肚子上那条细线,怎么都不敢相信,一把破剑可以从小伤口直接侵入,导致整个内腹的受损,甚至,速度奇快。

“剑!”提醒同伴注意的同时,已经倒下了。

“剑?”另外两人留心注意,剑柄上什么也没有,剑身也很朴素,只是剑外突起的光华,很柔和均匀的淡白色,显得格外沉稳安宁,而不浮华。

“莫非……”两人一起惊道,“是临水?!”

“你是君家的三小姐!”异口同声的说,然后继续难以置信的睁大眼,君家的三小姐,体质柔弱,不懂武功……所有江湖传说的版本,一致性指明的问题。

“是,我是君濯水。”可是你们以后没有机会见到我了。濯水想着,主动攻过去,不给他们继续惊讶的时间,而且,一般江湖人,惊讶的时间也太短了。

那边,矣厢有些吃力,对方功力很深厚,但仿佛留有余地,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并不想伤及自己性命。但对他来说,仇人就是仇人,就像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想要的就是想要的,讨厌的就是他讨厌的!

所以拼尽了全力,想置对方于死地,而且,加快了速度。所以,濯水应付着最后一个人,准备结束后观摩他的打法时,发现形式调转了,又一次打破了她的计划!濯水的剑还在往对方脖子上送的时候,就看到他疯了一样不理会对方的来掌,直接将自己的剑直刺过去,准备硬生生挨了那一掌。

濯水分神间,对方的大刀在胳膊上划过,她的剑也准确划过那人脖子,分明应该高兴事情发展只是变快了而没有反过来,可是,心里不是那样的想法!

“矣厢!”叫着人已经倾身过去了,直接插到了两人中间。

矣厢正全力应敌,没想到濯水忽然进来,释锁本就嗜血,而且,格外喜欢濯水的血,剑插进去的时候,他听到两种声音,一个是剑刺进肉里的声音,还有一个,是自己心跳停住的声音。

“濯…水。”轻声到几乎没有声音的叫了声,忽然好顺口,剑落地,整个人呆在那里,感觉所有人动作都慢了下来,他看到濯水背后中了那一掌,由于他先抽剑了,后面的人接着撤掌了,濯水顺时针旋转起来,她手里的剑提起,从身后那人脖子上抹过,一招致命!

然后飞落出来。濯水看到她身后那人眼里带笑,忽然觉得好悲哀。闭了闭眼,泪又流下来。

矣厢定定站在那里,看着跌落到地上的濯水,然后回过头,看着被濯水一招致命的“仇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有些艰难和踉跄。

犹豫了一下,蹲下身揭开那人的面具。然后僵在那里。濯水无法动弹,呆呆看着他做这一切。擦干了泪,终究是无法让他做那样的事,无论他是否对西泽做了什么,无论……就是办不到!

矣厢看那人看了好一会,才起身,走到濯水那边,把她抱起来,“谢谢。”只说了两个字。

矣厢回头张望,看到子後仿佛突然凭空出现了,其实自己不就是在找他,走过去,把濯水交给他,只说:“去找一个叫陆子衣的女医师。”然后回去处理那个死人了。

子後没说什么,他才是尾随而来的人,至于为什么要来,他也不知道。濯水忽然想到哥哥他们应该已经出城了,天色已半明灭。但是意识开始模糊,轻声叫了声:“子後……”就没有后文了。子後亦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矣厢一个人静静坐在原地,一直一直,感觉似乎几百年也那么过去了,那个人那张脸是那么熟悉,就像小时候看到的那样,就像每一次上街触碰到的那样……爹,原来真相就是这样!你留给我的就是这个答案!你的失踪就是因为——杀了母亲和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难怪濯水她一直不愿告诉自己,难怪,总是诸多推阻……

到母亲坟前,挖开旁边的一座空坟,恭敬的把父亲埋进去。然后和濯水做过的那样坐到母亲坟前,絮絮叨叨开始说话。

“娘,难怪你总是露出那样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这样。其实你一直知道父亲的真实身份吧。娘,我不知道是这样,我……不知道会这样。父亲现在已经去陪你了,你们好好相处吧。我想,以后我不会回来了……”

然后躺倒在坟前,看着天,眼睛发涩了也不愿闭上。一闭眼,就会看到她脏兮兮的坐在这里,叫着自己母亲的小名,笑得灿烂的讲着话,会看到她接过他的玉米花,吃过之后猛地回头说:你昨晚去杀人了?会看到她一次次问他:你会娶我吗?那时候的表情,是那么认真的,带着担忧和期待……

后来的假装不相识,甚至,再后来的……就都无法再回忆下去,是他自己没坚持!是他没让她解释!是他破坏了她的计划——虽然这件事他不后悔。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当时,做错的决定,已经无法改变,亦无法后悔。

一直在母亲坟前睡了三天三夜,或者说发呆吧。甚至来复仇的人都没敢靠近,因为实在无法预料他在做什么。

“会不会是大仇得报,心灰意冷,打算去死啊?”一个人小声说。

“我看不会,他那样的人,杀人不足,怎么会自己去死!”另一个人回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咽口口水继续问。

“算了,还是走吧,没见到关山派的老胡子都走了,走吧走吧!”安全第一。

“娘,人跟人相处,根本不可能实现吧?”矣厢说着起身,缓缓往外走。恰遇到那两人,拔剑,毫不犹豫的挥过去,却止住了,看着吓呆了的两人,步履蹒跚的继续走过去了。

杀人,哪那么容易!她不是就为了让自己少杀一个人,把自己弄成那样……

真的,没有以后了吗?杀父仇人……现在是她的代名词吗?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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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後慢慢沿着江岸走着,想着那天矣厢把濯溪交给自己的场景。虽然知道溪儿是和家里作对的,没想到会这么决然,而且,目标是整个安南侯府。

地狱门,外门,其实是家里的一个江湖分支。已经存在很久了,早在父亲带兵出征时为了借用江湖中人的力量,便已成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心思细腻的濯溪,会选择在走的前一日去做这件事,其实,地狱门无碍于濯溪的计划,她只是想出鄞城吧?

也听说了西泽的事情,溪儿看来很伤心,最近除开受伤了一直寡言少语,没什么精神。倒是那个医师,真是个神奇的女子,不仅容貌端庄秀丽,举止高雅大方,谈吐气质不凡,做事条理清晰,还是个很温柔体贴,懂得照顾人的善良无比的人。

“子後。”听得有人叫他,没回头也知道是子衣。停下来回头看她。

“闷得慌是吗?溪儿她的伤,其实本来不是很严重,相比较,剑插入的比较深,反而中掌并不重。但是……”子衣停下了,“奇怪的是,因为是寒冰掌,掌内带寒气,导致她气息紊乱,以至于脉象不齐,现在无法断症。”子衣说着自己也很奇怪。把脉的时候感觉时而稳定中带纤弱,时而纤弱中蹦出后劲,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像是两个脉,交替着……

“那……会如何?有什么后遗症吗?”子後徐徐说道。

“嗯,不知道,可能,会导致寒症一直存在,无法根除。”子衣叹了口气,上次见着她,还很健康,把脉的时候都觉得不似女子,甚至有些男子的刚毅,想不到短短数月……

“没办法了吗?”子後看着子衣,恳切的问。

子衣摇头,然后被人往后拉开了。君隐口气极差:“离我妻子远些,不要靠太近。”

“君隐你……”子衣无语之极,对子後笑笑,“他就是这个脾气,怠慢了。”

“没有,你们聊,我进屋看她。”子後笑着说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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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看到溪儿羡慕这对夫妻的目光,而那时,他也会很羡慕,甚至比溪儿更羡慕,他们这对夫妻,真的是——天生一对。可是,有时候,甚至觉得,子衣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每次见着子衣,都会想多和她说话,甚至,会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每每梦到,便会心惊,半夜不得眠。

“溪儿?”看她坐起来,倚着床档,轻声唤了句。

“嗯。子後,坐。”简短的说完,柔弱的笑了笑,继续无目的的看着前方。

“子衣说你的情况有些奇怪。”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她和我说了。”子衣很努力想治好自己,可是,她根本不想。西泽走了,哥哥已经出城了,还有……他,没有以后了,现在,自己可是他的杀父仇人……

即使这样,也无法看到他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没办法做到!因为知道西泽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种痛,所以,更加不愿让他体会。

“在想什么?”

濯水发现自己不自觉就走神了,轻轻笑着说,“没什么,子後,等我好得差不多了,你带我北上吧。”

“嗯。最近城里查的很严,父亲好像确信你还在城里。我打算等你好了,从水路过湘江,往上到云雏,接着就可以随意选择了,既然你想北上,那我们就去投靠我二哥吧。”

“好啊,你安排吧。”闲闲说了句,又陷入沉思中。

季家的老二,季星宇,长期待在边关镇守,其实老大已死,星宇是家里最大的。子後想着,二哥很少管家里的事,虽然调兵时会听凭父亲安排,也会愿意助父亲起事,但平时离得远远的,是自己上表请求的,和他一样是为了远离家里的纷争。

去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溪儿,答应我一件事。”子後不急不躁的开口。

“什么,你说。”没什么兴趣的问道。

“答应我,不要想着轻生。”就这么说出来。濯水猛然惊醒,自己这些天来,不就是不欲活吗?没食欲,没精神,没激情,没动力,没想法,什么都没有……

只因觉得生无可恋而已,就像他那时候感觉到的一样吗?会觉得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家里肯定也乱套了,西泽又死了,其他人都联系不上了……

原来,自己当时,带给他的,就是这样的感觉——生无可恋。

“君隐,你说,濯水身上的瘀伤是怎么回事?而且,守宫砂……好像……”子衣欲言又止。

“好像是被人施暴了是吧?”君隐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抱着她,笑了笑说。

“呵呵……是啊。”子衣苦笑了两声,“好像子後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说,怎么会同时受到两面的伤呢?剑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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