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节
随意说着，轻轻笑着。阿夏看着他的侧脸，已经半沉醉了。不仅君小姐开朗好接近，连君家的公子，也很亲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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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溪拿着灯笼走在子曦身侧，时而转过头看她一眼，终于笑着说话：“刚才真抱歉，吓到你了吧？”
子曦有些讶异：“什么？”
“你一定在想，啊，君家的小姐，居然这么笨，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是吧？呵呵，真的是很奇怪，我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好。”濯溪还是笑着继续说着。
“没有啊，我，觉得你很……很好。”子曦由衷的说。
“真的吗？虽然我什么也做不好，但是，我想帮你。如果我有一天离开季府，我想带你出去，你愿意吗？无论矣厢他是不是一起，都请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濯溪没有绕弯，她真的想帮季子曦。
“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吗？我娘她，求你们的吗？”季子曦低着头问。
“不。哥哥他想帮你。我也想。至于你娘，她是真的爱着你的父亲，你不必再为此愧疚，君家也没从你娘口里得知任何关于季府的消息。”濯溪转过头看着天边散开的烟花，好美，只是，它们，马上就会消失了。美好的时光也是如此，她又何必执着。
“我娘死之前见过君大公子，我知道的。”子曦轻声辩驳着，四姐姐告诉自己的时候，她真的好难过。
“你娘只是告诉我们，她没办法再为以前的主人效命了，以及，你的存在。”濯溪还是微笑着，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般。
“溪……”季子曦顿住了，“溪儿姐姐，你不恨我吗？”
“为什么？因为你和我爱上同一个人，还是，因为你的处境这么难堪都是我们造成的？”濯溪想伸手碰碰她，却没有行动，因为自己，实在太脏了……“你要和我们一起逃离这里吗？”
“我……”如果矣厢不是一起的话吗？“为什么……”
然后就停在这里，前面穿黑衣的男子已经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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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矣厢在濯溪面前站定后说。
“嗯，送子曦妹妹回去先，既然……”濯溪忽然把季子曦往那边推了点，“既然你刚好在这里，就送她回去吧，我先回屋了！”恰好矣厢站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门口。
“等。”矣厢伸手拉住要跑的人的肩膀。
“不要！”濯溪受惊了一般缩肩，猛地后退，一直到抵着墙才冷静下来，可是那一瞬间的惊吓过度的表情，让矣厢和子曦都看得很清楚。
“啊，那个，你们先走吧，我要休息了。”濯溪靠着墙站好后笑着说。
真的吓到她了？矣厢只是走近一步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好，季小姐，我先送你回去。”矣厢说着让开了，接过濯溪手里的灯笼开路。
濯溪回房坐在桌边，猛摇头，最后趴下了，哎，自己究竟想怎么样啊？于是开始想那天在哥哥书房里看到的东西。
那天也是下着小雪，很宁静，哥哥不在，于是她习惯性的翻阅哥哥的书桌，桌上最上面放着的是一幅画像。画中的女子站在梅花林中，表情很娴静，眼神有点冷漠，但是，眼角流露出的是迷恋，那个女子，是如此迷恋着自己的哥哥。可是，哥哥会画这种画，是因为他看见了吧？他也想要接受不是吗？忘记以前的那个女子，可以开始重视另外一个人……
“溪儿呀，什么时候来的？”濯玉进门时说着，看溪儿的表情，忽然心惊了一下，会不会……
濯溪从桌边退开，看哥哥走进去后第一个动作是要销毁桌上那张画。
“不要。”濯溪清浅的说了句。
“溪儿你别误会，只是太闲了。”濯玉的手按在画上，马上整张纸都变成了粉末。
“不，哥哥，我没误会。只是，我们今天具体讨论我那天说的事吧？”
“不用了，既然你等了那么多年，已经实现的梦想为什么还要放弃。”濯玉坐下了，濯溪在他书桌对面坐下了。
“不是啊，我以前说喜欢他是因为我不了解他，可是，哥哥你也觉得他不是很好是吧？所以，我想，算了。”
“溪儿，和我说话不要违心。”濯玉抬起眼看她，微微一笑。
“不是的，矣厢他，只是看起来很冷漠而已，实际上，我真觉得他像个小孩子，容易生气，容易小心眼，所以，并不是很适合我是吗？”濯溪说着也不等哥哥反驳，“倒是婉秋姐姐，她才是真的等了你好多年，而且，我们说好了要尽量让大家都能够开心，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她。”
“不是这个说法，溪儿，你该明白的，无所谓时间长短，也不论用情深浅，喜欢就是喜欢啊。我知道你……”
“哥哥，我觉得我们讨论这么琐碎的事很浪费时间，最近连西泽都说我为了那个人，已经变得都快不像自己了，总是反悔，总是迟疑不决，我以前不是那样，现在和以后也不要那样！就这么决定吧。哥哥你得到幸福的话，我会非常开心的，而他不可能带给我这些。”濯溪认真的说着。
“这样好吗？溪儿，我不要你像保护她一样保护我，我和她不一样，我可以自己争取，也可以自己努力，我自己都可以做到。”濯玉难得的没了笑容，很认真的劝诫着。
“哥哥，我真的已经不喜欢他了。”最后一句话，说完就笑着出去了。
“真的……可以吗？”濯玉抚着头有些无奈，他没办法反对，溪儿她一直都这样，劝都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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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濯溪用了个简短的问句。
“想要个解释。我可以给你解释，但你也要告诉我……”
“不觉得深更半夜闯到一个女子闺房里很不礼貌吗？为什么不陪子曦去看烟花？那样更好过来找我这个不识趣的人吧？”濯溪看着对方落座，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她没点灯，房里黑洞洞的，房外的灯光很微弱，根本看不清。
“去了。”只有这两个字。他的确答应了子曦的请求陪她去看焰火，可是到了那里，站了不到两分钟，就离开了，甚至没和子曦告别，就是心里想不通，所以到了这里。
“是的，我以前喜欢你，是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可是，现在，我遇到更好的人，当然会改变，你也是一样的，等你见到君濯水，也就是我姐姐，你就不会认为我很好了，或者说，你会发现我其实是多么卑劣，你也会变的。”濯溪不冷不热的说着，笑着，然后走到床边，准备脱衣服睡觉。
“这样？”矣厢站起来，看着她，一样看不清表情，却看到她眼里的坚决。人真的善变啊，不论男女。转身出去。
“下次，请不要无端出现在别人的卧室里。”濯溪说着还站在床边看着他。矣厢没说话出去了。濯溪一下子趴在床上，那种话也说出来了！自己真是厉害啊，好厉害，为什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有能力呢！可是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辗转反侧……这就是求不得？还是，求不得才会这样？
算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又不差女人！可是，还是很难理顺气！
“早上看到君小姐出门了吗？”
“啊！褚…褚公子，是，早晨君公子要出门去接三小姐，五小姐闹着不让他去，可是，君公子执意走了，君小姐也出门了。”守门的侍卫回答说。
“今天是谁当班？”他问的是去监视濯溪的人。
“呀，是……”
没有说下去。矣厢也没问。他也知道，因为时间很久了，濯溪每次出门都没什么正事，几乎是瞎逛，所以，后来去监视她的人都自己放假了，靠自己是最靠得住了。
“请问您今天见到溪儿了吗？”一开始是有礼貌的开头。
“溪儿？哦，就是那个撞坏了二楼栏杆的小姑娘，呵呵，后院的厨师们都很想她呢，上次她说的食谱都是失传好久的……”
矣厢果断离开了。
“您今天见到溪儿了吗？”
“溪……知道了，她上次说书还没说完，一连几天来店里的人都问我……”
……
“见到溪儿了吗？”
“溪儿那丫头啊，说起来好几天没来了，没有对手真难耐啊……”老人继续着，抬头，没人了。“真没礼貌！”
……
已经是日暮西斜了，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他真的是想找到她教训她吗？要打她还是……别的什么？可是，最初最后的想法都只是要找到她而已吧！
“今天看到溪儿经过吗？”
“咦，你不是……你不是来过了吗？”店小二丢出这句话。
矣厢没有表情的往季府走回去。居然没有任何人见到她，她真的因为君濯水要来，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不回来了吗？还是，她和某个人一起出去了？
想着眼神骤然缩紧。
濯溪她没有出门，亦没有和什么人一起出去，她就呆在季府里，只是不在自己院子里。她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休息一下，所以，到了最角落的角落里，然后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人，很善良的孩子。
现在难过也罢，伤心也好，又不能去找阿欣，只好逃开人群。季府她算是逛遍了的，可是，竟看到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好去处。还没进去，就已经闻到梅花的清香，原来不是只有碧波潭那边种了大堆的红梅，这里……是哪里？进了去，只觉格局和别处都不一般，不仅更开阔更旷远，而且，景致更为幽深，曲径通幽，家里虽然也安排得很妥帖，似乎还是欠缺了些许。季府无论哪里看来都有些高门大院，这里就算涵括了些高端，还是显得温和些，有石有水，任何一条小路都看得出用心经营，更难得的是没有很多下人隔三步就站一岗。
在一株大榕树下看到一间空落落的大房子立在树丛那边，门大大方方的开着，让人忍不住就想进去。房内书柜林立，墙上挂着些书法墨宝，房内古董不多，多得是玩偶，有木头雕刻的，也有玉石和各式各样的人偶。当门靠左的书桌上端坐着一个看来才九、十岁的小孩子，正认认真真看着桌上放着的一本什么书。
濯溪就站在那里，任由时间慢慢徜徉，她痴了一样看着那个眼睛澄澈明亮，看来格外认真乖巧的小男孩。忽然就感到要落下泪来，她伸手扶住身旁的树干，低下头，小声笑起来，只是，神情落寞的像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你一个人吗？”第一次安静的走进一间房，轻声发问，似是怕吓到了他。男孩抬头，干净而平和的表情，看着她。
好漂亮的小孩……濯溪下一个动作就失控了，她伸手抚上了男孩的脸：“你是谁家的孩子？姐姐好喜欢你。”
被她抬起脸的小孩还是只看着她，眼中波光闪烁了下，然后回话：“我是安南侯的小儿子，我叫季天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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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濯溪放开他，拿过他面前的书，“《墨子》，不是吧，这么早就看这么生僻的书，你看得懂吗？”
天颐只是看着她，她认真的表情，她关切的话语，只是看着她，最后低头了：“那有什么关系。”
“唉？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姐姐告诉你，你这个年纪呢，就该看《三国志》，然后呢，就是《隋唐演义》，还可以看看《施公奇案》或者……”
“是吗？”接过她手里的书，重新开始看，“姐姐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是看那些书吗？你爹爹不会说你？”
“啊？肯定不会呀！为什么要说我呢！只要我肯看书三姨他们就已经欢天喜地了！”濯溪继续自作主张的抱起小孩，坐在别人的椅子上，翻着别人的书，看着别人的批注。
“天颐你好厉害，我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清楚这一段是什么意思呢！”濯溪稍稍用力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上，忽然觉得好安心。
“姐姐你给我讲讲你看的故事好吗？”身前的人小声问道。
“好啊！《隋唐演义》里，姐姐最喜欢的是罗成，他……”濯溪认真的开始讲故事。他们不是自来熟，只是她一眼就看穿他的寂寞，他的小小心思只是要家人多点时间陪他，他不需要很多很多知识，她很清楚……所以，她每句话都可以说到他心里。他只是个九岁的小孩子，他需要一个人说喜欢他，说爱他，他需要被人抱在怀里，需要有人摸着他的脸告诉他，他很可爱，他还是个孩子……
渐渐的就睡着了，濯溪收声看着天颐睡着时嘴角浅浅的笑容，自己也轻轻微笑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也这样在天上做着神仙？濯溪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你现在还会埋怨我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恨过我？
“姐姐，外面的世界很有趣是吗？天颐好想出去看一看，我知道的，除了书本之外，还有好多江湖，书上写的不尽真切是吧？”醒来后交谈更加亲切起来。
“嗯，可以这么说吧。天颐你想看到外面的房子是什么样子吗？”
“姐姐……”开心的笑容转瞬即逝，天颐低下头，“我不可以走出这里。”
濯溪没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出门。即使要保护一个人，也没必要这样啊？关着他有什么好处？其实，越是被束缚住他们越是想要出去，要保护一个人，就需要自己很强大，需要可以带他到任何地方却可以保证他不会受到伤害……可是她错了一次了……
“呐，看到没？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秋千了！想荡秋千吗？”大冬天荡秋千，而且，她简直是前言不搭后语，刚才还说要带他出去。
“嗯，姐姐你推我吗？”
“是啊，来吧！”濯溪过去用自己的袖子把座位好好擦干净，绝对认真的过分，然后抱了他上去，自己站在后面推起来。
大冬天荡秋千，可是，不会有人看到，那样就没问题了！
“好玩吗？还要再荡高点吗？我上来了啊！”濯溪说着自己也飞身坐上去，伸手抱住天颐，像是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我们再荡高一点，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屋角了，我会加油的！”濯溪说着去看天颐，微微笑着。
“姐姐，谢谢你。”天颐把自己往里靠了靠，伸手抱住濯溪。
“我是你姐姐嘛，应该的！”秋千更高更远的飞跃出去，濯溪有些恍惚，外面的世界，她也曾经是这样看的……她也曾经那么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