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节
碍着侯爷夫人和小姐的面子,理了理她的头发,只说了句:“昨天晚上不是洗干净了的吗?怎么每天都没办法保持整洁一点呢?”婉秋也很纳闷,她跟他们一起也三天多了,却从没见濯溪干干净净过。也因此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大家决定骑马,本来大约明天也就该到了。今晚这状况,估计得横生枝节。
“为什么她们会不知道你的身份?”婉秋最后在她的房间门口问。
“因为只有夏家的人才会接到通知,知道是我和哥哥一起啊,虽然现在都知道哥哥出来提亲,可是,认识我的人几乎没有啊。”濯溪清楚地解释着。
“那?”她本来是想问地狱门的人为什么会得到消息还跟到夏家去了。又想到上次听到的关于鬼面婆婆的事。估计,是从那边得到消息,所以,他们兄妹这次出门,还为了杀鬼面婆婆?
婉秋晚上有些难以入睡,二更天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濯溪起来想整一下那个安南侯的千斤。她没去理会,只是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平常的事。
天还没大亮,就听到更大的吵嚷声。有人来通报说所有人马上到大厅集合。
“小二哥,发生什么事了吗?”婉秋隔着门问。
“喔,好像是侯爷夫人死了。太可怕了,小姐您别吓着了。”外面显然自己也被吓到的小二安慰她说。
婉秋没被吓到,她只是觉得,终于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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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濯溪昨晚没睡好,一大早被人叫起来,不高兴的站在大厅里,连连打着哈欠。就看到夏婉秋衣衫齐整地款款走进来。于是盯着看了一会,果然还是很漂亮,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冷静高傲的女人啊!
看人来齐了,那位大小姐也腾的一下站起来,一伸手,剑就指着濯溪说:“一定是你对不对!一看就知道你昨天晚上没睡好?肯定是你趁我们都睡下了,杀了我姨娘!”
濯溪瞪大眼看着她,然后指着自己说:“我?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要杀她啊?”要杀也是杀你啊,濯溪在心里补上这句话,满意的笑了笑。
“你还敢笑!你就是看我们不顺眼,也不看看,侯爷府的人你也敢动!找死!”说着真就拔剑冲过去。
婉秋冷冷看着,真是出闹剧,故意针对?还是蓄意针对?
“濯玉!你说会是我吗?”濯溪直奔自己哥哥那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你说呀!”
“季小姐,依我看,不会是溪儿。”濯玉微微笑着护住自己的妹妹,说。婉秋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在大厅里。现在似乎一切都对调了,以前,君濯玉只要出现在哪里必定是焦点,而君家的小姐却不会。现在,濯溪却一直是最招眼的一个,他反而退居幕后了一般。婉秋看着他,不禁心中一紧。
季阅颐略停下,回过头去看婉秋,却发现她压根没制止的念头!夏婉秋,你的男人在你面前抱别的女人你也无所谓吗?
“那这么说,不是这个脏丫头就该是你的未婚妻了?”她忽然矛头一转指向婉秋。婉秋微怔。“夏家从来和我们季家不合,你以为杀一个姨娘我们不好怎么追究,你们也可以显摆显摆是吗?”
婉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剑,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秋痕在轻颤。真是把好斗的剑。
“哎,你还真奇怪了,为什么不是我就是婉秋姐姐呢?为什么不是他、她还有——”她早就从濯玉怀里退出来了,此时,就指着濯玉说,“他啊!”
季阅颐惊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指着濯玉说他也可能是凶手!
“君大公子不会杀我姨娘的。”她说着探询地目光往他望去,似乎在问,你会吗?
“谁说不会呢?”濯玉淡淡开口说。
“你!好,那只要凶手一日没找到,就谁都不可以离开!”她说着归剑回鞘,气呼呼地走了。
婉秋算着日子,困了三天了,连店门都不让出。侯爷夫人是被人毒死的,没有目击证人,下毒的地方是晚上入睡前的夜宵里那碗燕窝。死于催命散,一种快性毒药,入口则亡,没什么痛苦。她想不出来是谁杀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既然从未出侯爷府,应该也无恩怨,濯溪就算不喜欢她们,也不会杀那个女人。她自己又没什么使命一定要和侯爷府的人过不去。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季阅颐想要留住他们,无论是为了君濯玉或只是纯粹的任务,她都务必要留住他们。
“想什么呢?想太多事情伤身的。”君濯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看到他正站在自己书桌前,提着一壶茶,淡淡的桂花香在空气中弥漫,“过来喝点茶吧,刚才季小姐拿给我的,闻起来很清香,喝起来也很甘甜。”
婉秋点点头,起身走过去,忽然发现自己在江湖上完全无法立足,刚才他就可以杀死她好几遍了。“恩,还不错。”她狎了一小口说。
“你要是喜欢我就让她也给你送点过来,应该还要很久才能上路吧,每天闲着也闷得慌,我让人送两本书过来给你好吗?”濯玉把自己带过来的一本书也推过去给她看。
“我这边也有些书,不过,好吧。”她不明白君濯玉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她来。
“那我这就去给你拿吧?”他说着就要去。
“那个……不急,你坐一会吧?我有些事想问你。”婉秋不知道该不该依赖他,可是,也不可能去问濯溪,她现在确信濯溪是个小孩子心性,濯溪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和季阅颐吵一会或是有时就打起来!
“好,有什么问题你说,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濯玉真的坐下了,带着一种长坐不起的架势。
“你知道安南侯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吗?还有,侯爷夫人究竟是被谁杀死的?”既然侯爷府根本不派人来查也不报案,显然他们知道凶手是谁。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不喜欢在这里吗?我觉得,这家客栈很不错啊,留在这里也还不错,而且,很清静,可以重新仔细看看小时候都没怎么读的书。”濯玉文不对题地回了几句。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那天晚上濯溪有出去是不是?是她杀的吗?”她虽然还没想到濯溪杀那个女人的原因,却也真的想不出这店里还有谁会那么大胆。
“你这么觉得吗?溪儿她倒是很肯定的说不是婉秋你杀的。”他叫她的小名,一点也没有什么不顺口的样子,婉秋愣了愣。
“她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溪儿她说她的婉秋姐姐最善良了,是不会杀人的。”濯玉说着留意着她的表情。婉秋似乎真的很吃惊。
“婉秋你告诉我,是你杀的吗?”濯玉突然厌倦了一样,随口就问道,还饮着茶,丝毫不觉突兀。
婉秋猛得抬头看着他,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不想再试探了的样子,并没期待她回答“是”也没期待她回答“不是”,那他是真的怀疑自己了?
“你觉得呢?”婉秋最后低下头,冷冷地问了这一句。
“季小姐还等着我去下棋,我就先过去了,等会我会让人把书送过来的。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来找我,好吗?”濯玉站起来说完就走了。
婉秋觉得有点冷,现在正是酷暑,她真的觉得有点冷。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可是,却为了证实一件毫不相干的事,对自己示好然后又打她一巴掌,他真的觉得这样无所谓吗?以后成亲也没问题吗?季阅颐喜欢他是尽人皆知的事了,他何必要用这来说事!
君濯玉,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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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秋姐姐!婉秋姐姐你在吗?”濯溪叫着就跑进去,门对她来说根本是不存在的东西。
“有什么事吗?”夏婉秋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一抬头就看到一张脏兮兮的笑脸。还有,她手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
“这个,哥哥叫我拿给你的,还有,这一包,是茶叶,还有,这一包……”她终于卸下重负。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哎呀,哥哥他都没给我抱好,弄得胳膊疼死了!”其实根本是她自己一路上瞎跑,弄得一团糟了才到婉秋这里来。
“向你哥哥道谢,还有,把这个还给他。”婉秋把秋痕递过去。
“秋痕?哥哥说这把剑是你的啊,我们这次就是为了把剑给你才来的呀,你还给我们干吗!那不是白跑了一趟吗?不要不要!”濯溪退后着。
“婉秋姐姐,不要说这些了,今天我打了那个臭丫头一巴掌哦!哈哈……”她说着就开心地笑了,“她武功才烂了,主要是人太笨了!我看她都气得要疯掉了,要不是哥哥叫我住手,我还要把她的头发也给削了,看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婉秋本来决定结束这一切,以后就和君家毫无瓜葛,可是,濯溪这么开心是因为打了季家的大小姐?那今天,必定会有事情发生。她握着剑,感觉到秋痕的颤抖,她也察觉了吗?
“婉秋姐姐?你怎么了?”濯溪叫了她一声。
婉秋醒过神来。她这一路都没清醒过,她发现自己被骗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她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虚伪。可是,她刚才不是明显在说着:“你要现在离开我们吗?你可以吗?”
“是你哥哥要你来的吗?”婉秋问完这句又不想知道答案了。“算了,你回去吧,等会……”
她还没说完,就听到小二跑来通报:“夏小姐,呀!还有这位姑娘,快点到前厅一趟,侯爷府的管家来了,说要查问每个人。”
婉秋什么话也没说,走在前面,让濯溪跟着她。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现在和这个女孩子格外亲热,可能是因为离家在外,可能是濯玉告诉她濯溪从来没怀疑过她。或者,她觉得,濯溪是那么单纯可爱,平时的调皮与无章法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聂管家,就是她!一定是这个女人杀了我姨娘,你把她抓回去严刑拷问,一定会有结论的!”季阅颐一看到濯溪进门就像疯狗一样指着她说。
婉秋不自觉上前挡住了濯溪,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用怕。濯溪则是满脸的无畏。君家长大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权势吧?她回过头开始找濯玉。发现他现在真的像隐形人一样,即使气质那么出众,还是可以在人群里让人察觉不出,仿佛他根本不在那里,只是一个幻象。现在他就是这样,坐在桌边喝酒,却仿若无人。
“她?你叫什么?”聂管家对着婉秋说,却分明是质问她身后的那人。
婉秋看清他脸上那条刀疤,是父亲的杰作,当年夏家和季家,真正是水火不相容,于是,父亲在聂管家脸上留下了这个印记。当然,夏家也没占到便宜,婉秋的母亲死在了那次暗斗里。从此,父亲再无心官场。
“我叫濯溪!丑八怪!我才没杀你们家那个婆娘呢!”濯溪从后面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说。婉秋不禁打了个冷战,看濯玉那边,还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戏。聂管家居然亲自来了,那肯定是会有个结论的,濯溪这么做,无疑是自投罗网了。
“哦,那你是有证据证明你没杀八夫人?”聂战走近她说。
濯溪吓到了,往哥哥那边跑去:“濯玉,我不可能杀那个人的是不是?”她期待地看过去,生怕哥哥这次惩罚她当晚去季阅颐的床上放鼻涕虫,所以不帮她。
“聂管家,我看不会是溪儿,她当晚和我在一起。”濯玉站起来说了这么一句。还顺手把自己妹妹揽进怀里,以示保护。旁边类似商人模样正胆战心惊的人们听到这句话都忍着不敢笑出声来。君家的大少爷,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说和一个别的女人在一起。有好戏看喽!
婉秋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们一眼。
“那依君大公子所见,谁有可能呢?”
婉秋只是看着他们,濯溪抱着自己哥哥很舒服的样子,一点也不担心,似乎别人都不存在了。而濯玉也很安心了,好像什么都不缺了。那她呢?她为什么要跟进来?她才是凑进来的。
“我想,谁都有可能吧?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名有姓的,您可以一个个查。”濯玉礼貌地回答。
“濯玉,你放开那个女人,你告诉我!你当晚真的跟她在一起?”季阅颐似乎才回过神。冲过去劈头盖脸地问。
“对呀,濯玉就是跟我在一起你怎么样?”濯溪笑着探出头来冲着她说。
“那你觉得夏小姐有可能吗?我想,普通的商人或许不敢这么大胆,而夏小姐,因为自己母亲的事怀恨在心,也是可能的。”聂管家还是只对他一人说话。
“我真的不清楚,但是,应该也是可能的吧。”最后他回答说。
婉秋就那么呆在那里。他说可能。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他何至于此!
“才不会!婉秋姐姐才不会杀人!”濯溪一下子跳出来!
婉秋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未婚夫。一语不发,忽然直窜了出去。聂管家没去阻拦。濯玉也没有。濯溪没她动作快,跟出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婉秋姐姐!婉秋姐姐……”
“君大公子这是何必,莫非不想娶这江南第一美女为妻?”聂管家说着,手上的刀已经戒备了。
“当然想,只是有的人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他说着拔剑,有点无奈,“聂前辈何苦逼我。”看他拔剑,其余的人皆奔逃出去。季阅颐也愣了,聂管家要杀他?
“既然大公子做了,就不该怕被人发现不是吗?”他的刀也褪去外壳,握在手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季小姐,你杀你姨娘时就没犹豫过吗?”他突然说了这一句,然后剑气便已灌满大厅了,刀影也交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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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濯溪回来时发现房子都快塌了,一切都一片混乱,只有她哥哥一人还站在废墟之中等候着。
“回来了?”濯玉笑着回应她。
“都是我不好,婉秋姐姐她走掉了!”濯溪道歉着,“哥哥你没事吧?他们都走了?那我们也走吧?”
“好啊。”濯玉说着咳嗽起来,最后吐出一口血来。
“好在马还在,我们快点赶路回去吧?”濯溪扶住自己哥哥说。
“好。”
虽然三匹马都还在,濯溪却只挑了一匹最好的,和哥哥两人骑一匹,才走不久,就遇到了小寺!
“小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