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节
怜的,哈?”濯溪又转变了方向。
“你杀得了她女儿啊?”孟格很怀疑地问。
“那可不!一招致命呢!”濯溪听他那语气,极度不满地转过头完全看着他,“要靠这里知道不?”她指着自己的脑袋,“知道什么叫智慧不?笨蛋!”
孟格不知道什么叫智慧,他只知道现在不适合和她吵架。
远远看见前面有一架吊桥,在浓雾中有些似有似无。濯溪忽然停住了,拉住了他。虽然他们一路都故意在树丛小道上绕行,不代表就能逃脱了啊。
“怎么了?”说完发觉那只握着他胳膊的手有些发抖,“你害怕?怕吊桥?”于是就不管不顾地笑了,声音不大,却是开心得很。
“谁说我怕!”嘴硬地说,“我只是在想,”她说着往山崖下看去,脸色有些凝重,他离她很近,却还是看不清她的表情,“如果我从上面掉下去,应该会很漂……”
他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口,接着揽着她的腰就飞掠过去。
现在的距离很近,最适合突然出手,取他性命。否则,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就是死在他手上了。可是,还有另一个危机啊。濯溪想着,却否认自己心底根本不想杀他的坚定想法。
孟格想到的却是,若是她真从中间掉下去了,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吗?他不可能凌空在半空中不借助外力就将她救上来。光是想想那种无能为力,都让他难过。
“得罪了,我看,我也该回去复命了。”他放开她,这次真有些觉得自己鲁莽了,退了两步就要离开。
“喂!你打得过她吗?”她上前跟上他,躲在他身后指着前方问。
他回头就看到,的确是一个很丑的老太婆,好像还有点眼熟。他很少在江湖上跑,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嘿,前辈久等了。”濯溪笑着打招呼,人还是躲在孟格身后。她刚才就想告诉他来着,可是他太冲动了,还没来得及说他就过来了。这就叫——自投罗网。
“君濯溪,你个黄毛小丫头,还我女儿命来!”还是一样锐利的声线,好像是喉管受过伤,刺耳的难听。她没动作,因为避忌她身边的那人。不是个熟人,却很强。
他猛的回头看她,分明在问:你就是君濯溪!濯溪一时有点脸红,她又没骗他,只是没说姓什么而已,他也只是问她叫什么啊!勉强笑笑。
“小兄弟若是有别的要事就先行离去吧,老婆子绝不为难。但,若是要多管闲事,就休怪老娘我手下无情了。”
孟格不再看她,回身抽刀直接进攻了。濯溪闪到一边去找武器。似乎没什么东西可以当武器。她晃到绝壁处看那的几支树枝,捡了一根,慢慢拔旁边的小枝杈,同时往那边的战场看过去。虽说她不喜欢打架,现在却不得不再打一次了。孟格并不算处于劣势,可是她看得出来鬼面婆婆还没出真功夫,一是她不熟悉孟格的路数,二是她并不愿与他为难,更何况,她还得防着自己。倒是孟格的打法很奇怪。地狱门的刀法不是以“不要命”的打法闻名的么?他却是攻守兼备,甚至防甚于攻。看来江湖传言不可信,显然地狱门的刀法也是分两类的。
孟格觉出对方还有无限的未知之力,却还是只是坚守着防线,一个疏忽,对方的魔爪就擦过了脸,应该只是挂伤,出了点血。他正要转换刀的角度,从那边飞过来一个白影,恰好从他的刀下穿入了,手上拿着的好像是根树枝,由他和老太婆中间穿过后开始攻下面。他领会到,于是全力主攻上面。
婆婆见仇人杀入,心中大快,伸左手要去抓她,捏碎她的脖子才是婆婆想做的。孟格也不理会她另一只手,整个身体躬曲,刀从右至左,从婆婆腋下要来个横切,气势恰似要将她劈成两半。婆婆心惊,斜身后退,腿上用力,也顾不上挨了濯溪一棍子。
“你是地狱门的人?那又何必与我为难,速速离去,我不会向门主提起的。”婆婆隐约识得这刀法。
孟格也已认出她来,曾在外门内见过她,是地狱门江南的跑腿,专司打探隐秘消息。
刚才他那一招没考虑鬼面婆婆另一只手,现在他被扯下一半的袖子最上面又被扯破了,隐约有血迹印出来,不是很重。濯溪却没什么事,于是也不理会就直接攻上去了。
孟格没有动,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冷眼看着濯溪的招式,她应该是用剑的,整个进攻像蝴蝶飞舞一样飘逸曼妙,可是这样并不代表会赢,她只是一味逼着老太婆后退,自己的后劲也很快会用完的,到时候,就该是要败下阵来的时候了。这套剑法或许是君家的,或许不是。没人知道君家究竟有没有一定的路数,似乎每个出门在外的君家人都有完全不同的路线。只是,他觉得,她不像是要杀人,像是在跳舞,在风中起舞。
果然,漏洞开始出现并多起来。鬼面婆婆蓄足内力,一次出击,濯溪也已料到,也不恋战,回身就走,连着翻了两个身,却还是在第二次翻身前被抓破了肩上的白衫。好在伤的不重,第二次落地后她竟又弹起,仿佛是柔软的一团,然后两腿并拢,一齐踢去,正踢中正中。
孟格不禁倒吸了口气,很高难度的动作,她做得够好了,却还是被反弹回来,退着翻了个跟头,她落地时半跪着,右手上还握着那支树枝,点在地上。
濯溪没有抬头,血气翻涌得厉害,嘴角已经有血丝了。
鬼面婆婆正要乘胜追击,却被一把大刀架住了。
“你!”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她就全力应战了。对方出了真功夫,实力不容小窥。
濯溪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过去。这次真看到孟格不要命的打法了,而且,还看出他周身的金光来,使刀本就是霸道的,加上他与身俱来的霸气,却真正是浑厚,刀气贯穿了这处伸展出来的小平台,连她也隐约感觉到压抑的空气正侵入她的内脏。刚才伤得不算太重,可也绝不能算轻。
虽然是踢中了对方,却没料到鬼面婆婆内力之深厚,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硬是接了她这一腿,还反震了她的内腹,真难受。手上的树枝也被牵连,一寸寸断开,她伸手扶住地面,调整了一下内息,回到角落里找另一根树枝。
孟格从没遇到如此强的敌人,在门内,他并不是什么顶尖的高手,却担任着护法的位置,他也并不太明白,只隐约知道他只是摆在外面的清晰的人,以保护那些隐在暗处的高层们。他,很少会遇到外来的人,更遑论高手了。
这套刀法很霸道,几乎是以要摧毁一切的气势从头到尾,当然,不仅是敌人,也包括,自己。他发现自己并没占到上风,对方显然已了解他的选择,也不再顾忌什么,更何况,明知道要杀濯溪,只有他现在才是个障碍。
或许她应该后悔从哥哥身边跑开的。否则,就不会有这许多事。但是,濯溪现在只是在很认真的找树枝。然后,修理好,然后,准备最佳时机进攻。她看出来,孟格的气势在渐渐消弱,而老太婆却并没有耗尽后力。
孟格知道坚持不了多久,一个虚招,引鬼面婆婆以右手攻他胸膛,刀从右手突然交到左手,倒提上去,终于第一次伤了对手,至少,把她的右手主动脉划伤了,血喷涌而出。鬼面婆婆有些惊讶,要深入他心脏的手无力的缩回,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好小子!”她用力控制住自己的右手,准备再次蓄足力量以备出击。
孟格几乎没感觉到胸口被整个撕裂的疼痛,他只是觉得意志开始消沉,然后看到白影一闪,又一次从他左边穿到了右边。
“不要……”冒险两个字还没说出,他看到濯溪想要以树枝去割断对方的脖子。
“拿命来!”婆婆突然以左手出掌,似要一击杀死仇敌。
“溪儿!”他叫了一声,人已挡在了前面,手拉开她,分明要替了她去挨这一掌。他也成功了,中招后人往后弹出去。
濯溪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他们两人只有他可能有胜算,他居然,如此以身试法!
鬼面婆婆这下安心了,这个小丫头怎么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即使只用一只手她也可以杀了这个该死的丫头!忽然,她感到自己腿上缠了什么,低头去看,发现濯溪居然没有飞掠出去,反而以腿勾住了她的腿,手上那支树枝已从自己腋下穿出,然后,直直地进入了——心脏!
“你!”
这是濯溪把树枝插进她心脏并用力贯穿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孟格也愣住了。她的应敌能力,比自己高出很多倍。江湖人都知道,在江湖上行走,什么武功高低,都不是最重要的,尤其在相差不是太大的情况下,灵机应变才是生存之道。
“没死吧?”濯溪过来扶他。
“把她埋了吧?”孟格没问什么,只是说。
“哦?得挖个坑。”濯溪以思考着的表情说。
孟格把刀倒转,刀把对着她,伸过去。濯溪毫无不妥地接过,就到一边去挖坑了。那边,婆婆的尸体正睁大了眼,望着他们这边,似乎很吃惊。或许鬼面婆婆是考虑过自己会死得很惨很难看。可是,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死在两个后辈手上,还是两个基本上都名不见经传的后生。
濯溪收回目光时婆婆倒地了,她看到孟格在打坐修养生息。她则认真的在挖坑。无论这把亦琳刀多么有名,她现在只觉得一点。就是,用起来一点都不方便。无论用什么刀,挖坑,就是不方便!
她还想不明白的就是,孟格把刀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要杀他可谓易如反掌,他是故意示弱其实正积蓄着力量还是,他真的就不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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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晚了,五小姐还没回来!君大公子,真的不会有事吗?”这下,连最冷静的清儿都问起来了。
“没事,明天我就去找她,害你们担心了,我带溪儿向你们道歉。顺便告诉夏老先生,明天一早,我会去辞行的。”君濯玉温和地笑着安慰清儿说。
“既然要走,那,就带着婉儿吧?她从来没出去走过,一直是按照大家小姐的方式养大的,可能会给你添麻烦,但是,她迟早是要嫁到君家的,就带上她吧?”夏先生听完他的辞行,忽然就提出这个建议来。
婉秋只有一点惊讶。可是父亲当着她的面说就有点过分了,她狠狠瞪了父亲一眼。
“婉儿,这把剑是君家的聘礼之一,你也带上吧。去看一看这个江湖,是不是只是书上的快意恩仇。”夏老递剑过去,又抚了下她的头,就走了。
君濯玉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一直只是微笑着,现在,还是这样,说:“那我们上路吧?”
“我们去哪?”出了门走出好远夏婉秋忍无可忍地问。
“哦,回我们初次见面的小旅店吧。”濯玉没回头看她,轻飘飘地回了句。
于是又继续向前。婉秋在想,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很小时候,不是就经常见面吗?可是,她那是时候对他的印象,并不是这样吧。一个很容易激动的男孩子,很暴躁易发脾气,但是很正直,比较起来,那个小男孩反而和江湖传闻中的他比较配,现在这个人,几乎气质都不一样。
“可能和我一起很无聊的,但是,马上就不会了。”走在山间小路上时,濯玉打破沉默说。
“也可能不会。”如果他想的话,婉秋在心里补充上这句话。
“恩……是可能的。你现在还不太喜欢秋痕是吗?”濯玉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本来无所谓,现在以为他是故意有此一言而生气了,没话找话说道。
婉秋微微抬了抬手上的剑,不太习惯,也的确并不怎么喜欢。
“秋痕?为什么要送这把剑给我?”秋痕是四大名剑之一,可是,谁都知道,秋痕忌静,喜热闹,主攻。而婉秋的性格恰好完全相反。
“因为觉得很合适啊。跟秋痕相处很容易的,秋痕是个热性子,喜欢闹了一点,但是,心肠很好的。”濯玉说着也不避讳就伸手过去摸了摸剑鞘。婉秋感到手上的剑抖动了一下。有感应?
“她似乎更喜欢你。”婉秋冷冷地说。
“是,秋痕和我的关系挺好的。不过,我不是她的主人。”濯玉说着把自己的配剑伸过去一点给她看。是问月。
“问月?”婉秋惊异地叫了声。太不可思议了。
“很奇怪是吗?”濯玉笑了,抬起剑抚摩着,“以前,从没想过,会是她的主人,几乎都没和她有过什么接触,一直摆在家里。可是,从十二岁离家时,就是她选择了跟随我。很奇怪,这么多年了,一直到几乎都快要忘记她是谁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可爱,对我来说,不仅是武器,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问月……是阴性的剑?我一直以为,她的主人会是个女子……”问月,性温,主守护,一把很女性化很温柔的剑。他说他出道时带着的,就是这把问月?
“对呀,可是,女子只会爱上男子不是吗?问月她,等了我好多年。”濯玉温柔地笑着,把剑重新拿好,然后突然平举起。
“你……”婉秋话还没来得及问完,她旁边那个靠近山的人突然到了她右边,剑出鞘了,一个漂亮的挥出,光环所到处,血光乍现。
“都出来吧。”濯玉扬起头,说。
婉秋愣住了,那个刚才还和她谈笑的人消失了,她看到一个战神,甚至,更近乎一个无往而不胜的……天神,他的姿势,那种自信,绝不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该有的。无论对手实力如何,都不该,有他周身那种气质。
“君家的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地狱门七灵领教了。”出来的人中已有一人受伤,一人衣服被划破了。
地狱门七灵是地狱门在外的势力中最强的一支,甚至还未出手就已败了……
“回去告诉你们门主,临水剑并没有从君家出来。”其实刚才他有意要他们听到,君家拿出来做聘礼的是秋痕,他们却还是没退。所以他才被迫出手的。他说马上婉秋就不会觉得无聊也是这个原因。
“是。”为首一人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七人一齐后退,最后隐入了山林中。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