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纸薄灯明光已透 纯洁姑娘还是留2
“粗糙了点,上山挂的,嘿,舒鑫呀,你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吃的盐巴比你吃的糖都多,骗我,这么多倒刺,这是干农活磨的,我和你爸都是下乡知青,每年到这时候,掰玉米,剥玉米,摘花生,拾棉花,只有干这些活才能有这么多倒刺,对吧,所以我说,你不仅谈恋爱了,而且是个农村的,对吧。”舒楠不依不饶的说。
舒鑫傻了,怔在那里像一根无法移动的木桩,她这时才知道,以她的那些浅显的社会阅历压根就不是姑妈的对手,姜还是老的辣,就是刚才姑妈来时候,在她扬手的那一瞬间,姑妈就来了一次细致的观察和严密的推理。
舒广宁也抓住女儿的手,仔细的看见那些长长短短的倒刺,凭着一个下乡知青的经历,他已经知道是舒鑫撒了慌,但是学者毕竟是学者,他还不想让女儿在这么多人跟前承认撒谎,他沉思了片刻,放下舒鑫的那双长满倒刺的手,转身坐到沙发上,没有说话。
“准是一个土包子,这姑爷好处,亲戚难帮,一群穷人,这事那秧的,到时候,咱这家里都是不讲卫生的,不讲礼貌的泥腿子了,哎呀,咱这老舒家可是书香门第,咋净招了这主呀。”说着舒楠给了葛素娟一个白眼。
葛素娟一听舒楠又指桑骂槐,那时怒不可遏,噌的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指着舒楠的鼻子说:“你说谁是土包子?谁不讲卫生?谁穷,啊,你当个小领导,你还拽了你,现在你有几个钱,不行咱俩比比……”
一说钱的事,舒楠凉了,虽说葛素娟是农民出身,当初靠借舒广宁的钱作生意,在郑州市摆过地摊,开过饭店,出过苦力,可是靠着两口子的诚实劳动,合法经营,到现在已经开了几家超市,那可是日进斗金,可是他们的生活习惯依然像在农村一样,随随便便,土里土气,粗枝大叶的,对这呀那呀的,不像市里人那么讲究。而舒楠则是出身于书香门第,清高的很,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农村的人,有事没事的就挖苦讽刺,葛素梅脾气好,度量大,也不把舒楠的话放在心上,总是让着她,但妹妹葛素娟那可不是省油的灯,汽油瓶子脾气——一点都暴,渐渐俩人成了一对中原斗鸡,见面就叨。
舒楠知道论财力她不是葛素娟的对手,眼珠一转,把矛头一转,声音是压低了,可是语言却更加锋利了:“有钱怎么了?泥腿子再洗也还是泥腿子,大字不识一布袋,诗书不读一箩筐,沙漠里养不出鲤鱼,黄土里产不出美玉,老母鸡披金戴银也成不了凤凰,内涵不行,徒有其表。”
“谁内涵不行,徒有其表,识几个字,当个小屁科长,就能大了,农村人咋了,开朗大方,直来直去,不像你们这些叫什么?领导?小资?小肚鸡肠,舒鑫,外甥女,这男朋友咱谈定了,农村人朴实善良,肯吃苦,咱还就不找城里人了,过日子,实实在在,不像城里人那样花里胡哨的,姨妈支持你。”葛素娟把领导,小资说的都变了音,尽是不屑,眼睛也上下不停的提溜着,一副看不起舒楠的模样。
“城里人花里胡哨的,那你到城里来干嘛?你住在城里干嘛?啊,有志气,有本事,你回去,啊!啊!啊。”
“我想回去,就回去,城里的钱还没赚够呢!”
舒广宁和葛素梅实在拿这对斗鸡没辙,如果谁要是多说句话,一不小心也得卷进台风眼里去,只好把舒鑫的问题提到桌面上来制止她们的争吵,舒广宁说:“舒鑫,今天,守着你姨妈,你姑妈,把你手的事说清楚,别让她们再吵了。”
舒鑫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不过好在姨妈跟自己是一个战线上的,只得硬着头皮把这次到李芝华家的事说了,(她当然把第一次到李芝华家的事和李芝琴见面的事给掩盖了。)在父亲的追问下,又对李芝华的人品和家庭情况进行了渲染,把李芝华说的那是相当的好。舒广宁夫妇一直显得非常镇定,没有表达任何意见,他们知道热恋中的青年都是这样的。倒是葛素娟喜形于色,似乎为自己的革命力量即将强大而高兴(又多了一个农村人的力量),她在旁边一直附和着舒鑫的话,称赞着舒鑫的眼光,夸奖着李芝华真的不错。舒楠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一言不发的弟弟,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葛素娟了,于是便愤愤的撂下一句话:“舒鑫,你要是不听老姑的话,早晚有你后悔的,这舒家的事不容外字姓的人来掺和,这事非得我和弟弟做主。”说完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