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节
假,可他却拒绝了。
自从上次被绑的阴影,他变得神经质起来,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著他和他的亲人,这让卓思晨无奈,又隐隐有些心疼,这次事件对他的打击不小,他的心变得敏感起来。
虽然医生保证他真的没事,但从伤痕来看,远不像亚思自己叙述的那般轻松,可他知道那小子虽然年纪最小,一但拗起来,却连他也毫无办法,他成心不打算说的事,就算杀了他也没用。
“不是让你脚没好之前,不要乱跑的吗?”
亚思没有理会对方微责的语气,习惯性的双手一撑,坐上桌面,“大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卓思晨瞪著那个没有规矩的小子,手指危险的轻击桌案,已经对他说过无数次,工作就该有个工作的样子,尤其是在他的办公室,一点当员工的觉悟都没有。
骂他,他反而比他更理直气壮的回他一句:切,你手下员工千千万,还没过够瘾?我要是真和他们一样天天对你点头哈腰,喊你总裁,你又要骂我虚伪矫情,嘶!我就纳闷了,怎麽能有横成你这样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总裁被员工指著鼻子骂的,他大概绝无仅有了吧?
“喂,有没有听我说话呢?”亚思对他的无动於衷生气了,当他是空气麽?公然在他面前开小差。
“你会听我的吗?”卓思晨凉凉的瞥他一眼,干脆拿起手边文件翻看起来,亚思一听乐了,他用手肘支著桌面,靠近他一些,说道:“还是先说好消息吧,曾伟然被抓了。”
刚翻开文件第一页的手指顿住,卓思晨抬头,双眼一凝,“那麽坏消息呢?”
“他被保释出去了。”亚思耸肩,起身一跃,跳到椅子上坐下,准备欣赏起对面那人变化的脸色,可他发现那人除了嘴巴在动,没有丝毫变脸,真是失败。
卓思晨只停顿两秒,便问道:“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以曾伟然的知名度是绝无可能如此的,除非……
亚思回道:“昨晚曾伟然在公司,我同学恰巧加班,他亲眼看著几个便衣寻来拷著他离开的,可是今天一早,他说曾伟然又出现在公司。”
富达公司暗地里洗黑钱的传闻已经不止一次传出,只是因为警方一直没有动作,大家都以为是谣言,毕竟富达公司的另一位当家人是众人皆知的风彤总裁,他可是一名正正经经的企业家。
最近也有传警方已经掌握证据,只是依然未见有何动作,关注这件事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昨晚事件明显是个大突袭,看来这次,警方是真的掌握了确凿证据,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抓人。
这次,还真得谢谢亚思的那位同学,卓思晨看回亚思:“亚思,你得去办一件事。”
亚思得意一笑:“早就办妥了大哥。”
合谷总裁洗黑钱被抓,这麽劲爆的新闻怎能让媒体错过,他已经通知各大报社,此刻,曾伟然的公司和家门口,大概已经被狗仔队给淹没了。
“做得好。”老大给了个赞赏的眼神,得意的那只小龙猫诡笑的阴险无比。
只不过,卓思晨没有忘了富达的另一位主子,若是曾伟然被抓,那麽岑一风必定也会出事,为什麽没见亚思提到他。
###终于合解了
他想打个电话问问,刚拎起话筒,手机就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居然是韩灵珊的名字,他奇怪的接起电话。
“卓大哥吗,我哥受伤了,你快来医院。”
他没想到那丫头在刚接通电话就来上那麽一句,他一震,问话的同时,人已经起身去取外套,“哪家医院?”
亚思奇怪的看著那个打算离开的身影,不解的问,“大哥,谁进医院了?”
推开办公室门的同时,卓思晨扔出一个名字,便头也不回的赶去指定医院。
电话里,韩灵珊说的焦急,搞得他的心也焦躁起来,丫头都已经急得乱了分寸,难道伤的很严重?那家伙,抓贼有必要抓的这麽拼命吗?
赶到急诊室的时候,他没有看到韩逸轩伤重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也没有一帆白布等著他,坐在床上让护士替他包扎的人似乎精神的很,倒是站在旁边的丫头,脸色难看的紧,她是在故意吓他吗?
“卓大哥。”韩灵珊发现站在门口的人,一下跑过去拉住他,“你来了。”
“医生怎麽说。”卓思晨反手拉住她,走近病床,盯著那个有些惊讶的人,叹出一口气。
“韩先生只是擦破了皮,没有大碍的,只要二十四个小时内保持伤口清洁,连疤都不会留下的,请放心吧。”护士包扎完毕,清理好医用推车,笑著替他们解释。
只是擦破了皮?卓思晨郁卒的很,擦破皮需要严重到来急诊室吗?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还有那丫头的反应,她是不是故意捉弄他?
韩逸轩明白他在想什麽,他也无奈,要不是死活被妹妹拉著,他根本不会来医院,这压根就算不上伤。
小丫头被那两个散发出危险气场的大男人吓得缩了缩脖子,嗫嚅道:“我也是担心哥哥麽。”
今天上午没课,韩灵珊打算上街逛逛,谁知会碰上该死的小偷,幸好碰到哥哥在附近办事,帮她夺回包包,可是那好像不是一般小偷,她哥哥居然没有抓住他,还擦破了皮,她怎麽能不急呢。
护士见那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好心的出面解围:“好了,派一人跟我去取药吧,之後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卓思晨一听就要起身,哪知韩灵珊比他动作还快,她拉住护士的手就往外走,“我跟你去护士姐姐,卓大哥,你帮我照看哥哥。”
韩逸斩一听,立马气从心来,什麽照看,他什麽时候变得脆弱到破了点皮就需要人照看,臭丫头。
卓思晨看得好笑,很少见他有这麽可爱的表情,他握上他的手,道:“讲和吧,我认输。”
韩逸轩没料他开口认输,他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他。
前两天,周元风打过电话给他,把事情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包括他和亚思的全部,其实,他只是钻在牛角尖里而已。
本来这件事不是太过严重,如果换了另一人,也许他不会生气,可对象是卓思晨,他当时真的很气,气他无视他对他的信任,之後他很快消气了。
他说得对,说他和介辉见过面那根本代表不了什麽,他知道如果他真背著他和姓易的说出来,他一定会恼怒的,他了解他,他知道一切後果,所以他不可能会说出来。
只不过,他还没找到台阶,自己拉不下那个面子去讲和,所以就这麽僵在那里,他以为他是不可能对他低头的,他明白,他的高傲绝不下於他。
“你不後悔?”
卓思晨摇头,失笑,“後悔什麽?你就是一头倔牛,我要是再不愿低头,还准备冷战到天荒地老吗?”
“冷战?”韩逸轩笑得不明所以,他思量半天,看住他,“我以为称作休养期比较合适。”
“休养期。”卓思晨笑得邪恶,攫住他後颈将他拉向自己,抬起他的头,擦过他的唇,咬上他的喉节,恶意吸了两下,移到他耳边,轻声吐气,“那麽,亲爱的,休养期过了吧。”
“so?”
“晚上我会帮你好好检查检查,这几天的休养结果。”
韩逸轩气骂,一手推开那个笑得荡漾的男人,一脚将他撩倒在床上,自己起身往门外走,卓思晨几步跟上,开始转变话题。
“怎麽急诊室连个医生都没有?”
“这间是老急诊室,仪器都拆得差不多了,包扎一下破皮还要占用人家资源吗?”
卓思晨明了的点头,再一环视,果真如此,两人并肩著推开房门,正想去找那个不知去哪拿药的臭丫头,她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韩灵珊没有打算在外待得太久,她还得烧好饭等著另一人,无论他回不回来吃,这已成了她的习惯。
这个小插曲耽误的时间不短,拿完药後,她有了先行离开的打算,韩逸轩一听,点点头准备送他,转头,他道:“你……”
“你。”
不约而同的出声,两人又同时闭嘴,再要开音时,像预约过的,两人的手机又同时响起来,一模一样的手机铃声,惹得一旁的丫头鬼笑起来。
这低沉磁性的声音不就是他哥哥吗,她肯定不是他哥自己弄的,会做这麽无聊的事情,当然是另外一位。
有时候,韩逸轩觉得卓思晨真得很幼稚,比幼稚园里的小朋友还要幼稚,本不想和他同流合污,几次换回其他铃音,他又给他调回去,烦得他懒得再跟他斗下去,最终只能妥协,他恼怒的按下接听键,“喂。”
“豹哥,查到花冲祖母的住址了。”
韩逸轩精神一震,立马挂断电话,“我……”
“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我送珊珊回去,你忙你的。”谁知,卓思晨又先他一步开口,他一愣,感激的对他点头,交待一路小心,便跨上机车急驰而去。
奇通里5号,301室,这是阿胜告诉韩逸轩的确切地址。
奇通里说的直白点,就是贫民区,那里住著大部分外来打工人员和一些靠低保度日的老人。
那边的生活区非常混乱,脏乱不堪,房子大多老旧残破,政府已将那片区块列入改建计划。
###迷雾重重
韩逸轩依著门牌号一路找到目标,敲响屋门。
来开门的是一名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对於陌生人的到访,妇女很讶异,她疑惑的问:“你是?”
为了不产生误解,韩逸轩亮出证件,“你好,我是来找高芬琴的。”
见是警察,妇女马上让出通道,迎他进来。
妇女是高芬琴老人家的远房侄女,认真说起来,可以算是八杆子打不到边的亲戚,她父亲和老人家在很小的时候认做兄妹,几年後分开就再也没见过面,这次据说是有人写信给她,还把当年他父亲送给她的信物也奉上。
因为父亲临死前交待过,让她不能当作不认识,无奈之下她只能把老人家接回家住,还好寄信给她的人送了她一笔钱,不然,她可就养不活老人家了。
“警察同志找我姑姑有事?”
她不明白对於一只脚已经踩进棺材里的老人,有什麽好问的,不过他姑姑耳朵听不见,他就是想问也没什麽用。
韩逸轩瞥妇女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老人面前,那双苍桑浑浊的眼珠晃了晃,老人从他手里拿过照片,终於抬起头。
“小冲儿,这是我的小冲儿。”
看著老人家慢慢流出眼眶的泪水,韩逸轩心头一紧,不忍的握住老人骨瘦如柴的手,“老人家,您还记不记得小冲儿之前有没有东西放在您这?”
“小冲儿……我的小冲儿……”
失聪的耳朵自不可能听得见他的询问,神志不清的老人根本也没理会坐在一边的人,只一个劲摸著照片上笑得灿烂的男孩。
妇女见状,好心拍拍他的肩,“警察同志,姑姑耳朵听不见,还是我来帮你问吧,不过我接姑姑过来的时候,她身上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只破月饼盒子,她死活不肯扔掉。”
韩逸轩抬头,有些雀跃,“是吗?可以麻烦你拿出来给我看下吗?”
妇女点头後,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里找出那只盒子,破旧的月饼盒盖上绘著一老一少,少年半跪著捧住一个月饼送到老人嘴边,笑得开心。
盒子里都是照片,大部分都是花冲的生活照,从小到大,装了满满一盒,韩逸轩整理著,取出躺在最底层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这是一封本就没有打算寄出的信,信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如鸡爪般的钢笔字。
这封信如果见光,说明我已经挂了,会用心良苦到找出这封信的人,我想除了臭警察也没有其他人。
我很讨厌警察,但是现在,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当然,我也会报答你们的。
我只希望我祖母过得好,看看那个女人对我祖母好不好?我给了她钱,要她照顾她的,如果她做到,那我就安心了。
从背叛老大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老大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我也是因为看中这点才跟了他,可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不过就是个俗人而已,我抵不住金钱的诱惑。
有人拿出一大笔钱来,要我为他做一件不算有多少风险的事,我没有拒绝的道理,背叛老大不是我的初衷,可我知道一点。
在这个江湖中,你不背叛别人,别人也会背叛你,我不会当後面那个人,所以我只会做前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是混黑的早该觉悟的道理。
我不会自己一个人背黑锅,我虽然不知道要我做事的是谁,但我知道他的势力很大。
我打算替他们办完事,就拿著那笔钱带著我祖母离开,去过快乐生活,有了钱还有什麽是不可以解决的。
可是我了解老大的为人,所以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出事,或许他会杀了我,无论怎样,我也得先安排好祖母的出路。
请你们务必帮我看看我祖母有没有事,帮我警告那个女人,一定要照顾好她,作为报答,我会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老大和日本井上社团的井上神野关系密切,多年来他们一直合作搞军火毒品生意,每次交易都会记在一本秘密帐册上,老大疑心重,帐册一直都是他自己保管的,至於怎麽拿到它,就得看你们警察的本事了。
稀薄的信纸迎风扬起,韩逸轩抬头看了看天,靠上拦杆,望向屋内那个还在拿著照片,不停念叨的老人,轻声叹气。
折回信纸,他离开阳台,也离开了那个简陋残旧的屋子,他没有依信上所说,去警告那个妇女,因为她看得出,那名妇女是个老实人,她把老人照顾的很好。
花冲在信上说,他给了妇女一笔钱,相信一定不少,但她一没扔下老人,二没拿著钱挥霍,依然住在那间既老又小的破屋子里,这足以证明,她不会对老人怎样。
依花冲所说,杀他的人自然是曾伟然无疑,如果凶手真是井上神野的人,那麽定然是曾伟然示意。
只是,现在又窜出一名神秘人,他到底让花冲做什麽,让他背叛他的老大?
对於这封信的真假度,韩逸轩没有持怀疑态度,他相信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只可惜他不知道那个所谓势力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