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节
不是就是他?
于是,在他的无比怨念中,车子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对於研汐浅阳,韩逸轩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虽然他一个星期只来一次,但一年下来,加起来的数字也已经不错了。
只是,今天他们去的并非酒吧,而是餐厅。
偌大的中餐厅内,三三两两的坐著几桌人,卓思晨二人被带著走进一个特定小包厢,里面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是你!”韩逸轩有些惊到,难道他和卓思晨认识?
“你好,我想不用我再自我介绍了吧。”易霄灼有礼的伸出手,逼得另一人不得不与他握手。
虽然今天的见面未必有意为之,可因为裘介辉的关系,韩逸轩不得不往某些方面去想,看来他并不打算死心。
从他们的谈话中,韩逸轩发现他们两早就认识,也有可能真的是他多想了。
“你的要求我已经达到,那麽我请易少帮的忙,是否该实现了?”卓思晨优雅浅笑,晃荡著杯中液体,他切入正题。
易霄灼回笑,“卓少大可放心,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会有你感兴趣的新闻。”
暗藏深意的话听得韩逸轩皱起眉来,这种被隔之门外,让你听却不让你懂的处境,伤了这头高傲的小豹,或许说惹怒更确切些。
不安的讯息渗出皮肤,透过空气四处蔓开,卓思晨感觉到他的警告,有些失笑,本来不重要的事情,被他这麽一气,反而严重起来,他想对他解释,可刚张嘴却好巧不巧的手机闹起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他起身,两步开门离开。
韩逸轩的脸渐渐阴沉下来,他并不多管闲事,也没有专挖别人秘密的癖好,但是让他坐在这里,踩在软绵绵的云层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他会想咬人。
这时,易霄灼开口了,“今晚我真正想见的,其实是你。”
韩逸轩面无表情的嚼著嘴里的鱼肉,根本不去理会跟他说话的人,可今天的易霄灼却不像上次,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理而愤怒,“他在哪,拜托你告诉我。”
“我好像在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已经见过他。”
韩逸轩倏得瞪大眼睛射向对面,森冷的眼神已经凝结成冰,可转瞬一想,他又平静下来,要是他真派人跟踪他的话,那他今天就不用坐在这里了。
可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他不禁怒火中烧。
易霄灼瞧著他的脸色变化,解释道:“你放心,我还没卑鄙到那种程度,要真派人跟踪你的话,我也无需在这低声下气的求你。”
“的确如此,不过你也应该非常明白,你只会徒劳无功。”韩逸轩冷笑,明知结果,何必多此一举,他不会笨到这种程度。
易霄灼依然没有发怒,“韩先生,你也有喜欢的人,你就不能设身处地想一想,小辉明明爱著我,你真的忍心看著他不快乐?”
韩逸轩皱了皱眉,多有不屑。
哼!他是知道来硬的不行,打算采取怀柔政策?他以为他一定吃软的?
快乐?他不知道介辉离开他一定会快乐,但他知道不离开他,他一定不会快乐,只有无尽的痛苦而已,“我当然不忍心看著他不快乐,如果你可以一心一意对他的话,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他的去处。”
“我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对他的。”易霄灼毫不犹豫的回答,差点让韩逸轩笑趴到桌面上。
这睁著眼睛说瞎话的人还真是不能小瞧呢,他是不是把别人都当白痴了,“你不会忘了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吧。”
易霄灼只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脸上并没有太大波澜,“这个问题我好像在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
“那麽,我的回答也在上次说的很明白。”
易霄灼很轻的急喘两口气,压抑下心底的愤怒,在门口打了半天电话的人,也终於回来。
察觉到气氛的不妥,卓思晨微笑解围,“听闻令尊刚刚晋升,恭喜易少,公司忙,抽不出时间去府上拜会,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移向对面,易霄灼缓下脸色,点头致谢,“客套话我也不说了,显得矫情,卓少明白的。”
“易少说笑了。”卓思晨笑著,将放在桌底的手移到旁边,握住另一人的,轻轻收紧,“对了,易少的婚礼应该快了吧,什麽时候发请贴?”
易霄灼脸色一僵,随後从身旁衣兜内拿出一张卡片,“本来就打算今天给你的,差点忘了。”
韩逸轩盯著那张大红喜贴,嘴角不自溢的勾起讥笑,同身为男人,他却看不起他。
一边跟他宣誓著什麽一心一意,另一边已经拿著大红请柬到处散播他婚礼的讯息。
在别人眼里,他是爱妻子的好丈夫,在他这里,他对他说,他只爱介辉,只对他一心一意。
多麽讽刺,多麽可笑的感情。
他用力抽出被卓思晨握住的手,不知道是气那个姓易的,还是因为预见自己的未来,有些厌恶而已。
卓思晨顿了顿,随後恢复原样,他站起身,说道:“易少不是说今晚得去未婚妻家问候的吗?那我们就不耽误易少好事,先告辞。”他拍拍仍坐在椅子上的人,越过他率先出门。
韩逸轩朝对面看看,跟著起身离开,握住门把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放了介辉吧,他不是我,你应该了解他,他没有你想像中坚强,如果你不想他出事的话。”
“我不会放弃的。”易霄灼的语气很坚决。
韩逸轩冷哼,为他的执迷不悟而厌恶,他用力摔上门,迎上外面靠在桌上耐心等待他的人,他没说什麽,只是径自往大门出口行去。
他没想过卓思晨会出卖他,因为太过相信,所以在知道对方的行为後,尤其震怒。
一路上,他安静的可怕,连气也没多哼一声,卓思晨明白他在气什麽,但他也没解释什麽。
###沉默的愤怒
回到家,两人依然沉默,韩逸轩没管另一人,顾自冲完澡跑去凉台上吹风。
十一月的夜风,开始披上清凉的外衣,不再混有热气。
明朗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可爱俏皮。
穿著睡衣,韩逸轩手搭拦杆,仰头望天,不知想到什麽,他忽然轻叹一声,抽出烟点燃。
微弱的火光因吸气的动作越来越亮,直到主人一口烟雾喷出,又慢慢削弱下去,驻留在原地的烟末随著指尖的跳动落入万丈深渊。
忽然,一双手臂从後绕上,抢走他手上仅剩小半的烟头,卓思晨手指一松,半空中,火星划过寂夜,消失无踪。
“还在生气?”惹事的主人终於耐不住,请求讲和,只是被害方似乎不愿意太容易就妥协。
韩逸轩淡淡瞥他一眼,推开缠在他身上的手,走回房间,卓思晨随後跟上,几步上前拉住他,“你去哪?”
韩逸轩顺势转身,看不出他在生气,只是也不高兴就是了,“去客房睡。”
他占了他的房间,既然他没自觉离开,那麽只有他这个主人委屈一下,去睡客房而已。
“有必要吗?”他并没做错什麽,卓思晨被他冷淡的态度惹火,为了一个外人,他居然连睡也不肯和他一起睡。
他一把抓住他後颈,吻上他,带著怒气,侵占住他的唇舌,没有温柔,只有强势的攻击性,得不到回应後,他更是用力将他推到墙上,用牙齿折磨他的唇瓣,双手粗鲁的在他身体各处敏感点揉捏,可是对方如同一具僵尸般,不给他一点点反应,哪怕是拒绝。
终於,连他自己也累了,他咬牙喘气,“你这算什麽意思?”
“等你疯完。”
“然後?”
“睡觉。”简洁干净的回答,可以气得人跳脚,韩逸轩拨开身上的手,依然没有过多情绪,抬脚就走,卓思晨一手抵住门,脸色开始下沉,“我希望你弄清楚一点,我没有出卖你。”
他不过是说他们见过面,并没告诉易霄灼地点,否则该找的人早被找到,根本不需要再来问他,有必要把他当仇人吗。
“偷一块钱是偷,偷一百万也是偷,就是存了这种侥幸心理,这世上才会有这麽多小偷,五十步与一百步,并没多大差别。”
“的确没多大差别,所以做过同样事情的你,没有资格在这里生我的气。”
韩逸轩一愣,随即想到当初偷偷从他家保险柜里窃取曾伟然交易的信件,他冷笑,“你说得对,我是没资格生你的气,我很抱歉。”
他去拨那人的手,要去开门,可是对方显然不愿意轻易放人。
卓思晨抓住他开门的手,顺势一带,两人脚跟拌著脚跟,纠缠著倒在地上。
他们两人有个相同的习惯,就是穿睡衣不穿底裤,睡衣是系带式的,因为刚才的纠缠,绳结松散了开来,使睡衣往两边挪开,无限春光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卓思晨看着他那昂仰,笑了,“原来是装的,我还以为你对我没反应了。”
前面那阵撩拨,如果换了平常,他早配合他滚到床上去了,本以为他是因为生气的连欲望都挑不起,却原来不过是装成这样的,卓思晨用指尖一挑,干脆彻底除了他的衣服。
屈服於最原始的欲望,韩逸轩没有再拒绝,他开始激烈的回应他。
浓烈的炙热,反复纠缠。
卓思晨问他:“逸轩,如果我和易霄灼角色互换,你会做何选择?”
韩逸轩一震,迷茫的眼神稍稍回复些清明。
“啊……”错误的挑逗,韩逸轩自搬石头自砸脚。
夜风穿过大开落地窗,闯入卧室,带起白色窗帘摇曳飘荡。
卧室一角,灼热的温度几乎淹没那点清凉。
带著野性的低吼声淹没寂静,结束了这场战争。
韩逸轩撩开趴在他身上缓气的人,想要起身,卓思晨一手拦腰拉回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韩逸轩甩开他的手,去捡睡衣,“对於毫无意义的话题,我没兴趣回答。”他起身,并未穿上衣服,赤脚离开。
因为股间的摩触,原本滞留於内的白浊,时不时延著大腿丝丝流出,异常暧昧。
卓思晨欣赏著那具完美身形和自己在那上面留下的杰作,目送他慢慢走远。
忽然,那人止步回头看他,“你我都明白结果如何。”
卓思晨一愣,眼神随即变换,幽黑到深不可测。
都明白吗?
可他并不明白。
“本台消息,银源集团因各家银行突然拒贷,多处工程被迫停工,原本准备动工的溪风谷大型生态园区的计划也被搁置,而拒贷原因据说是有人匿名传真给某高官,称银源董事长周鹏与黑社会组织互有来往,证据一并附送,资金链的断缺,银源公司笈笈可危,消息一传出,银源股价更是持续下跌……”
卓思晨按下遥控器,电视机里的影像瞬间消失,办公室恢复安静,他笑著转头,“开始了。”
周元风盯著漆黑的电视屏幕,眼里没有一点表情,“那小子动作倒是快。”
前几天是报纸头条,不过那次的消息要温和的多,今天的新闻可是犀利入骨啊,只差那名高官的真实姓名了。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上次亚思的事情给了他当头一棒,剩下的一点顾忌完全被恐惧抹杀,他要是再手软的话,一定会失去亚思,那是他不敢想像的事情。
“他敢不快麽,为了他的条件,我可是付出代价的。”卓思晨冷哼。
这两天他们似乎陷入了冷战,为了外人,他们第一次闹僵,这种感觉并不好。
周元风挺内疚,事情他已经知道,完全是为了他和亚思,“阿思,我很抱歉,这次完全是因为我。”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通,他为什麽不直接将原因告诉那人,也许那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毕竟,他没有实质性的出卖他,只是避重就轻而已。
###兄弟齐心
“你为什麽不和逸轩说是为了我们才这麽做,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有必要这麽硬杠吗?”
“没这个必要。”卓思晨淡淡的回道,眼皮也未抬一下,周元风无奈,两个既硬又傲的男人走到一起,也许注定会不断擦出火花,灼伤对方。
卓思晨扔了遥控器,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对著电脑键盘一阵劈哩叭啦,“这两天收了多少?”
“10%”周元风跟著走过去。
因为银源股价持续爆跌,手里捏著少量股份的股东已经坐不住,周元风趁机收购了一部分,但加起来的数目不尽如人意。
“银源最大股份持有者是令尊,他手握61%的股份,几年前各分割给你和周元华一人5%,目前你手中有15%,周元华手中有5%,而你父亲手中则握有51%,分散在外部的一共还剩29%。”卓思晨逐一分析。
依表面情况看来,对周元风似乎不利,就是全数收购来那29%的股份,他依然成不了银源的最大股东,照样掌控不了银源,周元华不可能会帮他,他父亲就更不会。
“如此看来,我必败无疑。”
卓思晨瞧他一眼,又道:“而且那29%里,唐云祥那个老家夥手中的9%是绝对弄不到手的,其他20%你可以稳抓入囊。”
唐云祥和周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关系非同一般,他是绝不可能会将他手中的股份卖给周元风。
那麽,最终加起来他最多只能得到35%的股份,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周元风叹气:“所以,我最终还是会失败。”
卓思晨不悦的摇头,“元风,你又忘记我对你的忠告,失去信心,未战已败,没有绝对的赢家,也没有绝对的输家,你现在该做的就是赶快去收入那20%的股份,别被人捷足先登。”
未到最後一刻,谁也无法定论输赢,不战而败那是耻辱,战过了,即便没有胜利,虽败尤荣。
周元风头脑灵活,也不失霸气,就是少了些坚忍,容易被挫折打倒。
总言之,是他的家世令他一直以来的路途太过顺畅,把他保护的太过小心,使他变得太过脆弱。
周元风一顿,立刻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卓思晨呡了呡唇,视线移向显示屏上的曲线图,皱起眉头。
不知想什麽想得入神,亚思敲门他也没有听见,直到亚思开始不满的敲击他眼前的桌面,他才回魂,“想什麽呢,要是现在站在这的不是我,是坏人,你不惨了。”
亚思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就是脚还有些瘸,看来扭得比较严重,卓思晨当初想多放他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