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节
嘴角挂著苦涩,“真是的,这棉花糖就是棉花糖,经不起一点摧残。”
韩逸轩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为了避免尴尬,他转移话题,“你是怎麽进来的?”他确定没有给过他钥匙,他家大门又没有被撬的痕迹,他可不认为他能爬得上十六层楼高的窗户。
“我让珊珊帮的忙。”
“你去骚扰我妹妹?”韩逸轩低喝,刚刚的尴尬一下又被愤怒取代,他怎麽能去找他妹妹?该死的,早知道他就不该在那天把备用钥匙给她,她怎麽这麽好骗,就不怕他是坏人?
“我只是在楼下跟她刚好遇上,又让她先回去而已。”
“鬼才信你。”
卓思晨无奈的再次叹气,“我没有骗你,今天是你生日,这是她送你的生日礼物。”
韩逸轩大脑有片刻停摆,他机械的接过塞到他手里的礼物,努力回想著今天的日子,他难道已经进入老年时期了?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可是他妹妹怎麽就这麽听话,没等到他就回去?今天可是他生日,最重要的是,那个王八蛋怎麽知道他的生日?他也没告诉过他。
没有容他想出个一二三来,灯忽然黑下,他吓了一跳,轻音乐跟著对面跳动起来的生日蜡烛随後响起,他看著那个渐渐走近的身影,有瞬间的恍惚。
“happybirthday!”卓思晨站在离他一拳距离处,宝蓝色的小锦盒摊在手心,韩逸轩顿了很久,终於接过东西,哑声道:“谢谢。”
卓思晨哂然一笑,平举的手并未放下,跟著前倾身体,“这位先生,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韩逸轩像被定身似的,直盯著那个下弯身体,看不见表情的人,他没算过他立了多久,只知道那人在他未答应之前就没抬过头。
跳舞,韩逸轩只记得在大学毕业舞会上的时候,被一直暗恋他的女生邀请著跳了一回,他甚至还记得那名女生当时的表情,带点羞涩,带点开心,又带点伤感。
那时候搂著她跳,除了以解无聊,他没有任何感觉,倒是那名女生从头至尾都红著脸。
高中以前他是不会跳舞的,入了高中,这样那样的舞会多起来,他是被介辉硬拖著学会的,当时和他跳的时候他不觉得有异样,只记得自己老是踩中他的脚,被他从头骂到脚,今天和另一个男人搂著跳blues,他居然莫名的有些紧张,真是见鬼。
心不在焉的他没有发觉另一人有意的将他慢慢引到生日蜡烛旁,长时间由它亮著,不多的蜡烛已快燃尽,五颜六色的烛油滴的白色蛋糕上到处都是,卓思晨忽然从後搂住他,在他耳边道:“许个愿吹蜡烛吧。”
茫然清醒时,韩逸轩才发觉两个人的暧昧姿势,想出手撩开围住他腰的手臂,却鬼使行差的按住桌沿,无法动作,他极力忍住後颈的骚痒,隐忍著开口,“女人锺爱的玩意,你还真是了解的透彻。”
卓思晨只勾了勾嘴角,没有回话,贴著他颈肌的鼻子轻轻一滑,唇印上,极尽厮磨,舌尖顺著他颈侧的青筋一路蜿蜒而上,直到耳根,他轻轻吐气,含住微红的耳垂开始吮吸,怀中的身子轻颤,他探手划入他衣内,触上他完美的腹肌,移至胸口。
跳动的心脏,似要蹦出胸腔,卓思晨满意的刚想再接再厉,手腕被韩逸轩捉住,他顺著拉他的力度将他扳过身,不等他反应就抢占他的说话工具。
两个人纠缠著滚到沙发上,肢体间的摩擦,使两人体温迅速飙升,韩逸轩的呼吸越见急促,喷出的热气让另一人开心的舞动灵巧的指尖挑开他的皮带。
激烈的深吻让两人大脑同时有片刻缺氧,却没人愿意放弃,控制上位者利用娴熟的吻技,翻卷著另一人的舌头,与之共同缠绵。
韩逸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回应,他将十指插入他的发丝,用力收拢,两人的身体紧密的几欲融於一体,滚烫的躯体蒸腾著血液开始沸腾,炙热的欲望透过布料,传递著讯息。
唇终於分离,转移至锁骨,轻轻吮吸,卓思晨拉下扣住自己後脑的手,带它来到自己身下,引导它拉开拉链,去解皮带,忽然,他的动作一滞,带著欲望的眼睛盯著那枚精致的戒指,语气生硬的问道:“谁送的?”
粗重的喘息过後,韩逸轩消化完那三个字,才注意到那枚戒指,他皱眉,沙哑著答道:“朋友。”
“朋友!”卓思晨急喘一口气,神色捉摸不定,在咬牙过後就要强行去摘戒指,韩逸轩生气的立马收拢拳头,抽回手,气道:“你干嘛?”
“干嘛?谁准你收别人的东西,给我扔了它。”
韩逸轩被他专横的行为气醒,脑中的欲望瞬间清了个空,他不屑道:“凭什麽?我怎麽就不能收别人的礼物?我为什麽要扔?”
“我说扔就得扔,这是什麽地摊货,你若喜欢,我送一打给你。”说著,他倾身又来抓他手腕,试图摘戒,韩逸轩一恼,捏住他腕骨咯啦一声,将他侧推到一边。
“我还就是喜欢地摊货,你的东西我不稀罕。”
毫无防备的攻击,卓思晨跌倒在沙发沿,手腕麻了好半天,挑衅的话更是气得他起身就一拳撩过去。
本是非常美好的浪漫之夜,就因这一枚来的不是时候的戒指,破坏怠尽,甚至拳脚相向。
“不稀罕也得稀罕,由不得你说了算。”
“我可不是你手下员工,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你没资格管。”
斗了半天,势均力敌,两人相互牵制著手腕,怒目而视,卓思晨佞笑著问:“你再说一遍?”
“你没资格管我。”
“那谁有资格管你。”
“这不关你的事。”韩逸轩聚力一推,喝道:“你给我滚。”
卓思晨被推著倒退两步,小腿撞上茶几角,他面无表情的点著头,一脚踹得茶几撞翻对面沙发,几上的东西也全被惯力甩到地面。
客厅瞬间漆黑,韩逸轩一回神才发现生日蜡烛实在抵不住时间的摧残,终於殒落。
看不见那人离开的身影,他只听到一声愤怒的摔门声,他跌坐回沙发。
闭眼缓过劲来,他起身打开大灯,入眼一片狼籍,摆好沙发,他蹲下身,看著茶几上黏著的絮状物,忽然他伸出一根指头,带起仅剩不多的还撑著竹签的棉花糖,放到嘴里。
妈妈,棉花糖真好吃,好甜,就像妈妈一样甜。
小逸要是喜欢吃,妈妈天天给小逸买。
妈妈,小逸又不想吃了。
为什麽?
因为不好吃,妈妈以後不要再给小逸买了。
那天,他第一次看到妈妈哭,即便以前在家里被爸爸打得晕死过去,他也没看见妈妈掉过一滴泪,可是那天,虽然妈妈故意转过身,但他还是发现那滴掉落在地的泪珠。
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违心的把这麽好吃的棉花糖摔到地上,轻如丝絮的棉花糖,很快粘到满是泥土的地上,凝结成一团,就像茶几上的形状,扭曲难看。
他其实很想把它捡起来,可是又怕妈妈知道自己撒谎,他只能事後偷偷的舔著手上残余的糖屑以解馋虫。
那个王八蛋,为什麽总是喜欢揭他的老疤,他摸到那枚惹祸的戒指,慢慢取下它,包进手心,起身的时候他发现那只躺在地上的宝蓝色小锦盒,盒盖已经甩开,腕表的表带露出一截,他走近几步捡起盒心,在看清盒里的东西後,激动的连手指都开始抖动。
这块表,这块表是他弄丢的,是他妈妈生前一直带著的腕表。
他怎麽知道这块表的,又是从哪找来的,他记得当时他把它当了後,等到想赎回来已经找不到那家当铺,他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韩逸轩一遍又一遍的摸著那转已经脱落大半颜色的表带,还有早已停摆的指针,他深吸口气,小心的放好手表,走进房间。
###是不是惹女朋友生气了
这些天文杰他们一直都在忙著追查花冲的案子,想尽办法想找出些线索来,无奈作用不大,大家都失望的很,更因为老大的低气场,几个平日里闹喋不休的小子,竟跟乖宝宝似的埋头不语,生怕踩中雷区。
韩逸轩坐在办公椅上,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这个姿势从早上上班开始一直保持到现在,如果没有文杰的敲门,他也许还会继续下去,直到变成雕塑。
文杰拿著咖啡走进来,担心道:“老大,你没事吧?”
韩逸轩接过咖啡,道了一声谢,“没事,这些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内线毫无所获?”
“曾伟然那只狐狸,自从施胖熊被捕入狱後,青鱿帮再也没有出来闹过事,想是怕了,这段时间他也被整得够惨,先是缉毒组那边黄了他一笔大买卖,左右手又被关进铁窗,我想,一时半会儿是抓不到他的尾巴了。”
施胖熊因为手下的指证,警方顺利找到第一现场,证据确凿,被正式收押入狱,在韩逸轩眼里,这种性质恶劣的故意杀人罪就该判处死刑,可结果是他被判了二十年,他不知道曾伟然疏通多少关系才保下他,倒是看出他对兄弟还挺仗义。
“花冲的案子……”
“老大,刚刚接到电话,有目击证人看见过那名狙击手。”阿胜兴奋的人还未跑进办公室,声音已经吼进来了。
韩逸轩噌的从办公椅上跳起来,“马上过去。”
因为实在缺乏线索追踪,他们想的没办法,只能贴出公告呼吁广大市民如有目击者,尽力配合警方查案,无奈狙击手就是狙击手,普通百姓者又哪能发现的住,这也不过是个瞎猫碰死耗子的方法,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给碰著了。
韩逸轩带著人来到电话主人所说的青林小区,让他们意外的是真正的目击者,居然会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原先的兴奋立马荡然无存。
“你好,抱歉,打扰了。”
纪律部队,无论结果如何,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坐在老人身边的中年妇女有礼的回笑,“你们好,事情是这样的,我妈是今天在电视里看见你们警方贴出的公告,老人家虽然年事不小,可是头脑很清醒,你们放心,如果她真的看见什麽,一定不会弄错的。”
韩逸轩点头,他仔细观察过老人的眼睛,浑浊却有神,不管能不能得到好消息,既然来了,他当然要问个清楚,“大妈,请问,当时您真的看见凶手了?”
老人家点头,“那个人是在碧君山的塔楼台开的枪。”
众人眼前一亮,互望後又点燃希望之火,中年妇女没有说错,老人家真的头脑清明,花冲的确是被人从相隔近千米的碧君山上开枪射杀的。
只是,这事也不正常,老人家既知凶手所处位置,必定当时在场,那麽,凶手不可能留下这麽个隐患给他们警方的,韩逸轩小心的问道:“大妈当时您也在塔楼台?”
“我每天都会去碧君山爬高,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爬到塔楼台锻炼,离开时却不小心扭到脚,我就蹲在隔栏角落里休息,没多久一个满身包得黑黑的人影来到塔楼台,因为害怕,我没有出声,他前脚离开,我後脚就逃回家了。”老人家在说到凶手时,不觉向女儿身边靠了靠,足以说明她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那您有没有发现凶手的样貌,或者他身上有些什麽特征?”
老人家无奈的摇头,“当时,我躲在角落,根本不敢靠近,那人全身穿著黑色衣服,脸上也有黑布蒙著,什麽都看不见。”
“大妈您怎麽不早给我们报案?”阿胜纳闷,既然她当时就在现场,应该一回去就到警局报案,怎麽能一声不响。
“我妈当时吓得回来就得了很长时间的病,最近才好起来,她一看到电视的公告,就立马把事情都告诉我,我这才打电话给你们的。”
“这位大哥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一直乖乖的坐在一边的小男孩忽然拿著一包圈圈饼站到韩逸轩身前,韩逸轩不解的问道:“怎麽这麽问?”
“外婆没有给你们有用的线索,所以你不高兴,是吗?”
韩逸轩惊到了,他不明白小男孩的头脑怎能想到那方面,他好笑的揉小男孩的头发,“哥哥没不高兴,你看错了。”
“我们本来大可以不打电话的,其实外婆根本就没线索给你们,是我让妈妈打的,有线索与否不是隐瞒这件事的理由,做人应该诚实,要遵从内心的真正想法,不要骗别人,更不能骗自己,今天,外婆把这件事说出来,晚上她一定能睡个好觉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好,大哥哥,不要气馁,坏人一定会得到报应的,我请你吃圈圈饼。”
韩逸轩僵著手,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小男孩,那张稚气的脸上闪著与年龄不符的睿智,那样自信的他,一定是个好学生吧,他僵硬的接过圈圈饼,“小朋友,你读几年级了?”
“三年级。”
“好了乐乐,别再烦警察哥哥。”中年妇女拉过小男孩,佯装低斥。
韩逸轩看著那个对他猛做鬼脸的小男孩,乐了,他转向中年妇女,说道:“不好意思大姐,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了解,就不打扰了。”
“很遗憾不能帮到你们什麽,我们也只知道这麽多。”
“我了解的。”止住她们要送出门的行为,韩逸轩临走之前,对乐乐善意的挥手道别,又换来小男孩的大大笑脸。
三年级的一个孩子能说出这麽一番话来,不得不说家庭教育实在伟大。
做人应该诚实,要遵从内心的真正想法,不要骗别人,更不能骗自己。
连这麽小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他怎麽会纠结如此之久,韩逸轩扬起唇角,眼前豁然开朗,何必为难自己,喜欢上就是喜欢上,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是他就行。
往日干脆的韩逸轩,为什麽就在这件事上一头扎进牛角尖,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关其他人什麽事,他为什麽要顾虑别人的眼光,过日子的可是他们。
“哎,白高兴一场。”离开习家,文杰的脸就塌了下来。
“至少我们知道凶手应该是一米七五上下,而且偏瘦,这就是线索。”
“大海茫茫,又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不是中国人,怎麽找。”自从知道凶手很有可能是日本黑帮组织,他们的信心就降低不少。
“办案切忌急躁,文杰,你不是新人,怎麽犯起新人的毛病来。”
文杰不甘的嘀咕一声,不敢再多话。
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