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冲动的惩罚
方芜还是紧紧搂着古道，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往自己走来，却在心里暗暗发笑，今天这个日子实在太好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全了。
那人仿佛天生就偏爱白色，一袭白衣干净素雅，没有任何雕饰。不似时下的男子爱穿裙装，而是上衣下裳，柔软之中又藏着刚强，别有一番泠然缥缈的中性之美。
他头上没有任何配饰，满头青丝飞瀑一样倾泻下来，只是额前圈了一抹玉带，正中嵌了一颗蓝宝石。黑、白、蓝三色组合在一起，带给人炫亮夺目却不觉得过份逼仄的视觉效果。柔柔缓缓当中自然而然地让人觉得他就是很美好。
姣好的五官配上那一对黑如墨玉神光灵透的眸子，简直就像一不小心误入凡尘的仙子。他就那么随意的笑着，都让人觉得如花初绽美不胜收。
他，就是方芜那夜山中遇到的出浴美人。
他走到方芜面前，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画纸，细细地看了很久，仿佛在品味什么。
“果然是难得的佳作，现在是我的了。”他看向方芜，与方才一般无二的笑。可方芜就是觉得他的笑容完美得近乎虚假，就像她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太过完美的东西都是假的。
“这么好的画作怎么能没有落款呢？”他拿过方芜手中的笔，在诗的末尾落上自己的名字，也是写得一手好字。
理所当然地左看右看之后才露出满意的表情:“既然是我的东西就应该曙我的名。”
方芜看着尾端那清秀之中不失遒劲的“楚然”二字，心里早已有了计较，面上却不露半分。随着他笑道:“自然，这幅画以后就是楚公子你的了。”
二人相视而笑，完全没有顾忌一旁的古道。
本来也没什么，她的画她有权选择要送给谁。可在她几乎等于昭告天下她和古道的暧昧关系之后再这么做，明摆着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古道的脸。
其余女子看看古道看看她，频频抽气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许多男子却在心里幸灾乐祸讥讽嘲笑，终于也让他们见着高傲的古大公子吃瘪了，真是大快人心。
“古公子你和这位方小姐到底什么关系啊，怎么人家好像对你不太上心啊？”
“是啊，也没听说古公子你和谁订了亲啊。”
“是呀古公子，你莫不是私定终身了吧？”
“我看这样子啊，倒有点像倒贴呢……”
那些男子开始大声议论，有些话说得不堪入耳。古道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又觉得四面都是人声，所有人都围追堵截似的，让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我，先走了。”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才能维持自己不倒下去，他勉强对方芜道。
“那你去吧。”方芜松开手淡淡道。
“方小姐你不送送古公子吗？”顿时有人起哄。
“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不认识回家的路？”极端无所谓的语气，方芜转身便走了。
“方小姐我们聊聊这幅画吧。”楚然后脚跟了上去，她二人有说有笑聊得十分开心。
这一刻古道才意识到那个人真正只是将他当作玩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挥之即去可以随时丢弃的玩具。
春日的阳光那么暖，他却彻骨的冷，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冻结了似的。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他只能假装无动于衷，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气得恨得快要发了疯。
另一边，方芜正和楚然悠闲地喝酒聊天。
“那样的美人也忍心欺负，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楚然自斟自饮。
“我不正在怜香惜玉吗？”方芜举着一杯酒，意有所指。
“我看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楚然却是转了话题，“我有一位好友略通医术，不如让她给你看看？”
气色？她有脸色蜡黄吗？她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不必了。”她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夜，古家最高的阁楼里一直不断地传出来“乒里乓啷”砸东西的声音，间或会有低泣声，谩骂声，让外面围成一圈的下人更是急不可耐。
小柳走来走去焦急不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今天这样的事哪个男子遇到了都受不了。
“可否让我进去看看？”一个女子施施然走进来。小柳一惊，是那个方芜，她怎么进到莫家的？
然而这时他没有别的办法，而且公子好像对这位小姐用情颇深，或许也只有她能劝了。
他侧身让过，只见那人一个招呼不打便直接抬脚踹开了房门，而后闪身进去又很快掩上了门。
他便叫所有人都散了，自己也回屋睡觉。
房内，古道看着突然走进来笑眯眯的方芜，恨得牙痒痒，玉碟茶盘什么的通通往她身上招呼:“你来干什么！我的笑话还没看够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方芜轻易就躲开了，几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冷冷笑道:“这样就觉得苦了吗，嗯？高傲的古公子曾经伤害过多少女子都不记得了吧，我可觉得一点都不够呢！”
“你是个疯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古道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偏偏怎么挣扎都脱不开她的钳制，只能拳打脚踢地咆哮哭喊，“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折磨我？如果真想要我这副身体我给你好了，左不过一具皮囊没什么好在乎的？”
“你就这么想对我献身，嗯？”方芜指尖用力牢牢锁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笑容阴测测的。
古道吃痛，眼泪更是哗啦啦往下掉。他嘴巴张不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地瞪着她。
“那我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