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是魔鬼,我是蓝菲
第一章我是蓝菲儿,我是魔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继续喝着香芋味的奶茶,两只眼睛盯着面前的翻滚的黑色珍珠。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我面前的那个发福的老头略显愤怒,从被他压出褶皱的真皮座椅上轻轻抬了抬他肥胖的屁股。
我继续吸允着醇香的奶茶,即使是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发福大叔的我,也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怒气。
“她叫蓝菲儿,我叫蓝琪儿。”站在我身边的那个自称为我姐姐的人急忙答道。
发福的老头把目光从我脸上转走,语气温和的问蓝琪儿:“那么你们为什么要转学呢?”
这个问题很明显在蓝琪儿的意料之中,蓝琪儿微笑着答道:“因为我妹妹在以前的学校出了一点小意外。校长。”
那个发福的校长老头忽的把脸转向我,却对蓝琪儿说:“不好意思,现在通信这么发达,她的“光荣事迹”我也是略有耳闻的,我们学校是不会收向她像这样的学生的。请回吧!”
一旁的苏青蔓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蓝琪儿抢先:“校长,我自以为也算是个尖子生,可是现在学校容不下我妹妹,我想我也就不能在此就读了,真的很可惜啊!”全优生蓝琪儿轻蔑的笑了笑,继而转头面向苏青蔓:“妈妈,我想现在可以为我们办理转学手续了,对吧,校长?”
发福的中年大叔自然知道蓝琪儿的到来无疑会让学校多出来个种子选手,搞不好来年高考的桂冠就属于他眼前这个美人了。那个自称为我妈妈的名叫苏青蔓的女人也从容的笑了笑,正转身要走向学校的财会室。
校长继续发难:“可是你们这么像,又要怎么分辨呢?”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我突然轻放下手中的奶茶,撩起被苏青蔓和蓝琪儿花了三个小时精心修剪的刘海说:“这回能分清了?!”
蓝琪儿和苏青蔓都转向了我,想阻止些什么,可是发福老头紧紧锁住的瞳孔告诉她们已经晚了。透过发福老头那对不住颤动的瞳孔可以看到那块伴随我八年零一个月十七天半的那块触目惊心的疤痕。
蓝琪儿扯着我的胳膊快步向前,“妈妈,别愣在那里,会给校长添麻烦的,还是快点去找财务吧。”苏青蔓也缓过神来,急忙冲出校长室生怕校长反悔。
如果这个时候,我的力气再大点,能够挣脱我的已经被蓝琪儿捏得发红的手臂的话。就能听见那个发福大叔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惊魂未定的在屋子里面不自觉的吐出的两个字,“魔鬼。”
没错,我是魔鬼。
我的存在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只是威胁。
我是蓝菲儿,我,是魔鬼。
苏青蔓每一天都在用银质的餐具检验我有没有给他们下毒,蓝琪儿每一天睡觉前都会检查自己的公主床上有没有硕大的蜘蛛和壁虎,我整天都在用我最喜欢的小熊发卡夹住刘海,棕色的小熊配上棕色的疤,多和谐啊。暗色的疤痕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刀总能刺伤他们的眼睛。我就像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我的存在仿佛随时都会使得他们性命堪忧,连爸爸都拍着我的肩膀说:“菲菲,你别这样,你这样就是在惩罚你自己,不是吗?”我掀了掀我额头上的刘海,“额头上有两块,腿上有一块,腹部有三块,爸爸,我美吗?”一时间,我的终日在灰褐色落地窗帘掩盖下的小屋只剩下维尼熊的小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我面前的这个了不起的男人,连他都静默无言。
无论谁发生什么可悲的事情,我们都无法停止地球的转动,这就是人类的渺小,我们只能转不动地球,便只能翻阅着自己的回忆,美好的,难忘的,撕心裂肺的,都只对于我们自己最有意义,若你有兴趣,我可以带着你拼命地逆着地球的转向拼命奔跑,然后带你看看十三天前。
那天早上很平淡,苏青蔓在给蓝琪儿装一杯刚刚用豆浆机打好的滚烫的豆浆,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走出房间,苏青蔓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她想了想又把已经已经装进保温杯的豆浆再次拧开放进去一根银筷子,直到过了很久把它拿出来依旧亮白,她才安心的再次把豆浆装好。
蓝琪儿是全优生,所以自然体育也特别好。当她觉得快迟到的时候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冲向学校,而我,都无所谓的,悠闲地走在路上,因为即使我迟到了又能怎么样。
蓝琪儿早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还没坐稳就急匆匆的打开带来的豆浆和三明治,几个长舌妇围着她,“哟,蓝琪儿,豆浆这么烫,怎么喝啊?”“就是,就是,别像你们家那个‘疤菲特’一样烫得满脸花啊。”(疤菲特是她们给我起的外号。。。因为脸上的疤,又叫蓝菲儿,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记不清了。。。)
几位长舌妇正在放声奸笑,边上的那个最先停下来,然后用力的拍着中间的那个毒舌妇,而中间的那位似乎对于危险信号没有丝毫的感觉,她真可怜,就像一只不知道奔跑的羚羊,对于附近狮子的存在全然不知。直到她下一秒中奸笑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苏青蔓对蓝琪儿还真是好,连装豆浆的保温杯的保温效果都那么好,依旧和刚刚出炉一样滚烫。
我抢过蓝琪儿的豆浆,‘哗’的一下,略过毒舌妇的肌肤,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鲜艳的红色。
我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美女,现在你跟我,一样了呢。很惊艳吧?!”
几分钟后,苏青蔓出现在了班主任的面前。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什么样的感情,是怎样的心境,这些,我都不想了解。
后来,在学校的强烈要求下,我被强迫退学,好像所有的人对于我的离开都很庆幸,除了那些胡吃海塞的校领导——别误会,他们只是心疼我带走了他们的种子选手,蓝琪儿。
看着“毒舌妇”在脸上的触目惊心的疤痕,蓝琪儿问我:“菲菲,你放过自己好不好?你去整容啊,现在技术这么发达,早就有能力把你的疤痕抚平…”我轻抚额头,“那,我不就放过你了么?!”
我最最亲爱的姐姐,你一定不知道,恨,是我从八岁那年火灾以后存活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