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药不对症
看来萧神医夫妻俩的感情还不错，能跟一个相爱的人白头偕老，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陈雪夜心生羡慕，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机会呢？
两人一起回到医馆，医馆刚开门，来往的病人络绎不绝。
沐晓月和凌香一起迎了上来：“夫人，大嫂，你们回来了。早饭准备好了，赶紧趁热吃吧，要不一会儿就凉了。”
突然，有一伙人抬着一个病人着急慌忙的跑来：“大夫，救人呀，大夫，救命呀！”
王玉燊从房间了跑出来：“来人什么情况？”
“肚子痛，已经疼了好几天了，先开始找大夫拿了药，谁知越吃越疼。”一个看着像随从的人说道。
王玉燊来到病人身边查看：“是不是药不对症？”
随从说：“就是在这儿看的病，拿的药，是个姓田的大夫。怎么今天不在吗？让他出来看看。”
“田大夫？刚才出诊了，那就不可能拿错药了，他看内科是很好的。是不是没有忌嘴，吃错东西了？”王玉燊继续问道。
“不可能，这两天光吃药了，饭都没吃，药都不管用，一直疼。”
王玉燊在病人的腹部按了按，按到病痛的地方，病人疼的直哀嚎。
陈雪夜看到王玉燊按的地方，正是阑尾的地方，便判断是不是急性阑尾炎。急性阑尾炎是要紧急动手术的，若是还按照中医的治疗方法是不行的，这个病例现代的西医教授曾经在上课的时候讲过。
“这样疼的厉害，怕是要动刀子呀！可惜师傅不在，这恐怕不好办呀！”王玉燊有些为难道。
没想到萧神医也知道动手术这样的医治办法，让陈雪夜很是惊讶。
“为什么？难道你不会吗？”陈雪夜来到王玉燊的身边，检查病人的情况，虽然没有彩超，也能看出是阑尾那个地方在疼痛。
王玉燊为难的说：“嗯，是师傅觉得风险太大，若非是性命攸关，是不让动手术的，所以，我也没学。”
原来是这样，确实古代人对身体看得极为重要，身体发肤源自父母，剪个头发都说是对父母不孝，更何况在身体上拉一刀了，更加不可能了。
而且，动手术要求很多，首先是麻醉，消毒，以及术后的消炎，没个环节都不能少，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要命的。
动手术在现代也是需要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同意的，陈雪夜也没有办法，重重的叹了口气：“哎，确实风险太大，若是动刀子是九死一生，可若是不动，那就没得生了。”
王玉燊无奈的一摊手：“师傅不在，我不会，你说咋办？”
陈雪夜深深的看了病人一眼，这个人还挺年轻，估计也就十八九，若是这么小的年纪就死了，也是可惜，可古代动手术，陈雪夜也没把握，这可不是现代。
想陈雪夜原来没有选择妇产科前，也是在大医院的急救室待过的，做一个小小的阑尾切割手术是没有问题的，关键的问题是条件不允许。
“哎，可惜了。”没有把握的事情，陈雪夜也没有勇气冒险。
陈雪夜就要离去，突然纤细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救我，救我，我知道你有办法。”
手腕被抓的很疼，没想到生病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请大夫，救救我们家公子。”跟来的随从们也都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王玉燊拉着陈雪夜连连后退：“这，这，你们不是难为我们吗！”
“请大夫，想想办法。”随从们再次叩头。
这时萧夫人过来了，看到这一幕问道：“这是怎么啦？”
王玉燊回答：“师娘，这个病人是腹痛，已经两天了，田大夫开的药方，可是现在疼的更厉害了，我看过了是个急症，若是师傅在，应该会动刀子，可如今师傅不在，这怎么办？”
萧夫人也为难了：“是呀，以前也有类似的急症，是需要动刀子的，可有时候动刀子也不见得能治好，万分凶险呀！”
陈雪夜十分同意道：“是的，在身上动刀子很疼，不但需要麻醉，而是缝合后的消炎也很麻烦，时间很长，若是消炎不彻底，恐怕会要了性命。”
听了陈雪夜的一席话，萧夫人愣了愣：“安歌你懂得这些？”
陈雪夜心里一惊，忙回答道：“以前，我娘曾经给一个产妇动过刀子，只不过，产妇死了。”
陈雪夜把事情说的很是凶险。
“只要有一点希望，就做吧，总比疼死强。”病人已经痛的脸色发白，满头是汗了。
萧夫人看了看陈雪夜，眼神闪烁：“你要是有把握就做吧，我给你家老爷打过下手，就给你也打个下手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雪夜学医就是为了救命，没有道理能救却不救，陈雪夜的良心不允许她这样，刚才的推脱是为了强调手术的风险。
“好，那我需要麻药，烈酒，开水。”至于手术刀和羊肠线，这些陈雪夜早就有了。
陈雪夜虽然说是不再动手术了，可还是希望自己有一套手术用的工具，于是在刚来不久，就花了六两银子，打了一套手术用的小钢刀，还弄了些羊肠，制成羊肠线，以用来缝合伤口用。
这就像是一个军人一样，就算不打仗，也喜欢有一把用的得劲的钢枪，并不停的擦拭，道理是一样样的。
萧神医也动过手术，所以萧夫人很熟悉这些东西，不到半个时辰一切都准备好了。
萧夫人拿出两套衣服和手套：“这是给老头子准备的，已经煮过了，我拿来给咱们用。”
“谢谢师傅。”陈雪夜很高兴萧夫人什么都没问，无条件信任她，并且支持她。
王玉燊听到陈雪夜要做手术，好奇的劲儿来了：“小师妹会动刀子？那我可要好好学学了。”
陈雪夜浅笑，闭上眼睛回忆以前做手术的过程。
陈雪夜读研究生之前学的是外科，曾经在大医院的急诊科实习两年，切除阑尾炎是个小手术，也做过几次。后来读研究生以后，才选择的妇产科。
对过程比较熟悉，但好多年不做了，还是有点忐忑。
深呼吸后，对萧夫人点点头：“开始吧。”
麻醉药灌下去，需要等一会儿，陈雪夜熟练的操作着，扒开刀口，阑尾处已经发炎了，若是再等等就跟大肠黏连在一起，就更加不好治疗了。
切下阑尾，缝合，消炎。一坛烈酒都用完了，手术也做完了。
“好了，等他醒来，放过气后，按时喝药，过了今晚不发烧就没有问题了。”
陈雪夜仔仔细细交待几个随从一系列的问题。
手术完就差不多中午了。
午饭都是轮流在医馆用的，王玉燊虽说是想看手术，可是当陈雪夜用刀拉开身体时，就坚持不住，出来吐了。至于中午饭，是吃不下了。
对于陈雪夜若无其事大口大口吃的时候，王玉燊忍不住吐槽了：“哎！我说小师妹，你胆子可真够大的，都这样了你还吃得下。”
陈雪夜心说习惯了，当年在学校学习的时候，一池子的尸体，很多同学都吓晕了，陈雪夜也没什么，解剖尸体的时候，刚开始确实受不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见血见的多了，有什么可怕的，你就把他当成一只兔子就好了。”
王玉燊的嘴角抽搐半天，拱手道：“啊！你是这样想的，哎呦喂，厉害了我的小师妹，佩服佩服。”
等大家都走了，萧夫人安奈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安歌呀！刚才不问，是怕影响病人救治的时间，如今你好好跟我说说，这些你都是怎么学会的？难道你家里以前也是大夫？”
哎！说一个谎话就要用一百个谎话来圆，可若是不说谎，陈雪夜的经历怕是谁也不信，好在陈雪夜早就给自己一套周密的谎言。
“不，师傅，是在我小的时候跟我村里的一个老大夫学的，老大夫夫妻俩没有儿女一直住在我们村里济世救人，我娘体弱多病，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那老大夫见我聪明，给我娘的药方，我一遍就能记住，而且有关药性也都熟悉，便打算收我为徒。”
“不过，我爹不同意，说做大夫很没地位，想要把我嫁给有钱有权势的人家。于是我便偷偷的去学。这些动刀子的医术也是那老大夫交给我的，那一套小刀也是他传下来的。后来老大夫夫妇都相继去世，刀子也都给他们陪葬用了。”
“因为幼年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我才会想到学医，那套刀子按照原来的尺寸，又重新打了一套。希望有一天能用的上。”
萧夫人思索道：“你小时候就是十几年前，隐藏的如此医术高超的一对老年夫妻，无儿无女，难道是老头子的师兄？”
陈雪夜挑眉，本来就是杜撰的，萧夫人竟然要对上号，忙说：“老大夫没说过自己的身世，而且也很老了，我那时还小，也没想到问。”
“哎，就是有些人喜欢隐居，喜欢不理世事，这样医术高超的人，不在闹市救人，太可惜了。”萧夫人似乎很是热心，对隐居的高人颇有微言。
“师傅，人各有志嘛！”陈雪夜无语，本就是瞎编的。
“嗯，是，人各有志。”萧夫人释怀，“你既然有这样的经历，若是以后加以时日，你定能成为一代名医的。”
陈雪夜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一心为病人，可最后落了什么下场，被自己的病人家属打死，心寒呀！
“吃饭的手艺罢了，不想太过成名。”
萧夫人并不赞同：“学医就是为了济世救人，要不然干嘛学医，学医就是为了广结善缘，救人性命。”
“若是能救自然是救的，但是有些人即便是救了，也不懂得感激，不如不救。救得了病，救不了命。”曾经陈雪夜也是一腔热血。
萧夫人摇摇头：“我们只做我们该做的，至于病人要不要感激，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陈雪夜愣住了，是呀，施恩就是要图回报吗？不见得吧，有回报是好的，没有也是要救的，救人不是医生的本分吗？
“谢谢师傅教导。”
萧夫人温柔的对陈雪夜说：“安歌，也许你有些经历很不愉快，但是我们救人是本分，不能强求他人太多。好了，安歌，要是老头子见了你会更加欢喜的，我这里有一本关于需要动刀子的医书，我相信你会喜欢的，还有老头子以前写的记录，我想他会喜欢让你看的。”
陈雪夜接过来，随手翻了翻了，人体解剖图，详细了描述了人的身体，各个器官关节等，还有手术的所有病例等。
“好的，谢谢师傅，我会好好学习的。”
萧夫人欣慰道：“好呀，没想到一个女孩子比那些个男人都强，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去找老头子，跟他一起云游了。”
陈雪夜笑道：“师傅，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过年萧神医就会回来的，不如等开春了再出去，这样我可以跟着师傅再多学点。”
萧夫人摸着陈雪夜头发，很是开心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