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蛮的一家人
来到家门口，却看到沐大海正在外面东张西望。听到脚步声，沐大海转过身来，看到陈雪夜立刻露出猥琐的笑容。
“嘿嘿，媳妇儿，我来找你了，嘿嘿••。”
沐晓月看到沐大海就躲在陈雪夜身后，陈雪夜听到沐大海的称呼，嘴角抽了抽，厉声呵斥。
“你说话注意点，谁是你媳妇儿！”
沐大海嘿嘿一笑，舔着脸继续说：“快是了，我娘说了，你现在是寡妇，就算是倒贴钱也不好找，只能找我这样的。等我把程氏迎进门，你就做小，到时候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
陈雪夜握了握手上的锄头，冷冷一笑：“沐大海，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与你同归于尽，不知道我的命值钱还是你的命更值钱。”
对付这种混不吝的人，不出死招是不行的，陈雪夜就断定沐大海惜命的很，绝不会与她死拼的。
“住手！”
陈雪夜举起的锄头定格了，一声喊叫差点闪到她的小蛮腰。
只见一个高高大大，长得很是健壮的女子朝沐大海走去。经过陈雪夜的时候顿了顿，面无表情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却什么都没说。
接着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这女子揪着沐大海的耳朵呵斥道：“沐大海，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敢跟我退亲？说你哪只眼睛看上别人了，让我把它挖出来，清洗干净。哼！”
沐大海这下糗大了，被程氏拽的直‘哎呦’，也不敢反抗，嘴里直嚷嚷：“啊哎呦喂，疼疼，姑奶奶手下留情呀，我谁也没敢看上，没敢退亲，谁他妈谣传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程氏继续揪着沐大海的耳朵问：“谁也没看上？那你在这儿干什么？”说着还瞄了陈雪夜一眼。
只听沐大海一边哀嚎一边解释：“这不是三弟刚走，我来看看二妹妹和四弟过得好不好，我也是好心，好心。”
程氏嗤鼻冷笑：“好心？娘可是说过不让咱们跟他们家来往，你倒是不怕被克死。”
沐大海不尴不尬的苦笑。
“走，跟我回去，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来这里，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程氏揪着沐大海的耳朵离开了，一直走了老远还能听到沐大海的惨叫。
陈雪夜看着远去的人，无奈的苦笑。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丰收的时节，陈雪夜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起早贪黑，体力的无限透支。
记得上次被累惨的时候，是陈雪夜大学考研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是脑力劳动，这可是体力劳动，腰酸背疼腿抽筋的，让陈雪夜着实受不了。
陈雪夜起床的时候，沐广泽已经把野菜挖好，放在框子里，磨好的面在竹篮子里了。
做好饭，沐晓月已经洗衣回来，沐广泽也把水挑满了，陈雪夜先拿出一个馒头，掰开，夹里一点野菜，又称了一碗面汤，让沐晓月给沐家爹爹端屋里去，然后，就是大家的。
“好了，大家洗手吃饭吧！”
三人埋头一顿吃，忽然，就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沐诚，沐诚，快让你家小子把麦子拉我家去，别想偷吃。”
谁呀？这么厉害，一大早的就来要粮食？
陈雪夜疑惑的看着沐晓月兄妹俩，沐晓月则惊慌的一把拉住沐广泽的手臂：“二哥，二哥，不好了，奶奶又来了。”
沐广泽也皱着眉头，拉着沐晓月的手说：“别怕，你先在这里不要出来，二哥去看看。”
陈雪夜跟着沐广泽一起出了厨房，就看到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瘦小的老太太，掐着腰站在竹篱笆门外，一边拍打着门，一边叫喊着。
这老太太陈雪夜不但见过，还把她给赶了出去。
沐广泽皱了皱眉，赶紧上前打开门，喊了一声‘奶奶’。
耿氏快步走进来，看到陈雪夜，脚步顿了一顿，脖子往后缩了一下，但是想到今天的目的，理直气壮的一把推开沐广泽，奔着屋里就大踏步走进去了：“还知道我是你奶奶呀，打了粮食这么多天了，怎么不想着往家里送，怎么着，还想偷吃呀！”
以前，沐家打的粮食没地方放，通常都是放在沐家爹爹住的地方。
沐家兄弟住现在陈雪夜住的房间，沐晓月自己住在外面的东屋，只有沐家爹爹的房间大一点，所以粮食都放他屋。
可是，这次不是，陈雪夜让沐晓月跟她住一间房，沐广泽和沐家爹爹住一间。
沐晓月原来的房间就改成了放粮食的地方。
沐家奶奶耿氏不知道，按照原路就来到沐家爹爹的房间，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立马跳脚。
“你个杀千刀的，粮食那？是你卖了，还是你给吃了，怎么没有了？前两天我还见你们在打粮食那！怎么不见了？肯定是你不想给我，偷着藏起来了，不孝的瘸狗，怎么还活着，怎就不去死哪。”
沐广泽和陈雪夜跟着耿氏进了堂屋，都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耿氏的咒骂声。
陈雪夜紧皱着眉头，这便是沐晓月的奶奶，如此的急躁，如此的凶悍，还蛮不讲理，怪不得提起耿氏，沐晓月就止不住的流泪那，陈雪夜的手突然痒痒了。
这边沐广泽正要解释，院子里又过来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个头比耿氏高，也比耿氏壮，黑红的脸庞，头上却带了一朵大红的花。
后面紧跟着一个女孩儿，陈雪夜则见过，就是第一天在小河边和她走对面的女孩儿，个头比沐晓月高一头，大脸蛋，小眼睛，头发挺黑，插着两个银簪，长得壮壮实实的，是沐晓月大伯家的女儿，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三妞的。
听到耿氏在咒骂，幸灾乐祸的拉着中年妇女的胳膊小声问道：“咋了娘，奶奶又在骂人了，为啥呀？”
中年妇女并没有回答沐三妞的话，而是同样兴致勃勃的像看戏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幕。
耿氏喋喋不休的咒骂，让沐诚焦急的想申辩，却怎么也插不进嘴。陈雪夜站在门口冷静的看着这一切。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老人，粗俗，无知，不知羞耻，为老不尊，骂人的脏话像背书一样滔滔不绝，还不带重样的。
陈雪夜顿时对耿氏反感之极，真想拿针线封住她的嘴巴，但是沐诚没动，陈雪夜也不好动手。
终于，耿氏骂够了，微微喘着粗气，双手叉腰，瞪大眼睛怒气腾腾的对着沐诚喊：“我再问一遍，粮食到底在哪儿？”
沐广泽想说什么，被沐诚死死的拽着胳膊，只见沐诚咽了口吐沫，狠狠的咳嗽两声，无奈的指了指外面：“在，在东屋，原来晓月的房间•••”
耿氏狠狠地瞪了沐诚一眼，啐了口吐沫：“早说不就完了，非要老娘发火。”沐诚剧烈的喘着粗气，自从沐广泽去世之后，沐诚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耿氏转身来到院里，推开的东屋的房间，满意的看到已经打好的三袋半粮食，指挥沐三妞道：“去，把你大哥二哥喊来，把粮食背回去。”
不多时，来了两个大男人，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十七八岁，魁梧敦实，来到院子里就要往放粮食的屋子里闯。
陈雪夜冲了出去，站在门口，双手扒着门框，怒目而视：“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拉我家的粮食？”
耿氏上前一把拽着陈雪夜的胳膊，把她拉开：“凭什么？问你公公去。”
陈雪夜一下被甩到地上，觉得胳膊都要被拉断了，盆骨都要摔裂了，疼得陈雪夜直吸冷气，这耿氏都这么老了，劲儿还挺大的。
“大嫂。”沐广泽惊呼一声，也跑了出来，“我们只打了三袋半粮食，说好只拿一半的，你们不能拿这么多。”
“臭小子，让开。”那个十七八岁的，一脚把沐广泽踹倒了。
沐三妞的两个哥哥一人扛着一袋麦子，兴高采烈的离去。
沐三妞的娘，也就是沐晓月的大伯娘岳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拿走编好了两个竹框，一个簸箕，一个竹凳后，也满意的离去。
一群人像鬼子进村一样，扫荡完留下一片狼藉。沐广泽怒目而视，而沐诚则无言的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不愿意看到这一切。
沐晓月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把坐在地上的陈雪夜给扶了起来：“大嫂，你怎么样？摔着那儿了没有？用不用请大夫来瞧瞧？”
陈雪夜摇摇头，皱着眉问道：“晓月，这就是你奶和大伯家的人？怎么跟土匪一样？”
沐晓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涕：“大嫂，这••唉！都是怪我•••”
这怎么能怪沐晓月呢？只能怪这一家人心狠吧，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嫌弃。
陈雪夜拍了拍沐晓月的肩膀：“不怪你，是你奶他们太过自私了。”
陈雪夜长叹一声，和沐晓月一起收拾乱糟糟的屋子，心说沐诚都这么可怜了，就因为轻信沐晓月是个煞星就如此对待这一家人，这样的人不配为人母。
“奶奶这样对待爹，怎么爹还如此孝顺，现在粮食都没了，以后更加艰难了，晓月，我看爹最近气色不好，是腿疾又犯了吗？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沐晓月抹了一把眼泪说：“已经请过了，大嫂昏迷的时候，大夫给大嫂诊治的时候，顺便给爹看了。”
陈雪夜赶紧问道：“大夫怎么说？”
沐晓月皱着眉头，神色黯然道：“大夫说爹的身体不好了，受了太大的打击，那些药已经没有太大的疗效了，要换好点的药，可是家里已经没有银子了。爹说不用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将养一段时间，缓缓就好了。不让我们买药。”
原来还有这些，家里有个常年的病号，就算是小康人家也会给拖垮的。
陈雪夜长叹一声道：“唉！爹身体本就有病，再有这一折腾，怕是普通人也受不了，我这儿还有点首饰，赶明儿再去当了吧。给爹抓好点的药，让爹早点好起来。剩下的银子，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