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许诺终生
“你这是在找茬！简直无理取闹！”黎耀失声吼道。
琴子亦不示弱，“你去一边儿呆着，我这辈子再不想看见你。”双手叉腰，凤眉紧皱。
黎耀简直无话可说，本来心情大好，一早儿起来便有意约琴子去挑马，谁曾想突如其来一场无妄之灾。只因他失手打碎了琴子的一个小药盒。他看琴子细细的把玩着那个药盒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想拿来看看，谁曾想推搡之间小银盒子撞在柱子上摔得粉碎。于是乎，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众人只得齐齐跪下，这样的争吵也不是一遭两遭了，大家见怪不怪了。
“这一大清早，哪里来得火气，竟吵成这样。”黎安掀起袍子走了进来，甚是迷惑得环看了一下四周，“行了，去倒两杯茶来，给郡主和王爷去去火气。”温润如初。
玉如急忙起身吩咐众人将战场收拾了。此次战役共歼灭敌军数“瓶”，为首的是一盏琉璃灯罩，其次有汝窑画翁，羊脂玉杯，等等。
三人落座，冷寻立于琴子身侧，玉如领着一众宫娥布置清茶点心。琴子坐于中央软榻上，左右两边的黄花梨镂空座椅各坐着黎安黎耀二人。
“明日便是庞妃娘娘寿辰了吧，也不知娘娘的喜好，随性备下了贺礼，倒是想跟王爷讨个寿酒喝呢。”琴子双眸闪烁，明媚艳丽。
“还多谢记挂着。”黎安倒是淡漠以对，扯起嘴角，只当是微笑了。
琴子莫名其妙的被冷淡了，心里有些不受用，便也拘谨起来不再言语。一旁的黎耀心中早已是醋海翻波，她对着自己之时便是凶相毕露，而对着黎安却是一番娇柔妩媚别有风情，这倒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沉默半晌，黎耀戏谑的笑道，“二皇兄，昭月郡主可算得上是倾国之姿？你给断断。”
琴子面色立即阴沉下来，怒目圆睁。
“毋庸置疑。”淡淡的，似一缕轻烟，迷蒙，引人深思。
琴子心中竟莫名的悸动起来，黎安的四个字，比得上世人所有的赞许。他在她心里，自何时以来，竟如此重要？
“你可心动了，你可愿意许诺终生了？”黎耀步步紧逼。
琴子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是紧紧的注视着黎安，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或者害怕他的敷衍。
“是。”如此坚定的一个字，刺透了时空，黎安本无意与黎耀在此争执，但是这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佳人浑身无力，竟似瘫软在软榻上一样，目光不住的流连在黎安身上。
黎耀再无多话，轻笑了一下，“神女有梦，襄王有心。”顿了一下，掩饰住喉咙里的哽咽，“既如此，在下不便打扰了。请二哥带郡主去马场吧。”
说罢，他离开的匆忙，竟在闪身之际碰碎了桌角的茶杯，也顾不得了，如同逃命一般。玉如神色一暗，悄声退下。
“爷，这又是何必呢？”宫内一角，玉如一身儿纯白宫装。身边儿站着绛红朝服的黎耀。
“以后，你不必给皇后办事了，安分守己的侍候琴子好了。”他容颜淡淡，笑容轻轻，放浪不羁已早去九霄不复存在了。
玉如欠身，目送了那个绛红色风流潇洒的身影。原来，这玉如本是皇后的人，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马场之上，黎安为琴子亲自挑了一匹性情温顺的马儿。“它叫飘絮，性情温顺，不会伤了你。”黎安温笑，目光缱绻。站在马下拽着缰绳，抬头凝望着马上英姿飒爽的琴子。
谁知琴子听罢哈哈大笑，“你当我是南边儿的小姐主子了么？我八岁就会骑马，十岁就绕着山坡跑了。”
“倒是我忘了，将门之女，自然马术了得。”他低下头，略有尴尬之色。其实，他知道琴子会骑马，而且骑得很好。只是下意识得希望万无一失，皇家马场都是些马性最烈的好马，他不想伤了她。
琴子轻挽缰绳，指尖无意碰触着黎安骨节分明的手指，心里一片凌乱。黎安柔笑，“今儿个先骑着飘絮溜几圈吧，他日与父皇围场竞技，到时要另选一匹好马来。”
“黎耀钟情于我。”琴子紧紧的注视着黎安，等待他的答案。
“钟情你的人太多。”说着有意无意的扫了一下跟在琴子身后的冷寻，轻笑。“我看得到你的心。”
黎安的魅力，在于他的沉默，在于他的韵味悠长，在于他的温润玉如。一切的一切竭尽让琴子心动不已，难舍难分。只想一生停留在他身边，做他心内最柔软的地方，被他守护着，疼爱着。
冷寻看着相拥着策马而行的二人，竟似看到了那一个冬日，他穿着雪白大裘，而琴子则窝在他的胸膛内熟睡，一路雪花纷飞，一路北风凌冽，一路温香软玉。他们也是这般相拥着，以为这就是永远，却如何没有料到，未来的景象：她笑颜依旧，身后守护之人却不再是他。她的幸福，是惊天动地的华丽，不是一个卑微的胸膛。他此刻才真正明白。
佳人娇容泛着红晕，笑颜明媚，黎安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握住她如玉的纤指。一双手臂似要将琴子绑紧般扣住她娇弱的身躯，那般合衬，天造地设。
“庞妃寿辰，虽不铺张，好歹也请我去坐坐。”琴子靠在黎安怀里，柔柔说道。
他温热的呼吸散在她耳边，“好，待你和父皇之约一过，请你到我府内，一连几日的灯会，你也可趁机去玩玩。”
黎安自来是这么周到的。琴子欣喜。
一旁的侍卫走近内场，恭敬的跪着，“王爷。”轻唤了一声儿。黎安神色一暗，跃身下马，正欲离去之时，侧目对琴子说，“马上回来。”又对着冷寻吩咐了一下，“好生护着你家主子”安排妥帖之后才随着那侍卫而去。不复刚刚的云淡风轻温软体贴，自是一番沉稳谨慎的南燕王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