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击掌盟约
夜色开始慢慢渲染整个天空，深蓝色的云层被月光剥离，靠近月儿的地方透着彩虹的光彩……
邵文华进屋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不禁感叹，无论什么时候，家乡的月亮总是比其他地方的美丽，怎么看都看不厌！
红已经趴在桌旁睡着了，她的侧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邵文华为她披上一张薄毯之后对着门外低声喊到，“进来吧！”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门内，垂眼瞟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身影，“主人，这……”
邵文华用身体挡住红的侧脸，略有些不悦。
“瘦鱼，管好你自己的眼睛！”
瘦鱼立刻低头，“属下知错！”
“说吧，查到了什么！”
“属下查到何姨太家中确实有个姨奶奶辈的人叫娄尚清，不过这人在二十四年前因为一个男人而跟家族断绝关系！据说……应该是出嫁前跟一个男人私奔，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娄尚清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夫家是什么身份。”
邵文华依旧一副淡淡然的模样，其实内心早已将夜审何姨娘所有的细节重新回忆了一番，看来对方是做足了准备，连这么一号人都能被挖出来利用。
瘦鱼接着说到，“不过据属下调查，这几年中的确有人看到过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进过何姨太的院子。”
“哦？”邵文华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有没有看清那女人样貌如何，身段如何？”
瘦鱼的沉着脸似乎也在回忆，突然，他快速地将眼睛抬起，“没有人看清过女人的容貌，但是见过女人的人都说她是一个个子高大的胖女人。”
个子高大？胖女人？难道真的是……
接下来瘦鱼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主子，裘老希望你快点回去。”
邵文华的手指摸了摸下巴，“迟些吧！我还有家事没处理完。”
“可是……”
“瘦鱼，你越来越放肆了，你要记住现在谁是你的主子。”
“属下不敢，属下一直都记得的。”瘦鱼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慌乱，他也觉得今天的自己废话太多了，不知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谈话多了一个外人在场？而且还是一个被邵文华处处维护的外人。
邵文华摆摆手，“你下去吧！”
瘦鱼蜻蜓点水般脚底一顿就消失在了黑夜中，好似他来时的画面，不带任何拖沓。
红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邵文华的后背，他们的谈话她也尽数听进耳中，应该是在谈何姨娘的事情吧！不过后来的裘老又是谁？
“红丫头醒了怎么不说话？”邵文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一张脸缓缓凑到红的面前。
红带着小兔惊慌的神情从桌上立起身子，心中开始打鼓，遭！自己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知道会不会……
邵文华瞧见她受惊的模样都不忍心将接下来那些吓唬人的话说出口了，整个人立刻呈现出放松的状态躺在了躺椅上。
“累了一天了，红丫头也不会给我倒杯茶！”言语之间还有些耍无赖，气氛一下子又开始升温。
红有些恍惚，这个大少爷变脸也太快了点，她都来不及反应。
看到红有些痴痴地坐在桌旁，也不见得开始动手，邵文华有些急了，“红丫头……”
她听到他低沉的呼唤声终于缓过神来，慌忙地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茶，端端正正地举到邵文华的面前，“大少爷，请喝茶！”
邵文华迟迟不肯接过茶杯，带着惩罚的盯着她半空中的胳膊。
“你喝一口！”沙哑低沉的命令让红摸不着头脑，喝一口，为什么呢？
红磨磨蹭蹭将茶杯凑到唇边浅浅地尝了一口，很好啊，茶水还是温的。
邵文华快速出击从她的手中将杯子夺过来，当看到杯子边缘印上了一道口红印之后便坏坏的笑了起来，故意将杯上的红印炫耀般在红的眼前晃了晃，当即轻起双唇覆在了唇印上将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大少爷！”红想拦都拦不住，她完全想象不到，邵文华叫她喝茶竟然是这样的意图，脸上和耳根烫得如水般翻滚。
“这样你还怕不怕我？”他望着这个空茶杯，意犹未尽。
怎么，大少爷知道自己怕他？红也发现这两日来自己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放肆了，好似真的有点怕他，但是她不明白邵文华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有……”她低头不敢看邵文华的眼睛，但是却忍不住时不时偷偷看两眼他的表情。
邵文华的心中也是暖暖的，看到红羞涩的低头，再看看茶杯上的唇印，他静静感受着唇间传来的香味。
“红，你要记住，就算所有的人怕我躲我，你都不可以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你眼神中对我怀着畏惧的神情，我有多难过……”他依旧记得当初见到红丫头时候的所有细节，那时的他胸前和双手都是鲜血，但是这个小女孩却没有任何的畏惧，这便是触动他的原因之一，什么时候她竟然学会“害怕”了呢？
红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生命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她的眸子依旧清亮如水，坚定地抬起头对着邵文华，“红知道了，红会记得的，但是我也希望大少爷许一个承诺。”
“什么？”
“嗯……不管红多么放肆，大少爷不可以不理我！”她坚定的目光对上他嬉笑的神情，一瞬间显得严肃了许多。
“好，成交！”他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也是甜甜蜜蜜的，这个承诺让他觉得很合心意。
红伸出手掌，学着书中的英雄豪杰双手叉腰，“口说无凭，我们击掌为盟！”一边说着还一边摊开手掌，掌心淡淡的粉红色上布满了细细密密错综复杂的掌纹，邵文华再次露出一口白牙，毫不犹豫地伸手与她击掌，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翠响，两个人对于这样的盟约都感到心满意足。
红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少爷……”
邵文华不悦地打断她，“怎的我们这么生分？你称文轩为哥哥，却称我为大少爷！”
“我……”她一时语塞，因为在她看来邵文轩就是一个很照顾她的大哥哥，而邵文华却是她最敬畏、最仰望的梦中人，她自己都没有关注过称呼上的差别，怎的今晚被邵文华提起来就充满了别样的色彩，好似还有一阵浓浓的醋味？
“大少爷一直以来都是红最敬重的人……”
“最敬重的人……”他冷笑一声，“就没有其他的吗？”
红低头不语，内心纠结了半天依旧不敢张口，邵文华自嘲地笑了笑，摸着她的头，“我就当红丫头还未长大，这个问题以后再问吧！”
“大少爷，我……”她觉得现在的气氛太过于尴尬，还是转移转移话题为好，“今天我去了文轩哥哥……”她突然意识到房中的醋味，于是立刻改口，“我去了二老爷的院子送了一些清淡的糕点。”
邵文华的脸色依旧铁青，“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她后面未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既然大少爷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她提这件事呢？
“无论你做什么，只要觉得是对的，我就不会质问你，好啦，累了一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就是帮我大忙了！”邵文华轻轻推开她的胳膊，看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姑娘顶着浓浓眼圈，他就不忍心再多留她一刻。
红撅着小嘴故作不满地出门，连招呼都不打就回房，就在她对面的房门合上那一瞬间，邵文华有些恍惚，红丫头好像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长得越来越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