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筑有金屋可藏娇
写了一封信，留在大厅的桌子上，在洞里住了10天以后，大发带快乐公主小悦离开了这个水晶洞，快乐学堂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又能去哪儿呢，哪里才是他们容身之地，哪里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呢？
背着小包裹，两个人默默走着，小悦的心情一直不好，一句话都懒得说，什么是快乐，她早已感觉不到。大发忙着想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事，该找谁来帮忙，这些事足以占满他的小脑袋瓜。
路边有一个杏树林，花已落，结满了绿色的小杏。小悦看着那些可爱的果实，觉得嘴里有点发酸，“大发，再有一个月就有黄杏吃了。”
“是啊，你看那些杏儿结得有多稠。”“人有时还不如个植物，到处走来走去的，你看植物有多好，它们只是在一个地方长着，到了什么季节就做什么样的事，该开花时开花，该结果时结果。做完自己的事情，它们就休息。”小悦开始发感慨。
大发也觉得植物的确值得羡慕，最起码不用找地方住。
他们走累了，找个小客店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出发，十几天后，终于到了国界边一条小河旁，坐上小船，船夫轻摇木桨，水声哗哗，风吹帆动，离开了乌斯国。晚上大发觉得身上很脏，就趁别人不注意，恢复原形，跳到河里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还用嘴理了理那美丽的白色羽毛。
早上小悦没有按时起床，她在发高烧，额头滚烫，咽喉肿胀，全身酸疼。大发看到她时，她的一头黑发已揉搓成了一团乱草。大发慌了，这里没医没药的，怎么办？只能用小锅煮点儿开水，过一会儿就烫个热毛巾给小悦擦擦脸，然后喂她点儿水喝。
小悦看着大发手忙脚乱地做事，笑了笑，想对他说几句话，可嗓子却发不出声音。想着这个没什么法力的天鹅神大发，以前素无交往，离开快乐王国后却保护了自己一年多，对自己爱护有加，心里极是感激。
小船靠岸后，大发叮嘱了船老大几句话，自己上药房买药。当他拿着药回来时，小船儿悠悠，已飘荡到远方，抛弃了这个可怜的人儿。他明白自己做错事了，不该离开小船。大发恢复原形，展开翅膀在附近寻找，终于找到了那只小船，它停在岸边，上面没有人，船板上东西很乱。
大发呆坐在船上，不知该怎么办。定下神来，运用法力，灵光旋转，发现小悦被船夫给拐卖到一个小渔村，船夫正跟一个黑胖的屠夫在对话。“你瞧，这小姑娘，长的多俊，胳膊腿儿也粗，手上还有茧子，一看就是个很能干的人。
小悦在一旁树下坐着，她压根就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大发又去哪儿了。正在这时，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从天而降，小悦认出这是大发，大发忙招呼她坐到自己背上，仓皇离开。
到了一个小镇上，大发从空中落下，变成人形，拉着小悦的手，带她到一个小饭馆休息，吃点儿东西。大发点了两份牛肉面，两人慢慢吃着，大发问小悦：“你怎么到那个小山沟里去了？”
“那个船夫说你不是人，是只天鹅，在天上飞的时候，被人一箭射中，掉下去了，然后就和我一起找到那个小村里，后来他们的话我就听不明白，也不提你，那个黑胖子还拿眼上下打量着我，不知要拿我做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小悦回答。
大发叹了口气，“那个船夫是个坏蛋，他想把你卖给黑胖子做媳妇呢。”小悦吓了一大跳，“哦，最最亲的大发呀，幸亏你来了，要不我就惨了。”
“你好些没？”大发关心地问，“这不听到你的事，我急出了一身汗，又走了很远的路，也不记得自己是生病的人了。”这下大发放心了。
面吃完了，两人接着上路。该往那里走呢？小悦这下勇敢了，既然到处都有危险，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大发，我们回国吧，我想看看我的父王和母后，还要变身去老巫婆那里做工，找到她的弱点。”大发想想，也是，既然早晚要面对，那不如就回去探探虚实。
虽然现在没有武器，也没有四个快乐朋友帮忙，可能办不成事，但回国走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能知道与老巫婆的差距有多大，也能对症下药。
大发和小悦一起走，当然走的很慢，有时他背着小悦飞一段路，有时就坐船或是坐马车，大发很胆小，他从不肯走夜路，而且他也很懒，背小悦的时候总是说她最近长胖了，要求她少喝点儿水，说这样也能减轻点重量。
回国的路有一千里远，路上自然有很多美丽的风景，大发又不肯错过。他总是说人就是活在当下，遇见美丽的风景却白白错过是最大的浪费。因此这段路用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当回到快乐王国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很多快乐公主来报到了。
自从大发与北方女巫制定了那个宝贝计划，然后国王就散布消息，说公主被坏人抓走，关在一个水晶山里，谁要能救出公主，就给他半个王国的赏赐。
好些人为了得到赏金都跑到了水晶山——那个山距快乐王国边境有500里，到那里之后找遍了山上每一个洞穴，也没有见到公主，因此就自作主张，找了好些十几岁的漂亮女孩前来冒功领赏。
因此每一天都有假公主前来求见国王和王后，国王见烦了，明知这些人都是假的，但为了蒙蔽老巫婆古董，还不能不见，因此就装病，说让这些来求见的公主都暂时等等，先住到宾馆里，管吃管住，等国王病好了再见。
听到国王病了不见人，小悦很担心，大发把原因告诉她，并说现在宫里宫外都睁大眼睛等真正的公主出现，无论如何现在都不能去见国王。现在要做的事是想办法接近老巫婆，可怎么才能到她身边呢？
吹响了能变身的螺号，小悦变成一个漂亮男生，跟大发一起出现在大街上，两个帅哥很是引人注意。他们说是从外地来找工作的，可是现在街市上百业萧条，大家都在忍气吞声过日子，谁也不想扩大产业，多招工人，家里的事都是自己做，没有人敢用佣人，现在只有老巫婆家里需要工人，因为她有好多的产业需要打理。
这个老巫婆名字叫古董，她以前的家是住在沼泽地旁的小房子里，既潮又湿。现在老巫婆的家可不是以前的样子，她不喜欢那种奇特的建筑，她的新家从外表看很普通，只是带着一个极大的花园。
一进大门是个小花园，种着一些花花草草。接着是正房，有两层楼，正房大客厅里装修的异常豪华，洗手间的马桶坐垫包着金，门把手也是金子做的，铺的地毯里都织着金丝，房间里用金盘子摆着木瓜、苹果等，用来当香水用熏屋子。
可老巫婆日常起居并不在这里，她说金屋是用来藏美女的，自己只是个女巫，不适合住这么豪华的地方，再说这么多金子看着也太耀眼，住着也不舒服。这房子的最大用处只是给外人看，让他们羡慕。
家里其他人都在外地，只有她自己单独住在花园里，花园中间部分有一个青石板顶的小房子，里面有简单的桌椅用具，还有一张极舒服的大床，窗口飘着厚厚的绿天鹅绒窗帘，地上是红色木地板。
她住的都如此简单，手下的那些小妖们当然只能住到地下，花园地下挖着一个大洞，那里面藏着好些小妖。小妖们分好几个等级，按自己的级别呆在不同的房间里，得到不同的食宿待遇。
小悦和大发到老巫婆的管家那里应聘时，凑巧他的主人也在。盯了一眼小悦，老巫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天呀，尊贵的快乐公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小悦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老巫婆认出我了？”心里特别紧张，没敢说话。
老巫婆走过来，满脸堆笑，拉着小悦的手，把她手上的小螺号（这是小悦的法宝，能变身）和脖子上的项链（这是小悦的第二个法宝，能隔空传递吃的和用的东西）摘了下来，然后吹了一口气，小悦马上恢复原形。
老巫婆发出一声感叹，“真是个娇滴滴的真正的快乐公主，你父王病了，所有来冒充公主的人都进不了宫，你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当我的干女儿，我会培养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公主。到时你父王一定会见你。”
心里却在暗想，“等你满了十八岁，就可以继承王位了，到时你再把王位传给我这个干妈。”
老巫婆越想越高兴，嘎嘎大笑起来。顺便捏了捏小悦那只长满老茧，还留着冻疮过后的痕迹的小手。“只是这手有问题，看一个女人是否高贵，一定要看她的手，这样的手会暴露你身份的，小公主。不过我会用各种护肤品来帮你去掉这些该死的痕迹，这样你就能在皇宫中顺利地呆下去了。”
很快小悦和大发就住在金屋子里了，每天有专门的师傅来教小悦各种课程，如跳舞、礼仪、文学及国家历史地理方面的知识。但老巫婆还是习惯在各种时间抽查一下小悦的真实身份，她怕自己招来的是个真正的快乐公主。
老巫婆认为从日常起居上最能看出一个人是否高贵，因此总是在留心观察。吃饭时，小悦会端起盘子喝汤，吃完饭到院子里散步时，偶尔张开嘴，大声打着饱嗝。不管床单是否铺平，都会挺直在床上睡，从不理什么站如松，坐如钟，卧如弓的原则。晚上睡觉时从不穿睡衣，早上醒来打哈欠时也不知道捂住嘴，用完马桶也不肯随手冲。
这是她在药店做事时看到的一些普通人的生活习惯，正好拿来应付。而老巫婆从这几点看出她不是个公主。
她认为一个真正的公主，如果在床板放上一颗豌豆，上面就是铺着十条最柔软的鸭绒垫子，第二天也会嚷着浑身被硌的青紫，一夜都没睡好。哪里会像小悦这样，跟条狗一样，就是把她搁在地板上都能睡着。老巫婆这下总算放心了，吩咐礼仪老师教导她，今后应注意日常的生活细节，否则会穿帮的。
小悦每天都在学习，还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见到什么知识都如饥似渴，坚决按老师要求的做。老巫婆家规森严，小妖们得不允许只能在花园里呆着，根本进不了金屋。金屋里只有20个佣人，分工明确，有厨师、裁缝、保洁工、梳头师傅等。
金屋里有一间大房间专门用来放小悦的衣服，因此公主的生活很舒适，就连在王宫中她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精心的照顾。
老巫婆认为应努力让她养成一种奢侈娇气的习惯，这样才像个真正的公主，才能骗过国王的眼睛，因此鼓励她浪费傲慢。如无论做的多精美的衣服鞋子都是不喜欢就扔掉；无论多珍贵的食物，尝了一口认为不可口就倒掉；无论多么尽职的佣人，挑出一点小错就拉出去，逼着他吃虫子或是吃辣椒等。
对食物的要求更是不一般，如烤鹅，先用玉米把鹅养的健康肥壮，然后放到一个特制的烤炉里，铁炉板上有一个铁笼子，里面有一盆精制的调料水，下面用果木炭火烤。铁炉板的加热速度较慢，鹅渴了就会找调料水喝。等全部调料水喝完了，味道也就浸入肉里，这时再把它拿出来洗剥干净，用来做菜。
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21天，因此21天后大发因达不到小悦的满意，已被赶走了，虽然他一次辣椒也没吃过，只吃过几个面包虫。
回家抱孩子陪老婆本是他的愿望，求仁得仁，夙愿得偿，又有什么不好呢？也许快乐公主半夜醒来，会悄悄地流着泪想念大发，但如果让大发一直在这个魔窟里呆着，不定那天，万一老巫婆不高兴，笼子里那只烤鹅就是大发。
小悦明白，金屋藏娇的只能是王子，可王子也还有负心的时候。更没听说过老巫婆会怜惜漂亮女生，自己的青春活力只能招她嫉妒，不会有人欣赏的。
过了一个夏天，现在快乐公主的小脸是白白嫩嫩的，小手皮肤细腻，金屋里除了有老巫婆时不时来监视，没有别的危险，根本不用人保护。
有时小悦想到花园的小妖洞里去看看，或是到花园那个小房子里去看看老巫婆的日常生活，但想到太危险，而且大发也不在身边，犹豫着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