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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珍爱

第七章 金兰灿若

王妃恨她的母亲夺走了王爷的心,哪怕她的娘亲早已不在,可那恨却如同熊熊火焰一般,越发地旺盛,不曾熄灭。自然,这恨,如今嫁接到了木未央的身上。而她的那位妹妹,美艳动人的妹妹,同样恨她,恨她夺走了王爷的疼爱,恨她那么美丽的容颜与窈窕的身姿,却撼动不了沈哥哥的心。

她们那些背地里的小动作,她自是知道的,但却向来轻轻地掀过,仿若不曾发生,她理解她们的心情,同时也替她们感到悲哀与可怜。

此时,那妹妹却来了她的园子。

裴锦瑟还未待陌诗筠到眼前,已掠了出去:“明珠郡主,这园子小,可经不起您的大驾呀!”话虽是如此,红色的轻纱却已飞舞于空中。

陌诗涵早已惊吓连连,眼睛里竟似有泪光闪动,浑身发抖的样子,只怯怯的叫了句:“姐姐。”

“姐姐这两个字你哪儿配叫!真能装,恶心!”裴锦瑟眸眼里是掩不住的厌恶与敌意,冷冷地不带一丝温度。那盛气,那怒火,那敌意,那厌恶,一旁的芷凝与欣蓉都能感觉得到。木未央那么了解裴锦瑟,自是猜都猜得到那丫头心里的念头。但不管怎样,好歹那妹妹也算是自己的一个亲人,她无情,自己不能无义。

“瑟儿,你退后,别吓到了她。”说罢把陌诗涵拉到身边,轻声问道:“诗涵,,怎么样?没吓到你吧!瑟儿脾气不好,你不要和她计较。”

裴锦瑟嘟了嘟嘴,跺了几下脚,一脸的不乐意,却还是收了轻纱,站到一边。

陌诗涵泫然欲泣的样子,任旁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的怜惜。可是,未必所有人都会如此。比如:裴锦瑟、芷凝和欣蓉,比如木未央。

“妹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木未央开口问道,纤纤素手上带了个碧玉手镯,在阳光的照耀下圆润温暖。

“姐姐,母妃病了,事情紧急,怕叫御医大夫耽误了时辰,而且母妃病得实在很难受,听说姐姐回来了,所以想请姐姐过去看看。”目光急切,眼睛里似乎又要泛出泪花来。

“姐姐,别听她的!她的话可信吗?”裴锦瑟急急地说道。

陌诗涵听此,连拽着木未央的手说道:“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姐姐也知道我向来不怎么来这儿,若非母妃身体最重要,我也不会跑来巴巴看姐姐的脸色啊!”

“姐姐!”裴锦瑟跺了跺脚,说道。

木未央面容平静,淡淡的目光落在陌诗筠的脸上,然后说道:“走,带我去!”

陌诗涵听此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朵花来,连挽着木未央的胳膊向“倚霞轩”走去。

王妃倒真是不舒服,突然心痛。木未央看了看,对一旁侍奉王妃的丫鬟说道:“用陈年东壁土、枯矾各两钱,共研为末,制成密丸,艾汤冲服。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再来问我。”

说罢,如同仙子般轻盈地飘了出去,裴锦瑟、芷凝、欣蓉亦跟了出去。

外面风景如画,空气里都渗着阳光的味道。碧青色的瓦如同跳跃的音符,在蓝天白云下笙歌婉转。朱红色的门窗沉寂的不发一丝声响。穿过时间与空间的层层阻隔,木未央只觉得恍如隔世,彼年彼时,类似的景致,有那么一个人,说要给自己一世的幸福。相遇已是恩泽一场,再见已是形同陌路。过程和结局都有了,该是知足了吧!如果纠葛依然,连自己都觉得贪婪。愿意用微笑,假装自己不悲伤。哪怕在那一场烟花般短暂的流年里,伤的面目全非。就算眉头紧锁,微笑遗失,也不一定要让那个人知道,你曾经有多疼。

木未央不曾言语,三人亦不敢打扰。

“走,去仙鹭山的清水寺!管家,备马车!”木未央突然打破安静,平淡地说了这些话。

裴锦瑟一听说可以出去玩,高兴地跳了起来,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倘若蝴蝶有红色的话。

芷凝、欣蓉只相视会意一笑,然后连跟在自己主子身后,以便照顾主子。

马车是提前准备好的,几人上了马车直奔仙鹭山去。

车内只裴锦瑟坐不住,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木未央只是偶尔微笑的点点头,表示她在听。车帘晃动,却仍很好的把马车遮个严严实实,把车内和车外,分成两个世界。马车外面的声音依稀传来,是繁华的街道里各种声音的此起彼伏。它是一个瞬间又一个瞬间叠加的存在,却又是一个人生又一个人生的重叠。木未央自问自己:“我的人生,在哪里?”

勾勒,一方城池;缱镌,陌上流年。

坚守一方城池,划地为牢,看时光策反记忆。

守望那么长,结局那么伤。渐次的微笑,却是一度悲凉。等不及的细水流长,还未得到时,却早已失却半座城池,一方记忆。

经过一路的颠簸,马车终于来到仙鹭山脚下,四人下车。层层的台阶蜿蜒而上,走在上面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台阶的最下端,赫然站着一个人:沈懿君。

几人都连连颇为惊奇的看看沈懿君,再看看木未央,尤其是裴锦瑟:“姐姐,你想见这姓沈的,也不必拉上我们几个吧!”说罢冲着芷凝、欣蓉递了个眼色,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还未待木未央开口,沈懿君已先开口:“师妹,我在这里可等你们好久了!”

裴锦瑟走到沈懿君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位沈公子,你把‘们’字去掉,我们是不会介意的。你放心,不会打你个满地找牙的,顶多嘛,打你个满地找鞋。哈哈哈!”

“锦瑟你误会了,你姐姐她并不知道我在这儿。我是听三王爷说的你们可能会来清水寺,就特意在这里等着的。”沈懿君折扇一开,轻轻摇晃,一身的俊逸引来不少女子的目光。

“我们上去吧!别在这里堵了路口。”木未央说完拾级而上,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是喜抑或是悲。

悲?为何要悲?

木未央上了山,进了清水寺,跪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单薄的身影落入沈懿君的眼里,令他止不住的心疼。

木未央自上了马车后似乎格外的安静,一路到此,仿若要隐匿的了无踪迹一般。就连裴锦瑟都觉得出来了,不知是什么触动了姐姐的神经,也不敢再喧闹,只静静地陪在其后。

木未央静静的闭目祈祷:最是那一抹菩提痴念重生都道无物怎惹尘何以无物明镜非台彼心如梦如怨如痴如嗔人心有时候就像一个莫名的空洞,旋转、漆黑,无法触摸,在黑暗中偷偷发酵、蒸腾、沸腾,很多东西在里面翻搅,令人辨不真切,如堵塞了一般,令人憋闷,却又无从排解。纵使这般,又如何?活着,谁不是一边流泪一边笑,一边跌倒一边站起?

只是这世上人间百态,有多少人不是带着面具在活?微笑,也许只是冰冷的礼仪。

而最令人感到憋闷的是,纵使千丝万缕在心中缠绕,也只能用微笑掩饰一切。

这边灯火通明,那边也许灯火阑珊。

木未央这会儿猫进了寺院的后院,众人只得跟着一起进去。

入眼的是院中一棵苍翠的古树,枝叶茂密,树干斑驳却依然健壮,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树下有一石桌,桌边有两个石凳,其中一个石凳上面,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长相俊朗,眉清目秀,手中折扇轻轻摇摆。一身蓝衣上无任何纹饰,腰间带了一块玉佩。这玉佩,却是做工精致,式样难得一见。

裴锦瑟却是一眼就瞄到那块玉佩,心中甚是喜欢。

“哎!你那玉佩本姑娘看上了,多少银子?”

沈懿君、木未央两人倒是站在一旁,一副看戏的样子。

奇怪的是,那人听罢,脸上却在那一瞬间恍惚出千万种表情来。

裴锦瑟见此人不回答她的问题,脾气又上来了,扔出一锭银子到石桌上,随之,身形陡动,作势要抢。

孰料那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却身手不凡,须臾之间,已经跃出三丈远,玉树临风般地站在那里,手中折扇轻轻摇摆。

裴锦瑟扑了个空,脸上现出惊诧之色,虽如此,却是片刻不曾停顿,从袖间晃出红色轻纱来,形随影动,向那人直直卷射过去。

沈懿君见此,欲上前阻止这一场本不可避免的打斗,一只纤纤细手拉住了他。

沈懿君回头,见木未央摇了摇头,他不明所以,但依然尊重木未央的意见,站在那里,目光投向两人。

只见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在空中交织。

忽然之间,木未央身形一跃,生生地拦住了空中打斗的两个人。

“寺院乃清静之地,瑟儿,你且住手。”

木未央功夫却是好得很,饶是两人联手,也未必不是她的对手。仔细想想,玄妙老人的徒弟,自是差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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